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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坑你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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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坑你沒商量

“這是壓箱底的東西了,再多的沒有了!”胡氏經過激烈的掙紮,最好還是不得已將最值錢的一盒子寶貝取了出來,交到了江氏的手裏。

江氏看著那些寶貝,心中既羨慕又嫉恨。那些東西,可都是皇宮裏出來的,價值連城。據說,當年先皇尤其寵愛這個麒麟王,賞賜的東西也都是最好的。沒想到,這些無價之寶最後都落在了婆婆的腰包裏,連她嫁過門來的時候,都只意思性的打賞了一對普通的手鐲子,當真是吝嗇的很。

胡氏心疼的看著那些寶貝,一再的叮囑道:“這些東西,可是無價之寶。你拿出去典當的時候,一定要交待清楚。叫掌櫃的仔細些,千萬不要轉賣出去。等日後有了銀子,我還是要贖回來的!”

江氏應了,便急急地帶著那盒子出了門。

瑞祥當鋪在京城並沒有多大的名氣,來往的也大都是平民百姓,也正因為如此,江氏才選擇這家距離王府較近,不怎麽被人主意的這家當鋪。

那當鋪的掌櫃的見到她,立刻笑容滿面的將她迎了進去。“這位夫人,是不是又有好東西拿過來典當啊?”

江氏來這裏也不只一兩回了,故而那掌櫃的對她已經很熟悉了。江氏原先也有手頭拮據的時候,也曾拿過東西過來典當,換點兒銀錢。近幾日,更是拿了不少的名貴東西來賣,所以掌櫃的熱情得不能再熱情了。

“掌櫃的,這批東西比起以往的那些還要珍貴一些。只是不知道掌櫃的敢不敢接手?”江氏也是個聰明的,知道販賣禦賜之物是重罪,故而十分的小心翼翼。

那掌櫃的也是個人精,自然明白其中的那些奧妙。畢竟是個生意人,裏面的黑幕也很多,能夠做典當鋪的掌櫃,自然有幾分膽量。“小的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的,就是不知道夫人所說的所為何物?”

“宮裏出來的東西,敢收嗎?”江氏壓低聲音,試探的問道。

那掌櫃的笑容一僵,似乎遇到了棘手的問題。“這位夫人,您莫是跟小的開玩笑吧?禦賜之物,怎麽會拿出來典當呢?”

“說起來,也是迫於無奈啊…”江氏故作惆悵的嘆了口氣,顯得十分的可憐。編造了一段謊言之後,才懇求道:“掌櫃的,本夫人也算是你們這兒的常客了,就不能通融一下嗎?等日後有錢了,我再贖回去就是了,定不會給掌櫃的惹來麻煩的!”

“可是…”那掌櫃的有些猶豫,一時下不了決心。

“頂多…頂多我當便宜點兒…”江氏見他半晌拿不定主意,一咬牙,決定先湊足了那十萬兩再說。

掌櫃的沈默良久,最後只好提出建議道:“如此,那就請夫人等等,容小的進去與老板商量一下。”

江氏見事情有了希望,便點頭允了。

當鋪的閣樓上,一個男子正翹著二郎腿翻著賬本。聽見掌櫃的匯報,他才從賬冊中擡起頭來,說道:“總算是上鉤了…”

“陵爺,接下來該怎麽做?”掌櫃的態度恭敬有禮,甚至顯得有些卑躬屈膝。

擡手理了理光滑的發絲,男子將腿從桌子上放了下來。“自然是演一出好戲了…”

“屬下這就去準備。”

男子嗯了一聲,任由掌櫃的從後門出去了。

客廳裏,江氏的茶已經喝完了,可是掌櫃的還是沒有出現。江氏顯得有些心急,不時地往門簾子裏打量著,可惜什麽都看不見。

“讓夫人久等了…”隔了一會兒,那掌櫃的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額頭上還冒著一絲的汗珠。

江氏性子一向很好,也不想把事情搞砸了,只得極力忍耐,說道:“有勞掌櫃的了。不知道令老板怎麽說,是否能夠方便一二?”

