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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不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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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並不算了解十枝空。

整個咒術界最了解這名東京校二年級學生的可能就是五條悟了, 再往下是學校裏的學生和教職工,最後才是像七海建人這樣有幾面之緣的咒術師。

而現在五條悟被封在了獄門疆裏,他跟著這名銀發學生脫離了大部隊, 前路被一大片迷霧遮掩住了。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十枝空與咒術師的高層有所聯絡。

作為一名普通的一級術師,被召見都是少的, 哪裏會得到對方的聯系方式。

其實十枝空身上奇怪的舉動不少,可他不按常理出牌慣了,一時間說不出他哪一步是刻意為之。

現在七海建人細細想來,十枝空在涉谷時除了迫不得已失控暴走的階段,其餘時間總覺得他——

“覺得我什麽?”聽了會成年咒術師波瀾壯闊的心聲, 十枝頭卻還是低著的。

拇指按著屏幕把消息滑到最上方, 由於不是自己的手機, 十枝遺憾地把給軟件開啟了雲同步。

想著把換個新手機的事提到今天的日程上, 十枝瞥著屏幕息屏前兩點二十四的時間,擡頭看向七海建人。

“我和那裏的人認識很奇怪嗎?”用手機抵著下巴, 十枝環著另一只胳膊的手肘,“我也是被重點關註的人物吧, 這很正常。”

“……”

“怎麽了?七海你不要這麽沈默嘛。”銀發少年彎著眼,“只是上面的人知道我關註棘所以才給我發來消息, 沒有別的意思, 最多……想安撫我一下?”

——他怎麽可能相信這樣的說辭。

七海建人停頓片刻, “那根宿儺的手指?”

十枝頭一點一點,“那個啊,非要問的話, 有人麻煩我找到那東西藏一下不要交出去, 還有什麽疑問嗎?”

也正是他藏了這麽一下, 不然這根手指估計在涉谷就進了虎杖悠仁的肚子了。

金發男人沒有說話了, 他目光低垂在十枝身上巡視,像是在尋找一個三七分的點方便自己出手。

十枝哂笑一聲,讀到了對方更深的疑惑卻沒有對通訊錄上的名字作過多的解釋。

“嗯……話是這麽說的來著?反正好奇心會害死貓的,七海建人。”

十枝空說完這句話才想起來自己拋下其他人出來找人的目的,朝七海建人伸出了手。

並不是強制一定需要是自己的信徒,像面前的咒術師這樣半知根知底的人也行。

於是,十枝空向人發出了邀請。

他的話題轉變得極快,前幾分鐘還在明拒七海建人打聽情報,現在他就要求對方向自己許個願。

“什麽願望都行啦——哦不對。”忽然捕捉到了什麽,銀發少年話鋒一轉,“把五條悟放出來這個願望不可以,如果七海海你不想半個日本都癱瘓的話。”

不曾知曉十枝空說的是真是假的七海建人良久吐出一口濁氣,“還會比昨夜的涉谷更慘嗎?”

“會哦。”十枝空笑瞇瞇地回答。

二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僵了下來,盡管本來關系就沒太好。

七海建人僵了好一會才調整好心態,十枝空指揮著這個男人一連試了好幾下,從小到討要個物品,大到治好身上全部的傷,特殊如讓某兩樣東西交換位置。

無一例外,支付的代價都不是從二人身上收取的。

十枝空像是得到了新奇玩意的小孩子一般,眼睛刷得亮了起來。

“十枝空。”七海建人頭疼地喊,“你不要——”

“我不是虎杖學弟。”言下之意便是,他不會像虎杖悠仁那麽聽他人的話。

七海建人又不說話了。

十枝沒管成年咒術師陰晴變換的心,把玩了幾下手中的手機。

樓層中忽然間就安靜了下來,靜得只有人的呼吸聲。

可這片安靜沒持續太久,頭頂正上方的天花板叮叮咚咚傳來了的聲響,時不時還傳出一聲變了調的招式名和嘶吼。

十枝擡頭朝上看去。

他記得……正上方是會議室吧?那幾個他帶回來的人和非人類都在會議室裏。

剛剛他和七海建人對話的過程中就聽到上面吵架一般的鬥嘴心聲,只是沒想到會真刀真槍動起手。

疑似打鬥的動靜越來越大,這裏又是普通寫字樓不具備防爆防炸功能,不多時一柄投射而出的短刀就穿過天花板嵌入脆弱的地面中。

十枝對著釘在他與七海建人中間的短刀思考了一下。

然後非常果斷的,他選擇了自下而上的暴力拆解。

金色長刀自手中凝聚,劃出一道月牙般的弧光刺入上層的地面中,再畫出一個圓。

一人寬的缺口被刨開,當銀發少年從洞口攀至樓上時,他一露面便掛上了燦爛的笑容。

“打著呢?”金色長刀一下貫穿掌邊的地面,十枝借著力把自己送得更高,“帶我一個唄?”

