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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被排擠的原因,即使不費打聽的功夫,我心裏也大概有個底。第一、她的異性緣太好。第二、她的女人味……嗯,賀爾蒙,是這麽說的吧?過於強烈了。不過第二點是因人而異的變量,男生一定不覺得她的女性特質是種過度,我純粹是由同性的觀點出發。

這類型的人淪為眾女的眼中釘不難理解--更不用說開學的第一天她的座位就有一窩蜂男生不請自來。不過若撇除異性的特殊關照,她也和路邊常見的學生沒太大不同──我的意思是,她不會刻意賣弄風情或是將自己妝點得花枝招展,人家也是規規矩矩地穿著制服,只是前凸後翹的線條很吸睛罷了。

女人的忌妒心真可怕啊!南野穗乃香明明沒有犯錯──萬幸的是,南野的人際情形在修學旅行結束後得到了極大程度的改善。

修學旅行是在高二的第三學期舉辦的,那時她也差不多與我們混了有兩、三個月,霸淩的現象已全然銷聲匿跡,不覆聽聞。

一來,可能有點像是自吹自擂,不過班長這職務我相當盡心盡力,獲得了同學們的一致好評。在班級裏我或許算得上是有份量的,尤其是在女生群體之間──文靜型也好、辣妹型也罷,我都能夠來去自如毫無窒礙。再加上藤木麗奈又是學校裏呼風喚雨的學生領袖,識時務者為俊傑嘛……自然也就沒人想繼續再對南野有所不利。

其次,南野一成為我們的固定班底後,與男生們的互動只剩下了日常招呼語--她幾乎不再和他們往來,久而久之,那些人也就不再熱臉貼冷屁股,識相地知難而退。伊集院不算在內,他的性向早就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修學旅行的第二個晚上,投宿於溫泉旅館的我們裹著棉被,躺在已然熄燈的大通鋪之中隨意聊著愛情、升學與各種流傳校園裏的八卦。

而南野穗乃香緩緩地道出了她的過往……關於她小學六年級起便良好發育的胸部,引人註目的上圍給日子帶來的不便,而最令她難以接受的還是變質的友情。異性的眼光一有了改變,原先還以姊妹相稱的朋友便眼紅而翻了臉,那是她第一次從群體生活裏感受到了痛苦與不解。

「國中、高一都和一起長大的成瀨同個班級,於是一切都很順利。誰知升上高二同樣的厄運再度降臨……有一陣子我真想一死了之!班上肯和我講話的就只有男生,然而越是如此,我在女生群裏的處境也就更加惡化……又不是我自己想要這樣的!就算他們對我不屑一顧也無所謂啊!」

「所以──落合同學、藤木同學……」

此時,我們都聽得出來她話裏濃重的鼻音。「有的時候,我的口氣可能沖了些,或者就是感到別扭,我不喜歡示弱,總是逞強……因為有很長一段的時間,我都不太信任女生的友情。」

「除了成瀨以外,我沒有其他的女生朋友了……所以我不太懂得要怎麽和她以外的女生溝通和交流……可是我真的很高興能認識妳們……」

她吞了一口水。

「謝、謝謝妳們……接納了這樣的我。」

藤木麗奈和我坐了起來,拍了拍她啜泣的背──其實我們早就將她看作是真正的朋友了,她一點兒也沒感覺到嗎?

她這一番赤誠的告白,當晚房間裏頭──將近班上一半的女生都聽進了耳裏,隔天睡同個通鋪的女同學對她的態度明顯地趨於友善,接著日漸擴展到了全班……高三時她與班級不再疏離,反倒由於她教大家制作情人節巧克力而打開了女性間的人面與友誼。

南野穗乃香絕非記仇的人,然而說到盡釋前嫌──她似乎還更勝我一籌。

而我十八歲的生日那天──等著我的,是一份預期之外、史無前例的超大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想看大我與杏裏之間的事情的讀者

