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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山的時代]第18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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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拿到了椎名的那張入部申請表格之後,拿出筆在表格上面顯得龍飛鳳舞無情不願的簽字下面簽上自己的名字。他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凝視著落地窗外的夜色,墨色中幾點路燈發出的星輝。他的面色猶如夜色般沈靜,覆手在棋盤上落下一枚棋子。

散亂的棋盤,上面的棋子走得仿佛毫無章法。困獸之鬥麽,他雙手交叉擱在下巴,沈思良久,慢慢地,他的嘴角多了一抹弧度。耳邊猶想起那天的談話。

“那個粉絲被帶到警察廳後怎麽也不肯承認她過失傷人的事。那邊警察也沒辦法,甚至有懷疑這是不是寧佳高度緊張產生的幻覺。最後讓他們做了個筆錄,拘留那個幾天就放人了……哦,我是在偶然情況下聽說了這件事的,然後有一天我就到她家去看了一下,你猜我發現了什麽?……在客廳窗臺的邊上的落地窗簾後,有一個泥腳印……四十碼……男人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那天晚上不止兩個人。

有一個男人在窗簾後面多了很久了。

他想殺她。

“還得多虧了黃瀨君的那個粉絲啊……”對方壓低了聲音,但全然聽不出她有多感激的意味。

“她的突然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難道就沒有有查到是誰嗎?……赤司皺眉。

“沒啊。那個人把自己留下的痕跡都抹得幹幹凈凈,除了忘掉那只腳印。我想他也不是忘掉吧,那應該是他的一個警告。但我們總不能拿著那個拓印滿世界找人:‘您好先生,能把你的腳伸出來看看嗎?’!”

對方傳來一聲笑。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用開口,那個女人便能把自己的心思猜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告訴他這些的意義?

“如果你要繼續喜歡小寧佳的話,那便做好覺悟吧。因為有一天你可能要背負起她的麻煩,也許就是一次真槍實彈的襲擊,搞不好的話,會死的哦~”

“……”

“沒有什麽要說的嗎?我可不是開玩笑~”帶著得意的揚了揚尾音,是個華麗的聲調。

“沒有。”他答道。幹練簡單的兩個字幾乎把對方堵死,半天說不出話來。

“真沒有?”對方小心翼翼地問道。像是心有不甘的樣子,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

“沒有。”他難得好心地又重覆了一遍。

對方沈默了好久,顯然赤司的回答不在她的預料之內,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只好讓他把手機再拿給椎名寧佳。

……

提起一枚棋子,將另一方的王將將死,結束這盤比以往花時略長的將棋。赤司站起身來,脫去上衣,走進自己臥房的浴室,不一會裏頭響起嘩嘩嘩的水流聲。好一陣子之後,水聲停了,他圍著浴巾走出來,一手搭著一條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發走到床頭。

事情似乎有些脫離了他的預料,當然也脫離了那個女人的預料。對於一直驕傲著的兩人,椎名寧佳的出現簡直是給了他們致命的打擊。縱然他沒有失敗過,此時也有了點小小的挫敗感。他的目光落在床頭那張國中時候奇跡的世代的合照,裏面兩個笑著的女孩中笑容略顯淡薄的一個。詭譎的燈光映著他的側臉,有了一種模模糊糊的柔化感。只是當他擡起頭的時候,這種感覺被另一種更加薄涼的氣息籠罩。他就像一只勢在必得的豹子,等待著獵物跳進他的陷阱,然後揮過爪子,給予致命的一擊。

他拿起一旁的手機按下幾個鍵,等到電話裏頭傳來的不再是富有節奏的嘟嘟聲時,他道:

“給我查一個人……”

同樣是寂靜的夜空下,另一頭是四仰八叉躺著的少女。空氣中流動著嗚咽的音律,如泣如訴,餘音繞梁。椎名寧佳拉起被子把頭罩住,但是沒一會被憋得只好又掀開被子,對著天花板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過了幾分鐘,她抱著枕頭滾下床,穿上拖鞋,來到隔壁一拉房門。

宮澤眼角瞄到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向他砸來,一時沒反映過來,被砸了個正著,一擡眼就被渾身散發著陰郁氣息的椎名寧佳嚇了一跳,嘴邊一哆嗦,吹出了一個只有便秘時才會發出的嗯嗯聲。

“寧佳,大半夜別披著頭發到處跑……”

“你也知道是大半夜啊——”椎名寧佳撿起枕頭,準備好第二輪襲擊。宮澤舉起手中的尺八高過頭頂,表示投降。這個過程之中,有些滑稽地自己敲到自己的腦袋。

“最近你老吹這個幹嘛?”椎名寧佳掃了一眼那個打擾了自己睡眠的家夥,恨不得將它當柴火燒了。

“洛山的學園祭快到了。”母親和椎名寧佳的媽媽都是學音樂出身的,所以他和椎名似乎都繼承了音樂這方面的天賦,雖然管樂是他的拿手,但是一段時間沒吹,也生疏了,只好趁著還有時間,多練會。沒想到,練沒練多好,還拉出了仇恨。宮澤一臉無奈。

