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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惡懲強盜不留情(解氣)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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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口,幾乎用盡了韓氏所有的力氣。

死死的咬住盧有翠的手臂,任由盧有翠疼的嗷嗷叫,手握成拳頭重重的打在她的背上,也不松口。

“放開,放開,你這瘋婆子,快松口,哎呦,疼死人了!”盧有翠一邊嗷嗷叫喚,一邊不停捶打韓氏的背,拉扯韓氏的頭發。

韓氏死死的咬住盧有翠的手臂,費盡了所有的力氣。

似乎這一口要把所以的怨氣全部發洩掉,直到嘴裏嘗到血腥味,才用力一扯,連肉帶著衣裳,硬生生的咬掉了盧有翠手臂上的肉,包在嘴裏,嘴角血跡流出。

不知道是被盧有翠打傷,還是盧有翠手臂上的血。

韓氏雙眸寒冷的盯著盧有翠,吐掉口中的肉皮和衣裳,叫罵一聲,“你們欺人太甚,今天你們不讓我們活,那就都別活了!”

說著,舉起一邊的板凳,轉身就往壓在二弟身上的三個娃子砸去。

劈劈啪啪的胡亂敲打在那幾個娃子身上,敲的他們嗷嗷直叫,疼的他們哭爹喊娘。

盧有翠見韓氏轉移目標,打著自己的兒子,顧不得疼,上前一把抱住韓氏的腰,朝楞在一邊的盧有仙喚道,“有仙,快過來幫忙,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訓這個臭娘們,剝掉她一層皮!”

盧有仙聞言,立即上前奪了韓氏的板凳,和盧有翠兩人把韓氏壓在地上,死勁的掐,死勁的扭。

三妹四妹被盧有仙一巴掌打得懵了好半天,耳朵也嗡嗡作響,回過神就見娘和哥哥被打得那麽淒慘,哇哇哭過不停。

撲上前去,“你們別打我娘,你們別打我二哥!”

可每次撲上去,不是被推開,就是被拳打腳踢一頓。

一時間,小小的院子裏,充滿了尖叫聲,痛哭聲。

徐子衿在書房裏看書,可拿在手上怎麽也看不進去,索性丟了書,走出屋子,對在院子裏練武的滿月說道,“滿月,走,咱們去阿暖家逛逛,順便教二弟讀書認字!”

“少爺,你這是什麽意思?”滿月湊上前去,壞笑的問道。

徐子衿擡手彈了一下滿月的額頭,沒好氣的說道,“咋地,管你家少爺頭上了?”

“不敢,不敢,小的是關心少爺呢!”滿月說著,呵呵一笑。

“走吧,我可得經常去和未來小舅子,小姨子聯絡聯絡感情,希望以後在阿暖面前,給我說說好話,讓我早日抱得美人歸!”徐子衿說著,折扇輕搖,帶著滿月出了家門。

離盧暖家越近,徐子衿眉頭蹙得越緊,扭頭問滿月道,“滿月,你有沒有聽見哭聲?”

“有,好像還是從盧姑娘家傳來的……”

滿月話還未說完,早已經不見了徐子衿的身影。

雖然早知道,自家少爺武功了得,可不知道他輕功也這麽厲害,滿月連忙運氣跟上。

徐子衿來到盧暖家門前,就聽見三妹四妹哇哇哭聲,一腳踢開虛掩的們,見三妹四妹兩人臉上全是血,韓氏被兩個婦人壓在身下,打得奄奄一息,徐子衿怒喝一聲,“你們住手!”

上前,一手拎一個,把盧有翠和盧有仙提起來,狠狠的丟在一邊。

“哎呦……”盧有翠痛呼一聲,爬起身剛想上前,撲向徐子衿,滿月竄進院子,見院子裏東西被砸的亂七八糟,又不認識盧有翠盧有仙,立即伸出手拉住他們的衣襟。

徐子衿厲喝一聲,“滿月,給我狠狠收拾她們,記住,不要看見一丁點傷口!”

