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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14.最終章——守你百歲無憂(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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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14.最終章——守你百歲無憂(6) (5)



粗略緊覺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女子將眼眸瞪得更大了一些。澀痛的眼眸已教涼風吹得滲出了點點淚光,她只覺這四下的一切竟是這般的陌生卻又隱隱熟悉。

此刻,她視線所及之處那個巨大的紅色喜字,終是讓她眼瞳一滯,心臟猛烈的收縮了一許。

這裏,正是她與成泰新婚的洞房旄。

待心中有了這番認知之後,林詩喬將小手扶上身旁的床柱猛的站了起身,可她的腿膝卻是酸軟得綿沈無力。

此時,她不應該正在那刑部的大牢裏等著審判治罪嗎?可又怎會回到這裏來?巨大的疑惑與恐懼頓時攏上了她的心頭。

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她發現自己竟是身著一襲艷紅如火的嫁衣嶝。

呼吸猛的一窒,正待她驚恐的猜疑著為何會這般時,林詩喬眼梢的餘光竟是瞥見了門口處那被這房中幽暗燭火拉得邪長的身影。

而這抹身影,似乎正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將目光緩緩上移,林詩喬靜靜的凝著眼前這個從外面踏入的男人。一切,就仿如那夜一般,這男人穿著一雙火紅的靴子,那腰間的暗紋綬帶正隨他繡有金絲花鳥的衣擺輕輕而動。

越是熟悉便越是確定,此時的女子正死死的將雙手緊握成拳,而她渾身竟已緊繃得僵直不已。

銀牙幾欲咬碎,女子瞪得大大的眼眸上,睫毛的抖動竟是宛若雨點。而她因恐懼而遍布血色的眸中,已是艱澀無比。

一室詭異靜寂中,只有火燭跳躍炸開的聲響伴隨著這場令人心神俱裂的相遇。

若不是尚能感覺到自己心臟的劇烈跳動,否則林詩喬便會以為眼前的這一切僅僅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待那熟悉的容顏終是緩緩出現在她眼前的一瞬,女子再也壓抑不住狂跳的心臟,用那嘶吼到幾欲破碎的嗓子顫道出字句,不是我殺的你,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那個殺你的人,不要來找我!

這撕心裂肺的吼叫之音,就仿佛是這女子在發洩多日來一直擠壓在她心中的陰霾與委屈。

可這一切,卻無法阻止男人一步一步的向她逼近。此時,那猶如煉獄深處索魂厲鬼般低沈的嗓音,亦是傳入了她耳中,先殺了你再去殺他,你們是乃合謀!

沈步行至極具驚恐的女子身前,男人一手掐上了她的脖頸。下一秒,求生的本能便讓林詩喬將小手攥上了男人的手腕。

可一觸及他冷涼如雪的肌膚,女子便被這寒澈入骨的森冷刺得瞬間清醒了不少。

指甲死死的嵌入男人的肌理中,她奮力的掙紮扭拉著。可越是用力,男人那擒在她脖頸的力道便愈是緊致。

片刻後,只覺張開的小嘴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響,林詩喬的氣息亦是淺薄如雲。

強忍住喉間的疼痛,她用力的踢蹬著小腿,希望能夠撼動這男人從而放松掌中的力道。

可只到她眼前開始漸入漆黑,男人也不曾憐惜過分毫。絕望的輕垂下眼眸,林詩喬心中的恨意如雨如潮。

若是她還未能覆仇便這樣死去,那麽就算是做鬼,她也不會放過那女子。

就在她以為自己已回天乏術之時,周遭的景物竟然忽的亮堂了起來。而那死死掐在她脖頸上的大掌竟也松了開來。

趁著對方一個松懈,林詩喬用盡全力將其推開,而後被反噬的力道震得倉惶跌倒在地。

顧不得手肘急劇擦到地面的那抹疼痛,她張開嘴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待林詩喬終是沈下心來,撫著脖頸怔然的打量著四周與眼前的成泰時,似乎內室外陸陸續續進來了許多人,而這其中還包括主審此案的衣沐白。

心中蘊了抹疑惑之色,正待這女子想要開口探問究竟之際,一抹熟悉的嗓音忽的在門外悠悠而起,衣太師現下是否可向朕解釋,這一場作戲究竟欲意何為?

