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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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年沒抱太久，快要走到河堤的時候，河風冷冰冰一吹，懷裏的人仿佛就醒了過來。顧青詞一雙眸子本來是水汪汪的，可是片刻後，那眸子裏的水像是收了回去，變得幹涸起來一般。她拍了拍傅景年的手臂，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
傅景年看她一眼，問道：“醒了？”
顧青詞沒說話，站在地面上之後，身上倒是繃得挺直，沒有任何醉酒的樣子了。
傅景年笑了笑：“你醒過來就好。靠過來點，這會兒還在飄雨，我也好騰出手撐個傘。”
她還是不說話，也沒有朝他靠近過來。
傅景年也有點摸不準她到底是醒過來還是沒醒過來，不過能自己走動了就是好事。他撐著傘朝她靠近了幾分，顧青詞脊背更加僵硬，一言不發，快步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傅景年細微嘆了口氣，跟在她身邊，快走到電梯口的時候，忽然問她：“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喝醉的時候做了什麽嗎？”
顧青詞不為所動。
傅景年目光落在她身上，漸漸婉轉溫柔。
那時候他喜歡顧青詞，對姑娘展開了熱烈的追求。他幾乎隨時都陪在她身邊，噓寒問暖，關心她每一件事，每天都必須要聯系，不然傅景年便直接去學校找人。
就算是他每天都追在她身邊，小姑娘還是不冷不淡的。
傅景年就是再多的熱情，也有冷卻的那一天。
他終於覺得煩了。
某天，顧青詞還是擺出那不冷不淡的態度，傅景年實在是覺得膩味，索性不再理她。這一不管不顧，就是三天時間。
先忍不住的人是顧青詞。
當時她以為傅景年不會再搭理自己，以為自己被放棄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突然覺得苦悶不堪。於是那天晚上，和家人一起的時候，她喝了很多酒。
喝得整個人都醉醺醺的，然後趁著酒意，給他發了條短信。
責備他為什麽不搭理自己，責備他為什麽不像是以前那樣問好關心，最後，扭扭捏捏地說了自己大概也很在意他一類的話。
因為那通短信，傅景年才稍微打起了精神，並且趁火打劫，逼問了她，誘惑了她，最後是表白，一氣呵成。
他倆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再往後就是情濃情淡，興許也有什麽甜蜜的回憶，但是想起來的時候，都是些灰色的東西。
如果像是童話書那樣，時光停留在表白的那一個瞬間，一切就完美起來了。
想到年少時的那些事情，傅景年就難免有些繾綣的意思。分別的時候也沒忍住，聲音溫柔：“晚安。”
顧青詞依然沒有搭理他，利索地把門關上。
宿醉的第二天很難熬。
顧青詞翌日醒過來的時候就覺得頭上隱隱作疼。睜開眼看見頭頂熟悉的天花板，她還有些不知道身處何處的感覺。
她記得她和劉曉玉因為暴雨的緣故一起去了酒吧，記得她倆在一起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劉曉玉訴說著她的戀情，顧青詞也推己及人想到了自己的戀愛上面，總有些傷感，難免就喝多了一點。
喝多了之後的事情，她是一件也不記得了。
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有沒有說過什麽不該說的話？還有她到底是怎麽回家的？這些問題一個接一個，讓她壓根就思考不過來。
她只是依稀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很美，也很美味。
讓她全身心都很愉悅。
就算顧青詞現在腦袋隱隱作疼，也因為那一個夢而變得暢快起來，她想了半天都想不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最後索性放棄了思考，三下五除二爬了起來，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因為工作的緣故，她今天必須要回一趟科搜研，顧青詞心臟砰砰直跳，一半是雀躍，一半是傷感擔心。
