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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溫暖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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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蘇真人要比照片帥,而且帥得不只一點點。

照片上的他跟北鬥一樣留著平頭短發,可是眼前的他完全是個明星造型,頭發很長,染成淡黃色,一撮劉海遮住眼睛,整個給人感覺很朦朧。那天那輛豐田車裏的俊美少男應該就是他吧。

他高冷地沈默著,對於大家的熱情視而不見。幾個小女生嘰嘰喳喳提出跟他合影留念,他沒反對,拍照的時候擺出特酷的Pose,跟那周天王剛出道時有一拼。

“周七星,快,該你們上場了!”阿果這時提醒我。

我看著韓蘇,心中百感交集,找到組織後,冒冒失失往前臺走去。我聽到一個男主持人操著公鴨嗓子報節目:“下面請欣賞歌舞‘燃燒吧火鳥’!哦,不對,是‘燃燒的火把’!表演者,客房部!”

隨後,音箱裏傳出跳動的節奏,大家上臺列好陣形,先鞠了個躬,然後群魔亂舞。

我是不敢看臺下,臺下的人太多,眼睛太多,我怕那麽多的眼睛。尤其是那個朱特亮,眼是狼眼,鼻是鷹鼻,城府極深。平時我都不敢與他正視。此刻他就坐在前排。

心裏亂糟糟的,韓蘇到底是不是北鬥呢?

跳著跳著,一個分神兒,崴到了腳,那個痛啊,真難受。舞步是走不齊了,連著錯了十幾個節拍。我這個糾結,實在跳不下去了啊。

阿果啊阿果 ,我的親姐姐,快救救我吧,趕緊把我弄下去,不然的話我真的會很出醜的啦……阿果在後臺聽不到我那發自心靈的呼聲,繼腳傷之後,跟著我的心靈也受傷了。

當然原因不在阿果,而是因為那個韓蘇。

想著出醜果然出醜了,我在做一個旋轉動作時,腳力支撐不住,趔趄了一下,摔倒在地,腳痛如針紮,爬都爬不起來。

此時音樂還在播,整個隊伍都停下來了,阿木第一個沖過來攙我,一時全場嘩然。

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紛紛起立,仿佛國歌奏起,嘴裏卻發出“籲……”的怪叫。

哇呀呀,這下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臺上的那個男主持也是的,榆木腦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志倒下了,就不知道拉下幕布換下一個節目,或者把燈光打暗給我機會下場。奶奶的,什麽人這是!見死不救比落井下石還要可恨!

大約一分鐘後,我被以阿木為首的“燃燒的火把”舞蹈隊人員拖地板似的拖下臺去,一場鬧劇就此收場。阿果和阿木以及所有隊員估計都挺納悶,排練的時候生龍活虎的,怎麽現場偏偏掉了鏈子?!

我抱著我那可憐的小左腳歪在一張搖椅上,沒法動彈,臉脹得通紅,可我很堅強,就是不叫疼,打死都不叫。

阿果吩咐阿木:“阿哥,你趕緊把七星送去醫院吧,你看她的腳,跟氣囊似的越腫越厲害了。”

阿木和幾個隊員正要上手,這時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吼道:“都別碰我,我不走,我要堅持到晚會結束!”

大家看我語氣決絕,一觸即發的兇樣,都主動退避三舍,不敢再動我。阿木手足無措,一臉尷尬。阿果生氣了,甩甩頭說:“不管你了,愛疼你就自己疼吧。”拍拍屁股上了臺,繼續她的主持。

她們都不懂,我是在等待,等待韓蘇的出場。

韓蘇此時不見了人,一打聽,說是去了二號化妝間。

我甩開阿木,並囑他不要跟來,然後一瘸一拐地來到那個化裝間,往裏瞅瞅,看到了韓蘇。方才還冷若冰霜的他,此時正和那一幫哥們有說有笑,似乎在討論一個什麽有色話題。

我經歷了臺上的糗事,大腦理智了不少,就沒敢貿然進去,只是順著門縫癡癡地往裏看,我不想再出一次醜了。韓蘇跟我的北鬥長得真他娘的像啊!而且連聲線都出奇地像!

大概兩個小時後,韓蘇他們才上臺演出,天知道我這兩個小時一百二十分鐘七千二百秒是怎麽一秒一秒地捱過來的,這感覺比在階梯教室裏聽那些老教授講那些枯燥冗長的馬列主義某某思想還要痛苦百倍。

我卸了裝,換下那件不倫不類的舞衣,套上自己的衣服,還是自己的穿著舒坦,沒有心理壓力,更不用擔心別人的冷嘲熱諷和指手劃腳。我拐到前臺觀眾席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強壓著激動,觀看韓蘇的表演。

主持人阿果上臺:“在我們的晚會快要圓滿結束的時候,我們有幸請到了本地最有名氣和朝氣的樂隊——花火樂隊的朋友們來給大家助興表演,來,讓我們用東洋人的最熱烈的掌聲,有請他們上場!”

