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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滾回去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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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直不出來,她如何打探得到消息,最近一段時日實在是受不了,才有今天這一出。

寧十瞧見在榮國宮中一直耀武揚威的大皇姐,一直根深蒂固的思想開始作祟,連擡頭看她都有些困難。

心中暗惱自己沒有出息。

寧夢吃準了她這一點,更加得意,讓人尋到小王孫,一手牽著兒子,眼尾對著寧十上下一掃,聲音幽幽:“原來新王後就是你呀,倒真是讓人意外。”

她以為是寧九,隔了那麽長的時間都沒有尋到機會,這才忍不住了來瞧瞧,要是早知道是這個妹妹,她還需要等這麽久?

寧十想到這幾個月是為誰在受氣,心頭就不舒服。

都說寵愛她,是她嗎,明明就是這個已經為王嫂的大皇姐!

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勾搭在一起,真不要臉。

只是這在西域,父子、兄弟、子侄搶一個女人,素來有這個傳統。

瞥見一旁被駝龍馬踐踏的蘭草,說來也諷刺,這些花當然不是為自己種的,步真的宮人從榮國宮中人打聽到以前九公主送給太後蘭草,猜想她一定喜歡蘭草,所以這才四處尋來種上了。

只是,就算是寧夢,她早已經不是當初榮國宮中的嫡出公主,這蘭草她也踐踏不得!

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她突然大著膽子向前走了一步:“你給我站住。”

聽見這話的寧夢笑出聲,反手指著自己:“你是叫我站住?”

275 嫡公主的媚

一直跟在寧十身邊的婢女才剛踏入園中便聽見這話,慌忙走到寧十身側。

她不過是出去了一趟,這女人就鬧出這麽多事情,真是讓人不省心。

寧夢瞧見站在寧十身側的人,懵了,她又望了一眼,確定不是寧九,只是一個侍女。

這侍女跟寧九有七八成相似!

這些人搞什麽名堂?

腦中突然跳出三個女人一同服侍一個男人的畫面,她突然有些惡心想吐。

這邊因剛才那一聲,寧十渾身都在顫抖,她不是一個膽大的人,平日也總是站在眾公主的身後,剛才那一聲已經花去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又走了一步,眼眶微紅:“不是叫你站住是叫誰呢?你不過是前太子妃,居然敢住進宮中,日日勾引王上。”

這話在寧夢聽來不過是好笑,在寧十這裏已經算是說得最重的話了。

剛走上來的婢女想要拉住她,但已經晚了。

還不曾靠近便被寧夢身後的護衛給攔住一把推在了地上。

寧十的小臉霎時間慘白一,雙手捂著肚子,滾在地上,鮮紅的血頓時從腿間冒了出來。

寧夢眼神幽深,她沒有想到這女人居然懷了孩子!

“瞧你,出手也太重了,讓王後都流血了。”

說完她伸出手,就著護衛手上的刀輕輕地拍了下護衛旁邊的駝龍馬,駝龍馬受驚,撒蹄子狂奔起來,撞壞了園中的花草擺設。

寧夢抱著兒子站在了一旁,護衛立即回神,死命地護住兩人。

“啊——”

“啊啊——”

那婢女也怕瘋了的駝龍馬傷了自己,躲得比其他的人還要快。

一時間,地上只剩下痛得快要暈過去的寧十。

本來就是在園中,地方不大,這駝龍馬奔跑的時候如寧夢所想的一般,一個蹄子踏在了寧十的胸膛上。

寧十當場痛暈過去。

“嘎吱”一聲,寧夢仿佛聽見了肋骨斷裂的聲音,清脆,讓人覺得痛快,她無意欣賞戰果,意味不明地瞥了眼站的老遠的那侍女,帶著兒子在眾護衛的擁護下離開了這園中。

下午步真得到消息,首先去了寧夢的住處。

寧夢遣開侍從,移步向步真走近,幾乎等人全部離開,她立即就倒在了步真的懷中。

玲瓏的身體緊緊地貼近步真的身體,她伸手,一件件地脫去步真身上的華服。

直到步真袒露胸膛,青蔥一般的手在步真寬闊的胸膛上游走畫圈。

寧夢媚眼如絲,殷紅色的唇角帶笑,如一朵誘人的罌粟花,步真心口一跳,把女人攬入自己的懷中。

寧夢笑得更歡,紅唇覆上步真剛毅的唇瓣,輕輕撬開,舌頭滑了進去,把步真的話直接吞進了口中。

吻了一陣,然後移開蜿蜒下行……

許久後,寧夢才輕輕趴在步真的手臂上,嬌喘不止。

榮宮,勤學殿,說起來高大上,讓公主們學習各種技藝,讓公主們無所不能,無堅不摧,把保護榮國、維護榮國,為榮國的和平,為國與國之間的和平共處作為己任。

其實在那裏,公主離開前最重要的一門課業便是取悅男人,而其他的所學,比如妝容,儀態,舞蹈……細細想來,又有哪一樣不是為了男人?!

男人呵~

曾經她以為會把這些所學用在摯愛的身上,可現在,卻是為了取悅這邊的君王天子。

但步真跟其他的人不同,這個男人有手段有能力,甚少管理後宮內院,大多數的心思都在國事上。

許是因他自己出身卑微低賤,是以才這般看重出身高貴的她。

這也是她在他面前,甚至是在這裏任性的資本。

寧夢的手落在在步真胸膛的紅梅上,一圈圈地劃著。

步真逮住她的小手不讓她動作,粗啞的聲音響起:“今天這事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寧夢一聽,委屈地抽噎了一下:“王上只關心妹妹,卻不管夢兒的死活。”

步真皺眉:“她都要死了,而你卻好好的。”他不是不知道這些女人在玩什麽花樣,可現在他比較看重寧夢,寧夢帶來的好處數不勝數,人也漂亮,尊貴,體貼,他當然願意寵她,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愛意,畢竟這東西對於王室來說太過奢侈。

可是這女人不能翻出後院,不然再多的東西都是枉然。

寧夢翻身靠著床裏面:“因為這個原因,王上就覺得是夢兒的錯?當初王上只說會真心待夢兒,會讓夢兒為後,夢兒自知資質相貌不如妹妹,可王上卻讓她懷有身孕。”

她身姿曲線玲瓏,似乎帶著勾,步真覺得剛剛還不夠過癮,於是又貼了上去,滾燙的身體挨在一起,寧夢一顫,步真把人扳過來面對自己,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本王之前承諾了你會給你後位,讓你不要著急,現在你處理了她,如果榮國那頭差人問起,讓本王如何交代,況且她還自帶護衛軍……”那是他的女人,他還碰不得了?

