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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把黃雨傘,祝安生稱讚了一下寄信者的小心思,只是如今她的心裏卻有了一個新的疑惑,她是對著燈光左右上下看了好久才看出這封信的古怪,而祝安生明明記得,池澄下午來時只是將這封信閱讀了一遍,他怎麽會知道信上有問題呢?

想到這裏,祝安生不禁有種挫敗感,她費盡了心思,居然也還要池澄的提醒才找到答案,所以祝安生愈發好奇起,池澄究竟是怎樣發現這封信裏的玄機的?

正在這時,祝安生收到了池澄發來的一條短信,看見短信祝安生才知道,池澄正在往研究所趕來,於是祝安生就一邊解決著那份肉醬意面,一邊等待池澄的到來。

池澄趕到研究所時,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十分,喬治娜早就可以離開的,不過她本人對此事也好奇得緊,故此一直留到了現在。

池澄走進辦公室的第一眼便瞧見了自己辦公桌上的那盆水,他立馬展露了笑容。

“你們已經破解那個人的小把戲了?”

池澄說著並走到了辦公桌前,他低頭看見了那張被染色的信紙,便明白了一切。

祝安生站起來用覆雜的目光看著池澄,然後她問出了這幾十分鐘裏一直困擾著她的問題:“池澄,你是怎麽知道問題在這封信裏的呢?”

“信裏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沒看見嗎?”

池澄的眼睛裏閃爍著奕奕的光芒,同時他為祝安生指向了信紙上的一句話,那句話有些地方被染了顏色,不過勉強還是能看得清的。

【這是一封求助信.】

祝安生看見這句話,懵然地放空了好幾秒,然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明白,池澄說得果然不錯,信裏說得多明白呀,那封信是一封“求助信”!

“你沒有註意到這一點也算情有可原,因為這確實是個奸詐‘小把戲’。”池澄繼續解釋道,喬治娜也湊了上來,認真地聽著池澄解惑,“其實還有一點,信中‘這是一封求助信,希望不會冒犯到您’這句話,你會發現,當我說出來的時候,中間的停頓很短,所以這兩句話在自然的情況下應該是用逗號分段,可是在信中,這兩句話卻是句點結束的。”

池澄解釋到這裏,祝安生終於徹底明白,池澄究竟是如何在閱讀了一遍這封信以後,就確定了真正的古怪是在這封信上。

句點,等同於中文書寫裏的句號,但無論是在漢語還是在英文當中,這一個符號都是使用在一句話完全結束的情況下。

可顯然在“這是一封求助信,希望不會冒犯到您”的這句話中,閱讀通順的情況下不應該出現兩次句點,所以當‘這是一封求助信’以句點結束後,這就意味著對寫信者而言,這是一句已經完全結束的話,這也就代表了,在這句話裏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完成。

所以,這是一個肯定句。

祝安生想到這裏,竟然一下子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她是在嘲笑自己的愚笨,明明信裏面就已經清楚明白又肯定地告訴了她的事,她卻一心糾結在那把黃雨傘上,導致自己走了這麽多彎路。

這還真是一個狡猾的小把戲呀!

祝安生愈發好奇,寄出這封信的究竟是何許人了。

“我們接下來去唐人街嗎?”祝安生的話裏透著興奮,好似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開車。”

池澄說完,三個人都紛紛動身準備離開辦公室,喬治娜走在最後鎖了研究所的電子門,等她趕到樓下時,池澄已經啟動好了汽車的引擎。

離開研究所,池澄熟練地在紐約的街道中穿行,喬治娜給研究所裏一個住在唐人街的同事打了電話,向他問清楚了清風旅社的地址,池澄便向汽車的導航裏輸入了導航目標。

祝安生懷抱著那把黃雨傘,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陷入了思考。

寄出那封信的人,他究竟是為了怎樣的一件事,才想到求助池澄的呢?

還有自己懷裏的這把黃雨傘,他究竟為什麽會與那封信一起,寄出這把雨傘?難道真得和祝安生猜測得一樣,這把傘是用來提醒解密人,那張信紙上有防水塗料的?

