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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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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8)

乎是一場虛驚,除了幾個想要親近喬深的女人竭力在他身邊用法語和意大利口音的英語喊著OMG,其他人都很衣冠禽獸一般的風度翩翩的祝賀喬深‘沒有蒙主召喚’,人群散去。

徐櫻桃臉色鐵青。

我這個估計是此次狩獵會現場身份最cheap的家夥,可是因為我的名字是作為發邀請卡印在上面的host,所以,在我感覺到沒有照顧好客人而深感羞愧之後,我趕緊讓人打開一間套房,並且請喬深過去休息。

我端了一杯沖好的紅茶,遞給喬深壓驚。

喬深接過去,反過來安慰我,“我沒事兒,你別擔心。”

徐櫻桃的臉色還沒有緩過勁,黑沈沈的,他抱著手臂靠在壁爐旁邊的巨大石磚墻面上,似乎他才是那個死裏逃生的人。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不停的道歉,“喬深,真的不好意思。我知道說什麽都不能彌補,不過我真的只能說一句對不起,……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做的,我,……”

“你走吧。”徐櫻桃忽然說,“離開這裏,就是對喬深最大的幫助了。”

喬深很淩厲的扭頭瞪了一眼徐櫻桃。

不過後者不為之所動。

“Alice。”徐櫻桃,“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因為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那兩位勳先生一直對喬深有某種程度上的敵意,這次的‘意外’也許是意外,也許不是。我這輩子得到的東西太多,也沒什麽需要珍惜的,丟掉也不可惜。

錯過的人多了去了,我不在乎。

不知道你聽沒有聽說一句話,在華爾街,如果你想要有個朋友,那麽就養條狗。在我們的圈子裏面,一條狗可比人強多了!

可是,我比他們幸運,我有哥們兒。從上大學開始,一共就這兩個哥們兒。

喬深你認識,還有另外一個,叫蕭商,Alice你不認識。

蕭容是個好人,可惜,死的太早。他的女人和勳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最後他死於怎麽個‘意外’,我直到現在也弄不明白。”

“我不想喬深也牽扯進來。”

“Alice,你以後都別再跟喬深混在一起,他就安全了。”

喬深,“徐櫻桃,你閉嘴。我都說了,這事是意外。”

徐櫻桃一怒,“意外?誰信啊!?我TMD就快相信這是意外了。我們腳下是屬於Arthur Hsun的城堡!這個地方,警戒森嚴,我爹的警衛都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感恩節的狩獵會,在這種地方出現子彈誤傷客人的意外!?還不如讓我相信今天我能隨著月兔飛向月球!”

劈裏啪啦!

由於冬天已經到來,壁爐中生了火,木柴被燒坍,發出一種很獨特的響聲。好半天,這個房間安靜極了,幾乎沒有人說話,只有火燒的聲音,還有三個人的呼吸。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是他。”

喬深看著我。

而徐櫻桃斜著眼睛看著套房中一排頂天立地的黑胡桃木的書櫃。

我,“不是他。我相信,不是他做的。”

特殊的語境中,我不用明說,我們三個人都知道,我口中的‘他’,就是勳世奉。

徐櫻桃異常不以為然,“你怎麽知道?你有特異功能?”

我,“不是特異功能,而是我了解他。也許他沒有什麽普世價值觀,做的事情有些時候異常出格,可是他有自己的驕傲,這樣的事情,他不會做。”

“你了解他?”徐櫻桃輕嗤了一下。

我,“不然你以為我什麽會和他訂婚?為了他的金錢,權勢,還是美色?”

我心中暗暗嘀咕,櫻桃,如果你說我訂婚是因為金錢,我會和你徹底絕交!

好半晌,櫻桃異常認真的想。

最後,他緩和了臉色,輕輕說了一聲,“美色。”

我,“櫻桃,你說什麽?”

徐櫻桃,“你和勳先生訂婚,一定是因為他的美色。”

我,“……”

喬深卻笑了。

他拍了拍徐櫻桃的肩膀,說,“櫻桃,以後著急歸著急,可是有些話不能亂說。小艾很寬厚,這一次她不和你計較,但是如果以後你再亂說話,她不會再把你當朋友了。”

我趕緊擺手,“不會,我一定一直把徐櫻桃當成朋友的,那個,狗肉朋友,也是朋友,是不?”

