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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1章沒人更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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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玄贏什麽時候愛我愛得不顧生命危險往外奔走了?

把我扔到燃燼時,怎麽看不出來他有絲毫情深的樣子?

天空飄滿孔明燈,恍若整個天空照亮,簫清讓奔跑之中回眸望我,好看的深眸帶著一望無際的戾氣。

在他眼中戾氣之中,腦中浮現的是宮鳶尾帶有深意的嘲弄,她嘲弄著簫清讓什麽?

難道他們兩個的牽扯也是不斷的?

在我心裏想著他們倆有什麽牽扯的時候,簫清讓揚著聲音問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在這個情景夠不夠猝不及防的?”

眉頭一皺,整個人被他拖著奔跑。

“你是那黃雀?”心神被震了震,獨孤傾亦已經夠費神了,獨孤玄贏已經讓我騎虎難下,簫清讓又來這一出,奔跑喘著氣,從牙縫裏擠出言語:“簫清讓,你讓他死在兩淮之地,你也跑不掉,獨孤傾亦不會放過你!”

簫清讓跑這麽久氣都未喘,眼中戾氣染了笑意:“我又沒讓他放過我,一品將軍不過幾日辰光就被他手起刀落扔運河之中。你覺得我這一個不受寵的燃燼侯爺的庶子又變成了閹人,豈能有本事讓他放過?”

“那你要做什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獨孤傾亦已經玩了一出,他現在玩的哪一處?利用孔明燈上寫的字,告訴獨孤玄贏,我……夏候萱蘇來到了淮陰城在等他?

簫清讓湛黑地眼眸帶著算計得當的光芒,“正如你所看見的那樣,孔明燈上是怎樣我便玩怎樣的。一國之君,並不是遙不可及只能仰望不能觸碰!讓他傷一些,墮落凡塵,跟我們一樣!”

“你讓他傷與我何幹?”胸中的憤怒,一下子積壓而來,甩掉他的手,腳步停下:“你讓他傷與我何幹?不要拿我的傷口,來當是你笑話的愉樂!”

“為什麽不呢?”簫清讓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直逼著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把傷口翻過來覆過去傷到麻木,也就不會再傷了,我現在做的都是為了你,是你自己沒有做抉擇,你絕望的不夠徹底!”

我絕望得不夠徹底……

我臨近在崩潰絕望的邊緣還說我不夠徹底,那怎樣才叫徹底?把我給逼瘋了,瘋瘋癲癲什麽都不想那才叫徹底嗎?

忍耐到極限,伸手推過他,不想動手,他卻對我透著卑鄙歹毒,“你信不信,你若傷了他?”我手指著不遠處的獨孤玄贏,“你若現在傷了他,我可以取而代之,沒有人比我更熟悉我自己,哪怕相貌不一樣,一言一行沒有人比我更熟悉我自己!”

在這天下沒有人比我更熟悉我自己夏候萱蘇,就算有一模一樣的那又怎樣,誰能有我熟悉自己?

我的憤怒與不悅印在簫清讓眼中,就像一個困入絕境的獸,讓他控制不住渾身愉悅:“在這天下裏是沒有人比你更熟悉你自己,可是你的臉不一樣了,人都是一樣的,取決相信自己看到的熟悉的,不會想著通過細節來認靈魂!”

“你害怕什麽呢?萱蘇,我說過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做,你要報仇我來,你恨獨孤玄贏我幫你恨,信任我,不像跨不過去的鴻溝,我怎麽就那麽難的讓你不信任?”

我眼底深處充滿著並絕望的恐懼,不遠處的獨孤玄贏已經停下來,他派的人去燃燼也回來了。

他手中拿著那個已經燒壞了的孔明燈,停在大街之上,在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和我曾經一模一樣的人,嘴角掛著淺淺笑,嫵媚的臉龐,一雙眼睛清澈見底,像從來沒有經過家破人亡,燃燼屈辱一樣。

她一笑,整個黑夜都亮了。

“簫清讓!”我像一個瘋子一樣歇斯底裏的叫他:“哪裏來的一模一樣的人?你用一模一樣的人傷他,你在置我於死地!”

簫清讓在我單方面的針鋒相對上,他越發顯得置身事外,看笑話一樣的看我愉悅他。

他輕笑出聲,修長手指輕佻的擡起我的下巴,湊近我:“只是傷害又不會死,你害怕什麽,死了對你來說不是更好嗎?大仇得報?歡快的唱才是。”

他的身上一直夾雜著燃燼冰天雪地的味道,他在我身邊,每回他身上如雪的味道落入我的鼻尖,我的腦子都不自覺浮現出在燃燼種種。

“死了固然是好,死不掉呢?”我用手去掰他的手:“他死了,誰做皇上?他死了,我夏侯家的冤屈誰來舊案重提?”