請你們多多擔待

作品快要完結了

有些事情不管怎地也得交代清楚

之後的章節大我的比例絕對是主要的

銀杏

7

我的生日座落於春櫻恣意綻放的時候──我常常想象四月九號那一天,仍是課長的爸爸匆匆地從公司徒步跑到醫院的畫面,身旁還伴隨著迎風飄搖的粉嫩櫻瓣。現在的我已經不認為誕生於春天是一件壞事,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擁有一邊慶生一邊欣賞夜櫻的福利。然而學生時代的我則對此不甚滿意,因為四月初總是日本學制裏新學年的開端──從小到大,記得我生日的人向來寥寥可數,除了家人以外,不脫就是那幾個手帕之交了。

於是我以此類推,事先建設起十八歲的生日將第千百度給人遺忘的心理準備迎接高三的開始,而我一輩子都會記得那一年是四月十號開學,因為──

我的生日會被秘密地舉辦在回到學校的前一天!

這個計劃從發想、策畫到前置作業完全保密到家,春假明明也有為期一個禮拜的輔導課,我卻安然地被蒙在鼓裏、連個蛛絲馬跡也沒有捕捉到。那天唯一比較詭異的就只有手機信箱的動靜,我只收到了來自大我的祝賀簡訊,以往準時午夜零點零分寄發的森實卻斷然缺席,而慧竟然也沒有沖進我的房門高歌生日快樂……

當天我有些心灰意冷,難道過去一年來我做人失敗?!我心裏想,全然沒有考慮驚喜的可能性。然後到了傍晚五點左右,大我按了家裏的門鈴──他牽著我的手,卻沒說要去哪裏。

當我們所在的位置不再是住宅區,大我忽然停下,在離家大約五個街區、某座市區的公園之前,他要我閉上眼睛……我滿懷著期待,還以為重見光明時就能看到用蠟燭排成的「I LOVE U」之類的……那種情人間老套卻甜蜜的浪漫,你懂的。

誰曉得我們還是持續地步行!我按捺不住,終於問道:「大我,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嘛?」

大我只是神秘地回答:「先別問……來就是了!」

接著,我聽見開門時的咿呀聲──我感覺自己走進了某個地方,我才剛試著運用感應能力推敲為此地為何處,大我便碰碰我的手臂,要我將眼皮打開。

「生──日──快──樂──!」

周圍好亮──而且……好多人!?我吃驚地動彈不得,然後瞬間就給披上五顏六色的花圈。

「這是……」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摀住嘴巴。「你們……」

我置身於巷弄裏的一家小型咖啡廳裏,學校附近的,偶爾我會來這裏和伊集院寫寫小品──那一晚,原來溫馨古典的店內被布置得像過節似地,各種彩帶橫布於座位區的上方,而最中間擺的是一張長方形的木桌,上方有炸雞、比薩、薯條和氣泡飲料,還有一塊我此生首見的大型蛋糕,白色的奶油上有著用巧克力寫成的「杏裏:HAPPY BIRTHDAY」字樣。

而在場的人們不只是我的同班同學──當然還有擔任領路人的大我,往旁邊一看,森實微微笑著,以及綠間……他那天的幸運物是一個盆栽,高尾也來了,他笑著和我揮了揮手。

隔壁班的黑子也出席了,只要向他的方向看過去,你就會訝異發現奇跡世代都在那裏──呃,除了赤司征十郎啦。青峰慵懶地斜躺在沙發上,還有明星氣場一點也沒有衰減的黃瀨,跟冰室站在一起的紫原……就在此時,我的弟弟落合慧拿了一瓶冰鎮過的香檳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杏裏!生日快樂!」

笑嘻嘻地他拿出一枚開瓶器,然後液體從玻璃瓶中滿溢而出,人們見狀便歡呼並拍起手來。

我就說是超大驚喜吧!我高中時期的朋友們幾乎都在現場了耶!而由於這是個我從來也不敢奢望的場景,所以情緒激動的我立刻熱淚盈眶。

「謝謝……謝謝你們!」

我低下頭抹去淚水。

「杏裏……妳哭什麽哭啊?」森實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背。「妳可是今晚的主角喔!」

