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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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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那一年戰火不停,那一年多事之秋,那一年喪事不斷,曹操離世,曹丕終於廢帝自立,劉備自立從漢中王到稱帝,大封眾官大赦天下,封孔明為丞相,總理軍務大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人權至極。

天地無極,因果循環,欠下的總是要還,劉備借荊州言道取了西川便送還東吳,可是如今他西川東川漢中俱得,卻仍然霸占荊州不還,孫權大怒,起兵攻打關羽,一番相爭廝殺,關羽驕傲自大,終於還是敗北送了性命。

劉備不聽眾人勸告,連著張飛被叛徒刺殺逃奔東吳,新仇舊恨齊上,誓要報仇而大舉領兵而出欲要報仇雪恨,孔明阻止不了,也料到日後的敗戰,只能默默的沈思嘆息,埋伏下最後一步自救的退路,返回了闊別已久曾經的軍師,現在的丞相府。

進門再沒有爽朗溫馨的笑聲,也沒有看見那個笑顏如春的熟悉臉龐迎接上了道聲先生回來了,讓他感到有些蒼涼的蕭條。

問了下人告知,夫人和小姐出游去了,不知幾時才歸。

孔明微微苦笑,如今的她活得比他瀟灑快樂得多,自來得漢中她便游歷在民間瀟灑自在,如同閑雲野鶴般自由飛翔,施展她的才識智慧,兩川漢中的人都知道,諸葛丞相夫人,不,應該是黃碩夫人乃是奇女子,在民間頗有慧者名聲,她見多識廣,才識過人,教漢中的婦人養蠶織布,指導種植躬耕,發明連弩工具,很受百姓愛戴,她不需要他諸葛丞相的名頭庇護,她以她黃碩的名字道訴,她不需要男人的萌護,她不想單純的只做他身後的女人,她不是那些深閨怨婦要日日夜夜的忍受冷清的孤寂獨守空房,此時的她或許正在哪裏幫助鄉農,接受他們的膜拜。

在府裏連呆了三天,那寂寞空虛的孤獨感越加腐蝕著他的心智,諾大的一個軍師丞相府只有他一人冷冷清清,道訴著她幾年來日日夜夜獨守空房,又是怎樣熬過這冷清的日子?愧疚歉意再次襲遍他全身。

月英和果兒回府時已是三天之後,果兒跟著母親游學了幾年眼界開闊了,見識也豐富了,對父親的怨恨也消淡了不少。

所以看到迎接她們回府的孔明時,母女倆都很是詫異。

“回來了!”孔明含笑迎上去,仔細打量著妻子和女兒,真是好久沒有見她們,即使是偶爾回府探望,也因為國事繁忙而沒能好好相聚,匆匆一見又要分別!

此時的月英是意氣風發的成熟女人,風情嫵媚,盡管沒有絕色的容貌,卻有凜然自信的氣魄,氣質上更是神采飛揚,精神熠熠,無處不透著瀟灑的優雅大氣,自然不是那些深閨憂郁怨念的女子可以比較的。

果兒也長大了許多,外貌上肖父,還沒完全長成便已經是個美人胚子,卻也遺傳了母親的才氣橫溢,像極了當年在南陽四下游學的黃家姑娘。

“丞相何時回來的?”月英很是詫異,微笑道:“不知丞相回來,月英慢殆了,怎麽不先遣人通告一聲?”

孔明有些無奈:“月英,這裏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妻子,你認為為夫回家需要那些客套嗎?”

丞相!那麽客套疏離的稱呼,回想她親密的叫他先生是什麽時候的事了?他們夫妻之間的關系何時這樣疏遠客氣了?但她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卻讓他心裏很是溫暖。

果兒情不自禁冷哼一聲,暗道:“你還知道這裏是你的家,家裏有你的妻女!”

月英掃了她一眼,警告似的淡淡道:“果兒還不見過父親。”

果兒撇了撇嘴,還是上前行禮:“果兒拜見父親。”

孔明微笑著伸手欲要撫摸她的頭發,她卻猛然避開了,皺眉抿了下唇,瞥見母親似笑非笑的神色道:“父親,果兒長大了,男女受授不親……女兒身上臟,請恕女兒先下去沐浴更衣。”

孔明一怔,尷尬收回落空的手,微笑道:“嗯,去吧。”

月英收起幸災樂禍的笑意,雖然不道德,但看到他被女兒吃噎,她總算是出了口惡氣,叫你心裏國比家大,叫你三天兩頭不歸家,女兒排斥他活該,她居然有些慶幸現在還沒有兒子,否則像諸葛喬一樣,不管願不願意都把他丟進兵營裏鍛煉,父子的感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接觸到孔明投來似笑非笑的目光,月英急忙斂神道:“我也去洗漱一下,自己家裏先生請自便。”便急忙轉身逃開了。

