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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表叔要不要那麽惡心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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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嘆息。

四公主聽見她的嘆息,語笑盈盈:“你也不用唉聲嘆氣的,我真是很感謝……皇,他,死了也好,如此一來,明月公主只存在人們的記憶中,我以後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不用背著這累人的名頭。”

天知道,她知道這消息的時候,有多開心,身上的枷鎖一下松開,仿佛全身都變得輕盈起來,以後,她再也不用擔心那冒牌的賤人冒用她的名聲,做一些讓人不齒的事情。

如此一來,明月公主還是以前那個明月公主,她美麗,她高傲,她神聖不可侵犯,她只能讓人膜拜不容詆毀!

之前一直裝作不在乎那都是假的,正如新安長公主所說的:世間女子,誰不希望自己有個好名聲供世人和後人敬仰稱讚……

她在乎,很在乎自己的名聲,有時候想到自己在廟中躲著的兩年,那人卻堂而皇之地用著她的身份,享受著一切,她就恨不得能把湯皇後和明月殿的那人千刀萬剮,現在多好,她又是新的一個人,對了,該叫什麽呢?

166 端午龍舟盛會

想至此,她坐起身,轉過頭趴在椅子上,望著小九輕快地問道:“小九,你在外面自稱的是什麽?”

九公主低頭,瞧著她的面頰,冰肌玉骨,滿是端的是國色天姿。滿臉的喜悅,那喜悅不似作假,她多久沒有見到過,不禁也有些動容:只要她開心就好!

九公主笑意濃濃:“陽城百姓稱我為‘定城公子’,你要如何自稱?”

四公主憂愁地嘀咕:“怎麽辦,我還是想做女子……”做什麽公子,她還是覺得女子好,女子可以隨意打扮,可以溫柔多情,可以體會到以後做母親的幸福和快樂,還能被一人呵護……

九公主一笑,正準備說話,一聲華貴紫袍的秦陌邁步進來,細長的雙眸瞥了眼九公主淡淡地嘲諷:“我記得你自稱是榮定城,百姓何時稱呼你是定城公子了?倒真是給自己臉上貼金。”

“本來就是,怎麽貼金了,”九公主不滿地辯駁,擡頭瞧著來人,瞇眼笑道:“表叔不知道聽了多久的墻角,終於舍得出來了?”

四公主還在糾結,妙目一轉:“榮……姓呀?難道我要叫榮……月?榮月——”怪怪的感覺。

秦陌轉過頭,詭異地盯著面前的絕色女子看了半晌,詢問道:“宮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出生世家,向來明白傳言不可不信,也不可盡信的道理。

九公主想起四公主以後的身份,只怕都需要眼前的這秦大人幫忙弄一個證明文書,她笑道:“既然秦大人相問,我細細給你道來……”

說著,她仔仔細細地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說了一個清楚明白。

即便是秦陌也沒有想到宮中竟有這樣的事情,驚詫了片刻,對著四公主應承:“放心,文書不成問題,明天就可以給你拿來。只是你以後就要放棄這身份了,你可舍得?”

四公主輕笑:“如何舍不得,之前一直被這身份所累,好不容易擺脫了,我打心眼裏高興。只要小九在我身邊就行,我也沒有其他的念想。”

秦陌聽見這話,又高看了她兩分,女子最惜身份,不是誰都能說放棄就放棄身份的,何況她是大國公主之尊。

過了幾天,秦陌給四公主辦了最新的身份文碟,方便她日後走動,名字正是“榮月”,身份是富商之女,只是這身份看著簡單,卻是秦陌親筆寫的證明文書,這就讓人不敢輕看了去。

四公主對自己的新身份很滿意,拉著九公主一起上街買東西。

秦陌自那日在陽門關城樓上一戰後,總是想跟在小九身邊,似乎看見她才覺得舒坦,奈何事情太多,一直不得空。

他本想馬上撤換掉高達,把一萬的守城兵調動起來,但畢竟自己師出無名,也拿不出兵符,如何能調動,所以只有暫且忍著那高達。

……

端午節之際,陽城百姓以菖蒲、艾條插於門眉,懸於堂中以防蚊蟲。

城中熱鬧非凡,各種聲音不絕於耳,讓一行是宮中出來的人覺得很稀奇,均想出去瞧個熱鬧。

一大早,文珠把裝著香料的香袋分別系在四公主和九公主的身上,香袋是用金線在彩綢上繡成,上面還搭配了各種吉祥美麗的圖案,看著就惹人喜愛。

九公主做男子打扮,穿的是一襲淡紫色的衣裳,不出彩,但貴氣十足,衣衫輕薄縹緲,如一團淡淡的紫氣從天邊而來,文珠給她搭配了一個白色底的繡蘭香囊。

四公主穿的是一身女裝,淡黃色的高腰包肩披紗襦裙,邊為金黃色,更添她的雍容華貴,文珠給她配了一個朱砂紅的牡丹繡花香囊。

小豆子不樂意了,瞧瞧這個公主又瞧瞧那個公主,嬉笑道:“文珠姐姐小氣,就給兩個主子備了,我們都沒有。”

文珠瞥了他一眼,這小子長高了一些,還是只長個頭不長肉的,臉上白白凈凈的比之前長好了許多,穿著普通的藍衣,在陽城中看著也算是俊秀公子一個。

他想多了吧,這兩個都是她抽時間繡的,他一個太監有這麽大臉?

小豆子在文珠嫌棄的目光中,投降了:“沒有就沒有吧,文珠姐姐可別這麽瞧著小的,瘆得慌……”說著還抱了抱胳膊。

話一出,九公主和四公主均笑起來。

文珠氣得腮幫子都鼓了,急忙向他追去,小豆子反應極快,身上又沒有二兩肉,腿又長,文珠能追上就見鬼了,才追了兩圈就氣喘不止。

一行人結伴而出,好不熱鬧,蛇衛等人一直暗中跟著。

城中的百姓在手臂上系著五彩絲帶,孩子則是在頭上系著,還串了彩色的珠子,搖頭晃腦的,看著可愛得緊。

九公主指著自己的手臂,對著右邊的鷹空問:“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鷹空搖頭:他只是暗衛啊,怎麽會懂這些!

小豆子從後面擠上前:問他呀,他最清楚不過了。

不等九公主等人望著他,他連忙插嘴:“他們這是在祈求城中不發生戰爭,不產生瘟疫。”

九公主恍然大悟:“這個寓意好。”畢竟前幾天才發生了戰爭來著。

城中雖有百姓,但明顯不如平日的多,四公主偶爾站在門口瞧見過,那時候路過的都不止這點,且早上她明明聽見外面喧鬧不止的,現在怎麽沒啦?

“城中的人呢?”她問道,聲音清冷悅耳,如銀鈴叮叮。

聲音真好聽——

驛站守門的護衛忍不住擡起頭,望了說話之人兩眼,這一望之下,呆了片刻,又連忙低下頭,一雙耳朵紅透了。

好美——

這邊秦陌聽說小九兩人要去陽城街道上逛,自己又抽不出時間,只派了秦西過來一路跟著,他想加上兩名暗衛護著,在陽城中,相信還沒有人可以為難到她們。

秦西剛從兵營回來就聽見這句,他憨笑道:“今天端午,西城門的護城河上有龍舟盛會,人們估計都去了那邊。”

九公主瞧見他過來,眉頭輕蹙:“你不護在秦大人身邊,過來做什麽?”