含笑的金色桃花眼令人不寒而栗。

架最後並沒有打起來。

十枝空的出現讓本來充滿□□味的會議室氣氛一滯,之後宛若被戳了個洞的氣球,火氣全都漏光了。

雙馬尾……唔好吧,名字叫遠阪凜的少女抱著他血緣上的妹妹站在會議室一角。

與之相對的另一個角落裏是三個名義上是“一個人”的衛宮士郎。

紅色英靈:“讓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了。”

衛宮士郎:“誒,可你本來不就是要殺我嗎……不要火氣這麽大,這是阿空那邊的人帶過來的,怎麽處理得問過他吧。”

安格拉·曼紐:“唔唔唔唔嗚嗚唔——”

邊上一臉嚴肅的金發少女身披盔甲高舉著劍,要砍不砍的樣子。

最終一切終結於十枝空那句“帶我一個唄”的話語中,他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到了自己身上。

銀發少年聳了一下肩,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

金色長刀一收挽了一下,十枝慢條斯理地整個人爬到了上層,拉開一把座椅後施施然坐下,咒力聚集而現的那把刀隨即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空氣中。

洞口下的咒言師擡頭看了看,沒有跟上去,而是朝反方向離開了。

“不要客氣,隨便找地方坐。”一副主人的架勢,坐於長桌一端的銀發少年用指節敲了敲桌面。

“我不吃人。”十枝說,他想起了什麽,又補充了半句,“也不吃英靈。”

所有魔術師都對後半句話持懷疑態度,目光游離在十枝空混惡的氣質和他頭頂的黑圓盤上。

怎麽看都是離了近了要被吞吃入腹的危險。

偏偏有人毫無危機意識,橘紅發少年一把拉開了離十枝空最近的位置坐下,還招呼他的從者一起過去坐。

女性的亞瑟王十動然拒,迫於衛宮士郎的熱情和對他的信任,她保持了一個身位坐下。

其實在場的兩位禦主對於十枝空的狀態能解釋的並不多,甚至不如那個紅色的英靈來得多,可後者不願意說。

紅色英靈反覆摸著武器,思索著自己有沒有攻擊的機會。

最終衛宮士郎一個電話撥給了他遠在冬木的養父,那個身體不怎麽硬朗的男人用吊著一口氣,聽上去就命不久矣的口吻,詢問他們情況怎麽樣了。

等衛宮士郎把事情一說,電話那頭的男人陷入了詭異的沈默中。

沈默間似乎有拉得極遠的小聲嘀咕從話筒裏傳來,類似“這聖戰還能繼續嗎”、“這聖杯還能許願嗎”之類的疑問。

過了好一會,伴隨著幾聲槍聲,男人一腳踢開了什麽,聲音重新靠近了。

“應該和間桐櫻之前的狀態類似,具體不同在哪裏我不清楚,可以的話,請……五天內回一趟冬木。”

十枝托著臉,“哦?為什麽呢?”

“……不強求,只是小心間桐臟硯。”男人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房間裏衛宮士郎小聲地詢問間桐臟硯是誰,怎麽有些耳熟。

被遠阪凜暴躁地告知那是間桐櫻的祖父後,橘紅發的少年才恍然大悟。

少年少女還在糾結為什麽要防備這名老人,十枝空的手卻在桌子底下用指尖點了點一個玻璃罐擰緊的蓋子。

玻璃罐裏關著一只樣貌醜陋,疑似有著人的氣息的蟲子。

對座白發紅衣的英靈好像察覺到了什麽,不動聲色地瞥了十枝一眼,十枝回以一抹微笑。

“所以暫時解決不了是吧?”十枝昂起頭,懸在頭頂的黑圓環隨著他的動作後仰,傾斜的角度下滴了不少黑泥到地板上。

刺啦一聲,地板被腐蝕出一個淺坑。

在場的人又因為這個聲響提高了警惕,十枝把桌子底下那罐子撈出來丟到長桌另一頭。

咕嚕嚕滾動的罐子磕著四壁,眼看著要落地摔碎前,罐子被紅色英靈一只手攔住了。

“這個送你們了,在涉谷趁我不註意鉆到我身體裏,嘀嘀咕咕的心聲吵死我了。”

“這蟲子叫什麽?瑪奇裏……瑪奇裏·佐爾根。”

“舍棄自己原本的身體來謀求‘不老不死’,還這是難看且惡心呢。”

十枝空嫌惡地說。

要論術的惡心程度,括弧感官上而言,某一位以吞噬咒靈並收為己用為手段的詛咒師能說出個一二三的感想來。

——猶如處理過嘔吐排洩物的抹布,區別可能就是那“嘔吐排洩物”發酵了多久有多難聞。

“哦,原來是這樣嗎?”

“小子,你問我這麽多到底想幹什麽?”

飄蕩的靈魂無處可去,被拘在人身邊久了,再火爆的脾氣都快給磨幹凈了。

沒有能觸碰到他,除了十枝空。

兼具信仰之力的銀發學生走的和普通咒術師的路稍有不同,饒是在叛逃十年裏對其他領域略有涉獵的夏油傑也沒見過十枝空這樣的存在。

他算惜才的,眼前咒高的學生要擺在他活著的時候,他怎麽也得招攬一番,就像對待乙骨憂太一樣。

可是他現在死了,還被外力拉出了貼合的□□,什麽都做不了。

十枝空這名學生的能力真的非常有趣,比起乙骨憂太而言,他就是另一條能直接改變世界的捷徑!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十枝空沒搭理夏油傑的問詢,反而沒頭沒尾地說起了別的事。

話題一下子從咒靈操術跳躍到了一個人身上。

“你在五條老師心裏出現的頻率蠻高的。”

飄在那裏的靈魂瞇起了眼,“哦?悟怎麽想我的?”

“摯友、出色的前咒術師、值得信任的人,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夏油傑聽完笑出了聲,“悟這麽跟學生介紹我的嗎?夜蛾老師氣到了嗎?”

“沒有,五條老師沒有明面上說過,他——”話說到一半,十枝突然停住了。

於他所走的這條小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手搭在腰間的刀柄上,緩緩拔出了武器。

“稍等一下告訴你。”十枝斂起金眸,“先把對面的咒術師解決一下。”

飄在空中的靈魂看著對面,頗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這不是乙骨嗎,真巧。”

真的只是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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