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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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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羽城十裏外的野地,一隊強大的兵馬正日夜兼程地以靜謐的步伐急速移動,大軍揚起一面古怪的倒三角旗幟,旗的一面是炎族的火焰圖案,另一面卻是一個「邪」字,軍兵一身紅戰甲如血衣一樣,看上去不威武卻十分嚇人,因為那戰甲上的紅不是染料,而是從敵人身上濺出的,真實的血。這樣的血戰甲正是炎族戰士的另一標志,也是他們自恃的戰士的驕傲。

大軍目標直指當今最富庶的城都,也是大鷹國首府,羽城,城中雖有駐兵十萬,但大鷹經歷多年的太平日子,軍兵早已成為疏於防範的庸兵,反觀炎族戰士在多年前被大鷹及鄰國聯兵圍剿,仍有半數人逃脫,這數年來蟄伏在北邊的沙漠地區,好不容易才把兵力回覆到遭圍剿之前的一半,但整個部族也深信勝利是可望的,因為目下部族的部頭領正是鷹王一直忌憚的人,被大鷹稱為「邪神托世」的炎族武士,鐵木。

「旗幟高舉。」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新任炎族首領,鐵木。

「主子,真的要把你父親的軍旗換成這個?」回話的是鐵木的侍從,阿哈,他看著新旗幟上的字,心裏百感交雜,這是炎部族的新時代的代表,然而旗上那個一看便讓人心寒的字──「邪」,真有不祥之感。

「大鷹國都就在眼前,報仇雪恥,略地攻城就在此刻!」鐵木向整齊排列在他面前的親族軍隊說,聲音洪亮如獅子吼,每一個人也擡頭看著那倒三角的「邪」字旗幟,所有人不禁高聲向鐵木吶喊,士氣激昂之極。

「既然鷹國認為我是邪神托世,那麼,我就要如他們所願,我就要成為他們的災難賜予者,我會為他們預備地獄一樣的日子!」鐵木宣說,「炎族邪軍現在就要去奪取我們應得的一切,土地、財富,還有,戰士的尊嚴!」

眾軍再次激動吶喊──「邪神降世,殺鷹滅世!」

「我們炎族不會再向大國叩頭,不會再卑躬屈膝!我們要攻城掠地,讓那些衣冠楚楚的大國軍民知道,什麼才算是一個戰士!誰把汗馬的信義踐踏於泥上,欺騙我族進城安居?是誰引聯軍把我們一族不分老少地屠殺?又是誰把我們驅逐至荒蕪沙漠?此人必需要死在汗馬的刀下!昨天的罪孽,我們要老鷹一一奉還!」

鐵木舉起父親留下的大刀,眾軍士也高舉劍戈,全軍厲聲斥駡──「擊殺鷹王!」

「炎族,邪軍,」鐵木宏亮的聲音震撼了整遍荒野,「出發!」

在鐵木一聲令下,整個炎族軍隊,共計三萬戰士即抱著報仇雪恥、視死如歸之心展開進攻大鷹國之軍旅。沒有人相信他們這三萬精兵可以打倒大鷹王國十五萬常備大軍,然而,戰士就是這樣欠理性的動物,在積壓多時的怨憤之下,加上汗馬臨終的遺命──反攻大鷹。再加上,整個炎部族也有眼睛看見,新任的首領,邪神鐵木,自少便有非常人的勇武,他們都深信鷹王就是怕了邪神,所以才千方百計要消滅他們,目的是讓鐵木一起消失。故此,即使此乃不可能勝的一戰,他們也甘以命跟隨。

然而,他們沒料到,上天並沒有忘記他們一族的怨恨。世事往往會在人心意料之外的狀況下發展。就在大軍從兩山之間的陜道步出羽城外的大遍平原,忽然,一個巨大的火球瞬間地從天而降,活像有人從天空的深處以火龍炮瞄準羽城一樣,可是,鐵木從沒見過如此巨大的火龍炮彈,任誰也沒可能制造出它來吧?除非是天上的神族,但他從未見過什麼神族,那也只是傳說吧。

正當火球以滅世的姿態轟向羽城,在震撼的撞擊聲之中,整隊邪軍也陷入了慌亂,地面猛烈地震了一下,即使他們大都是久經戰事的勇者,此刻卻無不啞了口,更有些走神而被受驚的馬甩在地,卻唯獨鐵木一人例外,他不單面無懼色的瞪眼看著大火球訊速地把羽城燒起來,他竟然開懷地大笑起來,更大喊--「天助我也!」

但鐵木的笑聲也在瞬間消失了,他的戰馬驚慌地躍起前蹄,他立即緊拉韁繩,卻就在下一刻,大地急遽地震動,震盪力比剛才火球墜下的一剎更為猛烈,一陣山崩地烈之咆哮聲從相距有十裏遠的羽城急速傳來,天與地都在猛烈的抖,那地動山搖之勢讓所有人都慌忙逃跑,素有的戰士膽子已不知哪裏去。

「下馬,伏在地上。」鐵木大喝而來的一聲軍令,軍兵立即反應過來,整隊從不橫躺在戰地的紅甲戰事,此刻紛紛倒下了。

☆、2.2邪神

鐵木伏在地上,大地被撕裂的聲音如戰場上的嚎叫正一陣一陣的傳到他的耳朵,激動了他本已蠢蠢欲動的心。

「來吧,我管你是什麼!」鐵木忽地彈跳而起,眾部下也被他忽然而至的行動嚇呆了,他們沒想到鐵木的好武以致於視巨大的地震為對手,在此危險的狀況下,邪神竟然臉露亢奮之色,面對把大地撕裂的力量,他竟回以一聲咆哮,兩腳便直向面前一道急速伸張的巨大裂痕。