“這個…”掌櫃的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難言之隱。

“掌櫃的,說實話,本夫人等著銀錢急用。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會讓第三人知道的!”江氏極力的游說著,眼看著交贖金的時辰就要到了,她可不想她的夫君有什麽事啊。

掌櫃的眉頭終於松開來,似乎做了很難的抉擇。“既然夫人如此堅持,那好吧,我這就去取銀票。這些東西,也都是稀罕貨,但因為風險太大,就兩萬兩銀子抵押吧。”

“兩萬兩?是不是太少了?”江氏看著手裏的盒子,實在是有些不舍。

“兩萬兩已經是擔了很大的風險了,若不是禦賜之物,這些東西少說也得值個幾十萬輛,可這畢竟是掉腦袋的事情,小的也是害怕啊…”掌櫃的話,半真半假,卻絲毫沒有退讓的地步。

江氏咬了咬牙,覺得反正日後還可以低價贖回來,於是狠下心來,將盒子交了出去。“那就麻煩掌櫃的了…”

掌櫃的剛接過那盒子,就聽見門外一陣冗長的腳步聲,接著幾個穿著衙門衣裳的男子挎著刀走了進來。

江氏嚇了一跳,卻故作鎮定的坐在椅子裏,可端著茶杯的手卻抑制不住的發抖。掌櫃的倒是個精明的,將盒子往櫃臺上一放,笑著迎上去,抱拳說道:“幾位官爺,不知道有何貴幹?”

“例行巡視而已…你們這兒生意不錯啊?”那零頭的衙差掃了江氏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

江氏將頭盡量的壓低,不想別人認出她來。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若是傳出去,名聲可就不太好聽了。

掌櫃的笑容依舊,偷偷地遞了一錠銀子給那為首的衙差,說道:“小本經營,哪裏來的什麽生意…這些銀兩,幾位差大哥拿去喝茶吧…”

毫不客氣的收下那些銀兩,這些人卻並不急著離開,而是在屋子裏坐了下來。“你倒是個識趣的…這位夫人,看著有幾分面熟啊?”

銳利的眼眸掃過來,江氏嚇得心砰砰直跳。難道被認出來了?她心中很是不安。“這位官爺,您說笑了…小婦人頭一次到京城,盤纏用光了,這才進來典當一些東西,當不起夫人這個稱呼…”

江氏有些小聰明,自然知道這個時候越低調越好。

在沒有拿到銀子之前,她是萬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那官差倒是沒有說什麽,只是一雙眼睛貪婪的在櫃臺上那些東西上面掃視著,好像想要將那些東西收為己用似的。

掌櫃的瞧了江氏一眼,面上也露出幾分焦急來。走到櫃臺後面,匆匆的拿出幾張銀票來,塞到江氏的手裏,說道:“這位夫人,這是您典當的銀子,請收好。”

江氏仔細的看了看,見數目是對的,也就不想繼續呆下去。正要跨過門檻,卻又被那官差給叫住了。“這位夫人當了什麽東西,竟然值這麽多錢?”

江氏面色一僵,強撐著說道:“不過是塊祖傳的玉佩罷了…”

“祖傳的玉佩,要用這麽大口箱子裝著?這似乎不太符合邏輯啊…”那長著絡腮胡的男人語氣不善的說著。

他可是接到舉報,說這家店鋪有人倒賣皇家之物,所以才帶人過來瞧瞧的。那位夫人的裝扮,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太太,怎麽都不像她自個兒說的那般,是頭一次來京城還需要典當祖傳玉佩來維持生計的。

江氏的臉龐此刻全白了,身子也抑制不住的抖了起來。那掌櫃的更是嚇得不行,身子如篩糠一般,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官爺饒命啊…小的也是不得已的…”

“哦?什麽不得已?難道,你做了什麽違法的事情?”那官爺也是個人精,見到他臉色有異常,就知道這其中必定有問題。

江氏面色很是難看,聽了掌櫃的話,更是心驚不已。若是被人發現她倒賣禦賜之物,那麽蔡家怕是要惹禍上身了。想到了這裏,她就開始發慌了。

“去,將盒子打開看看。”那官爺一聲令下,就有衙役去掀盒子了。

江氏握著銀票的手不由得一緊,暗道糟糕。可是想要逃跑,她一個婦道人家如何能比得過那些衙役的腳程?想到這裏,她的額頭也開始冒汗,整個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大人,這裏面的東西…好像是皇宮出來的…”看著那上邊獨特的印記,那些衙役們都驚呆了。

為首的官爺冷哼一聲,死死地瞪著江氏和掌櫃的,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倒賣禦賜之物,不要命了嗎?”

