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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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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翌日一大早,江氏用過了早膳,也不見自己的夫君,心中十分疑惑。去給老太太胡氏請安的時候,見到那些前來請安的小妾,不由得多問了一句。“昨兒個老爺在你們誰那裏歇下的,怎麽也不見人?”

那些小妾雖然年輕貌美,又很得男人的喜歡,可是在江氏多年的打壓之下,異常的安分,不敢有半點兒的忤逆。聽到江氏的問話,她們相互望了一眼,都搖了搖頭,說道:“昨兒個老爺不是在夫人屋子裏歇下的麽?”

江氏聽了這回答,心裏不由得微微一楞。

這麽些年來,她自認為將自己男人的心栓的死死地,他是絕對不會背著她在外面胡來的。往日裏就算是回來的再晚,也會知會她一聲。可像昨日這般的夜不歸宿,還是頭一回。

胡氏是個喜歡擺款兒的婆婆,見兒媳婦企圖將兒子管的死死地,心裏就有些不高興了。“桐兒終歸是個男人,自然以事業為重。你們後宅的女人,只要將他侍候舒服就行了,別整日的只想霸占著他。”

這婆媳之間,就是世仇。不管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如何和睦,但始終是有些隔閡的。江氏一向很會做人,但被婆婆這樣數落,心裏還是不舒服的。她不想著自己的男人,難道還能想著別人不成?跟她過一輩子的,可是她的男人!

可是在嘴上,江氏還是不敢頂嘴的。小聲的應了一聲,便尋了個由頭從老太太的屋子裏出來了。

在院子裏徘徊了良久,江氏越想越不對頭。“燕兒,去門房處打聽一下。老爺昨兒個去了哪兒,夜裏可曾回府?”

燕兒一路小跑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啟稟夫人,門房處的張伯說,老爺昨兒個並未出府。”

沒出府,難道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江氏不由得蹙起了眉頭,臉色頓時沈了下來。“看來,又是那些狐媚子在從中作怪!哼,三天不教訓,就學會陽奉陰違了!”

想到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妾,江氏心裏就隱隱作痛。

“夫人,要不要奴婢去私下打聽一下?”要知道,這府裏的女人,可不止西廂這邊的這些。東廂那邊的狐媚子也不少啊,興許老爺是偷偷去了那邊呢?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那些進府多年,連王爺面兒都沒見到過的女人,自然是耐不住寂寞的。而這府裏的男子就那麽幾個,平日裏見了面,偷偷傳遞眼色,她就撞見過好幾回了。

只是,這事兒畢竟不怎麽光彩,下人們又怕惹得主子不快,就將事情瞞了下來。江氏怕是到如今都不知道,老爺跟東廂的幾個女人有染吧?

江氏心情莫名的煩躁,又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只好讓人去找了。結果一番走訪下來,燕兒帶回來的結果卻是,老爺晚上偷偷出了府,一直沒有回來。

“老爺去了哪裏,你們竟沒有一個人知曉?”江氏聽了匯報,臉色十分的難看。她自認為這府裏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是沒想到,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老爺的下落,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正要發怒,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慌張的闖進來,連禮都沒來得及行,一邊擦著汗一邊顫巍巍的將手裏的書信遞了上去。“夫人…有人送了這封信來,說是關於老爺的…”

江氏幾乎是從他手裏搶過信來的,迫不及待的開啟信封,大概的瀏覽了一遍之後,整個人差點兒暈厥過去。

“怎麽會這樣…老爺怎麽會被山賊盯上?”江氏呼天搶地的這麽一哭喊,整個王府都被驚動了。

蔡大老爺和胡氏聽到這個消息,也跟著急暈了過去。要知道,蔡家如今就這麽一個命根子,若是他出了事,那蔡家可就斷了根了啊!