「就是啊──杏裏!妳看!有那麽多人都來為妳祝賀了耶!」慧語氣歡脫地說道。

接著藤木麗奈與伊集院太輔來到了我的面前。「這個生日會……主辦人可是小穗喔!」

「南野?」

我找尋著她的身影,她站在門邊,不太自在地望著我。

「那個……就是,這一年來也受到妳很多照顧啦!我……」她的眼神四處游移。「還有……妳當班長也辛苦了嘛……所以班上同學也很樂意為妳慶祝……總之……」

「生、生日快樂……」南野說過,她每次講真心話就是會結巴。「杏、杏裏……謝謝妳……!」

她靦腆地莞爾一笑──而我跑過去,用力地擁住了她。

「笨蛋……要感謝的人是我才對吧!」

後來,十八歲的四月九日──在我的回憶裏始終是那麽珍貴而令人想念的一頁。我猜就算是晚年智力退化,這一天的種種肯定還是能夠清晰地憶起,因為大腦會自動地為回想過多次的重點部分加強記憶。

它是不能被抹去的美好片段之一,甚至可以說我的青春因有了這場生日會而更加圓滿與完整。而主辦人既不是大我、也不是森實,而是那個曾給我當作敵人,就連講話也莫名尷尬的南野穗乃香。她不動聲色地邀請了班上的同學,然後找上大我、慧,並拜托他們邀約我外校的朋友,還請求大家千萬別洩漏風聲,因為她想給我一個最難忘與深刻的生日紀念。

那個超大蛋糕是她自己烤的,她選用了我最喜歡的布丁內餡。

南野穗乃香不算是健談,也不擅長表達情緒,我想那是因為她認為只有行動才最能代表她的想法。而且她對最重要的人從來不計較付出、一點都不懂的保留,也不介意對方的回報會有多少--她是個死腦筋的人,卻直線條的可愛與叫人心疼。

這就是南野穗乃香啊!

那時我才明白──我先前對她所懷抱的誤解,事實上是多麽地無稽與可笑,我真是羞恥,南野穗乃香給我上了最好的一課……不要以貌取人、也別拘泥於己見和妄下評斷。

而她成功了,那是個歡欣、熱鬧而且毫無拘束的一晚。

吃下許多炸雞和薯條的大我仍不飽足,又跑去M記買了幹酪漢堡。丹波森實開心地和伊集院太輔聊著男人之間的情感世界,綠間、高尾和黑子、青峰、黃瀨、紫原數人坐在一桌,話題似乎又不外乎是籃球──冰室被班上的女生團團包圍著,他和南野一樣是個異性發電機,順帶一提,他那時已是大學一年級的新生了。

藤木麗奈與南野穗乃香交流著烹飪技巧,慧在我的同學之間作為討喜的後輩四處串門子。

而我收到的禮物有全班合寫的一張大卡片--上頭十句中有八句脫離不了班長,我想也是,誰叫我班長當了整整一年呢!森實的禮物依舊奇葩,她塞給我一個長相古怪的布偶,肚子部分是放入她的照片的相框。綠間則給我了牡羊座當日的幸運物……一疊紙巾!這份空前絕後的禮物在收拾的時候發揮了很大的效用。

青峰當然沒有準備禮物,即便是我的生日會他仍不改本性──但說實在話,他要是真有備而來我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能來就不錯了……生日快樂!講這句話就夠了吧?」

「是是是,謝謝青峰大爺。」

黃瀨則笑瞇瞇地提了一只手袋,裏頭裝著的一只高級護手霜。

「小杏裏!生日快樂喔!」

「謝謝你!黃瀨!」

幸好奇跡世代中保有常識的人還是有的──哈雷路亞!那品牌的護手霜成了我數年來的愛用品牌。

伊集院太輔和藤木麗奈合送了我埃米莉狄金生的詩選集,這本書後來成了我大二時自選題目的參考用書。而慧的禮物就是那瓶無酒精含量的葡萄香檳,不過由於人數眾多,我只喝到了一口。

至於大我嘛──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天

努力沖完結

銀杏

8

那場如夢一般的十八歲生日晚會在我發表了長達十分鐘──將在場全部與會人士致謝一回的感言後畫下了句點。忘了慧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而沒有偕伴同行,回程的路上只有我與大我,而我得到的禮物創下了前所有未有的紀錄,於是護送我回家的大我手裏也就多了不少的大小紙袋,兩人活像是剛從shopping mall結束大肆的采買。