“爺讓屬下過來護著你們。”

九公主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她本來想說,等會章英帥兵來攻城怎麽辦?害怕自己一說等會他們果真來了,那自己上次被秦陌叫“烏鴉嘴”的名聲就甩不掉咯。

所以識相的把話吞了回去。

西城門的護城河離城中心不遠,走路不到半個時辰,因天氣不算太熱,一行人都步行而去。

從他們身邊路過的百姓,先是不在意地晃眼一瞧,覺得這些人服飾華美。再定睛一看,了不得,中間被人護著的兩個人舉止優雅高貴。忍不住對著裏面的姑娘細細打量一番,頓時屏住了呼吸:這怕是仙人吧?陽城何時有如此耀眼的人物?

一行人走至西城門,百姓漸漸的多了起來,三三兩兩的向河邊走去,連那深閨中的女子,也結伴出游,可謂是“銀釵照日”,各種喧鬧聲不絕於耳。

城門旁邊是果林,微風吹拂,把綠油油的葉子吹得微微顫動。也把林中的果香吹遍了整個西城門,果林前是一大片草地,就是上次秦陌和她們說話的那片,草地對面便是寬寬的護城河。

“龍舟競渡開始啦——”

“龍舟競渡開始啦——”

不知道是誰開始喊起來,嘹亮的嗓音傳遍了西城門的地界,只見周圍的人群們加快了步伐,向著河邊跑去,河邊兩岸裏裏外外都圍著興致勃勃來觀賞競渡的百姓,如同參加盛會。

人山人海的,他們在城門下根本瞧不見。

小豆子歡喜道:“公子,我們快點過去吧。”說著自己就先加快了步伐。

四公主掩唇輕笑,眸中光芒閃動:“沒有見過世面的東西。”

語氣中是宮中主子常用的訓人口吻,卻讓小豆子覺得開懷,他本來就沒有見過多少世面!

幾人走至稍微沒有那麽擁擠的地觀看,只見河上游停放著十幾只龍舟,大小,龍頭的形態不一,一般是以木雕成,上用彩色的顏料繪畫著鱗片,還有的是刻上去的鱗甲,有的龍舟龍頭高昂,龍尾高卷,華麗好看,有的又很一般。

有的可以坐幾人,有的可以坐十幾人,每個龍舟上都站著一老者,龍頭上插著旗幟,前面還有鼓頭。

河前面豎著一竹竿,竿頭上掛錦彩,那便是終點,龍舟競渡玩法就是以奪錦標為勝。

岸上的打鼓錘了一下,只見穿著簡單,顏色不一的人們開始各自忙活,龍舟上的老者開始統一用手中的筆給龍頭點睛添彩。

旁邊的一男子緊張地問:“你們說哪一只舟會贏呢?”

九公主望了下左右,這邊只有她們,這人難道是在跟她說話?

她爽朗笑道:“我覺得那紅色的舟會贏得比賽。”那舟看著最為輕巧,想來會拔得頭籌。

四公主搖搖頭,手中的紈扇輕搖,肯定道:“我倒是覺得排第三的黑旗舟會贏。”

“那可不一定,一定是那黃色旗幟的龍舟拔得頭籌。”那人說完,哈哈一笑,轉過頭準備賣弄一番,這才瞧清楚了跟他說話的兩人,一時不禁呆住了。

這是怎樣的面貌呀,一個是公子,五官精致如畫,長眉入鬢,秀氣中亦有一抹英氣,頭上只束著一只碧玉簪,其餘的頭發披散在身後,眼中波光瀲灩,年紀雖小,卻天生的貴胄風華。

另一個是女子,極美,令人心動,明明也不算隆重華貴的裝扮,生生讓人覺得她周身仙氣縈繞,不敢直視……

還準備打量之時,岸上的鑼鼓聲三響,那人抽回目光,只見岸上的旗幟一揮,船如蛟龍又似閃電,競相劃出——

“加油——”

“加油——”

“加油——”

萬人助喊,和鑼鼓聲響成了一片,有道是“畫作飛鳧艇,雙雙競拂流。低裝山色變,急棹水浮華。”真真龍舟盛會。

競渡扣人心弦,經過一番激烈的比拼之後,是一組船身最瘦的奪了旗幟,也就是黃色旗幟的龍舟,競賽者,不管是贏得比賽還是沒有贏比賽的都揮槳祝賀,一時間河岸上歡聲震地。

那說話的男人高興得跳起來:他猜對了吧!

他急忙找人分享,這才發現剛剛那兩個絕色的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又過了一陣,人群漸漸散去,河上開始比賽捕撈、游泳、游船等男子參加的活動,岸上則有潑水、射團、包粽、編彩繩等女子做的游戲。

每一處觀者如雲,兩個公主均被這其樂融融,其趣多多的景象所吸引。

兩人走至射團處,只見河岸的大柳樹上掛著一團粽葉包裹的粉團,粉團不大,人需要站在百米外,射中者得粽以及其他的獎品。

那裏已經圍了一圈的人,均在此看比賽,小豆子笑道:“公子,您信不信,小的也能得一個粽子。”

------題外話------

終於算是趕巧了,過年的時候寫的元宵燈會的章節,元宵的時候寫的打雪仗的情節……

清明節的時候寫的二月二的情節……

現在存稿差不多霍霍完了,終於趕了巧,端午就是端午的情節。

你說這文中心安則寧一共寫了多少個節日呢?

大概文文叫《在古代如何過節》、《吃喝玩樂在古代》、《古人的節日生活》更為貼切~

167 沒用的小少爺!

文珠嗤笑:“你敢在我們公、公子面前賣弄?”找虐吧?也不瞧瞧面前這位是誰,奪得銀弓的主,什麽都不精通,唯有騎射跑馬有點天賦的九公主!

四公主忍不住一笑:“你別說,好久都不曾瞧見小九射箭了,來射一箭,我跟你比比!”這話說得自信滿滿,讓身邊的幾人都來了一點興趣。

他們也好想看看這美人射箭是什麽樣子的。

“那你等會輸了可別掉金豆子!”九公主笑道。雖說幾天前她才在城樓上射了一陣,手還是有些酸,但難得四皇姐要跟她比,她如何不奉陪!

四公主哼聲:“小瞧我!”兩人說著站在了射箭處,開始試弓。

九公主提著箭又後退了幾步,四公主抿唇一笑,同樣退後了幾步:她會怕小九不成?

周圍的人紛紛退讓開,有人認出九公主的,歡喜地喊:“定城公子?”

九公主莞爾,微微頷首。

“哇,真的是定城公子!”

“啊啊啊——”有人尖叫出聲,畢竟“定城公子”這個名頭經過那次搶糧風波後,陽城的人誰人不知道呢。

“公子還會射箭?”

“公子箭法高超,我早見識過的!”有人趕緊維護道。

其他地方的人聽見“定城公子”幾個字,想到之前在陽城的傳聞,紛紛跑過來瞧稀奇。

這可是最近陽城中除了秦陌以外,最矚目的人,之前他們不是遠遠地瞧見過背影,就是聽人說起,總之沒有面對面地看著過癮。

沒曾想今天他也來了這裏,他們可以近距離地看下這人,如何不激動。

本來沒有多少人的射團地方,瞬間圍了許多人,均是來目睹小公子風采的人。

這小公子,面容俊美,紅唇似火,身材纖瘦,卻並不顯弱,反而因為他的眼睛,讓人無端的生出信任之情,總感覺那弱小的身體中,能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四公主聽見這些話,唇角微勾,霎時間天地為之一亮,她試了試手中的弓箭揶揄道:“某人還說你往臉上貼金,之前我也不相信的,這次可真是信了,公子準備好了嗎?”

