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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封了西唯太子。

“太子怎的還沒走?”話一出口才覺得唐突失禮,於是趕忙補救道:“殿下,阿凝非是那個意思…只是西唯和高麗相距不近,耽擱太久未免不好。”

他溫和一笑,沒有怪我的意思,卻道:“阿凝,怎麽兩年沒見,反倒是生分了呢?”

“濟揚哥哥…”我笑了笑,道:“今日來是有事情?”

他拿出一方淺碧玉佩,遞給我,道:“這是給你的及笄禮物,也不是什麽價值連城的寶貝,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阿凝可別嫌棄。”

那淺碧的玉佩我雖看不出成色好壞,但入目確是覺得透亮,在陽光映照下,折射出萬千華彩。

這樣貴重的禮物,本是不好收下,但他都那樣說了,我自然也不好拒絕,於是我接過,也不客套些別的了,只謝道:“如此便謝過濟揚哥哥掛記了。”若今天送禮物的人是赫哲,我是說死也不會收的,只因濟揚確實是個溫潤如玉的王子,不叫我討厭,這才收了。

“你喜歡就好…”他點點頭,又看見我的琴,便問:“阿凝,方才是在彈琴?不知我有沒有耳福呢。”

“坐了半天,竟是不知道彈些什麽,只對著這池水發呆,無趣極了。”我抱歉一笑,對他道出實情。

他略一思索,檜扇一闔,溫和道:“既如此,我來給阿凝彈一曲,如何?”

我楞楞地點點頭,道:“甚好。”

他彈的曲子,以我這造詣自然是沒聽過,除了好聽之外,也找不出什麽形容詞了。所以濟揚問我時,我只點頭說好聽,再說不出其它讚賞。

平和曲調之下,濟揚溫吞嗓音緩緩響起,問的問題令我一驚:“阿凝,你覺得蒼平太子如何?”

我雖然不討厭濟揚,但他終覺不是我的哥哥,說到底還是個外人,於是我收斂眉眼神色,避重就輕,只道:“哥哥們不喜歡他。”

“那阿凝呢?你可喜歡他…?”他轉頭,目光鎖在我身上,失了溫和卻並不淩厲,說不清是什麽神色。

“我……”我張口剛要說,卻聽見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響起。

“殿下,車馬已經備好。”

素白深衣的二哥走過來,暗瞟了我一眼,眼底流轉的神色我看不明白。

此時濟揚優雅站起,對我溫和笑著說:“阿凝,今次我得回去了,改日再見罷。韶敏那丫頭本是吵著要來,奈何生了病也就沒法子來了。”

我起身送他們,道:“還是叫她好生養病罷,以後自是有見面的機會的。”

看著兩個頎長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我暗握緊手裏的玉佩,它還透著濟揚手掌中的暖意。

無論怎麽說,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我是不討厭的,甚至還有那麽一點喜歡,只是這喜歡無關風月罷了……

..

第一卷 倚門回首嗅青梅 第二十章 求娶

更新時間:2014-5-5 20:15:25 本章字數:3246

五月二十八,院中月季正開的嬌艷,火紅花瓣在艷陽下招搖。愨鵡琻浪午後,暖風拂面,因為盛夏緣故,所以這風反倒叫人覺得悶熱。

此時我手拿著一塊魚食,正細細地掰碎了餵淺碧池水裏的錦鯉。

紅頭的錦鯉暢快的游弋著,叫人一看便覺得喜慶,可我現在的心情卻好不起來。

那日,盈風帶回來的消息明明白白的說,蒼平太子似鐵了心的要娶我,已經昭告天下,陣仗驚人。

我想,此番被他折騰下來,怕是連中原皇帝都知道了。

蒼平太子對高麗公主一見鐘情,這一場才子佳人的戲碼似乎已經成為王城內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了。

坊間傳聞,赫哲已經立了誓言,誓要娶我。

這傳聞有多少水分在裏面我是不知道,但我唯一知道的是他又成功在世人面前塑造了癡情的形象。

可我這心裏卻隱約覺得事情不像我想象的那般簡單……距離我的及笄禮不足兩個月時間,若說赫哲對我一見鐘情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他不會是為了美色不顧一切的人,更別說我長得其實根本和傾國傾城這幾個字絲毫扯不上關系。

那麽,他這般舉動到底是要幹什麽?

