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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真該千刀萬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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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阿木兄妹下車的時候,老太太正在忙活著小賣部的生意,其實也不是什麽大生意,就是賣賣煙酒飲料、針頭線腦、零食小吃啥的,成本不大,盈利也小。

“喲,七星來了,”老太太高興地招呼我,“快快進屋,外頭冷,莫凍著。阿果,別忘了給你妹兒沏杯熱茶暖暖心。”

阿果見老太太冷落了她,直埋怨:“你這是什麽媽啊,你親閨女就在你跟前你就不知道心疼一下,周七星一來你就跟見著了失散多年的親閨女似的,你倒說說看,我和周七星到底哪一個才是你親生的啊?”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都是親生的,都是親生的——”

“七星是,我不是……”

“對對對,我是親生的,姐姐是你是媽從河裏撈上來的。”

我也跟著附和,其樂融融。

旁邊過來打醬油的一大媽是老太太多年的鄰居,這時湊上來問了一句:“阿果她娘,跟你認識了大半輩子,我還真沒想到你曾經也有紅杏出墻的時候,老實交代,這閨女恁俊的,是誰跟你生的?”

大媽一邊看著我一邊責問老太太,老太太卻笑著紅了臉,急著解釋:“誤會了,這是我認的幹女兒,北京來的大姑娘。”

我和阿果袖手旁觀地看著老太太因為被鄰居懷疑而一臉窘迫的樣子,都情不自禁發出了幸災樂禍般的笑聲。

想想真該千刀萬剮了,倆什麽閨女這是?!

阿果的臥室挺大,因為我的加入,她把原來的一張單人床換成了雙人床,真是挺為我著想的,不然兩人擠一張單人床,勢必後半夜會有一人躺到床底。

我把我的寶貝旅行箱打開取了幾件稍厚些的衣服套在身上,邊套邊對著衣鏡自我欣賞,還不住嘴地問阿果:“怎麽樣,合體吧合體吧?”

“你的衣服穿在你的身上再不合體的話上哪兒說理去?”阿果頭也不擡地來了一句。

“那我穿你的衣服試一下?”我饒有興趣地問道。

“別,我求你,就別糟蹋我的衣服了。”

阿果說完,走到客廳裏還真為我沏了杯熱茶,她端過來遞到我手上的時候,可把我感動壞了,三口並作兩口喝完了之後說:“果姐,我一直有個夢想。”

“找到北鬥,白頭偕老。”阿果替我回答。

我搖頭,說這只是其中的一個,還有一個就是在我有生之年能夠親自為您老人家沏上一杯茶,以感激您對我的一片真心。

阿果忍俊不禁,笑罵:“你這死丫頭!我要有槍的話一槍把你給斃了,也算給國家鏟除了一個禍害。”

“哇,真想斃了我呀?”

“特別想。”

“咱媽的小賣部裏有槍賣嗎?你去拿一把。”

“有啊,不過都是玩具槍。”

“能打出子彈嗎?”

“不能,能打出水柱。”

“水槍啊,也行,弄我一身水,你也能出出氣。”

“德行……”

不跟阿果開玩笑了,我話吞吞吐吐地向她打聽關於韓蘇的事情,阿果卻拿拇指點了一下我的腦袋,“我早看出你對這人有意思了,第一次看到人家就像丟了魂似的,丟魂了不算還要接著丟人,今天演出的失敗跟那韓蘇有著直接關系吧?”

我只好承認所有的一切“壯舉”皆是因為韓蘇。

阿果就來火了,埋怨說你把我的這張老臉都丟盡了你知道吧?!你是我的屬下,你的節目又是我給報上的,平時工作咱倆又形影不離的,你這麽一來,同事們會怎麽看我,領導們又會怎麽看我?

不等我虛心道歉,阿果語氣一轉,饒有興致地學起了本山大叔:“小雞小鴨小鵝們又怎麽看我?啊,我以後還怎麽在文藝圈混?!”

我倆都笑得前仰後合,阿果真是個心胸特別開闊的人。

“姐,我愛死你了。”我開玩笑地作勢上前吻她,卻被她攔下,忽而嚴肅起來,語重心長,“不是姐說你,你這變心也真夠快的,嘴裏說著今生只愛北鬥一人,可是一見了那帥哥韓蘇就兩腳發軟走不動路,這對北鬥公平嗎?你心裏是怎樣想的?”

我解釋道:“果姐,你多慮了,其實韓蘇就是北鬥。”

為了證實此話的可靠性,我把韓蘇的照片拿給她看;再一陣倒騰,翻出北鬥留給我的日記本,從裏面抽了幾張北鬥的照片出來。我請她對照著看一下,兩人是不是一人?

