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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安娜是如此地陌生。

“安娜,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是一個多麽英勇正義的人,我也能理解你想要找到兇手的心情,但你怎麽可以把還沒有確定的案情透露給媒體呢?難道你不知道媒體的力量有多強大嗎?如果有一線的可能,弗拉德.博爾曼在這件事上是無辜的呢?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在把一個人推向懸崖的邊緣!”

“我不在乎!”安娜直視著池澄的眼睛,她毫無畏懼地說道,“就算弗拉德.博爾曼還有可能是無辜的,但他如今承受的也只不過是他二十年前沒有應得的懲罰!”

安娜說著,並一步一步逼近了池澄,然後她伸出手摸到了池澄的心臟,就在池澄的胸膛下,池澄的心臟火熱地跳動著。

“池澄,問問你自己的心吧,你說得是如此冠冕堂皇,但你問問自己,在你的心中,弗拉德.博爾曼真的無辜嗎?”

池澄看著安娜的臉,她美艷的雙眸中充滿了憤怒,可看著她,池澄只感受到了心痛。

“你知道我可以幫你的,你知道我一定不會放棄找到兇手的,但你為什麽不願意相信我會讓兇手得到應有的審判呢?”

“審判?”安娜的樣子仿佛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你是指我被迫進行的整容嗎?還是你想說殺了人卻只被囚禁十年的弗拉德.博爾曼?”

一瞬間,池澄整個人都楞住了。

“呵呵,池澄,你不覺得好笑嗎?這就是你追求的正義。”

“你看到我現在有多漂亮了嗎?我漂亮到能讓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愛上我,而這就是我當初追求的正義。”

安娜燦爛地笑著,她的笑容仿佛能讓世界都為之黯淡,唯一不完美的是那顆在她臉頰上飛快劃過的淚珠。

池澄看見那顆水晶一樣的淚珠掉落在地上,然後眼淚破碎,淚水混上了塵埃,這顆眼淚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所以你……”池澄看著安娜,他回想起了安娜獨自一人躺在醫院裏的時光,而池澄此時才發現,安娜當初做完整容手術後摘下紗布時的笑容,那樣的笑容有多像一張精致的面具。

池澄永遠也不會知道的是,那些好心的醫生和護士終究只做了無用功,即使他們拆掉了病房裏所有能反光的東西,但安娜最後還是在醫院洗手間的鏡子裏看到了真正的自己。

“池澄你真的覺得世界上每個人都能和你一樣嗎?就好像一個聖人那樣,去追求你的正義和真理。”

“你早該明白這一切的,其實你才是那個全世界最傻,最天真的人。”

池澄忽然感到了一陣恐慌,他無比迫切地想要離開,只是安娜在他即將打開門的時候叫住了他。

“池澄,我真的很高興能有你這個朋友。”

池澄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安娜,安娜正站在一束窗外照進來的陽光裏,這一刻池澄仿佛看到安娜身上也發出了金色溫暖的光芒,但那樣的光芒太刺眼,池澄看不清安娜的面容了。

一下子,池澄好像又看見了當初那個救下自己的女孩兒。

這一次池澄可以好好地和她打個招呼了。

很高興認識你。

————

聽到艾丹說池澄回來了,祝安生立馬跑出實驗室找到了池澄,見池澄沒有少胳膊,也沒有少一條腿,祝安生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不過她很快又註意到了一個問題,池澄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

“池澄,你去做什麽了?”祝安生關心地問道,可池澄好像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池澄只是默默地註視著她,然後池澄一下子把祝安生緊緊地抱住了。

祝安生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她能感覺到池澄需要安慰,於是她也抱住了池澄。

“你這是做什麽?”祝安生笑著問道。

“安生,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好友對嗎?”池澄懊惱地說道,他非常自責,他竟然從來沒有註意到,原來安娜從不曾走出過五年前的陰影。

而更讓池澄難以原諒自己的是,他竟然會跑去責問安娜。

“你為什麽這麽說?”

