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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0章萱蘇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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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立煥知道了什麽獨孤傾亦容忍不了他?

袁立煥口中的他是“他”還是“她”?那個“他“和獨孤傾亦什麽關系不能讓世人所知?

噗嗤地皮肉撕裂的聲音持續著,阿玠的手在袁立煥胸膛游走翻找,蒼白的手染上了血紅,刺目猩紅好看。

阿玠手握著袁立煥跳動的心,輕輕往外一拉,袁立煥痛呼悶聲,一顆鮮紅跳動地心血淋淋的被拽出來。

巨大的疼痛襲著袁立煥,讓他疼得腿腳無力直接滑跪在獨孤傾亦面前,獨孤傾亦沾染鮮血的潔白手帕也隨之落地。

沒了潔白手帕的手,搭了一下袁立煥,沒有讓袁立煥撲著倒地太難看。

袁立煥嘴角的鮮血張口便往外吐,震驚:“殿下,杜鵑花原來是可以取而代之的!”

獨孤傾亦微微彎腰,睥睨著他,“是的,杜鵑花可以取而代之,中州產杜鵑花,可是杜鵑花根是在雲南,本王不差銀子,路途遙遠可以得到最正宗的杜鵑花,何樂而不為呢?”

“微臣能問您一個問題嗎?”袁立煥眼神在渙散,鮮血流滿地,開始往河道裏流,似要染紅這一運河的水。

獨孤傾亦腰彎的更斜,唇角微彎:“你想問本王為何不自己上?”

袁立煥艱難的點了點頭,嘴角突然掛了微笑,猶如自言般道:“殿下總是能揣測到微臣的心裏,微臣要問的就是殿下為何不自己上,彎彎繞著許多做什麽?”

獨孤傾亦聲音寡淡無情,“不想,正如你銳利的雙眼看到的那樣,明白嗎?”

袁立煥伸手捂著胸口的血窟窿,扯著嘴角笑說:“與別人來說千難萬阻,與殿下來說,輕而易舉。殿下如此彎繞,大抵是想告知他不易,罷了,與我何幹?本就是泥菩薩過江,死路一條!”

“是啊!與你何幹呢?”獨孤傾亦輕輕的反問了一句,抽離自己的手,袁立煥撲通一下倒地,張著嘴鮮血直冒。

頃刻之間,咽了氣。

一品將軍,沒了。

阿玠手中拿著還在跳動的心,五個手指直接卡在那顆心上,把那顆心捏碎了。

沒聽過,也沒見過屍體啃人肉的,可現在,阿玠是屍體人偶,她把袁立煥一顆鮮活的心捏碎,塞到她蒼白的嘴臉,蒼白的肌膚,沾上血跡,詭異的嚇人。

幾口之間便把一顆心吞食,吞完之後,無光亮的眸子往獨孤玄贏那邊停留了一下轉身就往河道裏走去。

獨孤玄贏手指阿玠,厲聲吩咐:“把她給朕抓起來,朕倒要看看,操縱屍體的幕後者是誰!”

圍繞著他前方的侍衛聽到命令,個個向阿玠撲過去,阿玠像扔螞蟻一樣,把他們都扔到河裏。

獨孤玄贏氣得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可他是一國之君,不會自己生,阿玠剛挑釁的看了他一眼,重新回到水中一步一步的趟到河中間,被河水淹沒,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河面飄落的花瓣,在微風一吹之下,向下游漂去,原先被放入河道烏篷船,也因為打鬥河面上所剩寥寥無幾。

獨孤傾亦紫色的衣袍濺上鮮血並不明顯,不過顏色深了些許。

獨孤玄贏被挑釁地使勁的瞅了倒在地上的袁立煥屍體,伸手“啪啪啪啪。”

掌聲拍得巨響,盛滿冷意的眼中毫不掩飾濃濃的殺:“一個死人她能這樣,傾亦…朕的一品將軍就這樣沒了嗎?”

