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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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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夜游西湖。知道這一夜事情比較多的皇後幾個單獨弄了一條船,自己跑出去玩了。她們還算有良心,把不是自由身的舒雅也討了過去。乾隆被江南美女迷住了,喜新厭舊屬性達到滿值,皇後令妃寧貴人?那是什麽?能吃嗎?

皇帝太後不在,這條船上皇後最大。皇後無力鎮壓三位老鄉,屏退左右之後,她們就自由活動了。

寧貴人站在船頭,張開雙臂,做飛翔狀。皇後坐在一邊,拿著點心猛啃。

舒雅靠著欄桿,註視著幽邃的湖面,不知在想些什麽。

令妃看不過這幾人不務正業的模樣,說:“你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那個夏盈盈。”

皇後咽下嘴裏的東西,很隨意地說:“PK新人,那是寵妃應該做的事。”

“反正那個夏盈盈不會跟去宮裏,有什麽好擔心的?乾隆的朱砂痣白月光都不知道有多少了,還差這一個?”寧貴人不在意地說。

令妃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夏盈盈沒去皇宮,固然有還珠格格他們努力的原因,更有以皇後為代表的貴族勢力的激烈反對。那讓夏盈盈知道事不可違,才不去奢想皇妃的身份。”她看了皇後一眼,意思很明確:你會去反對嗎?

皇後想了想,眨了眨眼睛,又吞了一塊點心,做出了及時行樂的姿態。

寧貴人放下了手臂,有氣無力地扶著欄桿。她是走宮鬥路線的,夏盈盈如果真的被帶回皇宮,對她很有沖擊力。

“夏盈盈不足為慮。”舒雅突然開口,“家世、根底,她一樣沒有。青春美貌,後宮從來不缺少那個。她會說滿語嗎?”雖說宮裏頭幾乎每個人都說漢語,不過,紫禁城的官方語言,確實是滿語。

另外三人默然無語。哪個青樓調/教姑娘,會特意教授滿語?要知道,這裏可不是滿清貴胄隨處可見的京城。學習一門語言,可不是那麽容易的。所以,才情過人的夏盈盈姑娘,到了紫禁城,就是一個文盲?

“她有的,也不過是青樓女子的手段罷了。”舒雅淡漠地說。

“比如她對乾隆使的,欲擒故縱?”令妃接道。

“她若是聰明,就會留在江南,靠著和皇帝這段風流韻事,當她的第一交際花。若是去了紫禁城,她的出身便會讓她萬劫不覆。後宮的女人,自有無數種法子弄死她。”舒雅說,“如果夠聰明,她都不會讓乾隆碰她。只有這樣,才能全身而退。”

“聽你這語氣,好像幕後黑手,隱藏BOSS……”寧貴人弱弱地說。

舒雅:“……”

既然夏盈盈不是問題,諸位又可以放心地玩了。

“你們誰會游泳?”寧貴人忽然說。

“我會。怎麽了?”皇後問道。

“好想從這裏跳下去,游走,然後再也不回去了。”寧貴人指著湖面,說,“就當我們淹死了。”

“你不是要宮鬥嗎?”皇後無語半晌,說。

“那不是無聊嗎?乾隆那個‘快男’,誰愛要誰要。”寧貴人不屑地說。

“‘快男’?”皇後不解地重覆。

“是啊,最多十分鐘。”寧貴人一臉的嫌棄,“哪個男主不能一做一夜啊。”

皇後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令妃無奈地說:“沒人能一做一夜的。十分鐘已經可以了。”

“種馬總要有些與眾不同的本事,不是嗎?”寧貴人反問道。

眾人默。

“舒雅,你要出宮了,是吧?”寧貴人又說。

“對。”舒雅回答。

“你想做什麽?”寧貴人說。

“四處走走看看吧。”舒雅漫不經心地說。

“真羨慕你。”寧貴人有氣無力地說。

舒雅看著這幾人,心中一動,說:“你們想做什麽呢?”

“我?還能做什麽?繼續宮鬥唄。”寧貴人說。

“我想創建自己的飲食品牌,把連鎖店開遍全世界。”皇後興致勃勃地說,隨即嘆了口氣,說,“可惜,這是不可能實現的。”

“我只是個教師,我只想當好我的班主任,管好不聽話的學生。”令妃說。

“皇位呢?皇後和令妃都是有皇子的,寧貴人將來也有可能。”舒雅問道。

“我只是個妃子。”令妃說,“不管怎麽說,將來嘉慶皇帝總不能不給我飯吃。而且,乾隆還能活很久呢。”

“嘉慶就是十五阿哥。”皇後在一旁道。能揪出當年班主任的錯誤,令她十分得意。

“我只是個數學老師。”令妃有些尷尬地說。她想了想,說:“如果十五阿哥有那個命,總能當上皇帝的。如果沒有,當個‘閑王’也不錯啊。需要擔心的是皇後,十二阿哥可是嫡子啊。”