祝安生強行和池澄分開,她想要問清楚池澄究竟去做了什麽,不過池澄顯然並不打算說出他和安娜的對話。

“你還真是會吊人胃口,不過你不想說就不說吧,我倒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祝安生沒忘記最重要的事。

“好消息?”

“紅色纖維的化驗結果出來了,證實纖維和圍巾的材料確實相同。雖然這還不足以指證弗拉德.博爾曼,但好在我們憑借化驗結果拿到了搜查令。”

聽祝安生說拿到了搜查令,池澄的精神一下振奮了不少,他此刻更加強烈地希望能找到更多的證據。

於是祝安生和池澄隨著警察前往了弗拉德.博爾曼的家,讓他們意外的是,弗拉德.博爾曼並不在家,迎接他們的只有守在弗拉德.博爾曼家樓下的一群記者。

“這些記者還真可怕,逼得弗拉德.博爾曼連家都不敢回。”祝安生在和池澄在進入了弗拉德家以後感嘆地說道。

“安生,我們分頭行動。”池澄好像沒有聽到祝安生的吐槽那樣,他的心思全撲在了搜證這件事上。

祝安生總覺得池澄有點不對勁,不過她也不想去追問池澄,她相信池澄如果想說,那麽他總有一天會告訴自己的。

隨後兩人開始分頭行動,祝安生檢查起了客廳,池澄則走進了弗拉德.博爾曼的臥室。

十分鐘後,兩人在弗拉德.博爾曼家裏的書房會了面。

“有什麽發現嗎?”池澄率先開口問道。

“一切都很正常,你那邊呢?”

池澄搖了搖頭,兩人都沒有什麽發現,不過兩人沒有洩氣,他們立刻又開始搜查起了書房。

又過了五分鐘,祝安生差點都快要懷疑自己了,檢查了這麽久,可她還是連一點線索也沒有找到,不過好在正是這個時候,她聽到了池澄的叫喚。

“安生你快來看這個。”

祝安生聞言立馬走了過去,走近以後她才看到,池澄手裏拿的原來是一份文件。不過這份文件卻不是池澄把祝安生叫過來的重點,祝安生又看到池澄拿出了文件裏夾著的東西,然後他把這兩樣東西遞給了祝安生。

“洛杉磯警察局的名片和訪客卡?”祝安生看著這兩樣東西困惑地說道,“弗拉德.博爾曼家為什麽會有美國洛杉磯警察局的名片和訪客卡?”

池澄搖搖頭,他也無法回答祝安生的問題,事實上,他自己也有想不通的疑問。

弗拉德.博爾曼曾經去過美國洛杉磯嗎?難道他還拜訪了美國洛杉磯的警察局?這樣才能解釋他為什麽會有美國洛杉磯警察局的名片和訪客卡。

然而這些都還不是池澄最想解決的問題,池澄最想知道的還是——弗拉德.博爾曼為什麽會去美國洛杉磯?他在洛杉磯到底做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這一次的兇手也不簡單,發現這本書快成了各種奇葩連環殺手的合集……

感謝“薛定諤的貓”小天使投的地雷!

至於這本書前面埋下的伏筆(其實這章也有),相信等我寫到那裏的時候,大家回頭看就會意識到了。

☆、Chapter·114

“安生,你覺得弗拉德.博爾曼為什麽會去洛杉磯?”池澄神情凝重地問道。

祝安生看出了池澄神色的異樣,然後她猜到了池澄心中的所想:“你覺得弗拉德.博爾曼去洛杉磯的目的並不單純?可是難道他專門去洛杉磯只為了犯罪嗎?這可能嗎?”

