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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明白更重要的還是抓住兇手,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問道:“兇手說了什麽?”

安娜看向池澄,然後她扯出一個淒涼的笑容:“他告訴了我海蒂的遺言,海蒂說她很愛多麗絲,她也很愛我,然後他和我講述了他將海蒂殺死的過程。”

祝安生倒吸了一口涼氣,連池澄也沒想到兇手會有這種舉動,他們同樣都萬分地震驚,因為兇手這樣的舉動實在太不尋常了!

祝安生把安娜送到了沙發坐下,然後她和池澄找了一個角落討論起兇手的來電。

“兇手為什麽會突然打來電話?他想要做什麽?”祝安生率先疑問道,池澄剛想說什麽,但安娜此時卻走了過來。

“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但你們不知道,我沒有心情去悲傷,我最想做的只有抓住兇手,所以你們不用這麽照顧我。”

安娜平靜地說道,祝安生沒有在她臉上看到一滴眼淚,但祝安生卻真切地感受到了安娜隱藏在外表下的痛苦。

“也好,你是唯一和兇手對話的人,那就由你說說,你覺得兇手給你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麽?”池澄見安娜也這麽說了,便不再避諱,他直接地問道。

“他先說是因為海蒂的遺言才會來電,但他後來的那些話暴露了他真正的目的,他根本只是想要欣賞到我痛不欲生的樣子,那樣他一定能獲得巨大的滿足感。”

池澄點點頭,然後他說出了結論:“看來兇手的人格已經完全扭曲,並且他很自信,所以他才敢打來這通電話,他絕對是我見過最大膽的罪犯之一。他的心中完全沒有罪惡感存在,甚至他應該對自己的行為非常自豪和驕傲。”

說完以後,池澄決定帶著祝安生離開,他們必須要去查一查那通電話的信息,雖然根據兇手謹慎的特點,他們很有可能會無功而返,但池澄知道他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

警察局裏,當那些警察得知兇手竟然給被害者家屬打去了電話時,每個人都感到了一陣從骨子裏發出的寒涼。

“兇手為什麽要給被害者家屬打電話?”一個警察不解地問道。

“兇手在電話裏詳細描述了他將被害者勒死的過程,而我們判斷,兇手應該是想要欣賞受害者家屬的痛苦,這樣他能從中得到滿足的快感。”

“真是太變態了!”幾乎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陣惡寒。

“池澄先生你和祝安生小姐怎麽會和被害者在一起呢?”有一個機靈的警察突然意識到了這個連祝安生和池澄都忽略了的問題。

“我們離開警局後並不想休息,為了盡快破案,所以我們又去訪問了一下受害者家屬,沒想到剛好遇到了兇手的來電。”祝安生出來及時化解了難題,而這些警察一時間竟然被祝安生的解釋感動了。

“沒想到二位竟然為了我們的案子這麽上心,真是讓人羞愧,今天我們就所有人都留下來加班!你們兩個,馬上去調查兇手的那通電話,立刻把電話的位置定位給我找出來。”一位警長感動地說道,同時他向幾個手下吩咐了任務。

祝安生莫名有些臉紅,明明今天早些時候她還在感嘆池澄的心理素質,可現在看來,她和池澄根本就是不遑多讓。

池澄走到祝安生的旁邊對她低語道:“反應不錯。”

聽到池澄的誇獎,祝安生的臉反而更紅了,她在想自己這算不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他們還在調查那通電話的時候,祝安生和池澄只能繼續去調查起了從前的案件檔案。因為祝安生的話,那些原本應該休息的警察都留下來加班了,祝安生和池澄自然是不好意思回去休息了。

艾丹原本在在祝安生和池澄離開以後也下班了,但因為祝安生和池澄聽其他警察說英語的時候實在有些吃力,所以他們不得不把艾丹也重新叫了回來。由此,祝安生不禁感嘆,說謊果然是件損人不利己的的事情。