眼見隨後進來的二人,林詩喬更是驚得頓住了呼吸,來人竟是連澈與蘇清淺。

攜了身旁女子一道踏入,連澈與之在她對面的椅子上緩緩坐落。雖然他並未看林詩喬一眼,但一旁的清淺卻是深深淺淺的打量著她。

此時,在衣沐白的示意下,成泰從內室裏走了出來。行至連澈與清淺面前,男人將覆在臉上的人皮面具輕輕揭下,此人正是溫玉。

朝連澈行下一記禮後,男人便退居到了一旁。看了眼溫玉,衣沐白上前一步行禮後,便朝連澈道:臣謝過皇上與皇後娘娘能出宮前來看臣準備的這一場戲。

而此番,由溫大人扮演成將軍一角,相信沒有人會質疑他所言。臣奏請皇上能讓臣詢問溫大人幾個問題。

得到了在坐男人的首肯,衣沐白不緊不慢的開口,溫大人方才在扮演成將軍時,與林詩喬的對話想必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那麽請問溫大人,在你與林詩喬扭打之時,可有發現她身懷武功?

擰眉看了眼跌坐在地的女子,溫玉憶起了方才自己掐捏她脖頸時的情景,而後沈了嗓音道:以臣所觀,她並不會武功。

凝眼看過身著喜袍的男人,衣沐白再度朝連澈一揖,皇上,如溫大人所言,臣也在那日案發後對成將軍的屍身做了查驗。

據查驗的結果來看,刺入成將軍胸前的匕首插得極深。若按一個並不懂武功的女子來看,想要透過肋骨刺入心臟將是一件極難之事。

眸光緩緩掠過在場之人,他繼續道:而根據臣審訊林詩喬時的供詞,更可證明當日新婚之房中處了她與成泰,還有第三個人在場。

據臣觀察後推斷,這第三個人就藏在那日的賓客當中。所以案發當日臣才向皇上奏請下命暫不釋放賓客,而是繼續關押。

聽得衣沐白的這番言論,連澈輕凝了眉眼,淡淡道:不知衣太師對第三人藏於賓客之事,有何發現?

心中暗暗思量了一番,衣沐白朝男人施了一記禮,臣在審理成將軍一案時,查閱了不少刑部的卷宗。其間,有一件案子引起了臣的註意。

噢?你說說看。微挑眼梢,連澈淡凝如水的傾吐出了幾個字。

臣在查閱卷宗時,發現帝都的鹽商姜楚在成將軍新婚的前幾日因稅收問題教花榕府的官兵攔了下來。

而他也正因此事暫被扣押在了花榕府並未回來帝都,且他的家人亦尚不知此事。

眉目沈幽了幾分,衣沐白再度開口道:但臣在那日查驗到場賓客的名冊之時,卻發現此人竟然來到了現場,還送了賀禮。

倘若姜楚此人身在花榕府,那麽那日出現在成將軍婚禮上的那人又是誰?一個人怎會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如果那日並非是他本人到來,那便將會是有人特地易容成了他的模樣而混入婚禮當中,其目的便是找機會向成將軍下此毒手。

看了眼正跌坐在地,怔怔望著自己的女子,他眸光轉向連澈,凝聲道:皇上,臣請旨此刻將姜楚押解上來。

在連澈的默許下,不消片刻那姜楚便被侍衛帶了上來。細細打量著被帶至房中的男人,清淺眸色深凝了幾許。

這男人看上去斯文得體,並不似那般粗礦俗耐之人。

這安置賓客之處離如今模仿當日成泰大婚之房尚有一段距離,但她卻幾乎是並未有所等待,姜楚便被人帶了上來。

想必衣沐白早就做好了打算,請她幫忙引連澈至此,亦順勢讓溫玉這個公認的廉政清明之人來扮演成泰一角。衣沐白料定,以溫玉的清高嚴明,絕不會在此事上有半句虛言。

但若他果真是旁人喬裝而為,那這人皮面具之下又當是誰?