孔明啼笑皆非,看來他真的是冷落她們太久了,都不待見他呢。

如果是別家的女人,男主人回來,她們再怨恨都應該是歡天喜地,熱情如火的歡愉喜悅不已,偏生他家的女人是例外,仿佛他這個男主人,一個家的頂梁柱回不回來都無所謂,有沒有他她們一樣過得瀟瀟灑灑,乃是黃月英式的處事方式。他雖然有些無奈的頭疼,但偏偏對她還是甘之如殆,他要的可不是那些深閨怨婦。

愜意的泡在熱水裏享受,月英的怨氣消了不少,孔明為國冷落她的日子,她又不是泥人怎麽可能不恨怨,她做不到像個怨婦那樣埋怨的給他臉色,也做不到聖母一樣包忍他所有,如今果兒把她想表達的表達出來,她很樂意,一想到他當時尷尬的臉色,她是從身到心,從內到外的爽快解氣。

“夫人氣消了嗎?”身後溫潤柔和的聲音響起,孔明不知何時進來了,挽袖伸手到她肩上輕輕揉按起來,如同她不知給他按摩過多少次一樣,她肌膚滑膩細致的觸感,撫摸著卻滿是骨感有些偏瘦的身子,讓他內心一片柔軟的心疼,愧疚更甚。

月英身子一僵,不自然的縮了下又頓住了,她給他按摩的次數不少,他倒也學到了些手法,按揉得她全身舒暢的痛快。

“月英,辛苦你了!”孔明的聲音是溫柔歉疚的,對她,他的確欠得太多了。

月英眼眸一黯,淡笑道:“不辛苦。”頓了頓又道:“已經習慣了!”

孔明更是自責,情義兩難全,他對妻子和女兒的歉疚,如何也不能彌補,可是盡管如此,他仍然不想放過她,忙碌中只要一想到她在家裏等著他,他就有動力繼續支撐下去,只是想著盡快忙完回家陪她,盡管只是自欺欺人,卻是他忙碌中唯一的安慰。

沒有人知道當年聞報她已經是彌留之際時,他像被抽空了靈混般坐在椅子上,別人看著是在沈思權衡較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腦海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是她黃月英眉眼彎彎,淺現梨窩的樣子,耳邊響著的只有她歡快的歌唱。

“月英,對不起!我虧欠了你們母女太多!”孔明摟住了她清瘦的身子,埋首在她頸肩上,他諸葛孔明對得起天下,對得起百姓,對得起劉備三顧茅廬的情義,卻唯獨對不起他的妻女,他唯一的羈絆。

感覺到溫熱的濕潤落在她的肌膚上,月英一楞,頓時熱淚盈眶,他……落淚了!他為愧疚了她們而落淚,這個永遠為了別人苛刻自己,堅忍自己七情六欲的男人!

兩人靜靜的靠在一起依偎著,中間再沒有國仇家恨的隔阻,夫妻倆此時是身心都在一起的,暫時拋開了國家和恨怨,只想就這樣互相依靠一起永不分離。

晚飯時候,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用膳,軍師府上和樂融融,人人都為軍師的歸來歡喜愉悅。

果兒的心情卻是覆雜的,內心深處是很高興父親的回家,但骨子裏的倔強又非常排斥不想見他,自從她回到父母身邊以來,他就一直很少呆在家裏,在她眼裏他就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對於作為一家親人的她們是那樣的苛刻無情,她沒辦法做到對他毫無隔閡。

膳間孔明關懷體貼的親手為她們母女夾菜布菜,挑刺剔骨的關懷著,月英是寵辱不驚的接受了,非常淡定從容不卑不亢的禮尚往來,神情是既不熱情的受寵若驚,感激涕零,也不是冷漠板臉給他臉色,而是像對待一個上級般的尊崇敬愛。

果兒很佩服母親的淡定處事方式,她沒有母親的從容不迫,母親即使心裏是很在乎父親的,卻能故作淡定不冷不熱,既不熱切討好,也不冷淡疏離,仿佛你在我會活得很幸福,你不在我也一樣很瀟灑快樂!她生命裏並不只是圍著他一個男人轉,她還有別的事情來讓自己開心。

或許這也正是孔明為什麽把她放在心上,待她不一樣的原因吧!

夜裏孔明纏著月英連番歡愛,格外的熱切激情爆發。

月英連番求饒避開他欲求不滿的激動,很是不解,以前他忙碌公事偶爾回府與她歡愛時,總是急切的進入,連前戲都沒有盡責便直入主題,發洩了欲望後滿足的沈睡,哪裏顧及到她的疼痛和溫柔的需求,這讓她對他怨恨不已。

可是今天他這般溫柔體貼的感性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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