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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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真相？
手術準備時間為兩周，顧易的化療也進入到了第二個療程，孩子瘦了好多，顧凡景摸著顧易瘦骨嶙峋的小胳膊的時候別提心裏多難受了，只希望手術能夠成功，早日結束這場病痛。
顧易醒來不見陳以恒，失落了好半天，郁郁寡歡地問顧凡景：“媽媽，叔叔今天怎麽沒來看我啊？”
是了，這些日子以來，陳以恒都寸步不離地陪在顧易身邊，顧易一睜眼就能看到他，入睡前也能看到，依賴感與日俱增。
顧凡景敷衍：“你叔叔有事忙，哪能天天來看你。”
話音剛落，某人就來了，顧易一看到陳以恒，一掃先前的沈悶，撲了過去，大喊：陳叔叔。樹袋熊一樣掛在陳以恒身上，撒嬌地蹭來蹭去。
顧凡景在一旁心裏很不好受：才不承認是吃醋了呢(￣ヘ￣o＃)
陳以恒這才顧得上和顧凡景說話：“公司有點事，來晚了些。”顧凡景點點頭當作回應。
最開始的幾天，顧凡景對他當真是冷言冷語，一點好臉色都沒有，一看到他就像是看到蒼蠅一樣嫌惡地皺眉頭，冷嘲熱諷。陳以恒知道她向來是牙尖嘴利的，每句話都像是尖刀一樣，朝他心口刺去。
陳以恒知道是他活該，絲毫怨言也不敢有，現在看到顧凡景對他的態度和緩了許多，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公司裏惜字如金，此時卻啰啰嗦嗦的像個老媽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手術還有兩周呢，別心急也別慌，看你精神都不大好，又沒休息好吧，你一個人照顧顧易實在是太辛苦了，不如我找個護工吧，你還能輕松些。哦對了，我從家裏帶了飯，中午就別在食堂吃了，沒營養，安姨還煲了湯，以後我天天給你送，你要是……”
顧凡景打斷他的喋喋不休，眉眼間盡然是不耐之色：“你煩不煩啊！”
陳以恒幹笑兩聲，獻殷勤不成灰溜溜地陪顧易玩去了，半晌又道：“小景，我能不能帶顧易出去曬曬太陽啊，總悶在屋子裏也不好。”顧凡景最受不了就是顧易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每當他犯錯或者是有所求的時候，就會使出這招殺手鐧，屢試不爽。
顧凡景如今算是知道顧易這一招是師從何人了，她忿忿不平地想：哼，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知道扮無辜裝可憐。一大一小都眼巴巴地看著她，顧凡景立時就心軟了，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顧易和陳以恒擊掌歡呼，顧凡景無奈地笑。
已然是初秋的天氣，清風和煦，氣氛寧靜而安和，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落在地，大大的香樟樹下，顧易正拿著陳以恒新買給他的變形金剛玩的開心，顧凡景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看著那一大一小。
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吧，顧凡景不願承認，可是在她內心卻是極度渴望的，她渴望有個人能夠在這樣的午後陪顧易游戲嬉鬧，渴望有個人能夠在夜晚給她溫暖的懷抱，可至於那個人是不是陳以恒，她不想計較。
清風搖舊夢。
顧易歡快地向顧凡景跑來，蒼白病態的臉也被陽光染上一抹紅暈：“媽媽，我們玩老鷹捉小雞好不好？”
顧凡景面有為難之色，顧易察言觀色，適時地扯著顧凡景的衣角拉成了聲音，奶聲奶氣地撒嬌：“好不好嘛，媽媽陪我玩吧，媽媽求求你了，人家生病了真的很無聊嘛。”
顧凡景只好妥協，被顧易拉著不情不願地走，走到陳以恒身邊，瞪了他一眼，想也知道是誰的好主意。
顧易做指揮：“我是小雞崽，叔叔是老鷹，媽媽你可要保護好我啊。”說著往顧凡景身後一躲，大喊：“開始。”
顧凡景抱臂不動，陳以恒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又討好地笑：“小景，我可要開始了啊。”顧易也在身後催：“媽媽你要保護好我啊，別讓我被老鷹抓走。”
顧凡景從鼻間哼了一聲，摩拳擦掌：“別怕，媽媽教你怎麽把老鷹打得落花流水！”