不過因為安娜當初為了照顧多麗絲而自稱是海蒂的女朋友,所以她如今成了名義上的“受害者家屬”,而這樣一來池澄與她的朋友關系便會遭到非議,從而影響兩人參與調查,所以祝安生和池澄還是決定隱瞞這件事。

一個小時後,兇手來電的調查結果終於出來了,兇手是在一個公共電話亭撥打的電話,並且周圍也沒有道路的監控,所以這條線索算是徹底斷了。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都難免有些失望。

“這個兇手也太謹慎了吧,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我們能抓到他嗎?”艾丹有點失望地說道。

池澄沒有回答,因為他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他只是提出了派兩個警察去保護安娜和多麗絲的建議,畢竟兇手都打來了電話,這意味著他肯定知道海蒂家的住址。

當即警察局便派出了兩個警察前去保護安娜和多麗絲,池澄和祝安生這下安心了不少。兇手應該對付不了安娜,所以池澄更多的是在擔心多麗絲的安危,於是他才提出了那個建議。

安排好一切後,池澄和祝安生再次投入了檔案的調查。

不知過了多久,艾丹突然拿到了一份讓他懷疑的卷宗,他感覺好像看到了希望,但隨後又覺得不可能,搖了搖頭,他的這些舉動也被池澄看在了眼裏。

“你找到了什麽?”池澄敏銳地問道。

“這裏有一件二十年前的案子,受害者同樣死於絞殺,然後被棄屍森林,不過也只有這兩點相似,或許是我想多了吧,兇手應該和這件案子無關。”

“你這麽肯定?”池澄見艾丹的態度如此篤定,反而起了疑惑,他讓艾丹把案件的資料給自己念了一遍。

當艾丹念完案件的資料,池澄也在心中完成了幾個案子的對比。

正如艾丹所說,二十年前的這個案子和最近發生的三起命案有很大差別。

首先,二十年前的案件是熟人作案,當屍體被發現後兇手也很快就落網了,而且受害者的身份也不是妓-女,這些都和如今的案子完全不同,可池澄卻在這一刻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直覺。

“艾丹,你剛才為什麽這麽確信這個案子和現在的案子沒有關系呢?”池澄還是很疑惑艾丹剛才篤定的態度,畢竟二十年前的案子和如今的案件雖然有出入,但也有幾個相似點,所以他不解艾丹為什麽會這麽快就確信二十年前的兇手和如今的案件無關。

“這大概是因為池澄先生你不是奧地利的人吧,所以你還不了解,二十年前那個案子裏兇手弗拉德.博爾曼,他在監獄裏就寫出了幾本暢銷的自傳和小說,如今他更是奧地利知名的作家、電臺主持人和新聞撰稿人,像他這樣功成名就的人物,他應該沒有作案的動機吧。”

池澄看著艾丹無奈地搖搖頭,他明白大多數的人都會被自己的認知所局限,而艾丹顯然就是這一類人。

祝安生在一旁全程聽完了兩人的對話,當她得知這個弗拉德.博爾曼是有名的公眾人物以後,她立馬拿出手機上網查起了資料。

但就在祝安生搜索出結果的那一刻,祝安生發出了驚呼。

祝安生的驚呼引來了池澄的註意,池澄同樣看到了祝安生手機上的搜索結果,一剎那,他和祝安生一樣完全地驚呆了。

搜索結果裏跳出來的人物照片,祝安生和池澄竟然見過這個人!