他要的是重傷,但是這傷一時半會兒不會被人瞧見,也不會被人發現。

蹲下身,用韓氏脖子後,扶起支撐起韓氏,擔憂的喚道,“伯母……”

“二弟,二弟……”韓氏顫抖的說著,扭頭看向被三個娃壓在身下的二弟,哀求的看著徐子衿。

“我明白!”徐子衿應了一聲,輕輕的放下韓氏,走過去,一手一個,把那三個娃拎起,丟到滿月面前。

“滿月,你看著辦,只要不弄死,怎麽都好!”

滿月聞言,知道他家少爺是動怒了。

不敢吱聲,伸出兩個手指,不停的往盧有翠和盧有仙身上點去,一開始盧有翠盧有仙只覺得身體很疼,可幾次後,身體不疼了,還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舒坦。

徐子衿抱起被打得頭破血流的二弟,伸出手拍拍二弟的臉,“二弟,二弟……”

“子衿哥,我娘,三妹,四妹……”二弟呢喃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事,沒事,有我在呢,會沒事的!”徐子衿安慰道,擡手輕輕拭去二弟嘴角的血跡。

大聲道,“滿月,去請周大夫!”

滿月錯愕嗎,擡起的手忘記了落下,盧有翠盧有仙見可以逃,拉著三個孩子落荒而逃。

“少爺,她們跑了,要不要去抓回來?”

“不用,讓她們跑,遲早要她們一路跪著回來磕頭認錯!”徐子衿說著,深吸一口氣,“現在,立即去周大夫家,另外速度回家去一趟,那些散瘀的丹藥過來!”

“是!”滿月應了一聲,快速去了周大夫家,一路上碰到人,別人問咋了,滿月只說了句,有強盜到盧暖家搶東西,村民一下子吆喝了起來,一個個拿著鋤頭,棒子,追到盧暖家。

只是在瞧見地上渾身是血的韓氏,徐子衿懷中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的二弟,一邊懵了,臉腫得半天高,嘴角還掛著血絲的三妹四妹。

幾個媳婦立即燒水的燒水,給三妹四妹擦臉,幾個進屋子拿了衣裳給三妹四妹換,在瞧見三妹四妹身上的傷時,大罵,“真是太目無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幹下這等惡事,一定要去報官!”

有的抱起韓氏,卻不敢擅自挪動,一個個臉上全是憤怒。

若是以前,她們或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現在,她們哪一家不指望著盧暖,跟著盧暖賺些銀子。

周大夫背著藥箱急急忙忙的前來,一個個把了脈,嘆息道,“太狠了,太過分了,怎麽對孩子還下這麽重的手,目無王法,目無王法啊!”

滿月回到徐家,陳氏和徐大浩一問下得知盧暖出了這等大事,徐大浩當即讓福叔備下馬車,去鎮上一趟。

讓福嬸小草陳氏過來先幫襯著。

畢竟在徐大浩心中,盧暖遲早是他徐家的人,這賊子光天化日之下,上門傷人,那就是打他徐大浩的臉,這口氣不出,他徐大浩妄為人。

徐大浩那邊忙著去鎮上去找鄭老爺,陳氏也不敢懈怠,讓滿月拿著藥先行一步,她和福嬸小草隨後就到。

在走出家門的時候,陳氏的手在門口石獅子上,輕輕的摸了一下。

盧暖家

周大夫給韓氏二弟,三妹四妹把了脈,幾個媳婦婆子給幾人清洗了傷口,換上幹凈的衣裳,又餵了滿月帶來的丹藥,留了幾個在屋子瞧著,兩個人跟著周大夫去家裏拿藥。

幾個男人各自商量著,在村口去等盧暖。

徐子衿站在盧暖家門口,任由烈日曬在他身上,可他的周圍,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就連滿月,也站在三步外。

陳氏走到徐子衿身邊,柔聲說道,“子衿,你可要想好,如何安撫阿暖,如今她娘,弟弟妹妹傷的這麽重,你可一定要看好她,不能讓她做出傻事來,另外跟她說,你爹已經去了鎮上,凡事交給鄭老爺,阿暖那麽聰明,定會明白,這些話的意思,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娘就先回去了!”