這話,步真當然不會說出來。

寧夢突然地想告訴步真不用愁,寧十哪裏有什麽護衛軍,可又不敢讓步真知道這件事情,唯恐他喜歡上了小九。

畢竟她手上有步真最想要的東西,再說那女人身上有一種魔力,讓人與她相處越久,就越喜歡她。

不管是再優秀的男人,只要是在床上說的話,哪裏能當真。

“還是本王的夢兒夠吸引人,如今你讓本王少一個子嗣,自然要陪本王一個。”

寧夢綻放一個微笑,柔軟的身體貼的更緊:“謝王上成全,賜夢兒一個吧。”

……

定城得到王後被馬踏的消息時,已經是晚上,當時所有人都知道了,滿宮的女人都暗自拍手稱快。

她現在住在一個偏遠的地方,自從新婚那晚後,宮人為免她這個“別有用心”的女人往步真身邊湊,就被安排在這個地方。

這裏無花無草,平日也無人過問,雖然偏僻,但是在這裏也方便她活動。

打聽到步真不在王後處,她帶著文珠去了。

園子中沒有那日的精心雕琢,看上去有些淩亂不堪。

定城幾乎飛快地奔進去。

276 小十的保護

才一進圓形的拱門,便被一美貌的侍女攔截了下來。

定城看著她,眉頭隆起:這人的面貌……跟她的似乎有七八成的相似。

那侍女瞧見她看自己,一楞,接著趕緊低下頭,本欲說些阻止的話來,知道這是何人後,把話咽了回去。

她回眸瞥了眼床上的人,知道她現在連話也說不了,索性也不著急,她低著頭與定城錯身而過,走了出去。

寬大的床上躺著一人,面色蒼白,眉頭緊蹙。

定城走過去,看見她幾乎陷進被褥的身體,心頭一痛。

“小十。”定城輕喚。

床上的人痛得要命,在聽見這聲音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嘴角露出一抹真誠的笑意,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聲音發出。

定城坐在床邊,掀開被褥,被褥下看不出有什麽特別,定城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床上的人不由得一陣戰栗。

定城飛速地解開她的衣裳,只見燭火下她本來飽滿的身體像是坍塌了一塊,上滿一團青紫。

定城伸手輕輕地按壓,床上的人痛苦地叫出聲。

她收回手,不知道該觸碰她哪裏,似乎碰到了哪裏都會弄疼她。

“是不是這裏疼?你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就會好了。”至少不會那麽痛。

說著轉頭瞥向身後,“快去叫大夫!為何還沒有請大夫?”

文珠知道床上的人不好,她伺候了這個公主大半年,好歹還是有感情,現在看見她這樣,心頭也是痛得不行。

寧十現在很清醒,這樣的感覺,她覺得像是宮人們常說的回光返照。

她突然一笑,伸手逮住定城的手,費力地擠出話來:“姐姐,別走,小十很怕。”

定城把她的衣裳一件件地穿好,摸著她黝黑的秀發,輕聲安撫:“不走不走,你放心,姐姐哪裏也不去。”

“姐姐是不是怨恨過小十呢?”

定城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的事。我怎麽會怨恨你呢,我只是心疼你。”

寧十慘然微笑,望著床帳頂:“可是我怨恨你呢,你真的很討厭,小十最討厭你了,你總是把自己想的那麽好,還自作主張,處處為我著想,豈知這是不是我需要的。都說我膽小,我怯懦,很不得大家的喜歡,他們都被我騙了,我才不膽小。”只是裝弱裝久了,她都不知道原本的她是什麽樣子!

“是,是,小十才不膽小。”

她睜大了眸子,眼波如水流轉:“我只是降低在大家心中的存在感,這樣我就能稍微自在一點,在勤學殿的時候,公主們總是為難你,那時候我就覺得你真笨;那次在馬場,實際上我做了壞事,擔心被人懷疑,這才哭一場,你真討厭,巴巴地跑過來安慰我;那次在城墻上救下皇子,我也根本沒有打算幫助,心頭想的是大家都掉下去多好……”她抿唇笑開,像是一個在大人面前調皮的孩子。

“宮裏的人都不正常,都是變態!這麽多公主,只有你能出去,還成了一軍之主。這讓我更加討厭你,你憑什麽跟大家不一樣?你憑什麽?後來能遠離榮宮,能頂著你的名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她伸出手,抓住定城的手緊挨著自己的臉頰,像是一只向主人邀寵的寵物。

似是不滿足,她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一口含住。

定城渾身一顫,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動作,手指上傳來濕漉漉的感覺,她駭得不敢動彈。

她說得這些她怎麽會不清楚,就是因為清楚,所以才不敢相信小十會喜歡步真。

因為謹慎、膽小慣了,會不由自主的趨向於自己長期想要眾人知道的那種性格。

只是小十……

須臾,她才把定城的手指拿出來,仿佛有了更多的力氣,她繼續開口:“姐姐,你不知道,其實我最討厭,最討厭的,不過是一個你罷了……你走吧,管它什麽榮國,管它什麽和親,管什麽責任,這些都是屁話,只有自由自在的活著才不枉來這世間一遭。”她眼中似乎帶著光,一時間想要起來,推開床邊的人。

定城抓住她的手,依然輕聲安撫:“小十這麽討厭我呀,聽姐姐的話,好好的休息,你會好的,姐姐會救你的。”她說了那麽多討厭,又有哪一條討厭不是喜歡呢……

小十搖頭:“不會好的了,我自己什麽情況我還不知道嗎,我小產了……”

定城聞言驚慌地掀開被褥,只瞧見她下面是幹凈的一片。

小十一笑,眼眸失去了光彩:“早就被處理幹凈了,姐姐還能看出什麽?你救不了我,你救不了任何人,能救我的,也只有自己。可是我不想活著了,在榮國的時候就不想活,是你把我救了回來……可能我要辜負你的希望,因為我還是沒有找到活下去的意義……只是寧夢,死在她手上,我不甘心……”

“可不甘心有何用呢……我娘親曾告訴我,人這一生會遇到許多人,他們說會把心給你,這一顆顆或真誠或假意或陰謀或利用或愛慕需要你自己慢慢辨別,有緣的自然會尋到那顆心意相投的,這便是美滿。小十沒有福分尋到那顆心意相投的,以後,就算是在天上,小十也會祝福你早日尋到那顆真心……”

定城靜靜地聽著,心頭早已經痛得不能自已,小十是經歷了什麽,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門口處一片響動,其中一個腳步聲沈穩,寧十突然心肝一顫,她轉頭對著文珠突然驚惶地喊道:“帶九皇姐離開這裏,趕快!她不能出現在這裏,不能!”

文珠不明所以,被寧十的語氣駭著了,抓著定城的手就待離開,寧十的侍女瞧見這情況,連忙給兩人引路。

定城突然感覺自己在這西域這般順暢,靠的不是外面的幾萬護衛軍,而是床上那人的維護。

她誤會了小十,小十不是怕她出現在步真面前,而是在保護她,不讓她出現在步真面前。

這個傻丫頭啊,就算她出現在步真面前又如何,她不是沒有和步真見過,前幾次,那人都沒有對她青眼相加,另眼看待,這次出現在他面前又能如何?!

她目光望著床上的小十,羸弱依如記憶中的樣子。

277 寧九呢?

寧十見她不走,而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突然忍著巨大的疼痛坐起來,對著定城呼喊:“快走啊!”不能讓九皇姐被步真發現,不然她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聲音幹澀嘶啞,雖然用盡了力氣,聽起來小的很。

眼淚突然糊了一臉。

定城搖頭,那侍女突然抓緊了定城的手腕,強行往外帶離。

才將將合上後門,就聽見裏面傳來宮人的奏報聲。

天已經黑透了,這後門鏈接的是後園,園很大,黑呼呼的一團,什麽也瞧不清楚,後園站著幾名站得筆直的護衛,那侍女拉著定城兩人只好藏身在後門處狹小的空間中。

只等步真離開後,從正門帶著她離開,這段時間她基本都是這樣躲著的,從沒有出現過意外的情況。

步真一進來就聞見了淡淡的香味,這香味有絲莫名的熟悉,卻想不起是在何處聞過,他走上前扶著寧十的身體,輕聲責備:“你怎麽起來了?”

