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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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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裏又進來個女孩子,看樣子比顧青詞小一點,張望一下,瞧見傅景年之後就興沖沖走了過去,傅景年側頭和她說了點什麽,那姑娘笑得更燦爛,末了,才在對面坐下來。

小妹妹說:“你還說別人是同性戀,你看,女朋友都來了。”

顧青詞從鼻腔裏面“嗯”了一聲,沒多說,只是看著那兩個人。

小妹妹又說:“青詞,還別說,你和那女孩長得挺像的。”她一邊說話,一邊用視線來回在兩個人身上梭巡,乍一看兩人約莫五分相似,不過那姑娘年輕些,眼睛大了些,笑起來還有兩顆虎牙。就是氣質相去甚遠,人姑娘看起來青春活力又清爽單純,顧青詞卻顯得有點輕浮圓滑,跟老油條沒什麽兩樣。

顧青詞不知道聽到沒聽到,總之沒回話,別過臉笑了笑:“現在沒什麽人了,我去後面坐一會兒,一會兒來人了你叫我。”

她神游天外一般的坐了一會兒,腦袋有點漲,又去了洗手間就著冷水拍了拍臉,擡起頭時,從鏡子裏面看見自己那張臉,妝濃了顯得老成,眼尾勾著顯得輕佻,眉毛細彎又顯得圓滑。興許在她不谙世事天真活潑的時候,和那小姑娘更能有七分相似。

顧青詞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漸漸的又有點埋怨,收銀那小妹妹不太會說話,說什麽自己長得像傅景年那對象,要是調個邊,說那女的長得像自己,也許自己也不會這麽不是滋味。

沒想到她對著鏡子發呆的時候,鏡子裏面又走進來一個人,顧青詞正拍著臉,一時間身子就發了僵。

傅景年走到洗手臺前面,放了水,慢條斯理洗著手。

顧青詞趕緊拾掇拾掇又要跑,卻聽見傅景年不冷不淡輕哼了一聲:“要錢的時候膽子挺大,這會兒又一副防人怕事膽小如鼠的樣子,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顧青詞捏了捏手,反而不躲了,迅速調整過狀態,從鏡子裏面乜他一眼,嘴角一勾:“可不是,就怕你吃了我。”

她嘴唇很紅,微微彎著,有點光滑絲絨的感覺,斜著眸子的時候,眉毛不自覺挑起來一點,萬千都是風情。臉上粉雖然蓋得厚了,但是脖子看起來和臉還是一個色號,再往下……傅景年喉頭動了動,臉色卻不大好看了。

顧青詞說完了話,覺得心裏壓著的石頭稍微松動了一點,這才扭身往外面走。沒兩步,身後就有急促的腳步逼近,她胳膊被人拉著往後面扯了一下,身子也跟著轉過去,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他抵在墻壁邊上了。

傅景年臉和她貼的很近,她甚至能數清楚他濃密纖長的睫毛。

察覺到她身子在一瞬間繃緊,傅景年輕輕笑了聲,聲音低沈:“你倒是提醒我了,二十萬兩個晚上,我付了錢,還沒拿到東西呢。”

顧青詞趕緊用手去推他,手心貼在胸膛上了,立刻就感覺到襯衫下面肌肉的理絡和溫度,她臉上稍微有點發臊,又要放下手,說道:“我只用了你十萬,我會還錢的。”

她動作的時候,傅景年更快,空出一只手來抓她要落下去的那只手,然後依然貼著自己,笑道:“難道你賣酒的時候也這樣?和顧客說好兩支酒,別人給了訂金了,你又反悔說不賣了?”傅景年聲音頓了一下,“你這是毀約行為,該賠的。”

顧青詞原本貼著他胸口就有些不自在,現在還被他握著手貼著胸口,更覺得不好受:“你……你女朋友還在外面。”

紅唇開合,吐氣如蘭,傅景年眸色更深:“不管她,去你那裏還是我家?”片刻後,他又笑了笑,“忘了,你住的宿舍,去我家吧。”

如果說自己是飲酒的人,那麽傅景年絕對是壺烈酒。不管是隔了多少時間,每每逢上這個人,她都會輸得一幹二凈。饒是顧青詞這幾年職場生涯已經造就了厚臉皮,可是在被傅景年旁若無人般拉出去的時候,她盡可能保持了擡頭挺胸的姿勢,可還是覺得臉上臊得慌,目光半點不敢亂動。

店裏一眾人是什麽反應,她也不敢去看。

被拉出門後,隱約有聲音傳過來,應該是姚艷的:“瞧瞧,瞧瞧!我說什麽來的,她可不就是來賣的!”

