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蛇界（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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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聲出現在耳畔, 掩蓋了他的嗚咽聲。
疼痛的身體無法動彈。
只能用腫痛的雙眼看向周圍。
他處在漩渦之中，卻也處在神聖的光輝之中。
那光從他的腹部暈開，耀眼的讓他睜不開眼睛。
到底怎麽回事？
他不是回到人類世界了嗎？
他知道他真的回到了人類世界？
可是，現在呢？難道神明聽到了他的呼喚，所以，他回來了。
奮力擡起爪子，觸及那光輝之處。
漸漸那光線暗了下來, 那瘋狂的海浪聲也漸漸歸於平靜。
垂下眼看著腹部, 本來隆得很高的腹部變得平坦起來。
在那平平的肚子上面, 臥著兩個小家夥。一只安靜的舔著爪子，一只瞪著眼睛看著他好像很生氣。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他擡起頭，用舌頭舔了舔兩個孩子。
這才發現一只兒子身上居然長著翅膀。
翅膀？
狼會長翅膀嗎？雖然是小小的一點翅膀的痕跡，但是, 他知道那是翅膀。
被舔到的兩個孩子也不生氣，也沒有像先前出生的孩子一樣親昵的蹭著他。
兩個小家夥蹲在他身上也不動。
他疲倦的又躺了下來, 呢喃道。
【白沨……白沨……】
在他閉上眼睛之前，他聽到了白沨嗚咽的嚎叫聲。
可是, 現在白沨呢？
風浪已經平息了, 白沨卻不見了。
他想去找白沨，全身動不了。只能睜著眼睛看著上空。
他躺在海面上。洋洋灑灑的雪花落在身上，只有冰冷。
一聲熟悉的狼嚎聲在遠處響起。
他嗚嗚的叫了幾聲，發不出回應的聲音。
白孜喚著他和白沨的聲音越來越接近。
當白孜看到他的時候，立馬奔跑過來。它還沒有靠近, 肚子上的兩個孩子發出了威脅的聲音。
白孜驚訝的楞住。那兩個孩子的眼神有點奇怪。並不像剛出生的幼崽？
【白沨呢？】
【暴風卷來臨的時候，我暈了過去。白沨不知道在那裏。我動不了，哥哥，快點去找找白沨。】
幾乎是焦急懇求的語氣。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白沨會沒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篤定的心思。
只是因為白沨還沒找到，還殘存著一絲擔憂。
白孜應了一聲進入海裏。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體力還沒恢覆。白孜叼著白沨出了海面。
他那篤定的心思在看見白沨的瞬間瓦解。
白沨身上的毛色嘈雜，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上面已經流不出血，盡是往外翻的肉。
白孜將白沨叼著放到他面前，他紅著雙眼，舔了舔白沨的臉，那微弱的呼吸聲，讓他疼痛的心又有了回應。
用爪子觸碰著白沨帶進了空間，將白沨整個身體放入空間泉水之中，而他自己趴在草地上看著水池裏的白沨。
至於還在海面上的哥哥他是完全沒有考慮。
白孜見白沨它們消失也不著急，而是蹲在原處等著它們的出現。
白沨的身體在泉水中侵泡一會兒，上面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一點一點消失。
雜亂的狼毛變得光滑起來。
一直一直註視著白沨，就怕露看一眼，白沨會消失一樣。
等那身上的痕跡完全消除，白沨並沒有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體已經全部麻木，雙眼困到快睡著的時候，白沨睜開了眼睛。
白沨睜開眼睛的第一眼便看向了他。
正對著那雙冷冽的雙眼，忍不住想要落淚。
白沨從水中向他撲過來。即使身體疼痛到不行，他還是爬起來。與站立的白沨四目相對。
那麽認真。那麽隱忍。
他知道白沨心中同他一樣都有一種失而覆得的喜悅。
就這樣互相註視著對方持續好久。
就像這麽看著永遠也看不夠一樣。
白沨先低下頭，與他仰起的頭相碰。閉上眼睛，蹭著白沨的臉。
多久沒這麽樣與白沨親熱了，真的很懷念這種感覺。
在這一界每天都在趕路，可是時間還是不夠。
哪裏有悠閑的時間和白沨這樣親昵。
白沨用前肢抱著他的脖子，好像人類世界的擁抱一樣。
他閉上眼睛，完全沈浸在白沨的溫柔中。
兩聲稚嫩的聲音破壞了它們之間甜蜜的氛圍。
白沨看過去，見地上有兩只全身雪白，毛茸茸的幼崽，湊了過去。
一只白狼親昵的蹭著白沨，另一只完全不想親近白沨。
其實這兩個孩子出生之後，他就一直在觀察。兩只似乎很排斥白孜，也就是說比較排斥陌生白狼。一只會親近他和白沨，而另一只，也就是長翅膀的那只只會親近他，雖然看著他的時候完全像生氣一樣瞪著他。
白沨見另一個孩子不親近他，也不在意。
他身體虛弱，又許久未吃東西。無力的又爬了下來。
【白沨，好餓。】
只要對白沨撒嬌，白沨什麽話都不說便會去做。
就像現在這樣，他說他餓了，白沨叼來了他最喜歡吃的冰果、雲果。
雲果籽進入空間之後，天空不再是一色的空白，有很多流動的雲層。就像五界的天空一樣。
白沨在雲間跳上跳下，嘴裏叼著雲果向它跑來。
說起來雲果和冰果是他最喜歡吃的兩種水果，也是最容易使他精神恢覆的水果。
大概和果實的特性有關。白焰和白炙吃炎果可以恢覆到正常狀態，冰果和雲果都是界域特有的果實，肯定會不一樣。
吃了好幾個雲果、冰果，休息一會兒，他的體力便恢覆了。
走路完全不成問題。
見兩個孩子瞅著他，他才過去細細觀察起兩個孩子。然後他愕然的發現，這兩個兒子還是公的。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麽就不能生只母狼呢。
兩個兒子很精神，貌似也不餓，不知道吃什麽可以長大。
白颯和他一樣什麽都吃，白焰和白炙吃炎果，白氷吃冰果。是不是這兩個兒子是吃雲果的？
將一個雲果放到兩個兒子面前。在他還沒看見的時候，那果子已經進了長翅膀的白狼的嘴裏。
那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他很懷疑自己的眼睛。
白沨也看到了剛才那一幕，用眼睛不住的註視著那個兒子。
“白沨？白沨？”
白沨好像沒聽見一樣，也不回答。
“白沨。”
白沨這才轉向他。
【沒事。】
蹲下、身，用雙手撫摸著白沨的狼毛。
“兩個兒子的名字還沒起呢？叫什麽好？”
【你決定就好。】
將兩個兒子喚到身邊，一手抱著一個，仔細的觀看起來。
那個長著小小翅膀的兒子，眼神銳利，看人總是像瞪人，也許因為比較小的緣故，就連瞪人都顯得特別可愛。
