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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殺人如麻的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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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殺人如麻的侏儒

眾人灼灼的目光之下,解小榮沈默片刻,淡淡笑道:“弄清楚我用的是什麽武功又有何意義?你們若是不滿我做長老,便拿出真本事來,也讓我見識一下萬劍宗劍法的精妙之處。”

邱星柯的目光釘在他面上,忽然道:“你不是小榮。”

“哦,”解小榮的面色極為平靜,“那我是誰呢?”

邱星柯定定地重覆了一遍:“你不是解小榮。”

解小榮笑了起來,嘴裏說的卻是:“師父此言著實叫小榮心寒,你我三年師徒情誼,竟然連自己的弟子都認不出來。”他嘴角的笑意忽然收得幹幹凈凈,“我再說一遍,你們若是還想要他的性命,便拿出真正的劍法來與我一戰。”

說著,他捏在葉幸頸側的手指漸漸收攏。

茅不平面色劇變:“住手!”

苦集與濟玄也未料到會有這般變化,二人對視一眼,一人淩空拍出一掌,另一人拔劍出鞘,劍光激射之間,掌風與劍氣激起兩道滔天巨浪,向著擂臺之上淩空拍下!

然而,這兩道巨浪還未及擂臺,便見一道劍光如急電一般迎上了巨浪!

眾人霍然擡頭,就見兩條人影不知何時從山頭之後升起,如輕煙一般在山壁之上縱橫騰挪,見兩道巨浪就要兜頭罩下,當先一人橫生一劍,劍光如飛電奔雷,直揮向巨浪,竟將挾著磅礴勁氣的兩道巨浪攔腰劈斷,無力地摔落湖中!

陣陣驚呼中,巨浪在湖中砸出大片的水花,待風浪盡歇,擂臺上不知何時已站了四條人影。

解小榮的手指仍搭在葉幸頸側,而在他身後,卻也有一柄長劍對準了他的後心。

他那模樣古怪的重劍已經掉落一邊,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女娃娃擡起腳對準了比她個頭還要高的重劍,用力一踹,那劍便骨碌碌地滾下擂臺,掉進湖水之中。

女娃娃拎著裙子跳了跳,這才擡頭看了一眼解小榮,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要見識真正的劍法麽?怎麽,如今見到了,開不開心?”

解小榮面色鐵青,顯然被人用劍抵著命門的感覺並不好受。忽然,他唇邊溢出一聲冷笑,道:“閣下劍法出神入化,在下佩服,只是背後突襲實為君子所不齒,何不與我正大光明地打一場?”

女娃娃踹了他一腳,小臉上盡是不滿:“本姑奶奶在跟你說話呢,你又在同哪個講話?”

解小榮冷哼一聲,看也不看。

女娃娃似乎氣急了,她袖中寒光一閃,手上便多了一把短劍。解小榮毫無防備,被這短劍正正刺入大腿,頓時身子一歪,血流如註。

解小榮面色一寒,手上一聚了一團勁氣,可當他的目光觸及腳下的女娃娃時,卻整個人楞住了。

他以一種變了調的聲音詫異道:“你,你是……”

女娃娃一怔,似笑非笑道:“你見過本姑奶奶?”

解小榮楞了楞,再也顧不得自己的輕舉妄動會不會激怒身後持劍之人,他驟然回頭,就見一個有些面熟的年輕人長身而立,正冷冷地看著自己。

“你是……”

湖邊有人驚呼出聲:“辛無憂!是辛無憂!”