是這樣嗎?祝安生表示懷疑,如果真得是為了這個目的,他為什麽要寄一把不方便攜帶的直柄傘呢?況且還是一把顏色這麽特殊的直柄雨傘。

究竟是為什麽呢?

祝安生猜測,這些疑問恐怕就要等找到那個寄信人才會知道結果了,不過這一次祝安生再次失算了,她沒想到,當他們一行三人到達清風旅社後,她的疑問很快就解決了。

在清風旅社的櫃臺前,祝安生出示了自己的黃雨傘,那位亞裔老板心領神會地從自己的櫃臺裏拿出了兩件奇怪的東西。

祝安生與池澄分別接過了兩件東西,其中一件好似是一幅用牛皮紙包裹著的畫框,而另一件東西,這是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

相比於文件袋,池澄顯然更加好奇自己手裏的這個大家夥,所以他幹脆果斷地撕掉了畫框外的牛皮紙,眾人都目睹了那幅絕美的油畫。然後,祝安生發現,池澄在看完油畫後,將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那把黃雨傘上。

那是一幅怎樣的油畫呢?畫裏是一個曼妙的女子,她穿著輕紗的裙子,宛若下凡的維納斯。只是可惜,沒有人能目睹維拉斯絕美的面容,畫裏那女子只有一個背影,她站在油絲一樣的細雨裏,打著一把奪目的黃色雨傘。

池澄看了一眼祝安生手裏的黃雨傘,然後又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那幅油畫,只是這一次他是在幾乎貼面一般近如咫尺地觀察著這幅油畫,良久以後,池澄終於重新站直了身子,然後他輕飄飄地說出了一句話,令在場之人統統面色劇變!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幅畫的技藝和風格,應該是出自埃德蒙.歐文,上一次他的畫作拍賣是在去年倫敦蘇富比舉辦的一次藝術品拍賣會上,我當時恰好受邀參加了,我記得那副畫只有這幅油畫的一半大小,但是那副畫的成交價格是92萬英鎊。”

祝安生與喬治娜兩人都暗暗深吸了一口氣,那個旅社老板尤甚,他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當初來他這裏寄存油畫的是一個年輕人,只是他怎麽會想到,那個年輕人寄存給他的油畫是一幅價值百萬的寶貝?

祝安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文件袋,她眼中的困惑愈發濃重了。

究竟是怎樣的一起案子,他們如今才只是初步接觸,就已經牽扯出了如此多的疑霧迷雲?

☆、Chapter·22

一幅只有一半大小的油畫就值92萬英鎊?此刻清風旅社裏的每個人都在心裏計算著,那這幅足足大了一倍之多的埃德蒙.歐文的油畫,該值多少錢?

“安生,你看畫裏那把黃雨傘,是不是和你手中的那把一模一樣啊?”

喬治娜驚奇地說道,祝安生只默默點點頭,因為她和池澄都早已註意到了這一點。

“還是先看看你手裏的文件袋吧。”

池澄發聲打斷了喬治娜對這些細枝末節的好奇心,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究竟遇到了一個怎樣的案子,因為池澄還記得,那個給他寄信的人在信裏說得很清楚,只要他通過了考驗,他就會明白一切。

祝安生也不耽誤,當即便拆開了那個文件袋,最終顯露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疊照片。

“是照片。”祝安生說著並分別遞了一些照片給池澄和喬治娜二人。

這些照片大多是一個白人女孩兒的獨照,她長著一頭富有光澤的紅發,眼睛是海一樣的碧藍,精致的五官讓她看起來就好像一個芭比娃娃。

“她應該是高中生吧,好像,還是啦啦隊長?”

祝安生說著舉起了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校園啦啦隊的合影,這個女孩兒站在最中間的位置,她就好像一顆璀璨的星星一樣,令周圍那些同樣青春靚麗的女孩兒都顯得黯淡了。

池澄擡頭瞧了一眼祝安生展示的照片,略微頷首表示同意祝安生的猜測,可即使如此,池澄還是很疑惑,這個女孩兒究竟是誰?寄信者究竟想要向他求助什麽?