用手指碰了碰那小小的翅膀，上面只有一些絨毛，根本飛不起來。
說到翅膀，他腦海中出現一副畫面，擁有雙翼的白狼在天空中飛翔。它的對面是一只白狼。它們站立在森林當中，那森林在它們腳下顯得和草叢一樣，可見兩只白狼有多大。只是那兩只白狼的外貌很模糊，完全回憶不起來是什麽樣子。
到底為什麽會想起那副畫面呢？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那副畫是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看到的？
白沨見他一直在想事情喚了他一聲。
【怎麽了？】
“哦……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有擁有雙翼的白狼與另一只白狼戰鬥的畫面。白沨你見過嗎？”
白沨搖了搖頭。
【我從沒見過擁有雙翼的白狼，還有記憶傳承也沒有那樣的白狼在腦海中。】
“那為什麽我腦子裏會有這樣的畫面？”
將撫摸著兒子的翅膀的地方給白沨看。
“白沨你看兒子這裏，將來會長出雙翼。”
白沨剛開始見兒子的時候也註意到了那一處，只是兒子不親近它，它也沒有細想。既然肖慈說那是可以生出翅膀的地方的話，那麽肖慈說的畫面與它這個剛出生的兒子有關嗎？
想了想實在想不明白，便開始考慮兒子的名字，這兩個孩子出生他根本沒看見，也不知道哪只大哪只小。就當是同時出生的吧。有翅膀的這只叫什麽名字好呢？白翼？白翎？白翔？仔細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叫白翎了。
“白沨你覺得叫白翎怎麽樣？翎羽？兒子將來有很漂亮的一對羽翼。’
【好。】
白翎的名字決定好了，就是另一個兒子的名字了，將兒子端在手心仔細觀看起來，越看越欣喜，急忙喚著白沨。
“白沨。白沨。你看。這個兒子像不像我。”
他將兒子湊近白沨眼前。
白沨翻了個白眼，覺得肖慈太遲鈍了。
【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覺得兒子和你很像。】
“是嗎？終於生出一個像我的兒子了。”
他幾乎興奮的要跳起來。這麽像他的兒子叫什麽名字好呢？
他叫肖慈，兒子的性格可不能像他一樣仁慈，與仁慈相對的名字，想了半天也沒想到，畢竟與仁慈相對的都是貶義詞。既然這樣的話他就給兒子起“殘忍”中的“忍”字吧。他起這樣的名字不是希望兒子變得殘忍，而是希望兒子不要像他一樣。當然就“忍”字單獨來講與“仁慈”倒是挺像。
算了也不糾結究竟是什麽意思了。最重要的是白忍聽起來很好聽。
“我已經為這個兒子起好了名字，叫白忍怎麽樣？”
【好。】
輕輕喚了兩個兒子的名字。
“白翎。白忍。”
兩個兒子興奮的應了一聲。從那平淡無常的臉上，他看到微笑，著實詭異。
兩個兒子不安分，也不在他手上呆了，直接跳了下去。
他很擔心兩個兒子去空間泉水那裏，沒想到兒子只是跑向儲放食物的地方。
在這裏看著兩個兒子像好久沒吃東西一樣進食。淡淡的笑了。
“白沨你不餓嗎？我去給你做點好吃的。”
白沨蹭了蹭他光滑的腿。
他在兔籠裏逮了幾只肥美的兔子，找來一些調味品，將兔子肚子的內臟掏出來，把調味品塞進去，用葉子包裹起來放在石鍋上蒸。陣陣香味縈紆空中，兩個兒子聞著香味跑了過來。
看著兩個兒子沒一會兒長大的身體驚訝的同時，也見怪不怪了。
畢竟他生出的兒子沒一個正常的。
兩個兒子蹲在他腳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兩個兒子爭先恐後要靠近他，讓他笑得更開心。
這兩個兒子挺有意思，在他肚子的時候每天打架鬧個不停，出來之後也是死對頭。
很不明白，它們是天生不合拍嗎？
等兔子肉蒸熟，放在兩個兒子面前一只一個，兩個兒子還搶食。
把剩下的兔子肉用手撕開餵白沨。白沨很安靜的進食。
等白沨進食完，他才喚了喚兩個兒子。只是沒想到沒看一會兒，兩個兒子已經長到和他一般大小了。
兩個兒子一左一右蹭著他的腿，還對著對方齜牙咧嘴，簡直幼稚至極。
“白沨出去吧，哥哥該著急了。”
出了空間，看看天色已經是晚上。雪花依舊洋洋灑灑。
那位哥哥蹲在它們面前。
【白沨已經好了嗎？】
【恩。】
白沨點頭。
他從空間中取出食物給白孜。白孜很快便進食完了。對著它們吼了一聲。
【快去下一片海域吧。】
他有點好奇的問。
【哥哥，知道下一個海域是什麽？】
【恩。是冰海。海底有冰石，海面有冰層。當時和你們分開的時候，暴風雪來了，我們拼命奔跑一會兒才知道，你們那裏離下一個海域並不遠。想過來找你們，卻發現怎麽也無法靠近。】
聽白孜這麽說，想到它們經歷的生死劫，也許這就是命運。
關於他在這個世界死亡回歸人類世界，又因為什麽又回到這個世界他從來不去想，他怕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
有的事情不要探知比較好，就像他為什麽會來這個世界一樣。
跟著白孜迎風奔跑起來，花雪迷亂了雙眼。在黑暗的夜，在海面奔跑，也不會覺得寒冷。
果然跑了沒一會兒，見到大兒子白繁它們臥在另一處海域的冰面上。
大兒子看見他，興沖沖的將他撲倒在冰面上，卻被另外兩個兒子威脅的吼叫起來。
白颯聽見弟弟的吼叫聲動作完全僵硬起來，四肢變得冰冷。不知道為什麽它覺得兩個弟弟的命令它無法反抗。
只好從爸爸身上起來。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兩個弟弟。
白繁看著肖慈身後的兩只白狼興奮的叫了一聲。
【這麽漂亮的白狼可不多，那只白狼背上是長了什麽東西嗎？】
他覺得白繁沒文化真可怕。
【那是翅膀。】
【翅膀？難道和鳥的翅膀一樣。】
肖慈理所當然的點頭，卻讓白繁和白孜瞬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蹲下來看著白繁。
白繁眼睛一直瞅著兩個兒子看。
【肖慈，那個兒子幾乎是你的縮小版。】
它最自豪的就是能生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兒子。
【兒子很可愛吧。】
【恩。】
白孜見白繁盡聊這些，轉移了話題。
【聽白繁說這一界是冰海。冰海也不能長期待在海水中，得定時到冰面上換氣。但是，有一點，冰面很厚。白繁因為長時間切魚，指甲比較鋒利，就算是白繁也得弄很久，冰面才能破碎。】
【需要多長時間？】
白沨適時的問。
【半個小時。】
【可以接受。】
白孜說這件事是想說有沒有其他辦法，如果有的話就可以減少花費這麽長時間了。
【還有，食物已經沒有儲存了。】
這個事情其實他很清楚，因為有兩個孩子的時候，那小魚可是都進他肚子了。
【所以，得邊尋找界口邊捕獵。】
白沨理解的點頭。
在晴海呆了三天，在雨海七天，在風海十一天，在雪海八天，加起來差不多一個月，也就是說它們現在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來尋找那未知的界口了。