獨孤傾亦一嗯,示意:“啟稟陛下,殺害中州一品瑯琊將軍袁立煥的兇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跳入河道。陛下可以派人去捉拿,陛下也可以誣陷本王護主不利,但……本王不是殺害中州一品瑯琊將軍的人!”

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狡辯,獨孤傾亦強大的可以顛倒黑白不用自己動手,用一個死人去解決一個一品將軍,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自己站在旁邊看著,與他無關。

獨孤玄贏根本就是拿他沒有辦法,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他只是在心中想想,動真格得好好掂量掂量。

“你當然不是殺了中州一品瑯琊將軍的人!”獨孤玄贏環顧了一周,這才看到我和宮鳶尾,尤其看到宮鳶尾瞇起的眸子,眼底的殺意並沒有消散反而更濃。

我渾身一緊,咬牙切齒的把宮鳶尾往上面拖,借此機會,頭往旁邊一偏:“他在對你動殺意,萬事小心,你的善解人意得好好用用了!”

宮鳶尾恩了一聲,拼了命的往上面抓,想借力爬上去,河岸邊全是泥巴,人在水裏倒真顯得格外重。

幸得旁邊剛從水裏爬上去的侍衛拉了一把,宮鳶尾和我才爬上去,宮鳶尾一上去,就不顧儀態往獨孤玄贏身邊跌跌撞撞的跑去。

獨孤傾亦猶如冷眼旁觀,事不關己,糾正著獨孤玄贏的話:“本王本來就不是殺他的人,在這天下裏,總是會有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在這運河兩岸,祭水神,有水神,水鬼什麽之流再正常不過!”

“陛下受驚了,鳶尾姑娘也是全身濕漉漉的,陛下還是早些回去,晚上的孔明燈在院子裏也可以放,陛下思念什麽人,盡管在孔明燈上寫著,孔明燈在天空燃燒,思念的人總是會看見!”

宮鳶尾是對著他的腳邊撲去,獨孤玄贏一個轉身,便把宮鳶尾接住懷中,宮鳶尾哭的眼淚嘩嘩落,泣不成聲道:“陛下,奴家真是嚇死了,奴家好怕見不到陛下……好怕淹死在這河中!”

各自虛心假意誰人不知?

只不過不願意把這虛心假意戳破而已。

獨孤玄贏安撫著拍著她:“哭鼻子就不好看了,鳶尾嫵媚的笑才是最好看的,踏青節真是不錯是不是很好看?”

宮鳶尾驚嚇中帶著悲泣,悲泣痛哭著:“世間萬般好,節日萬般樂,皆不如陛下一人!”

獨孤玄贏一楞,怔怔地望著她,似乎這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站在他們的不遠處,心中莞爾嗤笑,世間萬般好,人有千萬種,皆不如玄贏好,曾經我說過這句話。這是我最大膽的表白,他聽後,笑呵呵的說我傻。

世間萬般好,人有千萬種,皆不如他好……是啊,他笑我傻,他笑得沒錯,我是夠傻,夠癡,然後什麽也沒了,什麽也沒了……沒了。

不知不覺潸然淚下,我急忙轉身,用手撫過眼睛,恨恨的憋住了氣,把眼淚憋了回去,才轉身……

轉身,獨孤傾亦深夜的眸子凝望著我,風吹落,花瓣飄搖,我與他遙遙相望,就如白晝望進黑,在黑暗之中,看見了一抹壓抑深沈的情愫,對我……

“姐姐!”宮鳶尾脫離了獨孤玄贏叫了我一聲。

眨眼驚醒之際,黑色幽深如夜的眸子如深淵除了黑只剩下無情淡漠,那壓抑深沈的情愫像流星劃過天空消失的一幹二凈。

他負手佇立傲睨自若,恍惚之間,他是主宰,別人生死都在他翻手覆雨之間。

急忙垂下頭,不顧身上臟兮,走上前,獨孤玄贏盯著我片刻,像窺探我一樣:“鳶尾,你姐姐眼中可真的只有你,一不小心落入水中,你姐姐拼命的奔來,不是想著護駕,而只是想著救你!”