「主子,危險!」阿哈爬在地上的短小身軀拼命向前伸去,可是,他就連鐵木的影也碰不上,但見平整的野地忽地天崩地裂得有讓阿啊以為世界要滅了,他卻只能爬在地上等死。想到此,他才明白主子的行動其實跟自己沒兩樣啊,都是死路一條。

然而,鐵主總是能在沒可能勝出的狀況下安然回來,他仿佛擁有永遠勝利的令牌,甚至於面對大地此不可能的對手。

眾戰士跟阿哈一樣目定口呆地看著奇事的發生,他們五體投地般伏在不斷搖擺的地上,地震的力量更便大地崩裂出無數向四方伸展的裂縫,如鬼爪一樣向邪軍襲來,眾人眼看地裂開了,樹木與草地紛紛被往下拉、一個個有如鬼門大開的裂縫不住的在他們身邊出現,多少同袍已連人帶馬的掉下去了?炎族戰事素來不怕死,但到了此刻,死門關就在身邊打開的時候,又看見鐵木的非凡勇力,多少人已覺悟到--原來自己的勇力也不外如是。

鐵木眼前的大地正在不斷崩塌撕裂,那地動之聲比萬馬奔騰的戰場更為震撼,然而,那一裂一裂從地底襲來的鬼爪卻不是有形有體的敵人,鐵木卻以一向沖鋒陷陣的姿態直撲向來勢洶洶的裂地危壁,阿哈已有為主子收屍的預備,不料,鐵木就在裂縫伸向他的前一刻猛地躍起,汗馬的大刀被他高高舉起,刀刃在眾人已紛亂的目光中快速往下一劈……

「大哥,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阿哈聽見有人這麼說,他才敢肯定眼前的事實--地震已停止了,大地不再崩出如鬼爪的裂痕,眾人紛紛從驚恐失措的狀況回覆過來,而且紛紛走向鐵木剛才在天崩地裂的瞬間猛然劈下的大刀。

「看,大哥就是用這刀止了地裂!」

「是啊,我看見邪神一刀劈下,地震便停了!」

「我們的首領就有此神能啊……」

「鷹王就是怕大哥會威脅他,才要一直逼迫我們炎族。」

鐵木卻不容讓步下如市井婦孺般說三道四,他一個獅子吼,所有人聲都消失了,卻只有急速的腳步聲,還有一個整齊的方形陣列,所有人都知道鐵木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戰將,他的軍令比生命更重要,因為不先聽從軍令,之後也不會有命留下。

「原地紮營三天,立即把剛才丟失的糧草軍需全部搜回。」鐵木此令卻讓人費解了。

「大哥,我們不是要攻入羽城嗎?現在不正是時候嗎?」說話的是軍中一名小將,長得鼠頭鼠眼的狼牙,「現在攻入地,不是易如反掌嗎?邪神,你看,羽城在冒煙啊!這是天怒,大鷹必亡。」

「主子,這麼嚴重的地震,不知伶公主可有遇事,我們要不要趕去看?主子,只有鷹王是該死的,伶公主才不是我們的仇人啊!」阿哈忍住心中的焦急,壓著聲音低問,他知道鐵木不喜歡人提醒他要幹什麼,但他真是太擔心了。

「那女人最好完好無缺,若傷了,乾脆給我殺掉。」鐵木冷冷地看著冒起滾滾塵沙的羽城,嘴角在笑,「有用的棋子才有資格留下。」

「主子,那我們快點去吧,看看狀況。」阿哈不太明白鐵木之言,還高興的以為主子也在意伶的狀況,然而,他又怎會料到鐵木對伶的心思所在?

「原地駐紮三天,節用糧草,小心再有地震。」鐵木下達命令,兩眼流露出少有的喜色。

「邪神之意是,我軍在三天後才進城?」另一位將令,柴耳不解地問。

「三天不夠,就等五天,五天不夠,就等七天。我會給予大鷹國民足夠的時間飽嘗饑餓、傷絕而亡的痛苦。待傷的死掉,有力的餓倒,我們方進城。此戰我軍將不花一兵而勝。」鐵木冷酷的臉上沒有一絲情感,卻只有額上那倒三角的紋章在昏倒的天空下閃出刀鋒一樣的寒光。

「邪神大人,」柴耳猶豫了片刻才說,以公主的弱質身軀,「三天五天,足以要了她的命啊,大人真的要三天後才進城?伶公主畢竟是大人的好朋友……」

「閉嘴!戰士不需要朋友,這點你也很清楚。」鐵木冷冷的話如箭一般傷人,柴耳不禁垂下頭來,喃喃地回說:

「是柴耳沒資格當邪神的兄弟,可是,伶公主從來沒有負於你,你忍心讓一個愛你的女人受苦?」

「愛?」鐵木每次聽見此字便不由得要發笑,卻說,「戰士不需要那些東西,偉大的戰獎更不需要。柴耳,你給我聽好,戰士唯一需要的,只是勝利!任何地方也是我們的戰場,任何的東西也可以成為我們攻擊敵的武器,包括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不管她如何美麗迷人,那也只是戰士的武器而已。」

柴耳把這話反覆思量了多天,卻也沒法推知邪神心中的計劃,然而,他隱約地感覺得到--鐵木將為伶公主帶來難以想像的不幸。自己卻只能成為鐵木的幫兇。

☆、3.1臨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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