姿勢非常優雅,給人一種無法言說的美感。

周圍的人聽見這人說話,把目光挪了過去,一時間竟再也無法移開眼,面前的女子拉著弓,身法姿勢一看就是練過的,她嘴角帶笑,眼神堅定,雖然說這話,卻定定地註視著前方的粉團。

最引人註目的當然是她的相貌,這人別是仙女吧!

有些姑娘瞧見定城公子,本來有些臉紅,在看清這人的面貌後,剛剛那一點點幻想頓時消散無痕。

畢竟定城公子身邊跟著這個美若天仙的姑娘,他眼裏哪裏還瞧得見其他的姑娘呢!

九公主不想跟她在廢話,因為人越來越多,她可不想被人圍觀,所以比完,趕緊開溜才是正經事。

“開始吧——”九公主沈聲道,堅定的聲音中帶著慵懶,讓周圍一群姑娘聽著心癢難耐。

“嗖嗖”兩聲,兩只箭飛射出去,卻突然從對面跑出一個孩子……

周圍的人倒抽一口涼氣,他們怎麽忘了:這游戲有很大的危險,這一天本就人多,剛才沒有幾人還可以玩,可因為定城公子的出現,他們一下湧了過來,這些孩子可不就喜歡瞧熱鬧嘛!

強弓硬箭的!

鷹空和隱在暗處的蛇衛急忙飛身過去——

孩子瞧著兩支箭朝自己飛快地射過來,駭在原地不敢動彈……

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電光石火間——

只見一身月白衣衫的男子抱著孩子在地上滾了兩圈,暗衛落了空。

兩支箭均入粉團,卻無人吶喊。

九公主心落回了原處,好半晌,才感覺身體不抖了,她忙扔了箭矢,跑過去,把地上的孩子抱起來,上下檢查一番。

孩子沒有受到傷害,只是被嚇著了,粉嫩的臉頰血色全無。

那孩子被人圍著檢查,這才回神,“哇哇哇”大哭起來……掙脫著離開九公主的懷抱,跑去找他的娘親。

四公主臉色已經被嚇得蒼白,她腳步沈沈地走過去,眾人也跟著過去。

地上的男子起身,眾人把目光落上去,只見這男子身材頎長,他有著一雙含情帶笑的眼睛,眸中蘊藏著點點銳利,唇如花瓣,下頜角弧度優美,讓他添了一絲溫和的氣質,頭發一絲不茍地束在頭頂,總之是一個俊美儒雅的公子。

眾人覺得他貌不如秦陌吸引人,也沒有定城公子的出眾,但勝在氣質,如林間翠竹一般清新高雅……

九公主深呼出一口氣望著面前的男子,他正在卷起袖子,查看手臂,大概救孩子時,手臂在地上有擦傷,雖然是草地,但剛才距離那麽遠,他還抱著還是滾了兩圈,血肉之軀,可想而知。

九公主真誠地道謝:“謝謝公子出手相救,公子反應敏捷,可是陽城中人?”

那男子杏眼微擡,銳利的目光,掃了眼面前的少年,沒有說話,但臉色陰沈得可怕。

不知道這人來人往的,還敢在這裏比試,有沒有常識!

既然箭法超群,何不上戰場殺敵,在這裏比什麽比,沒用的小少爺!

九公主等了一會都不見他說話,他只顧捏著自己的手臂,頓了頓又開口:“你有受傷嗎?可否跟在下一起去城中上藥?”

那人還是不說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想施舍給九公主。

四公主隱隱有些不快:不識趣,他們也知道錯了,這人要怎樣。

周圍的人瞧見這幕,受不了讓保護他們陽城的小公子受委屈,他們開始小聲的指責:

“……怎麽不說話啊?我們公子都已經道謝了。”大有你不原諒,你就是跟他們過意不去的意思。

“別是啞巴吧?其實這事吧,也不能怨我們小公子,這端午射粉團是歷來的傳統,大家都射的……”

“只怪我們一時圖稀罕,跑過來太快沒有註意到。”

“這位公子你倒是說句話啊!”急死個人了。

九公主身後的人瞧見這一幕,心中也有點不愉。

小豆子擠上前,這邊人越來越多,他準備護著兩位公主離開,“公子我們先回去吧。”

168 公子你長得可真好!

“……”什麽!小公子要走?他們還沒有瞧夠呢。

想至這,他們看著中間男人的目光充滿了火氣。

那男子聽見這些話,感受到這些目光,有些咬牙:沒有想到這人人緣還不錯!受傷的是他,他難道說話與否都沒有自由了嗎?

心中一時更加怪射箭的兩人。

九公主聽見眾人的話,沒有想到自己能被百姓這般維護,可剛才確實是她錯了,她見男子不說話,也不想在過多糾纏,帶著人離開眾人的包圍圈。

秦西提著刀上前,大聲道:“都讓開!讓開——”擠在一起也不嫌熱。

明晃晃的刀閃的人眼花,眾人不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民不與官鬥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定城小公子雖和善,可背景不簡單呀,他們惹不起。

九公主等人因著這一出,沒有心情再游玩,他們向著城門口走去。

背後的喧囂聲不止。

那白衣男子也擡步,向著城門口走去。

百姓們均定定地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遠處是大氣宏偉的城墻,以及一排排開得紅艷艷的石榴花,在這些背景的襯托下,這一行人沐浴在陽光下,氣質迥然,貴不可攀。

九公主瞥了眼身後的那男子,沒有再管他。

高達本就有意打探九公主的身份,所以這邊發生的事情沒有超過半柱香的功夫,就被人報給了高達,高達能怎麽辦,繼續派小兵跟著咯。

一行人走入城裏,周圍的人少了許多,越往裏走越少,零星的幾個百姓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

小豆子眼尖,一把抓住了一個偽裝成平民的人,這個人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他們身側,都跟了好久,這些個暗衛和護衛都是不頂用的,關鍵時刻還得看他小豆子的!

兩個暗衛和秦西掀了掀眼皮:這個沈不住氣的,在城門裏逮什麽!他們本想看看這人等會去哪的?是跟誰接頭,最近他們總能發現有人在偷偷地跟著他們,不知道是誰的膽子肥了,敢讓人跟著他們!

這好不容易有個不怕死的敢跟得緊!

結果——

被這個豬隊友給破壞了。

小豆子神情有些得意,這一得意,那人一個掃腿,小豆子跳了起來,那人著急,使出了連環腿連踢過去,腳腳都向著小豆子的襠部,小豆子不察被踢個正著,但是他是自小凈身的小公公呀,那下面比他荷包還要幹凈,怎麽能踢痛他,所以,他趁這人不註意,一下把人推到在地。

那人先是震驚,後面直接懵了:沒、沒蛋?

男人怎麽可能會沒蛋?

難道是女扮男裝?他擡頭掃了一眼,不像!

聯想到高將軍之前說過,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宮中出來的人,莫非是太監?

他身體比腦子反應快,直接“噗通”跪在了九公主的面前,等腦子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急忙爬起來一溜煙地跑遠了……

九公主和四公主面面相覷:這什麽情況!

鷹空撇了眼小豆子,想要追出去,又怕是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九公主恰好出聲:“算了,不打緊。”

那救小孩的男子一直在後面冷眼瞧著這一切,也猜到了這行人身份不簡單,莫非是秦陌的人?

