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門，就看到鐵藝大門外, 他家小姑娘眼巴巴的站在那裏望眼欲穿。

雲深沒有停頓, 一路跑出來, 把程一狠狠抱進懷裏。

她就像是他的藥，吸一口就全好了。

雲深把腦袋鉆在她脖頸間, 感覺冰冷的一切都開始變的暖乎乎。

好一會兒, 他狠狠抹了臉上快被風幹的淚痕, 牽了程一的手：“走吧。”

程一跟在他身後安靜的坐上車，什麽都沒問。

她現在還幫不了他什麽, 只能在他身邊給他依靠。

雲深見到雲淺狀態還不錯後，一顆心算是踏實了。

這會兒情緒恢覆了不少, 只是還有些酸。

不大想說話。

他安安靜靜的攥著程一的手看著窗外的風景後退。

大概有十分鐘, 手機忽然震了。

雲深拿出來，掃了一眼屏幕, 東子。

他接通。

“阿深, 我們已經都到了, 你們快了嗎？”

雲深看著窗外估算了下距離：“快了, 還有五分鐘吧。”

“行，我們先把菜給點了等你們。”

“好。”

雲深掛斷電話，發現手指被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

程一抿著唇：“又開始緊張了......”

“緊張什麽？這麽好看有什麽好緊張的。”

“......”

程一瞇著眼睛笑了下：“以前也沒聽你誇我好看, 是不是覺著以前的我挺醜的。”

“確定要聽實話嗎？”

“要。”

“第一次見面, 是挺醜的，又小又邋遢還厚臉皮。”

“好吧，準備分手吧。”

“......”雲深在她掌心撓了下：“我又不是喜歡你的臉, 我喜歡你這個人啊。”

裏裏外外上上下下，每一點，都特別喜歡。

尤其，喜歡她的厚臉皮。

如果當初她沒那麽厚臉皮的一次一次接近他，他們，就不會有現在了。

程一輕輕“嘖”了聲：“以後出本書吧，就叫我的情話大全。”

“行啊，反正對你我有說不完的情話。”

“......”厚臉皮的應該是他吧。

真是個悶騷的男人。

剛開始也不知道是誰那麽高冷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低聲聊著天，不知不覺，到地方了。

是個挺高級的五星級餐廳。

程一只在電視裏見過。

內裏裝修奢華大氣而不俗，地板錚亮的能找出人影來，每走一步都晃的人心浮動。

程一挽著雲深的胳膊，報了包廂的名字後就被帶上樓。

包廂走的是古色古香的範兒，進去後一股濃濃的中國風，文化氣息深厚。

但程一無暇顧及這些。

她看著眼前的陌生面孔。

大概都是群公子哥，一眼看著紈絝又貴氣。

能隱約尋出些雲深從前的模樣來。

不過，這會兒這群放在孝育追求者無數的男生們都非常友好的沖她笑著，朝雲深擠眉弄眼：“深哥，介紹介紹呀。”

雲深眼角挑起淡淡的笑，手搭在她腰間：“程一，我女朋友。”

“嫂子好！”一群人都挺皮的跟著起哄。

程一難得覺得害羞，微微頷首：“你們好。”

雲深看她一眼，耳朵尖紅了，他擡了下下巴：“都別起哄了啊，吃飯。”

一群人坐下，熱情的給程一介紹桌上幾句特色的地方菜。

吃差不多了。

一群人開始喝酒聊天。

雲深將近十幾年的人生，她不大能插得上話，偶爾抿口酒，安安靜靜的聽著。

一群人偶爾也會問她些什麽，讓她不會太尷尬。

氣氛非常融洽。

到後來，程一已經沒有半點陌生和緊張。

甚至覺得有點親切。

這群人跟她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公子哥的臭毛病一點都沒。

一個個跟小孩兒似得。

程一大概能想到，為什麽雲深會和這群人關系這麽好。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群人不混。

就是愛玩點。

人都挺不錯的。

一群人也沒待太久，程一和雲深還趕著回去，不能耽誤了飛機。

聊差不多了，一群人送他們出來。

臨行前，東子笑瞇瞇的看著程一：“嫂子，以後幫著照顧好阿深，這傻子不會疼自己。”

程一點頭：“我會的。”

“好，歡迎下次再來，帶你去風景區逛逛。”

“有空我一定來。”

“行了。”雲深把掛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扯下來：“別酸了，明年等爸爸考上大學了回來看你們。”

“滾......”

告別告差不多了，雲深和程一坐進了出租車裏。

所有的緊張都消失，疲憊席卷而來，上了飛機，程一就靠在雲深身上睡了。

程一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但好在不是很晚。

老太太沒起疑。

程一鉆回房間時舒了一口氣。

不能再有下次了。

......