番外篇:願我如星君如月——太子舊部

才一被侍衛押解進來,這男人便被死死的按壓地上,動彈不得。微挑眼梢,在連澈的一記示意下,溫玉已搶先上前一步,來到了姜楚面前。

細細一看,清淺在男人的頸脖處果真是瞧出了細微的粘合痕跡。瞬間,溫玉便暴力地將其面具揭下。

待男人手中的人皮面具從姜楚臉頰脫離之際,在場之人皆是暗暗一驚。

柳堅,神武將軍揮下最為得力的副將之一。他曾跟隨成泰南征北戰勇猛殺敵,可算得他手邊忠心不二的驍勇戰將。只是,他又是何原因竟是親手殺死了自己效忠的主將。

看了眼被壓在地之人,衣沐白主動向連澈奏請道:臣鬥膽向皇上提一請求,溫大人對於審問犯人乃是頗具歷練且經驗豐富,臣特向皇上申請將此人交由溫大人審問。旄

言語間,男人從衣袖中抽出了一塊折疊整齊的方巾。輕輕打開此物後,他將其間分散開來的粉末抖動著集聚至一起,向連澈呈上道:皇上,這是臣在當日成將軍遇害的房間角落裏,發現的混有半夏草的迷香灰燼。

如若當時林詩喬被這抹稥迷暈而倒後,再被這男人嫁禍,也並非毫無可能。

男人話音未落,便被溫玉冷哼打斷:若是以衣太師這般方式推測,臣倒認為是林詩喬與這男人合謀,以混合了川夏草的迷香讓成將軍短暫失明,才得以下手將其刺死。嶝

聽得溫玉所言,衣沐白並不急於辯駁,只是繼續著方才的話語,況且林詩喬已與成將軍拜堂成親,目前已是乃將軍夫人。在現下並無確鑿證據之時,斷不可貿然對其逼供用刑。

成將軍生前戰功赫赫,且在百姓心中亦是有一定的聲望。既然此次行刺之人現已落網。而林詩喬作為他的未亡人,若是長時間被關押在天牢中,只怕於情於理都難以向天下百姓交代。

待衣沐白一席語畢,便見那尊貴的男人起身淡淡道:就如衣太師所言,此人交由溫玉審訊。將林詩喬押入刑部府衙,待朕考量一番後再做定奪。

眸光輕轉向雕花木門之處,男人拂袖離去。而原本坐於他身旁的清淺,也一並起了身隨他而去。

凝眼看過二人的背影,林詩喬身子一軟,竟是虛弱得暈了過去。

可就在隔天,清淺正在重華殿陪同連澈批閱奏折之時,從刑部府衙傳來了林詩喬暈死在牢中的消息。而經大夫診脈過後,便斷定這女子已是奄奄一息,回天乏術。

而此事,恰逢被前來重華殿的太後聞得後,這婦人竟是破天荒的下了懿旨,將林詩喬接來永寧宮中,由宮中太醫為其醫治。

可經過宮中無數太醫會診後,大家皆道林詩喬已是油盡燈枯,想必是在天牢中驚恐度日,積怨成疾,加之牢中條件極差,而使得她目前的狀況不容樂觀。

就在太醫們對林詩喬的病疾皆束手無策之時,卻不想那來自異國的韓霜,竟用她善使的銀針之術搭配藥浴,最終是將這一腳臨入鬼門關的女子拉了回來。

此時,那名背叛並刺殺成泰的副將柳堅,也終是在溫玉的審訊之下招了供。只是,他的來歷卻是讓所有人皆吃了一驚。

這男人竟是前太子連皓的舊部之一,眾人皆不曾想過,這睿勇忠誠的戰將卻是潛伏在成泰身旁多年的太子之人。

只是前太子連皓已薨逝多年,當時他的忽然暴斃亦是轟動了整個蒼玄。只因太子是在與東臨帝攜眾皇子皇女秋獵之時,意外暴斃而亡,且迄今為止,太子的死因都無人知曉。