哼,好個秦陌……

他拿出令牌入城,城門口的守衛兵瞧了一眼這已經“過代”的入城牌,例行詢問:“哪裏人?”自秦陌來了後,為了防止不法人士混進城,讓太守給家家戶戶換了新的令牌,這人拿的是之前的。

現在入城由秦陌的人把守,最是嚴密,今天節日,出城入城的百姓多,他們不敢大意,雖然看得眼睛有點花,但細心點沒錯。

白衣男子道:“鄴城而來。”鄴城是榮國東邊的一個城池。

守城士兵皺眉,粗聲粗氣地問:“這麽遠,來我陽城做什麽?”

“尋親……”

聲音中如清風吹拂,雖只有短短的兩個字,聽著卻讓人舒服萬分,九公主和四公主兩人齊齊頓足,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瞧見了想同的想法,她們轉身往回走去。

鷹空、文珠等人面面相覷,忙跟上:兩個公主這是做什麽?

九公主走到城門口,環抱著胸,上上下下打量眼前人一番,身材清瘦,平靜的目光落在士兵手中的入城令牌上,他臉頰微黃,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掩人耳目弄黃的還是肌膚本來如此,總之看著極不自然,整體看上去,還是如清風朗月一般,讓人覺得清爽。

但這人被稱為皇城四大公子之一,總不會是這個長相的!

那人感受到兩人不善的目光,細細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是不認識的,再說這兩人面貌出眾,他總不會見過沒有印象吧,那這是……

不好猜呀!

總歸是來者不善!

“……洛公子,別來無恙!”九公主抿唇一笑,輕輕出聲,“怎麽,一個人入陽城?”之前不是挺膽大風流的嗎?難道是上次吃了暗虧,長記性了?

這人正是皇城四大公子之一的呂洛。

是晉國太子不顧體統,冒著危險都要會一會的人物;

是四公主被迫許配給晉國太子的源頭;

是寧欣等人三番四次要暗害九公主的開端……

九公主笑道:“公子你長得可真好。”她這純屬是因為晉國太子的事情對他的好奇,沒有侮辱他意思。

文珠、小豆子等人差點一個趔趄:九公主這是在……調戲?

呂洛怔了一會兒,沒有吭聲。

四公主嘖嘖連嘆,恨不得找個袋子把人套住,結結實實地打一頓,以洩心頭的悶氣。

因果因果,雖說後面的一切事情怪不到他,總之心中很不舒服就是了!

身後的人齊齊一驚:洛公子?誰能被稱為洛公子?

只有呂洛!

秦西眼睛一亮:他們爺等的人終於來了啊!都盼了兩月啦……

不對——

秦西往他身後望了望:兵呢?難不成只有他一個人,那還來個屁!章英這麽多人,指望他們這點人能全部消滅?!

還有他怎麽從西城門而入?

呂洛擡眸,斜睨了她一眼,因這次離得近,所以看得分明,這人面部細滑,眉毛濃黑,但唇上幹凈沒有一點胡子,脖子上也是平坦一片,還有剛剛她的聲音,她根本不是小公子,分明是一個女子!

169 背著他在勾搭人?

呂洛暗自戒備:她竟然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名字的女子,會有誰?

還有她身後的護衛,功夫不弱,特別是穿著勁裝的兩人。

他本來帶著大軍從東邊戰場轉移至中部的陽城,雖然沒有大的阻擾,但小打小鬧是免不了的,這一趟下來,本來一月可到的路程,他們生生走了兩個月,離陽城不遠時,他才讓大軍在外面的草地駐紮,自己帶著一行人先入城瞧瞧,走至東邊城門,才知道那裏不能進,這才輾轉了半圈護城河,來到了西城門。

一來,是不知道陽城具體的情況,之前傳遞的消息有些時日了,誰知道這陽城現在是不是被人占領;

二來,是他的私心,他雖然和秦陌之前因在西邊邊境有接觸,甚至那次他送親被人暗害,還是自己給救的,但實話實說,他不喜歡這人!皇城中的紈絝,又裝得很!這次他和秦陌會師,有點別扭。

三來,這次大皇子讓他們來陽城,心思明擺著,但是大皇子事出從急,沒有說明是讓自己聽秦陌的指揮呢?還是讓秦陌任他的差遣!他呂家先人代代為將領,總能出名將,總不會讓自己聽這個世家公子的吧,秦陌會打仗?開什麽玩笑!

可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什麽這兩個女子在陽城百姓中有那麽大的呼聲,還有她是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

秦陌的家眷?

呂洛只能想到這,畢竟陽城他從來沒有來過,這兩人身份不凡,他這麽猜測也合乎情理。

城門口的士兵瞧見九公主又走回來,忙行禮問安:“定城公子這是還要出城?”那天這小公子從城墻上飛下去,他可瞧清楚了,羨慕得不得了。

城門口的幾個百姓也不走了,全都伸長脖子觀望著。

“定城公子?”呂洛凝視面前的紫衣女子,啞聲道。

這個名頭響得很,他今天一上午耳中全是關於她的討論。

有的人說,定城公子容貌出眾,長大後堪比秦家陌郎;

有的人說,定城公子箭法超群,百步穿楊;

有的人說,定城公子心底良善,大義保護陽城;

有的人說,定城公子有財有勢,不圖利益,捐糧獻食;

還有人說,定城公子膽識才識過人,在短短的時間就讓陽城的土匪們臣服……

原來就是眼前的人,呵,他還當真沒有瞧出來,這人便是百姓口中稱讚的人!

竟是個女子!

九公主嘴角露出一抹笑,眼睛如一彎月牙,讓人心生親切之情。

呂洛有些懵,不明白目前這是什麽情況,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這兩人吧,可她們這是什麽眼神!

一個咬牙切齒,一個雖笑卻帶著刀,活脫脫的笑裏藏刀。

“那就進去吧!”城門口的士兵把出入的令牌遞還給呂洛,他們認識?認識就不用看了!

呂洛伸手接過,側身從一行人身邊而過。

文珠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但是瞧見自家公主和四公主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肯定這人不知道在何時得罪過兩個公主!

總之得罪她們公主的就是他有問題。

呂洛徑直走入城中,今天一天了,他都沒有怎麽吃東西,比起手上的擦傷,先填飽肚子才是要緊。因著今天節日,城中的各大、小茶樓都在營業,就連小攤也多了許多,呂洛走到一個看著門面稍微幹凈的小攤面前,要了一碗小面。

秦西覺得兩個公主還準備跟著這人,有些著急,畢竟秦陌等了這呂洛有多久,他可是深有體會,焦躁地走了一截後,再也忍不住對九公主開口:“公子,我先回去給我們大人說下這件事……”說著,還朝呂洛揚了揚下巴。

九公主也知道秦陌一直在等這人,現在這人終於來了,可不著急嗎?

“你去吧——”

“好咧。”秦西道,又對著鷹空交代一番,“我去去就回!你們可要好好的保護公子啊。”說罷,奔回城門口,找了一匹馬,撒蹄子而去。

暗衛的臉黑了:保護主子,還需要他來囑咐?