“什麽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動我的兒子!”舅老爺回過神來之後,便是滔天的怒火。他自認為在京城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是王府的當家人,沒人敢對他不敬。可是看著手裏那赤果果的要挾信,他往日的鎮定全都化為了泡沫。

“老爺啊…你一定要救救我的桐兒啊…他可是我們唯一的寶貝兒子啊…”胡氏被搶救過來之後,頓時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什麽高貴典雅,全都見了鬼。

江氏心裏火急火燎的,可是在公婆面前,她又沒有開口的資格。那種憋屈感,她心裏很是難受。

“爹,娘,為今之計,只有聽從他們的吩咐,先將老爺救回來再說啊…”到了這個份兒上,江氏也只能盼著自己的夫君平安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要知道,一個女人,若是沒有了男人作為依靠,就等於失去了一個保護。孤兒寡母的,不但要飽受非議,還要承受更多的壓力。看看姑奶奶的下場就知道,失去了夫君的維護,她的日子過得是多麽的淒慘。

江氏出身不算低,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厲害的。

“可是…十萬兩銀子。我們到哪裏去湊這麽多錢啊…”一提到那筆贖金,胡氏就覺得肉疼。雖然兒子很重要,可錢財也很重要啊!

十萬兩不是一筆小數,就算她手裏有那麽多的銀錢,她也舍不得一下子將它們全部送出去啊!

江氏知道婆婆是個極為吝嗇之人,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居然還心疼那些銀子,不顧兒子的死活,心裏就有一對的怨言。

“娘…銀子沒有了,還可以賺。可是相公是您唯一的兒子啊,若是他有個好歹,那媳婦要怎麽活,蔡家可就要斷了根了啊…”

胡氏不是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可是她手裏也沒有那麽多的銀子啊。這麽年來,她雖然私底下攢了不少的財富,可加起來也不夠十萬兩啊!

“十萬兩…我們哪兒來的十萬兩!”提到這筆巨額的贖金,舅老爺也開始撓頭了。他一向不管府裏的賬務,只知道沒錢了就伸手向兒子媳婦要,根本不知道家底還剩多少。

江氏聽他們的語氣,知道他們沒有說謊。可是若湊不出那十萬兩,自己相公的命就保不住了。情急之下,她不得已將夫君私自吞下的鋪子吐了出來,說道:“娘…夫君從王府管事手裏弄得幾個鋪子,也值個一兩萬兩。加上媳婦的嫁妝,勉強能夠湊個三萬兩。剩下的,爹娘你們一定要想辦法幫幫媳婦啊…”

乍聞兒子私下裏吞了兩個盈利的鋪子,二老心裏很不是滋味。沒想到,他們那麽乖巧懂事的兒子,居然背著他們藏了私,這些年來他們算是被他給騙了啊!

江氏瞥見他們那不善的眼神,就知道剛才說的話刺激到了他們。可是在這個緊要關頭,她也顧不上許多了,跪在二老面前,就是一陣磕頭。“爹娘…請二老先不要計較這些了,先就回相公的命要緊啊!”

胡氏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心裏開始算計起來。據兒媳婦的盤算,他們小夫妻倆只能拿出三萬兩銀子,剩下的七萬兩,怕是要動用他們老兩口的棺材本了。哼,他們倒是好算計,這不是要挖她的心麽?

可是想到就那麽一個兒子,胡氏左思右想,就算再不舍,也要先救人再說。“你先起來吧…這筆賬,留著以後跟你們算。”

停頓了一下,胡氏又對舅老爺說道:“老爺,我們手裏哪兒來這麽多銀兩,不如先去王爺那裏借點兒過來周轉一下。反正都是一家人,想必王爺也不會放任不管的吧?”

舅老爺有些為難起來,提到自己那外甥,他就忍不住膽寒。麒麟王平日裏看著是個風流瀟灑的俊偉公子,可是只有他知道,他嗜血起來,是可以六親不認的。占著王府這麽些年,他們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處。若是再去伸手找他要錢,怕是有些說不過去。

“你不是還有一些嫁妝嘛,先拿出來墊一墊…等救回了桐兒,咱們再去找王爺,讓他幫忙捉拿那幫山賊,到時候銀子不就又回來了嗎?”不敢找麒麟王要銀子,倒是可以借用他的勢力,去將山賊給捉住。到時候,銀子照樣會回到他的手裏,不是麽?