雖是如此,但卻有不少貴族大臣私下傳言,太子之死恐是六皇子連曦所為。當年的東臨帝極其寵幸六皇子的母妃謝茗冉,故這連曦自是深得皇帝喜愛。

而太子連皓是乃已故皇後林容之所生,因這本就是一場政治聯姻。東臨帝連胤自是與她毫無感情基礎可言。

雖說當年他頂著眾大臣與祖制的壓力,將連皓封為了太子。但連胤心有不願之餘,更是曾多次想廢除連皓,將這太子之位許給連曦。

此時,在蒼玄與月風國相接之地的滄濂府,正有一匹壯碩的駿馬飛踏出了城門,朝那月風國疾馳而去。

而那馬背上頭戴鬥笠之人,正是急著要去向一個人稟告如今帝都內所發生的一切。

*******

月風國,公主府。

輕橙幽暖的燭火下,蓕鉬那滿室的催情沈迷之香正淺淺的飄散在空氣之中。而那搖曳輕擺的床榻之上,一名身子半掩輕薄紗袍的男子正眸色幽離的望著身下女子。

隨著腰腹處的靈熟挺動,他每深深的進入女子一次,便會有嬌喘連綿的哼吟之音悉數從她唇間蕩漾而出。

而男人那依著脖頸輕垂而下的銀色魅發,更是在這番激越的身形糾纏中,飛逸輕舞。沈幽的光影下,甚至可依稀見得他胸膛處那道淺長的薄痕。

男人身形進退之餘,涼薄的大掌卻是揉捏在另一個女子的胸間,而那女子亦是媚骨的依纏在他身旁,深深淺淺的親吻著他。

霎時,這三人間交纏流轉而出的潮熱灼烈之氣,幾欲是要讓那與他歡愛的兩名女子熾戀沈淪。

見得這番情景,男人唇角輕凝之餘,更是一手將身下女子的腿膝架上了自己的肩頭,只為讓他能更深的感受這香軟之觸帶給自己的極致歡愉。

而他那盤恒在另一名女子豐盈處的大掌,亦揉撫輾轉至了女子的腿間。指尖熟稔的揉撩之餘,已有濕熱的暖流緩緩淌進了他的掌心。

微凝眼梢,他忽的抽身而退,卻將一旁已教自己撩撥得嬌吟連連的女子推抵在了床欄之前。

身子猛的朝下一沈,男人就著她濕熱的柔軟,瞬間便將那滾燙的碩大推入了女子體內。

剎那,便有酥心蝕骨的嬌音從女子唇間顫抖而出。而那方才教他壓在身下的女子,則是靈巧的纏繞上了他的背脊,並在撩撫中印下了許許親吻。

如此,即便是在這般強烈的感官刺激下,可男人卻還是微失了心神。女人,於他而言似已僅剩**上的歡愉。而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無法憶起那些曾在自己身下輾轉承歡過的女子究竟生得哪般模樣。

許久,待男人靜倚在床欄旁時,兩名女子正急急的拾撿著散落在地的衣裙,緊張穿戴。

此時,那奪人心魄的媚骨之香仍徐徐的繚繞在房間之中,可男人卻已是靜淡若水。如此這般,就好似方才那與女子激狂交纏的人,並非是他。

輕整好衣衫,兩名女子臨行之前,仍不忘俯身嬌笑著似有哄慰道:你可是心蘿公主最為寵愛的面首,若是讓公主發現我們之間的關系,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略顯不舍的看了眼男人絕美無雙的容顏,其中一名女子將指尖輕撫過他如玉的臉頰,嗔媚道:我倆便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找你。