祝安生對此報以懷疑的態度,因為這實在太超乎常理了。

一般的連環殺手都只會在既定的範圍裏犯罪,因為這個範圍對於他來說是安全的,故此祝安生才不敢相信弗拉德.博爾曼竟然還會去異國犯罪。

但如果弗拉德.博爾曼去洛杉磯真的另有目的,那這就意味著,祝安生他們這次遇到的是一個罕見的跨國型連環殺人犯。

“我想我們該聯系一下洛杉磯的警方。”池澄說著看向了祝安生手中的名片。

隨後池澄撥通了洛杉磯警察局的電話,接電話的警員聽對方說自己是池澄還有些不信,所以池澄讓他找來了路易斯隊長,之前池澄去洛杉磯辦案的時候就是與路易斯一同共事的。

路易斯接過電話和池澄閑聊了幾句便確認了池澄的身份。

“池澄你怎麽會突然給我們打電話來?”路易斯好奇地問道。

“這次我給你們打電話是想向你們確認一件事。”

“你想問什麽?”

“兩個月前,弗拉德.博爾曼是不是拜訪過你們?”池澄看著訪客卡上記載的時間問道。

“弗拉德.博爾曼?”路易斯回想了一下,然後他才終於想起了這個名字,“你是說那個奧地利的作家嗎?”

“他真的來過?”

因為池澄把手機開成了外放,所以祝安生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她和池澄同時驚異地看向了對方。

“他為什麽會去找你們?”

“哦,他來主要為了寫一篇關於歐洲和美國的報道,所以我們就接待了他,並且回答了他很多問題。”

祝安生聽到這個答案松了一口氣,弗拉德.博爾曼如果是為了報道,那他去洛杉磯就很正常了,祝安生實在不想聽到更壞的消息。

不過池澄與祝安生不同,他的心裏忽然生出了巨大的危機感。

“報道?路易斯你知道弗拉德.博爾曼是為了寫什麽報道嗎?”池澄繼續追問道。

路易斯又回想了一下,然後他才想起弗拉德.博爾曼與自己的對話:“我記得他是想寫一篇關於歐洲和美國這兩個地區,對於妓-女這一行業的不同法規。”

“妓-女!你確定弗拉德.博爾曼想寫的是關於妓-女的報道嗎!”池澄突然情緒激動的問到,路易斯在電話那頭被嚇了一跳。

祝安生的心也在這一刻沈了下去,她最不想見到的糟糕情況果然還是發生了。

“是呀,我回答了他很多問題,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另外,他的訪問結束後還是我開車把他送回酒店的呢。他在車上還問了我,在哪裏可以找到他酒店附近的妓-女。”

路易斯回答完池澄的問題後,祝安生和池澄終於都陷入了沈默,他們此刻都不再懷疑了,這一瞬間,他們仿佛是看到了一個惡魔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路易斯,我想問你,洛杉磯最近有沒有發現被絞殺的妓-女?”池澄強忍著生理的不適問道。

“池澄你怎麽會知道的?也是兩個月前吧,我們發現了三個被勒死然後被拋屍街頭的妓-女,我們覺得這三個妓-女應該是被同一個人所殺,但可惜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兇手。”

當殘酷的真相被揭開的那一刻,祝安生意外地沒有悲傷,她的雙眼中只有燃燒不盡的怒火!

“池澄你為什麽會打電話來問這個?另外你怎麽會知道洛杉磯發生了妓-女被絞殺的案子?”路易斯這一刻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路易斯你能把這三個案子的資料發給我嗎?我正在幫助奧地利的警方處理一起連環殺人案,目前找到了四個死者,所有死者的職業都是妓-女,並且同樣也是死於絞殺。”

“奧地利……”路易斯意識到了這件事裏的關鍵,“池澄,該不會……”

池澄沒有回答路易斯,但路易斯也知道了答案,於是他立馬答應了池澄的要求,隨後電話才被掛斷。

結束通話後,池澄看向了祝安生,祝安生這時正拿著手機翻找著什麽,很快,祝安生找到了答案。

“我找到弗拉德.博爾曼寫的報道了。”

池澄聞言隨即湊過去,兩人一起閱讀了弗拉德.博爾曼的報道。

整篇報道裏弗拉德.博爾曼確實詳細對比了美國與歐洲兩個地區的法律差異,這看起來確實是一篇非常正常的報道,直到祝安生和池澄看到弗拉德.博爾曼在報道的結尾處寫下的一段話。