“十二阿哥關我什麽事!那又不是我的兒子!”皇後有些尖刻地說,“傷天害理的事,我可做不來。不妨礙到我,我樂意照顧一個孩子,但是,讓我為別人的兒子放棄原則,做夢!”吃貨變成皇後的時候,十二阿哥已經住到阿哥所了。原版皇後冷硬的形象,讓性格軟弱的十二阿哥敬而遠之。母子倆本就不甚親近。盡管這樣說很絕情,換蕊的皇後娘娘,和十二阿哥真的不熟。

眾人沈默了。她們都面對著這樣的境況。現有的一切,都不是她們的。她們真切地活在這個時代,卻一直只是原主的影子。她們永遠都不能大聲地說出自己的名字,永遠不能擁有向往的生活。穿越者,聽著瀟灑,其實也不過是漂泊的浮萍,沒有根,沒有放心休憩的場所,什麽都沒有。

“既然舊夢難追,不如,尋一個新的夢想。”舒雅說。

“什麽夢想?”寧貴人略略提起興致,問道。

“西方。”舒雅說。

“可是我們能做什麽呢?”皇後看似無甚興趣,眼中卻有著異樣的光亮。

“我們並非什麽都不能做。這就夠了。”舒雅說。

“算我一個。”令妃最先開口,道。

“難得有點兒正事兒……”寧貴人含糊不清地說。

“當然,這怎麽能少了我呢?”皇後說。

穿越什麽的,太過玄幻,原有的命運,也無法說明。於是,更改了日後東方命運,乃至整個世界格局的變更,就在四個女人閑得沒蛋也疼的情況下,開始了。

在接下來的歲月裏,皇後、令妃以及寧貴人,不遺餘力地讓清王朝統治階級接受西方的文明,變更現有的政策。這聽起來兇險,其實卻算不得多難——掌控著這個國家的人,在女人的問題上,向來拎不清。而提出這一計劃的舒雅,則在皇後的資助下,創辦了北行商會,漂洋過海,帶回西方的種種事物。她們不需要做得更多,因為在另一條道路上,這裏的人們已經證實了,他們能夠從琳瑯滿目的新奇事物中,最終挑選出他們需要的。這一回,他們得到了更多的時間。

未來如何,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這四個異世來客,還在西湖上泛舟,享受難得的自由時光。

不知何時,寧貴人打起了瞌睡。令妃給她披上了一件鬥篷。皇後自己填飽了肚子,將剩下的點心掰碎,從船舷扔下去,餵魚。湖面一片漆黑,到底有沒有魚過來,誰也說不清楚。

東邊的天空泛起魚肚白,令妃拍了拍寧貴人,打了個呵欠,說:“我們該回去了。”

“回去能看看那個叫夏盈盈的美女嗎?”皇後無精打采地說。一夜沒睡,讓她很疲憊,精神頭差得很。她現在十分懷念自己的身體——作息時間混亂,最適合熬夜。

寧貴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說:“什麽?唔,天還沒亮呢。”說完,又要趴下去。

令妃用力地推了寧貴人兩下,說:“回去了。”

再次被打擾的寧貴人皺著眉頭,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地說:“啊,知道了。”

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蓬頭垢面的出來見人呢?她們花了一點兒時間打理自己。一刻鐘之後,她們又是優雅高貴的後宮貴婦了。

南巡的船隊已經近在眼前,皇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說:“等等,夏盈盈不是我不想管就不管的。老太太可不會放過我這樣的冤大頭!”

“是啊,那可怎麽辦啊。”寧貴人皺起眉頭,說,“得罪乾隆沒好果子吃,得罪太後的日子,看看還珠格格他們就知道了。你可沒有乾隆護著。”

“其實,夜晚的江面,挺冷的,不是嗎?”舒雅忽然說。

“裝病?好主意!”皇後說,“可惜太醫那關怎麽過?”

令妃微微一笑,說:“七格格和九格格的身體一直不好,原主又擅長扮柔弱。我和太醫還有點兒交情。”

“太好了,你可真是我的救星。”皇後一臉慶幸地說。

因為夜游西湖著涼,皇後娘娘病重。太後有心讓皇後去勸諫皇帝,瞧著皇後有氣無力的模樣,只得作罷。至於令妃和寧貴人,這兩位是真的著涼了。啊,對了,太醫特別囑咐,皇後娘娘需要吃得清淡些,忌油膩。

