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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章相國寺眾人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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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石頭記,黛玉獨自一人坐在寢房中,自和水溶相逢後,心境大亂,不知道水溶出現在這裏是何故?一時無防備的,嚇得落荒而逃。如今想來,當時的她也太過於慌亂了,太糗了,似乎第一次見面,她就輸了的感覺。

輸?黛玉將所有的流程想了一遍,拍了拍胸口,挑了挑眉,“照說,我做得添衣無縫的,應該沒有漏洞的。”

“他來這裏……應該是來游山玩水的,書中不是說,這些人都閑得狠麽?”

“可是,他長得,還真是……與沈大哥有得一比呀!”

“這樣逃了,似乎有點後悔了,唉,真是可惜了,可惜了……二十一世紀似乎也找不到如此俊美的人了。”

黛玉在房中喃喃自語呢,梅落和梨素二人跑了進來,“主子,主子,大新聞呀。”

“呃……新聞?”黛玉劍眉飛揚,這二人,在她的教導下,新生名詞用得不錯,“什麽新聞?”

“主子可知道那個北靜王爺來揚州是為了什麽事麽?”

聞言,黛玉心中‘咯噔’一下,無意識的,“什麽事?”

“原來,是來接那個大婚夜就失蹤了的王妃的六個姨母的。”

“接人?”黛玉再次非常不小心的再次被口水嗆著了。

梨素直是點頭,“是呀,是呀,好不熱鬧,一大早的,好多轎子,已是將人接走了。”

黛玉睜大一雙驚駭的眼睛,“接……走……了?”

梅落點頭,“我說,北靜王爺真不錯,王妃不見了,卻想到要孝敬王妃的姨母,真是不愧為賢王的稱呼。”

“是呀,是呀,還親自來接呢,我要是那個王妃,我都要感動死。”

“……”

看著二個丫頭對水溶的不吝讚美,黛玉直覺眼角抽搐的,腦中已沒有主意,原想在這裏就近照看姨母,原想這樣混個幾年,等水溶重新立妃淡忘此事,自己再風光的來個回歸且對往事不提,從此養老揚州,與六個姨母過著天堂般快樂的日子,不想……不想……事與願違霭。

“現在怎麽辦?”黛玉懊惱的趴在桌上,沒有了聲響。

“主子,你怎麽了。”梅落推著黛玉,“什麽怎麽辦?”

捏緊拳頭,猛地擡頭,“我們回京。”心中打定主意,要想個什麽辦法將六個姨母從王府中接出來,送回揚州的好。計策雖沒有想好,但得先回京再說,走一步是一步,雖說王媽媽和雪雁在這裏,但,六個姨母霭……真是頭疼啊!

水溶的畫舫上,黛玉的六位姨母對於水溶,由起初的拘束到現在的不拘言談,全是因了太陰從中調和的,因了太陰的乖巧和水溶天衣無縫的合作,六個姨母對水溶的為人是從心裏到眼裏起了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路上,對於水溶的以禮相待、性情謙和、不以王爺之尊壓人的脾性更是喜愛之極,由此更是惋惜黛玉的失蹤。

“玉兒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好不容易嫁了這麽好的一個王爺,怎麽就失蹤了?”

這句話,成了六位姨母最近時常搖頭嘆氣的口頭禪了。

看著兩岸的風景,水溶笑意盈盈、滿臉儒雅的看著六位在他的面前不再拘束的人,“六位姨母不防和小王說說,王妃小時候的事情。”

聞言,六位姨母相互看了看,二娘最先開口,“玉兒打出生時候起,身子就弱得狠,老爺和夫人都緊張得狠,那些藥呀、湯呀、水的,從來就沒有斷過。”

“直到夫人過世的那一年,似乎因了夫人的過世,對玉兒的影響很大,從此,玉兒就開始修習武功的,說是強身健體,時不時的,還拉著老爺一同練習呢。”

水溶聞言,相當感興趣的,“是麽?她這武功是從誰人那裏學的?”照說,沈燦那時應該在少林寺中習武,不應該在揚州教黛玉的。

“省體仁院總裁之子,現今的武狀元甄寶玉!”