喬深很認真的看了我一眼,想要說什麽,終究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這時,Max大叔推開門,套房的栗子色的大門近似轟然開啟,勳世奉走進來,他看起來有些形色匆匆。

“喬先生。”勳世奉罕見顯得有些歉意又真摯的對喬深說,“非常抱歉。今天我有些私事,稍微分心,沒有照顧好客人。我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晚了,不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看了旁邊的我一眼,這才對喬深說,“You have my words.”

——勳世奉的一個承諾,價值萬金!

我聽到這樣的話,吃驚的好像親眼看到櫻桃變身成為二師兄,挽著嫦娥,揪住玉兔飛向了月球!

此時我的目光一定很呆滯。

……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徐櫻桃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去!

喬深,“勳先生,您太客氣了,這真的是異常意外。”

徐櫻桃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只說謝謝就好。要知道,你得到的是康斯坦丁Arthu Hsun的一個承諾,這就好比是……”

我下意識的接話,“就好像你變身成為二師兄,挽著嫦娥,揪住玉兔飛向了月球!”

徐櫻桃,“……”

等到勳世奉看了我一眼,我才知道自己說了一句多麽二的話。

不過,當我看到徐櫻桃想了一下,竟然也微微點頭表示認同之後,我瞬間感覺到很幸運,原來,在場的2B不只我一個,頓時,一股圓滿的心情好像幸福的暖流一般在我的心中汩汩流淌。

這樣一個驚險的插曲,似乎風平浪靜被掩蓋過去。

傍晚,天空中顯現出瑰麗的火燒雲,在獵場殺戮一天的人們回歸,他們或者滿載而歸,或者空手,不過,所有人都興致勃勃。

夜幕降臨,靠著果嶺的草地旁邊,鋪開了長條桌,上面鋪著白色亞麻的桌布,再那上面則是數不盡的珍饈美饌,還有晶瑩剔透的纖長水晶杯,裏面的香檳好像星光在流轉。

天空中燃放起煙火,夜晚開始。

☆、227

我,作為一個名字被印在邀請卡上以host的身份出現的家夥,即使我昨晚沒有睡,今天又折騰了一天,可是,依然需要換上晚裝,在下面的宴會區晃悠一下,這樣好顯得‘勳家’熱情好客,並不失禮。再加上下午發生了喬深的‘意外’事件,更需要‘勳家’的人全部到齊,好顯得一切風平浪靜,河清海晏,國泰民安。

從我眼前的落地窗向外看過去,外面的氣氛妖嬈喧囂到就好像是這幾百年腐朽墮落的資本主義。

Mary姑娘幫我綁住最後一根緞帶,我正在捧著一瓶很老式的可樂玻璃瓶子,用一根吸管一點一點的吸著,可樂可以給我補充一些體力和精神,我覺得它比紅牛更管用。

她幫我挑了一件黑色蕾絲長裙,穿著平底鞋,剛好擋住我的腳面,有些娃娃裝的款式。我現在不能勒住肚子,於是,只能勒住胸了。

為了不讓我本來就不夠偉岸的胸部看起來像縮水之後的那個啥,於是,Mary特意幫我找了一件蕾絲堆的有些多的裙子,顯得我的身材還算不錯。

呃,好吧,我承認,我的阿Q精神很強大,這都是我自我感覺異常良好的結果。

我看見徐櫻桃,還有Linda Lee了,他們也在樓下的草坪上。

Linda也是一身黑色的晚裝,是有些挺括料子做的很簡單卻異常美麗的長裙,今天她戴了首飾,一顆閃亮的鉆石就吊在她的前胸,剛好可以襯托出她完美的乳溝,……呃,以我對她的身材的目測,她那玩意肯定是假的,應該偷偷塞了矽膠墊,……好吧,我承認我有些小心眼,外加羨慕嫉妒恨。