無論如何除了必要的時間，得一直趕路。
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
用爪子撫了撫兩個兒子的狼毛。
【既然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下去尋找界口吧。】
白孜狼吼一聲，它們已經做好了下海的準備。
白繁先前早早弄出了一個洞穴。
等他跳進去，才覺得海水有點涼滲，不過，還是能接受的。
等進入海底他根本看不見那所謂的冰山，每次不小心撞到，白沨只好叼著他走。
也不知道白沨它們是怎麽看出冰山的？
冰形成的山與海底的任何色彩相容，就像水母的純凈之色，有時候無法被發現一樣。
冰海的海底比其他海域更加明亮清澈而不色彩艷麗。
根本看不到斑斕的魚類和珊瑚礁。
至於沒有珊瑚礁就沒有那界口，那可說不定，卻方便找很多。
除了要避免撞到冰山之外，只要稍微看一眼就知道有沒有界口。
因為要上去透氣，它們一般都不會在海底待太長時間，如果在海底的話就會拼命趕路尋找。
尋找了一上午，它們得上去透氣。白繁用爪子在海面的冰層上磨了很久，才出現一個巨大的冰洞。
其實他在想白繁花費時間是不是因為要弄出大兒子也能穿過的冰洞？
等他爬上冰面氣喘籲籲臥在冰面，才看清白翎和白忍嘴裏都叼著巨大的冰魚。有半米長，卻是不一樣的冰魚，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透亮。
其他白狼同時看過去。然後心驚它們怎麽沒發現冰魚？
看起來冰魚很狡猾，很不容易被發現，兩兒子能捕捉到，說明兩個兒子都很厲害。
現在的白翎，身體和他一般大小，翅膀還是耷拉著，根本沒辦法飛行。倒是白忍和他站在一起，真的有點難以分辨。但怎麽說也是不同性格的白狼。說來也奇怪白忍有時候和他動作很像，難道是模仿他嗎？
有這樣的兒子他很寵溺，看得出來白沨也特別喜歡這個兒子。
兩個兒子將冰魚放到他面前給他吃。
他不客氣的咬了一口，有點滲牙的冰冷，不過和其他魚類一樣有肉質感，細膩滑順，比金槍魚更適合做生魚片。
再去咬白翎面前的魚一口，他瞬間就被那味道征服了。真的特別美味。
兩個兒子性格它們也清楚。白翎的那條魚，除了他不會分給任何狼。而白忍卻不會介意這些。所以，他將白忍那條冰魚分給白沨它們。
對於白翎只給他吃，不分給別人，在白狼世界很正常，它們也不會在意。
吃著白翎的冰魚，真的很好吃。吃完一只舔了舔嘴巴。冰魚吃起來和其他海魚就是不一樣。沒有魚刺，咬起來不費勁，吃進嘴裏，肉的細膩感讓他回味無窮。
白翎見他舔嘴巴，蹭了蹭他的脖子，很親昵。
【小翎怎麽捕捉到這種魚類的？】
兒子輕吼一聲，他根本不明白什麽意思。
大概是在表示很開心吧。
進食完，又開始啟程。
等它們走出這片海域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之後。從靠近斷層的地方沖出海面，看到那一片蔚藍，沒有任何天氣變化的海域，一陣興奮，難道下一個海域是晴海？
這樣的心思還沒形成，白繁皺著眉頭看著那風平浪靜的海面，嘆了一口氣。
【下一個海域是火海。】
【火海？沒有天氣的變化，難道不是晴海嗎？】
【晴海和這片海的溫度不一樣。這片海的溫度能高一些。】
它們沒有靠近，並不清楚下一片海域的溫度。白繁在晴海生活了那麽多年，對於與晴海細微不同的海域，他還是能感受到的。
【火海並不是火焰形成的海，而是海的中央有一片火山。這一界並不好找到界口。如果界口在這一界，很多白狼都會選擇在下一個季節再尋找界口。一般界口在火海和雷海的時候，只能選擇放棄。】
啊？好不容易經過那麽多海域，那麽長時間，如果界口真在火海，那它們要再等到下一個季節再尋找嗎？這裏又不是晴海，很難判斷季節？尋找界口的話會更加困難。
白繁沈默著，它們也同樣沈默著。
雖然覺得遇到火海，並不是好兆頭，卻也不能不進食吧。
這幾天兩個兒子飛速長大，已經長到和白颯一般大小了。
他真的是欲哭無淚。那兩個兒子到底是怎麽長大的，一天一個樣，幾乎一個小時一個樣，而且在尋找界口的過程中，不斷進食。至於吃了什麽東西，它們沒有發現，因為那進食、捕獵速度都太快，根本沒誰發現。
長大後的兩個兒子威風凜凜。白翎一身傲骨，神聖不可侵犯，被那目光註視著會忍不住心寒，這就是他現在的感受，雖然兒子很親近他。和小時候瞪人的眼睛不一樣，那真的是能夠看透你的內心一樣。白忍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長大之後，比他威風多了，那眼神不像他看起來那麽柔和。
他在想是不是他長到白忍那麽高，就可以同樣威風。可是，他已經不再長大了。
白翎身上的翅膀已經長開，卻從來沒有張開翅膀，想來應該還是不能飛的。看著那一對漂亮的翅膀，他忍不住自豪，我的兒子多漂亮。翅膀上的羽毛是純潔的白色。偶爾會從翅膀上落下一根羽毛。只是那羽毛還未落下，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每次看到這裏的時候，他都在懷疑兒子會不會就這麽消失。
想想也覺得是自己多想。
白翎擁有一對它們沒有的鋒利的狼爪，看起來很高貴。他很懷疑這樣的兒子是不是他生出來的？
白忍從海裏抓了很多冰魚給它們。而白翎同樣抓了很多冰魚只給他。
說起來兩個孩子出生沒幾天，長這麽大，卻沒說過一句話。
他啃著白翎給他的冰魚一陣胡思亂想。
進食完，它們也該去火海裏了。
怎麽覺得有一種上刀山，下火海的感覺。
低頭看了一下正在吃的魚，扁平的冰魚，猶如薄片，咀嚼起來很筋道，就像咀嚼豬蹄一樣，味道卻不一樣。這冰魚多汁，味鮮，是他吃過的冰魚裏最好吃的一種。就算是白翎，也很少捕獲這種魚類。
等他進食完，還剩一些冰魚，白翎幾口便吃進了嘴裏。
【走吧。】
白孜對著它們叫了一聲。
它們跳躍著，同時穿過了斷層。
進入海水那一瞬，他才感覺出與晴海的不同之處。
雖然表面看起來一樣。水裏的溫度完全就像泡溫泉。
他舒服的抖了抖全身。嘆道：在三界泡溫泉沒有在這裏泡溫泉舒服啊。
畢竟這麽大的溫泉不是什麽地方都有的。而且他可以自由在海底穿梭。
溫度適宜，不會覺得不舒服。
等它們從海面穿到海底。發現這裏的植物種類更加繁多，魚類也是，除了一些未知名字的魚類，還有比較常見的劍魚等魚類。
每次魚類經過這裏，發現有白翎的存在，直接繞道而行。
不過兒子也不會給魚類這個機會，那些魚還沒逃離，就被兒子吃進了嘴裏。
有時候很不理解兒子們一直進食的行為。問過白沨，白沨讓他不要擔心。
其實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一般動物對於出生有自食能力的孩子是置之不理的。很少有他這樣什麽都為兒子想的。
