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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表叔要不要那麽惡心人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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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大!說的就是她們公主吧!

“本公主再賣你一回!”她就不信了!

“可別,看來小九跟這步搖有緣,就收下吧。”

還不待九公主拿起飯碗,鷹空抱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對著九公主道:“公主,這是剛剛陳員外讓管家送過來的,說剛剛小廝抱錯了東西。”

“啊?”這種事情也能搞錯?

九公主接過盒子,打開,頓時閃花了眼睛:裏面居然是整整一盒的白銀。

九公主樂得合不攏嘴,連忙道:“他不是說是送一件寶貝嗎?怎麽是銀子,步搖要退回去嗎?”雖然舍不得。

鷹空道:“他們管家特地說不用退回。”

九公主點點頭,吃了一頓飽飯。

這邊陳員外吃飽喝足瞇著眼正剔著牙,問回來的管家道:“送了嗎?”

“送了,送了!”管家連忙應聲,納悶地問:“老爺不是說送寶貝嗎,怎麽送去了新尋的步搖又還送了一箱銀子。”

陳員外在丫鬟的攙扶下起身:“你老爺庫房最多的寶貝就是銀子了!至於那步搖嘛,本來是為小桃紅姑娘花重金尋的,可是今天我一瞧見那定城公子,覺得那步搖配他最合適不過。現在想起小桃紅的面容……配那步搖,頓時覺得俗了!”

小桃紅便是陽城最大青樓中的花魁,面比花嬌,備受陽城男士的寵愛。

當然也招陽城女子的恨,試問誰願意自家的老爺、夫君往那地跑。

“可那是公子!”不是姑娘啊!老爺這見美色就花錢的病得治。

“公子、姑娘,對於你老爺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美,美人不拘於性別,且那定城公子身份尊貴,連高達和太守都不敢得罪,你老爺這筆銀子花得值當呀,那城墻上不得記你老爺的名字一筆,那百姓不得連著一起感謝,那以後的生意,官府不得照拂照拂!所以你們就是眼皮子淺,凡事多想想,往深了的想!”

“是是,多謝老爺賜教,老爺英明神武,奴才佩服佩服!”雖然他還是想不通,但溜須拍馬總之錯不了。

這陳員外開了一個好頭,第二日,城中的富戶或多或少都拿出了一些銀子資助修繕城墻的事情,甚至還有暗中比較看誰的多,看誰財大氣粗的意思。

有了錢好辦事,後面雖遇到不少的難題,好在都能及時的解決。

一個月時間彈指一揮間。

這段時間,九公主率領虎山和峰山的人,早已經把陽城恢覆了以前固若金湯防衛,只是這修繕的工作到底需要時間,他們這樣草草的弄一段也不是辦法,九公主安排工匠帶人慢慢的砌,不愁銀兩……

他們砌好的城墻中,沒有用那種燒錢的磚,用的都是石頭,總之石頭壘成也比那塌了的好吧。

天氣雖熱,但架不住百姓們眾志成城,齊心協力,有的不僅出力一起來運石塊,有的百姓還拿出自家的雞蛋和雞鴨魚肉等,只說拿給定城公子補補。

瞧都瘦成什麽樣了!

九公主第一次做事情獲得了那麽多人的認可,怎能不高興,不自豪。

這高興是因為她於這個社會與百姓有益,是她克服了無數的困難,才得到的收獲……

她象征性地接了一些,百姓給的其他東西卻沒有接。

於是城中又傳出她樂善好施、心地良善的名聲!

把文珠樂得合不攏嘴,嘴中不斷地念叨著:要是百姓知道定城公子就是他們家九公主就好了!

那還愁嫁?只怕想要求娶她的人都要排隊吶。

陽城定城公子的名聲傳回皇城,人人稱奇。

有的人覺得,果然是亂世出英豪,這幾十年在榮國不出彩的陽城,居然也有這號人物。

不過後面有人說他是“堪比秦家陌郎”的少年,這讓他們就不怎麽高興了,暗想傳這話的人怕是沒有見過世面吧。

秦陌是眾國都承認的第一公子,不說相貌,學識,就說這家世,也是世家中最出彩的一個,這什麽城能跟他比得?

果然是小地方的人!沒見識!

還有的人對陽城這定城公子產生了好奇,不知道是怎麽樣人,在小小年紀,就有那麽大的家業,還敢把家業全部饋送給百姓;

更多的人則好奇這定城公子是一個多麽膽大的人,居然能把山頭的土匪收在自己的旗下!

後來這城墻一直被人不斷的在修葺和完善,直到幾年後才完成,就算是在後世,這城墻也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被稱為陽城防線,也是守衛皇城最重要的一道屏障,外人若是想要攻榮國皇城,必須過這條防線。

直到幾百年後,才被當時的君主自壞防線,可謂是遺恨千古。

……

這些消息也傳進了宮映雪耳朵裏,他躺在亂葬林中,只微微勾唇:這個黑丫頭吶,都這般樣子了,還能混得有聲有色的,果然是他帶出來的……

片刻後又想起在這樹上,自己讓她改名時,那刻的旖旎、甜蜜讓他怎麽都回憶不夠。

那時候他心中就有了她,原來那麽早……

他突然有所覺,這段時間的猶豫,這段時間的寬容,這段時間心中的掙紮和不忍,是不是因為他愛上了她。

因為愛,所以痛苦的糾結。

宮映雪摩挲著樹幹,指尖觸碰著樹幹粗糙的紋理,讓宮映雪的心跟著指尖微微的顫動。

手中的玉瓶不小心從手中滑落,他飛身而下,腳尖輕踏一片枯葉,他又飛躍在了樹枝上,周圍的枯葉散開。

整個動作流暢,飄然,讓人驚嘆沈醉。

原來,不是每一次酒瓶掉落,下面都有一個她……

175 兵不覆起,天下太平

同樣的,寧辭也聽見了這些傳言。

“定城公子”、“陽城”除了是她還會有誰,說不出心中是何種感覺,剛開始他有些驚駭,他讓她出宮,是讓她遠離這些是非紛爭,尋一片安靜的樂土,以後過一個正常女子的生活。

可現在她利用手中現有的東西,一點點地為百姓做著事情,為自己贏得了一個好名聲,他很為她高興。

他的九皇姐果然非同一般,讓她不一樣的便是她的良善和一顆向著大義的心。

這樣的九皇姐更讓他歡喜和心悅。

莫非她以後要回皇城,回宮中不成?

想到這寧辭突然覺得未來有了期待,如在黑暗中有一抹透亮的光芒露出來,那光芒耀眼無比,撲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趙德進來就瞧見他們家殿下嘴角帶著笑的一幕,當即呆了呆:這是——

有多久了啊!他才瞧見他們家殿下這樣笑,笑容不大,卻仿佛發自肺腑。從嘴角一點點地擴大,最後露出一彎月牙,配著他精雕的五官,幾可入畫……

趙德的腦中突然跳出一句詩“君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

他不由自主的跟著一笑,忙走上前,把盤中明黃色的折子一個個拿出來攤在寧辭的面前,道:“殿下,這是今日上的折子。”

“嗯。”寧辭點點頭,執起藍筆,挨著批覆起來。

他手中的筆突然一頓,寧辭問道:“現在能傳消息回王家嗎?”

趙德謹慎地回:“自那次事變後,就沒有試過。”主要是擔心被人發現,反倒不利他們。

寧辭垂目,凝視著下面的奏折片刻,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現在榮宮形式不穩,天下已亂。

那人不知道想做什麽,他不做,那些人就不會有猜測不會懷疑了嗎?