“呀!我認得她!”

正在池澄與祝安生都還困惑之際,喬治娜在一旁看完照片後,獨自沈思了片刻,終於她在記憶裏找到了這個美麗女孩兒的故事,她便激動的驚呼了出來。

“你認識她?”池澄也忍不住驚訝道。

“你平時真得完全不關註八卦的嗎?這個女孩兒的男朋友這段時間可是從YouTube到推特再到臉書,幾乎火了個遍,你知道他在ins上的粉絲有一百多萬嗎?”

“什麽?”

向來鎮定的池澄少見地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他低頭看了看那個照片裏笑容燦爛的女孩兒,心裏再一次有了疑問,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案子?

喬治娜看見池澄的表情勝利者一般地笑了,她還沒見過池澄有這種表情呢,看來她平時熱衷八卦也並不全是浪費時間啊,想到這裏,她趕緊拿出手機,幫池澄找到了這個女孩兒男朋友的ins。

池澄接過手機翻閱著,祝安生也好奇地湊了過來,這個ins上幾乎都是同一個男生的照片,可以看得出他高大的個子和健碩的身材,宛如雕刻般的肌肉,以及他英俊的面龐,而且他還有一口笑起來白到反光的好看牙齒。

“他就是這個女孩兒的男朋友?”池澄看完了照片後向喬治娜問道,同時他記下了男孩兒的名字,盧卡斯.萊維特。

“嗯,就是他,他現在可是無數女孩兒心中的完美情人呢。”

“怎麽說?”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

喬治娜賣著關子說,但她其實也很明白,池澄這麽衷於工作的人,怎麽可能了解這些網絡上的八卦事呢。

“這個男孩兒和那個女孩兒是同一所高中的,他們一個是學校裏的啦啦隊長,另一個則是學校裏的橄欖球隊長,池澄你應該也知道呀,像這種一男一女的校園風雲人物,基本都會是男女朋友。”

祝安生地聽著喬治娜講述,她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這不就是那些美國校園青春電影裏最常見最俗套的搭配嗎?

“我上學的時候一直在跳級,所以並沒有很了解。”

池澄聽到喬治娜提到自己,冷酷著臉說了一句,喬治娜瞪了一眼這個怪物,祝安生被兩個人逗笑了,卻還只能強忍笑意。

“然後大概是兩個月前吧,”喬治娜決定不再理睬池澄,開始專心地回憶,“那個時候有人在YouTube上傳了一段視頻,是一個瘦弱男孩兒在學校食堂被霸淩的場景,不過後來幸虧有盧卡斯出面教訓了那個混蛋,那個男孩兒最終才免遭羞辱。”

“就是這段視頻,上傳到YouTube後兩天時間裏播放量超過了一百萬次,而且盧卡斯教訓那個混蛋的動作很帥,這個動作被一些人制作成了GIF,然後在那一個星期裏這件事就基本在所有社交平臺都傳遍了。”

“在網絡上火爆以後,有人扒出了盧卡斯的真實信息,基本全美國都知道了這個善良又帥氣的高中橄欖球隊長,而且後來人們還發現他還經常參加女權游xing這樣的活動,他在網絡上的人氣就更加爆棚了,那段時間他可是參加了不少的電視臺節目,不過我沒記錯的話池澄你那段時間正在西班牙處理一起連環殺人的案子,你不知道也正常。”

池澄也回憶了一下,他在兩個月前確實去了西班牙,不然如果他在美國,發生了這樣一件事,就算他不愛八卦,那也總應該有所耳聞的。

“那他的女朋友呢?”

池澄大約了解這件事了,可是他最關心的還是那個照片裏的女孩兒,這個女孩兒是誰,為什麽有人說需要求助,最終卻只留下了那個女孩兒的照片?

“他的女朋友叫艾瑪.貝爾特,大概是半個月前被人殺害。”

“死了?”

