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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少年的我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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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想問個清楚,可是不管我怎麽喊,都發不出聲來,蛇奶奶與父母說了最後一句,“你們回去等消息吧。”便將他們請了出去。

我擡手想要拉住他們,才發現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到,“這是什麽情況?”看著父母漸行漸遠,我想要追出去,可每次沖到門口都會被看不到的墻攔下。

就這樣看父母相互攙扶離開沒了影蹤,我卻什麽也做不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被那個他舍刺中了心臟,前生今世都見過面了,難道不應該是鬼蜮地府報道嗎?為何來到這裏,我環顧將我困住的簡陋小屋,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遠處背對著我的蛇奶奶揮動衣袖,簡陋逼仄的小屋變成了一個昏暗石室,石室墻邊燃著蠟燭,燃燒過後的蠟油已經凝結成一片,像是綿延的山巒一般。

我快步走到蛇奶奶面前想要問個明白,不,確切的說是飄到她跟前,畢竟我連腳都看不見。可還沒等我開口,我卻被蛇奶奶面前的景象驚呆了,我看見前方木床上躺著一個人,那稚嫩蒼白的臉,的的確確是我十幾歲的模樣,看到這一幕突然我好像是明白了什麽。

蛇奶奶似乎也沒有發現我的存在,走近床頭,緊鎖著眉頭盯著我的身體看了好久,“是哪裏出了問題?真的只有那麽做才能覆活紅衣嗎?”思忖片刻蛇奶奶從懷裏拿出一個布袋樣的東西並打開,很快一點星光從布袋裏飄出來,慢慢落在地上,待星光散去,年輕的我的魂魄出現。

她驚恐地瞪著大眼睛,看著床上的自己,看看四周,又看看面前的蛇奶奶,“你是誰,我這是怎麽了?”我在一旁看著年少的自己的無助與仿徨,本應該是我自猶憐一番,可事實並沒有,甚至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我居然和年少的自己以這種方式見面,這世界也就只有我有這般幸運了吧。

蛇奶奶並沒有因為她的手足無措變換神色,只是惋惜地說出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話,也是讓我魂牽夢繞的話,“確切的說,你已經死了。”這麽說難道十幾年前我被逯明旭推下河的時候就已經。。。

聽到這句話,年少的我根本沒有承受這種結果的能力,臉色大變把人生的大起大落都多寫在臉上,“不、不可能,你騙我。我明明還在呼氣怎麽可能死掉?”她指著床上的自己,開始有些歇斯底裏質問蛇奶奶,想要極力否定蛇奶奶的說法。的確要不仔細看,床上的我胸腔微弱地起伏可以忽略不計。

蛇奶奶對於質疑只是用憐憫的眼神給予回應,沒有得到回答,年少的我開始在回憶裏找尋漏洞說服蛇奶奶,或者是想說服自己,“逯明旭、是逯明旭把我推下了河,我只是決絕了他的表白,扔了他的烤腸,他為什麽這樣做?不、不對。不是逯明旭,我掉進河裏聽見有人說他是魔帝他舍,為殺我而來。對,我一定是在做夢,對不對,夢醒來就沒事了。”

然而蛇奶奶接下來的話讓我們兩個都不再淡定,“因為你是靈源,將死之時你體內的靈源真氣蘇醒,護住了你的心脈,將本來要去投胎的你拉了回來,可是靈源真氣又將你的魂魄視為異物,你沒辦法回魂。為了不讓魔帝他舍發現,我便將你收到了吞雲橐中。”

沒想到蛇奶奶居然也知道靈源和魔帝他舍,而我居然也是靈源?可是大劉那個時候明確說我不是。我徹底糊塗了,更別說少不更事的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蛇奶奶不慌不忙走過來,語氣頗為無奈,“這是一個很溫馨同時也很揪心的故事,故事裏也你,你想聽嗎?或許聽完故事你就明白了這其中緣由。”

人都死了誰還願意聽什麽故事,那個時候已經沒了主意的我還在做最後掙紮,擡手去摸摸木床上的自己,“聽完故事,我就能活過來嗎?”沒想到一道銀光閃過,卻將她彈開,讓她更加失落。

“恩,講完故事或許我就能想到辦法。”蛇奶奶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可是在少年的我的眼裏,這答案就是最後的救命稻草,可以讓她重新燃起期望,“好,我聽。”可是我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完整版紅衣與素馨的故事,年少的我也猜出了蛇奶奶的真實身份,“您是香蔓?那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你找到那個人了嗎?”原來這就是我為什麽沒有這段記憶的原因。

蛇奶奶,不,是香蔓嘆了口氣,“沒錯,我就是香蔓,我本以為有了那凡人的名字,找到他覆活紅衣與素馨指日可待,可是不成想我在人間苦苦追尋了千年。”不用說我已經知道了,香蔓苦苦追尋的是我還有之前的八世。

少年的我聽完故事也沒有先前的恍惚惆悵而是腦筋開始轉動大膽猜測,“那個人是我嗎?”

“是你又不是你,梓潼帝君告訴我凡人的名字叫雲門。你的第一世,一個靠行乞過活的男孩,而你是他的第九世輪回。”

“啊,都九世了?你還沒覆活紅衣?是出現了什麽問題嗎?”

被年少的我一問香蔓又是一陣嘆息,“沒錯,的確出了問題,而且這個問題可能永遠都決絕不了了。你知道覆活紅衣需要什麽嗎?”“不知道。”

“你前八世臨死時的怨念,那怨念之中就藏著紅衣殘缺的元神。”說著話香蔓看向少年的我的眼神發生了變化,是不甘與無奈。而我也知道了為什麽紅衣只在我夢裏出現的原因,應該是靈源護住了我,我沒有真正的死成,沒有了第九世的怨念,紅衣始終無法覆活。等一下,可是還有一點說不通呀,魔帝他舍明明不希望紅衣覆活,可卻又來殺我,又怎麽解釋?這不是相互矛盾嗎?

