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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治療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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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地,而今城內開始駐紮不少人馬,身份不明。”影主繼續說著。

“速去查清這些人的身份!日後幻影裏有任何消息,都先向我稟報!”百裏幽夢再也無心看風景,臉色的怒氣未消,她不想像一個潑婦沖過去質問他為什麽瞞著她。

“是!”影住說完,倏地消失。

閣樓上只剩下百裏幽夢一人,原本的美景在此刻瞬間黯然,原本看著雅致的城鎮,在此刻,卻再看不到一絲光明,破敗的城墻,倒塌的廢墟,雖然過了百年,草木叢生,可是,卻難以掩蓋當年兵臨城下,萬民逃散的殘劇,烽火燃燒,死亡,血腥,烈火,妻離子散,國破家亡,還有夢國的皇室中人,不管是百姓還是皇室,都沒有人能逃出鐵蹄的廝殺。心境變了,看到的景致瞬間全變了,絕美的容顏染上一層仇恨的光芒,仿佛自己所看到每一處都被夢國人的血染過,她袖中的手緊緊攥緊,現在,還想用她的哥哥來祭奠石門?憑什麽?他們是侵略者,為什麽還要無羞恥的傷害?

不知站了多久,那獨特的清香味將她包圍,腰間的大手緊緊摟緊她,在她身上深深吸取著她的香氣,那誘人的馨香,讓他愛不釋手,聲音溫潤而輕柔:“夢兒在想什麽?”

“你可知百年前,苗疆和夢國因何事起的戰爭?”百裏幽夢不想因為百裏鱗的事情和他爭吵,而是追問了別的。

“夢兒怎麽突然想知道?”南宮無忌低眉見她的臉色不是很好,心知她被什麽事情鬧了,只好回答:“夢國曾經有一個美若天仙的公主,叫紅蓮公主,當時苗疆國王在無意間得到了這位紅蓮公主的畫像,便茶飯不思,一心想要得到此女。於是下了文書,要用五十座城池為聘禮,希望夢國國王能將此女許配給他,夢國國王斷然拒絕,因為苗疆國王已經年過四十,與他一樣的年紀,怎麽配得上這位年剛十六,貌美的紅蓮公主?而且,當時的紅蓮公主已經許配給……”

南宮無忌突然停住,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頓時沒了音,那寂靜如夜的黑眸猛然炸開,卻只是收緊手臂,將百裏幽夢困在懷中。

“怎麽了?為何不說下去?”百裏幽夢眉頭緊蹙,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凡事都藏在心裏。

“兩國因為沒有談攏,苗疆國王便興兵踏入夢國,苗疆的毒蠱橫行天下,可是夢國的靈術卻也是無敵,正當兩敗俱傷時,苗疆國王將一個消息傳出去,說玉麒麟在夢國,那是可以起死回生,也可以讓人長生不老的靈藥,鳳國和琉璃國的國王聽聞之後,紛紛興兵討伐,對於他們而言,這是一個擴大疆土的好機會,而玉麒麟的誘惑,是每個帝王都想得到的寶物。苗疆國王意味這是一個好機會,卻沒有想到天下早已對它苗疆毒蠱厭惡至極,趁機將其一並殲滅,才釀成了百年前的那場慘劇,國破家亡!”南宮無忌淡淡道,目光看向這片城,仿佛看到了當面的慘劇,眸光為垂,低眉看著百裏幽夢,因為這裏曾經屬於她的家,可是,若沒有夢國的破滅,老爹就不會遇到長公主,那麽,就不會有她的存在。

百裏幽夢不語,垂下眼簾,心中微微發寒,最後才淡淡開口:“你打算什麽時候才告訴我我哥哥的事情?”

南宮無忌劍眉微蹙,沈默片刻,才開口:“不想你煩心太早,本王為你操勞即可!把你的心煩,全放在這裏。”

他說著抓住百裏幽夢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聲音輕柔如春風拂面:“如果可以,本王願替你將所有的煩悶都背負在這裏,為你一一清除,不讓這份愁煩悄然爬上這張容顏!”