那正是今天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那個記者!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伏筆,就是開頭一閃而過的記者,大家有沒有註意到?記不得可以再回去看看上一章哦。

另外可以告訴大家一個更可怕的事實,這一節的第一個案子是有原型存在的,而在原型的案子裏,兇手確實給受害者家屬打了電話,而且原型案件中的罪犯也確實是一個獄中成名的殺人犯,並且他還真地采訪了當時辦案的警察……

☆、Chapter·111

“怎麽了?”艾丹看到祝安生和池澄的樣子疑問道。

“他就是你說的弗拉德.博爾曼嗎?”祝安生將搜索的結果展示給了艾丹,艾丹看著照片裏的人點了點頭:“對,就是他。”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祝安生深呼吸了一次才平覆了自己的心情:“今天早上我們遇到他了,他今天剛剛采訪過局長,采訪的內容正是這三起案子。”

祝安生說完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工作,他們全都難以置信地看向祝安生和池澄。

“他今天采訪過局長?”連艾丹也不敢相信,加上兇手給受害者打電話的大膽舉動,弗拉德.博爾曼今天來采訪會是一個巧合嗎?

“就在你被叫進辦公室之前,我們在局長的辦公室外遇到的他。”祝安生再次給了艾丹肯定的答案。

“這也就是說,如果弗拉德.博爾曼真是兇手,那麽他今天真正的目的就並不是采訪?”

“如果他是兇手,那麽他今天來采訪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打探你們的辦案進度,甚至他有可能根本就是來嘲笑你們,看著你們好像小醜一樣被他耍得團團轉,而他就站在你們面前,但你們卻一無所知。”池澄分析著說道,“這也恰好符合了兇手給受害者家屬打電話的舉動。他一定覺得很滿足,戲耍你們的感覺會讓他仿佛上帝一般,他就那麽高高地俯瞰著所有人。”

聽完池澄的分析,艾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麽可怕的人嗎?

祝安生等到池澄說完後,她找到機會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弗拉德.博爾曼二十年前就殺害了一個人,為什麽他今天還能這麽成功?”

祝安生萬分不解地問道,一個殺人犯,他憑什麽成為作家、主持人、記者,為什麽他能獲得這麽高的社會地位,這公平嗎?這對二十年前的那個死者公平嗎?

“我也認識一個喜歡弗拉德.博爾曼的人,我從前也問過她這樣的問題。據她所說,弗拉德.博爾曼有種致命般的迷人特質,他不僅長相英俊,說話幽默,談吐優雅,甚至他還有著危險的過去,這一切都讓她覺得癡迷。”

祝安生從來沒有流露出此刻這般困惑不已的神情,她甚至有一種世界都被顛覆了的錯覺。

祝安生不是沒有見過極惡罪犯的狂熱粉絲,但她知道那只是極少數的情況,可這一次完全不同。祝安生這一次見證的是一個殺人犯僅僅只在十年後就出獄並成為了一個成功的作家、主持人和記者,他甚至還有暢銷的自傳,這一切都讓祝安生感到不可理喻。

如果這一切就是世人對待罪惡的態度,那麽她和池澄現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世人總會用所謂的善良和大度去包容犯過錯的人,可有誰能真正詢問一下那些受害者的意見?這些受害者是否能原諒這些加害自己的人?

答案是不能,因為他們早就無法發聲了,因為他們早就在最美好的年華中變成了一捧泥。人們踩過這些泥,最終走向寬容與善良的新世界。

“池澄,你覺得我們好笑嗎?”

祝安生看向池澄,她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池澄看著她想要說什麽,他的嘴巴輕輕地張了一下,但最終他還是什麽也說不出。

艾丹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他連忙說道:“我去傳喚弗拉德.博爾曼。”

艾丹走後,其餘的那些警察也在收拾完檔案以後離開了,只剩下祝安生和池澄還坐在那裏。

這時,池澄終於開口說話了。

“安生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這些經歷我曾經也有過,但後來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們的世界並不完美。”

“我們就生活在這不完美的世界裏,那麽努力地,竭盡全力地活下去,就好像生物的進化和演變。”

“長頸鹿為了吃到更高的樹葉選擇進化出世界上最長的脖子,大熊貓為了生存選擇了最容易尋找的食物,所以我們只能不斷地改變自己,然後去追尋那個屬於自己的完美。”

池澄說完以後祝安生還是沈默了半晌,然後她突然對著池澄莞爾一笑。

“池澄,你可真是喜歡說這些大道理。”

“誰叫大家都喜歡聽大道理呢?不然心靈雞湯是怎麽火遍全球的?”