胡氏狠狠地瞪了自己的男人一眼,那模樣要多狠就有多狠。“你還有臉提我的嫁妝?當初,要不是你貪婪好色,非要一房接著一房的納妾,我的嫁妝會都賠進去嗎?”

說起這事兒,胡氏就滿肚子的火氣。

蔡大老爺是個貪念美色的,見到年輕漂亮的女子,就想著要納進府裏。當時的國舅府早已入不敷出,可他的女人卻越來越多。胡氏為了得個好名聲,一邊幫著他納妾,一邊積極的對付那些小妾。她帶進國舅府的嫁妝,大都在那時候被揮霍一空了。

他再次揭開她的傷疤,她如何能不生氣?

被胡氏這麽一吼,蔡大老爺的面子就有些掛不住了。“你嫁入了國舅府,你的東西自然就是我的!納妾的事情,也是你同意的。怎麽,如今反悔了,開始數落老爺我的不是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有你這樣的當家人嗎?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也就罷了,還恬不知恥的一個接著一個的往府裏擡,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紀了,身子吃不吃得消!你是大老爺,你有本事,怎麽沒多生幾個兒子?那些年輕貌美的小妾,怎麽沒一個下的出蛋來?”被徹底激怒的胡氏,哪裏還有半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罵起人來那叫一個順暢。

蔡大老爺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臉色漲得通紅。

不待他開口,胡氏又是一陣劈裏啪啦的謾罵。“也不想想,若是沒有我娘家的支持,你這國舅爺還能坐得穩麽?如今我娘家勢力不如以前了,你翅膀硬了,就可以無視我的功勞了是吧?蔡震,你這個老不休的,我跟你沒完!”

江氏看著兩人動了怒,都已經偏離了正題,不禁暗暗心急。“爹娘…你們別吵了…如今救相公回來,才是正理啊…”

提到蔡家那唯一的兒子,兩個老人家才停止了謾罵,互相看不順眼的撇過頭去,重新在椅子裏坐下來。

“先把銀子湊出來,救人要緊。”蔡大老爺還算是個清醒的,認得清孰輕孰重。

胡氏再不願意,但想著那唯一的兒子,她還是妥協了。“我這裏有些私房錢,湊一湊也差不多了。若是不夠,就把早些時候搜羅的那些珍寶賣了,湊夠十萬兩。”

江氏見他們肯拿錢出來贖人,心裏的擔心總算是少了一些。“兒媳這就回去整理嫁妝去…”

屋子裏的人鬧夠了,都各自回屋去了。

姑奶奶那邊,聽到這邊的動靜,臉上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她被胡氏這個嫂嫂壓制了這麽些年,如今總算是找到了出氣的機會了。

“恒兒…你聽到沒,你表哥被山賊綁了呢…”姑奶奶知道兒子自打受傷後,心情一直不好,於是提起這個話題,想讓他開心開心。

廉恒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格,性格大變。以往是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受了重創之後,整個人就變得陰沈起來,脾氣也十分的暴躁。“他活該!誰叫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還敢瞧不起我!”

“就是…真希望那些山賊拿到了贖金就將他撕票,如此蔡家就後繼無人了…到時候,蔡家的家業,就是恒兒你的了…”打著這樣的主意,姑奶奶臉上笑得一臉詭異。

廉恒冷冷的瞥了自己的母親一眼,心情舒暢了不少。他既是廉家唯一的嫡出,又是蔡家的外孫。若是蔡桐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倒是可以坐收漁利。