簫清讓手一轉,從下巴勾起了我的下顎,略微用力,我一個吃痛把我帶向他,他吐出的氣息,噴於我的唇瓣上:“在青樓裏呆了那麽久你還不知道,女人對男人而言,得不到才是水中月,鏡中花日日想念。得到了,就像一件衣裳,有錢有權的人家誰願意天天穿一件衣裳?”

“你內心是知道的,憑我現在的本事我根本就殺不了他,傷他一下最多,夏侯家的冤屈舊案誰來提?有的時候你應該想一想,狡兔死走狗烹功高蓋主,其實是死有餘辜,你和你爹,只不過一個打著情愛的名義,一個想跨越更高一層!”

“不要說什麽事無辜,天底下沒有無辜之人,你們夏侯家上上下下死了叫無辜。那別人家呢?沒人拿著刀架在你爹脖子上,讓你爹去為跟皇位無緣的人,把他力捧到皇位之上?夏候萱蘇可憐的你,總以為別人欠你的,在皇位之爭,在這天下裏根本就不存在誰欠與不欠,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目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想得到,凡事都是心甘情願,輸贏也是心甘情願!”

我的手劃破了他的手,看著他嘴角刺眼的笑,我猶如掉了萬年不變的冰窟窿,在冰窟裏把自己全身的血液凝固起來。

“多謝你提醒我,你是在告訴我,不用報仇了,找一個人好好過日子,也是極好的!”

簫清讓手指慢慢移開,刺眼的笑變成了陰沈:“不要說氣話,我這樣說,只是想告訴你,所謂的正與反,只有站在最高處還有資格評判。你不想站在最高處只想要他的命,這只是折磨最小的格局。”

獨孤傾亦把我甩入池塘之中的時候,說我是侯門貴女,看的是四書五經,女德,我的格局便不會大,只是深宅大院中的一偶,井底之蛙的局限。

簫清讓和他說話倒是相似,只不過是在告訴我,折磨獨孤玄贏是一個小格局,他死只是一個小格局。

“你說高處怎麽站?”我的眼睛被恨你氣惱全部覆蓋,有著眩暈的痛不欲生:“找一個人重新把他推上皇位,然後我站在高處?簫清讓,我格局小,手中無權無勢,你覺得可行嗎?格局大得了嗎?”

簫清讓嘴皮一動,視線冷冷:“不試試怎麽知道不可行呢?你瞧,那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眼中清澈開心的像個孩子,你猜它是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

她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讓獨孤玄贏與她遙遙相對不敢向前,生怕上前唐突了她臉上的笑。

目不斜視的凝望,猶如站成了一道永恒,我的腿腳不聽使喚的向他們靠近,簫清讓沒有阻止我,與我並列而走,冷冷的視線繞著我,猶如帶著勢在必得的執念。

哪來對我的執念,沒有深愛何來執念?

走著靠近,也不會撕心裂肺吼,聲音平靜地像是別人的聲音:“什麽東西,什麽東西也不會是我,現在出現了一個偃師,你既然問她是什麽東西,我覺得可能是一塊爛木頭!”

偃師,化腐朽為神奇,可以用一塊爛木頭,雕刻成人,古籍記載,周穆王去西方巡視,越過昆侖,登虐弇山,在返回途中,沒有到達國界,路上碰見一個志願奉獻技藝的工匠,名為:偃師。

偃師帶了一個歌舞藝人,抑低頭能歌唱,擡起手來能舞蹈,動作千變萬化隨心所欲,還能說話,聽說……偃師制造的歌舞藝人已經到了登峰造極,不拆開看與真人無疑。

簫清讓若是和獨孤傾亦友好往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這一出,也許獨孤傾亦現在就躲在暗處窺探著。

靠近了能聽到他們說話,能看到他們的神色,我才慢慢地掃過四周,房頂之上,黑暗之處……

忽然瞳孔一縮,簫清讓聲音響起:“你猜對了,就是一塊爛木頭,這塊爛木頭,會讓他傷,會讓他舍不得……”

他帶著一絲得意的聲音,入了耳朵未放在心上,我往黑暗之處走去。

“你去哪裏?”簫清讓見我往旁邊走去伸手要拉我。

在他的手快觸碰到我的手腕,我的手揚起來:“找地方看戲,你不是說,看他如何傷嗎?”