祝安生聳了聳肩,然後她起身準備離開,池澄趕緊追了上去,同時他牽住了祝安生的手。

————

一個小時後,弗拉德.博爾曼被帶到了警察局,在那些警察審問無果之後,祝安生和池澄得到了審問弗拉德.博爾曼的機會。

祝安生和池澄剛一坐下,弗拉德.博爾曼便開口了。

“你們不是警察。”弗拉德.博爾曼盯著兩人說道。

“你怎麽知道?”

祝安生打量著弗拉德.博爾曼,他確如艾丹所說,有著英俊的長相,並且還有一雙深邃的眼睛。可無論如何,祝安生看著他都只有一種生理厭惡般地惡心感,並且祝安生非常不喜歡弗拉德.博爾曼臉上虛假的微笑,那樣詭異的笑容讓祝安生覺得他仿佛是戴著一個微笑的面具。

“池澄先生可是去年全世界收入第二的作家,這樣的同行我怎麽會不認識呢?”弗拉德.博爾曼依然微笑著說道。

“同行?你是指你寫的那本殺人自傳嗎?”祝安生故意地反問道。

“當初的我愚不可及,不過如今我已真誠地向上帝懺悔。”

“可惜上帝只有一個,我們都不是上帝。”祝安生盯著弗拉德.博爾曼,就仿佛能看穿他面具下的真面目。

“看來你們也覺得我是兇手了?”

祝安生忽然收回目光,她看了一眼池澄,一瞬間與池澄相處的時光在她腦海中回閃了一遍,祝安生想起了她第一次和池澄破案的場景。

“我相信證據。”祝安生淡淡地說道,“二十年前那個女孩兒死於絞殺,而如今這些女孩兒同樣死於勒斃,你難道不覺得這有點蹊蹺嗎?”

“難道因為曾經我愚蠢地勒死了一個女孩兒,所以以後所有被勒死的女孩兒就都是我的過錯嗎?”弗拉德.博爾曼真誠地看著祝安生問道。

祝安生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作答,好在池澄及時接過了弗拉德.博爾曼的問話。

“那你總該解釋一下,六個月前,當第二個死者遇害的時候,你為什麽也會在克拉根福呢?”池澄說出了他們在剛才那一小時裏調查到的新發現。

“我當時在克拉根福舉辦了新書的簽售會,這件事你們肯定可以查到的,這有什麽問題嗎?”弗拉德.博爾曼平靜地問道。

“問題是,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切太巧合了嗎?同樣死於勒斃的受害者,同樣都是女性,而當你達到克拉根福以後,克拉根福的一個妓-女就離奇被殺,你是想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看來池澄先生你也是懷疑我的,只是我同樣想問問你,你被譽為美國的鑒證神探,那麽有沒有可能,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呢?”

弗拉德.博爾曼還是微笑地看著池澄,他就好像一潭平靜的湖水,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又深不見底。

池澄則陷入了短暫的沈默,他在思考弗拉德.博爾曼的問題。

池澄是否懷疑弗拉德.博爾曼?這是毫無疑問的,因為已經出現了太多的巧合。

相似的殺人手法,受害者相同的性別,以及他們剛剛查到的信息——六個月前,也就是第二個死者遇害的時候,弗拉德.博爾曼曾去過克拉根福。

接二連三的巧合,而這一切巧合都指向了弗拉德.博爾曼,但這是否說明弗拉德.博爾曼就是兇手呢?