百裏幽夢輕蹙眉頭,眸光早已被他的柔情揉碎,她還能生氣嗎?一個只想給自己快樂,為自己獨當一面的男子,她如何還能沖他發火?她怨他,卻更心疼他,他飽受折磨,如折翼的天使,卻並不畏懼傷痛,勇敢為她遮風擋雨,只想將她守護在他麾下。可是他卻忘記了,他的妻子不是世間普通的女子,她將手緊緊貼在他心口,眼中的憐惜之色溢出,臉色的怒氣早已因為他的話拋向九霄雲外,“無忌,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快樂是平等的,夫妻之間,應該患難與共。不應該是你為我擋住所有,這個不是我想要的!”

南宮無忌不會明白她的想法,他試圖理解,他學會放手,相信她能保護好自己,可是,他離開一個月,她就身中媚藥,喝了忘情水,被擄到琉璃國,他已經無法再放心,只想將她困在他懷中,哪兒都不許去!

百裏幽夢見他反而收緊手臂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似乎要將他揉進身體裏,與他融為一體才肯罷休。她伸手回抱他,熾熱的氣息,堅實的肩膀,強而有力的心跳,這麽真實而美好,讓她依賴,卻還是希望他能尊重她的選擇,她有權知道這些事情,而他,卻一直隱瞞,“無忌,相信我,我能保護好自己。”

“是嗎?將自己保護到了琉璃國?”南宮無忌的語氣中有些怒氣,若是三皇子沒有為她擋住那一劍,她,還能站在這裏說話嗎?她是武功是高,可是那些人卻不弱,那些人一個個都懷中心計,勢在必得,而她,心卻還是不夠狠,牽絆的東西太多,被人利用了弱點。這個就是他的妻子,太自信,總是讓他不安。

百裏幽夢頓時沒了音,她知道淩霄公主一直留在定國必有原因,她知道逍遙皇一心想要進地宮,她是夢國人,必然要取她的血,這些都已經表明了淩霄公主的立場,和她是對立的,淩霄公主也提醒過她,若她做錯了事情,讓她殺了她。可是,她所有的防備都被淩霄公主鉆了空子,她抓準了她的心思,她知道她一定會見她,這就是她的弱點。對淩霄公主不夠狠,淩霄公主能堅守自己的立場,而她,卻沒有堅守住。比起淩霄公主的堅定不移,她突然發現,自己與她相比,果然是差了一截。不過,她還是感激她,沒有給她服下忘情水。雖然最後自己還是喝了,但是不是她下的,她心中少了那種被出賣的痛,她還是欽佩她。

“夢兒,本王雖然相信你,可是本王並不相信這個世間太平。太多居心叵測的人在暗中虎視眈眈,窺視著你我,你叫本王如何放心?若沒有你,本王……”南宮無忌一想到若百裏幽夢若突然消失,或者在那一場戰役中,被一劍穿心的是她,他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那莫名的恐懼感,令他害怕,“本王定血洗天下!”

百裏幽夢的心一顫,她根本不想離開他,一步都不想,當慕容嘩說要用她的血祭奠石門,她就害怕再也見不到他,“無忌,我不會離開你,我會小心,為你。”

她的心狠狠跳動著,如戰鼓在擂,如狂風驟雨席卷,心潮澎湃,誰說忘情水就不會對愛人悸動?若不悸動,只因為愛得不夠深,這種刻入骨髓的愛和眷戀,如何不愛?秋風撩動著她的青絲,輕輕纏繞在他纖塵不染的白色錦袍,勾畫著一個個愛的幅度,他修長的手輕輕勾起她的下顎,一個淺淺的吻,卻透著他傾世的眷戀和濃濃的愛意。