池澄震驚地說道,連他也有點反應不過來了,祝安生更是同樣一臉驚疑。

祝安生感覺自己的呼吸有點困難,她再次看了看照片,明明照片裏的女孩兒笑得那麽甜美,那麽動人,可竟然早就斯人已逝。

“怎麽回事?”

“當初盧卡斯的真實信息曝光以後,大家還知道了他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朋友,是學校裏的啦啦隊長,這樣的組合完全就是金童玉女嘛,而且盧卡斯還經常在ins上分享他和艾瑪的照片,一對璧人,長得那麽賞心悅目,自然人氣愈發高漲,所以如今盧卡斯才會有這麽多粉絲,不過或許也因為他們長得太美麗,所以才會有後來的意外和悲劇。”

“大概是盧卡斯在網絡上火爆後一個月,又一段視頻流傳了出來,那是一段監控視頻,原來是盧卡斯和艾瑪在一天晚上散步約會的途中遇到了一個流浪漢的騷擾,盧卡斯最終教訓了那個流浪漢。”

“這件事情以後艾瑪就成了很多女孩兒羨慕的對象,像盧卡斯這樣,長得帥,橄欖球還打得那麽好的人,說他是年輕女孩兒心目中最完美的情人形象真是一點也不為過。但似乎天公不作美,那個被盧卡斯教訓了的流浪漢在十多天後找到了一個時機,趁艾瑪獨自行走時將其殺害,我記得目前當地警方都還在全力通緝那個流浪漢。”

聽完喬治娜的講述,祝安生不禁感到難過,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艾瑪.貝爾特明明是那樣美好的一個女孩兒,可卻偏偏在人生最花季的年華逝去了生命。

“這可真是個曲折的故事。”池澄也感嘆了一句,不過沒有人註意到,池澄說這句話時嘴角卻噙著一絲冷意的微笑。

“喬治娜,能麻煩你幫我收集你之前說得那些資料嗎?包括你說的那兩個視頻,這個案子,我正式接受了。”

池澄對喬治娜囑咐道,這本該是祝安生的工作,不過很顯然初來乍到的祝安生比不上喬治娜對此事的了解。

“沒問題。”

“還有一點,明天我將和安生一起去調查這件案子,不過鑒於你是目前我們當中最了解此案的人,所以你可能也需要一同前往,今晚你回家以後收拾一下,做好準備,我明天九點三十分去接你。”

“真得?”喬治娜興奮地問道,她一直也想體驗池澄這樣現場調查的感覺,總是悶在實驗室裏,難免會覺得乏味。

“嗯。”池澄做了肯定答覆,“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你還是直接和安生一起回家吧,我的家你不順路,一來一回可耽誤時間了,明天我們不是還要一起去查案嗎?我叫Uber回去好了。”喬治娜謝絕了池澄的好意,她更在乎的是明天去調查案子,她不想這個難得的機會被耽誤。

“不安全吧。”池澄不放心地說道。

“我到時候把車牌信息和司機照片發給你,到家再和你報道好了,你們趕緊回去,千萬不能耽誤明天的事,一定要準時來接我知道嗎!”

喬治娜可愛的性格把池澄和祝安生都逗樂了,他們倆人也只好就此準備起身回家,池澄在前方開路,祝安生就拿著那幅價值百萬的油畫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直到把油畫安穩地放到後座上,祝安生這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回途中,祝安生不時地會回頭看一眼那幅油畫,見油畫無恙,她才安心。

“池澄,你說這幅油畫是真的嗎?它值多少錢啊?”

“我沒看錯的話,這幅畫基本可以確定是真跡,而且還應該是埃德蒙.歐文巔峰時期的作品,至於估價,我想至少不會低於三百萬美金。”

“三百萬!”祝安生心裏有了準備,但還是大吃了一驚。

“正式拍賣的話應該還會更高。”池澄補充了一句。

“那你說,這幅油畫會不會就是給你的那筆豐厚報酬呢?”祝安生忽然想起了那封信裏的內容,以及當初池澄的話,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豈不是要成為百萬富婆了?