不管如何他都該試試。

潔白的手指翻出尚書令王振飛的折子,在上面落下藍批:“反賊章英帶軍進犯,圍困陽城,甚憂,尚書令大人明日來宮商議。”

只是寧辭的這折子,直接被宮映雪壓著最後扔了。

……

兵營中,士兵們在操練場跟著秦其操練著,長矛和大刀耍得虎虎生威,袁茂和虎老大也跟在一旁,認真地練著,現在他們也屬於這裏的兵,加入了正規的訓練。

何況九公主還在一旁瞧著,他們可不能給她丟臉不是!

九公主有些滿意,她扔了手中的一片西瓜皮,又瞧了一陣,心中在琢磨他們的打法。

一陣陣琴聲從後面的一個屋中傳來,與場上眾兵士的呼喊聲混為了一體,讓人覺得恢弘大氣。

九公主被這琴聲吸引,繞過外面層層把守的士兵,擡步靠近那屋子。

她側身閃進去,裏面是那人正在彈琴,穿著一襲淡青色的衣衫,坐在琴後,頭發有大半披散下來,比那天見到的樣子多了一絲溫和,細看下,原來是他的臉骨,線條優美潤滑,雖是劍眉星目卻讓人不覺得他很難相處,反倒是眼睛水汪汪的讓人心生親切,面容潔白細膩,唇若塗朱。

一張臉美得含蓄可人,又讓人覺得他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對嘛,這才是讓晉國太子想要犯罪的面貌,幹嘛那天把自己化成那般特別!

“洛公子好興致呀。”九公主笑道,在一旁的窗戶邊坐了下來,屋中頓時一暗。

這呂洛讓人怎麽說呢?那天入陽城裝扮成普通的樣子,入得陽城後便被秦陌給抓了過來,明明有幾萬的兵力,卻拒不交出兵權,就這樣被秦陌困了這麽久,兩人就這麽僵著。

他倒是不急,悠然自得的住在這裏。

九公主有些看不懂了:他這是為了什麽?

呂洛頭也不擡,認真地把這曲彈完。

“好一曲《普天樂》,‘兵不覆起,天下太平’,不知道這樣的景象多久才能實現。”九公主望著琴出神,低喃出聲。

呂洛擡起頭,冷笑:沒有想到還有人懂得這曲,曾經他興之所至給人彈過,那人也欣賞此曲,他以為自己尋到了知己,找到了伯樂,是可以振興家族的好機會,那人話說也說得極好聽。

沒曾想最後竟然……

哼,可笑他——

他差點毀在上面。

九公主淡淡一笑,環顧屋子一圈,秦陌倒是沒有虧待他,這裏安靜,擺設簡單卻雅致。

她跳下窗子走進去,圍著呂洛走了半圈,他全身都透著淡泊,平和,讓人看不出有什麽狼子野心……

呂洛有些疑惑地目光繞著她。

九公主不自覺地問:“我是真的很好奇,你當初在麓山……跟晉國太子密謀了什麽?”

呂洛大驚,擡起頭,淩厲地眼光掃向面前的女子,她一身男裝打扮,裏衣是銀白色的,外面罩了一件透明白衫,手中執一柄折扇,一頭烏發隨意地用同色的帶子系著,眉目如畫,特別是那雙眉,讓她添了一抹英氣,這身裝扮讓她在炎熱的夏天看起來清爽不少。

她剛才說說什麽:麓山,晉國太子?!

“你是誰?”呂洛低沈的聲音響起。

雖低沈,卻帶著溫和,總感覺他不會生氣。

九公主嘆息一聲,也沒有想過要隱瞞,他和秦陌這樣慪氣下去總不是辦法,她笑道:“我是宮中排行老九的定城公主,當初在麓山圍場,因不小心聽見了你們的談話,我差點被晉國太子幾次害死……”

“定城公主?”呂洛驚詫。

其他的公主,比如美麗無雙的明月公主,身份尊貴的昌平公主,明艷動人的臨安公主,以及前不久殉國的新安長公主……他都有耳聞,這定城公主是誰,他從沒有聽過。

少頃,垂下了頭,臉上不自在地浮現出一抹紅暈:那麽丟臉的事情,居然還有其他的人知道,他……

突然覺得自己很不自在起來,甚至有些無地自容。

九公主轉過身,望著窗子,繼續開口,“我不知道你們是密謀了什麽,讓他對我們一國公主痛下殺機,為了此事,我……就是那天出現的人,她是我姐姐,她受了多少苦,是以,那天才會那樣對你……”

呂洛心中湧起驚濤駭浪又覺得一片悲涼:密謀了什麽?不過是他一心妄想,才落入了圈套,是他天真了……

176 以後只有定城軍

沒曾想,在這件事上還牽連了其他無辜之人,這讓他怎麽過意得去。

他擡起頭,望著她的背影,疑惑地開口:“最後救我的人是你的人嗎?”當時是一個黑衣人最後帶走了他,說是大皇子的人,從那之後,他便有意報答。

可今天聽來,似乎還有隱情,大皇子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那裏,莫不是誆他的!

九公主轉過身,回想:“不是……我自顧不暇,如何能救你,我後來有讓衛律帶著人上山救你,可似乎你已經離開,那之後在麓山圍場便沒有聽見你的消息,那你最後是被誰所救呢?”

衛律?哼!

呂洛心下一松:若是在這件事上,他再次被騙了,他可真該死,畢竟那次事情沒成,最後差點被害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他若是受辱,自盡而亡便是!

若是這次被大皇子所騙,陪他一起埋葬的還有整個呂家和幾萬的呂家兵士!他挫骨揚灰都不夠。

呂洛沈吟:“是大皇子的護衛救了我……”

九公主一驚:“大皇子?寧辭?!”

呂洛點點頭。

九公主一顫,身形競有些不穩,她喃喃道:“他的人……他的人為何要上去?”驟地想起那時,她們在最危險的時候,那黑衣人便及時的出現,抵擋了晉國太子和晉國太子的人,她們才得以逃出,原來——

原來寧辭在那時候就一直暗中保護著她!

而她到現在才知道!

明明那時候他身邊就沒有多少暗衛的呀,且那時候他身邊的危險比自己要多得多!

“這個傻瓜啊——”九公主沈沈地呼出一口氣,突然想起了那個總是溫柔帶笑的顏。

她從一開始救他,說實話都是她良心過不去了,這才施救的。

可她何德何能,讓他這般用心地保護,後來她被皇後責罰,她還暗暗怪過寧辭給她惹禍……

呂洛瞧見她面色沈痛,一臉酸楚,有些疑惑:“後來還發生了什麽?”見她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呂洛歉意道,“呂某無意為之,還望姑娘……殿下包含。”

九公主搖搖頭:“都已經過了,我不過是感慨那個人,他雖在如墨潭一般的宮中,其中各種陰謀詭譎,卻從來不曾讓他的心變質過。那是怎樣的一顆心啊,七竅玲瓏,晶瑩剔透,和他的笑容一樣溫暖……他心思縝密,在那樣的艱險的情況下,還能想到我,保護我,我突然……”

突然的就很心疼他;

突然又很感動;

突然有些悶。

呂洛瞧見她宛如琉璃般的眸中似帶著點點淚花,心中莫名的有些動容,他們之間雖有約定,可那人似乎也從來不曾讓他做什麽有虧名聲,有虧他們呂家名聲,有虧他們呂家士兵的事情……

那陽城這邊的事情,如果秦陌想要號令,交出兵權就是了……

反正都是聽寧辭的安排。

還沒有想完,屋門大開,兩人齊齊擡眸,門口中逆光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熱風把他身上的龍涎香吹入屋中。

秦陌緩步走進來,掃了眼屋中的兩人,一個站著,面色痛楚,一個坐在琴前,眸中帶著思慮,秦陌磨了磨牙:小九跟這個人有什麽可談的!

