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一切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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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一切還來得及
“對不起？你以為你的‘對不起’就能抵銷我這些年所遭受的苦和累嗎，還是你覺得，只要你輕輕松松說出這三個字，就能改變你是殺人兇手的事實？陳以恒，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陳以恒如遭雷擊，臉色慘白一瞬不瞬地看著顧凡景，哭得眼淚鼻涕一把，狼狽又可笑。她色厲內荏的模樣讓陳以恒恐慌，下意識地動了動嘴唇，卻什麽也說不出來。肩膀也垮了下去，喃喃：“對不起。”習慣性地摸向口袋，點燃手中的煙，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陳以恒的煙癮變得好大，幾乎每天都要抽掉一包煙。酒能解憂，煙也能讓人暫且忘卻煩惱。
陳以恒被繚繞的煙霧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躬下了身一聲疊一聲咳得駭人，顧凡景擡起了手，又放下。
“先生抱歉，這裏禁煙。”服務員指向墻壁上的禁煙標識，陳以恒歉意地撚熄了煙，說：“對不起。”那樣悲痛悔恨的語調搞的服務員有些莫名其妙。
“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顧易。”顧凡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的情況不大好，醫生說要做骨髓移植，我的不合格。”
顧易是他的孩子，是他和顧凡景的孩子，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也調查過那個孩子，可是出生日期卻並不吻合。呵，他怎麽那麽笨啊，出生日期是完全可以偽造的啊。
他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勵一樣：“好好好，我馬上就去醫院配型，我的一定行。”
顧凡景厭惡地皺了皺眉：“你還是少抽點煙吧，嗆死了。”
陳以恒眉開眼笑，連聲應：“唉唉。”也不知道他笑什麽。
配型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所幸結果讓人欣喜，陳以恒和顧凡景都重重松了一口氣。
“小景，我想看看顧易。”陳以恒不安地搓手，口氣中帶著祈求。
顧凡景毫不留情地拒絕：“小易還在休息，你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顧凡景臉色變了變，換上了一種柔和的口吻，“阿辰，你怎麽來了？”
“我放心不下，過來看看。”顧凡景面露尷尬之色，忙著解釋：“那個……他來做配型的。”
陳以恒內裏都快氣炸肺了，面上還是極有涵養的同自己的情敵打招呼：“好久不見啊裴醫生。”陳以恒紳士地伸出右手。
“陳總別來無恙？”裴修辰伸手同他握住，兩只手禮節性地握了握，加大手勁暗中較量，收回手的時候兩人都暗自腹誹：陰魂不散。兩人明槍暗箭鬥得厲害，顧凡景只好臨陣逃脫：“我去看看顧易。”
陳以恒也厚著臉皮跟了進去，顧易先看到的裴修辰，欣喜地叫了一聲“爸爸”，陳以恒激動得差點老淚縱橫，那廂裴修辰挑釁地應了一聲，陳以恒氣得差點嘔出一口血。緊接著顧易看到陳以恒，更大聲地叫：“叔叔！”
陳以恒心裏又苦又甜，眼淚差點流下來，愛憐地摸摸顧易的小光頭：“顧易，來讓叔叔抱抱。”也不等顧易答應就把顧易摟在了懷裏，肩膀一顫一顫的，顧易掙紮抗議：“叔叔我快透不過氣了。”陳以恒才驚慌地松開手臂，“對不起，叔叔嚇到你了。”
顧凡景也背過身偷偷抹眼淚，裴修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地咳了兩聲：“小易，到爸爸這裏來，奶奶給你燉了好喝的排骨湯。”
顧易一聽說是好吃的，嗷嗚一聲撲過去，口水快流了滿地：“好香。”
“媽熬的湯，讓你也喝點，照顧孩子自己的身體可不能先垮了。”
顧凡景接過卻沒什麽胃口，只是一勺一勺地吹涼再餵給顧易。
陳以恒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顧易，眼神柔軟專註，那是他的孩子啊，流淌著他和她血液的孩子，眼睛和鼻子像他，嘴巴像顧凡景，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伶俐可愛的模樣，陳以恒怎麽也看不夠。