寧十全身一放松,頓覺骨頭都像是散架一般,也知道自己這樣子算是活不長了,她嘴唇張合了一下,沒有力氣說話。

步真把她放平,蓋上被褥,就算是這樣輕薄的被褥,落在她的身上,也仿佛承受不住,整個人都在顫抖。

步真蹙眉:這個女人怕是不成了,只是就這樣沒了,榮國那邊知道了只怕也有些難纏。

特別是現在那老皇帝去了,榮國的小太子似乎很維護這個女人,當初他求娶,從中阻攔最多的便是那太子。

後門處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步真在戰場上,若是不謹慎敏感,早不知道死了幾百回,所以在聽到聲響的那一刻,便立即起身欲擡步走向後門。

這是為榮國公主專門建的樓,正房有四個門,一個正門,一個後門,兩邊一邊有一個裝飾用的假門,平日用藍白色的簾子作為裝飾,看著倒是很清爽。

步真才將將起身,寧十就抓住了他的手,胸口劇烈地起伏幾下,忍著劇痛從口中漫出幾個字:“王上,臣妾痛。”

步真低頭瞧見她逮著自己的手,抽回目光,忽視她這無禮的動作,重新坐在床邊。

寧十一笑:“王上,告訴我,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步真酒紅色的瞳仁一閃,有些笨拙地出言安慰:“不會的。”

寧十不管他,自顧自地說道:“臣妾去後,求王上恩準臣妾回到故土。”

這怎麽可以,嫁入他西域,自當生是西域的人,死也得是西域的鬼!

寧十艱難地開口:“那就求王上恩準臣妾的侍女帶著臣妾的一縷頭發回到故土吧,也全了臣妾的念想。”說完,痛苦地呻吟出聲。

定城在裏面聽著,再看見面前女子的面貌,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小十是用自己的方式放自己自由吧。

這明明是她最希望的,而她這個人很無心,從來不知道要什麽。

這算是什麽要求,步真直接就準了。

準了後,起身如一頭狼一樣沖向後門,後門處發出巨大的聲響。

寧十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床上,全身都止不住的發抖,已經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步真一個健步跨入後門,掃視了一圈,對著對面的護衛問:“你們一直守在這裏?”

護衛恭敬地拱手應聲。

躲在門口上方的三人大氣也不敢出。

步真掃視了一圈靜謐的花園,突然沖著上方出手。

侍女被他淩厲的掌風擊落在地,幾個護衛急忙擁護上來抓住此人。

“你躲在此處做什麽?說!”步真拍拍手,知道這女人是王後身邊的貼身侍女,從榮國來的。

侍女急促地呼吸,知道步真不好糊弄,是人都有喜好厭惡,她觀察了幾月,知道步真生平最厭惡身份低賤的女人,還厭惡這些女人對他生出其他的心思。

當既擡起頭,手捧著胸口,淚眼朦朧地望著步真:“王上……王上……我……”欲語還休的樣子像是期待被男人寵愛的玩物,“我在這裏等了王上許久,終於要見到王上了,王後卻以死相挾,讓我不要出現在王上面前,可是,憑什麽呢……”

房內燭光透出來,打在該名婢女的臉上,多出了一抹活色生香、嫵媚風情,本來和定城有七八分相似的臉,現下看上去再也不會覺得兩人相似。

她沒有用“奴婢”的字眼,而是稱呼的“我”,步真是個粗狂的人,不會計較這些,上頭的兩人聽見這句話,都有些懵。

步真瞧也不瞧下面的人一眼,他還沒有饑不擇食要一個婢女的地步,何況是這種無情無義,背信棄主,希望得到他垂憐的女人!

他厭惡地揮手,兩個護衛上前把人給拖下去了,想到剛剛王後的哀求,又讓人只帶下去即可。

他還是有自己考量的,一個是王後若是有個好歹,這婢女雖然秉性不好,卻是貼身的婢女,榮國向來規矩多,到時候也只怕讓這婢女回去,才能平息那些有的沒的;

第二個原因就是,王後才嫁過來不久就去了,本就引人猜疑,若是身邊的婢女再不明不白地去的,只怕更加會惹人詬病,他雖然不怕這些流言蜚語,可也不希望在自己繼位不久就做出這些影響他名聲的事情。

步真看著人被護衛帶走後,沒有逗留,離開了後門處。

幾天後,忍無可忍的寧夢不得不走出東邊的院子,四處打探寧九隱身在何處。

可這寧九就像是在這宮中消失了一般,她居然打探不到消息。

去以前的府邸,叫來了王府的管家,管家只說一同進的宮。

寧夢想到那天恍然瞥見的侍女有種雲裏霧裏的感覺。

寧十居然是王後,旁邊還放著一個跟寧九相似的婢女,那真的寧九呢?

不會是死了吧!

寧夢冷哼一聲,喝了手中的茶水:死了最好,沒死她就再去添一刀,只是太子那些護衛軍最後的歸屬該如何呢?

那支護衛軍屬於太子,凡是皇室的皇子,成年後或者父皇特別看重的都會給一支,這支護衛軍只效忠主人或者主人的命令,跟世家大族培養的暗衛差不多,而且人家在明處,行事更加方便。

278 血仇

寧夢的動靜太大,步真後院的女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頭,這前太子妃的住所居然和他們家王上離得那般近,想要做什麽?

西域這邊的傳統,有子承父,兄傳弟的傳統,不拒於家業,財產,還包括女人。

據說前朝有個榮國公主一共服侍了三代君主,這點在她們眼中不算什麽,但是有一點不能忽視,那就是這個公主在之前就很得她們家王上的重視,又是身份高貴的公主。她還有一個兒子,豈不是比王後還有威脅?

好不容易走了一個王後,可別再出現其他的女人!

榮國的女人怎麽不死絕的好!

這件事在五天後直接爆發了,那就是王後躺在床上五天,終於承受不住,香消玉殞。

這無非刺激到了定城,她在小十的地方整整躲了五天,幾乎是看著她咽氣的。

步真從那天來過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她不是不知道人性涼薄,可也沒曾想過是這樣的。

她看著宮人們打理著床上的屍身,久久不曾動作,裝扮成王後侍女的文珠拉了下定城。

定城回眸,看了下暗中向她使眼色的文珠,瞥向寧夢住所的方向把手中的東西捏的嘎吱響。

寧夢啊寧夢,千不該萬不該要自己姐妹的性命!

宮人依照遺願繳了一縷王後的秀發裝進一個好看的箱子中。

定城走過去,拿起那秀發,暗暗起誓:“小十,姐姐會為你算這筆賬的。”

負責喪葬的宮人管事見她直楞楞地站著,不禁出口道:“楞著做什麽,還不去把王後的東西收拾了!這以後還要來新王後呢!”

定城低頭望著腳尖,擡步混在幾個宮人中:多諷刺,還要住新王後呢!

西域的喪葬莊嚴而平靜,隆重又簡單,幾乎榮國看重的,比如哭鬧、陪葬品、葬席、出殯等這些都沒有。

人悄無聲息地來到這世間,然後也悄無聲息地離開,他們認為這命是上天給的,現在還給上天……

一塊白布,把寧十從頭到尾地蓋住,遮住了所有。

……

在路上聽聞西域王後去世的消息,楚辭幾乎瘋了。

這怎麽可能呢?