再度不舍的望了幾眼眸光已是沈離彌散的男人,兩名女子急急的朝雕花木門行去。可下一秒,她們甚至還未來得及踏出拉開的木門,便有一柄寒涼的利劍刺入了其中一名女子的胸膛。

見得這般情景,另一名女子驚聲尖叫著連連後退了數步。眸中露出哀恐之色,女子不禁求饒道:不要殺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跌晃的朝後閃躲著前方刺來的長劍,女子腰間猛的撞上了身後的窗欄。霎時,便只聽得一襲沈悶的聲響傳來,而女子卻已墜落窗下,流血而亡。

冷眼瞥了記手中滴血的長劍,宇文心蘿將之丟棄於地,而後緩緩朝倚在床榻旁的男人移步而去。此時,這男人正淡凝無緒的望著窗外夜色,並不曾看過她一眼,也不曾被方才悉數而亡的兩名女子所撼動分毫。

認識止惜多年,在自己印象中,他就是一個從不曾為誰停留牽絆的無心之人。

如此,她便更是好奇的想要知道這男人暴戾張狂時到底是何種模樣,才會樂此不疲地安排了一出又一出這樣的戲碼。

她曾以為,興許會有某個女子能讓他有不盡相同的反應。可時至今日,那個女子都不曾出現過。以至於她都懷疑,這樣一個能讓他魂牽夢繞的人或事,是否存在。

而她,已記不得究竟發生過多少次這樣的事,可每一次他的反應卻都如今日這般。

番外篇:願我如星君如月——如期而至

緩緩在那張仍殘留著歡愛之氣的床榻上坐下,宇文心蘿凝了眼身旁男人細琢如玉的傾美容顏,竟是自嘲一笑。

眼下,他已是暗中操縱著月風國的一切,而與那人的計劃亦在蒼玄國秘密的進行中。甚至他還不惜讓韓霜假扮進宮醫女,混跡蒼玄後宮。

微垂眼眸,女子淡淡的輕笑了一許。她似乎快要忘記,那女子原本的姓名。

那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有著可憐可嘆的身世。但也正因如此,那女子才有了這番奇遇,成就了她現在一身的本事。

眉目輕凝幾許,宇文心蘿將小手輕撫上身旁男人的手背之餘,眸光亦是暗沈了幾許。這些年,若不是他,恐怕自己早已被朝中那些想要她速死的王公大臣們,噬骨殆盡。他除了一直屈居幕後助她排除異己攬得月風大權外,亦是數次救她於危難之中旄。

她與皇弟宇文浩淩的不倫之戀,讓她一直沈淪在那禁忌的刺激享受中而不能自拔。

若說那是年少輕狂時,自以為是的愛情。那麽在經歷了這一切一切的變故後,她對止惜究竟是利用,感激,排解,還是那沈溺的迷戀?

時至今日,甚至就連她自己也無法分清那究竟是一種怎樣感情。她只知道,自己似乎再也離不開這個男人豳。

將腦袋輕倚在男人肩頭,宇文心蘿就這樣靜靜地陪在他身旁。之前,多少個不眠之夜,她也是如此靜坐在他身旁。

盡管這男人總是一副淡然冷漠的模樣,可這一切卻無法掩藏他心底的那抹荒蕪寂涼。

她從不曾問過他之前經歷的種種,但也就是這兩個如此相似的人,卻依靠在一起,相互慰藉了彼此。

至少,她一直這樣認為。因此他才做了自己的面首。

微涼的指尖輕撫上男人胸前精碩的肌理,宇文心蘿將小手緩緩滑動了幾許。他與生俱來的迷媚之氣與玉琢模樣,竟是讓她在數個無眠的幽夜裏,輾轉反側。

她腦海中,竟是他與那些女子歡愛時的情景。縱使他是自己的面首,可他們之間卻從不曾有過這些。因為他曾對自己說,這是他們二人相處的底線。

她是月風國第一美人,可他對自己的熟視無睹,竟是讓她在焦灼狂躁的情緒下,殺光了所有與他有過親密關系的女子,以來挑戰他的底線。

眸光掃過地上的斑斑血跡,宇文心蘿眉目輕動了幾分,他已與方才那兩名女子有過數次歡愛。心中一凜,女子盤恒在男人胸膛的小手,竟是緩緩輾轉而下。指尖觸至男人腰腹處那松散衣袍下的昂揚,她順勢將之握住。