九公主和四公主靠近那小攤,小面被人端了上來,呂洛吃起來,動作斯文且專註。九公主在他的對面坐下來,仔細地看著他。

呂洛在壓力下吃了兩口,再也不能忽視這兩人火辣辣的目光,他放下筷子,擡頭直視著四公主道:“姑娘,為何要跟著在下?在下並不認識你們,若是為了剛才的事情,沒有必要道謝,我也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出手搭救的,本能反應而已。”

四公主冷笑:道謝?本姑娘沒有打你一頓都是看在那孩子的面上。

雖是冷笑,卻也貌美無雙,呂洛有一瞬間的慌神,快速地思索:這世間誰人有這樣的相貌?

他見多識廣,也從不曾見過!

九公主不想提那件事,她猜想這洛公子應該比她們更不想回憶,好半晌九公主笑道:“我們認識你,”頓了頓,咬著牙道,“不僅認識,還很刻骨銘心……”她真的想問問,當初在山上跟晉國太子密謀了什麽,當時多少人來問她……

時過境遷,許多事情又改變了,似乎那時候說的什麽對她們已經不重要了。

這句話一出,讓呂洛徹底吃不下,他擡起頭正好瞧見了九公主眼中一閃而逝的疑惑,他只覺得莫名其妙。

胸中的話脫口而出:“在下可沒有跟一個姑娘家有過刻骨銘心的事情。”既然認識他,為何之前他才出現的時候她們不知道他的名字,唬人呢,但是這兩人到底是怎麽知道他是呂洛的?!

“少說胡話,我們家的是公子!”文珠怒氣沖沖地低吼道,敢壞他們家公主的名聲!沒眼力見的,不知道現在外面都喚他們家公主為“定城公子”嗎?

九公主無所謂的笑笑:“公子且吃著,興許以後會常見面,”九公主起身,準備回去,現在是正午,她都快被熱死了……她回眸燦爛一笑,“秦陌一直在等你……”

不能背後說人,九公主話才說完,那邊秦陌早聽人稟報了他們在河邊發生的事情,心中不放心小九,便騎著馬過來瞧瞧,這不,才一出城門就看見小九正對著一個看起來不錯的公子笑得燦爛至極。

他的憂心“嗖”地一下化成了一股莫名的火氣,三步並成兩步,騎馬飛奔過去,接著翻身下馬,捏著小九的肩膀往自己的身邊帶了帶:“你在幹嘛?”背著他在勾搭人?

動作一氣呵成,還很瀟灑。

看呆了一眾人。

170 紅顏無罪,美極必傷

九公主擡起頭,瞧著風風火火的秦陌,答非所問:“秦西才去尋你,你這麽快就從兵營趕了過來,沒有碰見他嗎?”

秦陌桀然一笑,明艷如三月的桃花,“沒有,有人告訴我你在射箭的事情,我有些擔心,便趕了過來。”

九公主掙脫開他的鉗制,白了他一眼:“喲,秦大人的耳目夠多的呀!”草地上發生的事情,他都能立刻知道,她身邊到底跟了多少人?!

有一次她去兵營,在路上聽見百姓們議論秦陌有可能是斷袖,那現在他們的這個動作要是被百姓瞧見了,他有龍陽之好的名聲可就摘不掉了,她可不想有這樣的名聲。

秦陌聽見她這句不陰不陽的話,仔細端詳了她一會,靈動的眸子仿佛在訴說著她心中的不耐煩,秦陌放開一只手,另一只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著頭湊近九公主的耳邊,柔聲道:“所有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小九而已。”

呼出的熱氣噴在九公主的耳邊,九公主推了推他,又挖了挖耳朵,很想送他一個字:滾!

怪怪的!

文珠看著兩人的親密動作,頓時覺得教導她們公主真心累人,自己該眼瞎了的好!

四公主走過來,把九公主拉到自己身邊,美目掃了眼秦陌,挽著九公主朝驛站的門口走去。

秦陌不為所動,嘴角沁著一抹邪笑,在桌子一旁坐了下來,挑釁地望著對面的人,這一望之下,心頭突然一跳,瞳孔倏地收縮:“原來是洛公子?”居然是呂洛!他還以為是哪個不怕死的,想勾引小九!

呂洛擡起頭輕輕地掃了他一眼,許久不見他,他越發明媚耀眼,呂洛眼中的戲謔加深:“秦大人果然是風流之人,陽城也是你可以逍遙之地,讓呂某好生羨慕。”原來那人當真是這秦陌的人,怪不得知道他,這麽一想呂洛便想通了。

秦陌拂去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塵,無所謂地笑笑:“人人都這樣說我,但從洛公子口中聽見,還是頭一回,”說著回頭瞧見已經遠去的小九,他悠閑自得地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你帶的兵呢?”

“沒帶。”呂洛淡淡地回覆。

“沒帶?”秦陌收起翹著的二郎腿,有些惱羞成怒地質問,“你沒帶?你莫不是不知道現在皇城是什麽情況,你不帶兵過來,我們如何去得了皇城?外面就是章英的兵,一直困守著陽城,路上還有多個城池,在那些城池中等著我們的還不知道有多少的孫家兵,你居然只身前來,你要皇城中的人怎麽辦?”

因著一連串的話和心中的著急,身上全是迫人的氣壓,但對面是呂洛,有的是傲骨,晉國大軍壓境他都沒有怕過,豈會怕這點。

他略略擡眸,掃視了秦陌一眼:“秦大人要如何去皇城呂某可管不著,可別對著呂某指手劃腳。”看吧看吧,自己之前就預料到了,這還沒有帶兵過來,他就開始這樣了,若是全部帶過來,那豈不是全成他的兵了!

秦陌明了,原來是這人不服氣。

秦陌幹巴巴地笑道:“家國大事,洛公子居然如此計較,倒是讓陌刮目相看,哼,你既如此想,我們也無甚可說的。”

“家國大事也罷,秦大人私事也罷,呂某既是朝廷委派的抗晉將軍,我的戰場當不屬這裏。如何不是為著榮國了?”

“此一時彼一時,呂將軍此時還等著陛下的安排和調遣呢,既如此,我與呂將軍已經無話可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呂洛頭也不擡地回覆:“不送!”

秦陌剛走兩步,腳步突然一頓:不對呀,這呂洛如何能孤身入陽城,他前幾天探子回來,都在說呂洛的大部隊已經近了,現在跟他說自己一個人,怕是唬自己的吧!

秦陌大人一生氣,後果很嚴重,只見他大手一揮:“把他給我綁了,帶回去!”

他還沒有找呂洛算賬呢,居然敢唬他,他倒要看看他把這人綁了,他還說不說!

一隊騎大馬的士兵拿著長槍翻身下馬,直奔呂洛而去,呂洛沒有料到,秦陌真的敢為難自己,心中驚怒異常,從暗處湧來一些打扮成百姓的人,護在呂洛的前頭。

秦陌勾唇燦爛一笑:果然備得有後手。

只見他纖長的手在空氣中微微一揚,這一揚,帶著常年發號施令的優雅和自然而然的習慣。

兩隊人立刻鬥在了一起。呂洛的人不多,且連續趕路,想辦法入城,已經疲憊萬分,怎麽會是秦陌人的對手,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呂洛的人便被紅衣的軍士團團制服,一個二個顯然還不服氣,咬著牙盯著秦陌。

簡直是狂妄,知道他們入城不以禮相待,還粗魯地幫了他們將軍,秦陌心中果然是沒有王法!