【我們生活在一個渾濁的世界裏,無數的人都在冰冷的鋼鐵叢林中掙紮,但我們依然努力生活在我們的城市。】

“弗拉德.博爾曼到底想說什麽?”祝安生看完後不解地問道。

“這就讓那些犯罪心理學家去解讀吧,我們的工作是找到證據並抓到兇手。”池澄不想花太多的時間去揣摩弗拉德.博爾曼的心理,因為他明白真正有用的是找到證據制裁兇手。

正好這個時候池澄的郵箱發出了提示,於是他讓祝安生繼續檢查弗拉德.博爾曼的家,他則借用了弗拉德.博爾曼的電腦瀏覽起了路易斯發給他的案件資料。

四十分鐘後,祝安生已經檢查了弗拉德.博爾曼家裏的所有角落,但她始終沒有更多的發現,於是她只能詢問起一直在查看案件資料的池澄。

“池澄,你有什麽發現嗎?”

池澄擡頭看了一眼祝安生,然後他給祝安生讓出了一個位置。

“基本可以確定洛杉磯的三起案子與奧利地的四起謀殺案都是同一個兇手所為,比如死者都是死於絞殺,而且洛杉磯的三個死者同樣也死於自己的文胸。同時安生你看到了嗎,兇手每次謀殺時都會使用同一種覆雜的滑結,這些都在證明了所有的案件都屬於同一人所為。”

祝安生聽完池澄的講述,然後她看著池澄問道:“那你現在覺得弗拉德.博爾曼是不是兇手呢?”

池澄猶豫了一下,洛杉磯的三個死者與弗拉德.博爾曼去往洛杉磯的時間吻合,同時還有許多其他的巧合,諸多因素的疊加下,池澄不可能不懷疑弗拉德.博爾曼。

“毫無疑問他有巨大的嫌疑,可現在我們還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直接牽涉到了這一起連環殺人案中,所以他現在還是無罪的。”

“證據,我們該到哪裏去找證據呢?”祝安生頭疼地說道。

“我想我接下來會去一趟洛杉磯,或許我能在那裏有所發現。”

池澄明白他們在奧地利已經盡力了,所以想要找到新線索,那麽他就必需有所變化才行。

同時池澄還有一個更隱秘的原因沒有告訴祝安生,池澄打算盡量讓弗拉德.博爾曼在洛杉磯被起訴,因為洛杉磯屬於加州,而美國的加州是有死刑的。

與之相反的是,奧地利並沒有死刑,所以不管兇手是誰,池澄都想讓他在美國得到起訴,否則他在奧利地最壞的結局也就是在監獄裏生活一輩子而已。

這樣的結局池澄不願意看到,但池澄還知道,最無法接受這個結局的人會是安娜。

“我去收拾行李。”祝安生見池澄說要去洛杉磯,她便立馬要回去收拾行李,不過祝安生還沒有意識到,池澄這一次並不打算帶她一起前往洛杉磯。

“安生,洛杉磯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還是先回研究所吧。”

“為什麽?”祝安生有點不明白。

“我們這次破案其實算是私事,也沒有報酬的,所以你要回研究所幫我處理那些委托才行。至於洛杉磯,我也沒有把握能找到新證據,畢竟之前洛杉磯的警察就已經調查過了,他們也沒有有用的發現,我這次去也只能碰碰運氣而已,所以並不需要我們兩個人一起行動。”

“你打算讓我幫你撐起研究所?”祝安生驚訝道,“我行嗎?”