他又問了一遍。

探子不厭其煩地道:“西域沙城傳來的消息,說是已經發喪。”

他騎著馬站在高高的、光禿禿的山上,眼神慌亂。

趙德從後走上前,斥退了探子,細聲道:“九殿下不是福薄之人,每次都能化險為夷,這次想來也不例外,奴才猜想定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楚辭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他點點頭:“都走到這裏了,怎麽會怕了呢,我一定要找到她,讓她這輩子都不要再離開我!探子說的那人一定不是她!”一定不能是她!

頓了頓,他眼神堅定,對著趙德道:“你挑一些武功高強的親衛跟我先行,其他的按照原計劃,在邊境候著。”

“可是……”很危險的。

在楚辭淩厲的目光中,趙德咽了後面的話,退了下去,按他聽吩咐辦事。

“定城……定城……”楚辭癡迷地望著前方金碧輝煌的宮殿,低聲呢喃,帶著顫音……

最後,他竟然忍不住策馬狂奔起來,大隊大隊的兵士和侍衛被他遠遠地甩在身後。

趙德公公跟在身後,望著遠遠跑去的年輕太子,尖聲呼喊:“爺,您等等我誒!”喊完,忽停住馬蹄,對著後面的一眾護衛尖著嗓子罵道,“都楞著做什麽,還不趕快跟上。”

眾侍衛哀嚎:太子這是怎麽了?已經趕了三天三夜的路,馬都換了一批,他還有精神?

……

因上一任王喜歡弒殺,做了許多糊塗事,百姓們都不願來宮中當差,所以宮中的人手不夠,新王上任後,宮中各處都大肆招人補齊之前的缺口,即便如此,宮中的人手還是不夠,畢竟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在戰場上聞名的步真,是不是跟他老子一樣。

寧夢有些煩躁,過一天便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前太子的一周年忌日。

按照西域的傳統,周年祭奠是異常隆重的,特別是皇族中人,何況步真出兵登位可是以為太子血仇為名義的。

她只要還在乎名聲,就必須得帶著兒子出席。

寧夢翻看著祭祀用的玉帛,玉符等祭品,煩躁之感越加明顯,總之事事不順心,那邊寧九還沒有找到這邊還有得她忙。

她轉身訓斥:“就這點東西,你讓本妃如何去!”

宮人們趕緊跪下,其中一人回稟:“大妃,宮中才操辦王後的……”宮人不夠呀。

寧夢冷哼,直視下面跪著的宮人,甩出了手中的茶杯:“意思是為了辦已故王後的葬禮,而懈怠太子的周年忌日?”院中雖然是按照榮國宮中的殿宇所建造,但裏面的擺設確實集兩國之長,地上鋪著西域特產的厚厚地毯,茶杯在上面打了一滾,沒有碎。

饒是如此,跪著的宮人也不敢造次,趕緊回道:“奴才/奴婢不敢。”

寧夢微微一笑:“不敢就趕快去準備,若是在日落前還有差池,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宮人應聲退下,各自去忙碌。

前太子周年忌日那天,寧夢牽著小王孫穿著素靜的衣袍,站在放著已故白氏族人屍身的堡前。

前面便是這裏的人信奉的神明佛像。

祭品擺上桌,宮人們嘴裏念著聽不懂的禱告詞。

一宮人從後面端出一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玉碗和一把匕首。

周年祭最重要和隆重的便是血祭,就是以死者在世的至親隔腕取血,半碗即可,然後以血灑地,表示對已故之人的尊敬和思念,因為這裏的嗯認為血是有靈魂的,去世的人可以感覺到親人就在身邊。

寧夢知道這事情做不得假,不能以動物的血代替,也不能劃別人,只能劃她和兒子的手。

畢竟身後有他們王族的白氏族人都看著呢。

她拿起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地劃了一刀,鮮紅的血頓時冒了出來,寧夢把手舉到玉碗的上方,血先是一滴滴流入玉碗,接著變成了一小股,鮮紅奪目。

很快有流了半碗,寧夢見差不多了,接過旁邊宮人準備的白布,按壓在手腕上,接著又拿起刀劃破阿泰的。

阿泰吃痛,頓時哭了起來。

279 活埋

寧夢嚴肅地開口:“不準哭,你是男子漢,不過是取兩滴血,如何能哭。”

阿泰聽到自己娘親的話,生生地把眼淚憋了回去,可憐兮兮地望著寧夢。

寧夢此舉受到身後站著的一眾王室中人的好評。

瞧見兒子的血流了幾滴後,急忙抓住宮人準備的布緊緊地按在剛才劃的傷口上。

因她手上的動作,覆在她手上的布條掉落在地,上面侵染了鮮紅的血。

而她的手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冒血,滴入塵埃。

寧夢穩住心神,看著宮人把玉碗中的血倒入沙土中,再伸手給專門包紮的宮人。

宮人看著面前不停流血的玉手,連忙拿過布條包紮好,宮人難免有些手抖給包紮緊了,寧夢眉頭輕蹙“嘶”了一聲。

她掃了眼給她包紮的宮人一眼,再去看兒子的手。

這時候她隱隱覺得不對,只見阿泰手上的傷口不停地冒血,宮人就算包紮得再多也止不了。

她急忙推開宮人,自己拿著布條給阿泰一層層捆緊。

剛松一口氣,她的血又浸透了出來,點點殷紅如同榮宮中西邊的紅梅。

風吹來,卷著黃沙,又帶著甜甜的血腥味,讓寧夢有些頭暈目眩。

寧夢瞥向那邊的托盤,話脫口而出:“那刀有問題……”還不待說完,因失血過多已經暈了過去。

而她手上的傷口還在汨汨流淌,紅色的血液如同一條歡動跳躍的溪流,帶著喧囂和瘋狂。

宮人頓時亂成一團。

有人立即查看用具,然後把今日到場的所有人控制住,等待上面的指示。

接著又有寧夢的親衛立即回宮處理準備這次周年祭物品的宮人。

一時間,本來安靜、寬廣的墓地瞬間被護衛包圍,如同一張地網,護衛一一排查來此的宮人。

定城和文珠站在後面,等待著護衛來查詢她們。

本來今日她不用來的,可是她不看著寧夢倒下,她不放心,所以來了。

但凡是精心策劃一件事,前期付出了諸多的精力和努力,若是不看見結果,心裏哪裏能安心呢。

排查了一陣,沒有一點結果。

此時步真親自過來,也不讓人查了,他瞧見了暈倒的寧夢,慘白的一張臉,而手上依舊是源源不斷的血冒出來,止都止不住,本來素白的衣裳沾滿了鮮血如妖艷的花朵。

步真怒了,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動他保護的人,他焉有帝王的尊嚴。

而且這些大夫很明確地說了,這血要是在今夜止不住,這人的命恐怕就無力回天,除非能找到相同的血液續命。

只是後面一種可能太渺小,哪裏去找相同的血液?