她在休息室裏面遇到了劉曉玉。
見到她，劉曉玉“啊”了一聲，略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就釋然，小聲問道：“你還好吧？”
顧青詞點點頭，也坐過去，問她：“你呢？”
“我也很好。”
她倆互相瞧著對方，過了一會兒，都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
顧青詞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我昨晚喝得太多了，都不記得是怎麽回去的了，你還記得嗎？”
“我也不記得。”劉曉玉和她一樣，都是喝蒙了的人，片刻後，又說道，“但是我聽說了。”
“聽說？”
“對。”劉曉玉點了點頭，“聽我老師說的，是說他送你回家的。”
……
原來是傅景年啊。
顧青詞眸子當中原本亮晶晶的光芒像是一瞬間熄滅了不少，讓她微不可察地擰了下眉頭，心裏總有點失落。
劉曉玉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妥，片刻後，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說道：“我的話，是副部送我回去的。”
“副部？！”
她差點沒叫出聲來。
也就是說，昨晚顧清瑯和傅景年都過來了，但是顧清瑯選擇的是送劉曉玉回去，自己則是被傅景年送走了。
顧青詞更是不好受。
不過想了想，又有些無奈。這確實是顧清瑯會做出來的事情，畢竟，顧清瑯還並不知道她和傅景年之間的事情，他並不知道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她些微嘆了口氣，想到一點事情。
劉曉玉也很失落：“什麽都沒發生。”
顧青詞擡頭看了看她：“什麽？”
劉曉玉撇了撇嘴：“副部雖然送我回去了，但是什麽也沒發生。”
顧青詞有點不敢相信了，小心翼翼地問著：“發生什麽？”
劉曉玉“切”了一聲：“這樣那樣的事情，什麽都沒發生。按理說都應該會有一段酒後亂x，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吃掉了對方的劇情呀。”
“哈？！”
顧青詞聲音一瞬間揚高了許多，她差點沒跳起來，直直看著劉曉玉，總覺得對方說了什麽令人發指的話。
劉曉玉卻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麽過分的話，對她比了個壓低聲音的手勢，然後殘念道：“實際上，我從進科搜研的時候就在想了，要是能夠和副部做一次，人生就沒有遺憾了。”
顧青詞覺得自己三觀在崩塌：“你不是有男朋友的嗎？”
不是昨天還因為男朋友而悲痛欲絕嗎？怎麽突然對象又變成了顧清瑯？是這個世界太奇妙了嗎？
劉曉玉和她不是一類型的人。
劉曉玉是典型的肉食系。
聽到顧青詞的話，立刻輕輕笑了起來：“但是副部那種禁欲系的男人，光是看起來就很想吃掉。難道你和他在一起工作的時候都不會幻想的嗎？要是能夠吃掉他，或者和他來一段，該是多美妙多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顧青詞趕緊提醒她：“對方可是快要步入中年的男人了。”
劉曉玉反駁她：“還早呢。”
她說完後，長長嘆了一口氣：“如果戀愛的對象是副部的話，我有信心能夠走到最後。如果昨天晚上能夠把握機會發生一點什麽的話，我也不至於這麽失落。”
……那怎麽行？
顧青詞覺得對話不能繼續下去了，咳嗽兩聲，站起身來：“我先回去交工作了。”
“嗯……”劉曉玉點了點頭，想起點什麽，說道，“副部今天沒來，請假了。”
她一楞。
顧清瑯請假？那個工作狂會請假？
十分鐘後，李婷也出現在了他們部門裏面，是過來找顧青詞的。李婷徑直進了他們的研究室，然後把門一關，遞給她一串鑰匙。
這鑰匙太眼熟了。
顧青詞擡起頭，不解：“怎麽了？”
李婷湊近她，小聲道：“剛才阿珣和我說，副部好像是生病了。反正你今天手上不忙，要不你過去照顧一下？”
聞言，顧青詞的擔憂在一瞬間就湧了上來。她立刻點起頭來：“好，我過去！”
李婷對她笑了笑，把鑰匙推給她：“地址你應該知道了，我們就把副部交給你了。”
顧青詞也笑了起來，拿起那串鑰匙。
