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莘沒想到會在“秦淮”遇到蘇亦。

“秦淮”夜景，風流纏綿，暧昧光影下，煙，酒，與欲望的味道相互交織，讓人可以放下一切防備，深陷其中，如癡如醉。

秦昱笙打電話來的時候，蘇莘正窩在沙發上打游戲。

國慶七天假期，這偌大的房子裏，卻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蘇東來說出國談項目，實際上是帶著小情人玩情趣去了，孟婭，被那個已婚男迷得頭昏腦脹，不知道去哪裏浪了，他默默關掉游戲，換衣服出門。

秦昱笙理所當然定了秦淮，這是他的大本營，以前他們是不帶蘇莘，顧明旭這樣的小孩兒來這種地方玩兒的，但現在有點不一樣了，就在這個秋天，這幾個他眼中的小孩兒已經升入高中了，高中生，算不得小孩子了。

蘇莘到的時候，秦昱笙，顧明遠兄弟，以及陸知秋都已經坐著喝酒聊天了。

秦昱笙在B市讀大一，顧明遠在S市讀大二，兩人都是趁著國慶假期回來的。

像往常無數次一樣，顧明遠依然緊靠著陸知秋。陸知秋雖然臉上還勉強掛著一抹笑意，但身體卻刻意的往旁邊側開，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但無奈顧明遠的手卻牢牢按在他的腰上，讓他無法逃開。

顧明旭看著他哥，臉上露出一副牙疼的樣子，但卻什麽也不敢說。蘇莘坐進座位裏，眼看著顧明遠把口中的煙霧徐徐噴到了陸知秋臉上，陸知秋的眼睛在溫熱的煙霧後變得冰冷銳利。

“小秋，我好想你啊。”顧明遠沒羞沒臊的去咬陸知秋的耳朵，雖然每次都落空，但卻樂此不疲。

蘇莘坐到秦昱笙身邊，叫了聲秦哥，秦昱笙淡淡嗯了一聲，遞了一杯酒給他。

不一會兒會所經理就帶了一排嫩蔥一般的男孩子和女孩子進來，看著都和蘇莘他們差不多大，經理陪著笑說：“這些都還是雛兒，帶來給幾位少爺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

秦昱笙先選了一個長相清純甜美的女孩子，顧明旭故作老成的跟著選了一個身材嬌小的萌妹子，秦昱笙擡眉示意蘇莘選一個，蘇莘搖了搖頭。

秦昱笙勾唇一笑：“沒有我們蘇少爺合意的，再叫幾個來。”

那經理笑著點頭出去了，蘇莘蹙眉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昱笙含笑道：“還是忘不了韻笙？”

蘇莘望著秦昱笙，淡淡道：“不是。”

“哦，”秦昱笙拉長了語調“那你選個。”

說話間門口又陸陸續續進來了幾個男孩女孩，一個比一個的賞心悅目。

蘇莘沒有辦法，只得隨便指了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坐到蘇莘身邊，生澀的拿胸輕輕蹭著他，蘇莘尷尬的推開她，指了指空了的酒杯：“今天沒興致，你去倒杯酒。”

顧明遠看著他這副青澀樣子笑的直打跌，他一邊揉弄著懷裏的男孩子，一邊道：“蘇莘，過了年就17了吧，該讓哥哥帶你開開葷了。”

蘇莘看了一眼已經軟在他懷中的男孩子，那男孩皮膚很白，五官清秀，此刻臉上已是一片潮紅，和陸知秋是一掛的，但陸知秋的氣質更硬朗，隱隱帶著傲氣。

顧明遠的手在他褲子裏不停作怪，那男孩子死死咬著唇，但仍關不住那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顧明遠一邊弄他，一邊瞇著眼睛看陸知秋。

陸知秋旁邊也坐了一個男孩子，但陸知秋並沒有碰他，只是讓他擋在了自己和顧明遠之間。

那男孩子的喘息聲越來越大，終於短促的叫了一聲，癱軟在了顧明遠懷裏，顧明遠把手拿出來，放在那男孩子唇邊，那男孩兒紅著臉給他一點點舔的幹幹凈凈。

“雛兒就是好，這副羞羞怯怯欲拒還迎的感覺真他媽帶勁兒，小秋，你說呢？”顧明遠對著陸知秋舔了舔唇，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陸知秋則側頭抿唇，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蘇莘看的面紅耳赤，身體裏有些陌生的東西不停翻湧，他平日裏和顧明旭桑吉也偶爾會聚在一起擼片兒，但看真人秀還是第一次，尤其那男孩子喉嚨裏擠出來的聲音，如貓抓一樣，撓的人心癢癢。他看著那男孩子對顧明遠道：“跟你不是一路人，開葷也開不到一塊兒去。”

顧明遠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哈哈大笑，他扯著唇角邪笑：“男人比女人好玩兒的多，要不要試試？”

顧明旭推開萌妹子舉在唇邊的酒杯，不滿的道：“哥，你夠了啊，別給蘇莘說這些亂七八糟的。”顧明遠顧忌著自己親弟弟，倒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只是拉著那個男孩子去了衛生間。

顧明遠走了，陸知秋繃緊的脊背才放松下來，秦昱笙笑著望向他：“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

陸知秋抿了抿唇，也不避忌顧明旭：“他就是個瘋子。”

顧明旭聳了聳肩，表示沒有異議。

這時候桑吉也終於到了，桑吉的到來轉移了大家的註意力，顧明旭一見他就喊：“你怎麽來這麽晚？罰酒罰酒!”