“甄寶玉?”水溶微蹩眉頭,這可是頭一回聽說。

“是呀!當時,甄家的公子到揚州游玩,感染上風寒,恰巧逢著我們老爺,於是,就到林府小住了一些時,那時候,玉兒常纏著甄家公子教她武功。”

“是麽?”水溶呶了呶嘴,看向太陰。

太陰微挑眉,明白,一些話,主子不方便問出口,“我們和甄狀元也挺熟悉的,可是,怎麽沒有聽他說過呢。”

聞言,三娘笑了起來,“那個時候,他們方多大點,甄家公子不過十歲的,只怕記不了多少,我們的玉兒,也就五歲左右的,只怕對這事也早忘得差不多了。”

四娘亦抿嘴笑道:“我看呀,玉兒唯一記得的,只怕就是老爺和夫人常期喜歡將她裝扮成公子的事,所以呀,在王爺和玉兒大婚前,玉兒回揚州的那段日子,她呀,就是男裝出行的。”

就著黛玉的喜好、身體狀況,六位姨母又說了不少,水溶自是記在心中,如此言談,不一一細表,不出一月,已是返回金陵。

北靜王府,北靜太妃難以置信的盯著水溶帶回的六個美姬,呃,確切的說,是六個姨母,這是頭一次,自己的兒子帶女人回來,開始,太妃還以為兒子下江南一趟開了竅,帶美姬回來是為了傳宗接代,不想不想,“溶兒呀,她們……她們是……是王妃的六位姨母?”

水溶正經的神情,“王妃在我王府失蹤,我有責任替她照顧這六個姨母。”非常真誠的看著自己的母親,“這樣一來,母妃也就有伴了。”

北靜太妃誇張的看著六個美麗的女子,各有特色,兒子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嗯,也好,也好,這說明我的溶兒忠義。”站了起來,走向六個如花般的美姬,一一拉起手,一一拍著,“從此,你們將這裏當自己的家,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王妃的。”

六位姨母感動的微微鞠躬,“謝太妃,謝王爺。”

“溶哥哥。”莫子桐帶著小唯等美姬來到大廳,好不容易將水溶盼回來了,不想,水溶下江南不是辦事,而是將那個失蹤王妃的家人接來了。

“子桐,你來得正好。”水溶含笑看著眾人,“這六人,是王妃的姨母,以後,你們也隨著喊聲姨母罷。”

“姨母?”眾人齊呼。

“嗯,不錯。”水溶點了點頭,“王妃不在了,你們就當是她們的女兒的,好好孝敬她們。”繼而看向六個姨母,指著子桐等人,“姨母是長輩,見了她們也無需多禮的,只對太妃行禮即是。”

六個姨母急忙點頭答應著。

水溶看向一眾下人,“好了,按剛才吩咐好的,將六個姨母帶到後院的梅園住下,一應起食飲居與母妃一般無二。”

“是!”

眼見著眾人都散了,太妃這才擔心的看向水溶,“溶兒,你不是說去江南辦什麽重要事情的麽,我還以為……以為……是王妃的事呢。”

“可不是她的事。”水溶撫了撫額頭,看著一眾驚異的臉,“這六個,不就是她的姨母麽?”笑了笑,打了個哈欠,“沿路奔波的,兒臣累了,要早些歇息。”語畢,不再搭理眾人的,直接回了寢房,倒床即睡,他現在可要養好精神,看那個‘逃妃’如何出牌?

再說黛玉,將揚州的生意想方設法的轉到了林府管家的兒子,也就是雪雁的丈夫的手上,讓他當了揚州分號的掌櫃,攜著原先的一眾人是馬不停蹄的趕回了京城。

這段時間,京中談論得最多的莫過於水溶攜帶失蹤王妃的六個姨母進京奉孝的事,直嘆水溶了得,自是吹誇不已。瞬時間,在他賢王的頭銜上無疑於又冠上了一頂光環,更成了京中權貴子弟的標榜。

朝香閣中人頭攢動,聽著那些人對水溶的讚美之詞,黛玉懊惱之極,這下如何是好?她再以什麽名目將六個姨母帶走,畢竟,這些人將王府吹得如天堂一番,她如何能將人從天堂帶走呢?