孩子出生，有了基本的自食能力，對於它們而言，孩子就和它們是獨立的個體。以後無論發生什麽，都應該自己應對。
既然白沨不在意，他雖然擔憂，卻只能作罷。
無論是火海的魚類還是植物，看起來都特別閑適，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有這種感覺。
陽光穿透海面的光線，五彩斑斕的游魚，顏色鮮麗的珊瑚樹，輕柔縹緲的水草。
一切顯得如此和諧，比起晴海，這裏更加美麗危險。
不知道火山爆發是什麽場景？不知道在火山區域是不是也像他現在看到這樣？
跟隨著白沨的腳步，向四周游移尋找，其實他更多的時間在欣賞周圍的美景？
正在他驚嘆某種魚漂亮的時候，一聲熟悉的狼叫聲轉移了他的視線。
看過去，果然是進入這一界便沒見過的白覺。
只有它一只在它們面前。
白繁沒見過白覺，看到這麽巨大的白狼很好奇。
白孜對著白覺叫了一聲。
【這邊就只有你一個？其他白狼呢？】
白覺搖了搖頭。
【進入蛇界，就只有我一個落在這一片海域。這一片海域狼群很多。】
【很多？】
它們剛進來這裏不久，並沒有遇到其他狼群。
【恩。蛇界界口在這一片海域。】
它們聽到這個消息，都不知道該做如何回應了。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好消息是終於不用趕路尋找界口了。壞消息是界口在火海，它們應該等到下一個季度再尋找界口了。
白繁聽到這個消息驚叫一聲。
【我也太烏鴉嘴了。幹嘛說有可能在火海和雷海的事情。這樣怎麽辦？白孜？】
白孜當然不知道，看了白覺一眼，問道。
【界口在火海的什麽地方？】
【在火山區的最中間。我從五界出界落在這一處海域。四處尋找食物的時候發現很多狼群聚集在這裏。並沒有和它們有太多的交流，卻也了解了一些信息，這一界是蛇界，界口在這一片海域。然後親自去界口附近看了一下。火山區很大，由無數個小火山組成。只要靠近一點，便會受不了。我在外圍看到了那被大大小小界物覆蓋的界口。就算知道這一界界口，也無法進入。】
【其他狼群待在這裏也是為了尋找出界的辦法嗎？】
【恩。明明大家都明白如果界口在火海，很難出界，大家卻不願意走。】
白繁皺了皺眉頭。焦急的走來走去，想狼父曾經給他說過的關於界口在火海和雷海的事情。然後像是想到什麽一樣，驚叫一聲。
【哦。對了。狼父說過。界口在雷海，白狼進入海域，還沒見到界口，幾乎全部身亡。界口在火海，白狼進入火山區，會被烤熟。所以，白狼認為火海和雷海有界口的話，只能放棄。其實就算界口在其他海域，也很難出界。因為再厲害的白狼也無法穿過界物覆蓋的界口。】
聽見白繁興奮的叫聲以為想到什麽出界的辦法，沒想到卻是給它們更深的打擊。
【不過，有一種果實可以將界物引開。所以，相對來說，界口在其他海域，白狼是可以出界的，只要找出那種果實。】
【果實？有那樣的果實嗎？】
【有的。一種黑色的果實，叫蛇果，是海蛇最喜歡吃的東西。】
聽到蛇果兩個字的時候，白覺震驚了。
【蛇果嗎？我聽其他白狼群裏的白狼說過。那種果實的確可以將界物引開。】
【蛇果並不是每個海域都有的，但是，有一個地方一定有蛇果。】
白繁的話，令他們無限遐想。
【什麽地方？】
他忍不住問。
【雷海。】
等了半天，得到這麽一個答案，他都想翻白眼了。
【雷海我們進不去，怎麽找蛇果，還有，就算將火海中的界物引出來，沒辦法進火海又有什麽用？】
他有點失望這樣一個結果。
【在下一個季節來臨之前，我們總是要想辦法的。】
白孜最後一句總結讓它們不再茫然。
白覺對這裏很熟悉，帶著它們到它住的地方。也是一處珊瑚礁。奢華而美麗。外形很漂亮，又聚集了很多各種顏色的魚類。清新的水草間有暢游的小魚。奇形怪狀的珊瑚樹爬滿珊瑚礁上。
這裏不像白繁住的地方有天然的洞穴。
它們都是在珊瑚礁上隨意臥下。
擡頭看著海面穿下來的光線。與火海的溫度相融。
緊緊靠著白沨在想現在遇到的事情。
它們必須找到界口出界。但是，現在很難出界。知道界口在火海。也知道必須引開界物才能夠進入界口。假設，現在有辦法在雷海取得蛇果，然後引開了界物。那麽它們怎麽去火海中的界口呢？突然想到穿過五界時，小氷的能力。也許小氷可以。比起太陽的溫度，火山的熱度恐怕要小很多。
那麽再次理解的話，現在已經找到了在引開界物之後靠近界口的方法，前提是得找到蛇果。
只是從白繁口中聽到雷海的狀況，就覺得找出蛇果無望。
還有雷海在什麽地方它們也不知道。
想到白覺提起其他白狼談論蛇果的事情，便問。
【白覺，其他白狼提起蛇果的事情，它們找到蛇果了嗎？還是在找？】
【它們是打算去找，還沒想到辦法。這片海域相鄰冰海和雷海兩個海域。正好雷海的蛇果可以引開界物，它們在想辦法。】
【哎？】
一直沒問白覺，沒想到雷海離它們這麽近。
的確，它們也得想想去雷海尋找蛇果的辦法。
在那之前得先看看界口什麽樣。
用頭碰了碰白沨。
【明天去看看界口，然後去臨近的雷海看看情況，回來再想辦法。】
【恩。】
白孜聽他這麽打算也認同。張了張嘴，瞥了白覺一眼。
【從這裏到界口得多長時間？從這裏到雷海得多長時間？】
【這裏是火海的邊緣地帶。從這裏到達中央的界口需要三天，從界口到達臨近的雷海需要四天。】
這麽說它們得花費七天的時間，來回十四天，加上冰海花費的時間，其實它們並沒有多少時間來想尋找蛇果的方法。
白翎和白忍又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那兩個兒子比它們任何一個白狼都強大，他不擔心它們的安全，就是覺得老不在身邊，感覺缺了點什麽。畢竟兩個孩子才出生幾天。
哎……長長嘆一口氣。
這兩個兒子的確讓他頭疼，說不定又跑去什麽地方打架了。
那打架的方式完全沒有手下留情，有時候受傷也沒有辦法避免。它還沒有教訓，那留血的傷口已經痊愈了。他就什麽都沒說。其實兩個孩子很優秀，他也沒有理由說什麽。
如果給它們說兄弟之間要相親相愛，估計它們也不會聽吧。
閉上眼睛想了很多。
在溫暖的海水裏睡覺是所有海域裏睡覺最舒服的。
閉上眼睛一夜無夢。
他是被寬大的舌頭舔醒的，睜開眼，便對上了那巨大的眼睛。
一陣驚嚇。後退幾步才看清，那是他的兒子——白翎。
一夜不見的白翎已經長到白颯的兩倍大了。白颯長到六七米高便不長了。現在的白翎已經有十幾米高了，完全和二界的牛一樣巨大。側著身體看過去，果然白忍也長到這麽高了。
長長嘆了一口氣。
以前特別擔心大兒子找對象的事情，現在有初幻作伴，心裏完全沒有壓力了。他根本沒有考慮到種族不同的問題。
現在這兩個兒子長這麽高大，找對象怎麽辦？
其實他就是瞎操心。白狼一生沒有伴侶都很正常。何況在這個母狼很少的時代。
白翎見他睜開眼睛，用鋒利的牙齒叼起他，飛了起來。
他驚叫一聲。看向白翎翅膀的位置。
那一眼就像看到了天使的翅膀。聖潔而美麗。
白翎帶著他穿出海面，後面追著白忍。
白翎速度越來越快，沖上天空的那一刻他落淚了。
想到那個同樣將他帶上天空的朋友。