“那娘還等著什麽?還不出去打聽打聽,聯絡到那些山賊,也好讓他們給舅舅送一份大禮!”他不能人道了,他也想看著別人斷子絕孫。

陰險的笑了笑,廉恒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狠絕。

姑奶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可是兒子的話她不敢不聽,只好站起身來,拔腿往外走。“恒兒你放心,娘親一定會讓你如願的!你乖乖的躺著休息,娘一會兒再過來看你。”

廉恒都懶得搭理她,兀自陰險的笑著。

麒麟居

“十萬兩這個價格,看來還是少了啊。沒想到,才四五個時辰,他們就將錢湊得差不多了…。”霓裳把玩著手裏的玉器,嘴角微微勾起。

裴峰恭敬地站立在一旁,等候著她的吩咐。

“裴峰,陵川收的那些奇珍異寶可查到出處了?”

“查到了,都是當年先帝爺賞賜給王爺的。”裴峰平淡的述說著,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禦賜之物都敢倒賣,他們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啊!”霓裳輕笑一聲,心中又有了主意。“等到交易的時候,記得帶上官府的官差。倒賣皇家禦賜之物,那可是重罪。”

“屬下明白!”裴峰嘴角抽了抽,隱隱覺得這個小主子的陰謀詭計一點兒都不輸給王爺啊。

霓裳擡了擡手,裴峰便識趣的離開了。

“王妃,奴婢剛才看到姑奶奶出府了。”如雪從門外進來,走到霓裳身邊,輕聲的稟報道,生怕說話聲音大一些會吵到她。

霓裳忽然擡眸,眼中滿是笑意。“這些人還真是不消停啊…”

“奴婢已經讓機靈的小廝跟上去了…”如雪低下頭去,對自己的自作主張感到一陣後怕,小心地試探著。

霓裳瞥了她一眼,覺得這丫鬟還真是有些聰慧過人的。連她沒有吩咐的事情,就已經做到了,果真是不同凡響。只是,不知道她的主子日後知道了,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做的不錯。”

見主子沒有生氣,反倒誇獎了她,如雪心裏暗暗高興著,臉上卻依舊謙卑恭順。“是主子教導的好。”

“淺綠和初荷要是有你的一半聰慧,本妃就輕松不少了。”霓裳隨口說著。

如雪眼眸微斂,心中警惕起來。“娘娘說哪裏話,奴婢怎能與淺綠和初荷兩位姐姐相提並論。”

“先下去吧,打聽清楚了再匯報。”霓裳微微閉上雙眼,做出要休息的假象。

如雪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見主子不願意多說,便乖巧的退了出去。剛轉身,就瞧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踏進了屋子。那迎著光而來的偉岸男子在見到她的時候,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有些驚訝。

如雪趕緊福了福身,上前行了個禮。“奴婢見過王爺。”

“嗯。”皇甫玄月點了點頭,揮手道:“下去吧,這裏不用你伺候了。”

習慣了霓裳的侍候,皇甫玄月自然樂得享受與妻子的溫存。至於其他的女人,根本就沒有機會近他的身。

如雪眸子閃動了一下,然後輕輕地踏了出去。

“這丫鬟看著有些面生,裳兒怎麽會讓她在跟前伺候的?淺綠和初荷呢?”在皇甫玄月的印象裏,只有那兩個丫頭是霓裳的親信。

霓裳神秘的笑了笑,卻撇開話題道:“淺綠年紀也不小了,我正張羅著給她尋個婆家呢。相公的那些能人異士,可有尚未成家的?”

提到這事兒,皇甫玄月眸子就亮了起來。回想著幾年前,他與霓裳相遇時的情景,他還以為裴峰那個冷面,喜歡的是這個丫頭呢。結果霓裳如今成為了他的娘子,裴峰卻還是孤身一人。算起來,他是該還他一個娘子啊!