她早已過了青澀之年,而***所帶來的感觸於她而言,是如仙若夢。這一切,能讓她仿佛在靈魂上得到救贖。因此,她迷戀沈溺於這樣的感覺,卻並不濫情。

此時,一抹燥熱之感仿若是從幽隱的內心猛的迸發而出般,竟是瞬間流轉至了她的全身滿心。再也不想壓抑自己對這男人的渴望,女子輕啞著嗓音開口道:難道我便真的不可以嗎?

話一出口,宇文心蘿便是後悔,她竟是這般沈不住氣。

待她心中暗嗔之際,卻見男人並未有任何反應。心中一動,她鬼使神差般的朝他靠近了幾分。

親吻上男人的耳際,女子那小心翼翼的討好模樣,就仿若止惜是她即便飲鴆止渴,亦甘之如飴的那個愛溺之人。

若是換做平日的她,就連她自己也會嘲笑。這般卑微的模樣,又怎會是那尊貴驕傲的月風國公主。

輕闔上眼眸,正待宇文心蘿欲要進一步撩撥他的念想之時,屋外叩門的聲響卻是驚擾了房內的二人。

此時,只聽得屋外的護衛揚聲道:公主,您派去蒼玄的探子回來了。他此刻正在密室中候著,公主與止惜大人是否要接見?

他話音剛落,被擾了性子的宇文心籮便欲開口大聲將其喝退。身旁這男人並未制止她方才的挑.逗之舉,若是失了今日這番機會,她不知要待何時才能拉近二人間的關系。

可讓她始料未及的,卻是這男人以極快的速度起身,甚至尚未合攏衣袍便快步跨出內室,開門而去。

直到止惜的身影消失在女子的視線之中,他都未曾看過她一眼。

那年,二人在紅雲國的那場相遇,也曾讓她懷疑是這男人刻意所為。因此,她還私下派人暗中調查過他的身世背景,但卻一無所獲。

她甚至懷疑過止惜便是幽黎國國王,那個曾被連澈殺死在幽黎王城宮門之前蓕鉬的宿冷離。

但除卻他與宿冷離同樣有著一頭銀色發絲外,再無任何相似之處。

隨後出了廂房,宇文心蘿方才踏入密室,便可見高臺之上的男人,正俯瞰著跪伏在下方的探子。

密室內幽橘的燭火映照在透著逆光的銅鏡之上,猶如白晝一般。而那個坐在黃金寶石之座上的男人,混著他淡淡的慵懶氣息,竟是與這裏的一切那般和諧。仿佛他本就該如此。所以她亦心甘情願為他打造出這座華美之殿。

這座富麗炫美的暗室之殿,雖與月風國王宮相隔數千米遠,但殿內陳設布置的華貴出處卻絲毫不輸與宇文浩淩所在的廣陵殿。

瞥了眼正朝自己緩緩而來的女子,止惜淡淡道:你繼續說。

輕俯身子,探子即刻應道:主子,那霍炎在成泰被殺一案中,已在衣沐白的設計下被暴露,現已被秘密關押在慎刑司的密室之中,而親審他的人,正是溫玉。

輕輕依在止惜身旁落座,宇文心蘿卻見他竟是勾唇輕輕一笑。他明明是個男兒之身,可那淺笑低眉的一瞬,竟是帶著一抹冶艷無雙之姿。

凝了眼臺下略有瑟縮的探子,女子唇角輕凝了幾分。他向來懼怕的並非是她這個殺人如魔的禍國公主,而是她身旁這個喜怒不形於色,手段亦殘忍無度的男人。

看了眼身旁男人的極致笑顏,宇文心蘿不禁幽幽開口,霍炎現已被抓,你怎還能笑得出來。我們是否要聯合周崇光等人前去慎刑司解救?