鴉雀無聲的人群瞬間被點燃了,在場的人或許有些不知道辛無憂是誰,但絕無人不知他的師兄麻衣雪和師父尹星發。就算不知道辛無憂,此時經旁邊知曉內情的人一通亂扯,也懂了個七七八八,紛紛訝然望向擂臺之上。

這個人有許多年未曾出現在江湖中了,這些年更甚少回萬劍宗,大多數人都未料到會在這裏看到辛無憂。

可一想到今日是宗主之戰,便覺得辛無憂出現在此處也不無道理。

只是天脈長老已定,他此時回來也做不成長老和宗主了。

薛星尺面色冷凝地看著擂臺上的辛無憂。

萬劍宗人才雕敝,天脈玄脈後繼無人,若說他今日還有什麽擔心的,便是尹星發這一脈留下的幾個弟子了。尹星發與曲星稀這一對師兄弟皆是不世出的曠世奇才,曲星稀雖早早死於郁霜衣手下,尹星發卻是調教出了幾個資質絕佳的弟子,其中又以殷其雷與麻衣雪為翹楚。

這個辛無憂跟腳雖不差,卻比他的兩個師兄還差著一截,他真正擔憂的,是早已失蹤多年的麻衣雪。十年前麻衣雪不過弱冠之齡,自己憑著幾十年深厚修為才險勝對方成為宗主。但十年過去,若是麻衣雪仍在人世,薛星尺心中清楚,其劍法絕不在自己之下。

雖然即便麻衣雪回來了,他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做不成宗主,但麻煩這種東西,還是少些為妙。

因此,他看了一眼臺上,忽然撫須笑道:“原來是無憂,多年不見,沒想到無憂也有已經娶妻生子。”

旁邊的濟玄臉色微沈,嘆氣道:“薛宗主,那恐怕不是什麽孩子。”

“哦,濟玄道長識得那女娃娃?”薛星尺訝道。

濟玄道:“那是蜃海樓的樓主,巧姑。”

這句話如一滴水落入滾油之中,人群騰地一下炸開了。

在場群雄有些曾遠遠見過巧姑,有些更是從未見過,只聽說魔教教主是個作惡多端、殺人吮血的侏儒,誰能想到面前這個女娃娃就是巧姑?

今日是正道四大門派之一、萬劍宗宗主之戰的日子,魔教教主居然只身潛入流波山,究竟存的是什麽心思?!

群雄頓時如臨大敵,紛紛拔劍出鞘,岸邊一片寒光閃閃,森然劍氣對準了巧姑。

有些人甚至想到了前些日子的傳言,新任昆侖派掌門青渠繼任當夜慘死房中,不少人親眼目睹,指證魔教教主巧姑親手弒母。江湖中人最重聲名,巧姑本就聲名狼藉,再加上這些傳言,眾人看著巧姑的眼神不由又多了一層鄙夷厭惡。

巧姑看不清遠在湖邊的人是什麽表情,不過不用看她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她笑吟吟地道:“本姑奶奶可是在幫你們教訓這個臭小子,你們不跪下來磕頭謝恩就罷了,有臉指點你姑奶奶我?”

薛星尺沈聲道:“魔教妖女,何故擅闖我流波山?”

巧姑笑嘻嘻地道:“你都喊我魔教妖女了,我不請自來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能墮了我這個妖女的名號呀!”

一名劍修眼睛轉了轉,忽然指著她道:“叫你妖女都是便宜你了,你不過是個殺人如麻的侏儒,正道中人人人得兒誅之,我韓裕光今日定與你不死不休!”

巧姑的臉色漸漸沈了下來,她頗為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道:“韓裕光是麽?”

韓裕光的心頭掠過一絲驚惶,但很快定下心神,叫道:“不錯!正是淮南十三門的青羽劍韓……”

“裕光”兩個字還未出口,他便再也沒有了將它們說出來的機會。

韓裕光楞楞地垂下目光,就見那柄插在解小榮大腿上的短劍不知何時沒入了自己的胸口。

巧姑懶懶地掀了掀眼皮,道:“韓什麽來著?”她掏了掏耳朵,“你看,你的名字根本不重要,毫無意義。”

韓裕光的身子從當中一折,輕飄飄地倒了下去,徹底沒了氣息。

薛星尺大怒,巧姑在流波山大開殺戒,在他看來顯然是不將萬劍宗和他這個宗主放在眼裏,不由喝道:“辛無憂,你可是萬劍宗弟子,就這麽看著這個妖女大開殺戒?!”