他讓大夫試了好幾十次都不行,眼見著太陽漸漸西斜,步真下令,讓此次所有參與的宮人被活埋。

因這一命令,上百號宮人被押送到離沙城不遠的大漠中。

一路上宮人們哀嚎聲不斷。

有的哭泣自己時運不濟;

還有的在咒罵連累他們的人不得好死;

更有的想到等會等待他們的命運,嚇得站都站不穩,屎尿流了一褲子……

護衛嫌棄地押送著這些人。

文珠漸漸地著急了,這一路她們都沒有機會混出去,不可能真的被活埋吧。

有宮人半路逃跑的都被護衛直接捅成了馬蜂窩。

其餘的看見這陣仗,不敢逃跑,於是安靜了不少,似是認命。

到了目的地,那裏早已經備好了一個大坑,護衛把所有的人推進土坑。

文珠連忙爬起來,護住九公主。才將將起身,又被護衛推下的宮人砸倒在地。

然後一鏟子沙土從頭蓋下來。

宮人頓時又慌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紛紛往上爬,無一例外的都被護衛又給踢了下來。

護衛中一個精瘦的男子突然走到護衛頭領處,悄悄塞給那護衛一錠金子,指了下土坑中的兩個面貌普通的婢女悄聲道:“……頭,那個是我相好,這次受人牽連,你看能否通融?”

護衛頭領瞥向這護衛,這護衛是跟著他一路從榮國來此處的一個護衛,這人相求,他也不好拒絕。

他捏了下手中的金子,納悶問:“你什麽時候有一個相好了?”

護衛別扭地低頭,紅了耳根:“她也是榮國人,她和她姐姐一同陪嫁過來的,在路上就好上了,我擔保這兩人沒有任何問題。”

頭領這才看見這小子的耳朵生得極好,如同白玉雕刻的一般,平日怎麽沒有註意到?

那護衛又道:“頭放心,今日牽連甚多,我省得輕重,絕對不會牽連你。”

護衛頭領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這裏面有王上的人,你自己等會謹慎點。”話畢,摸著佩刀走到那兩名宮婢站立的土坑上方,拍了拍在那處忙活的宮人:“你去那邊,我守在這裏。”

該護衛莫名其妙地提著手上的鏟子離開。

乘亂的功夫,那名相求的護衛夥同身邊的人飛速地拉起坑裏面如同驚弓之鳥的文珠和定城。

那人張開手臂,把人撈進自己的懷中,定城飛速地瞥了他一眼,這人長相普通,面頰微黑,毫不出彩,確定是不認識的,但是他身上散發著讓她心安的氣息,讓她足矣相信此人。

兩人眼神在半空中相遇,似乎撞出了火花,定城的心莫名地怦然一動。

更加確定這人不會害自己,於是任由他環抱著自己走出層層護衛包圍的圈子。

那頭領餘光中瞧著,睜一眼閉一只眼的指揮著眾護衛繼續忙活。

幾人悄悄地撤離這地方。

瞧見他們走後,護衛中又撤出幾人。

待走了有一段距離後,定城瞥了眼旁邊的護衛,不動聲色地離開他的懷抱,腦中開始細細思索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她在這宮中可沒有什麽認識的護衛,特別是這些人還是寧夢私屬的護衛。

旁邊的文珠見剛才的危險已過,心頭突然一松,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兩行清淚流了下來,汙了臉上的貼著的假皮。

現在眼淚掉在裏面好不難受。

定城突然一笑,覺得這一趟出來得太過容易了些。

280 就怕你不敢

她想了想瞧著面前沙土中的一枝紅柳道:“乘他們沒有追來,你們趕緊走吧。”

那護衛本來放在面頰上的手一頓,沈聲道:“我會護著你出去。”

定城突然看著他,目光灼灼:“我有兵,他們會來尋我。”

護衛點點頭:“對哦,你有兵。你斷然不會讓自己有事,為什麽我會等不及了呢?”

他去翻了王後的墓,那裏確實是放著一具屍身,可他幾乎確定那上面的屍身不是她。

他急匆匆地混進宮中尋人,輾轉得知,她來到了這裏。

百來個穿得一樣的宮人挨個站著,他細細地尋找著她。

若不是寧夢在割腕之時,她擡頭望的那一眼,他恐怕還沒有這麽快尋到她。

沒錯,一張普通的面皮下的臉正是不遠千萬裏尋來的楚辭。

剛才逃離的地方傳出兵戎相鬥的聲音,定城轉過頭,輕柔一笑:“你看,你打亂了我的計劃,罷了,看在你救我的份上,現在快走吧,若是步真尋來,只怕會牽連你。”

楚辭淡淡一笑,本來普通的面皮因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變得生動起來:“我若是怕被你牽連,何苦出現在這裏。”

定城突然之間心跳如擂。

還不待感受自己的心意,平地上突然出現他們正議論的人,只見步真帶著宮中的鐵衛騎馬而來。

然後鐵衛散開,把他們幾人包圍在中間。

步真帶著親衛,騎馬上前看著幾人。

沒有想到這麽容易就讓這些人現出了原形,只是可憐了夢兒,不知道生死。

定城望著望不到頭的黃沙,一輪血紅色的殘陽漸漸下墜,把一地的黃沙鋪成了金紅色絢麗多彩。一座座沙丘如雲海起伏,直接天際,雄渾壯美,美不勝收。

大漠落日,果然名不虛傳,讓人心醉。

定城突然一笑,撲倒身邊的那名護衛,細長的手指在他的面頰上輕柔地撫摸:“是不是也是易容的呢,何不讓我看看你是何人?”

旁邊的趙德一驚,立即上前,可不知道該如何動作,只好別開頭不看地上的兩人。

一個勁地心中念叨著:不成體統,簡直是不成體統!

文珠也楞了。

楚辭被她這個動作驚愕得一動不動,沙土軟軟的,她身上也軟軟的,剛才那一撲像是撞進他心頭上。

須臾,他伸手逮住她在他臉上亂動的手,望著她澄凈如這片天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就怕你不敢。”

“呵呵,若是擔心我不敢,何必把我的手逮得這般緊。”

楚辭聞言一楞,放開了她的手,微微偏頭,等著她下面的動作。

定城看著他的眼睛,這雙眼睛如滿天的星辰在閃耀,極為吸引人,此偏著頭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也是讓人心顫。

她不能沈溺在這雙眼中,突然,她低下頭,在他的眼睛上落下重重的一個吻:謝謝你願意為了我冒此危險,明明知道會把自己置於何種險境,卻依然尋來……

溫軟的唇覆上來,楚辭更加驚駭了。

不遠處的步真真想為兩人鼓掌:“倒是不怕死的人,只要你們交出解藥,本王讓你們死做一處,好歹留下全屍,你們意下如何。”

步真說完,粗壯的手臂在空中一揚,一邊的護衛漸漸逼近。

兩百步,一百步……

定城起身,清瘦的身影站在金黃色的沙土中,她穿著素衣,一張普通的圓臉,絲毫不引人註意。

她定定地望著步真:“放我的人走,我自然會給你。”

步真勾唇一笑:“氣場倒是不錯,只是誰給你的勇氣呢?”

中間的女子仰頭大笑:“天快黑了,而你想救人,這就是我的勇氣。”

步真感受到比剛才要暗的天色,緊緊咬牙:“若是本王不準呢,還沒有人能跟我講條件。”

“那就沒得談了。”

定城拔下頭上不起眼的木質發簪,扳斷後取出裏面的粉末,白色的粉末隨風落入沙土中,再也尋不見。

步真目光隨著那些粉末移動一刻,捏緊了韁繩,他豈是一個會被人威脅的人,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小小的賤婢!

大不了救不活寧夢,他也不能受人威脅!

他親自騎著馬靠近幾人,楚辭早已經從地上起身,他拉住女子把她護在後面。

步真還未靠近的時候,從遠處的沙丘上又出現了一隊穿著玄甲的軍隊,個個身材魁梧,身上含煞。

步真勒緊韁繩,側目望了一眼,只一眼便收不回目光,這樣的軍隊是陌生的,至少不是出自他的家國。

旁邊的護衛上前,附在步真的耳畔道:“王上這些是王後的軍隊。”

步真思索著問:“王後的軍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王後不甘心被……這是之前部署的,就為拉著皇嫂一起陪葬?”

