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如果不是我、不是我讓她去公司的話，說不定她就不會——”

許剛上前安慰著，“這不是你的錯，嚴姐不是跳樓自殺的嗎？這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秦落像是沒聽進去他的話，抽抽噎噎地繼續道：“嚴姐她恨我……她恨我所以折磨我……她給我打電話，她問我為什麽不把實情告訴警察，她問我為什麽不敢承認是我害死了她……”

忽然，秦落尖叫了一聲，眼睛瞪得大大的註視著某一個地方，瘋狂地閃躲著，像是那個地方有什麽東西在靠近她似的：“不要！你不要過來！不要！啊——”

病房裏巨大的動靜讓護士叫了醫生過來，秦落在註射了鎮靜藥物之後，終於沈沈睡去了。

剛才為了按住處於癲狂狀態的秦落，許剛也很是費了一番力氣。

走出病房，拉上門，許剛搓了搓臉，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疲憊了。

“你相信秦落說的嗎？”李寒問他。

許剛沈默了會，搖了搖頭：“怎麽可能，秦落她只是因為心裏太自責，又加上休息不好，神經緊張，引起幻覺了吧。”

他不信這世上會有這種事，而前段時間秦落的精神本來就看著不好，神經衰弱導致這種問題，也是很正常的。

可秦落當時恐懼的神情太過真切，就像是真的有什麽他們看不見的東西，一直在秦落身邊徘徊一樣。

像是想要向李寒確認自己的想法一樣，他朝李寒勉強笑笑：“你不會信了吧？”

李寒點了點頭，認真地道：“我信，但我覺得纏著她的，並不是嚴姐。”

許剛盯著他，幹笑了兩聲，拍了拍他的肩頭：“你不是吧，她說的那些事怎麽可能，我看啊，等她傷再好些，我該帶她看看心理醫生去，她就是太過自責了，肯定的！”

許剛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反反覆覆強調著。

“許剛，二十九樓有不幹凈的東西！”李寒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在徐澤陽跟他聊過之後，他回去在網上查過好些以前的報道。

以前在這裏待過的員工或者老板，確實有好些從二十九樓跳樓自殺的、或是在自家出意外的。

二十九樓，確實很邪門。

“你怎麽信這些！”許剛有些不高興了，他板著臉看著李寒，語氣篤定而頑固：“秦落她一定就是以為是自己害死了嚴姐，所以才會心裏不安地產生幻覺，只要看醫生吃藥，就會好起來了！”

李寒知道自己無法說動許剛，但在醫院，有許剛的照顧，秦落應該會安全些。

許剛對秦落確實是真心的，不然也不會照顧到這份上了。

公司裏已經一片死氣沈沈了，接連兩個員工出事，老板吳世凱每天出現在公司裏的時候，也早沒了公司開業時的高興，嘴角每天都是往下沈的，像是有什麽沈甸甸的東西壓在他的嘴角上。

還好項目已經交付了，只等結清賬，公司這段時間也算清閑。

秦落輾轉看了好幾個心理醫生，也都和許剛的意見一樣，覺得她是因為心理壓力過大導致的，大多都是按例話寬慰寬慰她，然後開一些精神治療的藥物給她，叮囑她按時吃藥就好。

沒有人信秦落真的被什麽東西纏上了。

但還好，秦落的精神狀況像是有所好轉，每天按時吃藥，按時睡覺，飯量也有所增加。

這些都是許剛告訴李寒的，而且秦落對他的辛勤照料，也終於有了回應了。

許剛說，秦落親口跟他說過，等她再好一點，就答應和他在一起。

李寒開始覺得，也許照許剛的辦法做，確實是對的。

可這個想法還沒有保持多久，就被秦落的失蹤，打破了。

許剛已經好幾天聯系不上秦落了，去她家裏，也沒有找到人。

報了警，發了尋人啟事也沒用，秦落一個大活人，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完全找不到了。

之前明明見著精神越來越好了，身體也在恢覆中，怎麽就說消失就消失了？

許剛急的團團轉，可急也沒用。

李寒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預感，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早上，李寒如往常一樣在公司附近的公交站下了車，往寫字樓走去。

“哈嘍！”沒走兩步，忽然背後被人拍了一把，他轉身，看到那個應該回學校去了的女生了。

“好久不見~”姜倩鈺笑得開心。

“你怎麽又出現了？”李寒臉上輕松消失了，他嚴肅地看著姜倩鈺，“你不是應該回學校上課去了嗎？”

“我是回學校了，但是我——”姜倩鈺的話，因為面前的景象，突兀地消失了。

現在時間還早，寫字樓附近也沒幾個人。

警車停在路邊，寫字樓下，拉了警戒線。

李寒對這個畫面很熟悉，上次嚴姐出事，也是這樣的……

即使隔得有些遠，他也依稀看得出來，那個從高樓墜下，已經沒了生命的人……是秦落。

姜倩鈺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看清楚那具血肉模糊的身體是人時候，發出了驚恐地尖叫。

沒多久，秦落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和嚴姐一樣，自殺，墜樓。

“我現在都不明白！”趙行用力抽了口煙道：“她請假之前，明明是把公司的鑰匙交回來了的，她到底是怎麽進去之後，再把門從外面鎖上的！”

趙行那天來得特別的早，上樓之後，他看到公司的大門，確確實實是鎖著的。

可鎖著的大門，秦落昨晚是怎麽進去的？

可如果秦落不是從二十九樓墜樓，那窗戶上，怎麽又會有秦落的指紋？

不但他不理解，其他人也想不明白。

物管的監控當然被調查過，按照死亡時間，一開始，在記錄裏翻查了許久，才在監控中找到了秦落的影子。

監控裏顯示的時間是淩晨，秦落從大門進來，身上還穿著寬松的睡衣，神情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是空洞，似乎她正在夢游，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似的。

她直接走到了電梯旁，按下上樓的電梯，等待著電梯下來。

至此為止，畫面上一切正常。

可就在下一瞬，播放監控的畫面，忽然抖動了一下，然後就變成了一片雪花在屏幕上閃動，像是出了什麽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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