“對了,你不上去拉小提琴嗎?國中你和赤司君的表演真是天和之作。”椎名寧佳的表情一瞬間僵硬。宮澤自覺說錯了話,懊惱地拿尺八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那件事她的父母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

那天他提前從禮堂出來,原本在找一個他不太想見到的人,這個人沒找到,卻意外地看見椎名寧佳和赤司征十郎。之後陪著他們去了一趟警視廳。當然,是在強迫椎名寧佳換了一身幹凈的衣服之後。其實當時赤司的話沒有錯,沒必要去查,因為根本不可能差得出來。檢驗結果證明,因為是古董,經手人之多,上面的指紋多得根本無從提取。而後DNA的報告分析出來,斷裂處的褐色物質,確實是椎名寧佳的血。

那個花瓶是就是那個傷了椎名寧佳的兇器,是敵人向他們耀武揚威的東西。

“別再想了。那條短信不是說【暫時先放過你了】嗎?”

椎名寧佳的眉頭緊緊地擰著。她過了一年多的平靜生活,如果不是宮澤提起,她差點就忘記了,“你也說了,只是【暫時】而已。”

宮澤俊也把尺八擱到一旁的桌子上,竹制的長棍在木桌上滾了兩圈,發出隆隆的空鳴。他低垂著眼睛,有些沈悶地坐回地上,輕聲說道:“我們現在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椎名寧佳抱著枕頭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縮成蛹狀。書桌上中間放著幾本的課本,旁邊是整整齊齊的一摞書,書中間壓著幾張紙,沒疊好,露出一半。她伸手將上面的書挪開,把紙張擺正。突然她楞住。

那是一份文件。關於兩年前她爸爸打擊毒梟的事情,文件後面附的是他家人也就是她和母上的信息。紙張有些陳舊,應該是兩年前打印出來的。

這理應是保密的文檔,怎麽會在宮澤俊也的手中?

“怎麽了?”宮澤聽到後面沈默良久,有些疑惑地問道。

椎名寧佳慌忙將東西按原樣放好。“沒什麽。看你的桌子有點亂。”

宮澤俊也猛地一轉頭,在看到桌子上與原來基本沒什麽差別的時候,才松了口氣轉回去。盤坐著沈默了一會兒。

“不要想太多。你摘片葉子給我。”

椎名寧佳一楞,擡眼尋到窗臺上那盆盆栽,是一盆綠意盎然的綠蘿。

“對了,家裏的那瓶藥有帶來嗎?”宮澤突然問道。她點點頭。

“還有多少?”

“半瓶吧。”

她從上面擇下一片嫩葉,遞給宮澤。

“給你吹個曲子吧。聽完去睡覺吧,我也不練尺八了。”宮澤俊也把葉子微微一卷放到唇邊,很自然的流瀉出芭達捷芙斯卡的《少女的祈禱》的略帶歡快的調子。椎名寧佳凝視著他專心致志的模樣,靜靜地把頭靠在枕頭下,內心湧動。

母上說過,宮澤俊也是管樂界的奇才,草木皆可吹出曲。而爸爸說,宮澤俊也骨骼清奇,如果打起架來,他是鬼才。所以他會和部長杠上,最後加入了空手道部。

宮澤俊也一曲畢,伸手在眼睛已經直了的椎名寧佳面前揮了揮。竟然沒有反應,他只好拍了下她的肩膀。這一拍不要緊,竟然把她拍了下來。只見椎名寧佳忽然眼一閉,身子往後一仰從椅子上滾落下來。

宮澤俊也頓時無語。他怎麽不知道自己吹的曲子還有催眠的作用?而且這丫頭還是睜著眼睛睡著的……嘆了口氣,伸手把她打橫抱了起來,一腳踢開門,把她抱回她的房間,輕輕地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背著月光,他站在床頭晦暗莫測地看著椎名寧佳好一會,伸手替她撥開垂落在她臉上的一縷發絲。

這是他的妹妹……他心裏有一種異樣的感動,大抵是來自於血緣的牽絆。

悄悄地關上門,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床上躺著的人兒睫毛一陣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清明沒有睡意。靠著床頭,從墻面傳來的震動,有一個人輕聲低唱著搖籃曲,聲音綿長空靈,像午夜的風,透了過來……

搖籃搖你,快快睡吧……

睡吧,我親愛的小寧佳……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寫著寫著寫到最後兩句的時候,背有點涼……

今天剛一來學校就狂趕論文。。我勒個去還要奸殺蟑螂

沒有人留爪子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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