顧凡景從來沒見過陳以恒這樣的一面，他像是完完全全適應了爸爸這個角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冷漠樣子，而是褪去了堅硬的偽裝，真實而又溫柔。三十幾歲的人，卻像個大朋友一樣，和顧易打成一片，有時候連顧凡景都會疲於應付，可是他卻從沒有過不耐。在面對顧易的時候，他既是他的爸爸，又是他的玩伴。
顧易很開心，也不嫌累似的，非要自己走，一手拉著顧凡景，一手拉著陳以恒，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間，兩個大人卻各有心事。
“媽媽，叔叔，我們去看小赫赫好不好？”小赫赫也是個患了白血病的孩子，原本和顧易是一個病房的，比顧易只大了兩歲，兩個小孩經常一起玩。自從顧易轉了病房之後，再加上陳以恒天天都來，顧易好久都沒去找小赫赫了。
三個人去了小赫赫的病房，卻被告知小赫赫三天前就已經去世了，護士不無惋惜地說：“那個孩子去年做的骨髓移植，沒想到居然覆發了，高燒持續四五天，最後還是沒熬過。”
“去世？去哪裏？”顧易聽不懂，猶自摸著小光頭疑惑地看著顧凡景，顧凡景又怎麽忍心和他說呢，心有淒淒然，卻只有欺騙：“小赫赫病好了，和媽媽回家了。”
顧易有些失落：“壞人。”小赫赫的爸爸是警察，總是很威風地和他炫耀，顧易有個小心思，那就是和他炫耀下自己的叔叔，比一比誰更厲害。
越是離手術的日子近，顧凡景越是恐慌害怕，她不是不知道，骨髓移植並不是百分百會讓白血病痊愈，她也知道，還是存在覆發的可能。如果可以的話，就算用她的命去換顧易的健康，她也願意。
可是看著顧易飽受病痛的折磨，她卻無能無力，這讓她幾近崩潰。可是哭得多了，眼淚都快要幹了。
陳以恒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把手放在她的肩，輕輕拍了拍，安慰道：“別擔心，有我呢。”
顧凡景慢慢擡起頭，眼珠木訥地動了動，好半天才像是看清眼前的人是誰一樣，嗤笑：“你？你難道不知道，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要不是因為顧易的病，我怎麽可能會去找你呢，我連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陳以恒眼中滿是痛苦：“小景，我知道我這樣說很無恥，我也知道自己是個混蛋，讓你受了好多苦，可是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要好好照顧你和顧易，只要你能答應，讓我做什麽都行！”
“陳以恒，我真是低估你的無恥程度了，你害死了我爸媽居然還有臉說出這種話？我爸爸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究竟為什麽要害他？你說啊，你說啊！！！”她再也控制不住，一想到自己所有的幸福都是毀在眼前這個她曾經深深愛著的男人手上，她就恨不得殺了他，也恨不得殺了她自己。
當年的事情她沒有路徑去追究真相，只是在聽到錄音中他親口承認的時候感到天地快要崩塌，而後逃離江寧，再也沒有機會索求答案。都說往事如雲煙，而今他再度提起當年事，顧凡景心中除了痛只剩下恨。
“是我鬼迷心竅，恒遠是我父親辛苦一輩子打下的江山，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它毀在我手裏？小景，你只知道你父親扶持我、拉扯我，可你又知不知道，你父親對我如此提攜不過想讓我做個聽話的傀儡，他真正想要的，是恒遠。”
顧凡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疾言厲色：“你胡說！我爸爸不是那種人，你胡說！我不相信！我不信！”
“你當年還小，這些事你又會知道多少！顧明遠的野心路人皆知，我又怎麽會甘心將我父親一輩子的基業拱手相讓？！”
“啪”
陳以恒的臉偏了過去，顧凡景看著他一字一頓：“我不許你侮辱我爸爸！”
陳以恒自嘲地笑笑：“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顧凡景，不是我不給你真相，是真相你永遠都不會接受。”
顧凡景的手掌發麻，渾身止不住顫抖，卻仍是裝作一副堅強的模樣，紅著眼睛不肯掉一滴眼淚。