陳氏還是怕盧暖沖動,做出傻事來,從有理變成無禮。

“娘,你回去吧,兒子知道怎麽做的!”

“那就好!”

路上。

盧暖忽然覺得心口悶得厲害,把背篼放下,蹲在地上,不停的揉著胸口。

“阿暖,咋了,可是那裏不舒坦?”二嬸連忙問道。

“二嬸,不知道為什麽,我心口,悶的厲害!”盧暖說著,大口大口呼氣。

“會不會是生姜太重了?”二嬸說著,想了想繼續說道,“阿暖啊,你空手走一段路吧,背篼讓你二叔重著!”

“不是,二嬸,不是生姜太重,我背篼小,就是裝滿了,也不會超過三十斤,我剛剛,就是覺得悶,現在感覺好多了!”盧暖說著,背著背篼,急急忙忙往家裏走,路上一刻都不敢停。

在村口分的幾段路,幾個村子裏的男人在那等著,一見盧暖,立即跑上前,伸出手接過盧暖的背篼,“阿暖啊,把背篼給叔,趕緊回家去瞧瞧,你家遭賊了!”

盧暖聞言,第一個想法,不是銀子丟了,而是娘二弟,三妹四妹咋樣了。

把背篼放下,拔腿就往家裏跑。

遠遠的,盧暖就看見徐子衿站在自己家門口,盧暖急急忙忙跑過去,徐子衿立即上前攔住盧暖,“阿暖,不管進去看見什麽,你都要冷靜!”

盧暖錯愕的看著徐子衿,一字一句從牙齒縫裏擠出,“徐子衿,我很冷靜,請你讓開!”說完,擡手推開徐子衿,一步一步走進院子。

那麽一瞬間,盧暖覺得,腳下如墜千斤,沒一口一步,都抽幹了她所有的精氣。

在看見院子裏,那已經幹渴的血跡時,盧暖只覺得腳下一軟,整個人毫無征兆倒在地上,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很勇敢。

可這一刻,盧暖覺得自己應該哭,放聲大哭。

只是,盡管喉嚨好疼,好疼,可她卻哭不出聲,也流不出一滴淚。

徐子衿見盧暖摔倒,連忙跑到盧暖身邊,蹲下身想要扶起盧暖,在手就要觸及盧暖的手臂時,盧暖忽然擡頭,看著徐子衿,冷冷的說道,“我可以的,哪怕是爬,我也要自己爬進去!”

說完,努力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屋子走去。

守在屋子裏的幾個年輕媳婦一見盧暖,立即站起身,輕輕的退出屋子。

盧暖一步一步走到炕邊,重重的跪在地上,看著被打得不成人形的親人,一口一口吐著滿腔的怒火,最後嘶叫出聲,“啊……”

徐子衿站在門口,猶豫片刻,才慢慢的走向盧暖,蹲下時,一手摟住盧暖的肩膀,一手輕輕壓在盧暖的後腦勺上,小心翼翼的把盧暖擁入懷中。

在身子和心靈得到依靠那一瞬間,盧暖才哇一聲哭了出來。

手掄成拳頭,一下又一下打在徐子衿身上。

盧暖哭的撕心裂肺,一下又一下打在徐子衿身上,也出不了心口那股怨氣和恨。

不用去問,不用去想,她就猜到,這是誰幹下的好事。

“阿暖,哭吧,哭出來就好受多了!”徐子衿說著,緊緊的抱住盧暖。

這樣子的他,他從來不敢想,也不願意瞧見。

明明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卻一直忍著,到最後一刻,才發洩出來。

盧暖忽然擡起頭,淚眼模糊的看著徐子衿,嘶啞著嗓子問道,“徐子衿,我娘她們沒事的,對嗎?”