他的樣子在我的眼前一點一點的剝離著,也是難為他曾經在我面前,掩蓋本性偽裝溫潤深情的樣子。

宮鳶尾話鋒一轉,依偎在他的胸膛:“陛下,奴家這個姐姐一直照顧奴家,她想著奴家,也是為了讓奴家更好的能伺候陛下,不想讓奴家受到傷害,伺候不了陛下!”

“就你小嘴像抹了蜜一樣甜!”獨孤玄贏低頭不顧在場人,含住了宮鳶尾的唇瓣,輾轉反側片刻:“朕果然是喜歡於你的,比喜歡夏侯貴妃還歡喜,你……能說的朕是心坎中,知道朕喜歡什麽!喜歡聽什麽!”

宮鳶尾手摟著他的腰,眼角帶著春光,柔弱無骨猶如剛剛獨孤玄贏把她全身的力氣都抽走了一樣:“陛下是奴家的天,奴家喜愛陛下如命,自己的命,當然知道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

當命?

分崩離析起來會以最慘不忍睹的方式收場。

獨孤玄贏擒住宮鳶尾的腰,帶著她就走,邊走爽朗聲音邊落:“蘇兒,踏青節如此讓朕驚喜,你就好好玩吧,順便帶點小玩意回來,也讓你的妹妹開心開心!”

天子一言,便是聖旨,我提裙跪在地上,執手俯地:“奴婢謹遵聖旨!”

擡頭起身之際,獨孤傾亦揮手侍衛跟上他,而中州瑯琊一品將軍袁立煥直接被扔入河中。

消失不見的阿玠,重新出現在河面上,在河裏把袁立煥的屍體給拖走了,而我望著對面漆黑的黑色畫舫大船,不多時,阿玠便出現,袁立煥被她拖了上去。

而畫舫大船上出現一個著黑衣,手拿著大約半個手指寬長約九寸左右的黑色板子的男人。

男人長發鋪在肩頭不紮不束,左臉頰上覆蓋著黑色的面具。

面具蜿蜒半個額頭向下遮住眼睛,把左臉頰遮蓋了一半,漂浮的黑發有幾縷蕩在面具上,如鬼鬼魅……

阿玠把袁立煥的屍體往旁邊一扔,站在他的身旁,發白凸出的雙眼,勾勾的往這邊望。

突然,黑衣男子手心的黑色板子被他輕輕的敲了起來,邊敲邊船邊走來。

獨孤傾亦悄然站於我身旁,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我才用餘光看了他一眼。

他的目光眺望著黑船,薄唇張啟:“操縱屍體,能把木頭做成如人一樣行動自若,有這樣的本事,走遍天下,也是厲害的!”

我盯著那黑衣男人,只覺他飄舞的亂發,仿佛能迷了人眼一樣,張口道:“再厲害,為人所用,沒有自由,也是枉然!”

“殿下,您是兩淮之主,權勢滔天,他是一個偃師,就算把一個爛木頭制作成一個行動自如的人,他為您所有,您是大山壓著,何來厲害之說?”

偃師,我只在《列子:湯問》記載之中,知曉有這個工匠,周穆王西巡狩,越昆侖,不至弇小。反還未及中國,道有獻工人名為:偃師。

黑色大船甲板上的黑衣男人,敲擊手心的動作,一停,大船微微動了起來,乘風破浪之勢向這邊滑來。

獨孤傾亦視線微斜,落於我的身上,淺淡的聲音,猶如冬日細水涼意刺骨:“沒有誰能壓住誰一輩子,大山會移,水會枯,海枯石爛到最後變成笑話一場,誰也不會記住誰一輩子!”

刺骨涼意夾雜著錯覺一般的情深,就像被深深的埋入地下的情深,自己挖坑,自己埋入,用腳踩實了。拼命的不想讓這情深從地裏冒出來,而是在不經意之間這情深這絕望又冒出來了。

我的身體一轉,目不轉睛的望著他:“您心中的月下美人,您會記住她一輩子!”

