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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原來這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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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石墻的時候,自認為心中做好了準備,紅衣原本就是得了天外神法化成人形的狼,元神歸位之後,大不了就是一匹受傷的狼而已。卻不成想那不是人,也不是狼該有的模樣。

一灘鮮紅的血肉,深色的血管附著在表面不斷將血液從內部向外部輸送養分,這就是紅衣的元神嗎?原來電視劇都是騙人的,這醜陋程度真是驚世駭俗。

香蔓急忙穩住驚恐年少的我,“嚇到你了吧,當年謫仙臺,紅衣受天雷形分影散,所以就算聚齊元神也不可能是原來的模樣,更何況她還沒有聚齊全部元神。”香蔓為這一幕解釋著,看向紅衣元神的眼神是疼惜與憐愛。

畢竟還是沒有經歷過風浪的年紀,這一幕足以在年少的我腦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她當年一定很痛苦吧。”稍作調息又重新面對紅衣那殘破的元神,少年的我竟生出了悲憫之心,或許這就是命中註定的緣分,自己都難活命,還在替別人擔心。

四目相對,香蔓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而淚水濕了眼眶,看來一句話又勾起了她對紅衣多舛命運的惋惜。

“你說的方法是什麽?”最終還是年少的我打破了沈默。

“你是雲門的第九世,也可能是紅衣覆活的關鍵所在,你看紅衣元神的樣子像不像還沒有放進模具中的陶泥,沒有形狀,正等待雕琢。如果我沒猜錯,紅衣的一部分元神是藏在你的魂魄之中,或者說你的魂魄有可能就是紅衣元神的一部分。”

香蔓的意思再簡單明了不過,由此我可以大膽猜測當年醒來的人不是我,而是承載了我的魂魄成為我的模樣的紅衣。真相會是這樣的嗎?千算萬算還是沒想到,不是紅衣在我體內,而是我在紅衣體內。

此時年少的我會有怎樣的心旅歷程我不得而知,那短暫的沈默,足以定我於生死,然而結果顯而易見,“我可以一個人呆會嗎?”那是下了重大決心後的最後獨處,也是在和過去告別。

“當然可以。”說罷香蔓退出石室,留下年少的我還有紅衣的元神,沒有日月做參照,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不遠處紅衣的元神有規律的跳動著,像是時間的鐘擺,不斷提醒著年少的我。她看著紅衣的元神,我看著她,我知道她在想什麽,有的人一夜之間長大,那她這一夜一定是經歷了非人的折磨。

許久少年的我踏出石室來到香蔓跟前,“如果我不同意你的做法,紅衣不能覆活,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如果我獻出靈魂,我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我父母那邊你怎麽回覆?我還有機會回來嗎?”這是年少的我經過深思熟慮後的答覆,

不知是我的幻覺,還是因為香蔓真的等了太久。眼前的香蔓明顯比剛剛蒼老了許多,那牽強微微上揚的嘴角看著讓人心酸,“覆活不了紅衣世界也不會變成另外一個模樣,無間縛心火地獄還是會有人看守。封印的經文沒有紅衣加固,還有十殿閻王。而我也就是失去了一位親朋摯友。魔族也不會因為紅衣的覆活就不會卷土重來,他們不會忌憚一個小小持火令使,阻止紅衣覆活只不過是讓他們回歸的道路更順暢一些罷了。”這是一個沒有結果的回答。

“可是話又說回來,當年紅衣被蒙在鼓裏並不知道聖尊的用意含恨而亡,回歸之後她定要顛覆蒼生,那倒不如不覆活的好。可是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紅衣因一個算計妄送百餘條性命,聖尊因為一念之差讓紅衣與素馨身陷絕境,司命星君因為一個失誤讓八個人斷送性命,還有一個不知魂歸何處的你。魔族斷送一個紅衣,卻由他們親手重新塑造了一個,這其中種種就是因果循環。而你作為第九世,就算你今天不願意,到頭來你還是會完成你的使命與責任。”香蔓的因果論已經把我繞地七葷八素。

