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這個時候啊。”古月衣伸手朝窗外一指，“想不想出去玩？”

“啊？”順著漂亮修長的手指看過去，莫小夢讚同的點頭，“好，你帶我出去玩吧。”

“我們一起上天！”

莫小夢剛把手伸到古月衣的面前，又觸電似的縮了回來，“你說啥？”

“傻丫頭！”古月衣伸出冰涼的手指刮一下她的鼻子：“我說的到上面去玩啊。”

“你說要飛上天空？”

莫小夢終於想明白了，也不知道 他究竟發的哪門子瘋，這大半夜的要是一個控制不好摔下來，怎麽辦？

白天的時候，莫小夢已經見識過一次了，古月衣似乎無法控制自己身體持續的時間，一言不合就變成空氣了。

“我……萬一摔死了怎麽辦？”

古月衣看看她，指著自己的胸口問道：“我是誰？”

“古月衣啊，你傻啦？”

“對啊，古月衣是什麽人呢！”他狡黠一笑，伸出雙手，一手抱住莫小夢的腰，另一手擡起她的雙腿，將整個人都橫抱起來，緊貼在耳邊說，“我這麽厲害的鬼，怎麽會把你摔下來，相信我！”

說著，莫小夢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往上飄，她驚呼一聲，嚇的閉上眼睛，緊緊抱住了她的脖子。

古月衣身上沒什麽體溫，味道還是很好聞的。

窗戶自動打開，古月衣已經升高到窗戶的高度，伸出手輕輕一托門框，已經帶著莫小夢飛出了室外。

夜風就在耳邊呼呼的吹著，過了很久，莫小夢才敢睜開眼，大著膽子往下看了一眼，城市的霓虹燈和匯聚車流組成一幅巨大的圖畫。

開始她還擔心，月光很亮，要是被人發現可怎麽辦，現在就感覺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了。

才短短幾分鐘，古月衣飛的實在是太高了，高空視野下，平面畫卷已經變成了帶有弧度的拱頂，天空的星星都似乎觸手可及。

“古月衣……”莫小夢心裏害怕極了，抓緊古月衣的衣衫的手有些發抖，嗓音都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

“怎麽會怕呢？你看看周圍，景色很美的。”

古月衣停在半空中，衣袂飄飄，如脫塵出世的仙人。

好奇心作祟，莫小夢緊繃的身體還是放松下來，慢慢打擾腳下的景象。

城市變成了渺小的模型，車輛都是閃光的火柴盒，由於距離太遠顯得模糊不清。

“那裏就是你的學校……”

古月衣一手扶住莫小夢的腰，指著遠處的一團模糊光影，高聲喊道。

“這是醫院……這是我們住的酒店……還有那個地方，火車站，也是我們來的第一站……”

看看這就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突然想起這句臺詞，莫小夢笑出了聲：“對呀，這裏看的很清楚。”

指著極遠的南方，古月衣垂下臉輕聲道：“看到了嗎，那邊曾經是我們的家。”

莫小夢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能理解古月衣的心意，因為這幾天自己的壓力實在太大，神經像一根壓迫到極致的彈簧，早就忘記了放松的感覺。

此時此刻，星空在他們頭頂，明亮，魅力，耀眼，如同一幅神筆揮就的畫卷。

古月衣的眼睛裏倒映這片浩瀚的星空，還有一個小人，那是莫小夢自己。

圈住他的脖子，換個舒服的姿勢坐在懷裏，莫小夢晃動雙腳，踢著空氣，問：“如果我掉下去的話，會摔死嗎？”

古月衣的手臂很結實，抱著她繼續往前進一段距離：“會啊，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丟下去的。”

遠處有紅色的信號燈飛過，莫小夢發覺前進的目的就是那架飛機，立刻抓住他的胳膊：“別過去，我頭暈，都快吐了。”

古月衣笑了笑，停穩身體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這裏嗎？”

夜風吹動，古月衣長發飄飄，莫小夢看得有些眼暈，喃喃道：“對不起啊，我這幾天只在乎自己了，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古月衣擡起頭：“為什麽要道歉呢，你被人誣蔑，生氣是正常的，但是，你看看現在，眾生如螻蟻，整個世界都在我們腳下，誰都會有困擾，但那是暫時的，一旦跨過這道坎，你會發現這些都變的不那麽重要了。”

“你是說，我因為這些倒黴事不開心，會很不值得嗎？”

莫小夢鼻子一 酸，忍住了落淚的沖動。

古月衣用力點頭：“真聰明，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抱著她在空中轉了一大圈，古月衣呵呵的笑出了聲。

莫小夢毫無準備，被嚇的魂飛魄散，緊緊拉住他的脖子，手指甲都快陷進肉裏去了。

等他停下來才用力捶他的胸膛，“你太壞了！”

