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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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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秦書生果然主動提出要和容珩換床位,這笨蛋書生說話磕磕巴巴,眼睛還不斷往蘇二丫的方向飄,一副“我不是自願的我很委屈”的樣子。明顯是要穿幫了。把蘇二丫氣的直捏拳頭。

但容珩居然沒有追究,只是想了想,便同意了。

見容珩縱容似得首肯了,蘇二丫這笑容就繃不住了,嘴角直勾到耳朵邊,連帶著對秦書生的態度也好了許多,遞個水都是雙手遞的,外加諂媚的笑容,秦書生覺得她今夜恐怕要做噩夢了,事出反常便為妖啊。

“容珩哥哥,二丫困了,咱們早點睡吧……”蘇二丫眉眼彎彎,笑容滿滿的纏著容珩要睡覺。她白天的時候就覺得容珩的臉色有點蒼白,眼角眉梢都染著疲憊和倦色,卻不知是怎麽回事兒,只當他是編竹筐子累著了。這會子,容珩又拿了竹條準備編,蘇二丫哪裏準他,只抱著他的腰纏著要睡覺。

容珩一向是嬌縱著蘇二丫的,臉上雖然依舊是繃著,卻不聲不響的去打了洗臉水來。

容珩拿著絹布沾了水,溫柔的幫蘇二丫擦拭著,目光溫柔而專註。

蘇二丫不自覺的又勾了勾笑的沒邊沒樣的唇角。

這兩日容珩不知怎麽了,總是不愛與她說話,但是對她的照顧卻更加細致入微了,起初蘇二丫還有些驚慌,左思右想自己是不是哪裏錯了,後來竟然也有些淡定了,她就是吃準了容珩心裏是有她的。容珩這人別扭,嘴上不愛說,可這眼睛卻從不騙人。

內斂的墨色眼眸,看向別人總如同無波的古井,但看向她卻如同翻滾著柔情蜜意的潮水,帶著濃濃的暖意。

容珩幫蘇二丫擦洗完,習慣性的到房後簡單的沖洗一下。

蘇二丫趁著這會容珩不在,立刻變了晚-娘臉,語調一轉。

“書生,該睡覺啦,早睡早起身體好!”

“這才一更天你們就睡覺!簡直是……簡直是……”秦書生不滿意的直嚷嚷,太不體諒人了,人家可是要進京趕考的舉子,白天賺錢養家,晚上還不讓人覆習。

“書生把燈關了,明天午餐給你加個雞蛋!”蘇二丫今天心情好,只利誘不動武。

秦書生拔高了自己的身子,念念有詞的說:“富貴不能淫……”

蘇二丫一腳踹到秦書生屁股上,“啪”的合上了那本他正在看的書,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的如同兇神惡煞:“威武你就屈了吧!”

屋裏最後一盞油燈終於掐死了。

× × ×

當蘇二丫變成蘇爾雅的時候,她常常會懷念起這段日子。在沒有看不見的硝煙只有炊煙的小村莊裏,平平淡淡,粗茶淡飯,沒心沒肺的活的如此自由和暢快。

她每天只用做兩件事兒,一是吃容珩豆腐,二是欺負秦書生。

× × ×

容珩剛躺倒床上的時候,蘇二丫就忍不住像個章魚一樣纏上去,兩只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游走,容珩的面子薄,只覺得那一雙熱乎乎的手仿佛是在他身上不斷的煽風點火,可偏那罪歸禍首純真無邪的很,不帶半點情-欲,他被擾的厲害,只好扣住她的手,鎖在自己懷裏。蘇二丫是許久未和容珩同床而眠,想念他纖細的腰身和微涼的肌膚,見容珩有些動怒倒也不敢再亂吃豆腐,只是將被扣住的手輕輕旋轉,變成了十指相扣,這才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蘇二丫只覺得一直被扣著的手被輕輕松開了。蘇二丫本來還沒在意,只當時他睡得熟了不小心松了手,便半是迷糊的伸手在容珩的身上摸來摸去。

當蘇二丫終於摸到了容珩的手,卻發現他正捂著自己的肚子,手心裏全是汗水。隱約覺得不對勁,蘇二丫一個激靈就醒了。容珩的身體不自然的弓起像一只蝦米,難道是肚子疼。

蘇二丫不知道是摸到了那裏,只覺得手指間一片溫熱的黏膩感,借著月光看去竟然是深紅色的血。

“容珩,容珩……”蘇二丫一邊喊著容珩一邊踢著睡的香甜的秦羽:“掌燈,快掌燈,要出人命了!”