“為本王唱一曲,可好?”南宮無忌薄唇輕輕勾起一抹淺淺的月牙形,不濃不淡的笑意,卻溫柔似水,令人心醉。

百裏幽夢輕笑,這個就是她的夫君,一個眼神,一個微笑,足以傾天下,她就算不愛了,他總能有辦法俘獲她的心,更何況她還愛著他,那是刻骨銘心的愛和眷戀,臉上展現出一個瀲灩的笑容,“好。”

“當指尖落下第一瓣紅,溫柔了弦上的崢嶸,幽谷深,月朦朧……”

城鎮上空響起悅耳的歌謠,動聽的旋律,新鮮的歌詞,閣樓之上,那一對璧人,相依偎美如畫扇,南宮無忌寂靜如夜的黑眸,眸光柔和如月光傾瀉,薄唇輕輕揚起一個淺淺的笑意,迷人而*。一曲又一曲,百裏幽夢擡起頭那一刻,見他的目光溫柔異常,心中暗驚,知道他想要什麽,可是還為來得及反應,身子瞬間失去平衡,如一道狂風,瞬間消失,卻偏偏不撅起一片塵埃,這樣的速度,也只有他能擁有。他依稀記得洞房花燭夜,她在梨花樹下的模樣,她的歌聲,他彌補她一個洞房花燭,若一切回到那日,他會將一切都改變,給她一個更美的婚禮,更美的洞房,而不是將她置於軟榻上,分床而眠。

只是彈指一揮間,他已經帶著她,從閣樓瞬間消失,進了房中,高大的身影一下子撲面而來,緊緊將她禁錮在身下,兩手撐在她腦袋兩側,低眉凝視著她,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意味著一會兒的狂風暴雨,可是他溫柔的雙眸深情註視著她的雙眸,卻讓她只感覺臉頰發燙,忍不住別開頭,只想回避,可是他卻偏不如她的意,將她的臉勾了回來,見她的雙眸輕顫,他薄唇的幅度又上升了一個幅度,聲音輕柔,在她耳畔響起:“可記得梨花樹下,洞房花燭?”

百裏幽夢被他灼熱的鼻息惹得一陣輕顫,微微躲開,那時他不是已經入眠了嗎?她臉頰滾燙,不敢看他,垂下眼簾,輕聲狡辯道:“不記得!”

可是那一聲卻極為心虛,她知道他為何要提洞房花燭,他卻只是在她耳畔輕笑一聲:“不記得?看來本王要給你補一個洞房花燭你才能記得。”

百裏幽夢伸手推開他,他卻穩如泰山,任由她如何用力,都無法撼動他一分,他低眉註視著她含羞欲逃的模樣,修長的手輕輕劃過她的臉頰,柔美滑嫩的肌膚,令他愛不釋手,手指輕輕劃過她的紅唇,仿佛要用觸感描摹她的輪廓,指腹劃過紅唇,沒到溢出都撅起心湖的漣漪,一陣陣酥麻的觸感,讓她輕顫,伸手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抓住,將她的小手放在唇邊,淺淺的吻,落在她的手背,“是這一雙手,讓本王從新站起來,也是這一雙手,讓本王真正的站起來!”

真正站起來,他的靈魂早已經破碎不堪,宛如深藏於暗室的臥龍,不想理會俗世,任由痛苦將他席卷,沈淪在一片荒蕪之中,是她將他從絕望的邊緣拉了回來,讓他真正站起來。

他輕輕松開她的手,玉指輕輕劃過她的耳垂,玉脖,衣襟,直到腰間的絲帶,他並不著急,只是緩緩扯動絲帶,腰間一松,讓她腦袋轟隆隆炸開,可是他卻不緊不慢,只是緩緩將絲帶纏在手中,漫不經心挑開她的外衣。

百裏幽夢一個翻身將他按在床上,這廝是故意逗她著急嗎?原本的羞澀全然不見,只剩下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她可沒有他想的那麽大氣,她和他一樣,很小氣,有仇必報,這筆賬,現在她就討回來!