Mary把我的頭發卷了卷,然後放在後背上。

我實在懶得戴首飾,於是,今天,在Linda姑娘也戴上鉆石之後,我決定做一回穿著黑裙子的安娜卡列尼娜。

不過,我長得怎麽也不像風姿綽約的貴婦,從落地窗看過去我的樣子,活像一個生活在歐洲童話深宮中的洋娃娃。

……

我把手中的可樂瓶子放在旁邊的水晶茶幾上,自己戴上黑色的長絲綢手套。

“艾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妝容在晚上的時候不夠突出,再補一下妝。”

我趕緊點頭,“我有一管高光粉,一塗上好像整張臉都在閃光,就用那個,就在那裏,哦,好像在我的一個小包包裏面,我去拿……”

有人輕輕敲門的聲音。

隨後,房門被推開,一身鋼條一般黑色西裝的勳世奉出現在門口。

他看了一眼Mary姑娘,甚至不用開口說話,Mary姑娘沖著他點了一下頭,隨後對我說,“艾小姐,我先離開。”

我覺得,Mary有一種天賦,總是在最合適的時間做最合適的事情。

我自己從包包中拿出那管高光粉,湊到妝臺的鏡子前面。

嗯,自從勳世奉的臥室被我侵占之後,這裏就被Mary姑娘和Max大叔夥同另外幾個壯小夥搬進來一個梳妝臺,我喜歡它的鏡子,可以照的人臉很清晰,方便上妝。

他看著我。

我說,“Mary說我臉色不好看,補一下妝。”

從鏡子中,我看到他走過來,然後,他的手中是一個黑色絲絨的珠寶盒子。

我扭頭,看著他打開了盒子,裏面是整套紅寶石首飾——Pigeon Blood,產於緬甸魔谷,即使在夜晚房間中並不十分明亮的燈光下,依然濃郁強烈,就好像燃燒著的野火,或者是流動著的鮮血。

據說,有專家曾將將這種紅寶石的顏色與自然界中各種各樣的紅色對比,發現,只有產地的成年鴿子動脈中最新鮮,最純凈的鮮血的顏色最接近,所以,這種稀釋罕見的紅寶石才被稱為‘鴿子血’。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個時候,看到這個東西,就好像,……嗯,親眼看到徐櫻桃變身二師兄,揪住玉兔,挽著嫦娥奔向月球!不知道怎麽了,隱約感覺有些荒謬。

我很真誠的說了一句,“哇,真美!”

然後,我繼續對著鏡子撲粉,直到他的手指繞過我的脖子,把這串由黃金和鴿子血打造的玫瑰相連纏在我的脖子上,……冰冷的觸覺,讓我想起來我們幾乎變得僵硬的‘戀情’。

他的吻落在我的頭頂上。

這個時候,我真的不想說這句話,可是,我似乎又不能不說。

——“Arthur,我想,……宴會結束之後,搬出去住一段時間。”

——“Alice,謝謝你。”

我們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然後,聲音結束之後,我們都聽到了對方說的話。

這個房間似乎被北極刮過來的冷空氣驟然塞滿,氣氛一下子降至冰點,我都能感覺到他依然纏在我脖子上的手指,有一種驟然收緊的趨勢,並且,緊貼著皮膚的觸覺,冰冷而堅硬。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大A最幻想的場景是,小A很開心的接受了禮物,然後只帶著鴿子血被他激烈的對待,然後……他們就甜蜜蜜的和好了。可是,理想是豐美的,現實是骨感的。小A懷著寶寶,不能被激烈的對待,並且,她和大A已經冷戰很久了,交往這麽久,積壓的問題一直沒有解決,只是小A單方面的妥協,然後到了無法妥協的地步,小A想要退一步,找個沒人的地方冷靜冷靜,還有,大A本來很感動小A為他做的一切,本來熱乎乎的獻上鴿子血,想要討好小A,結果一盆冷水迎面砸下來,讓大A完全迷失了方向了。可憐的家夥……

☆、228

他的手指離開。

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項鏈,上面似乎還留有他手指的溫度。

勳世奉轉身,到旁邊的那個桌子上,自己給自己到了一杯雪利酒,他一口就喝幹了,隨後把水晶酒杯隨手放在桌面上。他扯了一下自己的領帶,讓領口紮的沒有那麽嚴整,他有一種很沈默卻異常焦躁的感覺,卻一直沒有說話。

我想了一下,決定先問一下他的事情,“那個……你剛才說謝謝我,是什麽事情?”

