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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光的過去]第17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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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寧佳閉著眼坐在後臺的化妝室裏,友人拿著一支大刷子給她勻了勻臉上的粉。很奇怪地沒有看到黃瀨,友人洩氣地自問自己這麽勤快來給椎名寧佳上妝是怎麽回事。在過不久表演就要開始了,對著有些按耐不住的友人,椎名寧佳不止一遍地警告她不許上濃妝。臺上那麽多燈光的照射,妝不濃點能看麽,友人想著拿了另一柄刷子,抹了厚厚一層的腮紅往椎名寧佳臉上抹去。

“啪”的一聲,突然一片黑暗。

友人的手懸在空中。

“怎麽了?”周圍不斷響起咒罵聲和女生的尖叫。椎名寧佳疑惑地睜開眼睛。她差點以為自己還是閉著眼的,直到看到友人模模糊糊的身影。

“停電了?”

友人聳聳肩,將刷子放到一旁。

“如你所見。”

椎名寧佳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時間。已經六點四十五了,再過十五分鐘,演出就要開始了。現在竟然沒電了……友人一屁股坐上一旁的椅子,不住地哀嘆自己歹命,本來只是沒見上黃瀨,現在連演出都沒得看了。

那頭學生會的幹事打了個電話給學校的電工,讓他們去檢查一下是哪裏的電路燒壞了,是否能在短時間內弄好。

過了十分鐘之久,電突然的來了,猶如它剛才突然的沒了一樣,白茫茫的有些刺眼。後臺一片歡騰,只剩五分鐘了,主持人已經上臺,餘下的人又陷入一陣匆忙之中。

那個幹事在接到一個電話後臉頓時拉得比驢臉還要長,恨恨地啐了一口,“誰這麽缺德把電閘拉掉了。”

椎名寧佳低頭看了一眼工具琳瑯滿目的桌子,突然涼涼一笑:“我說,剛才你就想把這玩意往我臉上使?”

友人心虛地一笑,看來她完全清楚這個落到臉上會是個什麽效果,忽地她臉色一變,“寧佳,你的口吻跟赤司君越來越像了。”

我看你是欠扁了,椎名寧佳長長的睫毛撲閃著,掄起那把刷子在友人臉上重重落在兩筆。於是新鮮的猴子屁股出爐了。椎名寧佳滿意地看著傻了眼的友人,拍拍手上落下的粉,托著長裙走出化妝間,拿起自己的小提琴調了調音。黃瀨到現在還沒來讓她覺得很奇怪,他不是對今天的表演很期待嗎。

一直到他們的節目要開始了的時候,黃瀨也沒出現。椎名寧佳只好硬著頭皮,拿上自己的琴走到帷幕後,深吸一口氣,在帷幕拉開後,拖著長裙走到舞臺中央。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深藍色的綢緞隨著她的扭動,像是一波海浪,拍進在座的每一個觀眾心裏。

這丫頭什麽時候有這樣的風采了。友人從後臺偷偷地探出腦袋瞅了幾眼,漬漬地讚嘆。然後眼眸一轉,突然噤聲了。

椎名寧佳將琴架到肩上,琴弓往弦上一送,凝了凝神,然後滑出第一個音。幾個音之後,身後響起的是緊隨而來的鋼琴聲。黃瀨果然在關鍵時候到了。椎名寧佳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柔柔的笑容,給她添了幾分妖媚。

他們的表演的選段依舊是《鐘》,這是選自帕格尼尼的B小調第二小提琴協奏曲,用變奏的手法淋漓盡致地發揮了華麗的演奏技巧和鐘聲的效果。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沈醉在他們高水平的演奏之下。

觀眾席上,一個人輕輕地拍了一旁男生的肩膀。

“她是誰?”

“好像說是二年B班的椎名。”

椎名寧佳在心裏一陣感慨,大黃的技巧進步了很多呢。在他們前幾次練習的時候,都還沒有這麽合拍,因為黃瀨總是習慣性地搶拍子。果然,在關鍵的時候,人的潛能可以發揮得無限大……

約莫過了八分多鐘,一曲終了。兩人走到臺前謝幕。椎名寧佳轉頭對黃瀨感激地笑了下,結果臉在轉過後的那一刻猛然一抽,腳下又踩著自己的裙擺差點沒摔了。一只手臂不動聲色地摟住了她的腰,阻止了她的戲劇性的一個跟頭。椎名寧佳僵著一張臉艱難地對觀眾們扯出一抹笑容,彎腰致謝。在雷鳴般的掌聲過後,擡起身子,有些跛地走回了後臺。

友人躲在舞臺入口,本想與椎名寧佳來個勝利的擁抱。卻在看到她的那一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溜煙消失得無影無蹤。速度之快得讓椎名寧佳大跌眼鏡。

“大黃呢?”她轉頭問身旁的人。

赤司解開白色西服上的第一個扣子,松了松領帶,隨意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慢條斯理地解下領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他的手受傷了。”

受傷?椎名寧佳有些吃驚。怎麽也沒通知自己呢。

“怎麽回事?嚴重嗎?”