“無忌?”百裏幽夢紅唇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小手漫不經心劃過他的額,他的鼻,他的唇,他的下顎,他的喉結,最後在他心口,一圈,又一圈輕輕打轉,眼眸中的挑釁和誘惑在他面前演繹得淋漓盡致,隔著衣袍,依稀可以感覺到他的胸口急促喘息,心中的眸中暗火隨著她手指最後輕戳瞬間炸開。她揚唇一笑,正欲翻身下床躲開,卻被他一把按住,一個翻身,將她困在身下,無路可退,他熾熱的雙眸,令人不敢直視,溫柔的吻如春水落下,打濕了她的心田,讓她直覺天旋地轉,似乎連呼吸都被他吞沒,小手輕捶他的胸膛,“唔……別,這是青天白日……唔……”

“青天白日又如何?”他沒有松開她,只是輕笑,溫柔的吻如纏綿不休的愛意,將她包圍,在她不自覺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輕吟一聲,只是細微的聲響,卻瞬間擊碎了他最後僅存的理智,失控,吻如狂風驟雨般席卷,他之前的溫柔似乎只是幻境,當他失控的時候只有無盡的狂野,卻不粗暴,隱隱感覺他在克制胸膛中叫囂的念頭,極力溫柔,最終喚來的卻如狂風暴雨般的熱情,爆發的*如驚濤駭浪狠狠撞擊他的胸膛,無法壓制,將她所有的聲音走吞入腹中……

兩日後,天空像被潑了墨一樣,壓抑得令人無法喘息,逍遙皇的隊伍早早潛入城中,城外百萬大軍早已經埋伏,只等石門的打開。

淩霄公主靜靜坐在一個枯藤老樹下,她約了百裏幽夢,她等了一個時辰,卻依然不肯離去,百裏幽夢終於出現,身上清冷的氣息毫不掩飾,剛闖入她的視線,淩霄公主手中的利刃拋向百裏幽夢,“來吧,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

百裏幽夢紅唇揚起一抹冷笑,利刃在她手腕上輕輕旋轉了幾個圈,拋了回去,直接插回她的劍鞘中,聲音清冷:“果然是好劍!用來殺人,是不錯的選擇,可是,我也說過,死亡,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我人也來了,我也該走了!”

淩霄公主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百裏幽夢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問道:“為何你沒有給我喝下忘情水?”

淩霄公主輕輕揚起頭,看向烏雲,苦笑道:“因為,我要留給自己!”

“你還是這麽嘴硬,你若想要忘情水,唐大公子為你煉制一池忘情水都不會眨一下眼,你豈會差這麽一點忘情水!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至少你沒有給我下忘情水!”在京城時,百裏幽夢就已經知道這個唐大公子對淩霄公主的重視,在淩霄公主有危險的時候,他不惜設下陣法將淩霄困在驛館中,待淩霄公主出來的時候,京城中卻傳來紅衣和一些江湖術士一夜之間被殺的事情,想必和唐大公子拖不了幹系,可見此人對淩霄公主的愛慕和重視。

“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麽做?”

百裏有長嘆一聲,若換做是她,她確實不知怎麽處理,“也許會和你一樣!”

淩霄公主輕笑,收回手中的劍,她還是了解她,她的立場,她只能這麽選擇。一抹紫色身影瞬間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他狂熱的眼神,直視百裏幽夢,那熾熱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淩霄公主的眼,她眸光瞬間別碾碎,苦笑一聲,轉身離開,他又利用了她,利用她和百裏幽夢的關系,再次讓他看到了百裏幽夢,心口似乎被什麽狠狠撕裂,痛到了麻木,在轉身那一瞬間,一滴清淚滑落,那抹妖嬈的紅影很快消失在空中,卻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輕輕點在枯藤老樹之上,冷眼低眉看著樹下那個自戀的美男子。