徐子衿聞言,沈默了。

因為她們的傷勢比較重,雖然吃了他家祖傳的丹藥,可誰也不敢保證,能不能熬過來。

見徐子衿不語,盧暖低下頭,把臉埋在徐子衿懷中,發了狠的說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她要她們家敗人亡,絕不姑息。

絕不。

徐子衿靠近盧暖耳邊,小聲安慰道,“阿暖,你一定要堅強,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都幫你,都幫你!”

為了你,哪怕雙手沾滿血腥,也在所不辭。

毫無怨言。

盧暖聞言靜靜的推開徐子衿,站起身,麻木的走出屋子,來到洗臉架邊,打了洗臉水,洗臉,然後走回屋子裏,拿出梳子,把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然後當作徐子衿和眾人的面,脫下身上的衣裳,徐子衿立即走出屋子,隨手關上門,俊臉頓時漲得緋紅。

眾人見徐子衿這般,如果不是場合不允許,他們是想笑,想打趣幾句的。

換了幹凈的衣裳褲子鞋子,盧暖打開門,走出屋子,整一個毫無生氣,見二叔二嬸三叔站在門口,盧暖一字一句冷冷的說道,“二叔,第一次,她們來家裏搶東西,我要上門討個公道,你勸我算了,那時候,我說過一句話,若有下次,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許插手,這一次,你看我娘,二弟,三妹四妹,還吊著一口氣,是生是死,誰都不知道,我還是那句話,我娘她們要是好好活著,這賬咱們在慢慢算,如果我娘她們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她們全家死絕,血債血償!”

二叔聞言,揚手便狠狠的甩了自己幾個巴掌。

這一次,他知道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他想著當年的虧欠,以為她們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卻不想有的人,就是餵不飽的畜生,得了第一次好,就想貪求更多,更多……

蹲下身子,“阿暖啊,二叔錯了,錯了!”

二嬸在一邊,哽咽著嗓子,上前幾步推開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韓氏二弟三妹四妹,心一瞬間揪得她喘不過氣來,那影藏了多年的怨氣,化成無數憤怒,二嬸嗷叫一聲,撲上二叔身上,對著二叔又打又踢又罵。

“讓你顧著她們,你顧著她們,她們卻不是人,幾次三番上門搶東西,這與那強盜有和分別,盧有義,你就是一個瞎了眼的混蛋,混蛋!”

二叔站在原地,任由二嬸打他,不吱聲,不還手。

幾個媳婦想要去拉,二嬸就像發了狂一般,根本拉不住,盧暖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不去勸,不去管,也不說一句話。

徐子衿幾次想要開口說幾句,卻在見到盧暖那高深莫測的表情後,噤聲。

直到二嬸打累了,癱坐在地上嗚嗚咽咽的哭泣起來。

三叔上前想要扶起二嬸,二叔推開他,繼續罵道,“盧有旺,你也是個沒用的,你們盧家就沒一個有良心的,凈知道欺負人!”

三叔被二嬸這麽一罵,氣的渾身都抖了起來。

轉身走到竈臺邊,拿了菜刀就往外面走,幾個男人連忙上前拉住他,勸道,“有旺兄,冷靜,冷靜,已經有人去鎮上報官了,你可不能做傻事!”

“你們放開我,盧有翠盧有仙欺人太甚,今天我就去跺了她們,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好了,有本官在,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一聲大喝,鄭大人帶著一隊官差進了屋子,詢問了大概經過,師爺在一邊記下案發經過。

大致如下。

樓蘭康元一二七年六月初十,有村婦盧有翠,盧有仙帶三子闖入村民盧有才家,實行搶劫,在打傷寡婦韓氏,其子盧二弟,其女盧三妹盧四妹,罪大惡極。

鄭大人擺擺手,在師爺面前吩咐了幾句,師爺立即應聲帶著官兵去盧有翠盧有仙的村子抓人。

鄭大人隨意打量了一下,問道,“你們村村長盧富貴呢,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怎麽連個人影都沒有?”

