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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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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幸不辱命。”

沈鶴之叢擂臺下來,將那只在座位上打轉的小狐貍捧起,揉了揉順滑的毛皮,輕柔的摟在懷裏。

六安在沈鶴之的手掌上蹭蹭:“單靠普通的風靈氣,靈氣化形威力還不夠,還是早日將玄天凜風決的靈氣融會貫通,到那個時候,你的風蛟龍就能作為一道殺手鐧。”

沈鶴之的風蛟龍只是普通的風靈氣凝結,這場與方阡宏的比試,完全沒有動用玄天凜風決。

雖然勝出了,但更多還是憑借沈鶴之的靈氣量,事實上,他並沒有動用厲害的攻擊手段。

沈鶴之如今的攻擊手段有近身的凝風掌與凝風指,遠程的風旋風刃,手段雖然十分單一,但效果確是相當不錯,若是配合玄天凜風決,那效果更是驚人。

不過,內門小比嚴禁惡意傷害同門,所以沈鶴之很少動用這些攻擊手段,幾次擂臺大都被他用來試驗新開發的各類法術了。

這也就造成了一個問題,沈鶴之一路比試上來,好像一直都是憑借雄厚的靈氣量將對手比下去的?

好幾次他都是用靈氣直接將對手打下擂臺,卻不見他真正動用什麽有效的攻擊手段。若僅僅是因為這樣,那他這個內門前三可能就有些水分了。

內門小比受限於比試規則,基本無法動用殺傷性較大的法術,所以通常比試時大多有所保留,這種擂臺比試,靈氣量的確是一大優勢。

但若沈鶴之只是憑借靈氣量,真到生死相搏的時候,他卻未必能勝出。

或許是對沈鶴之這個明明只有築基中期的年輕人一路勝出而心中不平,眾人看他的目光就格外的挑剔。

原本他身為築基中期,擁有比築基後期實力的修真者還要豐富的靈氣量本是一大優勢,在這些內門弟子的眼中卻成了“不過如此”。

六安將這些人的酸話一一收入耳朵,他在心裏撇嘴,對沈鶴之道:“方阡宏不是張無月的對手,你與她比試,在不過多暴露的情況下,盡量不要留手。”也讓那些人好好看看他家大崽子的手段。

他家大崽子不發威,真當他家大崽子只是靈氣多了?

沈鶴之也聽到一兩句,他自己是不怎麽在意,不過小祖宗不願他被這些人看輕,他還是很高興的,便允諾下來:“好,我明白了。”

正如六安所說,先前方阡宏與沈鶴之比試耗費了不少精血,哪怕給了他一些時間恢覆,也不是張無月的對手。

張無月花了一些時間將方阡宏打下擂臺,但本身並沒有消耗多少。

休息了一會兒,長老便宣布這一場爭奪魁首的比試正式開始。

張無月是位看起來很成熟,且面容還帶著一些滄桑的女子,她站在擂臺一側,神色冷淡看不出什麽表情。

長老的話一落,兩人便同時動了。

張無月手指一勾,頭上的冰藍色發簪飛出,迎風而長,化作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沈鶴之閃身欺近,揮手便是三道風刃唰唰飛來。

張無月手中狼牙棒一揮,將那三道風刃擊潰,去勢不減,照著沈鶴之的腦袋就砸了過去,若是砸實了,沈鶴之的腦袋上只怕就得多個洞了。

沈鶴之不閃不躲,竟然伸出手掌迎上了狼牙棒,張無月眼中劃過一絲驚訝,下方的內門弟子們卻是露出不忍。

張無月的狼牙棒何其恐怖,死在她棒子下的妖獸和惡人數不勝數,沈鶴之竟然想用手掌去接?他的手掌有那狼牙棒.硬?豈不是找死?