“冷美人,看來朕沒有看錯,果然美若天仙,朕越來越覺得,朕更適合你。”逍遙皇的狂傲從未減弱半分,反而見長。囂張的氣焰,隨著他紫色的龍袍散發著一股逼人的氣勢,卻無法撼動她一分一毫,她只是冷眼盯著他,一如既往般的冷酷,清冷的雙眸依然美艷,攝人心魂,白皙的肌膚,脖子上隱隱可見的吻痕,很刺眼。他的目光落在那一枚吻痕傷,眸光瞬間寒如千年寒冰,寒氣逼人,令人心顫。

“你應該好好珍惜眼前人,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費心思!”百裏幽夢的聲音冷如寒霜。

逍遙皇寒氣漸漸散去,眉梢輕挑,肆意妄為一笑道:“哦?朕的眼前人,似乎就在眼前!朕定當好好珍惜!”

百裏幽夢帶著絲絲怒氣,搖了搖頭,她連對他多說一句話的心思都沒有,轉身無視他的存在,腳尖點地,騰空而起,逍遙皇倏地伸手,一股強大的內力將她的身影吸在半空中,羽翼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手中的羽毛化作一道劍氣毫不留情直接斬斷他無形的捕捉。百裏幽夢如離弦之箭直射空中,回眸冷覷逍遙皇,最後沖羽翼點了點頭,羽翼面無表情,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浮在樹梢之上。

逍遙皇一股殺氣頓時炸開,毫不留情沖羽翼劈了一掌,羽翼早已料到他會怒,一個閃身躲過,可是肩上的羽毛被削去了半截,輕輕飄落,在空中吹開一個美麗的幅度。

羽翼早已不見了蹤影,讓逍遙皇怒無可洩,額上青筋根根暴動,很顯然,氣得不輕,咬緊牙,從齒縫裏擠出一句話:“很好!若再敢留下看朕笑話,朕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站在暗處的那抹紅影身子猛然一顫,手中的白骨折扇險些沒有抓穩。他悄悄走開,他看不懂逍遙皇,也不敢再去窺視他的內心,因為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木橋上,一抹妖嬈的身影站在橋上,仰頭看著黑壓壓的天空,這天氣怎麽像她的心情一樣糟糕?那蝕骨的心疼,小手狠狠攥緊,克制心中洶湧澎湃的傷心擊碎她僅存的堅強。

一張潔白的手絹在她眼前輕輕晃動,唐大公子薄唇一抹淺淺的笑,卻笑得無比心痛,“握住它,別傷了自己的手!”

淩霄公主紅唇輕顫,仿佛要掉入脆弱,卻沒有,強忍著,美麗的桃花眼如這沈沈雲層,似乎隨時都會下去傾盆大雨,大雨卻遲遲未落,“我不需要,我很好!”

兩抹一樣的紅色身影,站在木橋之上,川流而過的小溪倒映著他們的身影,唐大公子眼中那抹心疼無法掩飾,他伸出手,可是她,卻退了一步,她不需要他的肩膀,她不會因為脆弱而隨意投進任何人的懷中痛哭,她揚起慣有的妖媚笑容,眼角一滴淚珠卻轟然落下,“我說過!我不需要!我很好!”

唐大公子不語,僵持在半空中的手無力垂下,似乎說笑,卻又不像說笑:“那就當我需要一個安慰,借我一個擁抱,可好?”

淩霄公主輕笑出聲,伸手擦掉臉上的淚痕,笑得妖嬈美艷,“想要擁抱去花樓,以你這傾國風姿,只怕是整棟花樓的女子都春心蕩漾,投懷送抱都不在話下!”

唐大公子見她笑出聲,松了一口氣,“可是,我只想要一個女子。”

淩霄公主的笑容收回,眼中的警告之意一閃而過,唐大公子心中一寒,他知道她已經知道他想要說什麽,她還是不願意,他毫不在意,自嘲一笑,繼續道:“我一生只求那女子,一生無淚,足矣!”