立即有村民說道,“村長好像跟他媳婦打架,臉被抓傷了,在家休養,閉門思過呢!”

“哼!”鄭大人冷哼一聲,手隨意一指,“你,去把你們村長請來,就說本官到了!”

鄭大人混跡官場多年,徐大浩今日親自去請,雖然並無好處送上,但是徐大浩的大名,他早就有所耳聞,再來,這事若是上報朝廷,他處理得好,有獎賞,處理不好,烏紗帽難保。

尤其徐大浩的小姨子的婆婆可是當今太皇太後的親妹妹,這其中的厲害關系,他可是一早就打聽好,以前是投靠無門,如今這大門敞開著,他可要抓住機會。

盧富貴得到消息的時候,頓時驚嚇出一身的冷汗。

要知道他現在還是村長,如果盧暖家出了人命,他卻遲遲不出現,尤其是鎮府老爺都到了,他一個本村的人還沒到,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盧富貴咒罵一聲,急急忙忙趕到盧暖家。

想要上前問候,鄭大人手一擡,冷聲道,“盧村長真是好大的面子,要本官親自派人去請,才肯出來!”

盧富貴一聽,背脊心冷汗直冒,小聲道,“鄭大人,小的……”

“不必說,本官明白,盧村長官大,這等小事,還是本官親自處理吧!”鄭大人說著,扭開頭,見徐家少爺正蹲在盧暖身邊,細聲安慰盧暖,又想到徐大浩為了這盧暖連著兩次請他出面,心中頓時明白一些事情。

連忙起身走過去,“盧姑娘,你放心,今日之事,本官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盧暖聞言,擡頭看了看了鄭大人一眼,發狠的說道,“鄭大人,如果我要她們死呢?”

“哎,盧姑娘,切莫如此負氣,本官定會依法辦事,該是如何,便是如何,本官也不是拿徇私枉法之人,剛剛的話,本官知道盧姑娘心情不佳,說得氣話,還望盧姑娘以後切莫再說了!”鄭大人嘴上說著,心中已經明白,這事要怎麽處理了。

盧有翠盧有仙各自回到家裏,盧有翠看著手臂上被韓氏咬掉的肉,一個勁的咒罵。“該死的韓氏,臭婊子,賤人……”

什麽話難聽,那什麽話罵,只是心中想到在韓氏家遇到的後生,一下子有些害怕起來。

就在她害怕的時候,家裏的門被砰一聲撞開,幾個官兵沖進了屋子,手中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大聲問道,“問道,你就是盧有翠?”

“是是是,官爺,我就是盧有翠!”盧有翠說著,身子也抖了起來。

她平時潑辣,可沒有見過身穿官服的官差,還是三四個。一個個兇神惡煞,那瞪出的眼睛就好像死魚眼,那一張一合的嘴,就像是會吃人。

“那就對了,帶走!”

“官爺,你們抓錯人了,民婦依法守法,可從來不曾做過昧良心的事情啊!”盧有翠說著,想要掙紮,可以看見架在脖子上的刀,又不敢動。

“哼,有沒有抓錯人,咱們可不管,咱們奉鎮府老爺的命,前來抓你,你有罪無罪不必與我們說,有冤無冤且留著,到了盧家村與鄭大人說!”

盧家村?

盧有翠一聽盧家村,嚇了一跳。

心中暗想,莫不是盧暖報官了?

就在她楞住的時候。

官差把盧有翠帶出村子的時候,村民們都上前指指點點,其中一個官差大聲說道,“去告訴你們村長一聲,就說這盧有翠去盧家村鬧出了人命,鎮府鄭大人命我等前來捉人,帶去盧家村審問,叫你們村長和盧有翠的家人立即過去!”