“你不行那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行?”池澄看著祝安生寵溺地笑道,原來祝安生還沒有發覺她已經成長到能獨當一面的地步了。

“好吧。”祝安生好像勉為其難地說道,但她明白自己的心情其實興奮又緊張。

當天傍晚,池澄將洛杉磯的案情也告知了那些警察,而這些人根本不敢相信原來他們面對的是一個跨國殺人的罪犯!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試問這個世界上有幾個跨國殺人的連環殺人犯?與跨國殺人的這般行徑比起來,兇手之前給受害者家屬打電話這種舉動竟然也變得小兒科了。

所以池澄與維也納的警察做了別,然後他坐上了飛往洛杉磯的航班。

祝安生是和池澄一起離開的,只不過她在機場坐上的是回到紐約的飛機。

與池澄在機場分別的時候祝安生還多問了一句:“我們不去和安娜告別嗎?”

池澄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悲傷,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會與安娜見面。

“她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她還祝你一路順風呢。”池澄對祝安生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

三天後,祝安生剛剛幫紐約警方破獲了一起盜竊案,池澄這時突然給她打來了電話。

“你在洛杉磯還好嗎?”祝安生主動地問候道。

“還不錯,不過我有些想念自己的房間了。”池澄打趣地說道,他一年中其實能睡在自己房間裏的日子完全屈指可數,他真正的臥室應該是全球各地的酒店才對。

“你在洛杉磯有什麽新發現了嗎?”

祝安生最近在美國都看到了很多關於連環絞殺案的新聞。洛杉磯的警方正式與奧地利的官方達成共識,確定這是一起兇殘至極史無前例的跨國連環殺人案件,如此消息自然成功登上了世界各國媒體的頭條新聞。

伴隨這些新聞的是弗拉德.博爾曼的名字也登上了世界媒體的版面,絕大多數人都堅定地相信他就真正的兇手。

“果然和我之前猜想的一樣,兇手沒有在洛杉磯留下什麽線索,但可以確定的是,三個死者中其中有兩個,她們死前曾經到過弗拉德.博爾曼當時在洛杉磯入住的酒店。”

“所以弗拉德.博爾曼還是堅持說他對此一無所知。”祝安生無奈地說道,沒有真正有用的證據,他們就無法對弗拉德.博爾曼做出指控。

“昨天洛杉磯的警方嘗試了起訴弗拉德.博爾曼,但因為只能證明他當時身處洛杉磯,並不能證明他和殺人案有關,所以洛杉磯的地方檢察署還是決定不予起訴。”

祝安生都能聽出池澄聲音裏的失落。

“還有奧地利的警方可以對弗拉德.博爾曼進行起訴呢。”祝安生安慰地說道。

“不過這一次我們就必須要找到更有力的證據才行了。”

祝安生忽然意識到,池澄給她打電話應該並不是為了閑聊才對:“池澄,你是不是有什麽新的發現了?”

“我也是今天才突然想到的。普通的連環殺手作案都會具有一定的地域性,但顯然這個理論並不適用於現在這個案件,畢竟兇手都已經在奧地利和美國兩個國家作案了。”

“所以安生,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其實兇手還在別的國家進行過犯罪呢?”

☆、Chapter·115

“所以安生,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其實兇手還在別的國家進行過犯罪呢?”

祝安生的呼吸都在這一刻為之一滯,因為她知道池澄說的並非空話。

如今單在奧地利與美國就發生了七起命案,很明顯這一次他們面對的兇手並不是那種會局限在自己的心理安全區中犯罪的人,又或者可以說,對於這個兇手而言,全世界都是他尋找獵物的獵場。

兇手到底還犯下了多少罪孽?祝安生不敢去想。

“兇手如果在異國犯罪,那麽他應該會留下出國的紀錄。”祝安生提醒地說道。

“你和我想的一樣,所以我已經通知了奧地利的警方去調查弗拉德.博爾曼的出國紀錄,我想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結果了。”

正如池澄所說,奧地利的警方很快調查到弗拉德.博爾曼還曾經去過德國、意大利和捷克等國家,於是他們當即與這些國家進行了聯系,這些國家也隨即調查起了本國尚未解決的懸案。