那一身火紅的色彩與白翎的白色交相輝映。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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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的身體無法動彈。
只能用腫痛的雙眼看向周圍。
他處在漩渦之中，卻也處在神聖的光輝之中。
那光從他的腹部暈開，耀眼的讓他睜不開眼睛。
到底怎麽回事？
他不是回到人類世界了嗎？
他知道他真的回到了人類世界？
可是，現在呢？難道神明聽到了他的呼喚，所以，他回來了。
奮力擡起爪子，觸及那光輝之處。
漸漸那光線暗了下來, 那瘋狂的海浪聲也漸漸歸於平靜。
垂下眼看著腹部, 本來隆得很高的腹部變得平坦起來。
在那平平的肚子上面, 臥著兩個小家夥。一只安靜的舔著爪子，一只瞪著眼睛看著他好像很生氣。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他擡起頭，用舌頭舔了舔兩個孩子。
這才發現一只兒子身上居然長著翅膀。
翅膀？
狼會長翅膀嗎？雖然是小小的一點翅膀的痕跡，但是, 他知道那是翅膀。
被舔到的兩個孩子也不生氣，也沒有像先前出生的孩子一樣親昵的蹭著他。
兩個小家夥蹲在他身上也不動。
他疲倦的又躺了下來, 呢喃道。
【白沨……白沨……】
在他閉上眼睛之前，他聽到了白沨嗚咽的嚎叫聲。
可是, 現在白沨呢？
風浪已經平息了, 白沨卻不見了。
他想去找白沨，全身動不了。只能睜著眼睛看著上空。
他躺在海面上。洋洋灑灑的雪花落在身上，只有冰冷。
一聲熟悉的狼嚎聲在遠處響起。
他嗚嗚的叫了幾聲，發不出回應的聲音。
白孜喚著他和白沨的聲音越來越接近。
當白孜看到他的時候，立馬奔跑過來。它還沒有靠近, 肚子上的兩個孩子發出了威脅的聲音。
白孜驚訝的楞住。那兩個孩子的眼神有點奇怪。並不像剛出生的幼崽？
【白沨呢？】
【暴風卷來臨的時候，我暈了過去。白沨不知道在那裏。我動不了，哥哥，快點去找找白沨。】
幾乎是焦急懇求的語氣。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白沨會沒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篤定的心思。
只是因為白沨還沒找到，還殘存著一絲擔憂。
白孜應了一聲進入海裏。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體力還沒恢覆。白孜叼著白沨出了海面。
他那篤定的心思在看見白沨的瞬間瓦解。
白沨身上的毛色嘈雜，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上面已經流不出血，盡是往外翻的肉。
白孜將白沨叼著放到他面前，他紅著雙眼，舔了舔白沨的臉，那微弱的呼吸聲，讓他疼痛的心又有了回應。
用爪子觸碰著白沨帶進了空間，將白沨整個身體放入空間泉水之中，而他自己趴在草地上看著水池裏的白沨。
至於還在海面上的哥哥他是完全沒有考慮。
白孜見白沨它們消失也不著急，而是蹲在原處等著它們的出現。
白沨的身體在泉水中侵泡一會兒，上面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一點一點消失。
雜亂的狼毛變得光滑起來。
一直一直註視著白沨，就怕露看一眼，白沨會消失一樣。
等那身上的痕跡完全消除，白沨並沒有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體已經全部麻木，雙眼困到快睡著的時候，白沨睜開了眼睛。
白沨睜開眼睛的第一眼便看向了他。
正對著那雙冷冽的雙眼，忍不住想要落淚。
白沨從水中向他撲過來。即使身體疼痛到不行，他還是爬起來。與站立的白沨四目相對。
那麽認真。那麽隱忍。
他知道白沨心中同他一樣都有一種失而覆得的喜悅。
就這樣互相註視著對方持續好久。
就像這麽看著永遠也看不夠一樣。
白沨先低下頭，與他仰起的頭相碰。閉上眼睛，蹭著白沨的臉。
多久沒這麽樣與白沨親熱了，真的很懷念這種感覺。
在這一界每天都在趕路，可是時間還是不夠。
哪裏有悠閑的時間和白沨這樣親昵。
白沨用前肢抱著他的脖子，好像人類世界的擁抱一樣。
他閉上眼睛，完全沈浸在白沨的溫柔中。
兩聲稚嫩的聲音破壞了它們之間甜蜜的氛圍。
白沨看過去，見地上有兩只全身雪白，毛茸茸的幼崽，湊了過去。
一只白狼親昵的蹭著白沨，另一只完全不想親近白沨。
其實這兩個孩子出生之後，他就一直在觀察。兩只似乎很排斥白孜，也就是說比較排斥陌生白狼。一只會親近他和白沨，而另一只，也就是長翅膀的那只只會親近他，雖然看著他的時候完全像生氣一樣瞪著他。
白沨見另一個孩子不親近他，也不在意。
他身體虛弱，又許久未吃東西。無力的又爬了下來。
【白沨，好餓。】
只要對白沨撒嬌，白沨什麽話都不說便會去做。
就像現在這樣，他說他餓了，白沨叼來了他最喜歡吃的冰果、雲果。
雲果籽進入空間之後，天空不再是一色的空白，有很多流動的雲層。就像五界的天空一樣。
白沨在雲間跳上跳下，嘴裏叼著雲果向它跑來。
說起來雲果和冰果是他最喜歡吃的兩種水果，也是最容易使他精神恢覆的水果。
大概和果實的特性有關。白焰和白炙吃炎果可以恢覆到正常狀態，冰果和雲果都是界域特有的果實，肯定會不一樣。
吃了好幾個雲果、冰果，休息一會兒，他的體力便恢覆了。
走路完全不成問題。
見兩個孩子瞅著他，他才過去細細觀察起兩個孩子。然後他愕然的發現，這兩個兒子還是公的。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麽就不能生只母狼呢。
兩個兒子很精神，貌似也不餓，不知道吃什麽可以長大。
白颯和他一樣什麽都吃，白焰和白炙吃炎果，白氷吃冰果。是不是這兩個兒子是吃雲果的？
將一個雲果放到兩個兒子面前。在他還沒看見的時候，那果子已經進了長翅膀的白狼的嘴裏。
那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他很懷疑自己的眼睛。
白沨也看到了剛才那一幕，用眼睛不住的註視著那個兒子。
“白沨？白沨？”
白沨好像沒聽見一樣，也不回答。
“白沨。”
白沨這才轉向他。
【沒事。】
蹲下、身，用雙手撫摸著白沨的狼毛。
“兩個兒子的名字還沒起呢？叫什麽好？”
【你決定就好。】
將兩個兒子喚到身邊，一手抱著一個，仔細的觀看起來。
那個長著小小翅膀的兒子，眼神銳利，看人總是像瞪人，也許因為比較小的緣故，就連瞪人都顯得特別可愛。
用手指碰了碰那小小的翅膀，上面只有一些絨毛，根本飛不起來。
說到翅膀，他腦海中出現一副畫面，擁有雙翼的白狼在天空中飛翔。它的對面是一只白狼。它們站立在森林當中，那森林在它們腳下顯得和草叢一樣，可見兩只白狼有多大。只是那兩只白狼的外貌很模糊，完全回憶不起來是什麽樣子。
