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章:壽春城內遇故人

關燈
在許都全城忙活著對抗時疫時,作為時疫最早的發現人和舉報人之一的蔡嫵日子過的及其煎熬。除了在府中嚴格把關全程操作,不敢有一絲懈怠。她還得親力親為照顧郭奕。因為害怕疫癥的傳染,蔡嫵輕易不再出門。而且為了府內人的安全,蔡嫵迫不得已封了郭奕的院子,隨後自己也跟著搬了進去,就近照看郭奕。

杜若幾次領著郭照到郭奕門口徘徊,都被蔡嫵聲色嚴厲的訓了回去。而遠處的郭滎被奶媽抱在懷裏則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一聲聲哭的好不可憐。小家夥現在已經視線明晰,能夠看清自己最常接觸的人,感知到最熟悉安心的味道,蔡嫵一離開,郭滎身邊人忽然換了一個,那股甜甜的香味也沒了,郭滎自然相當不樂意。這個平日裏很安靜,經常一睡就是大半天的孩子,在蔡嫵離開的這幾天,幾乎天天哭鬧到半夜,奶媽丫環根本哄不住,只杜若把他抱在懷裏時他才勉強睡去。可惜睡不了一個時辰就醒來又繼續哭鬧。看的杜若及身邊的奶媽著急心疼,眼圈泛紅。

而院子裏的蔡嫵自然也好受不到哪去。郭奕這裏病情時有反覆,好幾次藥湯喝下去沒一刻鐘就又全吐出來。而且幹咳咽痛,體溫時高時低,一天十二個時辰,他有八個時辰是昏昏沈沈睡著,剩下的四個時辰,不是被蔡嫵哄著威脅著吃藥,就是拉著蔡嫵的袖子在蔡嫵懷裏難受的蹭來蹭去:“娘……奕兒難受……疼……”

幾天咳嗽折騰下來,郭奕聲音已經帶了股沙啞軟弱,聽上去無力至極,蔡嫵摟著兒子坐在榻上有一下沒一下撫著兒子後背,聽到郭奕如此說,淚珠子一下湧上眼眶,卻終究又讓她忍了回去:這不是兒子頭一回說難受。開始時他也委委屈屈地告訴她,那會兒你問他哪裏不舒服他尚能回答得的清楚,可後來再問,他就只眼淚汪汪說疼,卻不知道自己到底疼在哪裏。蔡嫵瞧著,只覺得心如刀割,恨不得自己能替他生受了這些。

郭奕似乎被高燒搞的頭腦有些遲鈍,反應也慢了半拍,要是擱平日,這小子指定看出他娘親狀態不對,然後老老實實窩一邊自己玩鬧去。但現在他是病人,本就思考上不太利索,加上畢竟是個小孩子,生病依戀母親很正常,所以郭奕一直哼哼唧唧纏著蔡嫵,知道自己折騰累了,才又昏沈沈在蔡嫵懷裏睡去。

蔡嫵看著懷裏的大兒子,又想想在外面哭的撕心裂肺啞了嗓子的小兒子,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被撕成了兩半,又各自在油裏滾了一遍,其中煎熬疼痛滋味,簡直難以言喻。有好幾次,她覺得自己都快撐不下去,大兒子生病,小兒子哭鬧,郭嘉不在,她最需要的那個人不在身邊,甚至現在連能替她分擔一絲的可能都沒有。

她想她還是天真了些,她以為到了許都是面對些光怪陸離的人際網,爾虞我詐的權力圈,或許還有加上郭嘉忙於工作,對家裏顧及精力的減少。她以為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她不嬌氣,許都那麽多人可能撐下來,她也可以。可實際上當事情真正來臨的時候,她發現她沒她表現的那麽堅強。因為知道疼惜她的那個不在,她可以在產床上不吭一聲,但看到讓兩個孩子受罪,她的心一下子就軟的一塌糊塗。每次聽到榻上郭奕仰著燒紅的小臉問她“爹爹什麽回來”在聽到外頭郭滎的哭聲時,蔡嫵總會升起一股不能自已的惱怒,對著郭嘉也是萬分遷怒:知道你隨軍在外,身不由己。可你至少該記得你除了是前線一名軍師,你還是許都的一位丈夫,一名父親。不求你能速戰凱旋,你哪怕記得給家裏寫封家書也是好的,至少這樣,你能讓我對兒子有個交代。