“或許吧。”

池澄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祝安生看著他不茍言笑的樣子,感覺他似乎有什麽心事。

“安生,你現在重新猜一猜,那個給我寄信,委托我的人究竟是誰?”

祝安生思索了一下,她對這個案子的了解其實很少,所以她只能想到一個最有可能的答案:“是盧卡斯.萊維特嗎?不過話說回來,池澄你知道我們被委托的事情是什麽嗎?是抓住那個流浪漢嗎?”

“也許吧。”

池澄還是沒有正面回答祝安生,他除了開車,只偶爾會將註意力落在祝安生膝蓋上的那把和油畫裏一模一樣的雨傘上。

那真是一抹明媚的黃色。

☆、Chapter·23

次日九點三十分,池澄準時地接到了喬治娜。

昨夜池澄已經收到了喬治娜給他發來的案件信息,主要的內容是那兩段視頻,而正如喬治娜所言,第一段視頻裏教訓那些校園惡霸的盧卡斯確實很帥,池澄已經明白為什麽盧卡斯會在網絡上收獲這麽多人氣了。

他們的目的地是距離紐約300公裏的塔圖鎮,而因為塔圖鎮上有一所大學的緣故,所以人口有九萬人之多,在美國這樣地廣人稀的地方,已經是超越了常規鎮子的存在,算是大鎮了,稱之為小城市也不為過。

車程也不長,大約三小時左右,所以池澄這一次並沒有帶太多的工具,只從研究所裏拿了一些常規的鑒證工具就上了路。

路上,喬治娜坐在車裏一直顯得很興奮,小動作不斷,其間各種問題也是一個接著一個,池澄要開車,祝安生便自然的成為了她那個忠實的“聽眾”。

“誒,安生,我們到了那兒該做些什麽呀?”

“這個你放心,我昨天和池澄已經討論過了,你到時候跟著我們就行了,至於最首要的事情,自然就是去當地警局查看幾起案子的資料檔案了。”

“可是那些警察會給我們看案件的檔案嗎?”

“你忘了目前不是還有個流浪漢在逃嗎?有池澄這個鼎鼎大名的罪犯克星幫忙,別的警局那都是求之不得呢,怎麽可能會被拒絕呢。”

“嘿嘿,說得倒也是,我們研究所確實很優秀。”

喬治娜一邊不好意思地撓頭,一邊卻還不忘了在末了自誇一句,但顯然這句話對池澄也很受用,祝安生瞧見了池澄愉悅的表情。

下午一點二十分,池澄一行人終於抵達了塔圖鎮,他們都還沒吃午飯,但誰也沒那個閑心思,於是便在經過一家漢堡王的時候各種買了點東西隨意地填飽了肚子。

下午一點三十五分,池澄與祝安生等人終於趕到了塔圖鎮的警察局。

池澄在警察局入口剛巧碰到一個正準備進去的警察,他便打算先搭訕兩句,讓這個警察和警長通報一聲,可沒曾想他還沒說完兩句話,那個警察便在一陣驚喜的叫喚中認出了池澄,還沒忍住一把給池澄來了個熊抱,祝安生和喬治娜在旁邊饒有趣味地看著這兩個超過一米八的大男人擁抱在一起,場景格外溫馨。

十分鐘後,池澄一行人來到了警察局的會議室,塔圖鎮裏幾乎所有的警察都趕到了會議室,每一個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目睹池澄這位聲名遠揚的神探的真容。

“看不出來,原來你這麽有名啊。”祝安生第一次真切地見識到了池澄的名氣,她瞧著這些警察們如今竟然全都一副粉絲遇見偶像的模樣,還真有點被嚇到了。

“你才知道啊,你以為我那些書和翻拍的電視電影都是空氣嗎,你以後要滿滿習慣了。”池澄保持著表面上的沈著與淡定,背地裏卻用極小的聲音對著祝安生說道,話語間帶著的都是滿滿的自豪與驕傲。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祝安生沒忍住用中文吐槽了池澄一句,可卻沒想到被喬治娜聽去了,喬治娜便好奇地問道:“安生,你在說什麽呀?”