“唔…娘子看裴峰怎麽樣?相貌俊秀,功夫也不錯!除了性子冷點兒,也沒什麽不良嗜好。”

看著某人極力讚揚著自己的屬下,霓裳的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來。她的相公,果然是個奇葩。

“裴峰麽?是還不錯…”

“那娘子就趕緊選個良辰吉日,將他們倆的事兒給辦了吧!”皇甫玄月見她不反對,頓時安心了。

“只是不知道淺綠那丫頭是個什麽想法,不知她願不願意呢?”霓裳不止一次的問過她的意思,可每次都被淺綠找各種借口給推拒了。

“她有什麽好考慮的?小爺我的人,能差到哪兒去?不識好歹!”某人張牙舞爪。

“是是是,王爺的屬下,自然是不差的。可是淺綠跟了我這麽多年,我可不能虧了她。”霓裳看著他,抿著嘴笑了。

皇甫玄月驕傲的昂著下巴,一手攬著霓裳的纖腰,說道:“那就將那丫頭召過來問問。若是沒有意見,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他不想看到她整日為了這麽些繁瑣的小事而傷腦經,娶了娘子回來,自然是用來疼的!

不一會兒,淺綠帶著丫鬟們端了膳食進來,見王爺和王妃親昵的坐在一處,臉色不由得微微泛紅。

“王爺王妃,晚膳已經準備妥當,可要用些?”這丫頭一向心細,準備的都是主子們平日裏愛吃的。

皇甫玄月對無關緊要之人,從來都不甚關心。如今為了他那影子般的隨從,也開始正眼打量起淺綠來。還別說,這丫頭倒還有幾分姿色,面貌清秀可人,性子沈穩,神態與自己的娘子頗有幾分相似。在他面前,也能鎮定自若,這份氣度,就足夠吸引人的眼球。

總的來說,是個不錯的人選。

被主子們打量的有些不自在,淺綠的面色更加的紅潤了。“王爺王妃還有什麽吩咐嗎?”

霓裳與皇甫玄月對視了一眼,便以女主人的身份開口說道:“淺綠,算算日子,也該滿十九了吧?”

“回王妃的話,再過兩個月就滿二十了。”淺綠如實的回答著。

霓裳擡眉,詫異的說道:“就二十了嗎?歲月還真是不饒人啊…”

淺綠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明白主子今兒個怎麽了,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感覺怪怪的。“若是沒什麽事,奴婢就告退了。”

“等等。”皇甫玄月卻在此時叫住了她。“本王的屬下裴峰,相信你也見過了。本王做主,將你許配給他為妻,你意下如何?”

乍聞這話,淺綠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從前,主子也不止一次的問過她,可她心裏真的沒有半點兒想要嫁人的意思。也許是沒遇到可以令她動心的人,也許是她這輩子真的註定要孤獨終老。如今,王爺卻要將她許人,她驚愕之餘,卻又帶著一點點的期待。

裴峰,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冷面男子,很是神秘。近來,主子與他走得很近,時常見到他的身影。那樣偉岸俊挺的男子,當真願意娶她這麽一個丫鬟為妻嗎?

在她看來,裴峰不僅是王爺的貼身侍衛,更是王爺倚重信任之人。他在王爺心中的地位,恐怕只在王妃之下。而她,地位卑微,充其量也只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始終低人一等。他如何能夠心甘情願的娶她?

想到這裏,她便開始打退堂鼓了。

盡管,她對他充滿著好奇與好感,可地位也相差的太遠了。此時此刻,她忽然生出一股自卑感來。

“王妃…奴婢不想嫁人…”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聽不到。

霓裳微微一楞,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麽。“若是裴峰想要娶你為妻,你也不願意嫁嗎?”

淺綠輕咬著下唇,眼神閃爍,內心掙紮不已。“奴婢蒲柳之姿,如何能夠配得上裴公子。還請王爺收回成命,奴婢別無他求,只想一輩子服侍在王妃身邊。”

“就算嫁了人,也可以服侍王妃。”皇甫玄月難得有這個閑工夫當起媒人,耐心的游說著。

淺綠只是低著頭不吭聲,也不知道心裏是如何想的。

霓裳看了她一眼,忽然生出一個想法來。“王爺,不如將裴峰也召來,問問他的意思。”

皇甫玄月點頭,覺得甚好。於是拍了拍掌,對著窗外喚了一聲。“裴峰。”

一陣風過後,一個黑衣男子佇立在了主子的面前,臉色依舊冷然。“主子有何吩咐?”