正這樣想著,忽而身側生風,我微微側身,看見一個小丫鬟正撞過來,我本想伸手拉住她,卻不料反被她帶進池水裏。

池水不深,跌進去反倒覺得很是涼爽,我剛抹了把臉上的水,身側一人提著我的胳膊就把我提上了岸。

我轉頭,不由得咧嘴笑道:“二哥,多謝搭救。”

不理會我打趣的話,他的臉色仍舊陰沈之極,半晌,吐出一句:“跌進這麽個池子裏可死不成。”

我楞了楞,他這話說的,莫不是認為我在尋死?他們知道我討厭赫哲,所以認為因這事情去尋死麽?

我剛想開口解釋兩句,那邊又有個男聲響起,“都退下罷。”

這才註意到我那不常見的大哥也來了。

池水裏的小丫鬟被晴瑛扶上了岸,怯怯地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我,然後在晴瑛的示意下,抓起方才甩到一邊的一只絲履慌慌張張地套上,出了門去。

我搖頭暗想,這絲履果然害人不淺,又叫個丫鬟摔跤了。

“蒼平…不日便會派人來行納彩禮。”一向不喜形於色的大哥此時竟皺著眉頭,苦笑著對我說:“此事,怕是要委屈你了,大哥知道你不想嫁赫哲。”

未等我說話,二哥按著我的肩膀,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語氣裏卻染上悲哀,道:“阿凝,只這一件事,算哥哥們替高麗求你……待來日我們定為你討個公道。”

我拂開他的手,看著他瞬間僵硬的表情,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嫁給他。”

“犧牲小我,保全大家,這麽偉大的事情值得人們歌頌,可阿凝卻不願意當這個偉人。”我勾起嘴角,冷冷笑道:“受社稷庇佑十幾年,哥哥們覺得我應該為國家的幸福考慮,可阿凝的幸福就不是幸福了?”

我站起身,看著在這個時代陪伴我三四年的親人,嘆息道:“我不會嫁給赫哲,但我會坐上花轎,哥哥們不是怕蒼平來犯麽?阿凝此次便叫蒼平再無出兵的理由……”這個生活了幾年的國度,終究還是沒法棄之不顧,也沒法置身事外。

話未說完,便被二哥打斷,青衫衣擺在空中劃過好看弧度,他握住我的雙肩,急道:“我們可不允你做傻事。”

我看著他淺棕的眸子,溫吞笑著說:“我知道哥哥們恨著蒼平,阿凝雖不曉得當年的事情,但既然劍還未打磨好,哪裏有現在出鞘的道理。”

我正要再說兩句,忽覺眼前一晃,一個黑衫人已經單膝跪地在大哥身側,渾身上下卻沒有我想象中的戾氣。

本以為像這樣的暗衛定是身上盡透著濃濃的刀鋒般的冷意之人,這個人倒是當真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我知道他們手下養著不少暗衛,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些人,不免好奇地多瞄兩眼。

“他怎說。”大哥一反平靜臉色,焦急問道。

那人一板一眼答道:“西唯太子說都是一家人,自然幫忙。”

大哥點點頭,冷聲吩咐道:“你去盯著蒼平的動作,叫阿宿速歸。”

黑衣人抱拳稱諾,然後一閃身又不見了。

藏青深衣的大哥臉上染上喜悅神色,對我們道:“天無絕人之路,天不亡我高麗!”

--我攥緊拳頭,赫哲,你到底謀的是什麽?

我?高麗?亦或是,藏得一統關外的心思…?

……

隔天,盈風拿著一卷書簡進來時,我正倚在美人靠上,望著那被檐角割得四四方方的湛藍天色發呆。

她略略喘息,喜悅神色浮上眉角,高興道:“主子,西唯太子果真說話算話。”

我接過書簡,認真看著,可這總歸用的是隸書,看起來有些費勁。

看了半天,終於明白這裏面的意思。這是一份詔書,西唯王親自下的詔,講的是與高麗早年便有指腹為婚的約定,指的自然是我和濟揚。

如此一來,赫哲若再要打我的主意可得三思了,畢竟搶人媳婦可不是好行為呢。

我不信他為了我能放棄自己“賢德”名聲,如今,我倒要看看他怎麽應對!

這一次,終究是聯合西唯勝他一籌了……但我清楚地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就這麽結束。

這場無聲的較量就像是一局棋,現在不過是剛剛落子而已……

..