仿佛還有細微的抽泣聲音伴隨著姚艷的聲音響起。

大多數欲望來源於沖動。既然是沖動,就和作戰也是一個原理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顧青詞深谙此道,因此總想著怎麽掃興才好,把這股沖動掃沒了,人也就沒事了。

於是她在路上說:“我得把卡還你,你讓我回去拿個卡,我不會跑的。你要不放心,陪我回去也成。”

傅景年沒理她。

她又說:“上次我穿了你一件襯衫走,我就穿了半天不到,衣服被我洗好熨好了,我把衣服還你,你把之前我留的那五百塊退我。”

男人還是不語。

顧青詞抓耳撓腮地想著說辭,沈默不過十秒,又說:“你女朋友看起來挺清純,性格應該不錯吧,你們到哪一步……”

傅景年皺著眉:“你再說話,我就在這裏辦了你。”

這種事情上男的總是占便宜一點,顧青詞沒了言語。

男人二十有五,長得好,財富地位樣樣拿得出手,女人乖順也好、別扭也好,在這點現實面前都淪為了陪襯,偏偏還不自覺生了點竊喜出來。顧青詞憎惡著竊喜的自己,又回想著咖啡廳那女孩兒,心裏添了不少愧疚。雖說男歡女愛是個正常且讓人愉悅的事情,但是前提是建立在雙方必須都是單身的情況下,否則的話,讓人愉悅的事就變成了道德層面的問題了。

她思索著下一步的對策,卻聽見傅景年冰冰涼涼的聲音:“那是院長介紹過來相親的。”

顧青詞楞了楞,要開口,傅景年卻把車停下了,略一思忖,道:“我想了想,我懶得再換洗被子,去酒店吧。”

珍視不珍視這種事情,光是各種細枝末節的表現就能看出來。顧青詞明白這個理,現在傅景年也就和她打過兩三次照面,一起睡了一覺,她充其量算得上是個x友,要說讓傅景年怎麽怎麽就把她放在心尖尖上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許是顧青詞的錯覺,這天的傅景年比上次溫柔很多,男人忠於自己的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忠於別人的欲望就很奇怪了。顧青詞心裏恍惚,愈發看不上自己,有所期待就有所幻想,她會覺得傅景年溫柔了些,大抵也是因著自己心存了對他的一點齷蹉。

身體得到紓解,完事後顧青詞睡得很沈。

傅景年在她腦子裏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仿佛時間飛越回溯,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是少年時代,寒假初期,正是《阿凡達》從電影院下架的時候。在那之前這個裏程碑電影掀起了一股狂潮,顧青詞一直想去看,和傅景年說過好多次,奈何傅景年成天跑實驗室準備考試,壓根沒時間陪她出去看電影。等到他終於忙完的時候,電影已經下架了。

顧青詞心裏生氣,後來有段時間和傅景年相處的時候,態度總是不冷不熱的。

戀愛中的少女又蠢又作,偏偏傅景年一個天之驕子也能忍,耐著性子對她百般討好,甚至偷偷學了一手好廚藝,等她回去的時候,就看見他坐在一桌子豐盛精美的菜肴後面,對她露出求表揚一般的笑容。

顧青詞吃了飯,還是那麽淡淡的,說了個:“一般般。”

傅景年也沒惱。

她的氣其實早就消了,只是生氣的時候被傅景年這樣捧在手心上討好著,讓她很是享受這滋味。不過裝生氣裝久了,反而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和好如初了。

後面又過了幾天,出了個駭人聽聞的大案子,幾乎全所的人都忙著協助這個案子,家屬院一時間空了一大半,顧青詞和傅景年兩家人自然也在協助案子的人員當中。

那天家裏沒人,院子裏的損猴子帶了張碟回來,帶給顧青詞,說是好不容易租到的《阿凡達》的3D版碟片。顧青詞也算是給自己找到個臺階下,冷著臉讓傅景年過來陪自己看電影,傅景年話沒多說,急匆匆就過了來。

損猴子這個外號突出重點不是猴子,而是“損”。《阿凡達》塞進DVD機裏面了,電視屏幕上蹦出的卻是兩個人光溜溜著身子,以激烈地姿勢交纏著的畫面。顧青詞一瞬間楞住,羞得面紅耳赤,連抓起遙控器關掉畫面也忘掉了,一顆心砰砰直跳,可是眸子卻不自覺往傅景年身上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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