可笑啊可笑,這阿果姐姐的一句話,就讓我們都賣了國,成了“東洋人”。

韓蘇他們閃亮登場了。

一個個奇彩異服,一個個冷酷無比,魚貫出列,樂器都帶上了。

我數了一下,總共五個人,韓蘇是主唱,另外,一個貝司手,一個吉他手,一個架子鼓鼓手,還有一個唱和聲。

第一支歌是鄭鈞的成名作《CHI裸裸》。

電子吉它聲一響起,臺下的掌聲也跟著響起,韓蘇的歌聲一響起,臺下的掌聲二次響起。

韓蘇的聲音很純,沒有雜質,唱出來的味道慢條斯理的,那種慵懶的感覺簡直和鄭鈞毫無二致!他就是新生代的鄭鈞!當他唱到我的愛啊CHI裸裸你不能讓我再寂寞時候,臺下立時發出一片尖叫聲,清一色是發自女性同胞的!

我像剛剛打了一場雞血,也跟著尖叫起來,拼命揮動手裏不知什麽時候撿來的熒光棒,和眾多幾女孩子一樣高喊著偶像的名子,韓蘇!韓蘇!韓蘇!

臺上的韓蘇,真是帥呆了,比任何一個我見過的明星都要帥,他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當然說實在的我還真沒見過幾個活著的明星。

一曲已畢,掌聲雷動。

無疑,韓蘇們的到來,讓晚會掀上了高潮。然後韓蘇唱了第二支,《別讓我的眼淚陪我過夜》,齊秦的歌,和鄭鈞那首完全不一樣的風格,柔情,唯美,傷感。

全場安靜了下來,每只耳朵都在用心聆聽。

聽著聽著,我就哭了,我的淚腺也真夠發達的,只是不知這淚水是為誰而流,是為歌曲本身,還是為見著了北鬥的翻版?

這歌唱完,韓蘇對著話筒說了一句話,韓蘇說:“很高興來參加你們的聯歡會,下面這首歌是我的偶像李健寫的,也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名子就叫《麗江》,送給我美麗的家鄉麗江,也送給現場在座的每一位朋友。”

這次韓蘇抱了一把木棉吉他,自彈自唱:

看夜色漸漸朦朧

思念隨秋意正濃

聽孩童歡快著村落

我獨自惆悵了夜空

河畔的金柳不懂

我不為芬芳所動

走過了流水人家

我的她一直在心中

她此刻遠在天邊

卻想她近在眼前

靜悄悄我心事重重

唯有這河水叮咚

……

親愛的姑娘抱歉

原諒我不為你所動

走過了流水人家

我的她一直在心中

……

韓蘇唱完就下臺了,也沒最後留一句虛偽的祝大家新春快樂的話。接著阿果他們出場,宣告晚會結束,再接著就散場了。

很快,全場清空了。我還是原地不動,主要是動不了,靜靜地感受著這份安靜。我還沈浸在剛才韓蘇憂傷的歌聲裏,它帶我走進了另一個世界裏。

我知道阿木兄妹這會一準急瘋了,到處找我不到。我也知道這會韓蘇已然離開此地,去往彼地。彼地是何地?我不知。

“周七星,你在哪裏……”

我聽到阿果喊我了,我從劇場的一個角落裏鬼魅一樣現身,擠出一絲笑容,朝阿果招手,“這兒呢!”

兄妹二人都過來了,阿果臉上寫滿焦急和關切:“你怎麽在這窩著啊,我和我哥都找你半天了,我還以為你自己先走了呢,快,去醫院!”

兄妹二人架著我殺進了附近的一家診所,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把我的可憐的小腳掰來掰去,還邊掰邊問我疼不疼,我咬著牙說:“大叔,得了您吶,敢情這腳不是長在您腿上……”

送我回去的路上,阿果建議:“這幾天放假了,你的腳又扭傷了,幹脆住我那吧,跟我一個屋,我媽一直盼著你回家住呢。”

“是咱媽!”我開心地糾正她。

阿果拿我沒脾氣:“對,不是你媽,不是我媽,也不是阿木他媽,是咱媽。”

三人笑倒。

計程車停在我住的那家小旅館的下面,我上樓簡單收拾一下,阿木幫我拎著行禮箱,下樓,阿果問:“弄好了沒?”

“好了,也沒什麽好弄的。”

“走吧。”阿果擡手,“師傅開車。”

“等一下。”

我把剛伸進車門的腿快速抽出來,顧不上腳疼,咚咚咚上樓四處翻找。我把老蔣那天送我的韓蘇照片給落在屋裏忘拿了。

Thank goodness!

總算找到了。

韓蘇冷漠的面孔定格在照片上,在這寒冷的冬日卻給了我溫暖的一擊。我突然想到,該不該給老蔣打個電話,告訴他兒子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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