“你來的正好。”呂洛率先出聲。

秦陌又掃了他一眼,眼中帶著戲謔:“怎麽,洛公子想明白了,願意讓你的兵入我門下?”低啞的語氣中有一絲急躁。

呂洛聽見這語氣,心下有些不愉,直覺這人不可靠。他目光掃過面前的兩人,士兵中傳的那些話突然在他的腦中響起來:

“定城公子把陽城的城墻全部修繕了。”

“定城公子之前還捐糧食。”

“定城公子箭法超群,是神箭手……”

“定城公子是好人,大善人,他不準那些兵匪再去搶劫……這一舉動讓多少百姓受益呀!”

“可不是!”

“……”

他站起來,走到九公主的面前,俯視著面前的人,抿唇一笑,容光大盛。

九公主望著他。

這一幕落在秦陌的眼中那是極為礙眼,他咬牙走到兩人中間,阻擋了呂洛看九公主的視線。

“洛公子有話說便是。”秦陌嫌棄地盯著他。

走什麽走,屋子又不大,說話還聽不清嗎?

扭扭捏捏的神態,就不能爺們一點?

呂洛毫不理會他,透過秦陌望著九公主,笑道:“呂某願意帶兵入城,但是——”

“什麽?”秦陌急聲問道,還有但是?

“以後就沒有呂家兵了……”

秦陌邪魅地勾唇一笑:“這是自然,和秦其的兵合在一起後,哪裏還有什麽呂家兵!你我之間不用分這麽清楚。”

呂洛沒有理會他的話,依舊凝視著九公主,繼續開口:“以後只有定城軍,沒有呂家兵,我甘願投在定城公子名下,組成一支定城軍。但是——我要為這支軍隊的主帥,興仁義之師,向皇城而去。”

九公主一震,擡起頭,迷茫地望著他,“定城軍”這個名頭……

秦陌蹙眉,細長的雙眸因惱怒已是猩紅一片,周身都散發著邪佞之氣:“好你個呂洛,你既然是這般想,怎地,這麽看不慣我秦陌嗎?拿著小九作伐!我不相信你沒有看出來,她是一個女子,你把幾萬兵士交給一個女子!”

呂洛擡起頭,眸子純良無害,仿佛剛才只是在說天氣一般:“和秦大人僵持了許久,秦大人既無法讓呂某臣服,呂某也無法左右秦大人的想法,既然如此,呂某何不先做出選擇,我呂家兵效忠的只能是榮國的陛下,其他的人還沒有本事號令我呂家兵,她既然是榮宮中之人,入她門下怎麽會不妥,還是秦大人所謂的家國大事是為了私心?”

“為了私心……”秦陌冷笑連連。

瞥了眼小九,她自聽見那話,便是一幅神魂在天的樣子,這樣子讓秦陌怒了:這個呂洛什麽時候知道小九是榮宮中人的?

小九說的?

小九到底要做什麽,收了兵匪他沒有計較,上戰場,他也忍了,現在還要帶兵打仗嗎?

秦陌氣得摔門而出,藏青的衣衫翻飛。

九公主回神,只看見了門口處的一片衣角,她轉身,靜靜地審視了一會洛公子,他的面頰比那天白皙了許多,今日這般模樣才有皇城四大公子的風采。

他渾然不在意九公主對他的打量,拿起桌上的兵書看起來。身姿傲然挺立,如林間楠竹。

投入她的名下?

定城軍!

他這是為何?是讓自己和表叔兩人心生罅隙嗎?

------題外話------

明天有吻戲……

怎麽辦,好怕紅。

177 纏綿悱惻的吻

許久後,九公主才走出呂洛的房屋,向著秦陌的住所走去,這莫名其妙的,她不得哄呀。

路上的士兵們看見他,友好地向他拱手問好,九公主一一點頭。

走過的一個士兵對著身邊的戰友附耳道:“定城公子,真是好看呀。”

“是吶,還好香,剛剛點頭那一下,不知道怎麽的我有點臉紅。”

“你小子是太久沒有摸女人了吧,把公子當成女人,小心你屁股開花。”就算是有那啥,那也是秦大人的!

“如果是定城公子,後庭開花我也受得了!”某兵有些害羞。

“嘖嘖嘖,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節氣都不要?還後庭開花也受得了!惡心人不,戰友!

這些話遠遠地飄進了九公主的耳中,她皺眉:怎麽聽著不像好話,可這邊是秦陌的兵,她也不好說什麽。

外面天熱,士兵們收了隊,在有樹蔭的底下乘涼,有的擼起袖子,有的擦著汗水,還有的撩起衣服,露出凸凹有致的腹部。

九公主連忙別開頭,垂目走過,屋中關著門。

九公主向來知道這人有點臭脾氣,世家養出來的公子,又是獨子,難免有些驕縱,說起來比她這個不受寵的公主還要矜貴,九公主想起剛才呂洛的話,徘徊在窗外。

定城軍——

秦陌知道小九跟來了,心中有些竊喜,他連忙放下手中的奏報,和衣躺在了榻上,還把身子側著,俊臉對著墻面。

等了一會,外面的人還在猶豫,腳步來來回回。

秦陌翻身坐起來,看著那身影似乎朝門口走來了,他又忙躺回去,門還是沒有被推開。

秦陌數著她的腳步聲又等了一會,門還是紋絲不動。

秦陌怒:小九是屬烏龜的嗎?爬也該爬過來了,還是她在糾結、在猶豫什麽,他又不曾生她的氣!

也不嫌外面熱得慌!

忍無可忍的秦陌,再次起身,打開了屋門。

“吱呀——”一聲響,九公主伸出的手一頓,絞著手指跟在秦陌身後進屋。

“那個——表叔……”

“嗯。”秦陌翹著狐貍尾巴,淡淡地應了一聲。

九公主低著頭,聽見他這優雅閑適的聲音,似乎心情也不是很差吧,那為什麽這麽怕有人跟自己生氣!

“那個——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說那番話,你知道的,我只是想為百姓做點事情,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想法,你之前也瞧見的,兵匪,銀兩,還有城墻,我都是為了百姓和表叔,希望表叔可以早點帶著我們回到皇……”九公主順毛安撫。

秦陌突然駐足,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尾巴。

小九的聲音真軟,當初為什麽要讓他扮做男子呢?她是女子,他一樣能保護她,這樣她就不會用那壓低的嗓音說話了……

九公主一直低著頭,只顧悶頭跟著,這一下沒來得及剎步,一頭撞在了某人的懷中。

溫香軟玉在懷,秦陌情不自禁地抱著她,心中一酥,男兒的沖動就顯露了出來,只覺得下腹燥熱跟這天氣一般。

小九真香,真軟,抱著不想放開……

他低頭瞧著那張有些驚慌的小臉,臉頰潔白如玉,她的眸子纖塵不染,透徹明亮,還有那鮮艷的紅唇,美好得讓人無法描述,身上雖穿著男裝,卻詭異地合身,總之哪哪都很誘人……

神使鬼差地,秦陌把薄唇覆了上去,馨香柔軟,感覺好舒服,又讓人不滿足,心慌得還想再要得更多,秦陌撬開她的貝齒,舌頭滑了進去,一點點探索裏面的每個角落,滿滿的,都是香香甜甜的味道……

九公主頭大了,還“嗡嗡”作響,感覺嘴裏有一物正在侵城掠地,她楞楞的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顏,他幾縷發絲滑落在她的臉頰,柔順絲滑,跟他的個性很不符合,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鼻尖,癢癢的。

他鼻梁挺俏,睫毛微微的跳動,雙眸細長,只微微一笑,眼下便有臥蠶,讓人心生好感,只是從去年回來後,他的笑總是帶著一抹戲謔和譏誚,讓她很不習慣……

他眼角上揚,現在閉著雙眸,看不清裏面的神色,正在吻自己……

還一臉享受。

吻自己?!