依舊很沈默。

臥房中的氣氛與外面的漫天煙花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對比。

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了,看外面的時間差不多,不能再在屋子裏面磨蹭,於是自己調整了一下脖子上的鴿子血的項鏈,又從黑色的絲絨盒子中又拿出了那一條與項鏈相配的耳墜,手鏈,還有一枚由六顆完美的紅寶石鑲嵌的盛開玫瑰的戒指自己戴好。

勳世奉忽然說,“是三叔的事。

那位老夫人說以後不再插手我們之間的恩怨,甚至他連我六堂弟的事情也不再管了,她說,她不想再讓勳家子孫雕零。雖然我不明白是什麽讓她退讓的這樣徹底,不過我知道你對她說過的那些我聽不太明白的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還有……”

“剛才喬深出事,你並沒有懷疑我,我在門外都聽到,多謝你的信任。”

我沒有想到他會說這麽多話,我聽著只能傻傻的點點頭,“哦,那個,剛才徐櫻桃說我與你訂婚是為了貪圖你的美色,你也聽到了嗎?”

他不說話。

我,“千萬別相信他!”

勳世奉點頭,“我知道,你曾經說過,相信徐櫻桃,母豬也能上樹。”

我,“……”

其實,櫻桃哥哥也不是那麽不能信任的啦。

……

他,“好了,我的事情說明白了,現在是你的。告訴我,為什麽要搬出去?”

我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我們交往以來的所有的事情。

每一次磨合,每一次分歧,最後不是以一場Sex結束,就是以他送給我收藏級的珠寶作為happy ending。然後,裂痕似乎得到了彌補,就好像擠入了最好的502膠,粘的很牢很牢。

可是,當時間過去,又一道裂痕出現,再塗抹膠水的時候,不小心,陳舊的已經幹薄脆硬的膠水被新膠水沖掉了,裂痕又重新出現,不幸的是,這一次,膠水似乎只能粘住新的裂痕,陳舊的裂痕沒有膠水,於是,它不但沒有被粘合,反而被撕扯了一下,於是,它在所有人的忽略當中,慢慢擴大。

我回答,“我想,給我們彼此一個空間。”

他看著我,“好,那麽你告訴我,你想要搬到哪裏,在外面住多久,還有,我們的婚約文件已經在我辦公桌上,你打算什麽時候簽字?”

我,“我,……我還沒有想好。最近有些壓力,就是想要先分開一陣子,……”

然後,我聽見勳世奉很輕,很輕的笑了一聲,……如果,那種聲音也能稱之為笑聲,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讓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勳世奉的後背對著外面的世界。

他的面孔在陰影中。

這讓我似乎又看到了第一次在勳暮生辦公室看到他的樣子,他比外面那個浮華流動的世界更加的不可捉摸。

他的手指擋住了面孔,似乎在笑,“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由於我的工作、還有我的身份會對你造成一定的壓力,可是,我了解你,這些壓力,如果你想要克服,你一定會克服。現在讓我一直無法理解的是,你對於我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一點想要珍惜的行為。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來沒有勉強過女人。可是,為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做的事情連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簡直是斯文掃地。”

我仿佛看到他臉上的面具,在手指之間一片一片的剝落。

“既然你不想住在這裏。”

勳世奉的手指從臉側擡起來,他已經恢覆原本的樣子,完美冷淡俊美,就好像月光照著安靜的河流。

“那就搬走!”

☆、229

宴會還在繼續。

我跟著勳世奉下樓,我們裝扮的好像是一對異常恩愛的未婚夫妻,似乎剛才在臥房中發生的爭執只是一場幻覺。我覺得,僅僅憑借我現在的演技,我就夠格提名金球獎最佳喜劇演員獎,然後由上一年同樣獲得這個獎項的Jim Parsons親手把獎項放在我的手掌中。我端著香檳杯子,裏面放著清水,然後跟著他的身後,聽著他們的對話從歷史、哲學、藝術等等一直聊到中國的崛起以及人民幣是否具有成為撼動美金金融世界霸主地位的一匹黑馬。