淩霄公主心頭一顫,不敢相信這是唐大公子說出的話,可是她給不了他要的情,猛然轉身,背對著他。

唐大公子只是站在她身後,靜靜註視著她,仿佛這樣的註視,已經延續了千年萬年,一直未變。只感覺她是他永遠遠望的那一朵紅蓮,美麗妖嬈,近在眼前,卻又似咫尺天涯。他沒有為難她,見她的難過被另一種情緒和煩惱所吞沒,他聳了聳肩,淡淡道:“走吧,看天色極有可能要下一場雨。”

淩霄公主嗤笑一聲,她去哪裏?回去看著他在那裏思念別的女人嗎?還是回去等待著他下一次利用?她仰頭看向那似潑了墨的天空,淡淡道:“如果愛太痛,不愛,會不會好過?”

唐大公子不語,他的腳步沈重而哀愁,從橋上緩緩走過,愛太痛,他很痛,可是卻還是忍不住愛著,痛著,又如何?至少這份痛,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愛著這個女子。她一個歡笑,給足了他繼續痛下去的勇氣,讓他無數次將忘情水拿起,卻又不得不放下,他割舍不掉對她濃烈似酒的愛,也不願意,一個人默默承受。不愛,會不會好過?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他習慣了這種痛,像上了癮一樣,只要守護在她身邊,他痛又何謂?他只求他的痛,換來她一生的笑,夠了,他別無他求!

一個清脆的聲響,似乎什麽東西跑進小溪,他的腳步一頓,目光落在清澈的水裏,那靜靜躺著的小瓶子,瓶子很精致,描繪的蓮花,栩栩如生,在水中映出一道美麗的光芒,紅色的塞子從她纖細的小手墜落,在水面上輕叩出一道淒美的漣漪,她嘴角殘留著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卻迅速被她的淚沖刷。

096我愛你

唐大公子雙眸瞬間炸裂,她居然喝了忘情水?頓時明白她說的那句話,‘不愛,會不會好過?’他第二次看到她痛哭,第一次,她在逍遙皇懷中哭泣,而第二次,她卻只是坐在木橋上,抱著自己的膝蓋,無助卻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走開!我很好!”她將小臉埋進膝蓋上,小小的身子輕輕顫栗著,卻無法壓抑她內心的傷感。唐大公子的腳步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停止不前,坐在她身邊,伸手欲借她一個肩膀,看著她傷心痛苦,他只感覺萬箭穿心,從心底穿出,千瘡百孔,疼得只想安慰她。

她擡起頭,伸手推開他,他卻堅實無比,她用盡力氣都無法撼動他一分,絕望、痛苦、憤怒,哭著怒道:“放開!”

“放開她!”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帶著驚天動地的咆哮,那殺人的氣焰在他身上旋轉,一身煞氣鋪天蓋地而來,伴隨著一股強大的冷風直擊唐大公子,唐大公子一個閃身,瞬間消失,他比誰都清楚這個逍遙皇,今日火氣特別大,被羽翼激怒,現在又被他惹怒,他可不想死得這麽冤枉!

淩霄公主將小臉埋進膝蓋裏,似乎在極力平靜,深深吸了一口氣,擦幹淚痕,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睫毛上殘留著碎碎的淚光,卻揚起妖嬈的笑容,笑道:“怎麽來這裏了?”

她一語,卻讓他的腳步猛然一頓,劍眉輕蹙,似乎在思索自己為什麽來找她,最後卻成了一句:“剛到城中卻發覺城中魚龍混雜,出了慕容嘩先布下的兵馬,還有南宮無忌的人,還有一批,似乎是太後的鷹爪,歐陽仇的人馬沒有纏住薛城的人馬,直奔而來,如今,城中還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這裏不如皇宮,不要隨意亂跑!”