九公主瞪大了雙眸,混沌的大腦終於回了神,她連忙呼出兩口氣,推了下某人,某人一動不動,嘴裏還在動作!

要是可以罵人,九公主早已經開罵了,這、這、這……他這是占便宜?!

還有他是自己表叔啊!

要死了、要死了……

九公主瞧見推不開人,有些慌了,驚訝慌亂的一瞬間之後,開始手腳並用地亂踢亂踩,可眼前的人猶如一座大山,她居然推不動,踩不痛人……

“唔唔……唔……”滾開啊!快放開我!這就是男人,呵——真是該死!

九公主氣急,一口咬了下去……

“啊……”秦陌叫了一聲,終於松開了嘴。

細聽下,這聲叫還有點點銷魂。

這聲短促的叫聲,讓正在後面打盹的秦西一楞,這一楞,也只是一瞬間,貼身護衛的職業素養讓他飛速地沖進秦陌的屋中。

秦西瞧見屋中只有兩人,沒有其他的人嗎?

眼光四處查看的功夫,九公主如一陣風,快速地逃竄出去……

緊接著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朝秦西的腦袋上飛來,秦西來不及躲閃,被砸個正著,還不待疑惑,又是一個白乎乎的東西朝他的腦袋上飛來……

秦西連忙退了出去,退出去後還是有點懵:剛剛這是怎麽了?他們爺為什麽把他給砸出來!

其實他不知道,秦陌現在削了他的心都有。

沒有眼力見的,非要闖進來,把他的小九都給放跑了!

秦陌捂著破皮的嘴角,忍不住笑意,四仰八叉地倒在榻上……

腦中一會是小九侃侃而談時的樣子,一會是鎮定自若,舉箭而射的一幕,一會又是剛剛傻楞楞地瞧著他的畫面……

總之腦中亂成一片,全是她。

他不是沒有抱過其他的女子,之前在皇城,難免是各種應酬的場合,哪裏沒能有幾個女子相陪,只是小九總是不一樣,她總能輕而易舉地挑起他身上的邪火……

178 幹脆叫禽獸好了!

話說九公主心中那個氣呀,嘴裏似乎還有東西一般,堵得難受,她舉起袖子嗅了嗅,衣服上也沾染了他身上的龍涎香,嘴裏也說不清楚是什麽味道,總之怪怪的!

她頂著一張血紅的小臉,失魂般向著驛站走去。

她恍恍惚惚地走出兵營,正準備策馬回去時,高達身邊的兩人牽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馬走到九公主面前。

兩人恭敬地行禮後,客氣地道:“公子,這是我們將軍給貴公子尋的白馬,名喚‘踏雪’,以後便是您的坐騎了。”

高達本著摸不透這人身份,可謂是費盡心思地討好九公主,只是每次送來的東西都被九公主拒絕,這次好不容易尋到這踏雪白馬,高達忙差人送了過來!

九公主擡眸斜了一眼:“什麽踏雪?”

“馬的名字——踏雪,您一叫它,它有回應的。”一人樂呵呵地笑道,馬兒果然搖著尾巴,極通人性。

九公主皺眉,無聲呢喃:“踏雪?踏雪!踏……映雪……”

她看說話的那人,清聲道:“這名字不好,換一個。”

“好好好,公子給取一個就是了,我們都粗人,不會取名。”哎喲,只要這人肯收就成!

只是定城公子的嘴唇周圍怎麽有點紅?

九公主點點頭,與兩人擦身而過。

兩人正準備給馬,身後哪裏還有人的影子,只好把這馬交給守衛的士兵:“你剛才聽見了,定城公子已經收了這馬的,還不牽下去。”

守衛的士兵不爽的牽了。

暑氣蒸人,九公主渾然不覺,一路走回了驛站,一路的護衛紛紛點頭向著九公主問好。

九公主渾渾噩噩地走進院中。

四公主瞧見她回來了,從美人榻上起身,搖著團扇走到門口,瞧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掩唇笑道:“小九這是怎麽了?”

“我先回去了,好困。”九公主懨懨地說完,徑直走向自己的小屋。

四公主納悶地擡頭看了看太陽:這還沒有到晌午呀——

還準備說些什麽,一轉身就沒了人。

九公主躺在床上,還是有些懵,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喜歡自己,可她細細地回想了一遍她和秦陌之間的相處,總之是看不出來這人有半點的正經和喜歡她的樣子。

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總結出了一個結論:色胚!流氓!

叫什麽秦陌,幹脆叫禽獸好了!

以貌取人,她現在覺得這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這秦陌長得就像是一只妖精,看看,這下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她的便宜都占!

剛才那兩個兵怎麽說的來著:多久沒有摸女人了,一定是這樣!

這表叔一點正形都沒有,怎麽能把主意打在她身上,她是他的表侄女啊!

嘴裏那填的滿滿當當的感覺猶在,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猶記得,在樹上,宮映雪在那裏輕輕地落下一吻,輕柔如霧,卻讓她記憶深刻,而那樣的感覺讓她甜蜜了許久……

跟今天的感覺大不一樣。

第二天,九公主如鴕鳥一般躲在自己的屋中,開始確定自己是被秦陌欺負了,耍弄了,就如跟之前他總是揉她的頭發一樣,她該怎麽辦?

想了一上午,眼睛一亮,他不是一天都在想兵嗎,既然如此,她接受了呂洛的兵又何妨,偏不聽秦陌的話!

把自己關了一天一夜後,大中午的,九公主踩著虛浮的腳步出了門。

“公主,現在日頭那麽毒,你要去哪裏?”

九公主頭也不回:“算賬!”

文珠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您現在威儀全無,去哪裏算賬。”

九公主這才發現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裳,滿是褶皺,頭發散亂,衣襟微開,若不是這衣著料子好,定會被人當做瘋子,“給我更衣,裝扮,我要穿那個紅色的!”

“哪個紅色的?”

“就是我給四皇姐買的那件!”

“您也不嫌熱!”

九公主飛了一記眼刀,淩厲中帶著不滿:只有穿那紅色的衣裳讓她看起來霸氣,有底氣一點,她今天去算賬,肯定要霸道威武!