我遇到了Linda。

她看了一眼我脖子上的項鏈,耳朵上綴著的吊墜,黑色手套外面的手鏈,還有手指上,同樣風格的紅寶石玫瑰戒指。

她以一種很平常的口吻說,Pigeon blood! 真美! 我喜歡紅寶石,她象征著熱情。前一陣在香港拍賣會上,以800萬港元成交了一對耳墜,那個耳墜和你這對很像,就是成色不如這個好。那對耳墜僅有一半的紅寶石達到了pigeon blood的成色,另外一半是顏色接近的紅寶石,即使這樣,仍然以超過100萬美金的價格成交。如果配足了這一整套,一定是一個天文數字,沒準這套珠寶可以單獨申請在上海A股上市了。”

我,“……”

我早知道,勳世奉出手的珠寶一向價值連城。

Linda抿了一口香檳,“我的老板陡然變得如此的慷慨,與之前截然不同,不知道可不可以期待年底的紅包更加豐厚一些?”

不知道什麽時候,徐櫻桃走到我們身邊。

他斜了一眼Linda,來了一句,“一個女人,掙得的比這個星球上大多數的男人都要多,如果你還要期待更加豐厚的紅包,這是反人類的,它消除了你的美貌對男人的影響力。”

Linda淡淡的笑著,她的笑容在鉆石項鏈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璀璨。

她,“這就是你與勳先生截然不同的地方。勳先生沒有你這麽過時的思想,他從來不在乎這麽奇怪的事情,在他看來,能幹的女人和男人一樣,並沒有任何不同。”

我,“……”

徐櫻桃咯咯樂了一下,“別的我不知道,不過在對待女人這個方面,我敢保證,那位在美國華人家族長大的勳先生只會比我更加腐朽。”

徐櫻桃的手指夾著香檳杯,一口喝幹。

然後,他隨手把這個空杯子遞給旁邊身著黑白制服的服務生,並且又拿了一杯,他搖晃著酒杯,很賤的來了一句,“他把你當成一個能幹的男人,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把你當成一個女人。”

Linda不以為然的看了他一眼,此時,有人過來與她攀談。

即使在眼前這個規模的宴會上,Linda依然是耀眼的存在。

事實上,不論勳世奉是否將Linda看成一個‘女人’,我眼前這位姑娘實在是挑戰整個男權社會的存在。她高傲,美麗,富有,她的存在就是一種先知,或者是一種標志,昭示著我們這個世界正在悄悄改變。

只剩下我與徐櫻桃。

我不太想和徐櫻桃繼續討論能幹的女人與男人這個話題,我覺得,在某個方面,徐櫻桃這個家夥並沒有經歷改革開放,至於他們口中的勳先生,……哦,原諒他,他和他的祖輩從來沒有經歷過偉大的解放戰爭——這片土地上曾經最深刻的變革。

我問他,“喬深呢?”

徐櫻桃,“那邊的陽臺上,他認識了一位天使投資人,似乎對喬深手中的新能源這個項目很感興趣。”

我,“哦。”

徐櫻桃,“對了,Alice,最近我有一個朋友想要出讓好東西,清宮珍品,翡翠十八子的手串,上面還有兩顆粉色碧璽的佛頭,下面還墜著一個黃金鑲嵌紅寶石的結牌,最後連著兩個碧璽的墜角。他著急用錢,我看過那個手串,感覺你應該會喜歡,想不想看一下?如果你沒有興趣,我就給楊桃了。”

我很淡定的點頭,“你給她吧,我不用看了。”

他,“還沒看你怎麽知道不喜歡?”

我,“這和喜歡沒有半毛錢的關系,I can’t afford it.”

徐櫻桃,“不用你花錢,如果喜歡,我送給你。”

我,“哦,呵呵。”

徐櫻桃一皺眉,“什麽是呵呵?”

我,“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您老人家連我家的方便面都好像鬼子進村一般的一掃而空,你會送給我清宮珍藏的手串?!OMG,這比您變身悟空大師兄與師父談戀愛更加的觸目驚心!”

