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萱覺得這孩子真是無藥可救了，她決心說出一個最殘酷的事實。

“當初你打碎了我的香水瓶，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你想過沒有，那瓶香水為什麽恰好出現在那個地方？因為是趙靜故意放在那裏的啊。”

莫小夢依舊滿頭霧水：“那不是你的麽？”

“是我的，但是我自己的東西都會收好，從來沒有擺放在桌子上的習慣，我們住了這麽久了，你可見過我有再做過類似的事情？”

順著張子萱的話，莫小夢仔細回憶了下，好像……確實……是這麽回事啊。

難道真的是趙靜故意陷害她？

莫小夢看著張子萱說：“即使她在香水上做手腳，可是收我錢的總是你吧？”

張子萱仰著脖子：“那又怎樣？她把你這頭肥羊送上門，我肯定要接受啊，我本來就需要錢，騙你們這些嬌生慣養的弱智，比我在外面端盤子賣酒要劃算的多了。”

“我可不是什麽嬌生慣養的少女，我一個人跑到外地來上學，趙靜騙我，你也是幫兇！”

張子萱沒有被莫小夢的反駁嚇到，反而湊到她臉上，挑釁道：“你還計較這個？還想不想讓我幫你了？”

莫小夢一下就啞火了。

如果校長知道了，肯定會把這些心機婊集體開除吧。

莫小夢在心裏默默吐槽，可是別人都好好的呆在學校裏，只有她被開除了……

張子萱似乎也不在乎校長對她的看法：“那個老女人，不會對我下手的，虎毒不食子，可是我就是要讓她痛苦……”

莫小夢隱約覺得張子萱跟副校長之間的有什麽秘密，她非常好奇，可是張子萱說的模棱兩可，也辦法問的太仔細。

她還是先想辦法解決自己的問題吧。

“你說副校長不會相信你的證詞？這又是為什麽？”

張子萱擡頭望著夜空：“我們之間在了解不過了，在我眼裏她是個無情無義，唯利是圖的女人，在她眼中我是個謊話連篇，叛逆任性的人，我們互相之間都都不會相信誰。”

“可是我真的不想被開除，還有可能要被起訴……”

莫小夢心裏的希望被一點點的打碎，古月衣又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真是糟透了。

“你就祈禱王凱能好起來吧，他能幫你證明一切。”

張子萱嘆了口氣，兩眼放空。

莫小夢還是不明白：“趙靜為什麽要害你呢？”

“因為她暗戀王凱啊，每天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憑自己那點可憐的魅力又沒辦法吸引男人，最後只好把妒忌發洩到別人身上了。”

張子萱倒是看得開。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副校長，還有王凱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

那天張子萱直接給副校長打電話，這就讓莫小夢感到很意外，如果不是很親近的關系，她怎麽會有副校長的聯系方式。

張子萱沒回應，就像沒聽到這個問題一樣。

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莫小夢再呆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好吧，你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問了，雖然沒辦法幫你請我作證，但是還是非常謝謝你。”

要想證明自己清白，除了人證，還有物證，張子萱這邊是徹底沒希望了，接下來就要想辦法去交通局幫忙查一下監控攝像頭，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張子萱對她道謝沒有任何反應，莫小夢嘆口氣，轉身往外走，就在她即將離開陽臺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略顯沈重的聲音：“王凱是我弟弟。”

莫小夢回頭看看她：“你們是兄妹？怎麽一點都不像呢？”

王凱和副校長之間還是能看出相似之處的，尤其是臉型和眼睛，簡直是一個模子了刻出來的，都屬於那種長相清秀的，至於……張子萱……化了妝還是很有特色的。

“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長的不像也很正常。”

張子萱的語氣說明她很不情願談起這件事情：“所以那些關於我追求王凱還被拒絕的話題全都是謠言，我來這個學校的唯一目的就是報覆這個拋夫棄女的女人。”

她眼睛瞪的很大，裏面充滿了恨意。

莫小夢在腦子裏大概整理了一下，理清了思路，副校長先是和張子萱的爸爸離婚，然後又跟王凱的爸爸結婚，生下了王凱。

結束一段婚姻有很多種原因，感情破裂，經濟實力，或者三觀不合等等，而從張子萱的話裏推斷，副校長似乎是因為王凱的爸爸更有錢才離開了原來的家庭。

外人眼裏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婚姻重組，但是對心思敏感的張子萱來說，這無疑是個噩夢。

“那你準備怎麽報覆她呢？要殺了她？”

“殺了她？”張子萱垂著頭說：“不會的，這樣太便宜她了，我也不會傻到因為報覆她，把自己送進監獄。”