但蔡嫵這些心理活動和整個許都的一番動態顯然沒有被傳遞到壽春去。壽春城內半月都是忙活一片。任何一個城池的攻克都不會是以城破結束,攻克一座城池只是征服它的一個階段。得城以後的官吏任命、新舊勢力的更疊洗牌,百姓治理、城池防務,軍隊駐紮,將領任命,一件件都是需要安排,一個不慎,剛剛到手的城池就可能很快易主,成為他們所有。

曹操在這方面是屬於吃過虧,比較註意的。所以在得壽春後他大軍停留了半個月,即有讓軍隊休整之意,也有帶著人在壽春忙前忙後,鞏固勝利成果。等一切安排妥當,已經是小半個月後。被他壓迫了小半個月的人終於解放出來,可以得空仔細轉悠轉悠壽春,品品壽春美食,嘗嘗淮南特產了。

所以壽春城郊一個不擡起眼的小茶肆裏,就出現了比較詭異的一幕:基本每個進茶棚的人,都會不由自主把眼睛投向門口比較紮眼的那一桌。桌上是兩個年輕人,看著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衣著光鮮,裁制得體,看打扮應該和在座那些農夫鄉人不是一路的。可那架勢看著卻……兩人皆一手搭著酒壇,一手端著酒碗,時不時上手撕了熟牛肉,看這兇狠吃相,別說是農夫鄉人,就是草野莽夫也不過如此了吧。不用明言,知道的肯定能猜出其中一位必是郭嘉,而另外一個和他相對而坐的,竟然是……曹昂。

這位平日舉止得體,氣度過人的大公子此刻居然也拋了架子,端著酒碗,跟郭嘉“啪”地碰了碗,然後脖子一仰,特豪邁的一飲而盡,把他身邊幾位食客看的楞乎乎傻了眼。

他對面郭嘉見他舉止,眼裏閃過一道光彩後端著酒盞笑道:“大公子此番模樣若是讓司空大人看到,嘉恐怕是脫不了一頓訓斥了。”

曹昂拿袖子一抹嘴唇,很無辜地擡眼看著郭嘉輕笑:“不瞞先生:昂在司空府裏經常被母親耳提面命,囑咐曹昂身為兄長,一言一行皆兄弟表率所以要萬分註意才行。只是架子裝的太久,到底還是會累,跟先生一道反正是不用擔心這個了。”

郭嘉聞言失笑,指著曹昂道:“哦,如此說來,嘉倒成了大公子的擋箭牌了。嘖,那大公子要怎麽謝嘉呢?要不這頓你請?”

曹昂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這頓本來就是昂請。誰不知道郭大祭酒出門十回有八回是忘了帶荷包的?秦東沒跟著,若是昂再不墊錢,恐怕先生今天就要被扣在這裏等人送酒錢了。”

郭嘉笑盈盈地摸摸鼻子,偏頭挑挑眉沒有說話。說來他跟曹昂還真說不上是怎麽熟悉的。他第一次見曹昂時這青年給他的是個溫和知禮,可能跟荀彧有些相似的青年,可是後來在過年的宴會上,曹昂問的問題卻讓他有了那麽一絲興味:這位大公子有點兒一絲,瞧著問題,提的多刁鉆,他不問別的,竟然問他對長勺之戰的看法,對秦滅六國的看法,甚至問他最喜歡的是是哪位歷史大賢。

郭嘉又不傻,他當然知道曹昂跟他接觸實際上是得了曹操允許的,他的回答多半也會轉個頭就到了曹操耳朵裏。所以對前兩個郭嘉倒是答的挺精巧,等第三個郭某人偷了個懶,直接問曹昂:那大公子可能告知嘉你最不喜歡的是哪個?曹昂眨著眼:“昂最不喜白起。”

“卻是為何?”

