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子想掙紮，卻被一只手掌死死訂在墻上。

喬木胡楊壓著他，扭頭又看一眼矮個子，剛剛疼的到現在還沒回神，她好奇地又拿起遙控器打量起來。

小孩子都知道，不懂要問。

喬木胡楊看不出來，直接拿著遙控器在高個子眼前晃。

“這什麽？”

石刀掉落，高個子男人又恢覆之前的情況，小眼神無辜又可憐地在她跟矮個子身上轉。

“我也不知道。”

喬木胡楊信，“你不說，我去問他。”

轉過身，同樣的方式拽起矮個子，高個子剛放松離開墻，眨眼功夫就又被按在墻壁上。

不同的是，他身前多了個人。

喬木胡楊將矮個子按在高個子身前，疊羅漢一下子控制倆。

“你不說我就繼續按，按到你說為止。”

一直低頭的矮個子這才慢慢擡起頭，露出長發遮住的雙眼，沒有喬木胡楊所想的恐懼，反倒是一直在笑。

“你笑什麽。”

“之前你說的沒錯，明明是我倆親眼看著你喝下去的，怎麽會一點事情都沒有，除非你對液金免疫。”

“我免疫你很開心？”

這下不僅矮個子在笑，連高個子都開心起來。

喬木胡楊看著奇奇怪怪的這倆人，手上使勁，“笑什麽笑，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咳咳！”矮個子劇烈咳嗽完，沒否認，“只要我研究出來你為什麽免疫，我就能擺脫液金控制，你說這發現值不值得人開心。”

喬木胡楊剛要點頭，敏感察覺到矮個子屈膝想要動手。

她頭都沒低，腳趾夾著之前高個子掉落在地的石刀，對準矮個子的腳筋。

“猜猜是你先撞開我，還是在你撞開我的時候，腳筋先被石刀割斷。”

矮個子立馬換腿，還沒來得及動，刺痛傳來，是尖端刺入皮膚的感覺，他立馬老實。

“你到底是誰？”

“問題要一個個回答，我先問你，液金是什麽。”

“一種毒，靠特殊物質掌控，一旦進入人體，就再也分泌不出來。”

“剛剛喝的液體裏有？”

“對。”

“你用來控制別人的，為什麽自己會喝。”

“餵！”矮個子情緒上來，“這都是你的第三個問題。”

“現在我當家做主，不是想問幾個問幾個，趕緊回答。”喬木胡楊一巴掌拍下去，震得兩兄弟五臟都要移位。

高個子憋氣道，“不然還是告訴他，她其實……”

喬木胡楊見倆人磨磨唧唧，不想浪費再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

“不然我們做個交易，你告訴我，我幫你把體內的液金給拔出來。”

“你認真的？”

喬木胡楊直接動手，擡腳踢起石刀握住，對準矮個子的手指戳個傷口，捏著對準地面。

紅色的血液滴答滴答兩下，就瞧見金色的東西取代血液滴落，硬的。

喬木胡楊睜大眼睛，“這是真金嗎？”

“液金是一種毒，進入人體改變血液使其凝固，同時長期對器官造血系統造成影響。”矮個子突然開口。

喬木胡楊回憶著自己所理解的，還沒見到過這種毒，但是她知道有種病，叫血栓。

如今看來，這毒效果跟血栓差不多，只是更厲害。

矮個子盯著地上掉落的金色硬塊，不敢置信，回神後繼續說，“剛剛那個機器，是靠音波攻擊，利用波動帶動血液，加速液金凝固。”

喬木胡楊不是人，但是想想她體內樹脂全部變成硬塊塊，那真是活不下去。

她微笑著擡手輕拍倆人頭頂，“乖，接下來的問題也得好好回答。”

“你問。”矮個子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次樹賣給誰？”

“天光。”

“之前幹過多少次這種勾當。”

“十來次。”

“都是跟天光合作？”

“是，眾所周知，夕輝如今發展科技，三國中又屬天光占地大，只有他們最缺樹苗。”

矮個子回答的過程中，雙眼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指。

喬木胡楊看到，也沒阻止，繼續將他體內的液金給帶出來。

“之前的樹苗，也都是搶古東的？”

“是。”

喬木胡楊瞇著雙眼，“今天跟天光交易的時間在幾點。”

“天黑後出發，在邊城十裏之外交易。”矮個子看到手指出金的速度越來越慢，重新變成鮮紅的血液。

“好了。”喬木胡楊松開手，掣肘他們的那只手也放開，“今天交易正常，同一個地點，把天光的人全部都抓回來。”

矮個子捂著胸口站直，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拔清液金，臉色有些蒼白，掛著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們算扯平，你幫了我，我不殺你，以後誰也別幹擾誰。”