護衛怎麽好議論王上的家事,但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定城看見軍隊,料想那些被護衛活埋的宮人已經被救出,而步真已經找到她這個主謀自然不會再為難那些宮人,她露出一抹輕松的笑意,對著遠處的蛇衛輕輕地招手,這一手勢帶著優雅,只有常常發號施令的人才能做到這般從容好看。

步真望著被他們包圍在中間的女子,她身姿筆挺高貴,玉手芊芊,如漢人形容的青蔥一般,而她平凡的相貌似乎跟她的動作、她的姿態、她的手一點都不匹配。

步真疑惑了,這個女人到底是誰?這不是低賤的婢女該有的動作姿態。

玄甲護衛近了,呈一把利劍的動作,向中間的幾人沖來,很快這柄利劍沖破步真的包圍,有了一個大缺口。

步真的護衛急忙上前,兩隊人鬥做一團,只是步真這次沒有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所以這次帶發過來的護衛不多,而玄甲護衛除了在部署的幾乎全部都出動。

步真看著自己越加少的護衛,執著手中的彎刀對著定城道:“榮國這是要與本王為敵嗎?”

定城大笑不止:“王上,這只護衛軍只屬於王後,可不關榮國什麽事情。再說王上畢竟是新王,自己的位子尚且不穩呢!”

281 被擒(含小劇場)

步真看著中間那狂妄的女人,恨得牙癢癢,眼見自己的人被對方從人數上碾壓,如何能順下這口氣,畢竟這是他的地盤,先被人威脅,緊接著被人包圍,他面子裏子都沒啦。

他突然踩著身下的坐騎,飛旋起身,踏著眾護衛的腦袋朝定城飛去。

楚辭回神,迎著步真的掌風上去,把這來勢洶洶的一掌化解。

趙德急忙出手,兩人與步真鬥了幾個回合,楚辭和趙德不敵這常年征戰的人,漸漸呈了敗勢。

步真餘光中瞅見中間的幾人竟然在乎這個面貌普通的護衛,料想這人是裏面地位稍高的。

他突然一笑,不再戀戰,轉手就抓向楚辭。

趙德急忙上前從步真的側方攻入,擡手就是一掌,步真直接出手把人打倒在地。

定城從來沒有想到一切會順利,只是沒有想到會出現這人不遠萬裏前來救她。

她怎麽會看著這人有事,微微一楞神的功夫,步真的手轉了方向,直接朝定城的而來。

定城躲閃不及,被抓個正著。

然後步真把人抓著疾步踏上馬匹,帶著人往王宮的方向退去。

步真出手太快,加上對這裏的地形、地勢極為熟悉,把人遠遠地甩在後方。

“公主!”文珠望著他們,奮起追了上去。

定城趴在馬背上,被顛得反胃直吐酸水,她擡頭瞥向身後,玄甲護衛如同黑色的雲向他們追來,黃沙漫天,當先的一騎便是那從坑中把她拖出來的護衛。

她迎著滿頭的沙土的,伸出手連忙擺擺:“快回去啊!”

話語聲嘶力竭,步真勒緊馬繩,馬兒突然縱身一躍,接著再落入地上。

定城的身體也彈起幾分,跟著狠狠地落在馬背上,她頓時感覺五臟六腑都碎了一般,一口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

“快回去!根本不需要你過來,你為何巴巴地尋來!誰讓你多此一舉……”

一句句話淹沒在馬蹄聲中,步真噙著笑,又顛了下。

“咳咳……”

她始終望著他的方向,那一眼,成為心頭的永恒。

楚辭見隱沒在黃沙中的鮮血,眼神幽暗,眼見到了城門口,便被趙德攔住,趙德翻身下馬跪在他的面前,直言:“爺,外面趕快離開這裏吧,步真回去,定然會加強護衛搜索我們,我們沒有藏身的機會。”

楚辭如何能不明白這點,可定城……

他此來的目的是什麽?沒有道理再看著她好好的入狼窩啊。

蛇衛帶著一眾護衛緊緊地跟著追了一陣,他們人數眾多,目標太大,不敢明目張膽地跟著步真入城,追到城門口後,蛇衛怕步真帶著城裏面的士兵殺出來,才返回去,將將一回頭便見到了楚辭等人。

他剛剛竟然沒有註意到這人是何時在他們前面的。

蛇衛望了兩人一眼,眉頭漸漸蹙起,他從來不在面上表露情緒,現在這番微微蹙眉算是這幾年的頭一回。

趙德見自家殿下執拗起來了,急忙翻出身上藏著的令牌,舉到蛇衛的面前:“命你們即刻護送殿下離開此處。”

蛇衛看向趙德手中的令牌,那是調動宮中禁衛軍的一塊牌子,宮中所有的禁衛軍都歸此塊令牌調動,可謂是獨一無二,他此行來西域,是以和親公主親衛的名義,雖然歸和親公主管轄,但也不能脫離榮國。

而面前這個護衛卻把這塊令牌舉到他們面前,剛剛還說“殿下”兩個字,蛇衛一震,連忙翻身下馬,跪在楚辭的面前。

身後的人見蛇衛跪下,身後的幾人是這支軍的靈魂人物,雖然一臉懵逼,還是跟著跪下,於是楚辭的面前跪了一地烏壓壓的護衛軍。

文珠不敢說話,即希望他們去救出九公主,又希望他們保存實力不要去做沒有必要的冒險。

想到九公主即將面臨的情況,她一顆心都絞成了麻花。

“你們總是這樣的逼迫我……”

“殿下!就算我們進去也於事無補,只會引起步真的重視,若是他知道殿下的身份……”

楚辭望著沙城緊緊關閉的城門,天色已經全黑,城門周圍火把在風中搖曳,把城門耀得如同地獄的暗門。

楚辭勒馬回身:“走吧。”馬蹄輕揚,濺起一陣陣沙霧。

“等我,一定要好好的等我,我會回來的,即便是最後傾盡所有,我也會帶你離開,以後再也不分離……”

話說步真回城後,即刻調遣兵力全力追擊這一行人的行蹤,一支不聽話的他國護衛軍,他絕對不允許存在。

步真把馬上的女人拖下來,翻了翻她的秀發,沒有再找到那一支發簪,步真一腳踢了上去,這一腳帶著怒氣,使了十足十的勁。

定城被這一腳踢得在地上翻滾了兩圈,碰到了道路上百姓放著的雜物,桶、幹草等掉落一地,她口中的鮮血又冒了出來。

步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質問:“解藥呢?”

地上的人只顧擦拭著嘴角。

步真又問:“你是如何下毒的?是把藥抹在刀上?”他唯有想到這點。隨即不屑冷哼,“你們榮國人就是歹毒,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就想出這等下作的陰謀手段暗害人,你可知道旁邊還有一個不足五歲的孩子!”

定城腦袋越加清醒,聽見這話,笑出了聲:孩子?寧夢的孩子關她什麽事,當初誰還不是一個孩子,她寧夢照樣能下得去手。

再說寧夢心疼孩子,在給孩子劃的時候,刀口必定不深,而且那時候她已經用過了,藥效不多……

她這一笑,本來蒼白的嘴唇染上了她嘴角的鮮血,在周圍士兵舉著的火把下,她看起來邪魅又妖異。

步真酒紅色的瞳子顏色更甚,這女人明明聽見他問話,卻不做聲,他僅剩下的一點耐心被消磨殆盡。

吩咐兩個士兵:“拖下去,好好的拷問。”他就不信了,問不出什麽!