“這裏就很好,何必舍近求遠?”

“不好!”

不好剛落下,一陣陰風刮過黑暗之中人影消失不見,我眼神迅速的是出去搜尋,什麽也沒……

“萱蘇,你回來了?”獨孤玄贏啞著聲音問道,動作有些拘謹,像一個不谙世事的大男孩,碰見心儀的女子般拘謹。

“蘇兒……”

“你閉嘴!”我對著簫清讓低吼一聲:“不要叫我,你拉我來就是為了看這一出,既然是看戲就不要說話,好好當你的觀眾,品頭論足的戲完了,回去慢慢說!”

我徑過簫清讓,他手搭在我的肩頭扣住我的肩頭,帶著森冷的寒氣:“現在這個距離正好,你不能再上前,你若上前,會對你不利的!”

偏頭看著他,眼中不屑:“簫清讓,你若不是燃燼老侯爺的庶子,我還以為你是先皇在外面的孩子,你知道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多麽像是在謀皇位啊!”

真的有那麽一絲像獨孤玄贏曾經對我情深的樣子,那個時候,他是前太子的王子,對我殷勤,現在想想是我的身份是我傻他才如此對我殷勤。

簫清讓手被毒蛇咬了一樣,縮了回去,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得不說蘇兒,你的想象夠豐富把喜歡變成了謀朝篡位,這是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答案!”

我得自由嘴角一勾,繼續向前走。

獨孤玄贏剛剛叫他對面那個曾經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子,那個女子沒有回答他,就站在那裏,滿臉澱放的笑容,眼神清澈的看著他。

獨孤玄贏聲音帶著破音,似隱藏著極度害怕:“萱蘇,你沒有死,從燃燼回來了,你知我派人去燃燼接你了!”

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子,滿臉笑容中瞬間突變詭異,腳下一躍,撲向獨孤玄贏……

毫不留情的向他襲去,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想都沒想地不要命的奔去。

她衣袖下的手是木條子,身材的比例是真人的比例,在紅衣之下,她除了裸露出來的肌膚象人,其他地像是匆匆趕至,沒來得及刷漆一樣粗躁。

我來得及阻撓在獨孤玄贏面前,那木條般的手直接抓住我的後背,捏住我後背的骨頭似的向後一拽,松手,我便被狠狠的甩在地上。

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我只能大聲的叫喊:“皇上,她是一個假人,像阿玠一樣的假人,她不是人,你看她的手臂!”

假人伸出手要卡獨孤玄贏脖子,滿臉笑意越發的詭異瘆人,獨孤玄贏一系列恐怖的變故所驚嚇。

楞住,在我的大喊之下竟反應不過來似的。

我呼吸急促起來,咬著牙忍著全身的痛從地上爬起,砰一聲,在倆假人卡到獨孤玄贏脖子上的時候,簫清讓不知從哪裏抱了一個木棍,木棍直接從上直接砸向假人的手臂。

劈啪一聲,假人的手臂被砸落,簫清讓擋在獨孤玄贏身側:“啟稟皇上,這是機關巫之術,造的假人,不是真的人!有人要謀害皇上!”

“誰說我是假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假人開口問道:“除了身體,我的臉難道不像嗎?”

“你不是說想念我嗎?我從遙遠的天際趕來,你就這樣對我的嗎?獨孤玄贏你說你愛我,你就是如此愛的嗎?”

跑了一半的我,因為假人的質問,一個趔趄深深的摔了下去,她……說出了我想質問的話語……

一時之間,整個冷清的街道彌漫著壓抑的沈默,似在這沈默之中只有彼此的呼吸。

“說啊!”假人受不了這個沈默一樣,就算簫清讓抱著棍子橫在中間,假人一步一步向前,絲毫不轉動的眼珠子,像一個死魚眼一樣盯著獨孤玄贏,言語絕望崩潰:“你說啊,獨孤玄贏,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說你愛我,你就如此愛我?你說你想我,我不遠千裏的趕來,你就如此待我?”

“燃燼冰天雪地,目及所及之處全是白雪,連人肉都沒得吃,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什麽都沒了,這就是你所謂的愛?獨孤玄贏你愛我,就是這樣愛的嗎?”