說完,押著驚慌失措的盧有翠準備去盧家村。

一個男人沖了出來,大喊“官爺,冤枉,冤枉啊!”

“你是誰?”

“小的是盧有翠的丈夫!”

“哼,既然是嫌犯的丈夫,一並帶走,說不定這個搶劫傷人案,你也是參與其中,對了,你們幾個,去把盧有翠的娃子也抓來,聽說,那幾個娃子也動手了!”

盧有翠沒有想到事情的結果是這樣子的,做夢也沒有想到,一時間,她仿佛像被抽幹了靈魂,像一個破布娃娃被官差拖著去了盧家村。

而她夫家的村子頓時鬧開了鍋,一個個回家說這事,有好事的,去喊了村長,跟著村長一起去了盧家村。

而盧有仙在得知鬧出人命,盧暖報官以後,直接嚇暈了過去。

官差到了盧有仙家,也不管盧有仙是死是活,抓了昏迷不醒的盧有仙就走,嚇得盧有仙才兩歲的兒子,嚎嚎大哭。

一時間,十裏八村都知道了青天白日下,盧家村出了件大事,有人大白天目無王法,上門搶劫,鬧出了人命。

一聽鎮府老爺要在盧家村審案,很多人都成群結隊去盧家村看熱鬧。

為了給眾人個警醒,鄭大人準備在村口審案。

盧有翠和盧有仙被押著跪在鄭大人面前的時候,不知道誰先起的頭,朝她們丟石頭,一下子,那小石頭就像是下雨一般,落在她們身上,生生的疼。

“哎呀……,哎呀……”

身上,頭上,生生的疼,想要閃躲,可丟石頭的人實在太多,根本閃躲不了。

她們想求饒,想認錯,可一看見高高在上威嚴的鄭大人,頓時都噤了聲。

在盧有翠的三個兒子被拉上來跪在她身邊的時候,盧有翠終於奔潰,大聲哭了起來。

“說吧,你們為什麽要上門搶東西,還打傷了人!”

“大人,我……”盧有翠剛一開口,兩邊的官差立即威武。

嚇得盧有翠的話全部哽在喉嚨。

幾乎就在她結巴的時候,二嬸從人群裏跑了出來,抓住盧有翠就是一頓打,一頓臭罵,鄭大人立即揚手,讓人把二嬸拉了下去。

畢竟他這個青天大老爺還坐在上面。

“盧有仙,盧有翠,今日你們帶著三個孩子,闖入村民盧有才家,實行搶奪財物,卻不想遭到反擊,你們惱羞成怒之下,掄起棍棒傷了盧有才的家人,本官還聽說,幾個月前,你們已經上門搶劫過一次,本官上述所說,可是事實?”

“大人,冤枉……”

鄭大人一聽盧有翠還想狡辯,大喝一聲,“放肆,人證物證俱在,還敢狡辯,給本官用刑,重打二十大板!”

“大人,是打一個,還是五個一起打?”

“都打,本官就是要眾人明天,本官絕不姑息一個壞人!”

“是”

板子劈裏啪啦打在盧有翠盧有仙和那三個孩子身上,打得她們皮開肉綻。

案子到底是怎麽結的,盧暖沒有去看,也沒有去問,只知道,鄭大人讓盧有翠,盧有仙從夫家村子一路跪到盧家村,三步一磕頭,五步一懺悔,大聲喊著,我是強盜,我該死,我不是人等話。

聽說很多人朝她們丟石頭。

把她們砸得頭破血流。

盧家村所有人都去看熱鬧了,只有一個人躲在屋子裏,連門都不敢出,害怕被人知道些什麽。

“怎麽辦,怎麽辦?”

“完了,完了!”

一路跪,一路磕頭,盧有翠早已經精疲力盡,她的三個兒子,每一個嘴唇發白,渾身都忍不住發抖。

而鄭大人一直坐在盧家村的村口,未曾離開。

快要到盧家村村口的時候,盧有翠忽然大叫一聲,“大人,大人,民婦有話要說!”