“帶回去。”話畢,秦陌翻身上馬,向著陽城的兵營走去。

他一直盼著呂洛帶著兵過來,呂洛卻為跟他爭個高下,讓兵在外面駐紮,這讓秦陌分分鐘都有想要砍死呂洛的沖動,礙於曾經他也找過自己一場,生生吞下了那口氣。

……

九公主一行人走在路上,突然從對面走過來一個花白胡子的算命先生,先生本欲與他們擦肩而過,瞧見這些人衣著華貴,面貌不俗,他突然停住腳步,站在他們面前不動了。

九公主被人擋了道,準備繞過去。

那先生震驚道:“閣下這面貌生得好,只是可惜為男子,若是為女子,便是天生鳳凰之命,後主天下,後福無窮!”

一行人一喜:鳳凰之命,後主天下,嘖嘖嘖,這都是極大的福分呀!

他們跟著這公主豈不是很有前途?

九公主笑著想:鳳凰之命,豈不是說她為後?

一時想起自己被許配給了漠北國的皇子,那就是說他以後為帝,他為皇帝,自己可不就是鳳命!

頓時心中一陣氣:要那個鳳命有屁用,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愛嫁過去為皇後誰就去嫁!這瞎子先生果然不靠譜,男女都看不出,還學人算命!

她哼一聲,擡步離開。

那先生又對著四公主的背景嘆息:“姑娘明眸生輝,生來富貴,卻被世間流言所困擾,奈何紅顏無罪,美極必傷。勸姑娘遠離塵囂,若是出家入寺清修方能安然度過此生。”

171 女扮男裝的

九公主聞言,氣得想上去收拾他一頓。

四公主腳步一頓,回眸疑惑地望著那先生,他臉上的神情鄭重讓人無法質疑。

美極必傷?入寺清修?

不,不要!

她剛想問什麽,九公主忙拉過她的手腕離開:“這人不過是招搖撞騙,我沒有收拾他一頓都是看著他上了年紀,免得把他給揍死,你還當真了不成,快回去吧,外面好熱。”

“就是,外面熱得緊。這神棍連我們主子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嘁!”文珠連忙幫腔。

四公主忙道:“我就是好奇,怎麽會信他的話。”

“嗯嗯,知道你最聰明了。”聽見她這麽說,九公主松一口氣。

回到竹院中,滿院的清香,讓幾人一掃暑氣,頓覺神清氣爽。

四公主突然想起在街上的一幕,叫來文珠,兩人把九公主圍在墻角。

文珠首先開口:“雖然現在您是男子身份,可畢竟是女子!您說說那秦大人怎麽可以如此對您?”好家夥,還肩並肩了,咋不上天呀!

“我也不想的呀——”九公主弱弱地反駁。

“喲喲,小九還有理了,這次文珠說得沒錯,我都看不下去了!”四公主抱著胸,圍著九公主轉了半圈幫腔,想到最近的事情,不禁越說越氣,“你是一國公主,這些日子越發一點體統都沒有了,不僅去幫那些兵匪,想到你的謀劃,我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越發膽大了還敢去虎山!”

她之前得了消息,簡直是嚇了一個半死,最近一天見不到她,也就沒有理會,可今天秦陌那樣子,讓她不得不跟小九打招呼,他把小九當成什麽,莫非當真動心了不成!

她可不相信,不相信這些世家公子如此輕易地就喜歡上一個人,且跟這個人沒有未來……

不管小九以後是一介平民還是一國公主,他們都沒有可能!

九公主心虛地瞟了眼兩人,“不是我惹的他們——”冤枉啊,之前明明是他們綁的她,她很委屈的好不好。

“冤枉?罷了罷了,小九現在也是有名氣的人了,”四公主涼涼地道,“我是再也管不著你了。”話畢,神情倨傲地躺在一旁的美人榻上,等著某人來哄。

九公主難免是對著某只驕傲的孔雀一頓安撫,直到下午才好。

她想到城門,因年久失修,才致章英的兵能夠到西城門,還有今天呂洛帶著人從陽門關到西城門,說明不止有一個入口。

若是把那些個缺口堵上,那些人如何還能入得了西城門,這樣一來,他們只需要好好防守陽門關即可。

她正好可以借勢派人把陽城周圍的險山都一一檢查一遍。

想到就做是九公主一貫的風格,她當即叫了鷹空進來,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他。

鷹空有瞬間的失神:“公主是想以後守衛陽城?”不是要回皇城嗎?若是浪費兵力、財力在築城上,他們以後該如何?

九公主沈吟:“既然現在在陽城,自然是要好好的守護的,我們一直被動的被章英侵犯,何不先把已經發現的問題,先處理好。”

她已經想了兩天了,陽城的地圖她也看見過,排除問題的話,她可以把袁茂等人分成幾隊,檢查不同的路段和山頭,就算到時候沒有人力去修繕,也可以派兵防範。

鷹空頓首:“屬下這便讓人下去安排。”

……

城門口那被小豆子抓了的人,一路狂奔到了官邸的後門,才一進去,只瞧見了軍師,那人遂問道:“軍師,高將軍呢?”

軍師瞧見他風風火火、冒冒失失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道:“不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嗎?”

那人才恍然,今日是端午,這節日歷來是很隆重的,將軍可不得跟陽城的一群官員打好關系,在酒樓嘛!說不定在什麽看起來正經的館子裏找下酒菜。

一時半會是不會回來。

軍師扇了扇風,“說吧,什麽事情。”

那人不敢得罪眼前的人,忙道:“將軍不是讓小的打探驛館中那些人的背景嗎?了不得,屬下今天被那定城公子的人發現,相鬥中發現其中有一個人出自宮中!”

軍師神色一下凝重:“你如何能確定?”

“屬下摸到了那人的襠部,沒蛋。”

軍師瞪了他一眼:“城中女扮男裝的姑娘也不是沒有,萬一那是個女的呢?”

那人斬釘截鐵低吼:“不可能!”

“那……”軍師思索起來,將軍跟他說過,那人手上有王家的令牌,而王家這一輩哪裏有什麽小公子,唯一的可能便是……

且還有一個人是太監,莫非——

莫非那定城公子是宮中的大皇子殿下?!

這麽一想,軍師的腿有些軟了,如果真是大皇子殿下到了陽城,之前幾次請求他們出兵,他們都找理由推了,且還讓他親自保護陽城,而他們這群本該保護陽城的將士卻拒不出兵!

完了完了……

“你你你,快去城中最大的酒樓,讓將軍快些回來。”

“是、是!”那人被他一下鄭重的神色嚇得不輕,得了吩咐,麻溜地跑遠了。

當天傍晚,高達喝得醉醺醺的才被人擡了回來。

軍師忙上前,對著高將軍道:“將軍?將軍?醒醒……”

高達一動不動,還打了一個嗝,那味道難以形容,在滿屋子的酒氣中,軍師的臉黑了。

心急火燎地等了一晚。

直到第二天高達才醒來,頭痛欲裂,軍師憋了一晚上,實在忍不住,進去參見了高達,並告知自己的猜想。

高達搖了搖有些混沌的腦袋,大笑道:“那什麽定城公子是個女子,怎麽可能是大皇子!”

軍師“啊”的一聲,沒有再說話。

他怎麽會猜到這一出,女子?女子!

誰家的女子敢出來拋頭露面,誰家的女子敢收土匪還上虎山再收土匪?誰家的女子敢上城樓殺敵射箭……

軍師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還有那死小子,他就懷疑他說的那人是女扮男裝的吧!