“長平一戰坑殺趙軍四十萬。明明趙軍已經降了,為何還要殺人呢?”曹昂回答這話時眼睛裏帶著一絲疑惑和悲憫,讓人看了就知道這孩子心底其實還是很柔軟很仁慈的。

郭嘉當時微瞇了眼睛:“大公子可曾聽說以殺止殺?長平戰中趙軍降了秦國自然還可以在他日戰場上降了其他國家。白起不會給自己留這個隱患,坑殺雖殘忍,卻讓東方六國至此後再無一國可單獨抗衡強秦。從這個方面說,白起殺人,是為國而殺,既非私怨,何過之有?”

曹昂傻了,楞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郭嘉好像跑題了,於是有些訥訥地問郭嘉:“那……奉孝先生,是最喜歡白起?”

郭嘉搖頭否定:“嘉說這個不過是想告訴大公子,看人的角度有很多種。大公子看著是聖賢的人嘉看來說不定是庸才一個,而嘉看著平庸者到了別人眼中也可能是賢德人。所以喜歡那個歷史大賢之說實在不好確定,充其量是喜歡這位聖賢身上某種特質,這麽講其實是喜歡的一類人。大公子,古往今來,讓嘉欣賞的有特質人物很多,您要嘉一一列舉嗎?”

曹昂被噎了一下子,然後悻悻地回座位了。那天宴會,他被郭嘉教育了一番,噎了一番,棒喝了一番,腦子裏紛紛雜雜理不清頭緒,去求教曹操,曹操聽完卻捋著胡須呵呵直笑,笑完吩咐兒子平日沒事繼續好好和奉孝交流,對他說的好好好琢磨,記得上心。然後曹昂就更加變本加厲了,對郭嘉簡直是以師友事之,喊他的時候幹脆把跑掉字號,直接叫先生。郭嘉開始還被他叫得楞了楞,等反應過來也只是淡然一笑,然後就隨他去了。

今天這小茶肆裏這一幕倒沒有多少出乎郭嘉意料,想也知道有曹操那樣一個青年時候幹過偷新娘子這種不靠譜事情的爹,曹昂就算知禮守禮,但和其他人比骨子裏還是有些灑拓隨性的。平時不明顯,跟郭嘉這樣的相處多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要是還端著他大公子架子,那最後被搞崩潰的肯定不是郭嘉。

等到曹昂和郭嘉的酒下到第二壇的時候,段數略低的曹昂有些忍耐不住了,他瞧瞧對面的郭嘉心說:這位爺平日雖然不算個話嘮,但像現在這麽安靜的時候也還是很少見的,別是有什麽心事吧?可瞧他表情又不像是有心事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麽了?

“先生在想什麽?”曹昂終究還是關切地問了一句。

郭嘉倒也沒有避諱:“嘉在想:回許都以後,該怎麽應對媳婦兒和孩子。”

曹昂驚詫地張嘴:“啊?”

郭嘉眉一挑,笑呵呵地說:“大公子還未成家,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不過這次回許都,大公子憑軍功晉升,應該也會開府獨立。司空大人恐怕也該給自己找一兒婦了。”

曹昂聞言眨眨眼,然後像所有未婚男青年一樣靦腆地低下頭:“父親那裏倒是曾說過此事不急,只是母親倒是旁敲側擊過許多次了。曹昂也覺得父親說的有道理:大丈夫當以天下為重,對這些事昂暫時還不想考慮。”

郭嘉端著酒碗地手微微頓了頓,飲盡後放在桌子上才狀似無意地問曹昂:“那大公子可曾想過將來夫人應是何等樣人?”