“？”

喬木胡楊摸著下巴，“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好說話。”

矮個子看了眼遙控器，“那個現在沒用，你沒辦法再控制我。”

私心裏，他不知道該說眼前這個女人是天真還是蠢笨，這種情況下竟然就幫他解毒。

好在，他也不是真毒辣到沒人性。

“希望以後不要再見面，這個地方，也別再來。”

高個子一直有話想說，“哥，她是……”

“我們走。”

喬木胡楊盯著倆人的背影，輕聲倒數。

“10、9、8……”

矮個子聽到回頭看一眼，見她故弄玄虛，扯著高個子的胳膊朝外走，“有什麽話出去再說。”

“7、6、5……”

高個子掙紮兩下，矮個子太虛弱，直接沒控住，借此機會高個子這才把一直沒機會說的話說出口。

“喬洲，紅發金瞳綠植衣，她是喬洲。”

“4、3、2……”

“你說誰！”矮個子震驚，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天真到蠢的女人是喬洲，古東最年輕最聰明的女教授。

他認真盯著，眼前人跟別人所描繪的模樣逐漸在腦海中重合。

與此同時，他看到女人輕啟的紅唇淡然念下最後一個數字。

“1。”

矮個子還沒說話，便感覺腦袋上有什麽東西從頭皮爬過，軟軟的密密麻麻散布。

他下意識擡手摸上頭，硬邦邦的東西盤踞在頭皮上，用力一拔，腦海中某根神經立馬像是被什麽東西攥住往外扯。

“哥……”高個子聲音顫抖，瞪圓雙眼看向頭上，滿臉恐懼。

喬木胡楊好心提醒，“我勸你最好不要硬拔，萬一這根纏繞的是你腦神經中接管眼睛的，拔掉你可就瞎了，也許是管聲音，管耳朵，畢竟人腦最精密。”

“你什麽意思。”矮個子心慌起來，他雙手在腦袋上摸到無數樹根。

他扭頭盯著矮個子，“我頭上是……”

話說一半就停下，因為他親眼看到高個子烏黑的頭發裏，長出一棵小樹，半掌高，郁郁蔥蔥地挺拔佇立在腦袋上。

他顫抖著手，摸上高個子頭發下，手感同他在自己腦袋上所摸的無甚差異。

這一動作像是觸碰到高個子的某個開關，他瞬間意識到什麽，雙手不斷摸著自己頭頂。

喬木胡楊站在一邊欣賞，“看這兩棵小樹多可愛啊，可惜沒有生命。”

不像她孕育出的其他樹苗，能說能鬧都會有自己的意識。

這兩顆小樹從長成，就被寄生體同化，能實時將寄生體的想法告知她，可惜只知道機械地執行命令，受她操控。

喬木胡楊嘆口氣，看來以後種子還是不能隨便種在別人頭上。

“趁著還有時間，跟你們講講規矩，免得不小心送命。”

她望著那兩顆小樹，“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人不能離開我方圓千米，不然樹木會枯萎，一旦樹木枯萎就會開始自主吸食你們的腦子，後果，應該不用我介紹。”

“當然只要你們乖乖的不超過距離，樹木受我庇佑會老老實實的，甚至於，它們還能變大點給你們當個頭傘，還是有點用的。”

矮個子如今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一天之內，從絕望到希望後再絕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如今腦子正在隱隱發疼。

喬木胡楊看過來，“你腦子疼是自己嚇的，跟我的小苗可沒關系，它們很乖。”

“你知道我想什麽！”矮個子扭頭。

“知道，所以不要試圖背著我耍花招。”

喬木胡楊又上前兩步，“我去看看樹苗，你們先消化一下。”

借著感應，喬木胡楊離開房間。

矮個子背靠著門框緩緩滑坐在地上，雙手撐著腦袋，除去最開始生長時的感覺，如今他完全感覺不到頭上長了棵樹。

可心底還是忍不住怕。

那女人剛剛所說的話不算在他腦子裏回蕩。

高個子小心地推了推他，“要不然我們跑？”

“跑哪去？萬一她說的是真，我們可就沒命。”矮個子從地上站起來，扭頭追上人。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喬木胡楊腳步沒停，正打量四周，“問。”

“等你不需要我時，這樹能不能去掉。”

喬木胡楊站住，有些訝異他心裏承受能力這麽好，她以為還要等半天才能等到他們想通。

“能。”

“好，天已黑，我們就會去約定好的地方，你要的天光國人，也會抓過來，但是……”

喬木胡楊知道他擔心什麽，“放心，我會跟你們一起。”

“我去準備假車。”

“不，直接把樹苗搬上去，到時候帶著人直接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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