祝安生和池澄都知道答案,那是否定的。因為他們還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而在沒有找到確鑿證據以前,祝安生和池澄就不能排除弗拉德.博爾曼不是兇手的可能。

“那看來你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倒黴的人了,一宗連環殺人案裏竟然能出現這麽多指向你的巧合。”

“目前看來,的確是這樣的。”弗拉德.博爾曼就這麽坦然地說道,“另外,如果池澄先生沒有別的問題,那我想我該離開了,你們目前已經嚴重打擾了我的休息,如果再繼續這種毫無意義的詢問,我不排除後續起訴你們的可能。”

最後,祝安生和池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弗拉德.博爾曼帶著勝利般的微笑離開警察局。

維也納早上的兩點,祝安生和池澄坐上了回酒店的車。

車上,兩人都安靜地看著車外空蕩的街景,被指派送他們回酒店的警察正認真地開著車。

“池澄,你覺得弗拉德.博爾曼是兇手嗎?”祝安生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相信嗎?”池澄反問地說道。

“我相信。”祝安生回答得毫不猶豫,“可是在沒有找到直接證據以前,我也相信弗拉德.博爾曼無辜的可能。”

池澄笑了笑,他和祝安生的心中都有了各自的答案。

酒店裏,兩人告別後皆是回房便一頭栽進了床鋪,他們今天實在太累了,兩個人都是連洗漱的精力也沒了。

祝安生還想堅持一下,可是她發現她根本離不開那張床,困意已經占據了她的大腦。

這一覺直到上午九點,祝安生被一通電話打斷了美夢。

迷糊地接起電話,祝安生聽到了池澄熟悉的聲音。

“安生,快點起來,我們發現了新的死者!”

☆、Chapter·112

祝安生與池澄剛到現場便聞到了一陣令人作嘔的腐臭,這一點可以從在場警察臉上的表情裏看出來。

跨過了警戒線,祝安生與池澄一直走到法醫的身旁才停下。

“有什麽發現嗎?”池澄開口問道。

法醫聽到聲音這才意識到有人來,他擡頭看了一眼,發覺問話者竟然是池澄後他立馬高興地站了起來,隨即他就要伸出手和池澄問好。

池澄看了一眼法醫伸出的手,法醫的手套上甚至還沾黏著一些屍體的腐肉,饒是他也不由變了臉色,池澄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法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冒失。

“真是抱歉,我忘了我正在檢查屍體,不過池澄先生,我可是你的忠實粉絲!”

池澄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一下,能在這種場景遇到粉絲的人,全世界恐怕也只有他才可以吧。

這時,祝安生拿來了四副手套,池澄接過了兩副然後麻利地也戴上了。

“能判斷死亡時間嗎?”戴上手套後,池澄也蹲下身子檢查起了這具腐屍。

“死者是女性,根據屍體的腐爛程度,推測死亡時間至少應該在十天以上,更詳細的死亡時間就需要進行實驗以後才能知道了。”

池澄點點頭,然後他的目光鎖定在了屍體脖子上的一段細繩上,他將被壓在屍體脖子後面的繩結翻了出來,果然是和前三起案子相同的覆雜滑結。

“看來我們可以確定這個死者也是死於同一個兇手,因為這個兇手系繩結的方法和他系褲襪的手法都是一樣的,這個獨特的滑結就是他在犯案中無意留下的個人印記。”

祝安生也還記得兇手在勒死第一個死者時用死者的褲襪系的那個繩結,而那個繩結和如今的這個繩結是一樣的。想著,祝安生便拿出照相機拍下了這一線索。

見祝安生拍好了照片,池澄這才放下繩結,然後他又開始再次分析:“根據目前初步推斷的死亡時間來看,這個死者是死於海蒂之前,但時間不會太久。也就是說,兇手在短時間內連續殺害了兩個人,這有點奇怪呀。”

祝安生明白池澄覺得奇怪的地方,一般來說,罪犯作案都會具有一定的規律,尤其是對連環殺手來說。

第一個死者和第二個死者之間的時間跨度超過了六個月,而第二個死者和最新發現的兩個受害者之間也距離了比較久的時間,如果這就是兇手的犯罪規律,那麽為什麽他如今會突然連續殺害兩個人呢?