辛無憂持劍而立,他皺眉看了一眼巧姑,道:“他雖說話難聽,但你不該殺他的。”他此行本是聽了麻衣雪的勸導,遵從心中所想,回宗門看上一眼。

近年來宗門雕敝,門派上下黨爭不斷,無心錘煉劍法,他不忍宗門這般萎靡不振,放心不下,才忍不住要回來看看。誰知一來便碰上解小榮以葉幸的性命逼迫萬劍宗眾人,不得已而出手。之所以帶著巧姑,也是因為她沒有別處可去,又吵著鬧著想來見識一下萬劍宗的宗主之戰罷了。

他與巧姑相處了一路,也知對方並沒有自己此前想得那般十惡不赦,心想只要約法三章,想來也不會生出別的變故。因此巧姑突然出手殺人,他也是既意外又憤怒。

巧姑冷笑一聲:“這天底下便沒有能對我說好聽話的人,我若是個個都要忍,他們這些‘正道中人’豈不都要爬到我頭上來了?”

“不說這個,”她回頭似笑非笑地睨了辛無憂一眼,“我倒是替你冤枉得緊,你出手幫他們救下這小子,他們卻一點不知感恩,真是叫我這個魔教妖女替他們害臊得緊。”

她這話雖是對辛無憂說的,說話時卻是一直瞧著薛星尺等人。薛星尺面皮一緊,對辛無憂喝道:“辛無憂,你難道要學你師兄麻衣雪,自甘墮落,甘願與魔教妖人為伍麽?”

辛無憂面色一凜,直直地看向薛星尺。他若是不提麻衣雪還好,他兩位師兄為了正道的未來苦心孤詣、殫精竭慮,卻沒一個有好下場,他此刻竟還有臉說他大師兄自甘墮落?

辛無憂的面上漸漸顯出一抹憤恨來,聲音如墜入寒冰地獄:“你又有什麽資格說這話?若是沒有我大師兄與二師兄,十年前吐蕃與蜃海樓的鐵蹄早已踏平中原,你說他自甘墮落,那你們又是什麽?”

薛星尺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活了這大半輩子,走到哪裏無人不將他當作武林耆宿一般尊敬,何曾有人敢這般當面頂撞?他想痛斥辛無憂,辛無憂卻連這點機會也不給他:“你說我與魔教妖人為伍,那倒好,”他劍鋒一轉,指向巧姑,“我倒是覺著,你們口中的魔教妖人卻比你們有情有義,有血有肉得很!”

“胡言亂語!”薛星尺憋了半天的怒火終於尋到一個間隙脫口而出,他的臉色看上去十分痛惜,“看來你果真是執迷不悟、不肯回頭了!沒想到尹師兄一代英豪,教出來的弟子卻一個接一個誤入歧途,未免尹師兄一世英名毀於你等手上,老夫今日便替他清理門戶!”

這兩個人都是炮仗性子,辛無憂被他這幾句話激得面色通紅,偏巧姑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在旁笑道:“哎,姓辛的小子,你聽見了麽,這個糟老頭子說要替你師父清理門戶呢!我只知道你師父是尹星發,不知這個糟老頭子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哪路貨色啊?”

薛星尺氣得須發一片抖動,連著指著他們的手指也一齊顫動:“你,你……”

邱星柯等人忙道:“薛師兄莫氣,何必與這魔教妖女一般見識。這辛無憂不識好歹,枉費你一片苦心,咱們今天就替尹師兄清理門戶!”