她的爸爸，在她心裏是慈霭的，是受人尊敬的。她的爸爸，正直，豁達，又怎麽會像他說的那麽不堪呢。雖然她那時候年紀下，可卻也記得，爸爸向來對陳以恒都是鼓勵看重的，他幫助他良多，但凡陳以恒還有一點良知，都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不過是為自己開脫罪名罷了，並不值得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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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易醒來不見陳以恒，失落了好半天，郁郁寡歡地問顧凡景：“媽媽，叔叔今天怎麽沒來看我啊？”
是了，這些日子以來，陳以恒都寸步不離地陪在顧易身邊，顧易一睜眼就能看到他，入睡前也能看到，依賴感與日俱增。
顧凡景敷衍：“你叔叔有事忙，哪能天天來看你。”
話音剛落，某人就來了，顧易一看到陳以恒，一掃先前的沈悶，撲了過去，大喊：陳叔叔。樹袋熊一樣掛在陳以恒身上，撒嬌地蹭來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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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的幾天，顧凡景對他當真是冷言冷語，一點好臉色都沒有，一看到他就像是看到蒼蠅一樣嫌惡地皺眉頭，冷嘲熱諷。陳以恒知道她向來是牙尖嘴利的，每句話都像是尖刀一樣，朝他心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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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恒幹笑兩聲，獻殷勤不成灰溜溜地陪顧易玩去了，半晌又道：“小景，我能不能帶顧易出去曬曬太陽啊，總悶在屋子裏也不好。”顧凡景最受不了就是顧易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每當他犯錯或者是有所求的時候，就會使出這招殺手鐧，屢試不爽。
顧凡景如今算是知道顧易這一招是師從何人了，她忿忿不平地想：哼，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知道扮無辜裝可憐。一大一小都眼巴巴地看著她，顧凡景立時就心軟了，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顧易和陳以恒擊掌歡呼，顧凡景無奈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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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吧，顧凡景不願承認，可是在她內心卻是極度渴望的，她渴望有個人能夠在這樣的午後陪顧易游戲嬉鬧，渴望有個人能夠在夜晚給她溫暖的懷抱，可至於那個人是不是陳以恒，她不想計較。
清風搖舊夢。
顧易歡快地向顧凡景跑來，蒼白病態的臉也被陽光染上一抹紅暈：“媽媽，我們玩老鷹捉小雞好不好？”
顧凡景面有為難之色，顧易察言觀色，適時地扯著顧凡景的衣角拉成了聲音，奶聲奶氣地撒嬌：“好不好嘛，媽媽陪我玩吧，媽媽求求你了，人家生病了真的很無聊嘛。”
顧凡景只好妥協，被顧易拉著不情不願地走，走到陳以恒身邊，瞪了他一眼，想也知道是誰的好主意。
顧易做指揮：“我是小雞崽，叔叔是老鷹，媽媽你可要保護好我啊。”說著往顧凡景身後一躲，大喊：“開始。”
顧凡景抱臂不動，陳以恒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又討好地笑：“小景，我可要開始了啊。”顧易也在身後催：“媽媽你要保護好我啊，別讓我被老鷹抓走。”
顧凡景從鼻間哼了一聲，摩拳擦掌：“別怕，媽媽教你怎麽把老鷹打得落花流水！”
顧凡景從來沒見過陳以恒這樣的一面，他像是完完全全適應了爸爸這個角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冷漠樣子，而是褪去了堅硬的偽裝，真實而又溫柔。三十幾歲的人，卻像個大朋友一樣，和顧易打成一片，有時候連顧凡景都會疲於應付，可是他卻從沒有過不耐。在面對顧易的時候，他既是他的爸爸，又是他的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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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叔叔，我們去看小赫赫好不好？”小赫赫也是個患了白血病的孩子，原本和顧易是一個病房的，比顧易只大了兩歲，兩個小孩經常一起玩。自從顧易轉了病房之後，再加上陳以恒天天都來，顧易好久都沒去找小赫赫了。