最後,在德國與捷克這兩個國家中,他們找出了四宗塵封多年的女性被絞殺的懸案。

這期間一共花去了近一個月的時間,直到一個月後,池澄才收到了那四起絞殺案的卷宗資料。

因為突然收到的卷宗資料,池澄甚至先暫時放下了手中的一樁案子,這足以證明他對這個跨國連環殺人案的重視。

好在池澄當時處理的案子已經接近了尾聲,所以祝安生便抽出了一些心思幫他把案子正式做了了結,等祝安生幫池澄結案回來後,她發現池澄依然沈浸在那四起舊案的資料中。

“還是沒有什麽發現嗎?”祝安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可池澄卻還依舊坐在書房裏。

池澄聞言擡起頭,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祝安生。讓祝安生有點意外的是,池澄這一次的臉上是帶著笑容的。

“看來是有好消息了?”祝安生說著走向了池澄。

“七年前的時候弗拉德.博爾曼曾經去過一次捷克的布拉格,也是在他離開布拉格後不久,波利夫卡發現了自己妹妹的屍體。她的妹妹被勒死後,屍體被丟棄在了一個垃圾箱裏。而波利夫卡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兩天前,當時她的妹妹跟著一個男人離開了酒吧,所以波利夫卡一直相信那個男人就是殺害他妹妹的兇手。”

“波利夫卡見到那個男人的樣子了嗎?”祝安生也有些驚喜地問道。

“他在口供裏說,當天他在和別人閑聊的時候那個男人勾搭上了自己的妹妹,而他並沒有註意到這個,等他發現自己妹妹不見時,他的妹妹已經和那個男人上了車,他追出去後只看到了男人上車的背影。”

“所以線索又斷了嗎?”祝安生一下子失落起來。

“沒有,他雖然說自己沒看到那個男人的樣子,但他在口供裏描述了那個男人開的車型,我調查了弗拉德.博爾曼當時名下的汽車,最終確認了弗拉德.博爾曼也有一輛相同型號的汽車。”

祝安生知道歐洲很多國家都簽署了《申根協定》,這其中就包括了奧地利、德國、捷克這些國家。而簽署了《申根協定》的國家,他們之間的國民去往對方的國家就不需要簽證以及邊境檢查了,再加上奧地利比鄰捷克與德國,所以弗拉德.博爾曼確實可以開著車去往這些國家。

“那波利夫卡還能指認出弗拉德.博爾曼的車嗎?”祝安生欣喜地問道,池澄這時卻露出了難色。

“我原本也是這麽想的,可是當我把在這個想法告訴奧地利的警方時,他們告訴我,弗拉德.博爾曼這些年早就換過了不止一輛的車。”

“當時他去布拉格的時候開的車還是比較廉價的,不過近年來他早就換上了更加昂貴的汽車。”

祝安生聞言忿忿地咬了咬牙,她想起了二十年前被弗拉德.博爾曼殺害的那個女孩兒:“真是不公平!”

池澄也無奈地笑了,然後他繼續說道:“所以現在奧地利的警方正在追查,他們想要查清弗拉德.博爾曼七年前那輛車的去向。如果他們能找到那輛車,我們就有證明弗拉德.博爾曼確實牽涉到這些兇殺案的證據,如此一來奧地利的警方也可以正式起訴弗拉德.博爾曼。”

祝安生聽完池澄的講述眼中卻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可是池澄,就算我們找到了那輛車,但我們還是沒有證明弗拉德.博爾曼殺人的直接證據,我們只是能確定弗拉德.博爾曼與受害者的確接觸過,但這些都只能算是間接證據而已。”

祝安生一下子說到了最關鍵的地方。毫無疑問弗拉德.博爾曼有著巨大的嫌疑,並且相信他無辜的人也寥寥無幾,但他們也確實沒有證明弗拉德.博爾曼殺人的直接證據,所以弗拉德.博爾曼應該為此受到審判嗎?

池澄聽著祝安生的話,他也進行了一次自我的詢問。

在只有間接證據的情況下,弗拉德.博爾曼有罪嗎?他應該受到審判嗎?