“我真希望被車撞的就是自己，最好把我撞死，這樣一來，她肯定會為當年做出的選擇而感到後悔吧？”

原來張子萱表面上橫行無忌，實際過的比自己還要可憐……

“那王凱為了救你，變成這個樣子，你還忍心對他媽媽下手嗎？”

張子萱滿臉的厭惡：“別給我提這個人，假惺惺的，跟趙靜一個德行，他為什麽要就，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啊，結果還不是把自己弄到病床上去了？”

這場車禍裏，大家都是受害者，誰都沒有討到好處，即便張子萱表現的有多討厭王凱，可是莫小夢還是能看出來，她其實是很自責的。

“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一直等到王凱醒過來？”

張子萱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外走：“這事跟你沒關系了，有精力還是管好自己吧，我要回去了。”

莫小夢也低著頭跟著她，走出了陽臺。

醫院這邊是徹底沒戲了，王凱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張子萱又沒辦法給她做證，得想其他辦法了，也不知道怎麽跟交通局這邊聯系才能查到監控錄像……

莫小夢滿懷心事，低著只註意走路，沒留神一頭撞到一個高大的身軀裏。

“對不起，對不起……啊？是你啊。”連聲道歉，莫小夢擡頭看到了古月衣的臉。

他笑著問：“你談的們怎麽樣？”

莫小夢點頭：“嗯，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還有心情開玩笑，那看來莫小夢的狀態還不錯？

古月衣假裝思考一下：“那說說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知道了車禍的真相。”

“那壞消息呢？”

“張子萱沒辦法給我作證，因為副校長是不會相信她的……”

身邊不停有病人經過，莫小夢一邊往下走，一邊跟古月衣簡單說明了一下。

古月衣個子實在太高了，說話都要彎著腰：“我去看望了一下王凱，他的傷勢挺重的，醫生說傷的最重的地方就是大腦，如果恢覆的不好，醒來也很有可能是植物人了。”

莫小夢不由得停下腳步：“這麽嚴重？”

古月衣跟著她停下，輕輕拍拍肩膀：“別管那麽多了，你肚子餓不餓？我們出去吃夜宵啊？”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哪還有心情吃得下去 夜宵啊。

莫小夢無力的搖頭：“我沒胃口。”

古月衣：“你晚飯都沒怎麽吃啊。”

“我胃口小。”

“你是要把自己餓成排骨麽？就算想辦法還自己清白，也得吃飽了才能想得出辦法啊。”

古月衣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話，莫小夢轉過頭不看他，扶著墻壁往外走：“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我沒心情！”

古月衣抿著嘴唇看著她瘦瘦小小的背影。

莫小夢意識到他沒有跟上來，回過頭，強大精神道：“走吧，我陪你吃夜宵。”

古月衣沒說話，轉身就走，一直走進了衛生間。

突然意識到發生了，莫小夢連忙跟上去，果然，剛進廁所，古月衣的身體就變成一道虛影，最後完全消失，地上僅剩一塊還魂石。

時間這麽快就到了嗎？莫小夢看看手表，才過兩個小時而已。

想起古月衣剛才的表情，莫小夢懷疑自己是不是惹古月衣生氣了。

唉，這個人就沒什麽別的愛好，單單好吃，好心好意提出一起吃飯，還被拒絕了，心裏應該很不爽吧。

自己心情不好，也不是向別人發脾氣的理由啊。

現在好了，想道歉也晚了，莫小夢看著還魂石嘆氣，悵然若失的往外走。

路過王凱病房的時候，她往裏面看了一眼，張子萱不在裏面，王凱一動不動的躺在白色被單上，如果不是旁邊記錄心率脈搏的設備還在響，他看上去就跟一個死人差不多了。

她媽媽都不來陪床嗎？是不是因為張子萱一直守在病房裏，不想見到自己的女兒才不來的？

想起剛到學校那天，王凱滿臉溫和的笑容，給莫小夢介紹學校的歷史，簡直是個夢一樣。

如果撇開他個張子萱之間亂七八糟的事情，王凱真的是一個好人，好人為什麽沒好報呢？

走廊盡頭傳來一聲咳嗽，莫小夢意識到自己呆的時間有點久了，默默為王凱祈禱一句，迅速離開了醫院。

酒店就在醫院對面，回去也很方便的，洗漱完的時候，夜色漸濃，天空中繁星閃爍，莫小夢躺在床上，心裏一團亂麻，睡意全無。

輾轉反側到了後半夜，莫小夢終於犯困了，半夢半醒中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餵！醒一醒！”

莫小夢睜開眼睛一看，古月衣正站在床前。她欣喜的坐了起來：“你怎麽現在回來了？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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