到底為什麽會想起那副畫面呢？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那副畫是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看到的？
白沨見他一直在想事情喚了他一聲。
【怎麽了？】
“哦……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有擁有雙翼的白狼與另一只白狼戰鬥的畫面。白沨你見過嗎？”
白沨搖了搖頭。
【我從沒見過擁有雙翼的白狼，還有記憶傳承也沒有那樣的白狼在腦海中。】
“那為什麽我腦子裏會有這樣的畫面？”
將撫摸著兒子的翅膀的地方給白沨看。
“白沨你看兒子這裏，將來會長出雙翼。”
白沨剛開始見兒子的時候也註意到了那一處，只是兒子不親近它，它也沒有細想。既然肖慈說那是可以生出翅膀的地方的話，那麽肖慈說的畫面與它這個剛出生的兒子有關嗎？
想了想實在想不明白，便開始考慮兒子的名字，這兩個孩子出生他根本沒看見，也不知道哪只大哪只小。就當是同時出生的吧。有翅膀的這只叫什麽名字好呢？白翼？白翎？白翔？仔細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叫白翎了。
“白沨你覺得叫白翎怎麽樣？翎羽？兒子將來有很漂亮的一對羽翼。’
【好。】
白翎的名字決定好了，就是另一個兒子的名字了，將兒子端在手心仔細觀看起來，越看越欣喜，急忙喚著白沨。
“白沨。白沨。你看。這個兒子像不像我。”
他將兒子湊近白沨眼前。
白沨翻了個白眼，覺得肖慈太遲鈍了。
【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覺得兒子和你很像。】
“是嗎？終於生出一個像我的兒子了。”
他幾乎興奮的要跳起來。這麽像他的兒子叫什麽名字好呢？
他叫肖慈，兒子的性格可不能像他一樣仁慈，與仁慈相對的名字，想了半天也沒想到，畢竟與仁慈相對的都是貶義詞。既然這樣的話他就給兒子起“殘忍”中的“忍”字吧。他起這樣的名字不是希望兒子變得殘忍，而是希望兒子不要像他一樣。當然就“忍”字單獨來講與“仁慈”倒是挺像。
算了也不糾結究竟是什麽意思了。最重要的是白忍聽起來很好聽。
“我已經為這個兒子起好了名字，叫白忍怎麽樣？”
【好。】
輕輕喚了兩個兒子的名字。
“白翎。白忍。”
兩個兒子興奮的應了一聲。從那平淡無常的臉上，他看到微笑，著實詭異。
兩個兒子不安分，也不在他手上呆了，直接跳了下去。
他很擔心兩個兒子去空間泉水那裏，沒想到兒子只是跑向儲放食物的地方。
在這裏看著兩個兒子像好久沒吃東西一樣進食。淡淡的笑了。
“白沨你不餓嗎？我去給你做點好吃的。”
白沨蹭了蹭他光滑的腿。
他在兔籠裏逮了幾只肥美的兔子，找來一些調味品，將兔子肚子的內臟掏出來，把調味品塞進去，用葉子包裹起來放在石鍋上蒸。陣陣香味縈紆空中，兩個兒子聞著香味跑了過來。
看著兩個兒子沒一會兒長大的身體驚訝的同時，也見怪不怪了。
畢竟他生出的兒子沒一個正常的。
兩個兒子蹲在他腳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兩個兒子爭先恐後要靠近他，讓他笑得更開心。
這兩個兒子挺有意思，在他肚子的時候每天打架鬧個不停，出來之後也是死對頭。
很不明白，它們是天生不合拍嗎？
等兔子肉蒸熟，放在兩個兒子面前一只一個，兩個兒子還搶食。
把剩下的兔子肉用手撕開餵白沨。白沨很安靜的進食。
等白沨進食完，他才喚了喚兩個兒子。只是沒想到沒看一會兒，兩個兒子已經長到和他一般大小了。
兩個兒子一左一右蹭著他的腿，還對著對方齜牙咧嘴，簡直幼稚至極。
“白沨出去吧，哥哥該著急了。”
出了空間，看看天色已經是晚上。雪花依舊洋洋灑灑。
那位哥哥蹲在它們面前。
【白沨已經好了嗎？】
【恩。】
白沨點頭。
他從空間中取出食物給白孜。白孜很快便進食完了。對著它們吼了一聲。
【快去下一片海域吧。】
他有點好奇的問。
【哥哥，知道下一個海域是什麽？】
【恩。是冰海。海底有冰石，海面有冰層。當時和你們分開的時候，暴風雪來了，我們拼命奔跑一會兒才知道，你們那裏離下一個海域並不遠。想過來找你們，卻發現怎麽也無法靠近。】
聽白孜這麽說，想到它們經歷的生死劫，也許這就是命運。
關於他在這個世界死亡回歸人類世界，又因為什麽又回到這個世界他從來不去想，他怕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
有的事情不要探知比較好，就像他為什麽會來這個世界一樣。
跟著白孜迎風奔跑起來，花雪迷亂了雙眼。在黑暗的夜，在海面奔跑，也不會覺得寒冷。
果然跑了沒一會兒，見到大兒子白繁它們臥在另一處海域的冰面上。
大兒子看見他，興沖沖的將他撲倒在冰面上，卻被另外兩個兒子威脅的吼叫起來。
白颯聽見弟弟的吼叫聲動作完全僵硬起來，四肢變得冰冷。不知道為什麽它覺得兩個弟弟的命令它無法反抗。
只好從爸爸身上起來。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兩個弟弟。
白繁看著肖慈身後的兩只白狼興奮的叫了一聲。
【這麽漂亮的白狼可不多，那只白狼背上是長了什麽東西嗎？】
他覺得白繁沒文化真可怕。
【那是翅膀。】
【翅膀？難道和鳥的翅膀一樣。】
肖慈理所當然的點頭，卻讓白繁和白孜瞬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蹲下來看著白繁。
白繁眼睛一直瞅著兩個兒子看。
【肖慈，那個兒子幾乎是你的縮小版。】
它最自豪的就是能生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兒子。
【兒子很可愛吧。】
【恩。】
白孜見白繁盡聊這些，轉移了話題。
【聽白繁說這一界是冰海。冰海也不能長期待在海水中，得定時到冰面上換氣。但是，有一點，冰面很厚。白繁因為長時間切魚，指甲比較鋒利，就算是白繁也得弄很久，冰面才能破碎。】
【需要多長時間？】
白沨適時的問。
【半個小時。】
【可以接受。】
白孜說這件事是想說有沒有其他辦法，如果有的話就可以減少花費這麽長時間了。
【還有，食物已經沒有儲存了。】
這個事情其實他很清楚，因為有兩個孩子的時候，那小魚可是都進他肚子了。
【所以，得邊尋找界口邊捕獵。】
白沨理解的點頭。
在晴海呆了三天，在雨海七天，在風海十一天，在雪海八天，加起來差不多一個月，也就是說它們現在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來尋找那未知的界口了。
無論如何除了必要的時間，得一直趕路。