“安生。”忽然,池澄的眼睛裏透出一絲清明,他喚出了祝安生的名字,“我想我們都忽視了重要的一點——間接證據也是證據。”

“我們的職業無疑是建立在專業的證據之上,所以只要還沒有找到直接證據,我們就必須要保留嫌疑人無罪的可能。但同時我們往往會因此忽視一個問題,在這麽多間接證據的情況下,弗拉德.博爾曼還有多少無辜的可能?”

池澄一直靜靜地凝望著祝安生,祝安生也看著他,但他們誰都回答不出那個問題的答案,因為他們忽然發現,原來答案早就在每個人的心裏了。

“另外奧地利的警方已經決定在奧地利起訴弗拉德.博爾曼。”池澄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收拾起自己桌上的文件,因為他知道,一切都要結束了。

“為什麽?”祝安生有點不明白,奧地利是一個沒有死刑的國家,如果真的要審判弗拉德.博爾曼,難道不是在還有死刑的加州更好嗎?

“因為美國的陪審團制度是需要所有的陪審員意見相同才能進行判決,而奧地利不一樣,奧地利只需要超過一半的陪審員票數就可以進行裁判。”

池澄所說的聽起來似乎很合理,但祝安生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我們還沒有找到直接證據,這就說明弗拉德.博爾曼還有無辜的可能,難道我們應該現在就對他進行審判嗎?奧地利的警方之所以沒有選擇在美國起訴弗拉德.博爾曼,難道不是因為他們也明白,現有的證據還無法說服所有人嗎?”祝安生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惶恐。

雖然那個可能微乎其微,但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這個可能就會永遠存在。

“這已經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事情了,”池澄也嘆氣道,“不過接下來我會更努力尋找證據,我也希望弗拉德.博爾曼能到一個公正的結局。”

事實上池澄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祝安生,自從安娜向他吐露了心裏的痛苦,池澄就一直在質問自己。

什麽是公平?什麽又是公正?如果這世界上真的存在真理,那為什麽安娜會遇到那樣的遭遇?

池澄現在回想起了安娜唯一一次痛哭的場景,不是因為她被人報覆,也不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毀了容,而是當安娜知道,她救下的那個受害者放棄了指認兇手。

那是池澄第一次看到安娜痛哭的場景,池澄覺得,那或許也會是最後一次了。

所以這世界上的正義是什麽?池澄第一次感到迷茫。

五天後,奧地利的警方追查到了那輛車的消息。

那輛車被弗拉德.博爾曼售賣後就再也沒有賣出去過,它在一個二手車店停放了幾年。然後老板不得不將這輛車轉賣給一家汽修店。

汽修店買下這輛車後將它拆解成了一些零件,不過幸運的是,那輛車的座椅還放在汽修店的倉庫裏,最後,警方在座椅上發現了兩根頭發。

經過檢驗,頭發中的DNA與波利夫卡妹妹的DNA吻合。由此,奧地利的警方證明了弗拉德.博爾曼的確與兇案有關,所以三天後他們就正式對弗拉德.博爾曼提起了十一項謀殺罪的指控。

祝安生和池澄因為參與破案的原因,他們倆也被當作證人傳喚到了奧地利。

法庭上,祝安生和池澄又一次見到了弗拉德.博爾曼。

今天的弗拉德.博爾曼穿著抖擻的西裝,這讓他看起來分外地迷人,如果是一個完全不知情的陌生人,那祝安生和池澄相信他肯定不會覺得弗拉德.博爾曼會是一個殺人犯。

審判期間,弗拉德.博爾曼一直在竭力地為自己辯訴,比如他提到自己是完美地通過了心理測試才得以出獄,以及他出獄後曾經做過許多的善事,甚至他還信奉了上帝,他已經竭力清洗了自己曾經的罪孽,而他會永遠因此感到自責。

弗拉德.博爾曼的巧言善辯顯然說服了好幾個陪審員,他的神態也一直很輕松,直到池澄走上證人席,弗拉德.博爾曼整個人都變得緊繃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池澄作為權威,他的證言將是決定最終結果的關鍵。

正式發言以前,池澄的目光掃過了所有人,每個人都屏息以待地註視著他,連祝安生都暗自攥緊了拳頭。

忽然,在那些前來聽審的人中,池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弗拉德.博爾曼的律師向池澄提出了疑問:“我想請問一下池澄先生,你是全世界最知名的鑒證專家,所以你怎麽看待,我的當事人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就被指認成了殺人犯呢?”