這話一出,周圍萬劍宗弟子一片應和之聲,唯有天脈的隊伍中稍顯安靜,一片凝滯的氛圍在天脈弟子中彌漫開來。

他們中有不少人與辛無憂師兄弟頗有淵源,許多人從入門起便以麻衣雪師兄弟三人為榜樣,雖經後來的一系列變故,可如今叫他們刀劍相向,與其他兩脈一同痛罵辛無憂,將其逐出宗門,他們卻是難以啟齒。

屈蘭金站在天脈隊伍的最前面,清秀的面上微微露出不滿之色。

辛無憂怒火上湧,完全忘了自己為什麽而來,又答應了麻衣雪什麽,徑自怒道:“就你也配提我師父?我辛無憂今日就算是與魔教為伍,也輪不著你來處置!”

他話音剛落,忽聽巧姑叫了一聲“小心”,便覺持劍的右手一麻,手中長劍轉瞬被人奪去!

在他對面,解小榮拎著他的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他頗為認真地道:“你的劍法不錯,可惜對敵的經驗太少,即便你的劍放在了對手的脖子上,你也不該這樣掉以輕心。”

解小榮轉過身來,淡淡地環視一圈湖邊,道:“還有更好的劍法麽?”

眾人的目光落在解小榮身上,臉色有些難看。辛無憂雖然不知為何竟會同巧姑一起出現,但他畢竟是萬劍宗弟子,性格天真耿直,可面前的解小榮……不,他或許根本不是解小榮本人,此人一身詭秘莫測的武功,不知是敵是友,怎麽他們此前從未聽說過這號人呢?

邱星柯斷喝道:“辛無憂,快拿下這個賊人!”

辛無憂並沒有看他,但他的視線確實鎖在解小榮手中的劍上,他驟然踏上前一步,道:“你還我的劍!”

巧姑身形一動,卻忽然攔在了他面前。辛無憂低頭,就見巧姑臉上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道:“既然他們這麽瞧不上你,眼前這個臭小子,便交給他們自己解決去吧。”

解小榮忽然回頭,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巧姑,緩緩地皺起了眉頭,似乎面前的巧姑讓他有些頭疼。

巧姑再次體會到一股詭異的熟悉感湧上心頭,盯著他問道:“你見過我?”

解小榮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解某今日只為見識這天底下最為精妙的劍法,一旦見識到了,便不會多做逗留,接下來魔教要殺要打,我絕不會插手,也希望教主不要插手我的事。”

巧姑忽然覺得有趣了起來:“你怕我?”

解小榮的眉頭越皺越緊,仿佛碰到了什麽極為麻煩的事物,道:“不是怕,只是不想多生事端罷了。”

巧姑圍著他轉了兩圈,仔仔細細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通,直把他看得毛骨悚然,這才摸著下巴道:“看著也不像易了容的樣子……雖然本姑奶奶很好奇你到底是誰,不過現在有更讓我生氣的人。這樣吧,你若是替我教訓教訓那幾個出言不遜的糟老頭子,我今天便袖手旁觀,絕不插手你的事,怎麽樣?”

解小榮果斷地點了點頭,似乎這件事極為簡單:“一言為定。”

話音一落,他身形忽然動了起來,與其上擂臺時所展露的輕盈身法不同,解小榮此時的身影迅如飛電,又如一道霍霍的劍光,直直地揮向岸邊萬劍宗弟子的隊伍!

站在湖邊的眾人紛紛後退,一陣慌亂之中,只聽得陡然一聲尖叫,眼尖的人便見解小榮向著薛星尺飛撲過來!

薛星尺戄然一驚,他倒是想後退,可他站在整個隊伍的最前方,身後是眾多萬劍宗弟子慌忙逃竄,他連輕功都施展不開。眼見著解小榮驟然出掌,掌風就要迫近他的鼻尖,他慌亂之中忽然瞥見一旁的邱星柯,連想都來不及想,果斷出手將邱星柯扯了過來!