第二卷 墨玉束發赴長歌 第一章 出嫁

更新時間:2014-5-5 20:15:26 本章字數:5833

高麗王二十四年,六月十七,盛夏。愨鵡琻浪

明日便是六禮的最後一步了,迎親。因為形勢所逼,所以這場婚禮多少有些匆忙,但畢竟是公主和太子的大婚,該有的排場一絲也沒少。從那些聘禮的數目來說,濟揚的手筆當真是不小。不禁捂臉暗想,這位大財神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西唯錢多。

此時夜已深,慘白月光泠泠照在米黃氈席上,有樹的剪影映在木制窗楞上,我在被衾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

我側過頭看著月光透過窗楞投在地席上的剪影發楞,連身側有人都沒有發覺。

“阿凝…”

一聲嘆息響在這靜謐的夜裏。

我扯出一絲笑,道:“二哥,熬夜可不是好習慣呢。”

沒等他說話,我看向他所在的方向,問:“二哥,能告訴小妹,為什麽嗎?”

“為什麽恨著蒼平?”

“是啊,既然小妹卷入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裏,至少該知道緣由吧。”

剛開始不知道蒼平和高麗暗流洶湧這麽多年因為什麽,可想了這麽多天,即使是無縫的雞蛋也該磕出個坑來了。

咱們的王後當年嫁過來的時候可險些被那蒼平王搶走呢!

晴瑛無意間說出的話,讓我對這件撲朔迷離的往事略略發現了一些端倪。

他苦笑一聲,緩緩說道:“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我和大哥根本就沒想告訴你和毅兒,本來想瞞你們一輩子的,因為這些東西我們不想叫你們背負。”

“恨著他們是因為有不得不恨的理由,因為他們殺了我們的母親。”

王後?!我的母親?!

這句話如驚雷般響在我的耳邊,坊間傳聞蒼平王當年喜歡我的母親已經到了搶親的地步,如何下得去手殺她?

許是覺察出我的狐疑,他語氣倏然冷了下來,恨恨道:“得不到的便毀了,黃泉路上還想著定要勝父親一籌,當真是歹毒!”

聽到這裏,不禁唏噓,這人的愛當真是霸道的蠻不講理。難怪當年王後沒選那個蒼平王,這麽霸道的愛是會讓人窒息的。

“有生之年,我定要叫蒼平滅國謝罪。”他恨聲道。

我知道他從來不是池中魚,或者說這冷家也沒有簡單之人,但即便如此還是震驚於他的豪言。

既然姓了這冷佳氏就得對得起這個姓氏,這是冷家人的信仰。

“二哥,阿凝省得了。幾日後的事情,不知哥哥們計劃的如何了?”

“如今高麗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去對付蒼平,所以現在要先委屈你一陣子。”他語氣頓了頓,接著道:“大哥的意思是渾水摸魚,在西唯的地界上我們的人假充蒼平人擄走你,然後暗中送你去寧國。這樣一折騰,關外三國誰都說不清了。”

我暗自咂舌,真是狡猾的計策,不禁萬分同情和我大哥為敵的赫哲。

“只是如此一來,得委屈你在寧國耽上一段時日了。”

我笑著搖搖頭,道:“無妨,就當是遠游去了。”

話是說的漂亮,可我卻深深知道,這段在寧國的日子不會平靜了。

因為這計策若是有效,前提是我不能被蒼平找到,可赫哲的眼睛著實不好瞞。

忽而頸上一絲冰涼,我低頭一看,卻是一塊溫潤玉墜,迎著蒼白月光透出絲縷紫色。

我不明所以,看向他。此時他正低頭為我系好,眸光裏盡是認真神色,衣袖間有寒梅冷香淡淡環繞。

“阿凝,這塊紫玉你定要好好收著,必要時可救命。”深邃眸子裏的神色凝重的快叫人溺斃。

我點點頭,撫著沁涼紫玉,道:“二哥放心。”事已至此,我也不必推脫,索性收了紫玉。可事在人為,我亦不能全指著這紫玉。

“此行,我們會差人保護好你,你不用擔心。”