淩霄公主沒有看他,而他只是靜靜看著她,她是為了百裏幽夢而哭?還是南宮無忌?不知為何,心中猛然堵塞,比起羽翼那一道劍氣,還要讓他怒,似乎還帶著不易察覺的醋。為何以前看著她追逐南宮無忌他沒有這種感覺,可現在一想起來,心中就有些惱怒?

“什麽?我們的人馬和歐陽仇的人也都為纏住太後的腳步?再過兩日,慕容嘩就到了。”淩霄公主有些著急,這下這裏又要發生一場戰亂,爭奪的戰亂,慕容嘩途中運送三皇子的身子,他對三皇子的呵護有加,根本不會讓三皇子受一點顛簸,怕引起內傷。所有人都在這裏虎視眈眈,等待著他將百裏鱗帶來。

逍遙皇低眉看著她眼角的淚痕,眸光早已寒似臘月寒冬,冷氣入心,胸口堵得厲害,伸手擦掉未幹的淚痕,動作一點都不客氣,卻讓淩霄公主一怔,她明明已經喝了忘情水,為何對他還是……

“真醜!”逍遙皇心中發堵卻不知如何發洩,聲音毫無憐惜之意。

淩霄公主一楞,臉色的怒氣猛然上升,她和他一樣,很自戀,醜這個字,如何能擁在她身上?嘟起嘴,一把打掉他的手。

逍遙皇收回手,負手而立,冷覷她哭紅了的雙眼,“又為他哭了?”

“你……誰為他哭了?我有什麽好為他哭的?”淩霄公主怒了,憋住一口惡氣,轉身離開。

逍遙皇一把抓住她的手,他今天心情很遭,糟透了,磨牙怒道:“那是誰?”

“與你無關!”淩霄公主想甩開他的手,卻幾乎被他碾碎。

“那是因為冷美人和你之間友情?”逍遙皇凝眉追問,不得到答案,他心中就堵得慌,比這該死的天氣還要沈悶。

淩霄公主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意,直視他憤怒的鳳眸,笑道:“我對她下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今日,她就算殺了我,我無怨無悔!哭有何用?哭就能改變現實?”

“那你的淚到底是為了什麽?”逍遙皇怒吼道,大手幾乎將她的手腕捏碎,都難以平扶他心中的怒火,不知為何,他很在意,很在意她到底是為了流淚。

淩霄公主被他這麽一吼,心中的委屈瞬間在眼眸中決堤,紅唇輕顫,卻被她狠狠壓住那股脆弱,張口就朝他的手狠狠咬下去,他卻沒有放手,反而捏緊她的手,她很想立刻離開。

“沒發現你還有咬人的潛質!”逍遙皇吃疼輕哼一聲,一滴滴血跡低落,如胭脂的紅,滴落在他紫色的袖口,甚是美麗。他卻沒有松開她,反而伸手將她擁在懷中,第一次抱她的時候,是她投進他懷中,這一次,他第一次主動抱住她,不知為何,似乎上次之後,她的淚就已經滲透他的肌膚,融入心底,“你居然是一個愛哭鬼!”

淩霄公主滿口血味,被她擁進懷中,她松開他的手,卻哭了,為自己剛才喝忘情水而哭,她以為自己當真要丟棄這一份愛,她舍不得,可是她的心很痛,身子輕顫,她是愛哭鬼,是的,她會咬人,是的,可是這些,都只對他一個人,只許他一個人知道。幾滴豆大的雨滴急速落下,輕打在她臉色,她才驚醒,嘴角帶著他的血,沒等他有所反應,她已經掙脫他的懷抱,化作一縷清風,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大公子才幽幽走出來,“皇上,歐陽仇依舊進城,風之塵也在城中,魔煞的人,追魂門的人,該來的人都已經比預計的提前到,只是慕容嘩還在路上。”

逍遙皇低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傷口,食指輕輕數著,輕笑一聲道:“她還有一個牙齒是歪的?”