“是嗎？”古月衣的聲音突然變的很怪異，猛然把臉都壓了下來。

完全是猝不及防啊，莫小夢被親了個正著。

唇齒間很涼，帶著夜風的溫度，鼻息有微微的香水味縈繞，輕易就將莫小夢的身心全部俘獲，她幾乎要溺死在這片溫柔裏了。

過了良久，兩個人才分開，莫小夢眼睛依舊閉著，不敢睜開，臉頰紅的發燙。

古月衣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強烈，低聲道歉：“不要意思啊，我沒控制住自己 。”

話音未落，莫小夢主動把他臉往下一拉，親了回去，這次的感覺比剛才還要深刻……古月衣迷迷糊糊的蹦出幾個詞：“糟糕了！糟糕了！”

莫小夢慌忙移開臉：“怎麽了？”

“我的時間到了，必須回去，你抓好。”

古月衣抱緊她，附身向下沖，速度快的如同夜空的猛禽，城市的街道在視野裏迅速放大，莫小夢有股高空跳傘的極致快感。

原路飛回酒店的窗戶，古月衣把莫小夢送回床上，擡手一個響指，窗戶也恢覆了原樣。

“明天見嘍。”

莫小夢還沒回過神來，古月衣就化作一道虛影，桌面上只留下一塊還魂石。

“哇……”

片刻後，莫小夢突然發出一陣歡呼，多少年的心願終於實現了，她拿下這只百年老鬼了……

這麽好的消息沒有人跟她一起分享真是太遺憾了啊，要不要給無名打個電話？

無名是聯系不上了，那楊光雨露呢？

上次說楊爸爸要送她出國，現在是不是已經出發了呢？

今夜，莫小夢真的是要失眠了，腦子裏有無數個聲音在說話，她每個細胞都在喜滋滋的唱歌。

可惜撥了一晚上楊光雨露的電話，也沒能打通，天快亮的時候，她終於放棄了。

……

翌日上午，莫小夢去了一趟交通局，想讓他們幫忙把學校外面那條馬路上的監控調出來看看，這個幼稚的想法不啻於癡人說夢。

交警拒絕了要求，態度堅定，還差點把執著的莫小夢給趕出去。

離開交通局之後，莫小夢沒有太過失望，開始想辦法，還能找誰來幫忙呢。

腦海裏 浮現出一張狡黠的笑臉，沒錯，就他了！

在莫小夢和楊光雨露的幫助下，茍勝利也在城市裏深深紮下了根，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嗯，其實他們兩個人認識還不到一百天。

可翻翻手機通訊錄，莫小夢唯一能找到的人就是茍勝利了。

聽完莫小夢現在的遭遇和請求之後，茍勝利二話不說答應下來，他還是改不了喜歡吹牛的毛病。

“放心好了，我交通局有人，一定能把你查出來。”

莫小夢掛了電話，蹲在馬路邊上等，人來人往，沒人好奇這個小姑娘為什麽不去上學，而是站在大街上發呆。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莫小夢的電話終於響了。

茍勝利語氣很尷尬：“事情有點難辦啊……”

莫小夢立即站了起來：“還是查不到監控？”

茍勝利咳嗽一聲：“查是能查到，可是按個地點比較特殊，什麽都沒拍到。”

莫小夢失望得哦了一聲，剛想說幾句感謝的話，就聽茍勝利說道：“你也別著急這片監控查不到，還有其他的地方的攝像頭呢，就是浪費點時間而已，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茍勝利反過來安慰了她很久，然後才掛掉了電話。

查監控確實是需要時間的，只要茍勝利能聯系到交通局的人，遲早能證明莫小夢的清白。

可這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啊，說好的三天期限馬上就要到了，明天就跟副校長見面，到時候怎麽說呢？

昨晚古月衣的安慰很有效，莫小夢絕望的心情有了些許好轉，可是一想到馬上就要被開除，心裏還是不好受。

其實這個學也不是非上不可，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留在學校裏就變成了一個執念，她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離開，哪怕是為了成全莫不谷當初的安排，也要留在這裏。

回到酒店後，莫小夢又偷偷的去了一趟王凱的病房，沒遇到張子萱，但是王凱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看完之後，她準備乘電梯下樓，突然看到電梯門開了，帶著金絲眼鏡，收拾的一絲不茍的副校長邁步從裏面走出來。

本來就嚴肅的臉上，現在因為兒子受傷，更是毫無笑意，眉宇間隱含愁緒。

莫小夢趕緊反方向跑到消防通道，然後看著她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走過去。

莫小夢其實很想看看副校長看到王凱受傷後的反應，但是為了避免尷尬，她還是悄悄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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