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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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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真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雖是離了何府,但何瑾卻一直都掛記這她大哥何筱,何瑾遣人瞧著公子何筱那處,防他一人去何府,送羊入虎口攪進安雲菱那渾水裏。

何瑾行及笄,邀了何筱,何筱卻是沒來赴宴,他是去何府那替何瑾求情去了。

何筱從小不受何晏黎待見,就是被陸氏接進了何府,他也一直被何晏黎冷眼相待,到現在他違背何晏黎的意願去了王桂被趕出府,他都一直記著何晏黎著父親,尊敬何晏黎。

被趕出何府一直都是何筱的傷心事,眼下他萬是不願意讓何瑾步他的後塵。

何筱一心只想著,被廢嫡位,被趕出府,這一切對何瑾這正直婚嫁年歲的姑娘家家名聲定是不好的,說什麽他也得上何府求求情,叫何晏黎讓他這妹妹回府。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何筱覺得心如刀絞耿耿於懷的事,在何瑾這裏瞧來卻是脫離火海,但何筱卻是萬萬不會明白這個道理。

何瑾接下聖旨不久就聽小廝來報,說何筱獨子一人去了何府。

何瑾這處還來不及因突如其來的賜婚而煩躁,就急匆匆地想法子叫人去把她嫂嫂王桂請去何府,勢必要阻止安雲菱與何筱糾纏在一處。

話說,安福子到了王桂那只說公子去了何府,大小姐不願讓公子因她而去瞧何晏黎的臉色,且大小姐自個兒也沒有回何府的心思,今兒個二姨娘要扶為正室,大小姐也不好去何府阻攔,因故想請了嫂嫂趕去何府代為勸說公子,轉告公子不要勞心勞力地為她被廢嫡的事兒奔波了。

王桂一聽這事,趕忙叫了馬車趕去了何府。

王桂出生商戶,且接手了家中鋪子多年,她計較起事兒來也貫是一副商人嘴臉。

嫁給了何筱這麽許久,王桂已經看清了何晏黎和安氏的門道,皆是些貪心不足的家夥,在如何送禮孝敬他們,都不會有半丁點的回報,如今王桂也消了從何晏黎那處得些便利的心思,平常送禮上府也是顧及著何筱的面子,這也已是王桂的底線了。

今兒個,何筱去何府給何瑾求情,定是少不了要被安氏那幾個搜刮幹凈,連一個子都不得剩的。王桂皺眉想著,何瑾那處不領情不說,白忙活一場,更是白白便宜了何晏黎安氏那些個貪婪的大嘴巴蛤蟆,王桂可不做這虧大本的買賣,她要敢在安氏獅子大開口前,將何筱提溜回來。

王桂急急提起布衣裙裾,上了馬車。

何瑾那處正在屋裏兜著步子,心中著急,就聞安福子回來,道是王桂已經趕去何府,叫其安心。

話雖如此,但何瑾的上眼皮還是突突直跳,說什麽也靜不下心來。

何瑾只得叫安福子去何府門前守著,如是見王氏久久未帶著何筱出來,就從何府後院進去,探聽點風頭,再者問問許媽媽,這安雲菱可是安身但在屋裏,可有與公子相見,或是見著了又生了什麽事端。

安福子得令,立即出了府。

何瑾回了國公府,但何府仍有許媽媽照應著,許媽媽能幹,雖然是與安氏分權掌管何府,但何府院內一切大小事務幾乎都由她經手,尤其是近些日子來,安氏忙著給何晏黎吹枕旁風說何瑾的壞話,忙著憂心何婉的親事,忙著與紀廣居聯系,忙著叫何晏黎扶正自己,忙著計劃下一步的打算,忙得不可開交,因而何府的事更是得依靠許媽媽管理了。

何晏黎雖對何瑾不滿,但也不能立即將這貫來與何瑾親近的許媽媽趕出府,只得暗中消弱許媽媽的影響,讓安氏掌權。

何瑾離府前就曾想帶許媽媽離開,但許媽媽念舊情決定留下,依舊是兢兢業業的替何晏黎管好那已經被攪成一團靡粥的後院。

何晏黎提防著許媽媽,但叫安福子進何府打探消息這點事,許媽媽還是辦得到的。

何瑾在著急地屋中等著消息,見安福子回來她忙忙迎了上去,“怎麽樣?可都打聽到了?”

