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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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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展昭?你這是害怕我當著他的面全部都說出來?”提劍抵擋,花沖雖然武功不如展昭,但卻沒有絲毫的慌張,而是頗有章法的應對著展昭的一招一式。就算是沒有什麽殺傷力,也能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而這對於他來說,也就足夠了。

“花蝴蝶,你不要在這裏蠱惑人心!就算你將話說翻天,依舊不能改變些什麽!”瞧著花沖的話越說越透,展昭有些著急。雖然他的心思沒有什麽不能對別人說的,但這樣貿貿然的說出口,總讓他覺得有些不甘。而且,這些事情應該是自己親自對長興言明的,他采花賊一個外人,憑什麽沖著自己指手畫腳!萬一長興沒有準備好,起了逃避之心,自己怎麽辦?展昭越想心裏越急,招式也就隨著淩厲起來。四處激蕩的劍氣,讓在一旁觀戰的柳長興也必須找一個小角落躲避,同時心裏也在琢磨著,自己和展昭的關系。

“能不能改變什麽可只有你心裏知道!堂堂南俠,竟然會逃避這些兒女情長,說出去你就不怕被天下人笑話?還是,你南俠的膽子,只敢看著美人在前,卻連伸出手、說句話都不敢?”看到展昭的招式因為氣血翻騰而變得有些淩亂,花蝴蝶嘴邊的笑更加從容了。他一邊算計著時間,一邊努力的用語言攻勢來瓦解展昭的心防,讓他無暇顧及體內產生的變化,而等到他發現之時,想來已經沒有什麽力氣了。

“花蝴蝶,你!”展昭並不是牙尖嘴利之人,更不知如何應對這樣的狀況,他除了更快的催動內力想要將花蝴蝶制服,根本想不到別的辦法。然而,這正中了花沖的後招,原本由內力壓制的毒素此刻在身體內再次擴散,像一根讓人察覺不到的針,慢慢的突破了由展昭內力所構成的防線。

“我什麽?說中你心思惱羞成怒了?還是,你對這個小家夥有著更加齷齪的想法?看著他穿女裝,這麽漂亮的樣子,你有沒有想要將他占有的沖動?看著他一顰一笑,那種魅惑的模樣,你有沒有想要將他擁入懷中的想法?如果你沒有,又何必這麽緊張的過來!因為你知道,雖然他是男人,但對男人來說,有著同樣甚至更大的吸引力!而你,正是被這樣的魅力所吸引!我說得對是不對?”

最後一道劍光一掃而過,花蝴蝶一個翻騰飛出了屋外,他捂著已經被劍氣劃上的右臂,看著對面跟出來卻已經無法動彈的男人,終於有了肆意的笑聲。那是得逞的笑容,也是報覆的笑容,看著他們不開心,他覺得自己的心情真是好的不能再好,就算是受了傷又怎麽樣,名震武林的南俠不也敗在自己的手中!

“你,你是故意……”

“噗!”

噴了一口血,展昭現在只有扶著巨闕劍才能勉強的維持站立,而身體中的內力,更是連提都提不起來。此時,他才發現有些不好,不知在什麽時候,被壓制下來的毒素竟然有重新擡頭之勢,而且要比之前的毒性更加的猛烈。聯想起之前花蝴蝶說的心緒震蕩也會導致毒性蔓延加快,展昭終於意識到他在長興面前說那些話的原因。但是此刻,他卻已經沒有了反抗的餘地。

“現在才發現麽?看來‘情’之一字,誤得也不是平常人啊!”將軟劍提在手中,花沖一步步的走近展昭。即使是身上在剛才打鬥之中被劃傷了不少,也無法掩蓋他的好心情,尤其是看到連南俠都逃脫不了“情”的時候,那種感覺,真是無與倫比!

瞧著花沖慢慢的接近自己,展昭內心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身為開封府的一員,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自然也不會對將要到來的死亡有什麽懼怕的心理。只是,想著屋內的柳長興,他覺得有些不甘,也有些後悔。如果早些跟他說明自己的心意,不只是默默的等待水到渠成,此刻兩個人是不是已經可以過上神仙羨慕的日子?或者說,連一絲一毫都不讓他知道,這樣他也不會因為自己的死而感到痛心!而就在他在花沖舉起劍、準備好迎接死亡的時候,一道吼聲從他的背後傳了出來。

“你不要動他!有什麽沖我來!”那依舊清脆的如同少年一般的聲音,讓庭院中的兩個人都不禁的回頭。原來,是躲在屋子裏的柳長興,也跟了出來。此刻的他沒有再披著女裝的外袍,而是直接穿著裏衣,手裏拿著剛才掉落在屋子裏的劍鞘,快速的下樓,跑到了庭院。