李婷說：“我部門那邊還有事，就先過去了，請假條我會幫你寫的。你直接過去就行。”她垂首看了看顧青詞瞪大的眼睛，還有一瞬間閃爍起來的星光，又微微一笑，補充道，“小青詞，加油。把握好機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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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年看她一眼，問道：“醒了？”
顧青詞沒說話，站在地面上之後，身上倒是繃得挺直，沒有任何醉酒的樣子了。
傅景年笑了笑：“你醒過來就好。靠過來點，這會兒還在飄雨，我也好騰出手撐個傘。”
她還是不說話，也沒有朝他靠近過來。
傅景年也有點摸不準她到底是醒過來還是沒醒過來，不過能自己走動了就是好事。他撐著傘朝她靠近了幾分，顧青詞脊背更加僵硬，一言不發，快步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傅景年細微嘆了口氣，跟在她身邊，快走到電梯口的時候，忽然問她：“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喝醉的時候做了什麽嗎？”
顧青詞不為所動。
傅景年目光落在她身上，漸漸婉轉溫柔。
那時候他喜歡顧青詞，對姑娘展開了熱烈的追求。他幾乎隨時都陪在她身邊，噓寒問暖，關心她每一件事，每天都必須要聯系，不然傅景年便直接去學校找人。
就算是他每天都追在她身邊，小姑娘還是不冷不淡的。
傅景年就是再多的熱情，也有冷卻的那一天。
他終於覺得煩了。
某天，顧青詞還是擺出那不冷不淡的態度，傅景年實在是覺得膩味，索性不再理她。這一不管不顧，就是三天時間。
先忍不住的人是顧青詞。
當時她以為傅景年不會再搭理自己，以為自己被放棄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突然覺得苦悶不堪。於是那天晚上，和家人一起的時候，她喝了很多酒。
喝得整個人都醉醺醺的，然後趁著酒意，給他發了條短信。
責備他為什麽不搭理自己，責備他為什麽不像是以前那樣問好關心，最後，扭扭捏捏地說了自己大概也很在意他一類的話。
因為那通短信，傅景年才稍微打起了精神，並且趁火打劫，逼問了她，誘惑了她，最後是表白，一氣呵成。
他倆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再往後就是情濃情淡，興許也有什麽甜蜜的回憶，但是想起來的時候，都是些灰色的東西。
如果像是童話書那樣，時光停留在表白的那一個瞬間，一切就完美起來了。
想到年少時的那些事情，傅景年就難免有些繾綣的意思。分別的時候也沒忍住，聲音溫柔：“晚安。”
顧青詞依然沒有搭理他，利索地把門關上。
宿醉的第二天很難熬。
顧青詞翌日醒過來的時候就覺得頭上隱隱作疼。睜開眼看見頭頂熟悉的天花板，她還有些不知道身處何處的感覺。
她記得她和劉曉玉因為暴雨的緣故一起去了酒吧，記得她倆在一起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劉曉玉訴說著她的戀情，顧青詞也推己及人想到了自己的戀愛上面，總有些傷感，難免就喝多了一點。
喝多了之後的事情，她是一件也不記得了。
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有沒有說過什麽不該說的話？還有她到底是怎麽回家的？這些問題一個接一個，讓她壓根就思考不過來。
她只是依稀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很美，也很美味。
讓她全身心都很愉悅。
就算顧青詞現在腦袋隱隱作疼，也因為那一個夢而變得暢快起來，她想了半天都想不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最後索性放棄了思考，三下五除二爬了起來，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因為工作的緣故，她今天必須要回一趟科搜研，顧青詞心臟砰砰直跳，一半是雀躍，一半是傷感擔心。
她在休息室裏面遇到了劉曉玉。
見到她，劉曉玉“啊”了一聲，略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就釋然，小聲問道：“你還好吧？”
顧青詞點點頭，也坐過去，問她：“你呢？”