……

------題外話------

沒有人評論,沒有人評論,我在摸瞎著寫,這樣的文是沒有靈魂的~

172 修繕城墻

端午的夜晚,一夜妖風,把幾裏外的煙灰吹到了陽城的護城河裏,半夜又下了暴雨,護城河漲了幾米,平日清亮溫柔的湖水,變得渾濁兇猛。

章英瞧見護城河大喜,覺得是天助他也,準備發起新一輪的攻城時,身邊的副將蹲下身撚起了地上的一截木炭,納悶道:“將軍,我們軍中燒火做飯用的是幹草和小根的幹柴,可這……您看——”

章英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一截粗大的木炭,還是樟樹的炭,他舉目四望,周圍有好多這種木炭,顯然是通過水流湧到護城河中。

章英忙讓人去周圍打探消息,特別是有一截樟樹的林子。

探消息的士兵回來了,稟報說在靈山一截下面的草地上果然瞧見了有軍隊營帳駐紮,兵力之多,是他們的一倍!

章英慌了,心下思量:莫不是秦陌的援軍到了?

秉著沒有打探清楚,就暫不出兵的心思,章英帶著人按兵不動。

實際上章英的士兵瞧見了,都有些恐慌,你想想有一些士兵在他們的周圍,怕不怕!

雨一直下著,也不知道何時停。

章英擔心暴雨太過會發洪水,到時候他們只怕要遷移地方,愁了一上午。

秦陌抓住機會,率領秦其的幾千兵和九公主收的幾千兵匪沖出陽城,直奔章英駐紮的草地而來。

章英的士兵因為昨夜的狂風暴雨,一夜不曾合眼,現在聽見有一大群人沖過來的聲音,在暴雨中,他們又不辨方向,以為是那些增援的兵,一時間均莫名恐懼,軍心不穩,倉惶而退,沒有來得及退去的兵被秦陌帶的兵擊殺,死傷者甚重。

秦陌這一場襲擊打得酣暢淋漓,大雨直到傍晚才停歇,秦陌也才帶著人回到兵營。

九公主籌備好一切,第二天便帶著人開始分工協作,秦陌倒是沒有攔著,但也沒有支持,只讓她自己隨便玩。

對了,他就是把小九的這想法當做玩。

所有的兵匪加在一起,一共有五千餘人,虎老大把這五千人分成了一千隊,分別檢查不同的地段,這樣一天就可以把陽城一圈全部檢查完畢。

好在因為頭一天下了雨,這一天不熱。

到了傍晚,果然全部排查出來,遞交到了九公主的手裏。

九公主便翻著,虎老大邊道:“需要修繕的城墻一共有64段,有的不長,只有一米,有的則有十幾米;還有的城墻地勢低窪,容易囤水,昨天暴雨一沖,有的直接坍塌了,整塊墻體都需要修繕,如果不修,以後還容易造成水患,是以這部分城墻是最著急的;瞭望臺則有9座需要重建,那修繕是不可能的了,只能重建,還有……”

“總之,我們這點兵力日夜忙碌,可能要兩三月才好。加上這是夏季,只怕忙久了士兵受不住。”

九公主望向鷹空,她現在在這些事情上比較依賴鷹空。

鷹空道:“依舊把人分組,分工而來。”

九公主點點頭,想了想,對著虎老大道:“這次就辛苦你了,分工的事情就交給你,你對士兵們進行分組,分成多段進行,每一段讓一個有建造房屋城樓的士兵負責。讓他們早上早點出去,中午休息,下午日頭不大了才出去,切莫讓他們太過勞累,我們先修最嚴重的地方……”

虎老大憨憨地笑著,忙不疊地點頭:要是這是自己媳婦就好了,媳婦可真好看……

修繕城墻不得花銀子啊,九公主頭發都快被自己抓禿了,還是沒有辦法。

她想要不要幹之前袁茂他們常幹的營生,去打劫大戶?

九公主摸著玉佩,心下合計:要不再去訛下高達?

他可是陽城的守將,他們幫他退了兵,他哪有不出銀子又不出力的……

想定了主意,九公主決定先去看下坍塌的城墻情況,再去拜訪下高達、陽城太守等官員……

還在思索中,四公主摸出身邊的玩意,夜明珠、翠玉鐲子、整塊的玉石掛件、紅寶石步搖、精致的木盒,東珠繡鞋……

沈香木盒裏居然放著幾張白兩的銀票……

四公主自己也忘記了這銀票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當時上山走得急,身上穿的戴的,都只有這些……若是還在她的明月殿,好東西數不勝數,又豈止這點。

這沈香木盒是後面祿兒給她偷偷帶出來的,她從來沒有打開過,想來是祿兒的銀票,在宮中,她一個宮婢要有這些,不知道存了多久。

滿滿地,擺了一大塊地方,讓九公主大開眼界,首先把銀票拿了,又挑了一些讓人不會懷疑是宮中流出的珍寶,讓小豆子去變賣……

她拿起那雙繡鞋,嫌棄地蹙眉:“這有人要?”

小豆子連忙搶過來:“公主,這你就不懂了,這上面的東珠可是好東西,取下來不得賣出好多銀子呀!”

四公主沒有想到自己的一雙鞋子都能這麽賣錢,不過,這雙鞋子,她穿了幾次了難免不喜歡,既然能賣錢,拿去就是……

小豆子沈吟:“要是告訴人們這是明月公主的鞋子,只怕這就變成了人人爭搶的寶貝了……”

九公主眼睛一亮,四公主沒有錯過她眼中的那抹亮光,手按在鞋面的東珠上,嚴肅地開口:“你若是打其他的主意,我就把這些收回去。”

九公主忙捏著她的手,“哪能呀——賣了就是,賣了就是——”可惜了,要是能利用人們對明月公主的好奇心,那這鞋子可是無價寶了啊……

這一舉動感動了小豆子這個摳門的小太監,於是乎,把自己搜尋的一件玉石骰子也貢獻出來……

變賣家產,她們現在可不就是在變賣家產嘛!

翌日一早,天微亮,九公主就動身,和一行人去東邊的一座城墻,因前天的暴雨,道路還有些泥濘,九公主瞧見路,有些皺眉,想皇城之中,何時會出現這種道路,要是她有錢……

想了想自己的荷包,熄了想法。

她們到的地方,是城墻是最為嚴重的一截,低窪,積水,前天的暴雨一沖,這裏直接形成了一片渾濁的水窪。

水窪上露出城墻的亂石,從這冰山一角,隱隱可以看出當初護城圍墻的雄壯和大氣。

清晨的微風吹來,還有些涼快,周圍有的樹木被風吹斷,還倒在城墻上。

已經有士兵開始忙活起來,搬著完好的大石,放在一邊,興許還能用。

一些人註意到這行人的動靜,紛紛擡起頭,在一處沒有水的坍塌城墻中站著一個小公子,身姿高挺,俊秀美麗,讓人移不開眼。

九公主看他們搬動的大石,雖然與之前城墻上的石頭一樣,可是不防水。

九公主腦中一閃,側目對著鷹空道:“陽城有多少匠頭呀,可否請他們參與負責修繕,工錢……工錢按照平日他們做的活計兩倍給。”

鷹空點點頭,閃身下去安排。

173 番薯

九公主蹲下身,細長潔白的手指拿起一塊散落的磚石:這裏居然也有磚石!

她四處瞅了瞅,只有這點,想來造價要比石頭高出許多,這才在這裏采用。

她高高豎起的青絲從背上滑落至地,眾人已經看呆了這一幕。

虎老大傻兮兮地笑著,環視周圍一圈,大家都望著他“媳婦”,他怒了,挨個踢了每人一腳:“看什麽,還不快幹活!”