梅落和梨素二人看著黛玉出神的看著遠方,疑惑之極,“主子,你……你怎麽了?”

黛玉回過神,戴上帷帽,“出去走走再說。”呆在一個地方,坐久了,什麽主意也沒有了,心也亂了。

熱鬧的集市,繁華的街道,黛玉三人一路閑逛著,不知不覺來到相國寺。

擡頭看著飛龍舞鳳、描銀鍍金的三個大字,“相國寺。”黛玉心中一動,所謂既來之則安之的,進去拜拜菩薩,也許能使自己想到一個好主意,臨時抱抱佛腳也差不到哪裏去的。

一時間,黛玉攜梅落、梨素二人進了相國寺,旦見前院空曠之極,僅有三三兩兩的人往後院方向張望著。

“聽說,皇上親自陪著太後來了。”

“可不,聽說,各王府的太妃、王妃的也來了。”

“還聽說,凡與皇室有親戚關系的各王公、大臣家的家眷也來了。”

“我聽說,本來今天這裏都要禁戒的,不過……皇上說要與民同樂的,方放了我們進來。”

“瞧這氣派。”

“……”

上完香的黛玉三人耳聽得眾人的議論聲,方明白,原來,今天皇上、太後親臨,梅落、梨素二人哪止得住內心的激動,早已興奮不已的往後院方向湊去。

黛玉嘆了口氣,跟上二人,站在二人身後,蹩了蹩眉,擡眼往裏瞧去,但見幢幡飄舞、寶蓋飛輝,世尊金象貌臻臻,羅漢玉容威烈烈。

再看向一眾隨行的宮女、太監們,有手持瓶插仙花的,有手持爐焚檀降的,有手捧果品朱盤的,有手捧糖酥彩案的,那番皇家富貴,自是不必多說的。

黛玉嘆了口氣,“盛世繁華呀。”與九年前初進金陵時那蕭條是二個絕然不同的場景。

再觀裏面,高僧羅列誦著真經,一襲明黃長衫的人正拈著香,拜著佛祖金身,既而在估計是方丈的引導下,一一拜參了羅漢。

那些個輕衫羅裘的宮衫女子,亦是婷婷裊裊的一路隨行著,不時的拈香參拜,耳中傳來天子的聲音,“高僧勤於佛事,方有我朝的太平天下,待功德圓滿之時,朕保你們各各福有所歸,決不空勞。”

“謝萬歲。”

滿寺下跪的僧人,頓首稱謝。

黛玉挑了挑眉,摸了摸鼻子,“原來,他真是皇上呀!”

再往旁邊看去,“水……水溶。”黛玉睜大了眼睛,一時楞住,還真是‘無處不逢君’啊!

只見天子扶起方丈,看向一旁站立的水溶,“七天後,你替我和母後來拈香還願。”

水溶笑著點了點頭,又按事前安排好的,招呼著龍嘯雲和太後到後院吃齋。

黛玉挑了挑眉,“但不知,賈元春在不在裏面?”看著一眾人被僧人引領著往齋房走去,再看看層層包圍的禦林軍,黛玉摸了摸鼻子,“看來,得躲遠些。”

“嗨,是你們!”

梅落和梨素二人的肩膀上同時中了一拳,大吃一驚,回頭一看,“太陰!”

三人一見如故的,這番見了自有一番熱鬧,太陰看向黛玉等人,“你們怎麽也來湊熱鬧了?”

梅落指了指裏面,“你……可以進去?”

太陰點了點頭,湊近三人身邊,壓低聲音,“我們混在人群中,負責天子的安全。”

聞言,黛玉點了點頭,明白,便衣警察。

“你們怎麽回京城了?”太陰看向黛玉,似笑非笑的,“揚州不忙了麽?”

“呃……”黛玉遲疑半晌,“揚州的事都理順了,回京看看。”

“要不?”太陰高興的拉著梅落和梨素二人,“我帶你們到後院去瞧瞧。”

“好哇。”梅落和梨素二人已是歡欣鼓舞的。

太陰看向黛玉,“林大當家的,你呢?”