池澄猶豫了一下,他看到了安娜註視自己的目光,他在這目光裏看到了安娜的期盼,可最終,池澄選擇了閉上雙眼。

“我想我們都應該詢問自己一個問題,弗拉德.博爾曼先生到底還有多少無辜的可能,我想大家其實都應該早就有了答案,所以我只能為大家做一個提醒。在還沒有真正的直接證據以前,弗拉德.博爾曼永遠都會有無罪的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是有野心的,我想寫的並不是一個快餐式的文章,所以大家會發現後期會很深刻的討論。

然而真相是什麽呢?大家覺得弗拉德.博爾曼到底是不是兇手呢?

下一章將會有一個重大的轉折。

☆、Chapter·116

池澄說話時一直不敢去看聽審席,直到他發言結束,池澄終於還是忍不住朝聽審席看了一眼,他隨即與安娜的目光對上。讓池澄意外的是,他並沒有在安娜的眼睛裏看到任何埋怨,相反,安娜正沖著他微笑。

又經過三個小時的審理,陪審團終於做出了決定,其中六人相信弗拉德.博爾曼就是真兇,只有兩人覺得弗拉德.博爾曼是無罪的,所以法官也做出了判決,弗拉德.博爾曼被判處了終身監禁的刑罰,不過他還有再次上訴的權力,所以這並不一定是最終的結果。

只是所有人都明白,就算弗拉德.博爾曼再次上訴,他反轉的機會也十分渺茫了,連弗拉德.博爾曼自己都很清楚這一點,所以自從判決宣布以後,他便一直陰沈著整張臉。

審判結束後,池澄到處尋找安娜想要再次和她談談,他遠遠地看到了安娜的背影,於是他追了出去,但走出法院的一瞬間他就被蜂擁的記者包圍住了,池澄只能從縫隙裏看著安娜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

祝安生及時趕來把池澄從記者的包圍中救了出來,艾丹也及時把車開了過來,祝安生和池澄鉆進車後才總算擺脫了那些記者的糾纏。

“我們去哪兒?”艾丹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

池澄忽然在想,安娜這個時候會去哪裏呢?於是他一下子就有了答案:“去公墓。”

艾丹隨即轉向,然後他從後視鏡裏看到了池澄和祝安生的狼狽模樣。

“這恐怕是我們奧地利有史以來最轟動的一件案子了,全球的媒體都來了。”艾丹笑著說道。

池澄倒是對此不甚在意,這樣的場景他早已見過不少,真正吸引他註意的還是艾丹臉上輕松的笑容:“你好像很開心?”

“當然啦,我們可是抓到了奧地利有史以來最可怕的罪犯。”

“但我們還是沒有找到弗拉德.博爾曼殺人的直接證據。”

艾丹想起了池澄方才在法庭上的那番話,他當時著實捏了一把汗,好在最後的結果不算太壞,所以艾丹有點不理解池澄:“可是自從弗拉德.博爾曼被捕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類似的命案啦,難道這不是最好的證據嗎?”

聽到艾丹的回答,池澄先是一楞,然後他笑著彎下了眼角。

“是呀,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艾丹有點不明白池澄的話,祝安生則一直在旁邊默默地註視池澄,很快,墓園就到了。

池澄謝絕了艾丹與祝安生的陪同,他獨自一人走進了公墓,當初海蒂下葬的時候,他特地來維也納送了她一程。安娜沒有拒絕,因為加上池澄,最終送海蒂走完這最後一段路的也只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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