就在我思考問題的時候,“啊,臨死的怨念,我前八世都是怎麽死的?很慘嗎?”年少我的問話提醒了我,難道魔帝他舍以為只要殺掉雲門的前世今生就可以阻止紅衣覆活,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真正能覆活紅衣的卻是他一手種下的惡果。

“沒錯,很慘。我記得當時我找到雲門時開心的不得了,或許是樂極生悲讓我疏於防範,讓魔帝他舍鉆了空子,他派魔族餘孽在雲門乞討來的飯食中下毒。當我發現已經相救不急,雲門就這樣死了。可我還沒覆活紅衣,甚至連覆活紅衣的法子都沒找到。我不甘心追著雲門的魂魄到了地府,雲門在踏入鬼門關的那一刻偷偷給了我他的怨念,我這才發現怨念之中藏著紅衣的部分元神。雖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已經讓我看到了希望。”

“可惜,那個時候我以為只要叫雲門的人就和紅衣覆活有關系,於是一個雲門死了我又開始尋找新的雲門,浪費了很多時間。當我發現我的尋找方向可能大錯特錯時,魔帝他舍已經找到了第二個與紅衣覆活有關的人,隱白。並讓本就含冤入獄的隱白死於鞭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發現一個秘密。”

“隱白原來是雲門的轉世,而他們兩個臨時死的怨念中都藏中紅衣的部分元神,而且雲門的其他轉世也都是如此。可是魔帝他舍並不知道,他以為只要殺掉他們,紅衣救永遠不可能覆活。很諷刺吧,紅衣一開始是因為中了魔族詭計最後形分影散於謫仙臺,可到頭來覆活還是靠魔族。”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香蔓說道這,又讓我想到鬼醫老頭的那句話:世間一因果,凡塵一粒沙,因果無終了,沙粒無牽掛。

一旁年少的我沒等香蔓說完便開口提問,我相信她已經知道問題的所在,果不其然,“我猜你說的問題是出在我身上吧,覆活紅衣需要臨死時的怨念,可是因為靈源的保護,我還剩那麽一口氣,所以不會有怨念,那麽你就覆活不了紅衣。可你為什麽不殺了我還留著我?我想你是怕你不是他舍就算殺了我,我的怨念之中也不一定會有紅衣的元神。可你為什麽又將我保護起來,讓他舍知道我沒死,讓他再殺我一次,豈不更好?”我真沒想到,年少的我還是有些頭腦的,她想到的也真是我疑惑的。我再次看向年少的自己,意外地發現她眼神多了一絲堅定,似乎在她心中已經猜到了香蔓此舉的真實目的。

香蔓沒有隱瞞,又將自己的謀劃粉飾地高端大氣,“沒錯,你說對了,問題就出你身上,至於為什麽我不殺你,因為神仙不能幹預凡人的生死,再者說事關重大,我不能冒險。至於為什麽不把你交給魔族,神魔勢不兩立,就算永遠覆活不了紅衣,我也不能做助紂為孽的劊子手,紅衣也不會答應。”

“我能見見紅衣嗎?”年少的我突然話鋒一轉,讓香蔓有些措手不及,隨後少年的我篤定得說出了想法,也毫不隱晦的揭露了香蔓的心思,“你千辛萬苦收集了雲門八世的怨念,想必紅衣的元神也應該拼湊的差不多了。你護住我的魂魄,答應我的父母給我瞧病,還煞有介事的給我講故事,想必你心中其實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與我見面只不過是給我做心理建設罷了,想讓我心甘情願做第九世該做的事情。你說能讓我活過來的法方其實就是我的選擇對嗎?”

沒想到年少的我就在一問一答中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香蔓笑了,可笑容裏是說不盡的苦澀與疲憊,隨後雙膝跪地,“香蔓在此謝過。”結結實實給年少的我磕了一個響頭。

香蔓這一動作,著實嚇著年少的我與我,上前趕緊扶起,“可,可使不得,我也受不起,你可是神仙,哪有跪我一凡人的道理,或許這就是我的使命。”年少的我再次看向自己的身體,眼神的落寞與不舍,痛苦與掙紮,這世間不會有人能感同身受。

香蔓牽起少年的我的手,帶她穿過一面石墻,我緊隨其後來到另一個石屋,與剛才的那個很相似,墻邊擺滿了蠟燭,而石室中央擺放巨型玉石床,玉石床上面被霧氣籠罩,紅衣的元神應該在就霧氣之中。香蔓與年少的我走近玉石床,我也跟著緊張起來,往常在夢中或者是幻境之中相見,如今真正的要面對面,我還是有些忐忑。

香蔓站定,沒有馬上驅散霧氣,而是轉頭看向旁邊年少的我,“準備好了嗎?”年少的我還算鎮定,“恩。”

得到回答,香蔓揮動衣袖,很快玉石床上的霧氣散開,紅衣的元神慢慢出現在我們眼前,看見紅衣元神真容的同時,本以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年少的我還是被嚇地連連倒退說不出話來,“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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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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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20萬了,這部小說殺死我太多腦細胞,所以決定這個月底將它完結,小說的完結,並不代表故事的終結。本打算寫20萬字的故事,可是從年初到年尾,寫著寫著20萬已經不能承載這部小說的全部構思。所以打算分一二部進行更新。至於第二部 分什麽時間更新,那就要看2021年我的狀態,畢竟看的人寥寥無幾,唯一支撐我前進的只剩下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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