邱星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覺一只細瘦的手忽然緊緊扼住了自己的脖子。他詫然低頭,自己的身子忽然淩空騰起,被那只手如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他眼前一花,只覺愈發喘不上氣來,手腳拼命想要掙紮,卻使不上力氣。

解小榮輕飄飄地落在擂臺上,將手裏的人像扔麻袋一樣往地上一丟,巧姑與辛無憂低頭一看,就見邱星柯面色紫漲,腦袋以一種極為怪異的角度向一邊歪去,已然沒了氣息。

邱星柯的一眾弟子懵了,皆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邱銘臉色慘白,在湖邊疾聲高呼:“解小榮,你把我爹怎麽樣了?!”

擂臺上,解小榮淡淡地看著巧姑道:“這個人就當作是定金,也是我的誠意。只要你不插手,薛星尺的人頭也不在話下。”

辛無憂怒道:“你瘋了麽?”

巧姑淡淡瞧了一眼地上邱星柯的屍體,道:“他不過夠我打個牙祭罷了。算了算了,你想怎麽樣便隨你了,本姑奶奶懶得插手。”

得了巧姑的承諾,解小榮像是松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去面向湖邊道:“你們有誰想要報仇的,和我打上一架的,只管上來。但我先說好了,我要見識的,是你們萬劍宗最為上乘的劍法。”

邱銘雙眼通紅,他足下一點,身形便如鷹隼一般騰空而起,落在擂臺上。他低頭看了眼地上邱星柯僵硬的屍體,忍不住踉蹌著後退兩步,再擡起頭來時,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解小榮:“狼心狗肺,也不過如此……”

他此時尚無法將眼前這人與自己的小師弟分開,只覺著面前這人是解小榮,又似乎不是解小榮,但不管怎樣都面容可憎得緊。

“我殺了你!”他長劍一揮,直直向著解小榮刺去!

他這一劍雖是全力刺出,可現下心緒大亂,胸懷激蕩,不僅是解小榮,哪怕是在旁觀的辛無憂眼裏,也至少露出了七八處破綻,每一處都極為致命!

果不其然,解小榮根本看都不看邱銘,右手直接探入他劍風最盛之處!邱銘從未見過有人竟會直接用血肉之軀迎上劍鋒,下意識地就要向後撤,卻忽覺手中長劍的去勢一滯。

他愕然擡頭,就見解小榮與方才如出一轍地用兩指捏住了他的劍尖,他的手指輕輕一動,長劍應聲而斷!

就在邱銘呆滯無措地握著把斷劍之時,解小榮手掌一翻,一股巨大的力道向他驟然襲來,邱銘身子一歪,踉蹌著向他掌中跌去!

辛無憂瞳孔驟然緊縮,就聽一旁的葉幸忽然叫道:“接著!”一把長劍向他擲來,辛無憂下意識地接住,劍光揮灑而出,反手劈向解小榮的手臂!

解小榮本就厭煩這辛無憂橫插一劍,阻他好事,此時巧姑都已承諾不再插手,他又偏要阻攔,想到自己不知何時才能見識到真正的上乘劍法,心中不免一陣煩悶,臉上也帶了一絲狠厲之色:“好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他放下邱銘,反手一掌便向辛無憂拍去!

他這一掌拍出,登時如卷起驚濤千丈,向著辛無憂的劍光悍然迎上!

辛無憂劍鋒一轉,滄浪劍法中的“驚虹貫日”施展開來,劍華如當空拉出一條華練,日光一般向解小榮兜頭灑下。

湖邊的天脈弟子中傳來一陣驚呼,精通滄浪劍法的人都看得出來,辛無憂的驚虹貫日劍華如練,當真如長虹一般直貫雲霄,其精妙之處只怕與屈蘭金的驚虹貫日也不遑多讓。解小榮的淩厲掌風被這一招如四兩撥千斤般化解,長劍的威勢卻絲毫不墮,直直向著解小榮刺去!