在虎老大的威壓下,眾人又忙活起來。

九公主拿著磚頭,自顧自地道:“去城中各處打聽打聽,哪裏有燒制磚石的……”這石頭應該是能防水,畢竟這城墻歷經上百年的風雨,這才坍塌,說明以前這磚石是專門特制的。

真是不過來不知道,一過來才明白,他們雖然商議了幾天,卻還是有很多細致的地方沒有想到。

後面的人聽到吩咐,騎馬快步離開。

這塊坍塌的地方有點大,九公主翻了翻,潔白細長的手指頓時沾滿了泥土,九公主蹙眉,這磚石把墻外的一塊農田壓了多少,要不要把農田圈進城墻裏?

大概是之前這城墻就塌了,有百姓翻出去,把外面的土地開墾,種上了糧食。

滿是石塊中,有一根綠色的植物藤蔓特別顯眼,想來這裏便是一塊田梗,九公主牽出藤蔓,帶出了一個紅皮帶泥如地瓜一般形狀的東西。

小豆子忙上前接過九公主手中的東西扔掉,又掏出帕子給九公主擦手:“公子,您的手,怎麽能動這些呢,讓小的來……”

看看這白嫩的小手,都被弄臟了。

九公主的視線隨著那物落在地上,她曾經在她母親給的那本劄記上見過,好像叫“番薯”,飄洋過海傳入榮國的,無害,可食,春秋季節都可以種植,產量又高……

只是她來陽城,見到許多糧食,卻鮮少見到有地種這個。

九公主急忙跑過去,撿起地上的“番薯”,磚石雜亂,她差點扭到腳。

她渾然不覺,扯過藤蔓,只留下一只大大的“番薯”,她摸出身上的琥珀,削了一塊皮。

周圍帶皮的地方,有乳白色的汁液冒出,裏面是紅黃色的,還帶著淡淡的馨甜味道。

她曾經在某次宴會上見著了用這東西做成的精致糕點,香脆無比,你想想出現在國宴上的點心,能差了?!

九公主又削了點皮,咬了一小口,咽下去,清脆,香甜,味道還不錯。

果然是番薯!

“公子!”小豆子忙上前阻止她的動作,可九公主已經咽了下去。

不會有毒吧,公主有個什麽好歹,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誒!

九公主笑道:“你去問問他們這塊地是誰家的,種這物是來做什麽的?”

一個時刻關註這邊的黑臉兵聽見這話,喜滋滋地上前道:“公子,我知道這是啥!”

九公主輕挑眼眉,壓低了聲音反問:“這是?”

黑臉的士兵臉紅了,公子好美啊,聲音也好聽,清清脆脆的,像只鳥在叫,他不好意思地笑道:“給牛吃的藤草,牛可喜歡吃這個了。”

“有人吃過這個嗎?”九公主舉著下面的紅皮“番薯”問詢。

“沒有,誰人吃這個呀,就牛喜歡吃,吃了又脹氣,不好消化。大概是這家種了給自家牛吃的,少吃點還是可以。”

九公主點點,吩咐小豆子,“等會把這上面的磚石移開後,撿一些回去。”這裏榻了,反正都浪費了,不如撿一些回去。

之前的劄記上面記載,這東西可以飽腹,只是盡量少生吃,做熟了倒是可以當主食。

據她所知,之前東邊就有地方開始種植,食用,只是在這裏還是很少見。

她畢竟沒有見識過這物本來的面貌,今天一見,還有點不確定。

這才嘗了嘗,現在她確定是番薯無疑。

這被宮中當做稀罕玩意的食物,在這裏百姓只當做給牛吃都嫌棄的草藤……

她有些想哭。

如果這個拿過去讓人種上,豈不是可以充當糧食?

後面又發現了其他的問題,九公主陸陸續續地派出人去安排,這引起了陽城百姓的好奇:這定城公子帶著兵匪是幹什麽呢?

全體兵匪都出動了誒。

工匠被帶了過來,還不少,有三十幾人,聽見兵匪說是修繕防禦的城墻,剛開始還不信,將信將疑地過來一瞧,這些人還當了真,他們也來了一點興趣。

只是這技術可不簡單,他們雖然是工匠,可也不見得會修繕,三十幾人圍在一起商討了一番,被安排去了自己擅長的領域。

那燒制磚石的也找到了,只是制作成本太高,九公主沒有這麽多錢,燒制的人告訴他們砌好城墻後用糯米湯澆上去,可以形成包漿,也可以防水。

九公主有些猶豫。

一上午的時間,城中人馬來來回回幾趟,城中的人都知道了定城公子是打算自己花錢為陽城修繕城墻,以防章英和其他的兵馬來犯。

哎呦,這可把陽城的百姓們感動得不得了。

下午的時候,東邊的這一截城墻就來了許多人。

陽城太守瞧見了在一邊商討怎麽修繕城墻的九公主,快步走上前,一把抓著九公主的小手就不再放開,聲淚俱下的表示:“定城公子大義,為陽城百姓做此等貢獻,本官豈能坐視不理,修繕的經費……”

九公主聽見後面兩個字,眼睛一亮:哎呀,銀子有著落了!

對於他抓自己手的事情也不介意了。

還不待說出客套話來,那太守話頭一轉,牙齒一咬:“修繕的經費,本官可以撥一成過來,以示獎勵!”

九公主生生憋了一口氣,不善地抽回了手:一成?小氣勁!白讓這貨抓了那麽久的手。

趕緊麻溜地爬遠些!

陽城的富戶,陳員外擠上前,雙手同樣緊緊地握著九公主的小手,凝視著九公主纖塵不染的眸子和紅潤潤的小唇,喜笑顏開地開口:“定城公子啊,果然是好相貌……咳,果然是善良,這樣,我陳員外打算搬出庫房中的一件寶貝,資助定城公子築城!”

其實他更該感謝這小公子收了虎山和峰山的兵匪,這些兵匪以往打劫他們的事情,可沒有少做!

被土匪洗劫的家,那還能看嗎?值錢的不值錢的,他們都搬,裏面還沒有人識貨,那些個值錢的書畫,生生是被糟蹋了……

去一次,他就要慪出幾升血來!養半年才好!

這話說得豪氣萬丈,九公主也不管面前人盯著她的目光有多油膩,心中一喜:寶貝,定然是很貴的吧,她可以讓小豆子換銀兩了誒!

------題外話------

今天想要賣下慘,這文寫了大半年了,我一直很用心,可以這麽說,人物形象人物的動作語言,都是在我腦海中預演了一遍又一遍的,所以有作者給我說,這文很有畫面感。

可還是沒有多少人看,沒有反饋……

【委屈】

174 堪比秦家陌郎

別說,陽城中富戶還不少,之前他們拿出去的那些東西,並沒有因為是用過的有所折損價格,反倒因為他們從宮中帶出來的東西,都是制作精良在陽城這地少見,還換了不少銀子。

當天傍晚,九公主在驛站就收到陳員外送的寶貝,用錦盒裝的,看著隆重又美觀,九公主飯碗都沒來得及捧,就讓人打開。

她伸長脖子望去,正是之前拿出去變賣的紅寶石步搖!

九公主嘔出一口血,恨不得滅了那陳員外。

送她步搖,想做什麽?還資助築城!

沒見過這麽坑的。

一屋子的人憋著笑,忍也忍不住,最後全部笑出了眼淚。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希望有多高,失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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