鄭大人聞言,想起盧暖說的話,手一揚,大喝一聲,“說……”

“大人,民婦遠在趙家村,本來是不知道兄長家日子好過的,是,是盧大栓家媳婦,托人告訴民婦,說兄長家日子好過,民婦才起了貪念!”

是她覺得,韓氏軟弱,好欺。

第一次來,得了那麽多東西,回家還擔心了好多天,怕韓氏去鬧,結果韓氏沒去,她們想著,就這麽算了。

可盧大栓的媳婦托人帶話給她們,說兄長家,如今可是好過的很,村子裏賣地分了快二十兩銀子。

她們又起了邪念,這才上門,闖了大禍。

盧有翠知道,她們的牢獄之災少不了,可是,她們更不能讓虎子娘這個賤人逍遙法外。

鄭大人聞言,大喝一聲,“你們去盧大栓家,把他媳婦抓來!”

虎子娘在家裏大門被撞開那一瞬間,嚇得屁滾尿流,被架到村口的時候,嚇得整個人都抖過不停。

“不,不,不,不……”虎子娘一個勁的說不,見盧大栓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竟然不上前求情,虎子娘頓時忘記了掙紮,忘記了呼喊。

盧大栓深深的看著虎子娘一眼,拔腿走到村口,撲通一聲跪在鄭大人面前。

“你這是作甚?”鄭大人看著盧大栓,疑惑的問。

“大人,我那媳婦不是人,昧了良心坐下此等惡事,還請大人做主,讓小的休了她!”

鄭大人問明了情況,想了想才說道,“嗯,此等碎嘴的惡婦,的確要休了以儆效尤,本官做主,筆墨伺候!”

沒一會功夫,鄭大人寫了休書,盧大栓連猶豫一下都不曾,就在上面按了手印,拿著休書重重的摔在虎子娘臉上。

“從此以後,你是死是活,與我盧大栓,再無半點幹系!”

“大栓……”虎子娘這一瞬間,才知道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這個男人,曾經對她也是捧在手心上呵護,後來她漸漸迷失本性,變得好吃懶做,有事沒事學會了碎嘴,還氣走了婆婆,教壞了兒子。

“虎子娘,你可招?”

虎子娘看了看盧大栓,看了看站在一邊,哭過不停的虎子,痛苦的閉上眼睛,“大人,民婦招……”

然後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無非她心中嫉恨盧暖,才在集市上與盧有翠盧有仙碎嘴。

鄭大人聽了案情盡管,大聲宣判道,“先押入大牢,等候發落!”

盧有翠盧有仙虎子娘的事情,整一個盧家村都說了好久。

而盧暖每天在家裏照顧韓氏,二弟,三妹四妹,很少出門,要買什麽,都是二嬸幫著買,因為盧有翠盧有仙的事情,二嬸和二叔賭氣,死活不肯回去,索性住到盧暖家,幫著一起照顧韓氏,二弟,三妹,四妹。

一晃一個月過去。

韓氏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二弟的腳也好了,三妹四妹臉上又恢覆了笑容,只是晚上的時候,還是會驚醒,嗷嗷大哭。

鎮上傳來消息,說盧有翠盧有仙虎子娘三人,被發配到邊疆,盧有仙的三個兒子,據說判的比較輕,卻也要在牢裏服苦役十年。

“阿暖……”

經過盧有翠盧有仙搶劫事件,韓氏變了很多,以為走路都是彎著腰,低著頭,如今她不管去那裏,都是擡頭挺胸,目視前方。

見著誰,都熱情的打招呼。

眼角眉梢洗去怯弱,變得堅強。

盧暖在後門洗菜,聽見韓氏喚她,立即應了一聲,“哎……”

聽見聲音,韓氏走到後門,說道“阿暖啊,你二叔剛剛又來了,你去勸勸你二嬸,如今我們都好好的,那口氣,也該消了,夫妻兩,床頭打架床尾和,還能做一輩子敵人不成!”