“裴峰啊…你也年紀不小了。本王做主,給你找了個媳婦,來瞧瞧,看看是否滿意?”皇甫玄月一向都這麽不正經,擡手指向了淺綠。

裴峰瞥了淺綠一眼,記起她是王妃身邊得力的丫鬟。就那麽輕輕地一瞥,卻讓淺綠心跳如鼓擂,心中百味陳雜,酸甜苦辣盡在其中。

“奴婢…”

“屬下遵命!”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卻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淺綠楞楞的望著一旁身材高大的男子,眼裏有著濃濃的震驚和驚喜。他。他。他居然答應了這門親事?

裴峰本就對皇甫玄月忠心耿耿,既然主子開了口,他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起初,他心裏還是有些排斥的,畢竟成家之後,他的生活裏就會多一個人來,貿想之下,還是有些不太適應的。可是回想起王爺娶親之後,臉上的笑容明顯增多,與王妃濃情蜜意,也的確讓人有種羨慕之感。

他從來不認為他可以像主子那般寵妻無度,放下臉面,圍著一個女人轉。可是孤單了這麽多年,他竟也開始向往那種相濡以沫互相照顧的日子來了。而淺綠這丫頭,比起那些小丫頭起來,顯得成熟穩重,想必會是個賢良的妻子。所以,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後,他便應了下來。

“既然裴峰都答應了,那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淺綠,你回去準備準備,等裴峰將聘禮送來,商量好婚期之後,就嫁了吧。”皇甫玄月先是驚訝於裴峰的決定,按他所想,這個木頭是打死都不會想要成親的呢。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啊!

霓裳對這個結果,也頗為滿意。“淺綠,你就安心的待嫁吧。跟了我這麽些年,我也不會虧待你。添箱禮我都準備好了,另外,我還會收你為義妹,到時候在麒麟居擺上幾桌為你慶賀,你看如何?”

淺綠聽了這話,眼眶頓時就紅了。她沒想到,主子竟然連這些都想到了,當真是體貼入微。她一個低賤的奴婢,何德何能,能受到這般的厚待?

“奴婢…奴婢叩謝王妃…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淺綠跪下來,虔誠的在霓裳面前磕頭。

“快些起來吧,這是你應得的。”這些年來,淺綠的確是她身邊的好幫手。做事也穩重,待人接物都顯得大方得體,一點兒都不像個丫鬟,反倒是比那些小門小戶人家的小姐還要體面呢。

停頓了一下,霓裳又對裴峰說道:“以後,淺綠就交給你了。若是知道你對她不好,我可饒不了你!”

裴峰瞄了淺綠一眼,見她面頰泛紅,略微露出羞澀的美感,心中那最後一點兒的猶豫也沒有了。“裴峰定不負主子所托!”

解決掉了一件心事,霓裳的心情格外的舒暢。

相較於麒麟居的溫馨,西廂那邊可是亂成了一鍋粥。

“怎麽辦,還差八千兩…”江氏看著手裏的銀票,數來數去就那麽幾張,頓時心急如焚。

胡氏坐在主位上,高高在上的姿態依舊,斜了這兒媳婦一眼之後,才說道:“能拿出來的,我都已經給你了,剩下的你自己解決。”

江氏咬著牙,沒敢跟這個婆婆頂嘴,可是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的。這些年來,婆婆搜刮了多少的金銀珠寶,她心裏可是很清楚的。嘴上哭窮哭的厲害,其實還有很多東西是舍不得拿出來的吧?