“兇手每次作案都會間隔一段時間這點毫無疑問,但會不會就好像我們現在發現的這個死者這樣,其實還有一些受害者是我們不得而知的?”祝安生猜測地說道。

“或許吧。”池澄心情沈重地說,其實每一次調查這種連環殺人案,他們都是無法確定真正的受害者人數的,唯一的真相也只有犯下這些罪惡的兇手才能得知了。

池澄又開始繼續檢查屍體,這一次他檢查的是屍體衣服上的口袋,他成功在死者衣服的內兜中找出了一個錢包。

“死者名字叫瑪麗.內德森,今年24歲,錢包裏的財務沒有缺失的跡象,手上的戒指也還在,和之前的三件案子一樣,兇手的目的並不是圖財,同時也說明了兇手並沒有貧窮的困擾。”

祝安生給錢包拍完照後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她看著那個錢包說道:“沒有貧窮的困擾,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擺脫貧窮的困擾呢?比如一個成功的作家、主持人、記者?”

法醫還不知道弗拉德.博爾曼被審訊的事情,所以他有些聽不懂祝安生話裏的意思,不過池澄自然明白祝安生想說什麽。

“但這也不能證明弗拉德.博爾曼就是兇手,我們需要更多的證據。”池澄說著,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麽,他連忙對祝安生說:“幫我拿些膠帶過來。”

祝安生聽話地幫池澄拿來了膠帶,雖然她還不知道池澄這是想要做什麽,然後她看見池澄扯開膠帶在死者的外衣上沾了好幾下。

“這是什麽?”祝安生好奇地蹲下湊近觀察池澄手上的膠帶。

池澄的目光也凝聚在那膠帶之上,他們看見的是一些細小的紅色纖維。

“紅色的纖維。”

祝安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和池澄同時想到了一件東西,那是他們在對弗拉德.博爾曼審問時見過的。

“池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弗拉德.博爾曼好像戴著一條紅色的圍巾對吧。”

“看來我們又要和他見面了。”

隨即在場的一個警察將這個消息發了出去,於是弗拉德.博爾曼再次被帶到了警察局,祝安生和池澄也動身趕了回去,他們趕到的時候,弗拉德.博爾曼又坐回了昨晚的位置。

“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面了。”

弗拉德.博爾曼盯著祝安生和池澄走進審訊室,他的目光仿佛是憤怒的野獸,祝安生覺得弗拉德.博爾曼一定恨不得將兩人撕成碎片。

“我們也沒想到這麽快就又會和你見面,不過你知道就在今天的早上,我們又發現了一個新的死者的嗎?”

聽到池澄說又有死者被發現,弗拉德.博爾曼眼中的兇光一下子消失了,他的眼神甚至變得有點恍惚,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氣勢。

“所以你們還是認為我是兇手嗎?就因為我曾經犯過一個錯誤,所以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會有嫌疑,所以你們才可以這麽理直氣壯地就把我從餐廳公然地帶到這裏?”弗拉德.博爾曼動情地質問道,祝安生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了悲憤的淚光,就在這一剎那,祝安生差點都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難道自己從前對弗拉德.博爾曼的懷疑都是錯誤的嗎?如果有一種可能,弗拉德.博爾曼其實是無辜的呢?

“那或許你該先解釋一下這些紅色的纖維。”

池澄及時拿出了最新發現的物證,弗拉德.博爾曼看著那個好像透明一樣的物證袋顯然並不明白池澄到底在說什麽。

池澄見弗拉德.博爾曼不明白,於是他就拿起物證袋耐心地為他解釋道:“這是我們剛剛在死者身上發現的紅色纖維,而值得一提的是,弗拉德先生你似乎很喜歡戴紅色的圍巾。”

弗拉德.博爾曼此時是一身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打扮,但唯一不變的還是他脖子上的紅色圍巾。

“你想說明什麽?”弗拉德.博爾曼再次質問道。

“如果這一次檢測出這些紅色纖維與弗拉德先生你圍巾的材質相同,你是不是還要解釋這也是一個巧合呢?”