獨孤玄贏連連後退,神情說不出來的覆雜,似抗拒著假人的質問,似在竭力否認著假人對他的指控。

假人見他後退,質問的聲音變小了,聲音也變成暗啞起來,步伐卻沒有停下來,仍然上前,想要去靠近獨孤玄贏…

獨孤玄贏暮然之間,眸中盛滿令人心寒的冷漠,“清讓,朕讓她死,此人企圖行刺朕,殺!”

所有溫情之前的拘謹不安消失的一幹二凈,獨孤玄贏是一國之君,豈會為兒女情長所牽絆?

一個殺字,讓假人停住了腳步,她癡癡的笑了起來,我仿佛看見我自己一樣,心碎無以覆加癡癡的笑,笑著比哭還難看。

她的另一個手臂,拉扯著衣裳,當她一襲紅衣被拉扯掉,除了她的頭顱,她就是一個木頭架子,最粗劣的木頭架子。

只有一頭顱脖子到最細微的發絲仿照真人所致,一丁點都不假,光看她的頭顱和脖子發現不了她是一個假人。

獨孤玄贏臉色剎那間蒼白,假人用她的另一只手,提起她的腦袋,左右一擰,頭顱加美人皮直接被她提了起來。

一張一合的嘴還在動,“這張臉,這個頭顱,送給你,獨孤玄贏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愛你的人,你再也找不到比我一心只為你的人了。”

“從此以後,你的天下,只有殺戮,只有算計,只有別人對於你的江山的覬覦,不會再有人關心你的冷暖。獨孤玄贏你一定要幸福,幸福地過著你的每一天,這是我對你的詛咒,夏候萱蘇對你永生永世的詛咒!”

我趴在地上十指盡磨破。

我起不來,跟我曾經長得一模一樣的假人,她說的話都是我內心深處要去質問的話。

詛咒……不是詛咒,是他真的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傻的女子一心愛他去愛他了。

木頭般的手把那個頭顱扔過去,長頭顱落在獨孤玄贏腳邊的時候,木頭架子的身體嘩啦一聲,全部倒地,木頭碰撞猶如心碎的一樣發出聲響。

頭顱,不再說話……

世界陷入一片寂靜。

簫清讓抱在懷中的木頭往旁邊一扔,砰一聲,伸手要去撿那頭顱,獨孤玄贏彎腰仿佛搶掠掠奪一般,把那個頭顱抱於懷中。

頭顱的眼睛緊緊的閉著,頭顱的長發淩亂著,一根木頭腦袋,貼著人皮,刻畫出我的樣子,被獨孤玄贏緊緊的抱在懷裏。

他半垂著眼簾,手指微微顫抖,撫摸著頭顱的長發上,微微閉目,竭力壓了壓情緒波動……

睜眼之際,寒芒劃過眼底,抱著懷中的頭顱轉身就走。

我擡著頭目送他,簫清讓一步一步向我走來,冰冷的眼光似要把我看透一般,“真是一出好戲,他竟然把那個和你曾經長得一樣的頭顱抱走了。他果然對你餘情未了!”

簫清讓冰冷的目光帶著審視,背脊一陣發寒,簫清讓審視了一番,突兀伸手把我從地上提起,如雪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的雙唇被他用唇舌狠狠的壓制住,唇齒碰撞,牙磕的生疼,他毫不憐香惜玉帶著戾氣,恍若要把我撥皮拆骨吞下肚。

血腥味蔓延,我的唇被他撕咬開來,雙手被他困於背後,我與他兩個人唇上染了血,腿腳狠狠的向他的腳踩去。

他帶有氣喘籲籲松開了我,用手指抹過嘴角的血,嘴角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目光微斜:“都說美人如畫,男子輾轉追求,萱蘇你明明已經變了臉,與曾經不過是三分神似,為何還有那麽多人,對你念念不忘呢?”

張嘴對著旁邊吐了一口口水,帶血的口水,用衣袖使勁的抹著嘴角:“你問我為什麽別人對我念念不忘?你應該想,為什麽你執意在我身上找存在?簫清讓在你身上……在你眼中看不到你愛我,我看到的只是你那一望無際的欲望,和目的!”

“哪怕你成了一個閹人,隱藏著你的目的和欲望,人之本性在這裏,你對我……一往情深不知所以不過說的好聽,不過是你用來掩蓋目的的說頭!”