不是何瑾小題大做,只是這安雲菱真真是要不得,前世要不是因她王氏不會被逼回娘家,要不是安雲菱,何筱會不會落到那般田地。

何瑾要從安雲菱嘴臉套出安氏的把柄就得留著她,但因何筱的事兒,何瑾又恨不得立馬使了法子拆穿安雲菱的醜事,將她趕出帝京。

何瑾現在只祈求安雲菱不要與何筱牽扯上,不然可就是她知情不說害了何筱。

“小姐,”用袖口擦著虛汗,安福子,喘著粗氣道:“小姐,小的瞧著王夫人進何府沒一會兒就同公子一道出來了。”

接下妙珠遞來的茶,安福子笑著道謝,灌了一口,撫平了氣息,而後又道,“雖是如此,但小的還是多了留個心眼進府,請來許媽媽問了問,許媽媽說,今兒個老爺,安氏還有二小姐都忙的撒不開手,今日將大公子引進府,招待公子的便是那安氏的遠戚,安雲菱姑娘。”

何瑾聞言,雙眸瞪圓,心如奏鼓,一下一下的敲得她不安寧。

何瑾及笄,琝啟帝賜婚次日,紀羲禾就親自帶著聘禮去了國公府。

在大琝國過大禮,大多都是請兩位或四位全福之人去女方下聘,新郎官親送聘書禮書的,紀羲禾還是頭一人。

紀羲禾身後隊伍浩浩蕩蕩,甚是隆重氣派。

六擔聘餅,六箱聘金,八式海味,三牲茶酒四京果,香炮鐲金等等,叫人瞧了瞠目結舌,貫來只聽說過女子出嫁十裏紅妝,此次卻是男方下聘聘禮盈門。

人們直道丞相府出手闊氣,但這話卻只說對了一半。

這些個聘禮一半是由琝啟帝暗中差人料理的,於琝啟帝而言,他委屈了紀羲禾這皇兒十幾載,這次大婚定是要彌補以求寬心的。

紀廣居知曉琝啟帝的心思,便忍痛從府中撥出一筆可觀的銀兩給紀羲禾置辦了另一半的聘禮,此兩位大琝國的貴人,自然出手闊綽無人可比,兩兩一加便有了今日的駭人排場。

得知紀廣居所做,琝啟帝也十分給他的面子,早朝時當眾駁回了前些日子彈劾丞相一黨翰林院學士段詠絮的奏章,叫丞相一黨在六皇子一派面前博會了顏面。

瞧著紀羲禾下聘的隊伍,百姓們交頭接耳。

“這相國府庶子真是個沒出息的,竟親去國公府自下聘,於禮不合,於禮不和呀!”

“噓,小聲點,這紀公子早已被丞相正妻養在了名下,按理得稱他為嫡子才對。且這婚事聖上爺欽賜的,紀公子親自下聘也說不得什麽呀!”

“切!有甚好顧忌的,講究起來,他終歸是那風塵女子所出,就是被養進了丞相府,被那安氏收養了去,他骨子裏的血也摘不幹凈,今兒個又做出這等事,簡直是自甘墮落,我瞧他日後定是要被那何府大小姐管的死死地,可真是丟咱爺們的臉面咯!”

“小聲點,再怎麽說他也是丞相之子,叫人撿耳朵聽取,可沒你好果子吃。”

“嘖嘖,瞧把你怕的,生在府外的野娃娃,娘又是那煙花之地姐兒,還不指不定是別人的種呢......”

紀羲禾騎著馬對兩道閑言碎語充耳不聞,他眼中盛著笑,心情大好。

比起原先的慵懶妖孽之姿,此刻的他更多了幾分陽光溫暖之意,這叫兩道的女子瞧迷了眼,在心底妒忌起那何府大小姐來,也有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拉著三兩人將紀羲禾的身世調油加醋的卯足了勁往卑賤裏說去,最後得出了一份言不由衷的結論:紀羲禾萬萬嫁不得,那何府小姐真真是個可憐人。

比起那些在心中嫉妒在嘴裏詆毀的,最最氣得緩不過氣來,從頭到腳,連頭發絲都在叫囂怨恨的是何府裏的那位,何府二小姐,曾經與紀公子“情投意合”的何婉。

瞧見紀羲禾下聘隊伍後,何婉鎖了門關了窗,一人呆在房間裏,眼底的狠辣之意展露無遺,任憑安氏在門外如何叫喚,如何替其咒罵何瑾寬慰她,何婉都一心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除了眼底戾氣,從遠處瞧去,何婉依舊是那靜謐佳人,溫婉纖柔,需要呵護。只有何婉自己知道此時她心底是如何的狂暴血腥。

一股甜腥味充斥在咽喉中,是下唇裏端的唇肉給美人那潔白皓齒硬生生地咬了下來。

何婉將嘴中的小塊異物吐出,鮮血染紅了潔白的貝齒。何婉卻是笑了。

安氏使人強行打開房門,她急急忙忙地推門,只見女兒背對著自己,坐在桌邊,雙肩顫抖,似在發笑。

以為何婉是氣暈了腦子,安氏便忙將奴婢們都留在屋外,一人邁步進屋趕來安慰女兒。

安氏眼中關切,急急走來,但何婉嘴中含血笑得艷麗妖媚,她頓是心頭一怵,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半步,片刻回神後,聲音顫抖試探地喚道:“婉...婉...婉兒?”

“娘,”何婉含笑瞧著安氏,笑意滿滿的雙眸中頃刻間變得陰冷,“我定要叫何瑾那小賤人付出代價的。”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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