“我戴的圍巾又不是什麽特殊材料做的,就算你證明了這一切又能怎樣?如果兇手恰好也穿著同樣材質的紅色衣服呢?難道僅憑這個,我就是兇手了嗎?”

池澄罕見地被質問得啞口無言,他必須要承認,理論上確實存在著弗拉德.博爾曼所說的可能。

“可是弗拉德先生,有時候巧合並不能解釋一切。”

最後,池澄和祝安生提取了弗拉德.博爾曼圍巾上的材質,然後他將兩種材質送去了檢驗,弗拉德.博爾曼隨後也再次被釋放。

下午一點,祝安生和池澄在維也納一個街角的餐館裏吃著午餐。

“池澄,你覺得弗拉德.博爾曼是兇手嗎?”

不可避免地,兩人還是談論到了這個話題。

“我相信他是兇手,雖然還沒找到直接證據,但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他,而他根本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祝安生和池澄的想法一樣,但她忍不住想起弗拉德.博爾曼質問兩人的樣子:“如果他真是兇手的話,那麽他應該得到一座奧斯卡的獎杯。”

池澄被祝安生逗笑了,但他也得說,弗拉德.博爾曼對兩人的質問確實非常有力,連池澄都差一點被他問得說不出話來:“他的話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我們還需要找到更多的證據,更有力的證據。”

“果然你也覺得弗拉德.博爾曼還是存在無辜的可能。”祝安生聽到池澄後半段的話意識到了他內心真正的想法,這樣的想法與她有些不謀而合。

池澄沒有說話,他咬了一口汁水豐富的漢堡,可他卻沒有感受美味的心思。

在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以前,池澄只能說自己相信弗拉德.博爾曼就是那個兇手,但他還難以給出肯定的答案。

正在這時,餐館電視裏播放的新聞節目引起了池澄的註意。

“安生你看。”

祝安生隨著池澄的指引看向了電視,然後她在電視上看到了狼狽逃竄的弗拉德.博爾曼,而在他身後的是一群緊追不舍的記者。

視頻結束,畫面切回了演播室的主播身上。

隨後主播向觀眾介紹了最近接連的四起案件,包括今天早上才發現的最新的死者,但這還不是令池澄和祝安生關註的重點。重點是,他們發現主播竟然還找出了二十年的那起案子,他們甚至還找來了一個“專家”,這位“專家”給觀眾解釋了二十年前的案子與如今這些的案件的相似點。

最後,他們儼然是一副確定了真兇的樣子,而那位主播甚至還義憤填膺地對弗拉德.博爾曼表示了譴責。

報道終於結束,祝安生重新看向了池澄,他們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一份不安。

為什麽這一切會被媒體報道出來?有人洩了密嗎?

弗拉德.博爾曼毫無疑問確實擁有巨大的嫌疑,但在真相沒有水落石出以前,他應該接受這樣的曝光和審判嗎?

正如視頻裏被記者一路追趕的弗拉德.博爾曼,真相還未塵埃落定以前,他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嗎?

如果有一個可能,弗拉德.博爾曼的確是無辜的呢?

傳說中正義女神忒彌斯身穿白袍,頭戴皇冠;左手提秤,右手執劍。但她覺得自己這樣還是無法做出公正的審判,於是她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使自己的判決不再受到感官的左右。

但這一刻,祝安生和池澄發現,有人已經揭開了忒彌斯眼睛上的布條。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算到寫到了這一節故事的主題,大家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說說哦,我肯定都會看的,最近一直在構思劇情,沒有精力想回覆才沒有回覆大家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另外其實整本書前面的劇情裏的很多地方我都埋下了一個共同的伏筆,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感覺到。

☆、Chapter·113

“第四個死者是今天早上才發現的,這些媒體怎麽會知道?”祝安生疑問道,“是警察局裏有人把這些事洩露出去了嗎?”