他吻我,帶著報覆一樣的快感,似想通過他跟我有更多的暧昧,來向別人宣洩一樣。

簫清讓微微一僵,呆了片刻:“你的鮮血,可真夠鮮美的,得到與得不到,我只想告訴你,我對你是真的一往情深!一見鐘情的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你怎麽不為我去死?”我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沈著臉色,心房仿佛有人拿著刀在心間來回割著,鈍痛的不知為何。

“真正的一往情深,你不會給我添麻煩,你不會讓我陷入被動,簫清讓你的一往情深讓人厭惡和鄙夷。”至少我極度厭惡加鄙夷至極。

我表現的如此明顯,簫清讓哀哀的笑了,我和他兩個人陷入極度糟糕的境地,好不容易維持的表面平靜,洪水泛濫一樣,勢不可擋的收拾不了。

“萱蘇,你會感謝我,我在推動我們早點去姑蘇臺的進程,你現在不理解,我不怪你,因為你的眼界和格局夠小,總有一天你站在高處,你會發現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口齒中除了血味,還沾染了他的氣息,想厭惡的時候,便覺得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是讓人厭惡的。

“我信我自己,我現在只相信我自己別人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壓不住地理智被他一點一點的擊潰:“你現在趕緊去追獨孤玄贏,你是夏侯麥冬身邊的貼身伺候之人,與其用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不如從夏侯麥冬身上入手,你會發現她是一個捷徑!”

簫清讓苦笑蔓延嘴角:“萱蘇,把我的心這樣片片淩遲,再一次,我已經記不得了,這是多少次了呢?”

我的傷疤被他一點一點的揭開,他打著對我一往情深的旗號,對我做著讓我難堪的事情。對我說,我再把他的心片片淩遲,我和他到底誰殘忍?

我冷笑起來:“你不走,我走,惹不起你,我躲得起!”

擡起腳徑過他,從他的手臂撞過,向別院方向,向獨孤玄贏離開的方向走去。

剛剛的暗黑地方站著的人依然在站著,似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那人手中拿著九寸左右的板子。

板子在如玉般的手心中敲打,陰暗處他飛舞的頭發像張牙舞爪的鬼魅,張著血盆大口在呼嘯…在吶喊。

“既然來了,幫忙了不出來,這就是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嗎?”簫清讓淡淡的說著聲音從背後傳來。

霎那之間,面前好像有巨山擋道,讓我短時間內橫跨不過去,只能停下腳步,思量著如何攀爬?

偃師和獨孤傾亦暫且可認為他們是知己好友,可是偃師什麽時候和簫清讓做起了買賣。

偃師從陰影處拿著板子慢慢的敲打著走出來,板子的顏色變成了湛藍色。

黑色的面具,在遠處的孔明燈微弱的光芒照耀之下,反正幽幽黑光,暗紅色的嘴唇輕啟:“明明是你自己做的,怎麽能賴到吾身上呢?”

“你也拿了我的銀子不是嗎?”簫清讓一腳踹在那些木頭上,木頭嘩啦作響,“偃師,價高者得,一模一樣的東西,你只給我做一個臉,你倒不怕辱沒你的技能!”

那些支撐著和我長得一模一樣臉的木頭,被簫清讓踹得七零八落,偃師眼底赤紅微亮,“吾甚至覺得你的耳朵有問題,這個木偶是你自己做的,不是吾,吾只不過賦予她可以走路,可以說話的本事!”

“木頭無仇,用完就丟,偃師從來不會如此做,對於無用的木頭,也不會一腳踹之,你……本就犯了大忌,與吾何幹呢?”

偃師說這是簫清讓自己做的東西,簫清讓和偃師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身體是他做的,頭顱也是他做的,偃師賦予木頭架子可走路,頭顱可說話,簫清讓這樣會機關術的本事又是從誰學的?

簫清讓臉色微微一變:“不中用的東西要它做什麽?偃師,再重新做一個,彌補!”

夜風吹落,偃師呵笑一聲,身上的煞氣隨著夜風飄蕩:“你以為你是誰?命令吾?”

偃師生硬的聲音落下,一道黑影劃過,簫清讓重重地被人從高空摔下,偃師手中的木板,握在手心中,居高臨下地瞅著他:“不知量力,木偶吾賦予它生命,讓他如人一樣,你比木偶還可悲。”

簫清讓痛的嘴角微微抽搐,略帶慘然的笑了笑:“偃師你說錯了,木偶就像你賦予它們生命,讓他們像人一樣,可以游走在人世間,只要小心得當,就不會讓別人發覺。可是他們始終是木偶,沒有心!”