我沒有想到徐櫻桃轉到我面前。

他看著我,異常認真的來了一句,“喬深說我應該向你道歉,並且盡可能挽回我們的友誼,因為,你已經不把我看成是朋友了。他說,你對於蘇寧和林歡樂都看成是朋友,嗯,狗肉朋友,如果你也把我歸檔為狗肉朋友,我就不再是你的朋友。雖然,你在我心中拍馬也比不上喬深的地位,不過,我在你心中如果和蘇寧林歡樂之流的處在同一個位置上,我會郁悶到吐血的!於是,我想了半天,想要賄賂你。拜托,Alice,我的朋友不是很多,女性朋友就更少了,如果你也不把我當朋友了,我就更加淒慘了。”

我有些頭疼的看著他,“喬深是這麽說的?”

“嗯!”徐櫻桃連著點頭。

我,“可是,喬深有沒有告訴你,你需要怎麽做才能賄賂我呢?”

徐櫻桃,“他說讓我開動腦筋,自己想。”

我,“那個,你就想到了要送我手串?”

徐櫻桃,“嗯!因為你看起來比較貪財好色。既然我沒有喬深勳先生的美色,那麽只好用金錢賄賂你了。”

我,“……”

徐櫻桃追問,“怎麽樣?收下手串,然後我們還是朋友?!”

我也很認真的想了想,雖然他說的那串手串具有意義非凡的誘惑性,可是,我還是覺得收下那個有些特別的不靠譜。

我,“櫻桃,其實,我當你是朋友,不過,我知道自己和喬深還有你的差距。我想要的是當你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時候,盡可能跑到你的兄弟的矩陣當中去;可是,當你為了女人插兄弟兩刀的時候,我盡可能的不在你身邊,讓你插不到我。嗯,你不用送我手串了,那麽,你請我吃頓好吃的吧。”

徐櫻桃,“沒問題!粵、川、魯、蘇、浙、閩、湘,徽,隨便挑!如果還不夠,我們去巴黎,去米蘭,去伊斯坦布爾!哪裏都成!”

我趕緊點頭,“嗯!一言為定,等我有想要吃的東西給你打電話!”

徐櫻桃,“可是你什麽時候想要去?最近肯定沒有時間,整個康斯坦丁都在傳,說勳先生婚期將近,你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一定很忙。”

我聳聳肩。

其實,我沒有告訴他,也許,勳先生的婚期並沒有那麽近。

也許,我們不會再有一個婚姻。

哦,好吧,其實,我與勳世奉,已經‘結過婚’了。

雖然,那是一個糅合了悲劇、驚險、陰謀、豪門、還有無窮盡的古董珍寶與黃金的扭曲的詭異故事,一定也不浪漫。

不過,我們的確已經結過婚了。

可惜。

我們現在面臨著徹底的分開。

下雨了。

宴會實行Plan B。

上百位身穿黑白制服的服務生迅速在草坪上搭建起來白色的亞麻棚子,將初冬的雨水隔絕在浮華的衣香鬢影的頭頂之上。

沒有任何意外可以打斷我眼前如同萬惡的資本主義一般的酒會。

勳世奉就在我身邊不是很遠的地方。

他端著香檳杯子,一身黑色鋼條一般的西裝顯得他風度翩翩,溫文爾雅,俊美異常,只是,我從他的手指上有些突出的指骨上感覺到,他貌似良好的教養已經到了某種臨界的邊緣。

是酒精的副作用嗎?

勳老夫人提前離開,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讓人過來叫我去一趟,臨回紐約之前,她想要見我。

我去了。

然後,我單手撐著一把老式的黑色雨傘,送她上車。

老太太很有一種紀錄片中的蔣宋美齡的範兒,側身坐進一輛黑色的賓利的後座,然後,穿著小黑高跟鞋的雙腳擡起,放進汽車裏面。

她的肩膀上甚至還披著紫貂的小披風。

“老夫人,您一路平安。”

我正要為他關門。

誰知,示意司機等一下再開車,“Alice,你先上車,我有話對你說。”

我收起來傘,在車子的另外一側上門,隨後,保鏢在外面把車門關閉,而本車的司機同時離開駕駛的位置。

勳老夫人遞過來那個白玉鐲子,據說是這鐲子她錢家的老太爺當年跟著左宗棠出兵西疆得到的一塊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果然美麗的和一個女人的紅酥手一般。