文珠杏眼一翻,訕訕地閉了嘴,沒有再說話,進去收拾起來。

九公主坐在銅鏡面前,瞧著鏡中女子的臉龐,有微微的出神。

鏡中女子肌膚有了瑩白如玉的光澤,眼睛明亮,紅唇誘人……

宮映雪曾說:你這眉毛長得好,微微修一修,可長眉入鬢,可彎如柳葉。

長眉則英氣勃發,倒似一個俊俏的小公子;

若是修整成彎彎的柳葉眉,又讓人覺得你是秀氣的小娘子。

但是再好的條件,你都要記得好好的收拾自己,適宜的裝扮可使姿色更出眾,也讓有的人生出不同對待的心思,畢竟這宮中就是美色天下……

春光再明媚惹人,你都不要站在太陽底下,要知道春日的日頭最毒,曬一日則黑一月,你怕不怕。

她記得,她當時滿不在乎的一笑,話沒有聽進去多少,只是喜歡他認真說教,又喜歡他姿態嫻雅教訓人的樣子……

許是她當時的神態太過明顯,他臉一板教訓開來:你只管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我且告訴你,今日你多學點本事,將來就少辦一件求人的事……

……

她仔細描摹鏡子中自己的臉龐,什麽時候她的臉也可以這樣的動人,一嗔一怒均在眉眼間。

“瞧你那點出息,為何又想到了他,偏偏想到他,哎……”九公主自言自語。

裝扮後的九公主很有氣質,紅衣飄飄,彩帶紛飛,一頭墨發高高的束起,服帖地順在後背,她俊眼修眉,讓人見之忘俗。

霸氣沒有,王八之氣倒是有模有樣兼之側漏。

文珠楞了楞,給她系了系腰間的帶子,臉突然有些紅,她可沒有忘記他們公主現在這是男子裝扮!

這女人一旦俊起來,就沒有男人什麽事了,至少她看著讓人覺得好喜歡。

九公主也不帶人,策馬而出,去了陽城兵營,陽城炙熱的街道上偶爾路過的百姓聽見馬蹄聲,納悶地擡起頭望向聲音處:這麽熱的天,誰在騎馬晃悠!

一看是紅衣翻飛的定城公子,也不嫌棄熱了,湊近街道,久久地望著那抹紅色的背影。

邊望還邊討論:“公子這麽熱還去兵營,果然勤奮。”

“秦大人也在兵營練兵。”

“定城公子不懼天熱去兵營,定是去見秦大人。”

“定城公子與秦大人真是天作之合……”

“對,我也覺得兩人極為登對。”

一輛華貴的馬車路過,馬車裏面的姑娘聽見外面百姓的議論,不顧閨訓掀簾咬牙道:“站在路中間嚼什麽舌根!還不都給本小姐讓開!”

哼,兩個公子都是她的!他們兩個若是在一起了,要她們女子幹什麽!

他們在一起能生娃?

能體會人倫之樂?

這些人就是愚昧!

------題外話------

你只管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我且告訴你,今日你多學點本事,將來就少辦一件求人的事……

發現我不是在寫小說,而是在上課,怎麽寫出這樣的話來?奇怪!

179 心有靈犀

等馬車走後,人群又議論出聲:“嘖嘖嘖,太守的閨女怕是嫁不掉了……”

“越來越兇悍,也不看看整個陽城誰願意娶她!”

“都成老姑娘了,能不兇嘛!”

“哈哈哈,我猜啊大概因為她兇才嫁不出去……”

九公主到了軍營,利落的翻身下馬,向著呂洛的屋中走去。

秦陌第一時間得知小九過來的消息,心中竟有些緊張,他撇了眼身邊的秦東,媚眼一挑:“你爺我這樣好看嗎?”

秦東健碩的身軀抖了抖:什麽意思?

爺該不會看上自己了吧?對著自己暗送秋波!

在某人的高壓下,半晌,臉漲成豬肝色,生生憋出了兩個字:“還行。”

秦陌不滿意,瞅了瞅身上的衣服,有些不自在起來:每次他都是穿的青藍色的衣服,要不就是玄色或者紫色,而且他的官服也是青藍色的,沒有一點新意……

要不他也試試白色的?在這大夏天裏還看著清爽。

一時又想到那宮映雪就喜穿白色,他再穿一個白色不是跟風嗎?不是讓小九又想起那人嗎?

秦陌自我否決:不行不行!他秦陌只能是秦陌,小九只能一心想著他。

“小九穿的是什麽顏色的衣裳?”

秦東想到那抹紅色的身影,脫口而出:“紅色。”

紅色?秦陌在屋中走了兩圈,他拿著扇子的手一頓,敲敲桌面,對著秦東道:“你去把爺那身紅色的衣裳拿來。”他恍惚記得自己有這種顏色,之前嫌棄太妖媚,不過現在,嘿嘿,若是穿給小九看,他是無所謂……

“啊?”秦東有些沒有回神。

秦陌踢了他一腳,“紅色的、飄逸的衣服,快去給你爺拿過來!”

秦東雲裏霧裏的,但是腳下生風,趕緊飛出去:我的娘呀,抽什麽風了。

還要在乎穿著,還要穿紅?!還跟公主一樣穿紅!

當自個今天大喜的日子呀!

軍情不管了?錢草兵馬不管了?何時攻打章英不管了?

這邊九公主推開呂洛的屋門,從外面帶來的暑氣頓時消散。

呂洛從桌前擡眸,放下手中的棋子,寬袖拂過棋盤,棋盤瞬間亂了,他瞧見來人笑道:“定城公子這是有事?”

九公主蹙眉,風淡雲輕地坐了下來,微微一笑:“洛公子可是言而有信之人?”

“哦?定城公子為何有此一問?”

“公子當著秦大人的面,說要投我名下,組成定城軍,”九公主瞧見他溫和的下巴線條,接著開口,“可是我在驛站等了洛公子一天一夜,洛公子也沒有交給我任何信物,我剛剛進來,洛公子不僅沒有對我行副將見主將之禮,還當做視而不見,我猜想昨日公子說的那番話,不過是拿我做借口,做擋箭牌,不知道洛公子是不是這種心思呢?”

呂洛聽罷,滿不在乎的一笑,斟了一杯茶,遞給九公主:“公子可有為將士們的錢糧打算?”

九公主端了茶杯,抿唇一笑,這笑燦若桃花,灼灼其華,呂洛不自覺地一楞。

秦陌走到門口,正好聽見這句話,那呂洛呆呆的樣子落在他的眼裏,更為刺眼,秦陌驟然捏緊了雙手。

“洛公子果然是欺我年少又是女子,現在洛公子竟然問我要糧草?那這是什麽定城軍?昨天可不知是誰說要投在我名下的,既如此,洛公子還是呆在這裏跟秦大人合計吧,想必秦大人有足夠的糧草。”

呂洛搖頭失笑:還挺有傲氣!他給了所有的兵,難道不該問下她,以後他和這些兵士的安排和出路?

他昨天後面的那句話,她有沒有聽見?

九公主說完,站起身,一身紅衣在空氣中劃出優美的弧度。

明眸與秦陌帶笑的眸光撞在了一起,秦陌走進來,一雙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小九,沒曾想我們心有靈犀,今日穿的都是紅色。”

九公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這人——

怎麽說呢,這身衣服很配他,紅色為底,把他的身材勾勒得完美,領口和袖口是花紋覆雜的花邊,為他添了一抹矜貴雍容。

如果說藍青色讓他穿出了儒雅倜儻,玄色讓他充滿了邪佞,紫色讓他看起來貴氣散漫,那麽這紅色則讓他看起來勾魂攝魄,驚艷無比……

可他添什麽亂,跟她穿一個色!故意的吧!

秦陌走過去,長臂一勾,把九公主攬入懷。

小丫頭從驛站走過來,那麽熱的天氣,她怎麽還是那麽好聞呢?

秦陌深吸一口氣,燦爛的笑容對著九公主。

九公主心中那個氣呀,自己還沒有找他算賬,他可好,跟個沒事人一樣,自己剛才見到他的那點尷尬,被他這一動作直接化成了熊熊怒火,這怒火有燎原之勢。

秦陌恍然未覺,移開目光,突然對著呂洛也看順眼了許多,他道:“洛公子既然已經要投定城公子名下,既如此,這些兵力需求,我秦陌自當替小九解決。”他昨天想了一夜,給小九的還不就是給自己的,小九哪裏有銀兩錢草,這呂洛的算盤打得再好,不過——還不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手下副將的位子,給他空一個便是,好歹也是呂家的後人,不會虧了他!