“皇家上香的。”黛玉指了指裏面,“外人應該不能進去的罷。”主要是,她根本就不想進去。

“才不是呢。”太陰拉著梅落和梨素的手,生怕她們二人走了的,“皇上說啦,君與民同樂,不多做規定,只是我們北王爺和孫指揮擔心聖上的安全,吩咐禦林軍保證百姓與天子有百丈之遠罷了,都可以進去的。”

梅落和梨素點了點頭,黛玉的頭卻是疼了起來,水溶在這裏,她越發不能進去的,再說,才剛可聽說了,與皇室沾親帶故的來了不少,可不要碰上賈府的人。

“主子……”梅落和梨素二人明顯有乞求的神情了。

黛玉素來疼惜二人,自是不願意拂了她們的意,“你們去罷,我在外面等你們。”

“一起罷!”太陰看向黛玉。

黛玉搖了搖頭,“我就在前院拜拜佛。”再看向梅落二人,“不要玩太長時間,我在前院等你們。”

梅落和梨素二人見黛玉主意堅定的,自是拉了太陰的手直往後院而去,不忘轉身看向黛玉,“主子一定要在前院等我們啊。”

“這一下好,可以近距離目睹天子的風采了。”

“還可以看看宮中各位娘娘的風采。”

“……”

看著遠去的三個背影,聽著不時傳來的梅落、梨素的話語,黛玉搖了搖頭,舉步往相國寺外而去,她才不會傻到在這裏等那二個愛湊熱鬧的丫頭,她得先溜了再說。

一抹熟悉的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力範圍,黛玉趕緊駐了腳,“薛寶琴,她怎麽來了。”那麽,那個陪在薛寶琴身邊,神情儒雅的男子應該就是梅子文了?

瞥眼瞧去,那青衫人小心翼翼的扶著寶琴,眼神憐愛之極的,“看來,寶琴的日子過得還可以。”

可不能被她認出來,雖說她現在蒙著臉、是男裝,但……轉個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偏巧不巧的,“二姐姐!”口中的稱呼差點沖口而出,只好再次平定心神的駐了腳,假裝站在樹下搖著手中的扇子,感覺到賈迎春和……和那個扶著她慢慢行走的粗獷男子從她的身後走過,黛玉方拍了拍胸口,吐了口氣,“還真得快些出去的好,這裏面,熟人太多。”

只是,那個扶著賈迎春行走的粗獷男子是誰?瞥眼間沒看真切,肯定是孫紹祖了,看來,她要梅落和梨素二人常扮宮中的人去看迎春,起了一定的效果,畢竟,剛才瞥眼間,那男子,對迎春是小心翼翼的。

沈思在心事中的黛玉沒有註意到前面的來人,一頭撞進來人的懷中。

“對不起。”

二人同時說著話,黛玉擡眼間,只見一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站立在她的面前,只是,眉間,似有抹不去的憂愁,他看著黛玉,“可有傷著?”

“沒有。”黛玉學著公子們的動作,作了個揖,“剛才無意冒範,還望海涵。”

青年男子笑了笑,“哪裏,我也有不小心。”眼神疑惑的看著黛玉,繼而,“你是不是就是石頭記的當家……”青年男子用手中的扇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起來了,林玉。”

林黛玉看著青年男子,詫異之極,雖然知道京中認識她的人多,但……確信她不認識眼前的人。

“我叫甄寶玉。”青年男子明顯感覺到林黛玉的身子震了震,含笑伸出手,“以後,我們就算認識了。”

林黛玉震驚當場,原來,他就是甄寶玉,只是,一別十年的,不想……不想,當年那個貪吃貪玩的少年長成眼前這般、這般俊朗的青年,歲月如梭霭。

“怎麽?”甄寶玉的手仍舊伸著,他哪裏知道黛玉此時內心的活動,含笑看著黛玉,“不想與我結識?”

聞言,黛玉回過神,“噢……不……”伸出手,就要握上甄寶玉的手。

一抹白色的身影卻是站在了二人的中間,刻意的擋住黛玉伸出的手,同時拉住甄寶玉的手,另一只手卻是攀上了甄寶玉的肩,“原來是甄狀元。”

水溶的聲音傳到黛玉的耳中,黛玉吃了一驚,看向水溶的方向,只見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真是巧了,原來林大當家的也來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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