她,“收下吧。這個鐲子意義非凡。我知道我們家老四有錢,有的是錢,你想要什麽珠寶首飾他都能買給你。可是,這個不同,任他掙了再多的錢,也買不到這個鐲子。你家世背景太薄弱,等你嫁到勳家之後,沒有娘家人給你撐腰,如果沒有這枚鐲子,你說什麽,都不會有人聽話的。”

我沒有接。

於是,她直接放在我的腿上。

勳老夫人長長嘆了口氣。

“老四有福氣。”

……

我看著她,摸了摸這枚鐲子,就聽見她說,“做勳家的女人不容易。雖然我們家不出武後那樣的女人,可是,也不能再要一個像老三妻子那種美人燈一般的媳婦,看著好看,家世背景都好,只是,管不住丈夫,任他在外面惹禍。”

我,“丈夫是管不住的。”

勳老夫人,“看你願不願意管了。Alice,我能看出來,你和我們老四吵架了。我不是說小兩口不能吵,可是,女人要知道什麽時候吵,什麽時候撒嬌,什麽時候把矛盾圓回去。其實,作為長輩,我也希望我們家的老四過的好。”

這倒是。

就算,他們家的老四再驕傲不遜,他們畢竟都姓‘勳’。

自家人,可以窩裏鬥,卻不容許外人踩過來。

我曾經異常深刻的領教過這個原則。

我不說話。

勳老夫人,“作為女人,還能對自己的男人有什麽期望?他比你成熟的晚,卻一定會比你死的早。勳家的寡婦還不夠多嗎?男人在喜歡的女人面前就像孩子,所以,給老四一點點時間,讓他慢慢長大,再桀驁不馴的男人當了爹,都會成熟。別著急,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是一個好丈夫的。”

☆、230

番外——老四和Alice公主的《哦,爸爸,你要去哪兒》旅

現在中國娛樂市場上異常火爆的綜藝節目《哦,爸爸,你要去哪兒》的制作人因為和廖安是狗肉朋友。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和廖安對著吹了4瓶子高價茅臺酒,把廖安徹底喝茫了之後,威逼利誘廖安幫忙牽線搭橋已婚、並且早已經是孩兒她媽的Alice。

他們讓小艾同意自己的丈夫帶著女兒參加這檔綜藝節目。因為《哦,爸爸,你要去哪兒》所選擇參加拍攝的爸爸們都是各行業的精英,或者是草根,或者是豪門後裔。

小艾的丈夫是不是他所工作行業的精英,這見仁見智,可是,這位勳四先生的的確確是豪門後裔。

廖安喝了人家的酒,當然會去和小艾說一聲,她以為小艾會一口回絕,事實上,小艾也回絕了。她覺得讓老四自己一個人帶孩子,這是一件異常恐怖的事情,比哈雷彗星撞地球還要恐怖!

可是,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勳四先生居然自己同意了。

於是,廖安頂著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的表情從勳家回來,一直到第二天的深夜,外面打雷,她才好像被什麽劈醒了一般,從癱軟的沙發上一躍而起,收拾東西,趕到拍攝現場。

她要圍觀!

這就好像一場現場觀摩霸王龍從化石中覆活一般的奇幻場面。

可是……

清西陵附近,這裏有一大片原始森林,而旁邊一個小村莊,這就是這一期的拍攝現場。參加這一季拍攝的人選名單如下:

娛樂圈的二線小生於楓南和他的兒子小葉子。

於楓南演技一流,並且出片率非常高,因為他對交際沒有興趣,也對獲獎不感興趣,他只對演戲感興趣,所以他整天泡在片場,導致他不能在各大領獎舞臺上晃動,所以至今,雖然演了很多電視劇,也只能算一個所謂的二線。他的妻子大年初五和他離婚了,把5歲的兒子給了他。於楓南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整天泡片場而忽視了兒子的教育問題,於是,他參加了這個節目,看看是否可以找到與兒子重新相處的好機會。

(小艾很喜歡的男演員,曾經合作過一部史詩長篇抗戰劇《戰·冉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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