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
用爪子撫了撫兩個兒子的狼毛。
【既然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下去尋找界口吧。】
白孜狼吼一聲，它們已經做好了下海的準備。
白繁先前早早弄出了一個洞穴。
等他跳進去，才覺得海水有點涼滲，不過，還是能接受的。
等進入海底他根本看不見那所謂的冰山，每次不小心撞到，白沨只好叼著他走。
也不知道白沨它們是怎麽看出冰山的？
冰形成的山與海底的任何色彩相容，就像水母的純凈之色，有時候無法被發現一樣。
冰海的海底比其他海域更加明亮清澈而不色彩艷麗。
根本看不到斑斕的魚類和珊瑚礁。
至於沒有珊瑚礁就沒有那界口，那可說不定，卻方便找很多。
除了要避免撞到冰山之外，只要稍微看一眼就知道有沒有界口。
因為要上去透氣，它們一般都不會在海底待太長時間，如果在海底的話就會拼命趕路尋找。
尋找了一上午，它們得上去透氣。白繁用爪子在海面的冰層上磨了很久，才出現一個巨大的冰洞。
其實他在想白繁花費時間是不是因為要弄出大兒子也能穿過的冰洞？
等他爬上冰面氣喘籲籲臥在冰面，才看清白翎和白忍嘴裏都叼著巨大的冰魚。有半米長，卻是不一樣的冰魚，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透亮。
其他白狼同時看過去。然後心驚它們怎麽沒發現冰魚？
看起來冰魚很狡猾，很不容易被發現，兩兒子能捕捉到，說明兩個兒子都很厲害。
現在的白翎，身體和他一般大小，翅膀還是耷拉著，根本沒辦法飛行。倒是白忍和他站在一起，真的有點難以分辨。但怎麽說也是不同性格的白狼。說來也奇怪白忍有時候和他動作很像，難道是模仿他嗎？
有這樣的兒子他很寵溺，看得出來白沨也特別喜歡這個兒子。
兩個兒子將冰魚放到他面前給他吃。
他不客氣的咬了一口，有點滲牙的冰冷，不過和其他魚類一樣有肉質感，細膩滑順，比金槍魚更適合做生魚片。
再去咬白翎面前的魚一口，他瞬間就被那味道征服了。真的特別美味。
兩個兒子性格它們也清楚。白翎的那條魚，除了他不會分給任何狼。而白忍卻不會介意這些。所以，他將白忍那條冰魚分給白沨它們。
對於白翎只給他吃，不分給別人，在白狼世界很正常，它們也不會在意。
吃著白翎的冰魚，真的很好吃。吃完一只舔了舔嘴巴。冰魚吃起來和其他海魚就是不一樣。沒有魚刺，咬起來不費勁，吃進嘴裏，肉的細膩感讓他回味無窮。
白翎見他舔嘴巴，蹭了蹭他的脖子，很親昵。
【小翎怎麽捕捉到這種魚類的？】
兒子輕吼一聲，他根本不明白什麽意思。
大概是在表示很開心吧。
進食完，又開始啟程。
等它們走出這片海域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之後。從靠近斷層的地方沖出海面，看到那一片蔚藍，沒有任何天氣變化的海域，一陣興奮，難道下一個海域是晴海？
這樣的心思還沒形成，白繁皺著眉頭看著那風平浪靜的海面，嘆了一口氣。
【下一個海域是火海。】
【火海？沒有天氣的變化，難道不是晴海嗎？】
【晴海和這片海的溫度不一樣。這片海的溫度能高一些。】
它們沒有靠近，並不清楚下一片海域的溫度。白繁在晴海生活了那麽多年，對於與晴海細微不同的海域，他還是能感受到的。
【火海並不是火焰形成的海，而是海的中央有一片火山。這一界並不好找到界口。如果界口在這一界，很多白狼都會選擇在下一個季節再尋找界口。一般界口在火海和雷海的時候，只能選擇放棄。】
啊？好不容易經過那麽多海域，那麽長時間，如果界口真在火海，那它們要再等到下一個季節再尋找嗎？這裏又不是晴海，很難判斷季節？尋找界口的話會更加困難。
白繁沈默著，它們也同樣沈默著。
雖然覺得遇到火海，並不是好兆頭，卻也不能不進食吧。
這幾天兩個兒子飛速長大，已經長到和白颯一般大小了。
他真的是欲哭無淚。那兩個兒子到底是怎麽長大的，一天一個樣，幾乎一個小時一個樣，而且在尋找界口的過程中，不斷進食。至於吃了什麽東西，它們沒有發現，因為那進食、捕獵速度都太快，根本沒誰發現。
長大後的兩個兒子威風凜凜。白翎一身傲骨，神聖不可侵犯，被那目光註視著會忍不住心寒，這就是他現在的感受，雖然兒子很親近他。和小時候瞪人的眼睛不一樣，那真的是能夠看透你的內心一樣。白忍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長大之後，比他威風多了，那眼神不像他看起來那麽柔和。
他在想是不是他長到白忍那麽高，就可以同樣威風。可是，他已經不再長大了。
白翎身上的翅膀已經長開，卻從來沒有張開翅膀，想來應該還是不能飛的。看著那一對漂亮的翅膀，他忍不住自豪，我的兒子多漂亮。翅膀上的羽毛是純潔的白色。偶爾會從翅膀上落下一根羽毛。只是那羽毛還未落下，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每次看到這裏的時候，他都在懷疑兒子會不會就這麽消失。
想想也覺得是自己多想。
白翎擁有一對它們沒有的鋒利的狼爪，看起來很高貴。他很懷疑這樣的兒子是不是他生出來的？
白忍從海裏抓了很多冰魚給它們。而白翎同樣抓了很多冰魚只給他。
說起來兩個孩子出生沒幾天，長這麽大，卻沒說過一句話。
他啃著白翎給他的冰魚一陣胡思亂想。
進食完，它們也該去火海裏了。
怎麽覺得有一種上刀山，下火海的感覺。
低頭看了一下正在吃的魚，扁平的冰魚，猶如薄片，咀嚼起來很筋道，就像咀嚼豬蹄一樣，味道卻不一樣。這冰魚多汁，味鮮，是他吃過的冰魚裏最好吃的一種。就算是白翎，也很少捕獲這種魚類。
等他進食完，還剩一些冰魚，白翎幾口便吃進了嘴裏。
【走吧。】
白孜對著它們叫了一聲。
它們跳躍著，同時穿過了斷層。
進入海水那一瞬，他才感覺出與晴海的不同之處。
雖然表面看起來一樣。水裏的溫度完全就像泡溫泉。
他舒服的抖了抖全身。嘆道：在三界泡溫泉沒有在這裏泡溫泉舒服啊。
畢竟這麽大的溫泉不是什麽地方都有的。而且他可以自由在海底穿梭。
溫度適宜，不會覺得不舒服。
等它們從海面穿到海底。發現這裏的植物種類更加繁多，魚類也是，除了一些未知名字的魚類，還有比較常見的劍魚等魚類。
每次魚類經過這裏，發現有白翎的存在，直接繞道而行。
不過兒子也不會給魚類這個機會，那些魚還沒逃離，就被兒子吃進了嘴裏。
有時候很不理解兒子們一直進食的行為。問過白沨，白沨讓他不要擔心。
其實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一般動物對於出生有自食能力的孩子是置之不理的。很少有他這樣什麽都為兒子想的。
孩子出生，有了基本的自食能力，對於它們而言，孩子就和它們是獨立的個體。以後無論發生什麽，都應該自己應對。
既然白沨不在意，他雖然擔憂，卻只能作罷。