“其實我也不知道最後的融合會是什麽樣子,因為沒有先例。至於怎麽回覆你的父母,因為靈源會護著你的肉身讓你一直沈睡,所以他們還會當你是活著的。”

香蔓最後的話是斬斷年少的我救命稻草的利刃,或許當時的我只是想得到一個答案,對於答案的內容是什麽已經不再重要,也有可能是我怕後悔需要在這個決定上加一個永遠都不能推翻的砝碼,“需要我怎麽做?”少年的我聲線有些發抖。

聽見這樣的說法,香蔓好似吃了一顆定心丸,拉著少年的我再次回到裏面的石室,“你站過去,什麽也不用做,剩下的交給我。”香蔓指著玉石床邊,開弓沒有回頭箭,年少的我雖有些遲疑但還是走了過去.

若不是此時看到這場面,我相信我還在糾結自己何德何能,以及對自己種種離奇遭遇的憤憤不平。原來這一切的結果居然是我親自種下的。這不免讓我好奇如果年少的我當初沒有踏出那一步,如今的我又將會是什麽樣子?

我站在一旁看著香蔓拿出吞雲橐,將年少的我還有紅衣的元神全部收起,結著奇怪的指法,念誦法咒。頃刻間石屋之內居然風起雲湧,墻邊的燭光被風搖晃著拉扯著,我能感覺到整個石屋都在顫抖。

突然我感覺胸痛一陣刺痛,那是他舍將匕首刺進我胸口的位置,燭光瞬間被狂風撕裂,石屋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我聽見了強有力的心跳聲,還有香蔓的嗚咽,“紅衣,我終於見到你了。”之後便是無聲無息失重的感覺。

當我再次睜開眼,看見自己在和自己打招呼!“你終於醒了?”她居然能看見我,我再仔細一看,那與我年紀相仿的模樣,已經不是剛剛無所畏懼年少的我,而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正在向外迸發著戾氣。再看她的衣著,那套運動服不是我去找小貓時穿的嗎?胸口處還有一大片血汙。

我急忙起身,發現自己居然躺在玉石床上,身上穿著三丹護甲,這又是怎麽回事?我觀察著四周,石屋還是那個石屋,可香蔓與年少的我已經不在,墻邊的蠟燭已經連接成一片千裏山川,邊界處已經蔓延到玉石床腳下,一道電光從我腦中閃過,這裏是十幾年後的石屋,我試探問著,“你是紅衣?”

“看來還不笨,怎麽樣,我送你的見面禮還喜歡嗎?”紅衣用我的容貌對著我擠眉弄眼,讓我著實不舒服,雖說平日裏我不是那般輕佻的人,但也不會有她這一身痞氣。“你是說剛才我看到的景象是你弄出來的?”

“不是我弄出來的,那是你真實的記憶,當年香蔓將你的這部分記憶藏在仙藤扳指裏,是想讓我以你的身份像普通人一樣活著,她還在仙藤扳指上下了雙身法咒,就是為了不讓魔帝他舍知道你我還活著。我只不過是將你的記憶還給你。”紅衣將仙藤扳指放到床邊,原本圓潤光滑的扳指上,出現了一道道細紋。

紅衣居然真的覆活了,“那我是不是已經完成了第九世的任務?”幸福來的太突然,原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是劫後餘生。如果按照記憶中的情況,當年我與紅衣元神融合,醒來的應該是紅衣無疑,那我的真身應該還在石屋之中。

紅衣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將臉靠近我,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麽,只見她大手一揮,一面石墻消失不見,另外一個石屋出現在我眼前,和記憶中一模一樣,一張木床上靜靜躺著一個人,紅衣指了指木床,“送你的第二件禮物,你有十三界碑大咒在手,還魂應該難不倒你。哦。對了,我有一點需要提醒你,畢竟我們作為同一個人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有些東西還是有連接的,所以說請你不要那麽多愁善感,我可沒有時間做你的情感專家。”最後紅衣的語氣十分強硬,還有滿滿的嫌棄。這讓我很受委屈,十幾年我像個工具人一樣的存在為了就是等到這一刻的到來。現在沒有了什麽利用價值,就被她丟之,棄之,嫌棄之。