“一輩子,死了就是一輩子了,臨死之前還記著她,就是記住一輩子,殿下,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拼命想活下來的小人物,請您高擡貴手,今日這樣的事情,太讓人害怕了!”

“死了就是一輩子!”獨孤傾亦咀嚼著我的話,舉目眺望,仿若思緒萬千:“你得習慣事態地猝不及防隨時隨地保持著改變戰略的方式!”

“一成不變,你根本就沒有本事去操縱。玩弄於事態,你根本就掌握不住風向,你只能隨波逐流,行風踏在浪之上,你不行!”

心潮起伏,澎湃如江潮奔流,沾滿泥土的衣裙,春風之中被慢慢的蕩開了。

黑色大船越靠越近,發出的聲響,像從遠方傳來一樣。

“殿下,您給我的聖旨,我想我會看看,事態掌握不住,主動出擊總是有些戰略的!”我被逼的沒辦法,現在在兩淮之地走不了,進入不了姑蘇臺,進入不了皇宮,無法施展開所謂的誣陷,嫁禍亂七八糟。

簫清讓讓我時刻警惕著獨孤傾亦,根本就不需要警惕他,他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有一個度,他無論多麽囂張睥睨天下目中無人,他也不會讓獨孤玄贏死在兩淮之地。

還有袁立煥口中的“他”到底是什麽?

我不問,是因為和我無關,可是我卻深深的感覺到涼意,若是我觸到他口中的那個“他”,大概也是活不了的。

“主動出擊?”獨孤傾亦突然身體向後一扭,手臂向我壓來,我出手擋,他一勾,嘩啦一下猶如傾盆大雨,雨水從天而降。

他寬大的衣袖遮擋,才讓我的頭幸免於難沒有被河水澆透,他的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來,“你口中所說的主動出擊?就像現在這樣?你明知道那個大船已經過了,不躲閃,讓大船濺你一身水?這個主動出擊,倒真是變成笑話了!”

他除了衣袖被河水澆透,身上未有一滴水,血腥味是有的。

船碰撞在河岸上,發出咯吱一聲的聲音,穩住,巨大的陰影遮住了陽光。

我忍不住的後退了一下,壓著毛孔悚然的恐慌:“這是殿下的人,殿下知道它何時停何時走。這便變不成是我的主動出擊,不是我的主動出去何來笑話之說?”

笑話……

他把所有的事情執掌著,是他的主動,不是我的主動,我又何來笑話之說?

黑衣男子一雙手很是好看,近似透明精致如白玉雕琢一樣,撐在大船的扶欄之上便變成了黑色的大船最亮眼的一抹白。

猶如俯瞰一般垂著眼眸,開口的聲音,就如像人偶木頭生硬無波:“事已辦妥,屍身不錯,比木頭好操縱。局時,吾便在兩淮運河之上,若有事,喚吾!”

獨孤傾亦墨黑色深瞳微微瞇起,向上望,“一品將軍的屍身,骨骼肌肉結實上層,若喜歡,本王下回尋來其它,喚你!”

黑衣男人微微點額,屬於黑暗的眸色轉了一下,從我的臉頰上劃過,道:“美人骨,很好!”

“若喜歡,尋來給你!”獨孤傾亦佇立而站,頸脖微微向上,在巨大的黑船影下,屬於他的氣勢,沒有消弱反而增加,似別人弱他強,別人強他更強。

黑衣男人後退一下,開始敲打他手中的黑色板子,有節奏的敲打,“美人雖好,不是心頭好,便是不好!”

船隨著他敲打的節奏在後退,天天仿佛他來只是過來訴說那麽兩句莫名其妙的話。

獨孤傾亦略揚眉頭,嘴角微扯:“確實,不是心頭好便不好,心頭好其實便是心頭刺也是不好!”