池澄同樣面色凝重,不過他卻和祝安生有不一樣的想法。

“安生,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池澄說罷擦了擦嘴,然後他就在祝安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離開了餐館。

祝安生連忙看向窗外,她看到池澄徑直走到路邊招下了一輛出租車。

坐上車後,池澄接到了祝安生的來電,不過他看了一眼後還是掛斷了電話,隨後他向司機報出了一個地址。

司機得到指示後就立馬啟動了車,他偶爾會看一眼這個有點奇怪的客人,他能從池澄的臉上看出池澄心中必定有什麽心事。

司機覺得池澄大約是遇到了什麽難事,所以他體貼地打開廣播準備為池澄放一些音樂,但正在他調臺的時候,池澄聽到了一個有關弗拉德.博爾曼的英文訪談節目,所以他讓司機將頻道調回了那個節目。

池澄和司機收聽這個節目時,節目已經接近尾聲,但司機還是把訪談節目的內容聽了個大概,然後他在節目結束後不由地感慨道:“真是太可怕了,沒想到我們奧地利竟然也會有這種殺人狂魔。”

池澄被這司機的話吸引了,於是他主動搭話問道:“你覺得這個人很可怕嗎?”

“當然可怕了,加上二十年前的受害者,這個弗拉德.博爾曼應該已經殺了五個人吧。”

“可是現在連警方都還沒有對他進行抓捕,這就意味著警察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個人就是兇手,你怎麽能這麽篤定就是他殺了人呢?”

“剛才節目裏的那些主持人不是也說了嗎,二十年前的那個人和現在的這些人都是被勒死的,還有,弗拉德.博爾曼也去過死者所在的城市,這些難道都是巧合嗎?”

司機無比認真地說道,仿佛與他意見不同的池澄是個怪人,池澄見此便微笑著不再說話了,他並沒有說服這個司機的打算,因為他無法說服全世界大多數的普通人。

池澄自然也是懷疑弗拉德.博爾曼的,但他明白懷疑和肯定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至少在找到更多證據以前,他還會保留弗拉德.博爾曼是清白的可能。

司機將池澄順利地送到了海蒂家的樓下,池澄大方地給了司機豐厚的小費,這算是對他在車上與自己閑聊的感謝。

又一次池澄站在了海蒂家的門外,只不過這一次他有著和第一次來時完全不同的心境,猶豫著,池澄最終還是扣響了門。

沒過多久,安娜打開了門,她看到池澄似乎有點意外,然後她笑著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來了?安生呢?”

“安生還有自己的事要忙,我這次來也只是想和你敘敘舊。”

安娜噗呲地大笑出聲來,不過池澄看出了她笑容背後的一絲慌張。

“不讓我進去坐坐嗎?”池澄主動地問道,安娜仿佛才想起這件事,她連忙側過身讓池澄進了屋。

“多麗絲去上學了嗎?”

池澄觀察了一下有點冷清的屋子,他不想讓多麗絲聽到接下來他和安娜的對話,就好像他沒有帶祝安生一起來的原因,這是一次屬於他和安娜的敘舊。

“對呀,不過你怎麽會一個人來呢?案情有新的進展嗎?”安娜十分自然地問道,就好像她真的不明白池澄為什麽會獨自前來一樣。

“難道安娜你會不知道案情的進展嗎?這個案子如今可成為了全奧地利的頭條,這些事難道安娜你都毫不知情嗎?”

安娜的笑容好像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她看著池澄,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安娜,我不想去追究你在警察局裏的線人究竟是誰,但我希望你可以讓他自己辭職。他將案件資料覆印給你這件事我可以不在乎,但現在他把尚未確定的消息透露給你,這已經違反了一個警察職業的底線。”

“所以你今天是都打算來責問我的嗎?”安娜終於不耐地問道。

池澄意外地看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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