還沒等我開口為自己辯解只見紅衣斜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瞪著我,一副我現在就不聽話,她要打死我的表情,難道我剛才想的這些她都知道了?我只能唯唯諾諾點頭,乖乖收起自己的臆想,“我知道了。”

說完紅衣轉身要離開,我想起了她的誓言,急忙攔住她,“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我該去的地方。”紅衣看著我的眼神,好像是在說小丫頭自不量力還想攔我?我默默收回手臂,“你要去神族討公道,還是去魔族報仇?”

紅衣態度不是很友善,“我告訴你,我去哪用不著你管,還有我警告你,我醒來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和任何人說起,要不然有你好看。”恐嚇不成她居然改用威脅。

說真的我可不是居功自傲,雖然我作為覆活紅衣的最後一世,有著不可替代的用作,她不說聲謝謝也就擺了,居然還蹬鼻子上臉,“你都不讓我管你,你憑什麽管我?別忘了,要不是我,不可能有現在的你,威脅我?我還從來沒怕過。”

我強有力的回絕,讓紅衣態度更加不屑,“小丫頭還挺倔,那我告訴你,如果我被人知道已經覆活,神族,魔族,還有幽冥鬼蜮勢必會有一場惡鬥。如果因為你口風不嚴,你覺得你會是什麽下場。還有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在無極境最後究竟做了什麽嗎?鬼王最後為什麽不見了,幽姿和她的榮勉哥哥去了哪裏?十三界碑大咒是怎麽到你手上的?你不想知道?”

天呀,恐嚇、威脅、誘降,她真的是什麽粗鄙惡劣的手段都有,“想不想用不著你管?”

“哼,那我要好心提醒你一下,你不記得的事情我可記得,不過呢,我這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說不定我哪天不開心,把你在無極境幹的那些事和別人分享一下,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你可別哭著喊著求我。那個畫面真的是太精彩、刺激了。”

“想誆我,沒那麽容易,那個時候你躺在福壽宮裏,不可能知道無極境發生了什麽?”聰明如我,我馬上找到了紅衣話裏的破綻,想逼我就範沒那麽容易。

“哦,是嗎?那我再送你第三份禮物吧,本來是想讓你自己想明白,但是誰叫你不見棺材不掉淚。實不相瞞是我讓鬼王藏到千罪惡鬼的幻境中與我相見,並設法讓你魂穿到無極境幫我摘七彩菩提重塑姐姐元神。”哢嚓一聲大雷劈在我的頭頂,我是頭暈目眩,她剛剛說了什麽?

還沒等我消化完紅衣說的話,她又開始陰謀論,“不過讓我沒想到是居然觸碰了吉雅的迷途法咒,所以我就將計就計,幫你打開了幽冥六識,讓吉雅她們註意你,從而把你收編到特動隊,並教你魂離和禦魂之術。這樣一來省了我很多麻煩,同時你活著從無極境出來的勝算更大。”

“不過麻煩的是山海的牽魂之術,還有吉雅的追魂之術,所以我只好請胎光婆幫我演一出戲,催動我身上的白身妙語,擾亂了吉雅他們的視線,就是為了斬斷你與特動隊的聯系,讓你更好的脫離控制進入無極境,悄無聲息的覆活姐姐。怎麽樣這個禮物很有分量吧?”說完紅衣得意的向我拋著媚眼。

真的是讓我萬萬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嘖,話不能說那麽難聽,覆活姐姐也是你和前八世的使命,你缺失的記憶中,香蔓雖然沒有過多的提及姐姐,那是因為她知道覆活我,就能覆活姐姐。不過其實真正覆活我的是魔帝他舍,要不是他那麽執著,我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你是覆活姐姐的功臣,這一點我永遠不會忘。”

這樣的歪理她也敢說,我真懷疑這家夥有戀姐情節,受罰形分影散不說,經歷漫長的覆活,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想去覆活姐姐素馨,也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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