“哦,那是中文,意思就是我在誇池澄聰明能幹又帥氣呢,你說是吧,池澄。”祝安生說完都忍不住佩服了一下自己的反應力,隨後她用了不懷好意地眼神瞥了一眼池澄。

“對,就是那個意思,你不知道,安生她可崇拜我了,家裏都還有我的書呢,還說不在每天晚上睡覺之前拿出來讀一讀,都會睡不著覺呢!”

池澄用無比自然地語氣說完了那句話,祝安生甚至覺得,如果她不是當事人的話,她都要信了池澄的信口雌黃了,她決定不能再吞下這口惡氣。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我讀大學的時候老師向我們安利一樣地推薦池澄的書,我說不定都不知道他呢,但想來我們大學老師這麽極力推薦池澄的書,肯定是關系不一般,怪不得池澄的版權收入那麽高呢,你說是嗎,喬治娜?”

喬治娜聽到祝安生問了自己,便茫然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現在祝安生和池澄說的都是英文了,可她還是感覺聽不懂兩人的對話,而且她還覺得,自從祝安生當了池澄的助理以後,池澄的話變得真多。

“個人魅力太強了,實在抱歉。”

池澄咧嘴笑道,祝安生不得不承認自己又一次敗下陣了,看看池澄那笑容燦爛的樣子,哪裏有半點抱歉的意思?

祝安生被池澄噎了回來心中不爽,但好在塔圖鎮警察局的警長終於也來了,正事要緊,剛剛還在打趣的三人一下子就把那些玩笑話拋在腦後了。

“你好。”

“你好。”

那位警長和池澄一行人簡單打過招呼後,便把其他的警察統統都轟走了,會議室終於回歸了安靜。

“池澄先生,聽說您這次是來找我的?不知有什麽事嗎?”

“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只是在前兩天幫紐約警局破獲一起案子時,聽說了您這裏有一件棘手的案子抓不到兇手,而我這個人閑不下來,就主動過來,希望看看能否幫上您一些小忙。”

“原來如此啊。”

池澄與那警長二人在三言兩語間就把各自的心意差不多說明白了,只是當池澄的話說完,那位局長卻難免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池先生您這樣的大忙人肯到這種小地方幫我們,自然我們的幸運,只是我忍不住好奇地問一句,池先生您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麽異常的情況?”

“也許吧,”池澄再次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後來祝安生才了解,原來這是因為池澄很少會說沒有確實把握的話,“但我也只是在新聞上看到了一些信息,不太了解,所以不知局長您能不能幫我找一些資料呢?”

“只要池先生您能幫我們,其他的任何需要,自然都是應該我們主動配合的,我馬上就派人幫池先生您找資料,您看如何?”

這位警長能感覺到池澄的意圖很純粹,便沒了試探的心思,只是他有點不明白,難道池澄發現了什麽其他的隱情?難道他們目前的破案思路是錯的?不然怎麽會吸引到這位神探呢?可是既然如今這位神探主動要幫忙,他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池澄與那位警長心裏有了默契,便不再多話,他離開後幾分鐘,一位警員將艾瑪.貝爾特死亡案的檔案資料都送了過來。

資料並不多,再加上是三個人一起看,所以不到十分鐘三人就把艾瑪.貝爾特死亡案的資料看完了。

根據檔案資料,艾瑪.貝爾特是在十七天前被發現死於塔圖鎮的一條林中小道上,真正的死亡時間是在十八天前,期間有下過一場雨,所以基本沒留下什麽痕跡,而死者的頭部有鈍器打擊傷,但真正的死因是死於機械性窒息。

以上就是基本的情況和資料,不過現場雖然因為下雨沒有發現什麽痕跡類的證據,但在死者艾瑪.貝爾特的身旁發現了之前調戲艾瑪的那個流浪漢的帽子,所以確定了這是一起報覆殺人案件,目前還在追捕嫌疑人當中。

“有什麽想法嗎?”看完檔案後,池澄率先主動問道。

“我覺得沒什麽問題啊,關鍵是嫌疑人是個流浪漢,塔圖鎮又有火車經過,交通非常方便,找到嫌疑人實在太困難了。”