雖是我的生日會,不過大我倒也頗享受的──特別是和冰室辰也,我好幾次都看見他們搭在一塊兒聊天,還是透過英語呢!真難相信口說如此流暢的大我英語在校成績總是不及格,這真是教育史上的終極之謎啊。

而之所以會認識冰室辰也則與大我的引介完全無關──由於我一直非常介意大我與冰室之間的不和諧,於是憑著一顆愛護大我的心,陽泉戰落幕後我沒頭沒腦地便將會場內的冰室攔下,我們許久以前曾短暫地會面過一次,他似乎仍對我有點印象。

「冰室前輩!」

我向前鞠躬,他的隊友都以為我是來告白的──陽泉輸給了誠凜,紫原在球場熱淚直流,那時人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你好!我是落合杏裏,正在和大我交往!」

「喔?」他的語氣間有那麽一點興味盎然地。「妳好,落合同學。」

然後我站直身子,擡頭挺胸,一股腦兒地將積累內心許久的想法全盤托出。「冰室前輩!大我非常地重視你!從我知道有他這個人開始,他沒有一天不掛著那條項鏈的!你是他生命裏不可取代的哥哥……他一點也不想失去你!大我就算犯了什麽錯也決不是有惡意的,請……請別和他絕交!要不然他一定會死不瞑目!我說真的!」

可能是我的請求來的太過突如其然了,冰室甚至還未能反應過來。

「而且……而且……假如都不能再和大我見面或是講話,難道冰室前輩不覺得損失實在是太大了嗎!」

講完這句話,我便逃命似地從陽泉的教練和隊員面前跑走了──而這段小插曲過後,誠凜與洛山戰的前夕他們和好了。

「Let me see you be tne No.1 player.」

這句帶有釋然意味的期許贈言……將給大我如何大的鼓舞呢?我很高興大我的痛苦終於有解消的一天,而他們兄弟也總算能夠毫無隔閡地在一起打球了,他倆相約鬥牛的假日我有時也會在一旁──不愧是小學就相識的故友,冰室和大我聊到忘我的時候,就連我也無法插上一句話呢!

不過也因為我魯莽的行動,造就了冰室如此的第一印象:「大我的女朋友很有趣呢。」

其實若對大我與冰室的過往一無所知,我肯定不會覺得他是這麽一位執著於勝負與天賜才能的人……人果然不可貌相哪!然而除了那一點以外,冰室是非常個親切、成熟而且渾身散發著優雅氛圍的前輩──再加上俊美的容貌與可觀的身高,他的女人緣可是不比黃瀨遜色。

言歸正題,雖然大我是第一個給我生日祝福的人,但直到晚會過後、我們的獨處時間,我都沒有見到來自他實體的心意或是表示。話說在前,我並沒有因此而生氣或受委屈,只是十七歲的生日那天他一大早就把禮物放到了我的手中,是故我難免還是感到好奇。

「杏裏,那個……抱歉!禮物可能還要再等幾天……」

大自知理虧向我自首,我明明沒有怪罪他的打算啊。

「上禮拜南野跑來找我籌劃生日會……後來就得知了大家的禮物內容,我又不想和其他人一樣,所以──」

大我的著急解釋讓我會心一笑。於是當下我立刻明白,他為了挑選禮物那幾個禮拜以來已絞盡腦汁──他能如此替我費盡心思,說實話我已感到相當滿足。

「沒關系的,大我。」

「咦?」

「你還記得我們十六歲的學園祭嗎?某一個晚上,你也是像這樣送我回家──我們分享了彼此的興趣,我就是那時才知道你還會沖浪的。」

舊事重提讓大我摸不著頭腦,然而他仍嘗試回想,糾結全表現在臉上。「喔!而妳說……妳是……」

「真愛……?」

說完他自己又噗哧一笑──正如他第一次聽到的反應。

「笑什麽笑啦!」我用空著的手臂肘擊他。

經過一陣打鬧,而我倆也回覆安定狀態之後,我告訴他──假如一路走來他不曾背叛或虛假,那我勢必已經得到了世界上最棒的贈與。

「所以妳最想要的……就是真愛?」

我點點頭。

「傻瓜!」大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那早就是妳的東西了啊。」

說不上來是為什麽,那時的我心臟微微地發了酸--不過很快地我便撇到一邊去了。進家門前我用力地擁住了大我,不管他的話是真假與否……不,正因大我是不會說謊的,他的毫不猶豫才令我喜悅莫名。