無論是火海的魚類還是植物，看起來都特別閑適，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有這種感覺。
陽光穿透海面的光線，五彩斑斕的游魚，顏色鮮麗的珊瑚樹，輕柔縹緲的水草。
一切顯得如此和諧，比起晴海，這裏更加美麗危險。
不知道火山爆發是什麽場景？不知道在火山區域是不是也像他現在看到這樣？
跟隨著白沨的腳步，向四周游移尋找，其實他更多的時間在欣賞周圍的美景？
正在他驚嘆某種魚漂亮的時候，一聲熟悉的狼叫聲轉移了他的視線。
看過去，果然是進入這一界便沒見過的白覺。
只有它一只在它們面前。
白繁沒見過白覺，看到這麽巨大的白狼很好奇。
白孜對著白覺叫了一聲。
【這邊就只有你一個？其他白狼呢？】
白覺搖了搖頭。
【進入蛇界，就只有我一個落在這一片海域。這一片海域狼群很多。】
【很多？】
它們剛進來這裏不久，並沒有遇到其他狼群。
【恩。蛇界界口在這一片海域。】
它們聽到這個消息，都不知道該做如何回應了。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好消息是終於不用趕路尋找界口了。壞消息是界口在火海，它們應該等到下一個季度再尋找界口了。
白繁聽到這個消息驚叫一聲。
【我也太烏鴉嘴了。幹嘛說有可能在火海和雷海的事情。這樣怎麽辦？白孜？】
白孜當然不知道，看了白覺一眼，問道。
【界口在火海的什麽地方？】
【在火山區的最中間。我從五界出界落在這一處海域。四處尋找食物的時候發現很多狼群聚集在這裏。並沒有和它們有太多的交流，卻也了解了一些信息，這一界是蛇界，界口在這一片海域。然後親自去界口附近看了一下。火山區很大，由無數個小火山組成。只要靠近一點，便會受不了。我在外圍看到了那被大大小小界物覆蓋的界口。就算知道這一界界口，也無法進入。】
【其他狼群待在這裏也是為了尋找出界的辦法嗎？】
【恩。明明大家都明白如果界口在火海，很難出界，大家卻不願意走。】
白繁皺了皺眉頭。焦急的走來走去，想狼父曾經給他說過的關於界口在火海和雷海的事情。然後像是想到什麽一樣，驚叫一聲。
【哦。對了。狼父說過。界口在雷海，白狼進入海域，還沒見到界口，幾乎全部身亡。界口在火海，白狼進入火山區，會被烤熟。所以，白狼認為火海和雷海有界口的話，只能放棄。其實就算界口在其他海域，也很難出界。因為再厲害的白狼也無法穿過界物覆蓋的界口。】
聽見白繁興奮的叫聲以為想到什麽出界的辦法，沒想到卻是給它們更深的打擊。
【不過，有一種果實可以將界物引開。所以，相對來說，界口在其他海域，白狼是可以出界的，只要找出那種果實。】
【果實？有那樣的果實嗎？】
【有的。一種黑色的果實，叫蛇果，是海蛇最喜歡吃的東西。】
聽到蛇果兩個字的時候，白覺震驚了。
【蛇果嗎？我聽其他白狼群裏的白狼說過。那種果實的確可以將界物引開。】
【蛇果並不是每個海域都有的，但是，有一個地方一定有蛇果。】
白繁的話，令他們無限遐想。
【什麽地方？】
他忍不住問。
【雷海。】
等了半天，得到這麽一個答案，他都想翻白眼了。
【雷海我們進不去，怎麽找蛇果，還有，就算將火海中的界物引出來，沒辦法進火海又有什麽用？】
他有點失望這樣一個結果。
【在下一個季節來臨之前，我們總是要想辦法的。】
白孜最後一句總結讓它們不再茫然。
白覺對這裏很熟悉，帶著它們到它住的地方。也是一處珊瑚礁。奢華而美麗。外形很漂亮，又聚集了很多各種顏色的魚類。清新的水草間有暢游的小魚。奇形怪狀的珊瑚樹爬滿珊瑚礁上。
這裏不像白繁住的地方有天然的洞穴。
它們都是在珊瑚礁上隨意臥下。
擡頭看著海面穿下來的光線。與火海的溫度相融。
緊緊靠著白沨在想現在遇到的事情。
它們必須找到界口出界。但是，現在很難出界。知道界口在火海。也知道必須引開界物才能夠進入界口。假設，現在有辦法在雷海取得蛇果，然後引開了界物。那麽它們怎麽去火海中的界口呢？突然想到穿過五界時，小氷的能力。也許小氷可以。比起太陽的溫度，火山的熱度恐怕要小很多。
那麽再次理解的話，現在已經找到了在引開界物之後靠近界口的方法，前提是得找到蛇果。
只是從白繁口中聽到雷海的狀況，就覺得找出蛇果無望。
還有雷海在什麽地方它們也不知道。
想到白覺提起其他白狼談論蛇果的事情，便問。
【白覺，其他白狼提起蛇果的事情，它們找到蛇果了嗎？還是在找？】
【它們是打算去找，還沒想到辦法。這片海域相鄰冰海和雷海兩個海域。正好雷海的蛇果可以引開界物，它們在想辦法。】
【哎？】
一直沒問白覺，沒想到雷海離它們這麽近。
的確，它們也得想想去雷海尋找蛇果的辦法。
在那之前得先看看界口什麽樣。
用頭碰了碰白沨。
【明天去看看界口，然後去臨近的雷海看看情況，回來再想辦法。】
【恩。】
白孜聽他這麽打算也認同。張了張嘴，瞥了白覺一眼。
【從這裏到界口得多長時間？從這裏到雷海得多長時間？】
【這裏是火海的邊緣地帶。從這裏到達中央的界口需要三天，從界口到達臨近的雷海需要四天。】
這麽說它們得花費七天的時間，來回十四天，加上冰海花費的時間，其實它們並沒有多少時間來想尋找蛇果的方法。
白翎和白忍又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那兩個兒子比它們任何一個白狼都強大，他不擔心它們的安全，就是覺得老不在身邊，感覺缺了點什麽。畢竟兩個孩子才出生幾天。
哎……長長嘆一口氣。
這兩個兒子的確讓他頭疼，說不定又跑去什麽地方打架了。
那打架的方式完全沒有手下留情，有時候受傷也沒有辦法避免。它還沒有教訓，那留血的傷口已經痊愈了。他就什麽都沒說。其實兩個孩子很優秀，他也沒有理由說什麽。
如果給它們說兄弟之間要相親相愛，估計它們也不會聽吧。
閉上眼睛想了很多。
在溫暖的海水裏睡覺是所有海域裏睡覺最舒服的。
閉上眼睛一夜無夢。
他是被寬大的舌頭舔醒的，睜開眼，便對上了那巨大的眼睛。
一陣驚嚇。後退幾步才看清，那是他的兒子——白翎。
一夜不見的白翎已經長到白颯的兩倍大了。白颯長到六七米高便不長了。現在的白翎已經有十幾米高了，完全和二界的牛一樣巨大。側著身體看過去，果然白忍也長到這麽高了。
長長嘆了一口氣。
以前特別擔心大兒子找對象的事情，現在有初幻作伴，心裏完全沒有壓力了。他根本沒有考慮到種族不同的問題。
現在這兩個兒子長這麽高大，找對象怎麽辦？
其實他就是瞎操心。白狼一生沒有伴侶都很正常。何況在這個母狼很少的時代。
白翎見他睜開眼睛，用鋒利的牙齒叼起他，飛了起來。
他驚叫一聲。看向白翎翅膀的位置。
那一眼就像看到了天使的翅膀。聖潔而美麗。
白翎帶著他穿出海面，後面追著白忍。
白翎速度越來越快，沖上天空的那一刻他落淚了。
想到那個同樣將他帶上天空的朋友。
那一身火紅的色彩與白翎的白色交相輝映。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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