喬治娜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池澄聽到她的話竟然微笑著點了點頭,喬治娜還以為池澄是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但池澄只是在暗暗肯定喬治娜有提前做功課的這一舉動,如果不是提前做了功課,那喬治娜就不會知道塔圖鎮還有火車經過,交通很發達。

“你呢?”聽完喬治娜的話,池澄很快轉頭看向了祝安生。

“其實我一直覺得這件案子可能有問題,現在看了這個檔案裏的屍檢報告才確認了這個想法。”

祝安生說完後目光剛好和池澄對上了,他們一下子就明白了,兩人心中的想法是一致的。

“這個案件裏的嫌疑人,也就是那個流浪漢,當初他是想要調戲艾瑪才會被艾瑪的男朋友盧卡斯教訓,但一個曾經企圖想要調戲艾瑪的人,當他報覆的時候竟然沒有性侵的跡象,這實在太不正常了。”

祝安生徹底說完,喬治娜震驚又恐懼地睜大了眼睛,她立馬重新拿起了那份粗糙的屍檢報告看了一遍,因為犯罪嫌疑人很快被確定的緣故,這份屍檢並不詳細,但即使如此在那份報告上面也很清楚地寫明白了,受害人艾瑪.貝爾特並沒有性侵跡象。

池澄安慰地看了一眼喬治娜:“喬治娜,你以後還要加油啊。”

“嗯,不過安生你真厲害。”喬治娜讚嘆地說道,她看向祝安生的眼睛裏都是帶著亮光的。

“我可不厲害,有人應該比我還更早覺察到了這一點,況且喬治娜你知道嗎,中國有句古話叫‘術業有專攻’,我如果有你這麽強的毒理學知識,我一定不會當池澄的助理的。”

“好了,你們的商業互吹可以結束了。”池澄沒好氣兒地說道,他就看不慣這倆人,互相吹捧也就算了,竟然還扯上了自己。

池澄把目光重新投向桌子上的檔案,氣氛也仿佛因為他冷峻的表情而霎時變得凝重了。

“真正的兇手,還在繼續逍遙法外。”

☆、Chapter·24

“真正的兇手,還在繼續逍遙法外。”

祝安生和喬治娜聽見池澄的話同樣面色凝重。

“只是太可惜了,報告裏說過,艾瑪死後到有人發現她屍體的這段時間,下過一場雨,基本沒有留下什麽線索,唯一稍微靠譜的證據,似乎就只有那頂屬於那個流浪漢的帽子了,但是那個流浪漢的帽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呢?”

祝安生惋惜地說道,同時她提出了疑問,因為她覺得如果那個流浪漢是兇手,他是想要進行報覆犯罪的話,艾瑪沒有遭到性侵這一點似乎不符合前後兩次案件中的行為邏輯,所以祝安生覺得流浪漢或許並不是兇手,可如果流浪漢不是兇手,那麽他的帽子又為什麽會出現在案發現場呢?

池澄看著祝安生,他心裏很明白祝安生腦海中的那個想法,只是祝安生為了嚴謹不敢隨意說出來罷了,但池澄並不在乎,所以他脫口便說出了祝安生腦海中那一個可怕的想法。

“也許是有人栽贓呢?”

祝安生訝異地望了一眼池澄,她沒料到池澄會說出這種沒有切實證據依靠的想法,雖然,她心裏其實也是這麽想的。

喬治娜看著池澄與祝安生一人一句你來我往地分析案情,她忽然覺得自己果然還是更適合那個純粹的、只屬於她的實驗室,她決定還是只做一個稱職的聽眾比較好。

“那個流浪漢上一次調戲了艾瑪,如果現在有人想要殺掉艾瑪,流浪漢自然是第一嫌疑人,把殺人罪行栽贓給他,不是再合適不過了嗎?”池澄徹底把祝安生的想法說了出來,“而且,警方動用了那麽多人力資源,卻至今沒能找到流浪漢的蹤影,說不定,他也已經被殺人滅口了呢?”