之後的幾天,乾隆和夏盈盈打得火熱。深愛皇帝,卻被冷落的皇後等人,更有理由傷心傷身,病體沈重了。

乾隆對夏盈盈日益迷戀。不久之後,他宣布,將納夏盈盈為妃。眾人震驚。太後眼前一陣陣發黑,而身體狀況時好時壞的皇後,更是直接昏了過去。

好了,用分量的人都倒下了,只有還珠格格等人努力阻止乾隆的行為。哦,願主角光環保佑他們。

最終,夏盈盈果然是留在了西湖,就是不知道那是還珠格格等人的主角光環夠厲害,還是夏盈盈本就沒打算進京。不管怎麽說,除了留戀不舍的乾隆,其餘人對這個結果都十分滿意。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帝迷途知返,從青樓女子的迷情漩渦中掙脫,這是所有後宮女人的喜事。聽到這個喜訊,皇後娘娘心情一好,立馬好了起來。令妃和寧貴人是真的著涼,為了避開夏盈盈事件,她們還特意延誤治療。如今,這兩位還有些咳嗽,還得繼續修養。

離開了心愛的美人兒,乾隆心情很糟糕。還珠格格等人為了哄乾隆高興,特意做了一桌“滿漢全席”,請所有人一起來吃飯。那個時候,皇後剛剛病愈,終於不用“忌油膩”了。有機會吃大餐,她很高興。事後,皇後對這一餐的評價是,比禦廚差遠了。好吧,你不能指望嬌生慣養的格格、福晉擅長做飯。你難道沒瞧見還珠格格他們的心意嗎,吃貨?

還珠格格等人是永遠都不能安生的。她們才解決乾隆的婚外情問題,又遇上了配對危機,兼有上一輩的愛恨情仇。皇後等人,不,應該說是後宮所有人,除了卯足了勁,準備收拾還珠格格的太後,其餘人都學會了對他們視而不見。等福爾康被憤怒的乾隆扔進囚車的時候,皇後的第一反應是,他們又去偷乾隆的妃子了?夏盈盈不是已經和乾隆和平分手了嗎?第三部本來就不及前兩部受歡迎,皇後來到這裏已經好幾年了。吃貨還能記得“吃”以外的東西嗎?哦,如今或許要加上她們的那個計劃。吃貨記得夏盈盈,還是因為廢後危機。

因為發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乾隆準備返程回京。離開的時候,夏盈盈奏樂相送。乾隆再次沈迷在美好的感情之中。皇後在一旁聽著,在心中默默嘆息——到頭來,她還是沒看見這個把乾隆迷得找不著北的美人兒。

回程的路上,福爾康固然折騰得慘兮兮的,與他有難同當的紫薇等人,也是一副淒慘憔悴的模樣。不管他們的行為與周圍的環境是何等的格格不入,沒有人能否認他們之間的感情。

再後來,乾隆把福爾康放了。吃貨皇後根本沒發現晴格格曾經消失了一段時間。

還珠格格在哪裏,熱鬧就在哪裏。如今皇宮的主旋律是太後和還珠格格等人的對抗。這戲已經演了好幾年,乏味得很。如果說,原來皇後等人還用這個打發時間,如今她們連看戲的興致都沒了。她們在調動人手,偷偷摸摸地進行她們的計劃。至於宮裏的熱鬧,偶爾瞧上一眼,別被臺風尾掃到就好。

等五阿哥娶陳知畫的時候,舒雅已經離開皇宮了。她終於退休了(餵)。她的家族倒是想把她這個曾經的奉茶宮女接回去。作為近身伺候皇帝的人,她一定知道很多事。每一個渴望向上爬的人,都希望對頂頭上司了解更多。乾隆不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他是最大的BOSS。然而,他們的企圖註定落空。他們甚至連見都沒見到舒雅。她一出宮門就自己走了,幹脆利索,不留痕跡。

皇後拿出了她全部的嫁妝,舒雅用這些組織人手,準備遠航。有經商才能的人,皇後不是找不到。光有經商才能是不夠的。要有一個統籌全局的人,把握局勢,至少,不能把“福壽膏”一類的東西運進來。舒雅做的就是這個工作。

同夥已經走了,剩下的三個女人留在後宮,幻想著外面的世界。

“想想一路上的風浪吧,沒準兒什麽時候船就翻了呢。”對著沒精打采的另外兩人,寧貴人說著這樣幸災樂禍的話,眼中卻存著向往。

“或許我們確實應該掙一掙那個位置。”令妃忽然說,“不管怎麽說,我們的保證計劃不會被下一任皇帝終止。”

“那也是你們努力。我手裏可沒有能成事的男孩。”皇後看向令妃,說,“教育,要從小抓起,不是嗎?”

“我忽然覺得,如今的宮鬥,有意思了。”寧貴人笑得很燦爛。

她們這輩子都無法享受真正渴望的生活。她們願意為了一個可能的變更努力。只要某些事情可以避免,一切就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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