“官爺饒命啊…小的不知道那是禦賜之物啊…”到了這個時候,掌櫃的也只能自保,將一切都撇清了。

江氏被他這麽一哭喊,整顆心都亂了套了。下唇被牙齒咬得泛白,可一時之間她又不知道該如何洗清自己的嫌疑。

“將他們二人帶走,到了公堂之上,大人自由定論。”

江氏一聽要帶走,頓時心急的叫喊起來。“官爺…小婦人是冤枉的啊…那些東西…的確是祖傳下來的。”

“祖傳下來的?那你一定知道那是禦賜之物咯?”那官爺也不是好糊弄的,懂得如何問話。

江氏支支吾吾的,懊惱不已。

“既然知道是禦賜之物,還拿出來典當。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帶走!”絡腮胡一手一揮,就領著人去了衙門。

江氏一邊掙紮著,一邊叫屈。可是那些人不會憐香惜玉,直接將刑具往她的頭上一套,鎖著就走。可憐江氏一個婦人,平日裏又是嬌養著的,哪裏受過這般罪。腳下不停地嗆啷著,樣子很是狼狽。

那個店鋪的掌櫃倒是比較安分,只是臉上一片苦澀,不時地哀嘆著:“這是倒了什麽黴了,居然會受這樣的無妄之災。早知道如此…就不接這單生意了…”

麒麟王府

“江氏去了那麽久,怎麽還不回來?該不會是拿著那些寶貝私逃了吧?”胡氏一直惦記著她的那些寶貝,三句話都不離它。

蔡大老爺心裏也十分著急,畢竟交贖金的時辰就要到了,若是有個差錯,那他兒子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二人正焦急的等待著,忽然見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來,跪倒在面前。“老太爺、老夫人,大事不妙了…夫人她…她被官差帶走了…”

“你說什麽?”胡氏聽到那丫鬟的話,眼前忽然閃過一片白光,仿佛看到她的那些稀世珍寶全都化為了烏有,一口氣沒喘上來,身子就徑直朝著身後倒去。

“老夫人…”

蔡大老爺也是震驚無比,但好歹是個男人,比起婦道人家稍微理智一些。他急忙站起身來,厲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那丫鬟將當鋪裏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還說她當時被夫人支開去買胭脂水粉了,並不在場。只是回來的時候,碰巧看到官差押著夫人去了府衙,於是顧不上許多,就趕著回來報信兒了。

“老太爺…您快想想辦法救救夫人吧…”這丫鬟是江氏的貼身丫鬟,自己的主子出了事,她自然是比較著急的。

蔡大老爺急的在屋子裏徘徊著,一邊是自己的老伴兒,一邊是兒媳婦,他的頭發都快要急白了。

“大哥,這是怎麽了?你們是怎麽服侍老夫人的,暈過去了也沒人去找個大夫!若是老夫人有個三長兩短,小心你們的狗命!”姑奶奶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看見眼前的場景,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卻掩飾的極好,依舊像往日那般頤指氣使的謾罵著,好像她才是這屋子的主人似的。

對於這個喜歡無事生非的妹妹,蔡大老爺又是一陣頭疼。“你不在屋子裏照顧恒哥兒,到這裏來做什麽?”

“我這不是關心大嫂嘛…聽說桐哥兒失蹤兩日了,我這個做姑母的也很擔心啊…”姑奶奶甩著手裏的帕子,嘴上這麽說,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同情和關切,反而帶著幾分興味和鄙夷。

受夠了大嫂的倨傲不凡,如今看到她這般狼狽的模樣,她心裏可高興著呢。

“你若是真的擔心,早該過來問候了,何必等到現在?”蔡大老爺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不滿。

姑奶奶擰著手裏的帕子,忽略了他臉上的不快,故我的說道:“大哥…聽說桐哥兒是被山賊捉去了,還要十萬兩銀子當贖金?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都湊齊了嗎?”