而我真以為自己得到了。

高中畢業後,我才總算明白……那一瞬間的刺痛,就是暗示著將來的征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考會計 下禮拜還要期中考啊(遠目

銀杏

9

高三以後的時間步調變得很快--而且身為校園裏學級最高的前輩,你會發現辨別一年級或二年級是極為容易的事情。高一生的制服筆挺、折線完好,盡管試圖保持鎮定,卻仍掩蓋不了雙眼流露出的期待、困惑與忐忑不安。而自學長姊手中接下社團重擔的二年級則意識到了往後的活躍,即便是回家社也早就褪去入學時後的稚嫩與青澀,比起一年前,他們的舉手投足之間明顯多了一份從容與自信。

至於即將要踏入考場的三年級嘛……縱令沒有言語,然而憑借著穩健與安分守己的氣質,以及總像是在思考什麽的神情──或許憔悴憂郁、或許明朗積極,總之要獲悉這人是否為彼此的戰友亦十分輕易。

日本各大學的入學測驗集中於二月中,和畢業典禮的舉行差不多是同個時段。從第一學期粗略估計的話約略有十個月左右的準備期,我不清楚就大考而言這樣的時間算長還是短,不過有不少人早在二年級的第三學期便自發性地報名補習班,於放學之後繼續接受課程,即便是假期也不敢松懈──據悉,若想要知道自己的實力與志願校的距離,並藉此設計與調整讀書計劃,那麽反覆進行所謂的「模試」就是有必要的。

模試就是模擬考試──為了一次又一次的模試而熬夜念書的學生所在多有,一切的努力與付出都是期望排名能夠向上提升,以確保自己真走在前往第一志願的正確道路之上。

而所有補習班的種種我都是從他人那兒得知的,例如藤木麗奈、南野穗乃香──特別是森實,她高三時和綠間開啟了補習生涯,幾乎每天都八、九點左右才回到家,我偶爾會到車站附近去找她,她總是和綠間成對出現。

「妳幹嘛大老遠跑去補習啊?請家庭教師不就好了麽?」

而且補習班的環境實在很沈悶耶!教室密不通風,大家也都感覺怏怏不樂的。

「杏裏,妳真笨哪!」然而容光煥發的森實總是一點也不像剛從補習班走出來的人。「以後可沒有機會體驗補習生活了唷!這麽寶貴的時光可要好好把握!」

「喔,是、是──」

那段日子的綠間給我的印象就是不斷地在喝投幣機買來的小豆湯,已是考生的他手指仍不變地纏著保護作用的繃帶。

於是我問綠間:「你為什麽不把繃帶取下來啊?不會影響到寫字嗎?」

「當然是為了盡人事啊──這麽一來作答時才不會喪失手感。」

總之綠間這人規矩就是很多,這不知該被歸類為優點還是缺點的人格特質也完整地保留到了現在。

不過若說到綠間嘛──不得不提及的是,正如同高中生活的全貌與我事先設想的相差十萬八千裏,我與奇跡世代的緣分也並未如我所認知的方式裹足不前。

例如青峰大輝。

天真爛漫的我本滿心將誠凜桐皇戰過後的短暫相會當作最後的告別,天曉得在那之後──

「又是妳?」我和青峰上輩子可能就是冤家,所以今生不對盤也是很合理的。「火神……你可不可以別老是帶她過來啊?」

「怎樣──我就愛來啦!」

大我和青峰兩人老是給人感情很差的錯覺,然而實際卻絕非表面呈現的那般。就one on one的對象而言,我可以肯定他們都是對方的不二人選──我想這就是他們假日還會碰頭打球的最好理由。

