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齋藤一的劍法太快，周圍的人甚至沒看清楚，等到飛濺的鮮血已經冷去，離得最近的一桌客人摸了摸沾在自己臉上殷紅的血液，才發出了尖叫。

“殺……殺人了啊！”

“你……你瘋了嗎！”浪人捂著自己飆血的斷腕，痛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惡，即斬！”齋藤一面無表情地擦了擦臉上的鮮血，又返回了位置。

那名女子早已被嚇得戰戰兢兢，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連滾帶爬地出了居酒屋。居酒屋裏霎時間鬧騰了起來，客人們紛紛站起來，卻又畏於齋藤一的刀而不敢言說，往來的許多路人也好事地圍了上來。

路人中有認出了土方歲三，人群中傳來了一聲高喊：“是壬生狼！”

人群開始議論紛紛，圍觀的路人，甚至一些坐得遠的客人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只看見被斬落手臂的浪人和驚慌失措跑出的藝伎，便自以為猜測得八九不離十，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不愧是壬生狼。”

“太恐怖了，在酒館就隨意出手傷人嗎？”

“以後街上還敢走人嗎？看見這些家夥記得要繞路走。”

“土方先生！”巡查的隊員聽見動靜，從四處聚集了過來，□□的人們看見各個佩刀的武士們，也不敢與他們硬碰，過夠了嘴癮之後，都識時務地退去了。

“土方君，明明……”齋藤一不解地看著土方歲三，”為何你不向他們解釋？”

“齋藤君，如你所見，我們正在做的就是這些不被人所看好的事，”土方歲三的眼神深邃，似是看向了遠處的未來，“幕府也好，民眾也好，都不看好我們。幕府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認為我們是不入流的武士，而民眾眼裏我們只是作惡的浪人。”

“只有我們自己知道自己堅持的信念，我並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們，但我會堅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即使到了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很自私吧，邀請你加入這樣的隊伍，”土方歲三的目光又落到了齋藤一身上，淺笑著說道，“但是，請讓我自私一回。無論如何我都想要讓你和我一起見證我們這個隊伍的明天。”

“明天……嗎？”齋藤一看著眼前的男人，在漫天飄舞的櫻花裏，他的長發隨風揚起。

櫻花，齋藤一忽然找到了形容土方歲三的詞語，這個男人不正是帶著如櫻花一般的信念嗎，即使轉瞬即逝，也要堅持綻放，至少在所有人心裏絢爛過一回，也便不枉費在這個世界行走過一遭。

“你的意志雖然很感人，但我不能立刻做決定，”齋藤一緩緩說道，“一切都在改變，世界也好，觀念也好，全都在不停改變，我對為這些不斷改變的東西拼命並不感興趣。”

“即使所有的東西都在不停變化，存於心間的信念始終不會改變，這才是信念之所以稱之為信念的原因。德川將軍，甚至幕府，都不足以使我效忠，我想要做的是徹底改變浪士的地位啊！”

齋藤一心中一震，這個男人原來並非囿於金錢與權勢，他想要做的事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土方歲三的眼神清澈澄明，信念的火花在他的眼中閃耀著，“齋藤君，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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