“我也很好。”
她倆互相瞧著對方，過了一會兒，都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
顧青詞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我昨晚喝得太多了，都不記得是怎麽回去的了，你還記得嗎？”
“我也不記得。”劉曉玉和她一樣，都是喝蒙了的人，片刻後，又說道，“但是我聽說了。”
“聽說？”
“對。”劉曉玉點了點頭，“聽我老師說的，是說他送你回家的。”
……
原來是傅景年啊。
顧青詞眸子當中原本亮晶晶的光芒像是一瞬間熄滅了不少，讓她微不可察地擰了下眉頭，心裏總有點失落。
劉曉玉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妥，片刻後，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說道：“我的話，是副部送我回去的。”
“副部？！”
她差點沒叫出聲來。
也就是說，昨晚顧清瑯和傅景年都過來了，但是顧清瑯選擇的是送劉曉玉回去，自己則是被傅景年送走了。
顧青詞更是不好受。
不過想了想，又有些無奈。這確實是顧清瑯會做出來的事情，畢竟，顧清瑯還並不知道她和傅景年之間的事情，他並不知道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她些微嘆了口氣，想到一點事情。
劉曉玉也很失落：“什麽都沒發生。”
顧青詞擡頭看了看她：“什麽？”
劉曉玉撇了撇嘴：“副部雖然送我回去了，但是什麽也沒發生。”
顧青詞有點不敢相信了，小心翼翼地問著：“發生什麽？”
劉曉玉“切”了一聲：“這樣那樣的事情，什麽都沒發生。按理說都應該會有一段酒後亂x，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吃掉了對方的劇情呀。”
“哈？！”
顧青詞聲音一瞬間揚高了許多，她差點沒跳起來，直直看著劉曉玉，總覺得對方說了什麽令人發指的話。
劉曉玉卻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麽過分的話，對她比了個壓低聲音的手勢，然後殘念道：“實際上，我從進科搜研的時候就在想了，要是能夠和副部做一次，人生就沒有遺憾了。”
顧青詞覺得自己三觀在崩塌：“你不是有男朋友的嗎？”
不是昨天還因為男朋友而悲痛欲絕嗎？怎麽突然對象又變成了顧清瑯？是這個世界太奇妙了嗎？
劉曉玉和她不是一類型的人。
劉曉玉是典型的肉食系。
聽到顧青詞的話，立刻輕輕笑了起來：“但是副部那種禁欲系的男人，光是看起來就很想吃掉。難道你和他在一起工作的時候都不會幻想的嗎？要是能夠吃掉他，或者和他來一段，該是多美妙多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顧青詞趕緊提醒她：“對方可是快要步入中年的男人了。”
劉曉玉反駁她：“還早呢。”
她說完後，長長嘆了一口氣：“如果戀愛的對象是副部的話，我有信心能夠走到最後。如果昨天晚上能夠把握機會發生一點什麽的話，我也不至於這麽失落。”
……那怎麽行？
顧青詞覺得對話不能繼續下去了，咳嗽兩聲，站起身來：“我先回去交工作了。”
“嗯……”劉曉玉點了點頭，想起點什麽，說道，“副部今天沒來，請假了。”
她一楞。
顧清瑯請假？那個工作狂會請假？
十分鐘後，李婷也出現在了他們部門裏面，是過來找顧青詞的。李婷徑直進了他們的研究室，然後把門一關，遞給她一串鑰匙。
這鑰匙太眼熟了。
顧青詞擡起頭，不解：“怎麽了？”
李婷湊近她，小聲道：“剛才阿珣和我說，副部好像是生病了。反正你今天手上不忙，要不你過去照顧一下？”
聞言，顧青詞的擔憂在一瞬間就湧了上來。她立刻點起頭來：“好，我過去！”
李婷對她笑了笑，把鑰匙推給她：“地址你應該知道了，我們就把副部交給你了。”
顧青詞也笑了起來，拿起那串鑰匙。
李婷說：“我部門那邊還有事，就先過去了，請假條我會幫你寫的。你直接過去就行。”她垂首看了看顧青詞瞪大的眼睛，還有一瞬間閃爍起來的星光，又微微一笑，補充道，“小青詞，加油。把握好機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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