祝安生沈默了片刻,她能感覺到池澄在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她,而池澄的話更是和她心中所想幾乎沒有差別,祝安生有一種被池澄看穿的感覺,這令她頗為不爽。

“可是你不覺得案件的實際情況和你的想法有些出入嗎?”祝安生不願意承認自己心裏的想法被池澄看透了,所以她決定重新梳理案情。

“按照你的說法,有人殺掉艾瑪,然後故意將流浪漢的帽子扔在犯罪現場企圖將罪行栽贓給流浪漢,可是你忘記了艾瑪是死於機械性窒息嗎?而這種犯罪手法通常都是屬於激情殺人,也就是說殺人的想法對於兇手而言是突發性,所以他沒有時間去精心設計犯罪。

“難道你覺得兇手是在一天之內先殺了艾瑪,然後又殺掉了曾經調戲艾瑪的流浪漢,並拿走了他的帽子,最後再重新返回殺掉艾瑪的犯罪現場,把帽子留下以此來栽贓那個流浪漢?”

“池澄,你確定這可能嗎?要知道艾瑪是在死後第二天就被人發現了屍體,也就是說兇手擁有的時間僅僅只有不到一天,而在這一天的時間裏,他必須要殺掉兩個人,尤其是因為他要栽贓流浪漢的緣故,所以流浪漢的屍體肯定不能被人發現,你說兇手是如何在這不到一天的時間裏,殺掉了流浪漢並完美掩匿了他的屍體,最後帶著流浪漢的帽子返回殺掉艾瑪的犯罪現場將帽子留下呢?”

“況且這裏面還有一個更加讓人難以理解的問題,既然兇手都已經能完美隱匿流浪漢的屍體了,那他為什麽不能用同樣的辦法將艾瑪的屍體也這樣處理掉呢?反而要去再殺掉一個人進行栽贓這麽麻煩呢?

祝安生直到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將池澄說出的想法完全地推翻了,可諷刺的是,這樣的想法其實也正是她最初的想法,想到這裏,祝安生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一陣輕輕的掌聲響起,祝安生這才發現池澄正用一種讚賞的目光看著她。

“你說得不錯,所以喬治娜你明白了嗎?任何沒有證據支持的推斷,都只能是臆想,因為你會發覺,沒有證據的支持,所謂的分析和推理會變得多麽不堪一擊。”

喬治娜不知道為什麽池澄會突然將話鋒轉向自己,她感覺摸不著頭腦,可祝安生明白,池澄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祝安生也明白了為什麽池澄會說那些話——池澄或許支持她兇手不是流浪漢的想法,因為這一點是基於流浪漢兩次案件裏前後不一的舉動分析出來的,但祝安生後續那些栽贓之類的想法就純屬猜想了。

“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麽?”祝安生認真地向池澄詢問道,“尋找證據嗎?”

“證據自然要找,報告裏雖然說因為下雨證據都被破壞了,可依我推測,之前的技術人員發現帽子以後就應該沒有再認真搜查證據了。不過正如你一開始所說的,兇手如果是流浪漢,那麽他的第二次犯罪就不符合他第一次犯罪時的行為邏輯,這裏我傾向於你的想法,可是如果兇手不是那個流浪漢,那麽就會出現你剛剛說的那些問題,所以我覺得我們目前的首要任務還是應該先確認犯罪嫌疑人。”

祝安生點點頭,表示認同池澄的提議。

“那我們應該先調查誰呢?殺人案件一般大多數的兇手都是與被害者十分親密的人,家人情人朋友之類的,可是我看調查報告裏似乎艾瑪的這些關系都很好,我看不出誰有比較大的嫌疑。”

祝安生說著,苦惱地皺起了眉頭,她覺得這真是一件棘手的案子,而且祝安生忽然想起,還有一個指引他們來到塔圖鎮的未知者,以及這個未知者留下的黃雨傘和那幅價值百萬的絕美油畫,他們目前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那就先去艾瑪就讀的高中好了,深入了解基層群眾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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