稍稍頓了頓,女子繼續道:我雖身在月風國,但也素聞這溫玉能力超群,極有手段。但凡他所審過的犯人,無一不將所知一切全數招供。倘若真是如此,霍炎全盤托出,豈不是壞了你們的計劃。

猜不透男人所想,只見他大掌一揮,探子便如釋重負般的朝他二人行過一記禮,而後匆匆離去。

正待宇文心蘿心生疑惑之際,身旁男人卻站起身來。手指輕挑著一旁的火焰燭心,他沈了眉目道:霍炎若能將一切招供,便正如我意。

微轉眼眸,止惜凝眉輕笑道:若是溫玉知道,這成泰之死竟是由他間接造成,不知這剛正不阿的溫大人將會如何向連澈稟報。

*******

天尚未亮時,皇宮的頤泰門處便有一輛馬車乘著淺淡的夜色緩緩駛出。甚至不曾由守衛宮門的禁軍加以檢查,這馬車便被放行出了宮。

待馬車一路緩行至帝都的商鋪之道時,車內女子緩緩掀開了車簾。看了眼四下已開門迎客的店鋪,女子示意小太監將車停下。

眉目一轉,她朝駕駛馬車的小太監輕聲道:好不容易出一次宮,想必你也想去采購一些物品帶回宮中。不如我們先各自行動,三個時辰後在此匯合。

下一秒,卻聽得男人略顯尖細的嗓音,刻意壓低了道:姑娘這不是為難我嗎?小的奉太後娘娘懿旨送姑娘出來采購藥材,若是這事教太後娘娘知曉,那可是重罪。

聽得他這般言語,韓霜即刻便將腰間的錦袋解了下來,放在他身旁,在宮中當差若是不受主子器重,有些人怕是到死才能踏出這個宮門。但若不與上級處好關系,在宮中的日子也定不會好過。

作狀將四周探看了一番,女子喃喃而語,此處離後街相去不遠,聽聞那裏有著帝都最大的賭坊,長樂坊。

雖說她時常呆在太醫院與太後宮中,但她又怎會不知,這群小太監私下最好的便是博賭銀兩。

見這小太監似有猶豫,韓霜再度開口道: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

眼瞧這小太監眸中精光一閃,女子便知她已成功的擺脫了這名跟班。

待二人分開後,韓霜便急急的朝街中的一家布匹店鋪而去。自五日前,她交給溫玉約見的紙條後,這女子便一直等待著今日與他的會面,無心再做任何事。

番外篇:願我如星君如月——不再相信

待她剛一踏入布匹店,便有掌櫃熱情的迎了上前。在作狀挑選布料之時,韓霜亦暗暗確定了無可疑之人跟蹤。

為了保險起見,她仍是借著去茅廁的名義從布匹店的後院離去,隨之急急的朝那藥材店快步趕去。

這間藥材店,實乃是止惜秘密安置在帝都的一個據點。而韓霜則是利用她在宮中醫女的身份,一有機會便來此接收與傳送消息。

藥材鋪後院的二樓,是為她專供使用的房間。而那裏面的一間暗格內,則是存放有她所精心煉制的奇毒。就連林詩喬所中之毒,也是出自其中。

若換做平常,韓霜定會去仔細檢查她的這些寶貝之物。但此刻,她卻全無心思恁。

心神忐忑的站起身來,女子繞過圓桌來到了窗前。順著半掩的窗欞看向那街道上往來而去的人群,韓霜不禁輕凝了眉間。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待女子眼梢瞥見案上的沈香之際,目光亦是輕輕的黯淡了幾許。現下離她約見溫玉的時間已過去了一個時辰,但她卻依然不見這男人的身影。