“他和一個女生切磋籃球,筋脈有些扭傷而已。”

……椎名寧佳抽了抽嘴角。原來是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將琴往琴盒裏一擱,拽起裙角慢騰騰地朝更衣室走去。脫去那身那眾人驚艷到的一身,她換了一身簡單的便裝走了出來。這時有一個同年級的男生走了過來,問道:“你是椎名同學吧。”經過那場表演,許多人開始註意到她。

椎名寧佳點頭。對方露出個笑容,把手裏一直提著的東西交給她,“太好了,終於找到人了。這是有人放在保安室的東西,上面有你的名字。”她道了聲謝,有些疑惑地打量著手裏的包裹。

誰會給她寄包裹呢?

懷著不解的心情,她三下五除二地解開包裹的外包裝,裏面是個紙盒。她將紙盒打開,竟是一盒的棉布。她傻眼,這是惡作劇麽,突然手碰到中間的凸起。不對,她敏感地發現,裏面包著東西。

一個白瓷花瓶。從瓶頸的部分被人敲碎,瓶口不見了,只留下瓶身。瓶頸與瓶身的斷裂處,還有斑斑駁駁的褐色東西。

椎名寧佳心裏一滯。想吐出一口氣都覺得好艱難。

那花瓶她認得,那就是她家的花瓶。

這時,手機突然猛地一震,將她的心差點嚇得跳了出來。她撫了撫自己的胸腔,顫抖地拿起手機,點開收信箱。

【你跑不掉的!】

又是一條未知號碼發來的短信。被刻意放大的幾個字躍入她的眼簾,鮮紅的字體刺激著她的視覺神經。

“換衣服要這麽久麽?”一只手抽過她手裏的手機。她的手已經抖得拿不住任何東西了。顫抖著忽然就被人猛地轉了個身。赤司拿著她的手機放到她的面前,她看見自己收信箱裏的幾條莫名其妙的類似恐嚇的短信。

“這都是多久的事了?” 他抿著一張薄唇,喜怒難辨。

“不知道……”椎名寧佳只覺得現在腦子亂得跟麻一樣。

突然想到什麽,她把東西往赤司手上一塞,跑了出去。出來這棟樓的門,她才發現外面正下著雨,雨滴宛若有綠豆大小。她全然不顧地沖了出去,雨水砸在身上讓她感到刺骨的疼痛,且,不停地模糊著自己的視線。她在雨中瞎跑了很久,才找到保安室的所在。

“大叔,剛才有人在這放了一個包裹,你有看見是誰放的嗎?”她渾身濕透地站在保安室裏。

值班的保安搖搖頭,他去上了趟衛生間,因為覺得時間短,並沒有找替班的保安來。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個東西了。

“我能調一下監控的錄像嗎?”

雖然不明白女生找這個人的目的,保安還是很耐心地為她調出了今天傍晚那段時間的全部錄像。椎名寧佳懷著忐忑的心情盯著那個小屏幕,在過了十幾分鐘之後它突然呈現黑屏,而後過了十分鐘畫面重新出現的時候,那個東西已經在值班室的桌面上了。

對了,那時的停電。椎名寧佳想起那幹事的話。

【誰這麽缺德把電閘拉掉了。】

有人刻意把電閘拉掉了。但那個人不可能在拉了電閘之後再跑來這裏放東西。因為據她所知,控制全校所有電源的總閘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基本除了電工沒人知道在哪。

所以,至少有兩個人……

椎名寧佳呆呆地站在原地,寒意從指間蔓延開來,雨水沿著她的頭發滲進她的衣服裏,渾身冰冷。一件外套輕輕地披到她的身上,還殘留著它前一任主人的體溫。她攏了攏衣服,咬著嘴唇。總有一天,她要把那些人一網打盡,她發誓。

一雙手環上她的背,把她往懷裏壓了壓。

赤司很少對人溫柔,但不代表他不會溫柔。此刻就溫柔得有些不像話。這樣的溫柔總會讓人產生一種不真實的錯覺,椎名寧佳神情恍惚,卻寧願放縱自己沈溺一次。

她身上的濕冷氣息透過衣服傳到了赤司的身上,不出所料的話,他的這件西裝外套算是報廢了。

聽到他胸膛傳來的有力的跳動聲,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淚腺不知怎麽的一下子就被催發了功能,一堆的水稀裏嘩啦從她的眼中湧了出來,在赤司幹凈馨香的襯衣上留下了自己斑斑駁駁淚跡。

她的生活,是不是算徹徹底底的偏離了普通中學女生該有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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