曹昂微偏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想是想過的,但終究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郭嘉淡笑這敲敲桌子,在見到喚回曹昂擡頭後才字字清晰跟他說道:“大公子,有些事情嘉不說你也明白。尤其明公這個位置,權近極時為孤寒。大公子身為明公長子,身上擔子不小,所以身後夫人所系亦是幹系重大。大公子心裏要有個底才好。”

曹昂神色黯然了一下,任誰聽到這樣的話其實心裏都不會好過的,郭嘉其實就是在跟他打預防針:小子,你將來的媳婦兒可能不會是你夢想的那樣。她身上會牽扯到很多利益,不是你想娶這個就能娶這個,這種婚事由不得自己,甚至由不得你父親。你還是有個心理準備。

不過很快曹昂又恢覆過來,目光堅定地看著郭嘉:“享受了家族的榮耀,就得承擔家族的責任。先生近日之言,曹昂受教。”說著曹昂竟然要起身給郭嘉行禮,郭嘉趕緊給按住,正要開口調侃曹昂幾句,眼睛掃到曹昂身後,動作竟一時頓住。

曹昂順著他視線望過去:沒什麽稀奇,不過一個娃娃臉的青年此刻正指著比比劃劃跟幾個莊稼人說著什麽,但看幾個農夫一頭霧水,滿臉茫然的模樣,顯然是沒聽明白他到底什麽意思。

曹昂回過身細聲問郭嘉:“先生認識此人?”

郭嘉卻已經撐著桌子站起身,揚聲喊道:“德衡?”

馬鈞聞聲回頭,在看到叫他的人以後,臉上先是閃過無限喜悅,隨後又是一陣擔憂,在跟幾個農夫匆匆告辭後,提起田壟頭上一個小木匣子抱著跑了過來。邊跑邊磕磕巴巴問郭嘉:“奉……奉孝兄,你……你怎麽……怎麽來壽春了?”

郭嘉呵笑著幾步上前接過馬鈞木匣子:“我還想問你呢?你是什麽來壽春的?不知道眼下江淮在打仗嗎?”說著郭嘉把他引到了曹昂面前,簡單的給兩人做了介紹,曹昂倒是馬鈞究竟何方神聖竟然能得奉孝先生青眼,但馬鈞顯然對曹昂一點兒也沒感冒,他好像沒反應過來“司空府大公子曹昂”到底是幹嘛的。還在低著頭回答郭嘉剛才的問題:“一年前……就……就到壽春了,只是……沒找到人……袁術也看不上……這些……所以……沒法把圖紙化成實際。”

郭嘉眼睛瞇起:“那你為何還在壽春呆著?怎麽不去他處?”

馬鈞擡頭認真地看著郭嘉:“不……不能的……今年雨水來得早,走的也早。會幹旱的,架水車的話……能緩一緩……我想著既然來了,找找農夫,……幾個村子一起建……也是可以的。只是……成本太貴……他們出不起。”馬鈞說完又沮喪難過的低下頭,顯然受的打擊和困難不小。

一邊的曹昂聽著一頭霧水,很是困惑地看看郭嘉又轉臉看看馬鈞:“這位兄臺,什麽叫今年雨水來的早就會大旱呢?前一個月不是還有連陰天嗎?怎麽就會幹旱呢?”

馬鈞這才像剛反應過來曹昂這人不是擺設一樣,很不好意思地沖曹昂笑笑,然後語氣嚴肅地解釋:“不是……說笑。有經驗的老……老人……都知道。若是雨水……來……來的太早,那走也早……之後便沒有雨了。”

曹昂動作僵住,微偏著頭思考片刻:“那你可有何辦法?”

郭嘉眼睛一亮:“德衡,把你之前那些圖紙給大公子看。”

馬鈞很老實地拿出一堆圖紙遞給曹昂,曹昂當即傻了眼:這都什麽?怎麽一個也看不明白?不過馬鈞很體貼地開始拿著圖指著各處講解:“這個……是……是新設計的水車,可以在坡地搭建……這個是它的水輪,用這個吹入河湖江流,然後……”

顯然被激發起專業興趣的馬鈞沒有註意到曹昂越來越迷茫地表情,連一邊郭嘉都輕嘆著閉目扶額:他算是知道德衡為什麽總是碰壁了。除開說話不利落,他講話的方式也有問題,這一堆機械原理不是專門搞這個的誰聽得懂啊?

