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態度

正在兩人相對沈默的時候，卻聽見外頭傳來人問話的聲音：“有人嗎？”

柳瑟聽著這聲音清亮，並不像成年男子的聲音那樣低沈，好像是個男孩子的聲音，十分熟悉，但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麽人，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段琦一眼，便想要站起身來出去看看。

段琦心念急轉之間，便已經明了來人是誰，連忙拉住了即將要起身的柳瑟，說道：“瞧瞧你這急性子！何必忙著出去呢，讓白墨出去看一看便是了，今日山上來了許多人，怕不是找錯地方了，若是那不相幹之人，便讓白墨打發了去也就是了。”

柳瑟想了想，的確有道理，便轉頭和白墨說道：“如此也好，你變出去看看罷，若是走錯了路的，便給他指了路讓他離開便是了。”

白墨點了點頭答應下來，等到來到了院子門口，看著眼前長高了許多的柳益昀，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柳益昀看見出來的人是白墨，眼前頓時一亮，上前拉住白墨的袖子說道：“白墨姐姐，姐姐在裏面嗎？”

白墨看著眼前那一雙大眼睛中閃爍著的光芒，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拒絕的話語竟然說不出口來。

柳益昀見白墨用一種十分覆雜的目光看著自己，由此便可以知道姐姐是絕對不想再看見自己的了，心裏十分難受，但深吸了一口氣，將眼眶中的淚水逼了回去，低著頭歡快地說道：“我此番隨著王爺前來，聽說姐姐正好在山上，便想著過來見一見姐姐，還請白墨姐姐進去和姐姐說一聲可好？”

柳益昀並不敢看白墨的眼睛，生怕在白墨的眼睛裏看見鄙夷一類的神情，自己的話便沒法子再接下去。

白墨看著低著頭的柳益昀，雖說已經差不多到了她肩膀那麽高，但說到底，這還是個孩子啊！他的兄弟姐妹，十來歲的時候在做什麽呢，大約是還躲在父母親懷中撒嬌罷，可是他小小年紀，便已經不得不學著精細算計，不敢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路，生怕給別人帶來麻煩，還要想著幫母親報仇，也真真是可憐。

“你且在這兒先等著，我進去和小姐說一聲。”白墨實在是受不了柳益昀的樣子，等到話出口以後，只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吞進肚子裏去，免得開口便胡亂說話。

柳益昀聽見這話，擡起頭來，眼眸中閃爍著的笑意，讓白墨再也不忍心說什麽，只是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便轉身進屋去了。

柳瑟見白墨走進來，臉上的表情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由於和掙紮，有些好奇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這幅表情，莫非是什麽人為難你了不成？”

白墨見段琦看著自己的眼神中仿佛是有鋒利的刀子在刮著自己的臉頰，便有些怯了。但想起外頭站著的柳益昀那可憐的樣子，咬了咬牙，低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小姐，是小少爺來了。”說完也不敢擡頭看柳瑟的臉色。

柳瑟聽完這話，一個怔楞，隨即方才反應過來白墨口中的小少爺是誰，臉上那戲謔的笑容便淡了幾分，只是淡淡問道：“他不是跟著榮親王爺在京城麽，怎麽竟到這兒來了？”

白墨聽著柳瑟的聲音淡淡的，稍稍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卻見柳瑟臉上表情有些恍惚，但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分辨不出柳瑟的喜怒，只得忐忑著回答道：“小少爺說是隨著榮親王爺一起過來的，想要見小姐一面，方才獨自過來。”

柳瑟聽見這話，恍惚之間又看見了當初那個有些怯懦，和自己有些生分的柳益昀。自己離開了這麽些時日，也不知道他長高了沒有？

“罷了，你讓他進來罷。”柳瑟說著話，一面讓白墨和綠綺去將柳益昀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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