十萬兩這個數字可不一般啊,對普通人家來說,那是一輩子都賺不到的數字啊!她在娘家住了這麽久,竟然不知道大哥這一房的家底如此的豐厚。早知如此,她就死皮賴臉的多要寫花銷了,反正不拿白不拿。

“你問這個做什麽?”蔡大老爺眼眸閃了閃,頗有些不自然的問道。

“十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啊,我這不是怕大哥你手頭拮據,所以才關心一下嘛…若是湊不出來那筆錢,桐哥兒的性命豈不是…哎喲,瞧我這張嘴…”姑奶奶故意說著不吉利的話兒,惹來蔡大老爺的一記冷眼。

“不會說話就別亂說!”蔡大老爺懶得理會這個妹子,開口吩咐丫鬟道:“沒見老夫人暈倒了嗎,還楞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將老夫人扶到床榻上去,順便去請個大夫?”

丫鬟們這才手忙腳亂的忙活起來,將胡氏扶進了裏屋。

姑奶奶見沒啥好戲可瞧,正打算轉身離開。那不長眼的丫鬟卻在此時開口了,急切的問道:“老太爺,求您救救夫人吧…夫人可是為了救老爺才…”

姑奶奶似乎聽出了什麽,一雙眼睛頓時瞪大了不少。“怎麽,侄媳婦也出事了?”

“這裏沒你什麽事,回去呆著吧。燕兒,你陪我去府衙走一趟。”想到兒子的安危,蔡大老爺顧不上許多,只能先去府衙打聽打聽情況,希望那府尹可以看在他的面子上,能夠放了江氏。

順天府

“老爺,外面有個自稱國舅爺的老爺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男子弓著身子走進屋子,小心翼翼的稟報道。

這順天府府尹趙大人,可是一代賢臣,是百姓眼中的青天,品行高潔,兩袖清風,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清高,對於那些皇親國戚總是看不順眼。如今聽說國舅大人求見,他先是微微一楞,繼而不悅的開口說道:“什麽國舅老爺?當今皇後娘娘的兄長可是被貶為庶民發配邊疆了,哪兒來的國舅爺?!”

那小廝被問得啞口無言,可是想到門口那位老爺子通身的氣派,又不像是個會說大話的,只得硬著頭皮稟報道:“老爺…門口那位老爺有些年紀了,會不會是先皇時期的國舅爺?”

“先皇後家族早就落沒了,更不不能!你小子真沒眼力勁兒,沒見本老爺正忙著公務嗎?去去去,將人給我趕出去!”趙大人不耐煩的揮著衣袖,然後又一頭紮進了卷宗裏。

那小廝摸著後腦勺,苦著一張臉走了出去。

“怎麽樣,大人是否請老爺我進去?”蔡大老爺悠閑的坐在太師椅裏,信心滿滿的問道。他就說嘛,只要擺出國舅爺的身份,沒有人不給面子的。

可是那小廝卻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這位老爺,您就別拿小的開心了…這天逸王朝哪兒來的國舅爺?趁著我們老爺還未發火,趕緊離開吧?”

蔡大老爺一聽這話,就忍不住發火了。“他這是什麽態度,竟然敢這樣無視本老爺的存在,這烏紗帽還想不想要了?!”

那小廝同情的瞥了他一眼,覺得這位老太爺腦子有些不好使了,大白天的竟然說起夢話來。“我勸您哪,還是趕緊走吧。這冒充皇親國戚的罪名可不小,追究起來,可是要挨板子的!”

蔡大老爺氣得胡子都豎了起來,站起身來就要往裏面闖。“我倒要看看,誰有那麽大的本事敢對本老爺無禮!”

“吵什麽吵?”趙大人被外面的動靜鬧得無法專心辦理公事,臉色有些沈悶的走了出來。當看到那個大言不慚的老人家時,神色更是不屑。“誰這麽大膽,竟然敢冒充國舅爺,不想活了嗎?”