可是他卻叫他叔叔，叫另外一個男人爸爸，陳以恒只覺得悶得喘不過氣來。要不是因為骨髓配型的事，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還有個孩子吧。他知道，顧凡景根本不屑於報覆，可是這樣卻比讓他死還讓他難受。
除了顧易哼哧哼哧喝湯的聲音外，病房裏安靜得可怕，裴修辰遞給陳以恒一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了病房。
“我遇到顧凡景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一個人住在環境很糟糕的出租屋裏，呵，整間屋子裏都是她給別人做手工的十字繡，連點像樣的營養品都沒有，”
“生顧易的時候難產差點死掉，孩子是早產，打出生開始身體就不好，打針吃藥成了家常便飯。顧凡景最難的時候同時做三份工作，白天上班，晚上下班了跑到快餐店做小時工，回到家就給人畫稿，她的眼睛就是這樣累出毛病的，”
“陳以恒，那個時候你在哪兒呢，在她最難的時候，你正春風得意，名利雙收呢吧。”
字字誅心。
陳以恒知道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自己帶給顧凡景的，儼然是痛苦大過歡愉。女人的心很柔軟，可是傷過了就很難愈合了，他不奢求被原諒，只盼望著能夠得到一次贖罪的機會。
那是他的兒子，是他的愛人，他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他並沒有自信在經歷那麽多之後顧凡景還對他有所牽掛，只是他們之間有了這樣一個羈絆，想要撇清關系也是不可能的。
陳以恒很少有後悔的時候，他以為放手是最好的成全，所以四年前的那一天他並沒有挽留，等到他後悔的時候，卻怎麽也找不到她了。那麽現在，幡然醒悟也不算太遲吧。
裴修辰的本意是叫他愧疚，叫他明白你做了這麽多傷害她的事，顧凡景是不會原諒你的。陳以恒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道貌岸然，不折不扣的衣冠禽獸，耍起賴來還真是教人沒辦法。
借著看顧易的說辭整天賴在病房裏不走，偏偏顧易還很喜歡和他玩，離開一會兒都不行，顧凡景也沒法趕他走，難得顧易開心。血緣還真是奇妙的東西，裴修辰自小看著他長大，也抵不上才認識幾天的“叔叔”。
顧易喜歡變形金剛，陳以恒托人從香港買了好幾個，顧易心肝寶貝似的愛不釋手。
“叔叔好不好？”
顧易回答得響亮：“好！”
“那親我一下。”陳以恒點點自己的臉頰，顧易毫不猶豫地抱著陳以恒的臉頰，響亮的“啵啵”了好幾聲，“叔叔我最喜歡你了。”
顧凡景在一旁聽不下去了：“餵餵，顧易你還真會見風使舵。”
“媽媽吃醋了。”
顧易擺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誰叫你那麽小氣，還總欺負我。”
顧凡景佯怒：“小混蛋，你的漫畫書還不都是我給你買的。”
“那是你自己想看吧。”
顧凡景臉上掛不住了：“那玩具槍總是你自己要買的吧？”
“買回來你比我還高興吧？”
顧凡景：我怎麽生出這麽一個處處和我做對的死小孩喲(￣_￣|||)。
陳以恒：噗哧（我絕對沒有笑，嚴肅臉▼_▼
【確立了一個目標，但願自己能夠堅持下去，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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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顧易。”顧凡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的情況不大好，醫生說要做骨髓移植，我的不合格。”
顧易是他的孩子，是他和顧凡景的孩子，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也調查過那個孩子，可是出生日期卻並不吻合。呵，他怎麽那麽笨啊，出生日期是完全可以偽造的啊。
他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勵一樣：“好好好，我馬上就去醫院配型，我的一定行。”
顧凡景厭惡地皺了皺眉：“你還是少抽點煙吧，嗆死了。”
陳以恒眉開眼笑，連聲應：“唉唉。”也不知道他笑什麽。
配型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所幸結果讓人欣喜，陳以恒和顧凡景都重重松了一口氣。
“小景，我想看看顧易。”陳以恒不安地搓手，口氣中帶著祈求。
顧凡景毫不留情地拒絕：“小易還在休息，你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顧凡景臉色變了變，換上了一種柔和的口吻，“阿辰，你怎麽來了？”
“我放心不下，過來看看。”顧凡景面露尷尬之色，忙著解釋：“那個……他來做配型的。”
陳以恒內裏都快氣炸肺了，面上還是極有涵養的同自己的情敵打招呼：“好久不見啊裴醫生。”陳以恒紳士地伸出右手。