解小榮心知辛無憂的劍法遠在邱銘之上,即便是他也無法像對付邱銘那般赤手空拳相抗,心下略一思索,隨即長袖一展,一聲清涼渾厚的嘯聲從他口中發出,隨著這嘯聲直幹雲宵,一股精純磅礴的勁氣如同玉山崩摧一般倒瀉而出。

湖風山嵐被這股勁氣攪動,在擂臺周圍急速旋轉起來,平靜的湖水被這股勁氣形成的漩渦挾起,瞬間形成數丈高的波濤,怒卷著向辛無憂轟來!

濟玄道長遽然變色:“獅吼功!苦集方丈,這可是你少林絕技獅吼功?”

苦集震驚地看著解小榮單薄的身影,口中喃喃道:“拈花指、五蘊幻掌、獅吼功……他究竟是誰?”

另一邊,茅不平面色變了幾變,他看了眼一旁的薛星尺,低聲道:“宗主,我們要不要助辛無憂一臂之力。”

薛星尺做了個制止的手勢,道:“我們且先看看。何況辛無憂如今立場不明,我們貿然出手,誰知是不是幫了魔教妖人。”

茅不平話到嘴邊又不得不咽回去,他擔憂地看了一眼擂臺角落裏的葉幸,重重地嘆了口氣。

漫天激揚的水花遮蔽了眾人的視線,邱銘與葉幸連連閃避,自顧不暇,辛無憂雙目緊縮,心中瞬間閃過千般念頭。

解小榮的這一招看似剛猛霸道,卻並非沒有解法。他想起自己同兩位師兄初入苗疆之時,為了對付紅夫人無所不在的蠱蟲,聯手施展出的浮雲卷碧。

這招浮雲卷碧,如今自己已練得出神入化,與當時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可是這一招,須得三人同時出劍,才能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啊。

他暗嘆一聲,就在這聲嘆息中,長劍接連閃動,舞出一道道灼目的劍花,連綿的劍光交織成一面密不透風的墻,嚴嚴實實地擋在了他與巧姑等人的面前。

可巧姑卻皺起了鼻子。

“不對,不對。”

辛無憂正全副心神撲在施展浮雲卷碧這一招上,一旁的葉幸惶然地接道:“什麽不對?”

巧姑忽然擡眼,快速掃了一圈四周:“解小榮呢?!”

葉幸與邱銘一怔,方才他們只顧著關註這漫天驚濤,竟都沒註意到解小榮不知何時已不在原地了。他們的視線盡數被湖水所擋,外面的人看不見擂臺中的情形,裏面的人也不知道外面怎麽樣了,解小榮此時若是趁亂逃跑,當是輕而易舉。

可就在此時,一聲輕笑忽然從不知名處響起。

“你們在找我麽?”

三人驟然回頭,就見一條淡淡的人影如飛電一般急速逼近!巧姑一聲嬌叱,袖中短劍應念而出,可就在她的短劍沒入對方體內之時,那人卻已經扣住辛無憂持劍的臂膀!

辛無憂直覺右臂一麻,隨即一陣劇痛從肩膀處襲來,手中的長劍轟然落地。浮雲卷碧沒了真氣灌註,頓時爆散成一團星光,與湖水撞在一處,將擂臺澆了個透。

辛無憂卻無暇顧及這些。

解小榮拿住他臂膀,順著他的右臂一捋而下,捏住他的腕骨。正當辛無憂以為他要像卸掉自己手臂一般卸下腕骨時,一股暖流忽然順著自己手腕相貼之處註入經脈。

“你做什麽?!”巧姑勃然變色,立即出手向解小榮抓去!

解小榮一掌隨手拍出,卻是擊在了地面上。擂臺是由一條條大塊的木板搭成,這一擊之下頓時碎屑紛飛,巧姑為了躲閃滿空尖利的木屑,身形頓時一滯。

就在這一頓之間,那道暖流已隨著辛無憂內力運轉游遍他全身經脈,解小榮唇邊浮起一個冷笑,順勢一推,辛無憂便狼狽地跌向了一邊。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發現存稿箱設錯日期了,還好晚上爬上來看了一下,對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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