用力扯動著掌心的錦帕,韓霜的心就如萬蟻啃噬。緊咬唇瓣守熬著這番苦痛的等待,她最怕的卻是若是他此次不來,那二人再見便是遙遙無期耽。

之前,太後似已對她存了疑惑,若不是為置辦藥材須得出宮,太後怕是不得恩準此事。

忽然聽得一記沈悶的聲響,韓霜略顯警覺的回頭看去。此時,那踏入房門的,正是數日未見的溫玉。而他身後跟著的,卻是那一臉憂心的藥材鋪掌櫃。

見得此番情景,韓霜心中竟是一喜。他果然還是來了,如此,是不是也證明了他其實並非對自己全無感情。

至少那一夜,他很愉悅,所以才會那般溫柔的親吻她全身,乃至最隱蔽之處。而她亦能清晰的探得他眸中那濃沈暗灼的欲念之火。

將手輕輕一揮手,韓霜快步行至圓桌旁,朝那一臉冷漠的男人淺笑而語,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快過來坐,我早便備好了茶水等你。

聽得身後房門輕關而上,溫玉邁開步履,行至了女子對面的座位前。瞥了眼房門處,男人若有似無的打量著屋內的陳設。

那內室雖被幔帳半掩著,但仍可依稀瞧見裏面擺放的並不是床榻,而是煉制丹藥用的銅爐。除此之外,便只剩一個櫃閣與一張圓桌。

雖說藥材鋪內有銅爐並不稀奇,只是這屋內的擺設如此簡單,而方才那掌櫃看向韓霜的眸光竟帶著些許征詢之色。這類細微之處,對於長期審訊犯人斷案的他而言,自然是不會放過。

因此他料定,此處必是她與同夥接頭的一個據點,而她在該組織中地位想來並不低薄。

輕撫著手中已然溫涼的茶壺,韓霜略顯尷尬的笑了笑,茶已漸涼,要不我再去為你重新沏上一壺。

站了起身,女子拿著茶壺欲朝門口而去。可此時,溫玉卻直視著眼前女子,冷冷道:你約我來此的目的,該不是只為了請我一道品茶吧?如此,豈不是浪費了韓醫女煞費苦心經營這一場出宮計劃。

此番韓霜出宮,正是前來采買太後養生茶中極為重要的一味茶引。可恰巧宮中所存此物,卻因連綿數日的陰雨之天,生了點點潮氣。如繼續使用,便會降低藥效。

霎時,那茶壺便重重的落在了桌上,而那滿溢的茶水則是順著略有傾斜的桌面滴滴答答的淌濕了女子的衣裙和與緞面繡鞋。

被戳破了心思的韓霜無暇顧及衣裙上的水漬,只是臉色青紅的略顯尷尬道:若是我說,只是想與你見上一面,你可相信?

帶著一絲卑微的祈盼,她目光一刻不離的凝著眼前那冷若冰霜的男人。隨著時間的點點而逝,男人的沈默與冷涼,讓女子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竟沈落入淵,深不見底。

頃刻間,靜寂的房中響徹開來的譏笑話語,以及溫玉那含著不屑與鄙薄的眸光,竟驀地在她心口轟裂開了一抹血洞,而她的心,亦是揪悶的抽痛著。

我在審訊霍炎之時,他已招供了一切。而其中,便包括潛伏在宮中的你,以及你們的計劃。成泰的死,你也參與了其中。

許久,看著男人滿含殺意的目光,韓霜竟是緩緩輕笑了開來。眸色淺灼了幾許,女子目露嬌色的移踏至了溫玉身旁。

小手柔撫上男人放置在桌上的大掌,她以指尖輕撩回轉,霍炎既將一切都招了出來,那你便也應該知道,若不是因為你,我又怎會得知成泰所派死士的真實的身份。

蓕鉬如今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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