呂洛聞言,沒有作聲,嘴角沁著一抹涼笑:這“定城公子”豈是他秦陌能壓住的性子!

他今日倒要看看這兩人誰強。

“就不勞表叔了,我的兵,我自己養,自己帶,洛公子既然相信我,我豈會讓洛公子失望。”話畢,在原地轉了半圈,離開了秦陌手能勾到的範圍。

秦陌眼尾微挑,饒有興趣地開口:“哦?小九怎麽養?”

九公主不服氣:“當初聖祖皇帝打天下,登基為帝後,自讚‘朕養兵百萬,不費百姓一粒米’,我是聖祖皇帝的後代,血液裏流淌的是聖祖皇帝血液,總不會很孬。我會想到辦法的,且定城有耳聞,古來行軍打仗都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洛公子帶幾萬兵赴陽城,豈會讓他的兵士白白受餓。”

說著望著呂洛弧度優美的下頜角,笑道:“洛公子為主帥,又豈會讓他的兵受餓。”

呂洛一笑:感情問題又拋給他了。

------題外話------

猜猜‘朕養兵百萬,不費百姓一粒米’是哪個帝王說的話。

180 色中餓鬼

秦陌收起心中那點異樣的心思,掀了他華貴的袍子,坐了下來,端了那杯為九公主斟的茶水,輕抿一口:“嘖嘖,小九大話說的好,那該知道這世間還有一個詞叫‘紙上談兵’?”

她是不懂,但是她在學習,一步步的學習和成長,沒有人比她更為迫切的想要回到皇城。

回到她呆了十幾年的宮中,她的父皇在那裏,她的皇弟,在乎的皇妹都在那裏,還有宮映雪,她更害怕他亂這榮國……

九公主定定地望著他,關於聖祖皇帝的如何養百萬兵的問題,她曾好奇的問過宮映雪,宮映雪說,屯田為軍糧準備。

她上個月帶著人把陽城修繕的功夫,已經讓人把陽城裏裏外外的農田,土地畫了一個大概的圖紙。

又讓人在陰涼的地方種下了那番薯,番薯很容易成活,現在已經發芽,秋天就可以挖出來食用。

這樣就能彌補今年春日種糧晚了會少的收成。

再一個,她之前查過卷宗,士兵們的俸祿,不限於銀錢,還可以是布匹,冬衣等形式的發放!

所以就算她不用縱兵掠奪軍糧,也能只給自足。

只是這一個月艱難些,等下個月就有收成了!

這一個月,天氣炎熱,歷來在夏日都不行軍打仗,再加上秦陌在暴雨中重創章英,章英若是還帶著那些兵前來攻城,只能說明他在找死!

兩人等了一陣,都以為她不再說話,屋中便傳來異常清冷的聲音:“俗話說,萬事開頭難,小九自到了陽城,從救袁茂等人,到帶這群兵匪上戰場,又解搶糧之亂,再到收了虎山,直到最近的修繕城墻……一步步,有多艱辛,表叔最清楚不過……”

秦陌的咽喉滾了一下,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一邊是心疼,一邊是無法理解小九為什麽要做這些,她本該在自己的羽翼下無憂無慮的成長生活……

呂洛擡眸,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女子,她今天穿著紅色的衣裳,勾勒的英眉,讓她俊美無邪,耀眼至極。

他竟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沒有秦陌的幫助,她一個小小的女子……

難怪城中會傳出她良善的名聲。

如果做了這些事情的人不是良善還是什麽呢!

“雖然都是一些小事,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兵在民,就連我變賣的珍寶也是用於他們。雖然後面的事情非小九一開始所想,但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不想放棄,也不想看著你們繼續僵持著。行軍作戰的方式方法我是不懂,畢竟小九在宮中一直學的都是女子技藝,除了射箭騎馬,身姿靈活一點,也沒有其他的優點。但是你們懂——”

九公主熱切地望著呂洛,又看了眼他手中的詩本,情真意切地開口,“當初呂氏先祖跟著聖祖皇帝一起打下榮國的江山,不知道打過多少有名的戰役,後面還編撰進了史學,供世人學習膜拜,呂家用兵,榮國上下從未有疑。洛公子是呂家的後人,前年攻打晉國時,榮國百姓無人不稱讚洛公子用兵之神,洛公子如此良才,現在卻久居這一方小院,彈琴看詩詞,洛公子,去皇城才是我們的征途,保家衛國才是我們的理想,豈能因為主帥之別讓一腔英雄血涼……”

句句擲地有聲,呂洛一震,垂頭不語:他的私心跟這小公主所做的事情比較起來,顯得那麽狹隘和刺目。

“哈哈哈……”秦陌心中大駭又有些驕傲:小九當真好口才……連他都有些動容呢。

九公主不滿的哼唧一聲:“我沒有開玩笑。”

九公主從懷中摸出一張紙,展開在兩人面前,兩人的目光落在那頁紙上,只見上面是陽城的地圖,這地圖不大,沒有秦陌屋中掛著的地圖細致,但是這地圖最特別的地方是畫出了城中的農田和城墻,以及瞭望臺,各處防守一目了然。

大概是她後面修繕城墻時,著人畫的。

九公主這圖是在原有陽城地圖上修正的,雖沒有用腳步一步步地丈量,但相差的也不多。她小心地伸手鋪平整。

呂洛又是一震,望著地圖,久久不語,他盼著成就,盼著呂家再覆起,曾經昧了心想過投入晉國,投在那晉國太子門下……

而現在,機會就在他的面前,只是面前的是個女子,但這個女子似乎跟其他的女子不一樣,她值不值得自己冒險?

呂洛一笑,突然釋懷,男子又如何,女子又如何,那晉國太子是男子,又怎麽樣呢,他連背國叛國的名聲都敢背,現在這點,還怕了嗎?

九公主兩人瞧見呂洛那柔和的面龐笑得如此明媚,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起來,似乎這瀟灑、不拘的人,才是真正的呂洛。

九公主知道呂洛這是真正的同意了,她看向秦陌。

眼睛澄凈迷人。

秦陌眼皮子一跳,直覺小九現在是要說服自己,不等她開口,秦陌放下茶杯,優雅地起身,“不打擾二位了,告辭。”話畢,緩步離開屋中。

秦東在外面把幾人的話聽了一個分明,對於自家爺這沒有骨氣開溜的一幕很不恥,但是誰讓人家是他主子,是他“爺”呢,他不得供著呀!

不過想想也不對,若是他們家爺跟在一個公主後面,那他不是又多了一個主子?!

秦陌走在陰涼的地方,心中有些莫名的煩躁:他不是來“抓”小九的嗎?怎麽反倒怕她說自己!自己這算什麽,落荒而逃!?

還有剛才,小九穿著紅衣,五官俊秀,明艷動人,斜眼一飛,他的心就忍不住燥熱狂跳。

秦陌想了一陣歸結於是自己許久沒有摸女人了,想當初,皇城楚館,裏面女子各有千秋……

想到這,秦陌更加心煩,他對著身後的秦東道:“給我帶一個女人過來,要識趣幹凈的。”驀地,想起正好來一個女的氣一氣小九,他加了一句,“快點!”

秦東很不識相的“啊”了一聲,差點一頭栽倒:這是?色中餓鬼?還要快點!