想到那些價值連城的首飾全都進了婆婆的腰包,江氏就滿心的不服氣。這都什麽時候了,婆婆還只想著自個兒,實在是愧為人母。

“娘…兒媳婦無能…連衣裳首飾都賣了,還是無法湊齊這十萬兩啊…”既然婆婆喜歡哭窮,她也不是個笨的,自然也懂得用這一招。

胡氏不滿的瞪著江氏這個兒媳婦,眼神淩厲。她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要讓她多年來的積蓄都搭進去嗎?怎麽會有這樣不孝的兒媳婦!

“你沒有,我這裏更沒有!”胡氏不耐煩的側過身去,根本不想理會。

蔡大老爺看著兒媳婦緊鎖的眉頭,還有妻子不耐煩的表情,臉色就冷了下來,朝著胡氏吼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抱著那些死物不放,難道不想救桐兒的命了嗎?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麽狠心的母親,竟然將錢財看的比兒子還要貴重?!”

“你這個老不死的,你說什麽?!”胡氏謔的一下子站起身來,氣得渾身發抖。

老兩口為了這十萬兩銀子的事情,早就鬧得不可開交。加上那些年輕貌美的小妾在一旁煽風點火,蔡大老爺是越看這個正妻越不順眼。想著那唯一的寶貝兒子,可能在賊窩裏受罪,他的火氣就愈發的旺盛起來。“你個守財奴!沒見過銀子是不是?是兒子的命重要,還是你的那些珠寶首飾重要,啊?”

胡氏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當然是兒子的命重要!可那都是我最後的一點兒積蓄了,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啊!”

“爹娘,你們不要再吵了…相公已經被他們捉去兩天了,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飯吃,有沒有水喝…會不會被虐打…”江氏見他們二老依舊爭論不休,整個人都急哭了。

城外十裏地的九鳳山上,有一處隱蔽的山坡。山坡上建著一個茅草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放佛許久沒人住過。

屋子裏的地上,隨意的鋪著一些稻草。那些稻草已經分不清楚是什麽顏色,散發著濃烈的腐朽的氣味,很是嗆鼻。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真的沒有錢…”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地上傳來,高大的身影蜷縮成一團,衣衫襤褸,面容憔悴,顯得狼狽不堪。

“放屁!你當我們是傻子嗎?能夠住在王府的,豈會是沒有一點兒身份地位的?給我老實的呆著,再多說一句,就要了你的狗命!”那些負責看守他的粗魯漢子,兇狠惡煞的吼道,絲毫不給這位大少爺一些情面。

被捆綁在地上,蒙著眼睛的男子,正是失蹤了兩日的蔡桐。自從被裴峰打暈打走之後,他就被囚禁在這個地方,每日給餵給他少量的水,連飯都沒的吃。經過兩天的折磨,他已經變得不成人形,就連說話都已經沒力氣了。

“我不過是王府的一個下人…根本不是什麽主子…你們放了我,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到了這個時候,蔡桐還咬著牙,堅持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妄想收買這些狂妄之徒,想著如何脫身。

可惜,這些人看起來粗枝大葉的,腦子卻不笨。“你給我閉嘴!大爺我們做事,豈會出差錯?瞧你身上那身衣裳,豈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可以穿的起的?想耍我們,門兒都沒有!”

說著,還使勁兒的踢了蔡桐一腳。

嘴裏發出一聲悶哼,蔡桐從來沒有經受過這等的折磨。自出生之日起,他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別說是挨打了,就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被說過。如今被一群山賊擄到這個鬼地方,可算是受了不少的罪。

一陣涼風襲來,一道黑色的人影忽然出現在了兩個壯漢的面前。那二人一見到他現身,立刻恭敬地迎了上去。來人擡了擡手,示意他們不用開口。他一向做事謹慎,是絕對不會露出任何破綻的。

故意壓低了聲音,男子吩咐道:“快到交贖金的時辰了,你們準備一下,一會兒將他帶到約見的地方。記住,若是他們敢耍詐,就直接結果了他!”

蔡桐聽了這話,頭皮一陣發麻。想到那嗜錢如命的爹娘,他不禁隱隱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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