大船在後退,我以為黑衣男人就此離開,在兩淮河流之上游走,可不曾獨孤傾亦話語落下,他一手撐在大船的扶欄上借力跳了下來。

黑衣滑落,猶如從萬丈深淵上來全身帶著令人恐怖的煞氣,正好落在我和獨孤傾亦中間。

被這恐怖的煞氣所襲,我連連後退,生怕一不小心被他拉向黑暗,再也見不到陽光。

黑衣男人背對著我,伸手一把抓住了獨孤傾亦的手腕,

黑衣男人滿身煞氣帶著木質味,可能是因為他是偃師木頭打交道,便沾染猶如木頭一樣的木質味!

“受傷了?”

黑衣男子說著,慢慢的把頭扭過來,是把頭扭過來,沒有把身體扭轉……只是轉了頭。

就像脖子跟身體是分開的,脖子能轉動身體不會轉動一樣詭異嚇人。

如此詭異的一幕,雙唇因恐懼而顫抖著,腿腳止不住的抖,恐懼,害怕……就如曾經初見獨孤傾亦一般。

黑衣男子黑色的眼眸中帶著一抹赤紅,張嘴生硬地聲音,像是詢問獨孤傾亦:“她?”

近距離,才看見黑衣男子,唇瓣的顏色有些暗紅,不像人的正常紅潤和蒼白。

獨孤傾亦微微一嘆,帶著無奈,身上氣息陡然一變,帶著深沈的絕望與死寂一樣。

緩緩的伸手,把黑衣男人的頭,一撥,“偃師,你嚇著她了,她膽小。你屬於未知,操控屍體,讓木偶如人一樣,對於別人來說,都是未知,人…對未知都是恐懼的,她臉發白了!便不好看了。”

偃師略帶暗紅色的唇瓣勾起詭異的笑,因為這詭異的笑,讓他眼中那一抹赤紅,更加的紅了:“她!眠遲,不悔嗎?”

獨孤傾亦的手沒有把他的頭撥回去,長長一嘆,嘴角勾起譏諷,譏諷自己似的,移步側身擋來。

擋住了偃師看向我的視線:“運河裏的魚,味之鮮美,你不吃,若閑,每日給本王尋得,另加銀兩!”

他身上帶著深沈的絕望與死寂沒有消散,我不明白,偃師口中的“她”分明是我。

偃師又喚他眠遲,他們的關系便非同尋常。

我……與獨孤傾亦有何不同?

他說未曾見過我。

為何偃師知他受傷,哪怕生硬的言語中聽不出吃驚,可為什麽要問他,不悔嗎?後悔嗎?為什麽要問獨孤傾亦後悔嗎?

他做了什麽?

他對我做了什麽?

偃師這樣問他,分明就是獨孤傾亦做了什麽關乎性命的事情,然後問他後悔嗎?

偃師滿身煞氣微微斂去,“吾尋了一個寶貝,名為三桑,下回雕刻送於你,魚,著實腥味,吾不喜!”

獨孤傾亦頭微微一點:“嗯,那回吧,本王無礙,無需擔憂!”

偃師把手中的黑色板子,遞給他,我才發現他手中的那黑色的板子,是兩塊板子相貼。

獨孤傾亦手一推,“本王不需要,本王等你的三桑,這寶貝,受之有愧!本王也不喜。”

黑漆漆的板子,看不出來有特別之處,稱其為寶貝,倒是讓我詫異?

偃師生硬地聲調,似透著一絲鄭重:“若不受傷,吾便不會給你此物,受傷之處…心房難治!”

獨孤傾亦靜默不語半天,接下黑色的板子:“已是無礙,回吧!”

大船已倒退到和中間,偃師一轉身,猶如兇狠肆意一道黑影,腳點在河面上,躍上大船,穩穩當當地落在大船的扶欄上。

黑衣迎風作響……

屬於黑暗中的偃師強大的與獨孤傾亦不分上下,我更是害怕的沒有看清楚他的臉長相,似只有他左臉頰上的那黑色的面具,印象深刻。

心跳恐懼的淩亂,偃師眸子望著這邊,落在獨孤傾亦身上似夾雜著一抹固執,專註般的固執。

獨孤傾亦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板子,輕輕地放在袖籠處,兩只手臂衣袖一個是幹的,一個是濕的。

他沒有在看大船之上的偃師,斂了斂心神,之前的絕望與死寂隨偃師離開消失,他現在周身彌漫的氣息,仍屬於他的淡漠,淡漠中仍然縈繞著好聞的青草味,青草味中仍然氣息夾雜著淡淡的月下美人香。

“想要活命!今日你便什麽都沒看到!走吧!”