阿果左手拿著韓蘇,雙手握著北鬥,一對眼睛自上而下再自左而右不停地瞟來瞟去,看得眼都花了手都麻了才放下照片,面帶疑惑:“兩人還真的挺像呀——”

我忙接上他的話說:“這就是我為什麽見著韓蘇就丟了魂又丟了人的原因所在了。”

阿果問我怎麽辦,魚和熊掌不可得兼,你到底愛上了哪一個。我說當然是第一個,我還沒移情別戀呢,不過我想去找他,找不到北鬥,我就找他。

“可他畢竟不是北鬥啊?”

“但是他們倆長得很像啊。”

“我不管了,”阿果有些頭大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吧,我要睡了。”

阿果睡下後,我也覺得挺累的,可想想一天裏發生的事情,是怎麽也睡不著。出去幫老太太看了會鋪子,心卻也沒能踏實多少。

又一個夜晚悄悄降臨了,天際的深處冒出了點點繁星。

這些星鬥,是那麽甜蜜和幸福地聚在一起,映出光亮。天上的星星是沒有煩惱的,人間的周七星卻活得太累,太憂愁。

難得的假期裏,我跟著阿木兄妹游山玩水。我想用游山玩水來掃掉心中的陰霾,為新春增添些快樂的情緒。但是眼前老是晃動著韓蘇的影子,趕不動,驅不走,如影隨形。

接著就過年了。

麗江的街頭巷尾都洋溢著節日的喜慶。

耳邊常常傳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我想到了北京的新年。我抽時間給那兒的幾個同學好友打電話祝福,自然第一個就是楚楚。我向楚楚匯報了我的現狀,也希望楚楚能在這緊要關頭幫我一把,為我出謀劃策。

楚楚在電話裏卻和阿果表了同樣的態,感情這事兒,得自己拿主意。我嘟著嘴說:“我就是拿不了主意才征求你的意見啊?”

“你回來讀書得了,”楚楚勸我,“愛情為輔,事業為主,男人們都這麽想的。”

“可我是個女人啊!”

“女人就應該堅守在一份愛情上一直到死嗎?你說那個北鬥有什麽好,他就是個大忽悠,大騙子!你呀,是太癡情了!周七星你沒治了。”

我是沒治了,我已經患了愛情的癌癥。

楚楚甩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吧就掛了電話。我連一句新年快樂都沒送出楚楚就不理我了,我知道千裏之外的楚楚的新年肯定也不會很快樂。

最好的朋友都不能理解我,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很痛。

我又強顏歡笑地給其它朋友打,每當他們追問我現在在幹嘛,我都含糊其辭不作正面回答,他們知道我有難言之隱,很知趣地不再往下問了。只有北鬥的朋友大路知道,我到底在幹嘛。我問他和北鬥最近有聯系嗎,他說沒有,北鬥留給他的唯一的手機號也打不通了,估計是北鬥自己給註銷了,他現在想和北鬥說句話都挺難的。

我說不出話來。

北鬥真夠決絕的,一個人出走,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吃年夜飯的時候,阿木對我關懷備至,不住地往我碗裏夾菜,說吃吃吃,妹子你吃。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當著大家的面兒放下話來,以後我周七星若是實在嫁不出去了,就給我哥當媳婦好了!阿木哥,到時候你會不會嫌棄我這個傻妹妹啊?

大家都笑了,阿木憨憨地看著我,既興奮又窘迫,我估計他以為我說的真的。

老實講,阿木不醜,不矮,就是有點憨。想想還有點傻傻的可愛。阿果卻揣著明白裝糊塗:“周七星你說什麽啊,你再說一遍。”

我賭氣地重覆了一次:“我周七星以後如果真的沒人要了就嫁給我哥——阿木 !”

阿果當真了:“這可是你說的,我用手機把你的話錄下來了,到時候抵賴都不成了,呵呵呵。”

這妖蛾子,竟有這一手!

我說話算話,就怕阿木他沒有耐心,等不了那一天啊。當我當眾表達了這個想法之後,阿木顯得激動又興奮,“有有有,等到老死我都等!”

等到老死我都等。我多麽希望這句話是出自北鬥之口啊。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不住地為我添飯加菜。以後的時光裏更是對我親得不得了,敢情她沒把我當女兒看,把我當兒媳婦看了。

一語成畿的事情我這輩子就經歷過一次,後來我真的嫁給了阿木。現在的我並不後悔嫁給阿木,卻有點後悔當時不該說出那樣不體面的話。

這對他很不公平,就好像撿漏一樣,選擇了別人選剩下的東西。

雖然阿木沒有北鬥的財富和韓蘇的才華,但是他有他的好,他對我一個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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