遭到秦陌的白眼後,才麻溜地跑遠了……

倒黴,今天怎麽是他當值!秦西那個家夥呢?

識趣還要幹凈的?但凡是識趣的,那都還幹凈嗎?據他的認知,還未開苞的姑娘都不怎麽識趣,都得“調教”,慢慢的就懂了……

想了一陣才忽然想起他們家爺的怪異,這事多稀奇呀,他們家爺主動找女人!以前一堆堆女人湊上來,都是他們負責親手扔出去的。

181 郎無情妾無意

秦東想了一陣,才忽然想起,這城中目前最尊貴的女子是誰,可不就是太守的女兒嘛。

聽說還待字閨中,是陽城第一美女。

四公主、九公主身份尊貴也貌美,可一個已經脫離了公主身份,一個目前的身份是男子!

再說,都是熟人,還是侄女,他們家爺肯定下不去手啊。

秦東到了太守府邸,才一說原因,太守這個人精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哎喲餵,他們家祖墳冒青煙了,秦大人居然讓他閨女去伺候兩日,說得好聽是差婢女,但是秦陌一個人在陽城,從來沒有要過婢女,現在突然要婢女,這哪裏是要婢女啊,這明明就是要女人!

太守樂了,喜笑顏開地招呼秦東上座,又是端茶又是遞水的,又暗暗使眼色讓小廝趕緊通知夫人和小姐。

小廝自然是聽見了秦東的話,又接到了那太守意味明顯的目光,想到自家這個成“老姑娘”的小姐,可不得巴巴地跑快點通知去!

太守姓姚,有陽城最美之稱的太守之女,名叫姚依沐,以十八之大齡待字閨中,說她眼界高也好,說她恃美傲氣也好,總之人家作為陽城的太守之女,是有這個資本的。

聽見小廝的話,姚依沐哪有不歡喜的道理,忙讓人好好收拾一番,其中秦東派人來催了一次。

邊收拾,太守夫人眸含淚光地邊念叨,收拾好後,就去前面見客了,秦東也不磨嘰,見人出來,趕緊帶著人就走。

姚依沐坐在小轎中,喜不自勝:萬萬想不到,中午都覺得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人,現在居然要見她。

她又糾結的捏著手中的帕子:秦大人要見自己,可這也太不合規矩了,還有他以後回皇城會不會帶自己回去?

一路春心似水波,小轎搖啊搖的在傍晚時分到了兵營,守門的士兵一楞:轎子能入兵營?裏面坐的是誰,但帶頭的是秦大人的黑臉護衛。

士兵沒有盤問,識趣地開了路:多半是秦大人的貴客吧!

九公主跟呂洛談好,告了別,已經在馬廄選馬,一士兵牽著白馬走上前,奏請道:“公子,這是昨天高將軍送您的坐騎。”

九公主斜了一眼,不由得又望了一眼:好馬呀,渾身雪白,身姿矯健,雖然不比麓山秋圍上漠北國皇子送給三公主的那馬,但這馬也算是極好了。

只是高達送她馬,她能收嗎?

再一看,這馬好生熟悉,可不就是昨天的踏雪?

想到已經收了他的糧食,這一匹馬,收了也無妨,這高達嘛,左右不過是那點心思,她昨天還想著,她收了呂洛的兵後,若是沒有吃的,她首先就帶著兵搶他的糧食!

現在收了人家的馬,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

大不了搶糧食的時候少搶一點!

打定主意,九公主歡快地牽著白馬,踩著馬鐙翻身上去。

“噔噔”地跑出馬廄,與姚依沐的轎子擦身而過,因著勁風,掀起了小轎的簾子,姚依沐透過窗,側目一瞥,這一瞥就掃到了白馬上的紅衣公子。

那一刻,感覺宿命一般……

他沐浴在傍晚金色的陽光中,策馬而過,這個角度,她只看見半張雪白的面孔,他眼眸明亮,長眉如鬢,秀鼻挺翹,粉嘟嘟的嘴角微微上揚,秀發和紅衣的衣擺在身後糾纏飛舞……

金色的光芒為她周身鍍上了一層光芒,仿佛從身上發出來,仙氣十足,貴氣十足。

世間竟有如此顏色之人,這人就是那定城公子吧!

姚依沐的心驀地一動,忙回頭望去,那人已經騎遠,身後還跟著兩名護衛。

姚依沐忽地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和來見的人,收回了心,突然之間,剛才那興奮雀躍的心,此刻有些打不精神。

姚依沐被秦東帶入秦陌的屋中,秦東退下去,又急忙去安排一個人小心跟在九公主身後護著。

秦陌洗了澡,走到門口感覺屋中有人,眉眼立刻冷凝:誰在他的屋中!秦東幹什麽吃的!

他屋中有這麽多重要的東西,誰敢進去!

他伸手一推,“吱呀——”一聲,屋門大開。

這聲音把姚依沐嚇了一跳,回眸瞧著門口的人,他穿著一身華貴的綢緞衣衫,更顯身姿俊朗挺拔,冷著臉,眼睛細長魅惑,讓人見之難忘。

果然是好相貌,第一公子的名頭不虛,只是她剛剛才兵營門口,定城公子的驚鴻艷影讓她印象深刻,所以瞧見秦大人的面貌,只覺得他多了一抹男兒的濁氣少了剛才那公子的仙氣。

他身上滿是迫人的氣息,讓姚依沐有些不自在。

秦陌瞧見這陌生的女人,這才想起下午讓秦東做的事情,心頭居然湧起一點點愧疚,似乎這麽做不好,會惹小九不開心。

片刻又鄙視自己:他愧疚個屁,不就是上一個女人嗎,又不是沒有上過!

屋中的女子,一張鵝蛋臉,說不出特別,滿頭的珠翠,唇上還特地添了一抹紅,這紅紅綠綠的非但沒有讓她看起來艷麗,反而有些媚俗。

秦陌心頭不喜:小九就不會這樣紅翠紅翠的裝扮自己!

他吸了吸鼻子,什麽味道?花香?還是什麽熏香?

秦陌心頭想:小九似乎就不熏香!可小九不熏香也香,那是女兒家的香!

秦陌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揮手關了屋門。

姚依沐一楞,有些打顫:怎麽辦,她後悔了,怎麽辦,這秦大人臉色這般不好,一看就是不會疼人的,她還是姑娘啊!

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吶!

好在秦陌從她身邊走過,躺在了床榻上。

姚依沐剛剛松一口氣,秦陌枕著手隨口問道:“你是哪家的?”

好聞的龍涎香飄入姚依沐的鼻尖,她有些羞怯地開口:“小女子姓姚,喚依沐,爹爹是陽城太守。”沒有以前說這話的自豪和傲氣,這一刻僅僅是為了介紹身份而已。

畢竟跟人家秦丞相的獨子身份比起來,她區區陽城太守的女兒,算個屁!

秦陌閉了眼睛,等著這個太守之女來服侍他,將就點吧,畢竟陽城這地不比皇城!

只是等了好一陣,這女的都沒有過來,木訥,沒有一點眼色。

秦陌忍了,自己走過去,抱著人就往一邊的榻上滾去:“依舞?名字不錯。”

姚依沐畢竟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管她老子娘講了再多,心中也想了無數次這畫面,奈何畢竟是頭一回,這麽一下被人抱著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渾身都有些顫栗。

怎麽說呢,心中的感情很覆雜,既想和人試試這鴛鴦戲水,又覺得自己虧待了自己,畢竟這麽突然就滾床單,她夢想的拜堂呢?夢想的夫君呢?夢想的坐花轎呢!