此時月光從雲中透出,照在他的臉上。我看見他臉上的笑意,清雅而不容褻瀆。

點頭稱諾,心裏滿是暖意。

不論此行結果如何,赫哲…還是希望你我後會無期…

……

六月十八,良辰吉日,宜嫁娶。

這一日也是我和濟揚大婚之日,兩國同慶。

在百姓們看來,這件事情鬧騰到現在總算是畫上的一個句號了。至此關於蒼平西唯兩個太子和高麗公主的故事徹底在關外三國火了一把,就連中原的紈絝公子們也在津津樂道這個高麗公主該是如何的絕色呢,而當我從盈風口裏得知這些事情的時候只是勾了唇角輕笑一聲。

清晨,有涼風拂過,高麗王宮外,青草綠油油,青磚道路被昨日的雨沖刷的格外幹凈。

我雍容華服,莊重妝容,額間花鈿艷麗逼人,衣袂翻飛中有茉莉清香,沁人心脾。

“阿凝,此去西唯,莫要任性,哥哥們不在身邊,千萬照顧好自己。”藏青深衣的大哥臉上掛著不舍神情,細細囑咐著。

雖然我們都知道這是演戲,可他臉上的神情還是叫我感動。

我吩咐身邊一個侍女將我的琴拿來,向著我相處三四年的親人們真誠道:“父王,大哥,二哥,毅兒,此次…嫁去西唯,若再相逢怕是難了,阿凝給你們彈一曲罷。”

和冷景黎學了三年的琴,如今能拿出手的曲子著實沒幾首。揮手一曲高麗祝酒歌,歡樂的曲調悠揚響起,彈過第一段後竟有士兵小聲跟著哼唱起來,到了後來毅兒抱著冷景黎,將臉埋在他身後。

這個孩子大抵是哭了罷。

我抱著琴,鼻子有些發酸,勉強笑道:“二哥,跟著你學了三四年的琴,不想只這祝酒歌能拿得出手。”我端過侍女遞過來的一碗水酒,唱道:“遠方的漢子喝了咱的酒,請你留下來,嗨,請你留下來。”

古樸的高麗話,質樸的曲調,這些在中原人聽來不過是覺得很有異域風情的歌,可在我們這些高麗人身上卻有著不可言說的意義。

我將酒端直唇邊,一仰頭,利落地一飲而盡。看著毅兒紅紅的眼眶,我對著他們盈盈一拜,道:“最後喝一碗咱們高麗的酒,我永遠是咱們高麗的女兒,哥哥們保重,父王,阿凝去了。”

我回身欲走,卻不料被人拉住衣袖,本以為是毅兒,等到跌進一個寒梅冷香的胸膛裏才知道是誰。

仍舊是涼涼的溫吞嗓音,只是染了不知名的情緒而略顯顫抖,我聽見他在我耳邊道:“阿凝…把紫玉還給我,可好?”

我心底微顫,把紫玉還給他?如今局面,我若是不嫁去西唯,高麗和蒼平一戰將在所難免,我豈能陷高麗於水火。

思及此,我伸手拍拍他,假裝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二哥,那紫玉我喜歡的緊,況且即是送了小妹的東西,哪裏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他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大哥拉住。他看著我,冷峻臉上有些動容,道:“阿凝,大哥以你為榮。”

我點點頭,不再多說,轉身利落地上了迎親的軿車。

西唯高麗相距不近,所以濟揚不能親自迎娶,而我高麗的風俗卻是,若要娶高麗的女子,新郎是一定要登門受新娘父兄的敬酒。

罷了,總歸是演戲,要求那麽多也沒什麽用。

軿車內只有我和二哥親自帶來的陪嫁丫頭,侍鳳和執簫,看著她倆一絲不茍的端正坐姿,心裏一凜。這兩個人武藝在身,短劍放在身側,眸光裏沒什麽特殊神色,只有我進來時她們打了聲招呼,道了句請小姐安。

軿車緩緩上路,想來還沒出城,行駛的有些緩慢。

那個名喚侍鳳的女子悄悄掀開簾子一角,向外瞄到,然後不知看見了什麽撇了撇嘴,道:“本以為你是個紅顏禍水,卻不料竟有人念著你的好。”

這車裏就三個人,我不會傻到以為她在對另外一個陪嫁說這樣的話。

我看她一眼,沒說話。

另外一個紫衣女子偷偷覷我一眼,拉了拉侍鳳的衣袖,低聲輕斥道:“怎麽對主子這樣說話。”

誰知侍鳳挑了眉,不樂意地說:“我侍鳳只認主子一個人,今次不過是奉主子之命,保護她罷了,若叫我認她做主子是萬萬不可能的。”

紅顏禍水?這帽子倒是扣得大了。赫哲藏得是什麽心思,我都清楚。他不過是想打高麗少了借口罷了。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因為我是高麗唯一的女公子。

今次假意嫁給濟揚,遠走他鄉,畢竟高麗是我的家,我倒不在乎誰念著我的好,但也不希望被人如此指責。

我冷冷一笑,斜睨著她,說道:“怎麽,二哥關照你的話都忘了?瞧你這個樣子,倒是想翻身做主子不成?”