“本老爺何須冒充,我本來就是!”蔡大老爺振振有詞的說著。

趙大人為官多年,見過的皇親國戚也不少。可是這位老爺,他著實沒有多大的印象。看著他那趾高氣揚的樣子,他心裏就很不舒服。“那你倒是說說,你姓誰名誰,家住何處,又是哪位娘娘的兄弟?”

據他所知,當今的皇後娘娘可是竇氏一族出身。依照這老爺子的年紀,怕是當她的祖父都綽綽有餘,斷然不會是兄長之類的。更何況,皇上剛登記不久,還未甄選其他的妃嬪進宮,這國舅爺一說,就更不可能了。

蔡大老爺將衣袖挽起一截,昂著下巴說道:“你可要聽仔細了!我乃先皇玄德帝皇後蔡氏之兄,實至名歸的國舅爺!”

說起那位殘暴的先帝,趙大人也是有所耳聞。雖然他是沒有親眼見過,但在官場多年,也是聽過不少的傳言。至於那位蔡皇後,他的記憶就更少了。畢竟過了這麽多年,還有誰記得那些?再者,這都經歷兩朝了,縱然他是蔡皇後的兄長,可在朝廷上一無功名,二無官職,更沒有封號,如今連皇宮都進不去,還得瑟個什麽勁兒?!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果真是不自量力!

“原來是蔡老爺?!”趙大人的態度依舊沒有多少恭敬,反倒是有些看不起。“先帝都仙逝多年了,沒想到您還惦記著這國舅爺的名分呢!這話若是傳到今上的耳朵裏,怕是要引起誤會了。”

蔡大老爺憋著一口氣,臉色漲得通紅。以往,只要他報出自己的名號,定會被高看幾分,也會給他幾分薄面。沒想到這個府尹大人,竟然如此的不將他放在眼裏,實在是又可氣又可恨!

“府尹大人,別的不多說。聽說今兒個你的屬下將我兒媳婦帶了回來,不知道所為何事?”他心裏亮堂堂的,但嘴上卻絲毫不肯承認江氏的罪過,故作姿態的問道。

一見是個來說情的,趙大人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本官做事,自然是有根有據的。那江氏倒賣禦賜之物可是人贓並獲,蔡老爺不會是想要本官徇私枉法,辜負聖上的信任吧?”

倒賣禦賜之物是多大的罪名,在場的人心裏都十分的清楚。可是想到那個等待被解救的兒子,他就顧不上許多了。“趙大人…趙大人的青天之名,老夫也是早有耳聞。只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裏知道這些。不過是急著用錢,也不知那是禦賜之物,所以才做了這糊塗事。還望大人看在老夫的薄面上,饒恕她這一回吧?”

看他的面子?他倒是真敢說!

趙大人滿心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覺得這個老爺子也太沒臉皮了一些。那些東西,可是皇家之物,他們都敢隨意買賣,這不是藐視聖恩嗎?

“不是本官不通情理,而是此事已經上報給了朝廷。皇上對此非常震怒,說要嚴辦,本官也是很為難啊!”本來這事兒還沒有鬧到皇上的耳朵裏去,可趙大人實在是看不慣這所謂的皇親國戚,便將事態說的嚴重了些。

“可是…可我兒還等著這筆錢救命呢!”先前為了自家人的面子,蔡大老爺一直不敢將家醜外揚,可到了這個份兒上,他也只好撇下顏面,實話實說了。“大人啊,有一夥膽大妄為的山賊,他們綁架了老夫的兒子,還威脅要十萬兩銀子去換他的性命啊…我那兒媳婦也是出於無奈,才…大人,看在人命關天的份兒上,還望大人先將老夫的兒媳婦放出來,等贖回了我兒,再來向大人賠罪…”

“這…”聽說有山賊,趙大人頓時楞住了。

京城的治安一向嚴謹,從未聽說過有山賊出沒。這老頭兒不會是想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才故意編造的故事吧?他的管轄之內,若是出了賊人,那也是他的失職!想到這麽多年來建立起來的好名聲,趙大人對這個老匹夫就暗恨起來。

“胡說!本官轄下,如何會有山賊。莫不是為了脫罪,所以才編故事誆本官的吧?”