令人驚訝的是,那想象中的血肉模糊並沒未出現,沈鶴之不但輕飄飄的接住了張無月的狼牙棒,另一只手還並指點向了張無月脖頸。

張無月以拳抵擋,與沈鶴之看似輕飄飄的兩指一朝接觸,便覺得鉆心的疼,她那只握著狼牙棒的手也被沈鶴之一掌震得麻木。

張無月粗眉一楊,狼牙棒往下一撇一推,便將沈鶴之的手掌推開,她將狼牙棒一丟,竟然徒手與沈鶴之比試起來。

張無月雙手握拳,拳風淩厲中帶著一股柔韌,如暴風驟雨又快又急,直來直往卻又收放自如。

沈鶴之雙手時而成掌時而成指,應對張無月攻擊的同時,周身環繞的風系靈氣呼嘯而出,密密麻麻刀子似的旋風向對手刮去。

張無月分心伸腿將落在一邊的狼牙棒一勾一帶,那冰藍色的狼牙棒竟然嘩啦一下化成了水,兜頭向兩人潑下。

沈鶴之目光微瞇,雙手成掌與張無月雙拳重重一擊,借力向後退出老遠。

那股旋風與冰藍色的水猛然碰撞,竟然在瞬間化作了冰,整個被封凍在其中了。

張無月一拳轟向冰柱,無數碎冰四散,大半個擂臺鋪滿,轉瞬又化成了藍水,散發著古怪的靈光,不知觸碰之後會有什麽後果,竟讓這座擂臺變得無從下腳。

藍色水跡遍布大半個擂臺之後,張無月的速度快上了好幾倍。

沈鶴之保持在水跡之外的區域活動,張無月則將重新凝聚出的一柄小號的狼牙棒握在手中,每一次重重一揮,便有一團冰藍的大冰球呼嘯著向沈鶴之砸去。

沈鶴之身形移動,躲開冰球的攻擊,那冰球卻好像長了眼睛,拐著彎追著沈鶴之,誓要將他砸出個窟窿才罷休。

好幾個巨大的冰球在沈鶴之活動的那片舞臺上飛來撞去,看起來詭異極了。

最終,沈鶴之避無可避,數個冰球接連砸來,他兩掌一揮,將那些冰球全部拍碎,一時間,擂臺上冰花飛濺。

在拍碎冰球的同時,沈鶴之大袖一拂,一陣狂風呼卷,高速旋轉的風柱在擂臺上肆虐,所到之處,那擂臺上的水跡竟消失無蹤。

沈鶴之隱沒在風柱中,閃身落在沒有水跡的擂臺區域,而那幾顆冰球的碎片卻落在他先前站立的地方,冰藍色的水跡再度覆蓋。

張無月身形一閃,便出現在沈鶴之身邊的水跡處,猛的橫掃一腿,沈鶴之輕盈一躍,躲過那一記裹挾著水之狂意的攻擊,於空中旋身,借風力驟然下落,凝風掌攜著風刃向一時無法躲開的張無月腦袋拍去。

張無月反手揮散風刃,卻被沈鶴之快速揮來的凝風掌拍中天靈蓋,只覺得兩眼一黑,體內的靈氣一片混亂。

張無月咬牙讓自己清醒,整個人向後一倒,身形便又消失不見,竟閃到沈鶴之身後水跡處,手中再小了好幾圈的狼牙棒狠狠一掄,對準沈鶴之後背砸去。

沈鶴之足尖落地,卻是未曾閃開,硬抗下張無月的錘擊,他面色不變驟然扭身,抓住張無月的狼牙棒往後一拖,張無月丟棒不及被拖出水跡的範圍,與此同時,沈鶴之的風柱肆虐擂臺,將擂臺上的水跡都清理了幹凈。

沒了水跡加持,沈鶴之與張無月再度展開近身攻擊,你來我往拳掌到肉,陣陣悶響,聽得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下方觀看他二人比試的內門弟子只覺得熱血沸騰,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六安看沈鶴之與張無月在擂臺上互毆,心中感慨。

張無月的確是個高手,她的身手想來是在無數危險中歷練出來的,幹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他家大崽子若不是受他煉制的傀儡訓練,又有精血錘煉身體,在這種單純的搏擊上,恐怕還未必是張無月的對手。

若沒有他家大崽子,這個張無月應該就是這一次內門小比的魁首了。

當然,這個假設是不存在的。

沈鶴之挨了張無月好幾記重錘,六安心疼之餘,還有些欣慰。

沈鶴之受他教導,不論是修行的速度還是實力一向都強於同齡人,一路順風順水,還沒受過什麽挫折。

如今在拳腳上碰到了勢均力敵的對手,但也是給沈鶴之上一課。

張無月的身體不同於一般的女修,比起一些鍛體的男修也不遑多讓,應該是進行過鍛體的訓練,只是沈鶴之的身體也經過精血錘煉,絲毫不弱於她。

而拳腳方面,張無月修習的乃是水意拳法,可剛可柔,很是厲害,是在無數的拼殺中鍛煉出來的。而沈鶴之,他的掌法與指法蘊含風意,變化無窮,捉摸不透。

只是他經歷的生死之戰不如張無月那般多,雖然靠著迅捷的身法看似與張無月勢均力敵,但深究起來,拳腳的銳意上卻是差了一些火候。

然而,沈鶴之最可怕的並不在他的實力,而在他的天賦。

一開始張無月還覺得沈鶴之與一般的親傳弟子並無不同,平日頂多不過與人切磋,連殺人都沒有過。除了身法速度和靈氣量優於他人,實則並無令人刮目相看的地方。

可打著打著,她就發現了不對。沈鶴之竟然在與她的交手之中,還在汲取經驗,不斷突破。

一開始她還能憑著自己百般歷練的身手對他造成傷害,越到後來,她竟然是連沈鶴之的影都摸不著了。

只有真正跟沈鶴之交手之後,才能體會到這個人的可怕之處。

張無月深深的體會到了這一點。

她不願認輸,咬牙壓榨體內的力量,就像她無數次經歷生死時一般,不到最後,她絕不認輸。

不過,張無月最終還是未能取得勝利。

沈鶴之聚氣一掌,狠狠將張無月拍下了擂臺,錦衣年輕人獨自站立在擂臺之上,衣袍獵獵,微微喘息。

這一場比試,倒是難得的酣暢淋漓。

張無月緩緩站起來,望著沈鶴之:“我能感覺到,你還未盡全力。”

沈鶴之沒有說話。

她向沈鶴之瀟灑一拱手:“你很好,我輸得心服口服。”

說完,她便轉身走了。

不知是誰率先鼓起了掌,臺下掌聲雷動,歡呼雀躍。

連張無月都認輸了,這回,他們是真對沈鶴之這個年輕的築基中期弟子服氣了。

沈鶴之榮寵不驚,再多的歡呼和掌聲也不能阻止他回到小祖宗身邊。

“不錯嘛。”

六安伸出小爪爪,沈鶴之想了想,伸出手掌與他輕輕一擊。

六安收回爪子,在空中抓了抓:“等你去了南天靈會,說不得還會遇到更多厲害的年輕高手。”

沈鶴之將小狐貍抱起:“那鶴之便期待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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