一抹黃豆大的燈光,讓屋內亮堂許多。

容珩額前的碎發全被汗水黏在臉上,一雙柳眉似蹙非蹙,兩頰緋紅襯得膚質更加白皙,嘴唇咬的都快變成透明的了,一串的牙印子,他是有多用力才讓那些疼痛沒有脫口而出。

這一點燈,容珩也被折騰醒了,皺著眉喃喃了一句:“可能是吃壞了肚子,哪兒用得著這麽折騰,快歇下睡吧。”容珩以前也常有夜裏突然餓的四肢發軟或者疼的錐心透骨的時候,為了不吵著蘇二丫睡覺,他一般都能咬著牙忍下來,隱忍對他而言就如同家常便飯,故而並未將今日的腹痛放在心上。

蘇二丫大驚:“都出血了,你還不知道呢!”說著將染著深紅色鮮血的手在容珩面前晃了晃。

容珩一楞。

“出血……”容珩低頭一看,面色有些尷尬,果然兩腿之間的褻褲被血水染的深紅,忙扯了扯棉被匆忙遮蓋。

蘇二丫心中還存著疑惑,但看秦書生和容珩的樣子好像又不是什麽大病,一雙圓圓的杏眼正泛著探究的目光古怪的瞧著容珩。秦書生嘴角一抽,關鍵時刻倒是比蘇二丫機靈幾分,將蘇二丫拉倒一旁,輕咳一聲:“容小哥,你平日裏紗布都放到哪兒了,自己找出來去換換吧,我跟二丫出去給你煮一碗紅糖姜水。”

容珩臉上頓時紅艷艷的一片,擰著眉點了點頭。

秦書生闔上門,恨鐵不成鋼的瞧了蘇二丫一眼:“還吆喝著什麽出人命了出人命了,不過是來了月事就急慌慌的踹了我三腳,你瞧瞧我就這麽一身衣服,踹成這樣明天怎麽上課……”

“什……什麽月食?”

“葵水!!葵水你懂不懂!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大晏女國的人!”秦書生本來多軟趴趴的人啊,現在無語的都敢扯著嗓子和蘇二丫喊了,那一聲“葵水”如雷聲貫耳,叫屋裏的容珩臉又紅了紅。

紅糖和生姜家裏都有現成的。要說以前,這都是蘇家想都不敢想的高級貨,特別是紅糖,十文錢半斤,價格快比過大米了。幸虧有秦書生辦了個私塾,每日都有銀錢上繳貼補家用。

這紅糖姜水也不難做,秦書生拽著蘇二丫出來,不過是讓容珩有個換紗布的時間。

“我做了十五年的傻子,這些事兒不知道也是尋常的。”蘇二丫臉上也有些微紅,大晏女國的男子生理結構和前世記憶裏的男人是不同的,會來葵水,還會生孩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秦書生搖頭晃腦的點著頭。

蘇二丫好奇寶寶似得偷偷摸摸的問秦書生:“你說男子來葵水,究竟是哪兒在流血呢?”

秦書生一張老臉通紅通紅的,磕磕巴巴的說道:“我又沒成婚,我哪裏知道……”

看著蘇二丫熟練的將生姜切成碎末,秦書生想了想,瞟了一眼她,面色凝重的說到:“只是有一事不知你是否知曉。”

“嗯?”

“看容小哥的表情,也未料到是來了葵水,想必他的月事應該許久未至,所以才會腹內翻騰如同刀絞。我博聞廣學,略讀了一些醫術,容小哥的身子虧虛易損,必是長期勞累又營養不良所致,葵水不按時,長此以往他的身子恐怕難易受孕。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恩公還是要早作打算……”

“你是說,他以後每次來葵水都會疼的這麽冷汗直冒,腰都直不起來?”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你怎地聽不出我的意思是容小哥恐怕——”

蘇二丫一擺手打斷了她,說道:“生不了孩子,我知道,但是於我而言這世上恐怕沒有比容珩更重要的了,我只關心他開不開心,生沒生病。生不了孩子我就不要孩子,若為了孩子讓他傷心我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的。”

秦書生見蘇二丫這樣說,竟然楞了半天接不上話。在他的概念裏全是“百事孝為先”“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之類的信條。如今蘇二丫這麽說,莫不是把容珩置於比這些信條更加重要的地位。

蘇二丫見秦羽表情迷茫,知道她一個古人一下可能接受不了,便接著說道:“這麽說吧,倘若你的歡兒也生不出孩子,你可會再娶他人?”

秦羽想起她的青梅竹馬,記憶裏鮮衣怒馬才華橫溢的少年郎溫承歡,臉上一熱,嘟囔了一句:“歡兒才不會如此小氣。我就算娶了他人,他仍是我的正夫,我所有的孩子都要叫他一聲爹爹。”

“他若不小氣了,那便是不似從前愛你了。”

蘇二丫想起容珩前幾日喝了幾副退燒藥,苦的整張臉都黑了,知他是個喜甜怕苦的人,就多放了一勺紅糖。

秦羽皺著眉頭,這種問題與她而言比弄懂一片古文策論可難多了。但仔細想了幾遍,她隱約知道了點蘇二丫的意思,雖還不能全然理解和讚同,心下卻對她生出幾分敬佩。

當紅糖姜湯漸漸熬出香味來,秦羽才默默的說了一句:“容小哥也不是完全不能受孕,只是以後要仔細養著,萬不可再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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