“大人明鑒,老夫縱然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瞎說啊!我兒的確是被山賊劫走了,有書信為證!”說著,他當真從衣袖裏拿出一封信來,交到了趙大人的手裏。

趙大人仔細的瀏覽了一遍,眉頭不自覺的蹙起。難道果真是山賊所為?這也太蹊蹺了一些。他傷人這麽些年來,可是從未聽說過有山賊啊?

“大人,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先前那小廝在一旁勸導著,覺得還是謹慎些為妙。

趙大人沈吟片刻,於是大手一揮,找來幾個衙役,吩咐道:“這位老太爺前來舉報,說轄內出現了山賊,還綁架了他的兒子。你們這就隨這位老丈走一趟,我倒要看看誰這麽大膽子,敢在京城為非作歹!”

“是!”那些粗壯的漢子應了一聲,便直楞楞的盯著蔡大老爺看,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蔡大老爺沒想到官府會介入這件事情,面子上過不去不說,生怕綁匪見到官差會撕票。思來想去,走投無路之下,只得帶著這些衙役們前往約見的地點——城外十裏亭。

“真的是這個地方,沒錯?”距離約定的時辰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依舊不見任何山賊的人影,那些衙役們就有些不耐煩了。

蔡大老爺一邊急得擦汗,一邊將書信拿出來反覆的看著,說道:“信上說的,的確是這裏啊!”

“這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太陽都快要下山了…”一些衙役們被蚊子叮咬的受不了了,臉上滿是抱怨之色。

不僅是他們急,蔡大老爺更急。想著兒子的安危,他都急的團團轉了。

“你可知道,糊弄官差可是要下地牢的!”為首的那漢子實在等不下去了,狠狠地瞪著他說道。

“我也不清楚怎麽回事啊…”蔡大老爺走來走去,耐性也快要被消磨光了。

這時候,一人騎著駿馬飛奔過來,見到蔡大老爺,抱了抱拳,說道:“這位是蔡老爺吧?小的是仁貴賭坊的護衛。貴公子在賭坊輸了十萬兩銀子,不敢前來相見,如今到了該還賬的時候了,蔡大老爺是否將銀子替他給補上?”

一聽賭坊二字,蔡大老爺差點兒沒厥過去。這個敗家子,竟然學會了賭博!那山賊一說,怕是他害怕責問,所以撒的謊了!想到這麽些日子以來的擔驚受怕,還有那些變賣的產業,他就一陣心疼。

“這個逆子…”

那些官差見事情水落石出,全都用一副鄙夷的目光看著蔡大老爺。“哼…我說大人的治下,怎麽會有山賊出沒呢。原來是某些人為了自保,故意虛構出來的!真是白白耽擱了大家這麽久的功夫。哼,我們走!”

為首的官差冷哼一聲,便帶著屬下離開了。

蔡大老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似乎氣得不輕。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這個逆子在哪裏?”

“蔡老爺跟小的走吧,貴公子正在賭坊做客呢!”那小廝是個機靈的,見他氣得不輕,於是下馬去將他扶上了馬背,然後揚長而去。

仁貴賭坊

“爹…你終於來救我了…”飽受了幾日折磨的蔡桐,看清楚面前的人時,頓時痛哭流涕的撲上前去,嚎啕大哭起來。

迎接他的不是蔡大老爺的輕聲安慰,而是清脆的一個巴掌。“你這個敗家子,窩囊廢!這些年來,老子白疼你了!你…你這個不孝子,你居然學人家賭博,還輸光了家底,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爹,我沒有…”蔡桐想要反駁,卻被蔡大老爺的眼神給嚇得縮了回去。

仁貴賭坊的老板站出來打圓場道:“既然錢都還清了,那麽貴公子便可以離開了。這些日子以來,招待不周,蔡公子可不要介意啊!”

蔡桐因為被蒙住了眼睛,所以一直不知道身在何處。如今身子虛弱,又被自己的父親給打了一頓,兩眼一瞪,就倒了下去,根本就來不及追究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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