三個人去了小赫赫的病房，卻被告知小赫赫三天前就已經去世了，護士不無惋惜地說：“那個孩子去年做的骨髓移植，沒想到居然覆發了，高燒持續四五天，最後還是沒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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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易有些失落：“壞人。”小赫赫的爸爸是警察，總是很威風地和他炫耀，顧易有個小心思，那就是和他炫耀下自己的叔叔，比一比誰更厲害。
越是離手術的日子近，顧凡景越是恐慌害怕，她不是不知道，骨髓移植並不是百分百會讓白血病痊愈，她也知道，還是存在覆發的可能。如果可以的話，就算用她的命去換顧易的健康，她也願意。
可是看著顧易飽受病痛的折磨，她卻無能無力，這讓她幾近崩潰。可是哭得多了，眼淚都快要幹了。
陳以恒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把手放在她的肩，輕輕拍了拍，安慰道：“別擔心，有我呢。”
顧凡景慢慢擡起頭，眼珠木訥地動了動，好半天才像是看清眼前的人是誰一樣，嗤笑：“你？你難道不知道，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要不是因為顧易的病，我怎麽可能會去找你呢，我連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陳以恒眼中滿是痛苦：“小景，我知道我這樣說很無恥，我也知道自己是個混蛋，讓你受了好多苦，可是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要好好照顧你和顧易，只要你能答應，讓我做什麽都行！”
“陳以恒，我真是低估你的無恥程度了，你害死了我爸媽居然還有臉說出這種話？我爸爸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究竟為什麽要害他？你說啊，你說啊！！！”她再也控制不住，一想到自己所有的幸福都是毀在眼前這個她曾經深深愛著的男人手上，她就恨不得殺了他，也恨不得殺了她自己。
當年的事情她沒有路徑去追究真相，只是在聽到錄音中他親口承認的時候感到天地快要崩塌，而後逃離江寧，再也沒有機會索求答案。都說往事如雲煙，而今他再度提起當年事，顧凡景心中除了痛只剩下恨。
“是我鬼迷心竅，恒遠是我父親辛苦一輩子打下的江山，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它毀在我手裏？小景，你只知道你父親扶持我、拉扯我，可你又知不知道，你父親對我如此提攜不過想讓我做個聽話的傀儡，他真正想要的，是恒遠。”
顧凡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疾言厲色：“你胡說！我爸爸不是那種人，你胡說！我不相信！我不信！”
“你當年還小，這些事你又會知道多少！顧明遠的野心路人皆知，我又怎麽會甘心將我父親一輩子的基業拱手相讓？！”
“啪”
陳以恒的臉偏了過去，顧凡景看著他一字一頓：“我不許你侮辱我爸爸！”
陳以恒自嘲地笑笑：“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顧凡景，不是我不給你真相，是真相你永遠都不會接受。”
顧凡景的手掌發麻，渾身止不住顫抖，卻仍是裝作一副堅強的模樣，紅著眼睛不肯掉一滴眼淚。
她的爸爸，在她心裏是慈霭的，是受人尊敬的。她的爸爸，正直，豁達，又怎麽會像他說的那麽不堪呢。雖然她那時候年紀下，可卻也記得，爸爸向來對陳以恒都是鼓勵看重的，他幫助他良多，但凡陳以恒還有一點良知，都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不過是為自己開脫罪名罷了，並不值得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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