雖然也想過秦大人,可……他們還是算陌生人吧!秦大人這跟招妓有什麽區別,自己在他的眼裏就是勾欄中不堪的女子!

而且她的名字都還被這人聽錯!

秦陌抱著人滾在榻上,感覺很不舒服,一個是這女人一點都不識趣,傻傻呆呆的,小九也傻傻呆呆的,但小九不一樣!

小九是公主,身份尊貴,且年紀又小,關鍵是還美!不管做什麽動作,都讓人有興致。

他見慣了美人,眼前這個……容貌對於他來說,只能算一般,身段上感覺倒是比小九強了許多,該有的地方都有,比小九平坦的身材有料許多……

總之還是有點難以下咽。

最關鍵是,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興致!

昨天和今天見到小九的沖動和興趣,突然就沒了……

秦陌更覺煩躁。

郎無情,妾無意下,兩人很快分開。姚依沐呆了片刻,見他沒有動作後,提著裙擺羞答答地跑遠了。

欲求不滿的秦大人看著有些皺的床單,一把扯了,讓人重新換過,又讓人重新熏了香,自己則去洗了一個涼水澡。

好在姚小姐因著自己的年紀,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理智全無,她來時坐著嬌子而來,走的時候也悶頭讓人擡自己回去,除了幾個知情人,就沒有其他的閑雜人等知道她來過這裏,別人只當她爹來過這。

她以後還可以等她要等的人……

轎子回到太守府邸,太守夫人見女兒這麽快的回來,忙放下碗筷,迎上前,屏退丫鬟婆子後,圍著轉了好大一圈,看見女兒只楞楞的,並無其他的不妥,松了一口氣,隨即想到女兒此去的目的,這不妥就變得極為礙眼。

她急忙問道:“你這是怎麽了,這麽快就回來了?秦大人沒有瞧上你?好歹說句話呀,可急死我了!”

姚依沐也心心念念的想過秦陌,可沒有想到今天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更沒曾想秦陌是這麽一個人。

也不是說他不好,只是跟她想象心動的秦公子還是有些出入。

她以為皇城秦陌公子出生極好,長相極好,小小年紀便名滿天下。之前眾國來朝,秦陌負責接待,傳出了不少關於他的事情。

據說在朝堂上,有國家為難榮國官員,秦陌一番引經據典,舌綻蓮花,駁得對方啞口無言……

還有趙國王爺獻美人給秦陌,秦陌說,“……大榮國屬禮儀之邦,哪有未娶妻先納人的道理……”

這句話傳遍了榮國的每個角落,也就是這句話,讓多少姑娘喜歡上這個皇城第一公子,她也喜歡,愛慕,更何況他還保護著陽城,一點點的都讓她敬仰。

她在得知這邊的事情後,立刻收拾了一番就趕了過來……

可剛才——

他的一切行為告訴她,秦陌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一個跟其他世家公子一般的無二的濁臭男子……

總之,秦大人的形象在姚小姐心中破滅了。

太守夫人見女兒半天蹦不出一個屁來,多半覺得是自己女兒沒有做好,讓人家給嫌棄了,她真想抽她一頓:都多大的人了,還挑!秦陌那是他們可以挑的主嗎?之前千挑萬選,她也沒有瞧上,這秦陌可是人中龍鳳,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就算以後不能為妻,可有了這樣的情分,還能差多少。

以後那也是有著錦繡前程,她還挑?!

太守夫人氣得直掉眼淚:“我怎麽倒黴呀,生了你這麽一個吃老啃老的貨,難不成你老娘我要養你一輩子?人家跟你一樣大的,哪個不是有一兩個娃了,你呢,你呢?你還在挑挑挑……”

姚依沐聽這些話,耳朵都起繭子了,她陰沈著臉,把太守夫人給推出去,“嘭”的一聲關了房門。

太守急沖沖地從前院趕過來,就看見這每隔兩天就要上演的一幕,猜到了大概的緣由,想到自己兒女跟他夫人如出一轍的脾氣,無可奈何地拂袖而去。

這個閨女啊,什麽時候才能嫁掉!

……

翌日,沒有任何征兆的,駐守在陽城陽嶺下的三萬多呂家兵正式改名為定城軍,之前陸續收編的峰山虎山等兵匪,也正式成為定城軍中的一員,加在一起一共有四萬兵士。

改名的頭一天,十幾個重要的人在驛站的會客堂開了一場會議,確定了這支軍隊的旗幟,又確定了這支軍隊的軍紀等。

總之之前兵匪中有缺胳膊少腿的,以及上了45歲的,均給他們在山上安排得有房舍和良田,總之沒有拋棄他們。

之前一些不良的習慣,比如打架鬥毆,賭博搶奪等等都不許帶到軍中,若是發現必定嚴懲。

這支軍隊為定城公子所有,呂洛為定城軍主帥,又由之前呂洛的副將呂權,虎老大張虎、袁茂等人為定城軍的副將。

林林總總,幾人商議了一天。

這一變化,震動陽城內外,當然也震動了章英的人。

章英的軍,被這一消息,弄得軍心不穩,心懷恐懼。

且之前他們聽說這定城公子帶領兵修繕城墻,廣種糧草,恐怕是要長期駐守陽城!讓他們怎麽不害怕。

時值盛夏,因之前方便攻城,是以,整個軍隊是在陽門關外的草地上駐紮,平日還好,這一到夏天,草地上便有點難熬,白天在營帳裏那是蒸,晚上則是煮,總之好不難受。

呂洛之前帶的兵則好了,占據了陽嶺那塊餓不死,凍不著,熱不了的地!

讓他們羨慕得不得了。

------題外話------

今天有事,放在了一章~

182 夜襲

三原鎮是與陽城陽門關相連的一個鎮,屬於隔壁城池的管轄,因著章英之前的攻打,鎮上的百姓常常把自家的東西,什麽糧食、雞鴨魚肉等,用馬車拉了供給章英的兵士以做軍餉,因此百姓每有怨言。

有幾名百姓已經家無餘糧,偷跑到陽城,在人的引薦下,見到了成為定城軍副將軍師的青衣先生。

青衣先生絲毫不耽擱報了上去。

到了接洽糧食的晚上,章英身邊的一員副將帶著人馬趕來接糧,士兵們爭先恐後地把糧食搬上馬車,忙活了一盞茶的功夫,突然從旁邊黑黢黢的林中躥出一隊人馬,當先的一人身形高大,如一頭熊,目呲欲裂。

不一會的功夫張虎的人便把來接糧食的章兵全部抓獲,帶回了陽城。

幾個三原鎮的百姓面面相覷:他們不要這些糧食嗎?

等了一陣見那些人走遠後,才把帶來的食物帶回了家,這才相信了這群兵跟蟑螂兵大不一樣。

於是乎,定城軍軍隊紀律嚴明,訓練有素,不擄掠、不搶殺的名聲傳了出來。

定城軍威名遠揚,很多人都千裏投奔而來,定城軍的規模迅速壯大。

……

姚依沐自那天驚鴻一瞥之後,對九公主那是念念不忘,日思夜想的,還真讓她生出了許多心思。

若說這陽城哪家的小姐最尊貴,當然屬她姚依沐。

知道定城公子住在陽城中的驛站,她開始讓自己的丫鬟三天兩頭的送東西過去。

心下也合計,這定城公子住在驛站,說明身份不凡,她若是得他看中也不虧。

“怎麽樣?”姚依沐瞧見滿頭大汗的丫鬟,急沖沖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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