過了正月十五，三月一號，就開學了。

開學第一天，學校就開了誓師大會。

距離高考已經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

懸在每個人腦海裏的那根弦真正的繃起來了。

教室上方的倒計時從105天開始倒數，扳著手指頭數十個來回就沒了。

誓師大會開完後，孫麗萍就給他們敲了警鐘，下了最後通牒。

第二天上課，整個教室氣氛都不一樣。

看起來就像是無形廝殺的戰場，到處都彌漫著爭奪的硝煙。

就連平日裏那些得過且過吊車尾的學生都開始削尖了腦袋往前鉆，不讓自己的高中留下遺憾。

這最後的背水一戰。

誰都沒有退路。

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人，日覆一日的將自己投身於題海中。

三年模擬五年高考的試卷一遍一遍的被來回翻看。

不同的題型反覆講解。

作文的例證反覆背誦。

早上五點學校就開始有讀書聲響起。

宿舍的走廊裏半夜三點都有人在打著臺燈裹著大衣看書。

中午午休時間在教室裏做題人越來越多。

吃飯的時間縮減到十分鐘。

勤奮，拼搏，爭分奪秒。

每個人都在一次一次的鼓勵著自己堅持下去。

真正的高三。

枯燥無味，被汗水來回的沖洗。

一周後，很快迎來了開學的第一次摸底考。

成績出來的時候，孫麗萍臉色不太好看。

程一被叫去辦公室談話。

她還是三班的第一，年紀的排名，卻掉到了第二。

萬年老二終於擡頭，搶走了她年級第一的位置。

辦公室裏，孫麗萍面色嚴肅：“怎麽回事？這個假期松懈了？”

盡管第二名只拉開程一五分，但對她而言，不是這麽一回事。

之前的每一次考試，程一都是年級第一，連著三年，次次考試幾乎都拉開第二將近二三十分。

所以，這次的意外，不容小覷。

程一站在孫麗萍面前，面色也不好看。

她知道原因。

這個假期，在別人學習的時候，她投了多少精力在雲深身上，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她的心。

被他拖著，她在靠近他的時候就料到這個結果。

是該控制了。

她沒告訴孫麗萍真正的原因，她只說了句：“病了，沒發揮好。”

程一一向乖。

孫麗萍沒深究。

她靜了幾秒，眉間松開幾分：“那下次好好考，註意身體，營養補充上。”

“好。”

從辦公室出來，程一找雲深談了話。

把兩人之間膩歪的所有時間都取消了。

這次摸底考，就像是當頭一棒，敲醒了她。

這段時間，她太沈迷了。

雲深雖然不大樂意，但程一的成績已經受到了影響。

他只能答應。

他們是要一起考B大的，無論是誰考不上，都不算是一起。

況且，不久，上面就會有B大的教練下來招人，他得拿出好成績，提前一腳邁入B大。

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目標而努力。

程一收了自己的心思，把所有重心都放在學習上。

雲深按教練的安排加大了訓練量，有時候累到上課都睜不開眼睛。

一個月後，他們迎來了第一次模擬考。

在高考前，這樣的模擬考一共會有三次，考試試卷，試題難度已經考試順序時間等都是嚴格按照高考標準模式來的。

這次，成績還未貼出來，程一就被叫到了辦公室。

孫麗萍的臉色已經可以用難看來形容。

她把成績單攥在手裏攥的皺巴巴的，擡頭近乎憤怒的盯著程一：“這次又是怎麽回事！”

程一頓了幾秒，才擠出一句：“我的成績......”

“都掉出年級前十了！程一，你是不是不想考B大了？”

掉出年級前十......

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糟。

程一站在那裏，渾身都僵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段時間她真的很努力的收回心思的，但好像，結果不盡如人意。

只要雲深在的地方，她的心思就會不由自主的往過飄。

他訓練完滿頭是汗，得給他買瓶水。

他訓練扭傷了韌帶，得抹藥。

他頭上全是汗，得給他擦擦，不然風一吹容易感冒。

他的學習拉下不少，得抽空給他補上。

雲深雲深雲深。

她的世界全是他。

有時候連控制都控制不住。

不由自主的想起他。

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每個人都把自己所有的精力用在學習上，只有她，還分出精力來在雲深身上。

她留給學習的時間，遠遠不夠。

而且，這段時間，很多人已經摸索出針對高考的學習策略。

而她才剛剛起步。

別人越是進步的快，她越是煩躁。

根本不可能這麽快調整好狀態。

除非......

作者有話要說：什麽都不說了，大佬們，準備好刀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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