“陳總別來無恙？”裴修辰伸手同他握住，兩只手禮節性地握了握，加大手勁暗中較量，收回手的時候兩人都暗自腹誹：陰魂不散。兩人明槍暗箭鬥得厲害，顧凡景只好臨陣逃脫：“我去看看顧易。”
陳以恒也厚著臉皮跟了進去，顧易先看到的裴修辰，欣喜地叫了一聲“爸爸”，陳以恒激動得差點老淚縱橫，那廂裴修辰挑釁地應了一聲，陳以恒氣得差點嘔出一口血。緊接著顧易看到陳以恒，更大聲地叫：“叔叔！”
陳以恒心裏又苦又甜，眼淚差點流下來，愛憐地摸摸顧易的小光頭：“顧易，來讓叔叔抱抱。”也不等顧易答應就把顧易摟在了懷裏，肩膀一顫一顫的，顧易掙紮抗議：“叔叔我快透不過氣了。”陳以恒才驚慌地松開手臂，“對不起，叔叔嚇到你了。”
顧凡景也背過身偷偷抹眼淚，裴修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地咳了兩聲：“小易，到爸爸這裏來，奶奶給你燉了好喝的排骨湯。”
顧易一聽說是好吃的，嗷嗚一聲撲過去，口水快流了滿地：“好香。”
“媽熬的湯，讓你也喝點，照顧孩子自己的身體可不能先垮了。”
顧凡景接過卻沒什麽胃口，只是一勺一勺地吹涼再餵給顧易。
陳以恒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顧易，眼神柔軟專註，那是他的孩子啊，流淌著他和她血液的孩子，眼睛和鼻子像他，嘴巴像顧凡景，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伶俐可愛的模樣，陳以恒怎麽也看不夠。
可是他卻叫他叔叔，叫另外一個男人爸爸，陳以恒只覺得悶得喘不過氣來。要不是因為骨髓配型的事，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還有個孩子吧。他知道，顧凡景根本不屑於報覆，可是這樣卻比讓他死還讓他難受。
除了顧易哼哧哼哧喝湯的聲音外，病房裏安靜得可怕，裴修辰遞給陳以恒一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了病房。
“我遇到顧凡景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一個人住在環境很糟糕的出租屋裏，呵，整間屋子裏都是她給別人做手工的十字繡，連點像樣的營養品都沒有，”
“生顧易的時候難產差點死掉，孩子是早產，打出生開始身體就不好，打針吃藥成了家常便飯。顧凡景最難的時候同時做三份工作，白天上班，晚上下班了跑到快餐店做小時工，回到家就給人畫稿，她的眼睛就是這樣累出毛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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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兒子，是他的愛人，他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他並沒有自信在經歷那麽多之後顧凡景還對他有所牽掛，只是他們之間有了這樣一個羈絆，想要撇清關系也是不可能的。
陳以恒很少有後悔的時候，他以為放手是最好的成全，所以四年前的那一天他並沒有挽留，等到他後悔的時候，卻怎麽也找不到她了。那麽現在，幡然醒悟也不算太遲吧。
裴修辰的本意是叫他愧疚，叫他明白你做了這麽多傷害她的事，顧凡景是不會原諒你的。陳以恒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道貌岸然，不折不扣的衣冠禽獸，耍起賴來還真是教人沒辦法。
借著看顧易的說辭整天賴在病房裏不走，偏偏顧易還很喜歡和他玩，離開一會兒都不行，顧凡景也沒法趕他走，難得顧易開心。血緣還真是奇妙的東西，裴修辰自小看著他長大，也抵不上才認識幾天的“叔叔”。
顧易喜歡變形金剛，陳以恒托人從香港買了好幾個，顧易心肝寶貝似的愛不釋手。
“叔叔好不好？”
顧易回答得響亮：“好！”
“那親我一下。”陳以恒點點自己的臉頰，顧易毫不猶豫地抱著陳以恒的臉頰，響亮的“啵啵”了好幾聲，“叔叔我最喜歡你了。”
顧凡景在一旁聽不下去了：“餵餵，顧易你還真會見風使舵。”
“媽媽吃醋了。”
顧易擺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誰叫你那麽小氣，還總欺負我。”
顧凡景佯怒：“小混蛋，你的漫畫書還不都是我給你買的。”
“那是你自己想看吧。”
顧凡景臉上掛不住了：“那玩具槍總是你自己要買的吧？”
“買回來你比我還高興吧？”
顧凡景：我怎麽生出這麽一個處處和我做對的死小孩喲(￣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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