“聽到了嗎?”偃師微微擡頭,眼中赤紅閃爍:“無論你賦予它什麽生命,哪怕賦予它像人一樣,最後都是滿地狼藉!”

還有人!

有這樣的認知讓我再一次看到那黑暗之處,黑暗之處寂靜,沒有任何聲響。

簫清讓頭一昂,也看向黑暗之處,臉色陡然變得淒厲起來,“你耍我?”

偃師詭異的嘴角弧度一翹,手中木板帶著節拍打著,後退,路過我身旁的時候,一方潔白的帕子落在我的手上。

帕子上帶著微微的青草味,而偃師沒有看我一眼又隱匿在黑暗之中,簫清讓一躍而起從地上爬起來,奔向那黑暗之處。

眨眼之間,我看見黑影中夾雜著紫色衣袍的顏色,消失在滿天的孔明燈之中,而簫清讓什麽都沒看到……

“出來,我知道你在,你給我出來,躲在暗處看我,像什麽樣子?”簫清讓在那黑暗陰影中有些慌亂的叫道。

沒人回答他,我……拽了手中的白帕子望了望天上的孔明燈,嘴角勾了勾沒有笑出來。

春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

滿天孔明燈,就像滿天星辰,無相逢,便沒有人間無數,時時刻刻關心著獨孤玄贏,他進了夏侯麥冬的房內……

我躺下已是夜靜寂聲,天空上的孔明燈只剩下稀疏幾個,搖曳昏暗的燈光,還沒把潔白的帕子拿出來,門咯吱一聲被打開。

驚得我一下坐起,宮鳶尾帶著媚笑的言語響起:“姐姐莫要害怕,是我!”

她走過來十分不客氣的掀開被子,躺下,還把我拉躺下,從身後圈住我,帶著笑意,問我:“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有趣地讓我都不知道如何殺了你?”

我面對著墻,身後是宮鳶尾,她的氣息噴在我的後頸上,甜膩膩滑滑地胭脂味的感覺。

聽到她的話,略微提高聲調,“你想殺了我?現在應該不是好時機,你怎麽會選擇現在這個水火交融的時機呢?”

宮鳶尾像拍孩子肩膀一樣,拍著我的肩膀,“姐姐不必多慮,妹妹只是,陳述一下感覺,難道你不覺得偃師都出來了,在暗地裏隱藏著多少波濤洶湧,是我們未曾料到的呢?”

“不知道!”我挪了挪身體,很不喜歡她這種對我的靠近,她的靠近,讓我錯覺的以為在跟一頭兇獸睡在一起。

宮鳶尾帶著嘲笑問我:“不知道你就不想知道嗎?”

我慢慢的轉過身去,與她面對面,適應了搖曳昏暗的燭光,倒也能看清她滿是嘲笑我的雙眼:“我想知道你也不跟我說,就比如說,你跟我說說你跟簫清讓是什麽關系?”

宮鳶尾眉頭一挑:“我跟獨孤玄贏說我害怕,晚上睡不著找姐姐,你問我跟簫清讓是什麽關系?你和他是什麽樣的關系,我就是什麽樣的關系,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我不滿意!”我真不喜歡她身上濃重的胭脂香味,“你跟我說未曾料到,你跟我說,我為何不帶有好奇?可是你從來沒有跟我說你心裏隱藏了多少秘密?”

“我們都是有秘密的人,沒有錯。秘密相互洩露交織,才能保持相互的信任,既然你我都保持著秘密不肯說,就不要強迫別人,這樣看不到誠意!”

宮鳶尾水蛇般向我懷裏滑來:“姐姐真夠不懂憐香惜玉的,妹妹前來,就是跟你交換消息的!”

我手一擋,把她擋在一旁,我的背不自覺的向前靠去:“說條件,交換的條件,我看值不值得和你交換?”

宮鳶尾輕輕呼出一口手,微微瞇起眼睛,風情萬種:“我想要你口中的那道真聖旨,我給你的信息,保證你吃不了虧。”

她的風情萬種是帶毒的,我很是溫柔的問道:“吃不了虧你倒是說說,關於誰的?”

宮鳶尾芊芊玉指勾起,紅唇微微舔著嘴角,“真的聖旨給我,我告訴你簫清讓和獨孤傾亦真正的關系!你絕對意想不到的關系!”

她血紅血紅的紅唇吸引住我的目光,我帶著不確定問道:“中州一品瑯琊將軍袁立煥口中“他”是他,指的是簫清讓?因為袁立煥知道了他們倆真正的關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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