獨孤傾亦丟下這句看似很欲蓋彌彰多餘的話,轉身就走。

我有一種陷入崩潰邊緣的錯覺,獨孤傾亦深沈的讓我看不懂,他刻意用偽裝把自己一層一層包裹……

他見過我的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上來了……他說沒見過我,可是不……肯定見過。

春日的風很暖,吹在身上帶著絲絲愜意的味道,天空雲朵,潔白無瑕,伸手仿佛觸手可得。

宮鳶尾發絲隨風輕揚,襯的妖艷的臉龐,柔媚越發天然,看向我的眼中,透著許多不明的意味!

紅唇輕啟說道:“偃師沒有名字,他們只叫偃師,不管是一群人還是一個人,只叫偃師。偃師是他們的符號,又是他們的名字!”

我怔了一怔,“沒有名字,倒是奇特的規定,他們是從哪裏來?與皇室可交好?”

宮鳶尾冷笑一聲道:“回到院中,你什麽可靠的消息都沒有拿來,又來問我的話,你怎麽就不關心關心我被獨孤玄贏扔到河裏擋阿玠時是何等恐懼?”

我勾起一抹笑意:“你也重新獲得到他的珍愛,他現在不會殺你,你取代夏侯麥東指日可待,我所得到的消息,就是袁立煥知道了一個天大關於獨孤傾亦和他的秘密!所以在事情擴張之前,獨孤傾亦便讓他死,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

“是嗎?看來你知道他……是誰了?”宮鳶尾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冷了,更沒有掩飾著自己眼底呼嘯而出的戾氣和殺意。

“你覺得我要知道,還會活到現在嗎?”她想殺我想套我的話,她到底是為誰所用,還是自己目的?

宮鳶尾慢慢的瞇起了眸子審視了我,變得漫不經心道:“偃師一脈起源於古昆侖山脈,一支以巫覡為主要的組成部落。巫覡,古時候稱女巫為巫,男巫為覡,他們合稱為巫覡!”

“偃師,換一種說法,他們就是懂機關術以及巫術的巫,他們做的人偶,以及操縱屍體的方法,實際上就是機關術和武術結合的產物。能把屍體和人偶操縱的靈活自如,個中翹楚,搞不好會是傳說中的大巫偃師,真是越來越好玩了,你覺得嗎?”

第一次聽到偃師如此詳解,宮鳶尾比我堅韌執著,比我心狠手辣,比我歹毒,也許我比她多學會了一點下賤。

“不覺得好玩!”目光變得陰冷起來:“還是早點離開兩淮之地,到了京城就不是獨孤傾亦天下,專心致志對付獨孤玄贏咱們勝算大一些,你說呢妹妹!”

獨孤傾亦視他為敵人太可怕,早走早安心,去了京城目標只有獨孤玄贏,不怕腹背受敵,會覺得事態輕松很多。

“你都說聖旨是假的了,怎麽走得了?”宮鳶尾變臉比翻書還快,剛剛漫不經心變成了喘息般的嘶吼。

看著她漸漸失控,聲音隨著目光變得冷冽:“把真的給他,讓他帶我們走,不就好了嗎?”

宮鳶尾盯著我的雙眼,沈聲一字一句道:“你有那一道真的?你真的偷了那一道真的?”

冷冷的回望著她,帶了玩味:“我受了那麽大的苦。受到那麽大的屈辱,宮刑縫陰,我不能和獨孤玄贏行雲雨之事,便是斷了捷徑。我不需要給自己手上留點東西,難道我把底牌全部亮出來等死嗎?”

“很好!很好……”宮鳶尾咬牙切齒的重覆著,“要不要臨走之前,把夏侯麥冬給幹掉,雖然你看著討厭,但是你還有用處,她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幹掉她,聖旨我拿出去,怎麽樣?”