桑吉一屁股坐到蘇莘旁邊，咕嘟咕嘟先灌了兩口水：“你知道我遇見誰了？”也不等人問就接著道“蘇明堂就在隔壁。”

“嗯？”蘇莘把那女孩推給桑吉，“我過去跟我哥打個招呼。“

蘇莘推開蘇明堂那間包間的時候還是被裏面的情景給驚了一下，房間裏酒氣熏人，四五個人或坐或躺，每人懷中都摟著一個男孩或女孩在拼酒，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悶頭在女孩胸口吸吮著酒液，那女孩的衣服已被褪到了腰間，露出豐滿的胸脯。

那人吸著吸著酒液，唇舌便不自覺移動到女孩高聳的胸脯上不停逗弄，高超的舌技直把那女孩吸得嬌喘連連，陣陣顫抖，隨之胸脯上便鋪開了一層層雪白的肉浪。

蘇明堂斜靠在沙發上，手中夾著一支煙，嘴角噙笑靜靜欣賞著，一派淡然自若的模樣。

而會所經理正彎腰在他耳邊說著什麽，蘇明堂微笑道：“不過是個小孩子，到時候成了事，多給他點錢就是了，你放心，沒問題的。”

那經理為難的站著沒動，這時候蘇明堂已經看到了蘇莘，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小莘，你怎麽來了？”

“你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蘇莘的語氣很冷淡。

蘇明堂攤一攤手：“讓你爸知道的話……”

“他憑什麽管我？”

蘇明堂住了嘴，知道這是觸了小崽子的逆鱗了。

蘇明堂一動，蘇莘才看到蘇明堂後面的角落裏，還有人在，昏暗的燈光下隱約看出那是一個中年人，衣著考究，此刻正俯身在一個男孩身上，那男孩明顯正在掙紮推拒，但無奈力量懸殊太大，被對方強制性的壓在身下。

那男孩穿著服務生的制服，蘇莘看不到他的臉，只看到從那男人肩下露出的一片烏黑柔軟的發，以及被人撕破的衣服下雪白的肩頭。

那經理也正尷尬的盯著那裏，平日裏八面玲瓏的人，此刻眼裏卻閃著不安，望著蘇明堂：“蘇少，求您說句話，比他長得好的孩子多的是，我再給您找幾個過來……”

蘇明堂擡手制止了他，口氣裏已有了幾分不耐：“不用，你放心，難得王總遇到個喜歡的，咱們就不要掃興了，若是出了什麽事兒，我擔著，你們秦總怪不到你頭上的。”

那經理拿手抹了抹汗，像松了口氣，又像更透不過氣一般，伸手松了松領帶。

一屋子烏煙瘴氣，蘇莘懶得再看下去，他給蘇明堂做個手勢就要出去，卻忽然聽到那男孩子嗚咽的一聲：“放開我……”，只有三個字，後面的話明顯又被對方給堵了回去。

那三個字卻猶如一記重錘打在了蘇莘的心頭，他猛地止住了腳步，轉身朝那個角落走去，蘇明堂看他臉色變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想伸手拉他，卻被他毫不留情的推開。

蘇莘大步走過去，抓著那中年人的衣領就把人扯開了，露出了蘇亦狼狽不堪的臉。

蘇莘看著蘇亦猶如風雨中飄零的一片樹葉，又狼狽又可憐，只覺腦中嗡嗡作響，怒火從心頭燒到全身，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拳頭已經惡狠狠的砸了下去。

那中年人本就喝多了，此刻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就挨了一陣拳打腳踢，一邊護著頭臉躲閃，一邊不顧形象的謾罵。

蘇明堂上前拉開蘇莘，氣的滿眼通紅：“蘇莘，你他媽幹什麽？！”

蘇莘推開他，拉了蘇亦往門口走去，包廂的人都呆住了，一時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突然殺出來的少年究竟是誰，因此也沒人敢攔。

蘇亦一出了門就彎下腰大口的呼吸，隨後便往洗手間沖去，蘇莘緊跟進去，把門鎖了。

冰冷的水流沖在臉上，蘇亦閉著眼睛不停幹嘔，過了好久才緩過勁來，他擡起頭透過盥洗臺前的鏡子看著身後的蘇莘，用沙啞的嗓音道：“讓你看笑話了。”

蘇莘望著鏡子中的蘇亦，水滴不停的順著發絲低落，濕漉漉的眼睫露出少見的脆弱和疲憊，唇角還有血絲滲出，襯衣已被打濕，緊緊貼著不斷起伏胸脯，鎖骨上青紫的吻痕以及破爛衣服下露出的雪白皮膚，每一樣都能在人心裏引起滔天巨浪，讓人忍不住想去狠狠虐待他，蘇莘閉了閉眼，那種感覺一定會給人帶來極大的滿足。

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蘇莘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他甚至還沒有理順那些雜亂的思緒，只是很疑惑，這是蘇亦？他的同班同學蘇亦？弘德高中的學霸蘇亦？冷淡疏離又高傲欠扁的那個蘇亦？他也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刻？

怪不得蘇莘這樣想，畢竟他與蘇亦的每一次交鋒，都是以“完敗”兩字畫上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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