若將籃球的契合度加以考慮,我猜如果要大我在我與青峰之間作抉擇──呃……老實說我對自己被選上的機率不是那麽有信心耶。

而正是因為如此,高一後的那兩年裏我也陸陸續續地和青峰有著交會,我就是喜歡連不再學校的時候都和大我待在一起嘛!大概是由於大我也在場的關系吧,那兩年內再也沒有發生類似於進警局或是莫名跌跤之類的衰事了。

真是可喜可賀呢。

至於作為生命裏第一位與我當面告白的男性黃瀨涼太……自從高一的第二學期神奈川的相會,我的確是很長一陣子都沒有與他來往,直到──

「小杏裏!」

那天我似乎是陪著慧去經紀公司處理什麽事情的樣子,黃瀨恰好在和天王寺先生聊天,他主動並愉悅地向我打了招呼。

「黃瀨!好久不見呢!」

「是啊!小杏裏近來過的還好嗎?」

於是我們便像第一次見面那般,黃瀨與我在等待慧的閑暇裏聊起了近況--高二的黃瀨工作量已不如以往,籃球、學校與進學……黃瀨是個受天眷顧的人,他能考慮的方向從來就不是寥寥可數的那幾條出路而已。

而那回我和他之間恢覆了以往的熱絡──被我拒絕什麽的小事黃瀨不再介意,他那時可是交了個同校的漂亮女友呢。

「小杏裏,跟妳聊天還是那麽有趣!」從事務所離開之前黃瀨說道:「我們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常常聊天的……好嗎?」

「好呀!」當時我爽快地答應了。

然而大我在知悉黃瀨和我的往事過後,臉色顯然是不大同意--若將心比心,假如大我班上有哪個女生總愛去找他講話的話,我一定也會很不高興的,於是我也就盡量地避免與黃瀨之間非必要的接觸。

幸好高中時代的我們有各自的歸宿,所以倒也不是那麽密切在聯系的。

而就讀陽泉高中的紫原則通常是因為一些出其不意的理由偶遇--像是某處新開的甜品和松餅店之類的,不過若大我與冰室有約,他也會有那麽幾次跟著來訪就是了。

上述就是為什麽我的生日會能夠見到他們身影的緣故,可以得到這些籃球界的一時之選的祝福與賞光,也實在是我的榮幸呢。

話說回來──從我的敘述裏應該不經意地透露出了沒上補習班的事實,其實依我這窮緊張的個性,照理來說無論如何都會參加個補習講座來求個心安才是,然而為何當時的我卻得以置身事外呢?

作者有話要說:長文分兩段

作者其實是死忠all火黨

銀杏

10

理由很簡單,因為我與絕大多數的高中生不一樣,我幸運地得以避開單純由考試成績決定錄取與否的升學方式──日本的入學管道主要有兩種,除了最為人所周知的前者外,再來就是由出身校推舉人選的「推薦入學」了。

雖然在尚仍年幼的我的認知裏,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機緣能與「推薦」這兩字畫上等號……畢竟我很確定自己不會成為學生會長或是社團王牌什麽的,而且也在追求出色的在校成績這方面缺少野心,是故我從未特別留意相關訊息……

直到高一寒假前夕、期末考前的那幾個禮拜──

每個人都有荒唐的過去,而那陣子實屬本人學生時代裏最為墮落的時期,沒有之一。我當然沒有作奸犯科或是吸毒放火,我只不過是由於才和大我交往沒多久,再加上心力與精神又分散在洛杉磯之旅的計劃上,所以荒廢了學業與小考罷了……

不!即便是以最寬松的標準來看待,這種情況也真的很糟糕好嗎?!我現在極度能夠理解為何爸爸對十六歲的我踏入情場一點也不樂見了。

在此之前,我便有幾次作業的繳交仰賴著丹波森實的友情提供,那數周我更是變本加厲,完成作業之於我只是重覆抄寫的動作--而此等乘他人之便的怠惰行為全然地反映在課堂測驗的得分上,尤其是數學……六、七張的隨堂考卷子呈現著悲壯的滿江紅,雖說我的數學本來就不是特好,不過好歹也能靠著勤作習題得到七八十分。然而在蓄意忽視的前提下,前後分數落差卻達到了四、五十分!這下子總算超過了班導鈴木的容許範圍,而等著我的後果就是與導師的私人約談時間。