這等賤婢,若是半夜還沒有解藥,寧夢只怕是危險。

“是。”士兵應聲,拖著地上的定城向宮的方向而去。

步真掃了眼那女人的樣子,可以看出她很痛苦,但是她面上的神情卻總是淡淡的,步真突然想起榮國有一種“法術”叫“易容術”,據說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相貌。

------題外話------

楚辭:我覺得我是最悲催的男主,鮮少同框不說,還鮮少出境,說好的床戲也沒有。

小九:我覺得我也挺悲催的,為什麽要安排西域這一出,讓我好憋屈的說。

本寧:解釋下,之前西域的卷不是這樣設置的,主要還是小九你在打天下,然後還有還一卷是鸞鳳和鳴,專門給你們撒糖的,但本寧沒有激情了,所以精簡下,大概就是把兩卷放在一起了,把30萬字縮減再縮減至3萬字。嘿嘿~

激情是作者的原動力,你們懂的。

然後我把所有的激情都放在新文《霸妻來襲,景少乖乖受寵》上了,裏面會有撒不完的糖,全是甜蜜蜜的,還是姐弟戀哦,嘻嘻~來收藏啊~

小九:這不是吐槽大會嗎?怎麽又變成廣告了?

楚辭:阿寧,你就不能矜持點?

282 血血盡而亡

“站住!”步真出聲,他大步走過去,在兩個士兵的錯愕中蹲下身,伸出手擡起這張平平無奇的面容。

不出彩的五官,微黑帶著西域婦人常見的斑點,果然是普通的面貌,但是一雙眸子在火光下熠熠生輝,如同天下至寶。

步真一楞,手中使上了勁,在面頰漸漸扭曲過程中,只鼻翼處掉下兩塊面皮似的東西,這兩團東西一掉,這女人的鼻子看起來又挺又翹,步真又擦了擦,她的肌膚還是老樣子。

步真玩味的一笑:“果然藏得深呢,你是有多大的自信能逃出本王的地盤,還是你貌美如花,怕本王能瞧上你?”

“你的情郎呢,本王不會放過,已經讓人去追捕,必定會逮住他,到時候讓你們死一處!你們本是私人恩怨,不過這是在本王的地盤,寧夢又是本王的女人,你動不得。”

說著對著兩邊的士兵道:“把她帶著跟我走。”

寧夢的院子燈火輝煌,寧夢躺在床上。

不管是榮國來的禦醫還是西域宮中的大夫,甚至是民間有名氣的巫醫都無法止住寧夢手腕的鮮血,那血也不是流的洶湧,而是一點點地冒出來如血珠一般。

即便是雄壯如牛也禁不住這麽流呀。

小王孫的血好歹止住了,畢竟傷口只有一點點,不難止住。

只是這榮國的公主,若是沒有解藥怕是不成了。

就在大家做好了集體赴死的思想準備之時,步真帶著幾個親衛拖著一個頭發淩亂,身上臟亂的女人進來了。

眾人心弦繃直,齊齊看著進來的一行人。

寧夢的侍女見步真回來,直接哭成一團跪在步真的面前,步真望向床上的人,那本來鮮活的生命在一點點地消失。

定城也望了眼床上的寧夢,知道她這是不成了後,笑得有幾分暢快和肆意:小十,你看見了嗎?姐姐為你報仇了。

血債血償,向來公平得很。

身份地位,她們三人誰又不是公主呢,憑什麽寧夢就能好好的活著,而她們就該死!

步真抽回目光,還沒有來得及質問,就看見這女人一臉輕松的笑意,頓時心頭火起,又是一腳踢上去:“解藥拿出來!”

他常年在戰場上,生死都是一刀的事情,從不會耍那些個琢磨人的手段,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出手打女人,可面前這女人讓他好想好好的虐待一番怎麽辦!

“她還能堅持多久?”這話是問禦醫的。

禦醫拱手:“大概兩個時辰。”

步真咬唇,沈默一會,才對著身側的士兵道:“拖下去好好的招待,讓她給出解藥。”

定城向來骨頭不硬,只是不喜有人逼迫,若是好言勸說,她興許會考慮,若是認定的事情,加上逼迫,那麽她寧死不屈。

聽見這話後,她立即笑了,目光灼灼地望著步真:“你現在問我要解藥,不覺得可笑嗎?之前我記得有跟你談過條件,可是你沒有接受,解藥當著你的面就毀了,現在我哪裏會有。”

“這是何種毒藥?”那禦醫率先發問,畢竟他醫術算高強的,但是這藥他聞所未聞。

殿中的人都望向她,那寧夢的侍女恨不能上前撕碎她。

定城莞爾,溫柔如水地開口:“生生不息。知道為什麽叫這名字嗎?就是碰上了血便會源源不斷地流出來,止也止不住,血代表了生命,本來是毒藥,為何能代表生呢,是以取了這麽一個名。”

“生生不息?”禦醫重覆,榮宮中的秘藥,傳聞宮中有妃嬪暗害其他的妃嬪時用過,特別是生孩子的女人,只要沾上一點,頓時血崩,怎麽也止不住。

陛下因此連連失去心愛的女人,才把這毒給禁了。

他記得這毒只有以前的宮院首才有,解藥他更是聞所未聞,這個女人是誰,怎麽會有這樣的毒藥,思來想去,禦醫的眼神變了。

難道是宮院首的人?

他頓時慫了。

步真察覺有異,帶著禦醫出去問了話,回來後,深深地望了眼地上的女人:沒有解藥嗎,他就不信了。

他冷笑道:“把她的血拿出來給王嫂續命。”

自己的血給討厭的人續命,定城是拒絕的。

宮中的大夫上前,取了定城的血,塗在寧夢的傷口處,兩人的血居然是融合的。

步真又俯視了地上的人一眼:她到底是誰?

接著大夫直接把定城的血餵給寧夢,然後再給寧夢喝了其他的藥。

禦醫在一旁看著,暗中搖頭:這就是他們說的以血續命?

他之前還在好奇如何換血,若是可以把健康的血液註入公主的體內,說不定能有救,可如何註入進去呢?

他細想了許久,原來這群人就是給公主吃另一人的血?

哎,庸醫誤人啊!

隨便折騰吧,反正昌平公主這次怕是不成了,他雖然是陪嫁過來的禦醫,但是現在也不興給公主陪葬一說,在一定程度讓他甚至比較厭煩這個女人,讓他背離家鄉國土,來到這地方。

此後,定城就被拘在了月亮堡,被人好吃好喝地供著,天天會有人前來取她的血液給寧夢續命。

寧夢昏睡了五日,五日後還是血盡而亡。

而定城依舊日日被人取血。

步真在寧夢去後,著實傷心了一回,畢竟這個女人他還是真心喜歡了一場,步真讓屬下四處打探那些人的去向和動態,沒有得到信息後,難免把一腔的怒氣發在定城的身上,定城的日子可謂是苦不堪言。

偏步真吊著她的命,肆無忌憚地一日日折磨,這讓她生不如死。

為什麽不要她的命,大概也是存了讓她受苦的心思。

寧夢頭七,步真覺得這時候可以要這個人的性命,若不是想要了解那些軍隊的去向,他豈會讓這個女人在世間偷生幾日。

他聽說這個女人骨頭硬得很,問什麽都不說。

步真一臉陰郁地走近月亮堡,那女人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窗臺前,頭埋在雙膝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輪月亮從外面射入室內,冰清玉潤,給她周身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清冷寂寞,這是步真腦中的第一感覺,而這樣的她,沒了那日的張揚跋扈,身姿孤孤單單的。

283 是你?