侍鳳臉色一白,沒說話。執簫見狀,開口勸道:“主子,侍鳳無禮自是該罰,可現下在路上,若是罰了,遇見歹人時著實不好處理。等到了地方,您想怎樣罰都成,如何?”

瞧瞧這伶俐的丫頭,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話已經說得這麽滴水不漏。連我都不禁在心裏讚一聲。

但我知道若是今天不給她們顏色看看,以後有我的不如意。

我伸手將脖頸上戴著的紫玉扯下,摔在侍鳳的腳邊,看著她已經慘白的臉色,冷道:“執簫,侍鳳,你二人現在就拿著紫玉去找你們的主子,告訴他,這份大禮小妹可無福消受!”

現在連執簫的臉色都變了樣子,低頭盯著紫玉,一掀衣擺跪下,半句話也說不出。

看著她們的樣子,心裏微微松了口氣,側頭掀開簾子一角向外望去,發現多數人出來送行時右手都系著白絲帶。

我疑惑一下,隨即恍然大悟。高麗尚白,每次將士出征時都會由家裏最親近的人給他系上白絲帶,寓意祈求平安。若是出嫁時,則由親人在右腕處系上白絲帶,寓意祈求新娘幸福美滿。

我放下簾子,勾起嘴角,欣慰的笑笑。

大家,保重!你們的阿凝會平安回來的。

再見,高麗……

..

第二卷 墨玉束發赴長歌 第二章 謀攻

更新時間:2014-5-5 20:15:26 本章字數:4821

清晨出發,如今已是晌午,軿車內愈發悶熱。愨鵡琻浪

我掀開簾子一角,耀目陽光透進來,車外路邊的野草在微風中搖曳生姿。

侍鳳和執簫額間的發已經被汗水打濕,除了臉色蒼白些,與平時也沒什麽不同。

果然是訓練有素的護衛呢!

忽聽門外有小丫鬟輕叩車門的聲音,我努努嘴,示意執簫開門。

小丫鬟看執簫一眼,又瞄了一眼侍鳳,然後轉過頭來,神色沒什麽變化,笑吟吟道:“公主,將軍吩咐全隊人加緊時間趕路,爭取未時到達信安城。只是午飯時候怕是要錯過些了,所以將軍特地命奴婢送來些吃食,還請公主見諒。”

“無妨,替本宮多謝將軍體諒。”

小丫鬟俯首稱諾,退下馬車。

我俯身撿起紫玉,捏在手裏,緩緩道:“你們什麽時候真心視我為主,什麽時候再稱我主子罷。”

侍鳳聞言擡頭看我,眸光裏染上一絲驚訝,似沒料到我這樣說。

半晌,她抿抿嘴,起身下了軿車。

我看向仍舊跪著的執簫,淡淡道:“怎麽,你不下去?”

執簫聞言擡頭看我,勾起嘴角笑著說:“主子沒叫執簫起來,執簫不敢造次。”

“起來罷。”我挑了挑眉,道:“我的屬下可不好當,你得想好了。”

本以為她會立即言明對我的忠心,卻沒想到她撲哧一聲笑出來,道:“主子,你已不必試探,二公子已經將計劃告知執簫。”

我心下暗驚,斷沒想到她竟直接講了出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多費唇舌。

我們的計劃是在西唯邊城清化,暗衛假裝成蒼平的人擄走我,然後再另行逃脫,待過了關便往幽州漁陽郡武清去。

二哥不可能讓所有人知道這個計劃,但我身邊一定是有人知道的,所以我故意試探,倒不是說信不過二哥帶來的人,只是若是知道的人多了,演出的戲就不好看不真實了。

“侍鳳性子直,主子可別生氣。”執簫撩起車簾向外看去,嘴角略略勾起。

我撇嘴,看著氣呼呼坐在馬上的緋衣侍鳳,哼道:“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活過來的,這樣的性格也不知二哥該罰她多少回。”