「落合啊……妳和火神交往我有啰嗦過什麽嗎?沒有!」鈴木劈頭就來個自問自答。「小考出的全部是課本上的練習題,全班平均是七十四分左右,妳卻只拿到了三十分?甚至是二十?妳這樣說得過去嗎?談戀愛沒什麽不好,但是學業也要……」

內容不外乎老生常談──不過,就是這一天徹底地改變了我對生涯規劃的看法。

「落合,妳難道不想念京都、慶應……甚至是最高學府──東京大學嗎?」

接著鈴木述及了我前進這些超級名校的可能性。

沒錯,雖然我時常因被迫面對的理科而咒罵日本的教育組成,不過我可是由衷感謝替擁有特殊專長的學生而設計的「推薦入學」制度!鈴木仿佛補習班的升學名師,他以明確又充滿前瞻性的口吻告訴我──若我的作品能持續獲獎而校內的偏差值又在一定的水平之上……那麽頂尖大學之於我也不再是遙不可及。

我的確沒有期望過自己能躋身於大學學府的豪門之列,可是若有「盡人事」的部分能加以把握……何樂而不為呢?所以我徹底實行了鈴木的建議,憑著高一就拿下縣級散文賞第二名的氣勢,高二時我積極參與各大文學獎項,升上三年級前的那一年內真的得到了成果豐碩的獲獎經歷。

於是我在身邊的同學進入大考沖刺期的十一月底獲知了合格的結果發表!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真是被天神眷顧的世界之子啊!

這就是我為什麽能以純粹的第三者角度去說明補習班、模試與準考生那些事兒--或許往返學校與補習班、假日早起參與模擬考試、返家後埋頭苦讀到三更半夜的備考生活是日本學生的共同回憶,然而就我個人的情況那卻是不曾有過的陌生體驗。

若自二年級稍稍回顧下來的話……以高二開學為起始點,我的人生似乎一片的平坦和順遂──弟弟和自己念同一所學校、在新班級交到了推心置腹的好友數名、擔任班長得到良好評價、社團好像也混的有聲有色,十八歲的生日會為自己掙足了面子,最後還領先大家一步提早成為大一新生……雖然不可取代的老友森實轉學到了秀德,不過就如同奇跡世代等人──即便我們的學校散布各地,卻也透過了各種方式連結到了彼此,故我們的情分未有淡薄,直續至今。

而且與最親愛的男朋友關系和睦,向往已久的真愛還成了囊中物……

所以都是好事,對嗎?

假若你真與十八歲的我有著相仿的思考方式,那麽遺憾的是,就此打住了──

是的。

那個事件的發生不只給當時的我無與倫比的震撼,甚至還相當大程度地影響了我往後的人生。

11

而若要掀開那件事完整的來龍去脈,不得不述及仍是我的升學之路──乍看之下它大概既輕松又遂心,如果單看前頭概略的說明的話。

但實則不然,雖然比起同儕,我的確是提早卸下了進學壓力和重擔,不過從我下定決心要嘗試「推薦入學」的那一刻開始,其實就已經是在與大考奮戰。全職學生資歷已有十年餘六──沒有人比我更明白自己的極限值到哪,而同時我也再清楚不過自身優勢體現於何種領域。

我將鈴木的建言銘記於內,並趁著高一的寒假深刻地省思與分析。依我這全校名次普遍落在八、九十,狀況最佳曾上看五十幾名的普通水平,若倚靠純然由筆試分數論高下的一般入學方式,約莫也就只能就讀與自己水平相去不遠的二流大學──考運好一點、不會做的試題都猜對的話可能不止,但我總不能首先就將希望寄托於神秘難測的運氣吧?

而說破嘴,我也就只有國語科有得以笑傲群倫的資本。然而若僅僅是將課本與參考書背得滾瓜爛熟、期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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