唐大公子的臉色極為難看,他不明白逍遙皇的心思到底是怎樣的,居然在這裏數著受傷的牙痕。

遠處的大雨迅速滾落,他如一道魅影一閃而過,紅影迅速追了過去,回到他的住處,是原來夢國的皇宮,雖然有些陳舊和破敗,卻被人精心打理過,幹凈清爽,夢國的祥雲花鳥等雕刻在門窗,栩栩如生,恍如身在四季如春的幻境中,他漫不經心包紮手腕上的傷口,淡淡道:“慕容嘩未必會這麽快到達,他是什麽人?能這般肆無忌憚,放肆地度過冥河,踏入鳳國地界,自然是有備而來,若朕沒有猜錯,他繼續拖延時間,讓城中這些人相互殘殺,有必要,除掉不相幹的人!”

“是,這追魂門和魔煞是否一並處理掉?”唐大公子也知道慕容嘩這麽慢慢悠悠必有原因。

“將所有人,能出掉的都出掉,不管是誰,哪怕是南宮無忌的人,也不許放過!”逍遙皇淡淡道,畢竟這裏是他的地界,這些人肆無忌憚帶這麽多人進入,將他置於何地?他會讓這些人有來無回!

“是!”唐大公子轉身離開。

漫天大雨,讓百裏幽夢想起上個大雨,她突然間不太喜歡雨天,雨天給她帶來太多不好的回憶,他的離開,她的思念,她將視線收回,卻看到一抹白影站在長廊中,神情冷漠,只是他肩上那只白鳥一見到百裏幽夢,就扭過身去,就算她沒有紅色胎記,那一雙冰清玉潔的雙眸,它不會忘記,就是那個主人在意的女子,它才不要又要一天分泌兩次精華給這個女人,太傷身了。

羽翼目光淡淡,“你的幻影最好趕緊離開城中,逍遙皇已經下了通殺令,不管任何人,都不留情!”

百裏幽夢輕輕轉身,目光溫和了些許,嘴角淺淺的笑,“知道,無忌已經命大批人馬駐紮城外,不到萬不得已不輕易出兵。哥哥,以後還是少些得罪逍遙皇,此人陰晴不定,我怕他會在盛怒之下出殺機。”

“我懂得分寸!上次王爺南下治水,暗中幫歐陽仇處理武林中的事情,後來因為你的事情,他只完成了治水,沒有將武林中太後的鷹爪鏟除幹凈,日後見到歐陽仇身邊的人都要記得警惕!”

“好,我知道。”

“這城中,暗藏太多人,他們對你虎視眈眈,你日後還是減少不必要的出行!”羽翼一直擔心逍遙皇會將百裏幽夢抓去祭石門,他至今都分不清逍遙皇的心思。

百裏幽夢點了點頭,她也知道自己此行不應該,可是她還是希望能給淩霄公主一個答案,她並不責怪她的所作所為,但是並不代表她們還能走回從前,淩霄公主自然也明白,她從未奢望過百裏幽夢的原諒,原本一心求死,以死謝罪。

“這只是陣雨,待雨停了,我送你回去。”羽翼冷漠的雙眸說完閃過一抹冷光,直射一個小少年,一身襤褸,沖過過來了。

“哎呀呀,這雨下得真大。”他邊說著邊沖進長廊中,這裏極為偏僻,怎麽會有一個少年在此?羽翼冷冷盯著那個少年,瘦瘦小小的身子,一身痞模痞樣,那張小臉被塗得烏七八黑,卻依稀見到那一雙清亮的大眼睛,清澈見底,一笑的時候,臉上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若換做女子,定是個美人,他呲牙咧嘴笑著,撓了撓頭,尷尬道:“嘿嘿……不知二位在此躲雨,多有打擾。”

百裏幽夢背對著這個少年,目光清冷,只是遙望遠方,羽翼沒有允許這個少年靠近百裏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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