於是郭嘉很好心地適時打斷了他,然後臉轉向曹昂:“大公子聽明白了?”

曹昂臉色微紅地搖搖頭:“昂愚鈍,未聽真詳。不過看著倒是挺實用的樣子。眼下江淮位全部平息,淮中袁術尚在與孫策交戰,所以德衡兄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屈尊來許都。昂可以向家父舉薦德衡兄,德衡兄之才,到許都一樣可以施展的。”

馬鈞懷疑地看看曹昂,然後又轉看向郭嘉,許是被拒絕慣了,咋一聽此言像是不敢相信一樣,偏著頭傻乎乎地問了句:“你父親是誰?”

曹昂僵住:敢情剛才奉孝先生介紹你沒聽耳朵裏去。嘖,這樣的性子到了許都,要的重用確實堪憂啊。只是此人剛才言辭間卻當真透露幾分才華,放棄未免可惜。且他若有能耐,讓農耕器具改進於父親屯田一事上著實有用的。只是要費心專門給他個他適合的職位了。實在不行,讓父親仿照軍師祭酒這樣例子再專設一個官職也成。

所以曹昂在僵硬過後很好脾氣地回答馬鈞:“家父諱操。乃當今司空。”

馬鈞聞言吶吶重覆:“曹操?司空?”後呼地眼睛一亮,站起身抓著曹昂胳膊:“啊……那個……司空大人……這麽說……就是他可以看明白這些了?”

曹昂聽言眉角抽了抽:他發現馬鈞這人似乎有點一根筋。他好像固執的認為只有別人看懂他的設計才會重視他的才華。這種想法讓他覺得有些詫異,倒是郭嘉還算了解馬鈞,用蔡嫵曾經的話說:德衡就是個孩子脾氣,你只要不跟他聊他鼓搗的那些東西,就得以對待孩子的心智對待他。不然你肯定不能理解他要表達什麽。

所以郭嘉很適時地問曹昂解圍:“德衡,這個具體如何還是要等你到了許都再說。不過有大公子和愚兄做保,應該問題不大。只是不知,你到底要不要去許都了?”

馬鈞也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剛才行為是及其失禮的,遂有些不好意思地松開曹昂袖子,看著外頭農田為難道:“那……要是去了,這裏……幹……幹旱了……怎麽辦?”

郭嘉輕輕地嘆口氣:“德衡,飯要一口一口吃,事得一件一件辦。這裏已經歸於許都,你跟著回去見過曹公,辦這些事很簡單。而且到時候不止你一個人,你還會有很多同僚做幫手。”

馬鈞垂著頭,沈默地思索片刻,終於擡頭對二人說道:“好。我……去許都。不……不過眼下我東西……都還在……在郊外一農戶家裏……要去……去取來。”說完也沒等曹昂他們反映,自己拔腿先出了茶肆。

曹昂在身後看的哭笑不得,只好瞧著他背影感慨:“德衡兄倒是破有一顆赤子之心啊。”

郭嘉笑著點點頭,然後又拿起一碗酒灌下:“大公子,今日你可替主公得了寶貝。德衡不止精於農器,他還精於軍械。明公若能重用德衡,許都軍隊相對其他諸侯之軍,必可悍勇強大五倍不止。”

曹昂先是抽了口冷氣,隨即雙掌一合,似下定決心一樣:“真如先生之言,那昂無論如何要替父親把他留在許都了。”

作者有話要說:是德衡啊德衡啊,乃們居然木有猜到。算了,不怪你們,是我信息提供太少了。

我很詫異,今天我無意間點開了半年榜,居然發現靜水深流在榜啊,而且還能到首頁,嗯,小小蕩漾下後發現,有你們真好,這個喜悅和你們分享。抱抱,蹭下。

下一章,奉孝該回來了。再不回來,你就該面對第一次婚姻危機了。趕緊的,滾回來

(最近打字經常出蟲子,你們抓了以後,我打算積累起來,一並改了。月妹紙這種抓蟲高手,別偷懶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