這樣的身影與記憶中那灰燼中走出來的女子一般無二,步真心頭一動,酒紅色眸子的冷色少了一些,他快步走過去,疑惑地問:“你到底是誰?”他以為那人是自己已故的皇後,是以,他讓人特地關照過有些膽小的皇後,可現在看來,那個幫他抓住三皇子,助他早日登上王位的人,似乎更像是面前這人。

可這人的面貌!

他搖頭止住自己的想法。

定城早就聽到了腳步聲,聽到他相問,與其讓他為難自己不如讓他看重自己,哪怕讓這木頭人知道自己就是公主也好!

這樣,他行事可會忌憚、尊重她一點?

她抿唇一笑,轉過頭來,輕聲道:“一直忘了跟你說聲謝謝,之前榮國秋圍,你出手幫我打掉了晉國將軍設置的障礙,讓我一舉拿下第一。”

步真瞧清楚了面前的這張臉,她臉上也沒有了那普通的面皮覆蓋,露出原本一張好看的臉,在月光下沒得無與倫比。

腦袋想了一陣,才想起那時的事情,隨即驚駭地問:“是你?!你才是定城公主?那王後?”

定城低聲一笑:“她是我十皇妹,我父皇從來不曾拿假公主來和親,是你們小人之心了。”

步真這下想通了,難怪那些護衛軍願意聽她的號令。

可想通了這一點,隨即又被憤怒代替,他凝視著面前的女子,質問道:“你們跟本王玩這種游戲不覺得是在找死嗎?”

“呵~真是可笑,明明要堅持求娶我的是你,怎麽說得倒是我們的錯了。”九公主不想多說,她撇過頭,望著城堡的下方,只瞧見黑沈沈的夜色。

“不管你出於何種原因,你也不該暗害你親姐姐,你怎麽可以這麽歹毒!”他平生最厭惡這樣的人,暗地裏使出這種陰謀,此女可謂是惡毒至極。

“我歹毒?我這樣跟你們兄弟手足相殘,只為登上王位有什麽區別,你何苦來說我?”

“你!”步真沒了話。

恰逢此時有護衛進來稟報,步真走出去。

那護衛道:“王上,已經發現了那群人的蹤跡,這段時間已經走至邊境,我們是追還是不追?”

“榮國新皇未確立,目前自顧不暇,加上是他們挑釁在先,如何不追。”

“是,屬下即刻就去安排。”

護衛點點頭,擡步離開,才走出兩步,步真喚道,“等等——”那護衛回頭,聽從吩咐,步真繼續道,“這次本王親自去追,總感覺,這次來我們國家的人身份不簡單。”

那護衛不敢茍同,畢竟這次來的人數不多,還不足以為懼。

步真回頭,望著高高的月亮堡,對守衛的士兵道:“好好的守在這裏,切不可讓裏面的人出來,好生照顧著,即日起可以不用取血,只好好的看管著就成。”

“是。”

……

十月,步真率兵十五萬精兵前往榮國邊境,恰逢榮國太子在兩國交界處,素有魔域沙漠之稱的鬼城,聯絡各方節度使率兵抗擊宛國,聽聞西域新王步真率兵前來,輾轉目標,就在魔域鬼城連同各方的勢力主要抗擊西域的部隊。

兩國鬥得不可開交。

這次參與戰鬥的,有許多有名的將領,比如出自定城軍中的張虎、呂權等猛將,又有出自世家的耿家兄弟……個個英勇善戰,氣勢如虹,本來處於劣勢的榮國軍隊幾乎能與步真的軍隊相抗衡。

年底,陽城關駐守的將軍高達,率兵前來增援,榮國軍隊得到增援,士氣大振,漸漸得逼迫步真的軍隊無法前進,雙方僵持不下。

步真的十五萬精兵減少至十萬,但仍然不失為一支猛軍。

第二年,榮國宮中以太後獨大,王貴妃為三公主日後的地位和榮耀,把楚辭的真實身份秘密告訴太後,太後突然明白榮帝在身前的那番作為。

聖壽節,太後召集群臣和家屬參宴,太後借此機會,以莫須有的罪名控制了王振飛為首的太子黨派,並揭露太子的身份,又讓王貴妃,這個太子的“生母”在群臣面前作證。

可惜太子人不在榮宮,太後千算萬算沒有考慮到自己太過著急,準備充分萬全的反倒成了把柄,若是沒有王貴妃出來作證,大臣興許還會相信,王貴妃出來說辭後,反倒讓人疑惑她們似有給太子潑臟水的嫌疑。

再加上王振飛滑的很,脫身後反咬一口,說秦太後與貴妃沆瀣一氣,冤大臣,誅皇子,是打算效仿前朝甄後,牝雞司晨,亂榮國朝政。

群臣大多信服王振飛,對太後越加不滿,聖壽節宴會不歡而散。

當夜,太後面見朝臣宋文凱,並許諾秦陌登上皇位後,那後位只能是宋家女兒宋汝青或者其他女兒的,宋家將為皇親國戚,世代沿襲。

宋文凱不為所動,心中籌劃,若是太子以後登位,那皇後的位置一樣也是他女兒的?同樣為皇親國戚,明顯寧氏為正統,秦家也就太後有這野心,秦丞相和秦陌都沒有什麽動作,他何必去趟這趟渾水!

計劃趕不上變化,在宋文凱心頭計較的時候,太後已經讓人召了宋家小姐去養心殿伺候,宋汝青來到養心殿並沒有見到太後,養心殿的宮人也遲遲不放人,正無措之時,瞧見了敞露著胸膛躺在榻上的秦陌。

一聲不大的尖叫引來了眾多宮人,宮人四散開,傳出宋家小姐試圖勾引秦大人的留言。

女兒名聲有毀,宋文凱騎虎難下,假意同意幫助太後籠絡朝臣。

被自己姑母算計後的秦陌一臉怒,找到太後質問,面對已經癲狂緊緊相逼的姑母,秦陌無言以對,只求她不要打著為自己好,為秦家好的想法,步步緊逼,肖想寧氏的江山,如此的名不正言不順。

他們這一聯盟,動靜不少,王貴妃這邊也同時得到消息,想到太後對自己的玩弄,心頭一急,前去養心殿打探具體的情況。

太後自然瞧不上王貴妃,兩人發生了沖突,王貴妃失手把太後推到,腦門正巧撞在了椅子上,太後當場中風。

284 我是楚我辭

秦陌還沒有走出宮門便接到這邊的消息,秦陌以為太後自那晚便失心瘋,一定是因為後宮中的宮人和王貴妃攛掇才有讓他登上帝位的想法,是以讓人抓了王貴妃,控制在景仁宮。

三公主寧奚趕到的時候,王貴妃已經被秦陌的人控制住,連面也不曾見到,苦苦相求一陣,秦陌不耐煩待見,一腳踢開,如同對待垃圾。

三公主驚懼交加,不敢再去相求,只把委屈和擔憂憋在胸中,日覆一日,加上後來秦陌遠去南國,年不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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