“主子,此言差矣,侍鳳是家養的暗衛,雖識得紫玉,卻與我不同。”

我緊皺眉頭,暗想,家養的暗衛?不知功夫如何,後天的事情若是辦砸可就前功盡棄了。

許是看出我的擔憂,執簫笑著安慰著我,道:“主子放心便是,即便信不過侍鳳也該信得過二公子。況且就算出了紕漏,執簫拼了這條命也會保您周全呢。”

我看著眉目濃麗的執簫,不知該說什麽,半晌,認真地對她說:“執簫,我不知道以前二哥給你灌輸的是什麽思想,但既然現在我暫時是你主子,我要你記住一句話。”

“你是我的護衛,你的職責是護我的命,但是不能護自己命的護衛,我寧可不要。”

執簫聞言楞了楞,然後收起了臉上半真半假的笑,俯首恭敬道:“主子之言,執簫定銘記在心。”

--翌日清晨,陽光正好,我剛剛洗漱完畢,便聽見房門輕叩的聲響。

執簫轉身去開門,見是個青衫的小丫鬟,便問:“何事?”

小丫鬟進了門規矩地屈膝行禮,然後沖我笑吟吟道:“將軍吩咐今天路上不歇息,爭取晚上戌時到達信陽城。路途顛簸,還請公主見諒。”

我心裏咯噔一下,但面上仍是平靜神色。

“無妨。替本宮問一聲將軍辛苦。”我微笑著點點頭道。

小丫鬟聞言,俯首稱諾,退出屋子。

執簫闔上屋門,側過頭打量我,眼底神色怪異的直叫我身上起雞皮疙瘩。

我抿了抿唇,白她一眼,道:“瞧什麽呢,莫不是你家主子我臉上有東西。”

執簫不懷好意搖搖頭,笑道:“主子傾國傾城的面容,執簫不過是看呆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直說罷。”

“主子,不開玩笑了。”執簫冷了臉色,認真道:“照這樣趕路,這戲怕是演不上了。”

“提前演不行麽?”

執簫苦笑道:“人手不齊,開不了場,戲如何唱下去?”

是啊,如此下去,計劃是一定會被打亂的。

我走到窗邊,微微側頭俯視下面忙碌的場景,暗想,這位西唯將軍到底發什麽瘋。如此緊張的趕路方式,倒叫我覺得若不是這些嫁妝累贅,他怕是要一騎直接載我回西唯。

計劃裏說的是明天正午,按照當時我們的腳程算,那時候應該剛出清化城往遠阿城去,正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所有人都會看到“蒼平”的人擄走我,然後再偽造我從蒼平人手裏逃脫的場面。如此一來,不論事後赫哲如何說,他都已經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照如今的狀況看,若是當真安全到達西唯王都,嫁不嫁給濟揚先且不論,到時候赫哲完全可以尋個沖冠一怒為紅顏的由頭,率兵來犯。若真的連累西唯,我倒真的是沒臉活下去了。

思及此,不禁氣得跳腳,濟揚到底犯了什麽邪病?即便不知道我們的計劃,也該老老實實配合著,他偏就不隨你的意。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越想越生氣,遂扭過頭問執簫:“你說他腦子是不是壞了,趕路趕得這樣急,又不是投胎去!”

“許是怕生變故,急著想叫主子嫁進西唯呢。”執簫掩口笑道。

“胡說。”我急道:“傻子都明白的道理,他會不明白?”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拖住腳步,至少不能像現在走的這麽快,於是我眼神一轉,道:“執簫,你身上可有藥?”

……

“哎呦…哎呦…”

那個濃眉大眼的西唯將軍趕來時,我正躺在床上抱著肚子呻吟著,旁邊一位中年醫者額上略微出汗。

他把過脈,沖那將軍一揖道:“大人,這位小姐的病該是吃壞了東西所致。”

“有勞先生,只是這病幾日可好?不瞞先生,我們正急著趕路。”

那醫者收拾好藥箱,對他說:“只要吃了藥,不日便好,只是這路…趕路亦可,但不宜太過勞累。”

說完便有小丫鬟領著下去抓藥去了。

我側過頭,滿含歉意道:“將軍,圖嘉給您添麻煩了。”

“不敢。”他聞言,單膝跪地低頭抱拳,語氣裏滿是自責,道:“末將保護公主不周,待完成任務後,自去領罰。”

話畢,他站起身,冷峻的臉上含著愧疚,又道:“公主好生休養,只是這趕路的事情著實不能誤,不過末將會放慢些走,還請公主見諒。”

我點點頭,道:“將軍做主便是,圖嘉這邊無妨。”

然後又是一抱拳,便離開屋子。

待他走後,執簫關了門,轉頭看著我,擔憂詢問道:“主子,現在感覺如何?”