宮鳶尾妖嬈的身姿一扭:“妹妹開玩笑的,姐姐千萬別當真,咱們幹不掉她,她手指頭隨意一勾,獨孤玄贏甩我就像今日甩給阿玠一樣,名副其實的多跟你這個姐姐培養感情,嘖嘖…獨孤玄贏真夠虛偽的,你說……夏候萱蘇瞎了眼睛深愛著他,家破人亡?”

越發妖嬈不在乎,眼中卻比誰都在乎,宮鳶尾對獨孤玄贏突如其來的恨僅僅是因為把她當成擋箭牌?

有意思啊。

心已經不疼了,宮鳶尾說出這樣的話,平靜的回答:“你問我啊,等我哪天見到她,我幫你問她!晚上放孔明燈,孔明燈落到院子裏,失火了叫天災,要不要試試?”

“中州一品瑯琊將軍死了!”宮鳶尾紅唇顫了顫:“現在重兵把守,孔明燈多大一點火,還沒燒起來火就被撲滅了,行了,趕緊把你這一身衣裳換了,臟得無法見人!”

見她不耐煩,我只得嘆一口氣,鉆進她的屋子裏,打了井水,胡亂的洗了一下。

一天的日子,便到了黃昏擦黑,天空隱約有了孔明燈飄蕩,宮鳶尾不死心還要去找獨孤玄贏。

我這個夏侯麥冬的貼身宮女,自然而然的要跟上,帶有炎熱的春日,黃昏的餘溫沒下去,帶著徐徐涼,夏侯麥冬為了看孔明燈,系上了狐裘,裹得比燃燼那些貴夫人們還要厚。

高處亭臺上,滿天星辰之中,整個天空,飄蕩著寫滿字的孔明燈,夏侯麥冬堪堪贏弱的身體,在顫栗之中和獨孤玄贏點燃了一盞。

那盞孔明燈還沒升起,天空上邊掉下了一盞孔明燈,火焰盡滅,簫清讓搶先了我一步,撿起落在地上的孔明燈。

他的手還沒有觸碰的孔明燈,就被獨孤玄贏厲聲斥責:“住手!”

簫清讓手觸碰著孔明燈上停頓下來,獨孤玄贏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把那個孔明燈拿過來,給朕拿過來!”

簫清讓背對著獨孤玄贏下,嘴角彎起一抹戾氣的幅度,“是,皇上!”

雙手觸碰的孔明燈上,把孔明燈提了起來,孔明燈是用紙糊的,燃起火來,形成氣體飄蕩一天空,最早是出現於蜀國,用於通風報信之用。

後用於祈福,點燃孔明燈把思念寫到孔明燈上,放飛天空,天上的仙人會看到思念,會看的孔明燈上的願望,從而達到把福賜予給向天祈福的人們。

簫清讓慢慢的轉身,把孔明燈曝光在獨孤玄贏眼簾之下,我心往下一沈感覺自己像在黑暗中被人窺探,而且窺探自己的這個人,一直在挑釁自己的底線。

獨孤玄贏看到孔明燈瞳孔緊縮。

手掌暗自圈握成拳,獨孤玄贏等不及簫清讓把孔明燈送來,幾個跨步,一把橫奪過孔明燈。

堅忍帶著兇狠的眼神,像一把火要把孔明燈燃一個窟窿,手細細的摩擦著孔明燈中字上,擡起眼眸,掃過一眼夏侯麥冬,便向外跑去。

夏侯麥冬驚慌失措的跟著,誰知狐裘太長,把她絆倒,她混亂的命令道:“清讓,蘇兒,快跟著皇上,本宮命令你們,看到寫孔明燈上面字的那個妖女,把她給本宮殺了!”

簫清讓急急應是,扶起夏侯麥冬,拉著我,叮囑了一下宮鳶尾就往外跑去追獨孤玄贏。

奔跑回望餘光下宮鳶尾陰惻地嘴角勾起,嘲弄著簫清讓一樣的深意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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