盧暖聞言,噗嗤一笑,“娘,你咋不去勸!”

“我勸了,沒用,你二嬸這次是真跟你二叔擰上了,誰勸都不管用,娘想著,你還沒勸過,你去勸勸吧!”

盧暖想了想,點點頭,“成,一會我去勸二嬸,”

韓氏見盧暖答應,又說了幾句,轉身回了廚房做飯。

盧暖一邊洗菜,一邊想著。

眼看苞米就要熟了,可天氣越來越熱。一個月來,就沒有下過一場雨,有些地都開始起了裂縫,很多人家都沒有水喝,四處擔水。

而自己家,好在後門有口小泉眼,才不至於像別人家,到處挑水。

盧暖算了算現在的銀子,可算來算去,其實都是負資產。雖然徐子衿的父母沒有說,但盧暖一直記著,要早些把這筆錢還上。

想到這,盧暖把洗好的菜端著回到廚房,走出家門,就見二叔耷拉著腦袋,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盧暖坐到二叔身邊,小聲喚道,“二叔!”

二叔擡頭看了盧暖一眼,又低下頭,嘆了口氣。

“二叔,咱們明天進山吧!”

二叔聞言,看了盧暖一眼,點點頭,“成,喊上你三叔,對了,二弟去嗎?”

“去,一起去吧,上次那生姜,咱們就挖了一點點,還有好多沒挖呢,先把生姜挖回來!”盧暖說著,頓了頓。

生姜挖回來,放過三五天還沒事,有泥土包著,能放一個月左右。

如果賣不掉,可如何是好?

把生姜全部用鹽水泡起來,下半年再賣?可是家就這麽大,放在什麽地方?

盧暖想到這,又糾結了。

“阿暖,想什麽呢?”二叔問。

因為他喚了盧暖幾聲,盧暖都沒有回應。

“二叔,要不咱們先修房子吧!”

“啊……”二叔一時間,有些不明白,盧暖到底要先做哪一樣?

盧暖咻地站起身,慎重其事的說道,“二叔,我要先造房子,然後再去山上找東西!”

“為什麽?”二叔不解的問。

“二叔,因為有了房子,山裏面弄回來的東西才有地方放,你看,我家這麽小,根本沒地方堆放東西,而且,要是放到外面,我還怕賊!”

“可是,造房子要很多錢呢?”二叔說著,有些擔憂,盧暖到底有多少錢。

“錢不是問題,只不過二叔,去山裏砍樹,這事還需要你多幫忙啊!”

二叔聞言,呵呵一笑,“砍樹的事情,就包在二叔身上!”

和二叔說好要造房子的事情,盧暖晚飯的時候就宣布了這個消息,韓氏什麽話都沒有說,就說了,她負責做飯,二嬸說她負責幫韓氏做飯,三叔倒是表示,幫著進山砍樹。

盧暖第二天去徐家找徐子衿。

從上次的事情後,盧暖對徐子衿,總是忽冷忽熱。盧暖很多時候,都在想,她和徐子衿,最後會走到那一步。只是越想頭越疼,最後索性不想,順其自然。

“阿暖,你找我什麽事?”徐子衿見盧暖來找他,心中高興,可盧暖坐在石凳上,又發起了呆。

徐子衿知道,盧暖經過上次的事情,心理壓力很大,而她又不知道如何釋放。

雖然送信去請一個人過來做客,可那人卻說,時機未到,一直不肯來。

這讓徐子衿有些捉急。

盧暖想了想說道,“我想造房子,你有認識那種會看風水的大師嗎?”

徐子衿聞言,呵呵一笑,“有倒是有,不過那個大師最近有點忙,不知道什麽時候來我這,不過,阿暖,你可以先把造房子的木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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