“還行,不過總算目的達到,也不枉我疼這一回。”我勉強笑著安慰她。

這藥當真霸道,比壞肚子可疼多了。雖然是作假騙人,但這疼可是來真的。可一想到這路終於不用像投胎一樣的趕,著實欣慰不少。

執簫臉色發白,皺眉道:“此乃下策,再沒有下回了,二公子知道非揭了我的皮不可。”

聽了她碎碎念的聲音,不由得笑道:“你這話倒叫我想起來我以前的丫頭了…”

想到盈風,不禁嘆了口氣:“只是再見便難了。”

“主子大義,執簫敬佩。”

我搖搖頭,淡淡道:“這沒什麽,在其位謀其職罷了。”

說實話,其實那些敬佩我是不在乎的,有時候真的想一氣之下不管了,可再一尋思便又狠不下心了。總歸是姓了這冷佳氏一回,總得對得起它才是。

..

第二卷 墨玉束發赴長歌 第三章 戲變

更新時間:2014-5-5 20:15:26 本章字數:4343

六月二十一,郊外野花在驕陽中默默立著,因為帶著繁重嫁妝,拖拖拉拉地走了三日,終於在昨日到達清化古城。愨鵡琻浪沒有過多停留,今早便出發往遠阿城去,如今的地界已經是西唯屬地。

緋衣侍鳳,那個固執的一點也不像暗衛的女子,就在炎熱的大日頭下,和侍衛們一起騎馬隨侍,半點不適也無。

我看著她被汗打濕的額發便覺得熱,可她臉上神色卻冷得能凍死人,這點頗像冷景黎。

“主子…戲,馬上就演了。”

我回過頭,正看進執簫似笑非笑的眸子裏。

因為馬上上演“好戲”的緣故,她今天一襲箭袖單饒曲裾,利落打扮,只不過顏色還是她偏愛的紫色。

我點點頭,認真道:“雖是演戲,但刀劍無眼,萬事小心。”

執簫笑看著我,欲說什麽時,卻忽然變了臉色,緊抿起唇角。

話音剛落,馬車一震,車門白色的絹布上忽然被噴上一絲血霧。

我身形不穩,一下被甩進車內,胳膊撞上車板,疼得蹙額。

執簫利落抽出身側短劍,濃麗眉眼韻出狠戾神色,冷冷的映在銀白劍光下。

車門打開,執簫將一人逼在地上,一刀斃命,手法利落。

我這才看見車外情形,那位西唯將軍此時也和一些人廝殺在一起,侍衛一些護在嫁妝的周圍,大多數還是圍在我的車周圍。

不遠處,侍鳳一襲緋色衣衫格外醒目,衣袖翻飛間又是一人斃命,只聽她嬌斥一聲:“哪裏的賊子竟敢將主意打到高麗頭上!”

事已至此,我方才醒悟,這場“好戲”怕是砸了……因為那些人,好像確實是蒼平人,不然執簫不可能真的下殺手。

千算萬算,竟沒料到赫哲竟然直接敢搶親!

我楞神間,已經有一黑衣人踏上了軿車。防範不及,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欲回身帶我下車之際,那人忽然悶哼一聲,濃重血腥味漸漸飄散開。

他倒下時,身後還是一個黑衣人,聽見他低聲說:“小姐,快隨我等走。”

這些黑衣人我根本是分不清是敵是友的,但時間寶貴,現在是不信也得信了……

我假意掙紮著被他帶走,那邊侍鳳看見這邊狀況,欲過來救我,可身側黑衣人纏得緊,不能脫身。

侍鳳劍法漸漸顯出慌亂,有黑衣人尋了空隙,一劍釘穿她的肩胛,頓時血花在緋衣上暈染出更艷的顏色。

彼時執簫手持劍柄又敲昏一名黑衣人,側頭看見這邊情況,飛身到侍鳳旁邊,一劍沒入侍鳳身後揮刀而至的黑衣人。

亂了,全亂了……此時高麗和蒼平的人混在一起,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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