“沖你來?小子,你是打算和這展昭做一對亡命鴛鴦麽?”輕哼了一聲,花沖放下了正要刺進展昭胸膛的軟劍。他不介意再拖沓一會兒,因為他自己的毒煙他清楚,無論是開封府的那一幫,還是眼前的這一個,他們身體中的毒性都不是那麽好解除的。就算全力用內力驅除,至少也需要兩三個時辰,而那個時候,黃花菜都涼了!自己也不會繼續在這個樓裏面等著人來抓。

“你管我們是不是亡命鴛鴦?你自己也只不過是個沒人愛的采花賊,憑著下作的手段才能讓女人心甘情願!有什麽資格說我們?”將展昭護在身後,柳長興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大著膽子,站在了花沖的對面。雖然他身上也中了毒煙,也曾經昏迷了一段時間,但是他沒有內力,就沒有展昭、白玉堂等人的情況嚴重,只是渾身酸軟、渾身乏力而已,那毒煙的藥效對於他來說,也就是普通的迷煙。

“你說什麽?”聽著柳長興的話,花沖剛才勝利的喜悅全部變成了憤怒。什麽叫自己只能憑著下作手段讓女人心甘情願?什麽叫自己沒有人愛!他懂什麽!自己哪裏又稀罕那些表現貞良淑潔,內裏卻好似淫娃蕩婦的女人!

“我說什麽?難道你耳朵聾沒有聽見嗎?自己受過情傷,就以為天下女人都像你以前愛的那般不堪!沒有勇氣當面撥動人家的心弦,就用下三濫的迷藥去毀了人家清白!你以為自己比你之前喜歡的女人好到哪裏去?最起碼人家只是為了富貴,而你呢,自己有著大把大把的金錢,不去找樂子的地方找樂子,卻平白無故的遷怒別人,讓別人的一生都活在痛苦裏!你以為自己是正義的使者,以為自己是滿足了別人內心不能說的欲望,但你只不過是利用別人欲望的膽小鬼!一點兒都不敢面對過去,只敢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比你愛的女人要惡心千百倍!”

柳長興雖然之前一直躲在墻角,但不代表他沒有看、他沒有聽,從采花賊說出來的每一句話推測,他就已經在腦海中初步構造了一個癡情郎被薄情女辜負的故事。但那又怎麽樣?你有本事去報覆那個薄情女啊?去將同樣的傷還給她,讓她後悔啊?但是他卻好似什麽都沒有做,只是將同樣的傷害加諸在其他人身上!通過別人的眼淚,來得到所謂的快感!

“我是膽小鬼?我比她還惡心?你懂什麽,你又憑什麽這麽說!”被不知名的人揭開了傷疤,花沖的表情已經不能只是狠戾可以形容。他把軟劍直接架在了柳長興的脖子上,鋒利的劍刃只不過剛剛接觸到柳長興的皮膚,就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流著血的傷口。

“我是什麽都不懂!因為我沒喜歡過什麽女人,也沒有嘗過你的痛苦!但正因如此,我看透了你骯臟的內心!”劍剛剛被架在脖子上,柳長興就害怕的腿抖了三抖,渾身的寒毛更不知道豎起了多少。但一想到自己身後的人,他只能咬著牙繼續堅持,就算是心已經被采花賊嚇得快要跳出喉嚨,他也堅決不能後退一步。

“從你之前跟我說的話推測,你肯定有過一個深愛的女人!她或許是家門敗落的名門閨秀,也可能是具有端莊氣質的小家碧玉,但是她看不上你!就算你再怎麽愛她,再怎麽喜歡她,再怎麽以她為中心,她依舊不喜歡你!你想娶她回家,可能為她做了很多事情,但她卻背著你和別人在一起,可能是無媒茍合,可能是自甘墮落,反正她願意成為別人的小妾,也不願意成為你的正妻!而你呢,我沒有看到有任何的正面回應,只是通過糟蹋別人,來滿足你那已經變態的內心!那些被你欺負過的名門閨秀何其無辜!她們又與那個女人有何幹系!你說說,你這樣的人不是骯臟是什麽?不是惡心是什麽!”

為了拖延時間,柳長興也算是拼了。他從沒有說過這麽義正言辭的話,正義的讓他都覺得自己有些卑劣,因為他自己,在感情的事上,也沒能做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一味的逃避。但他知道,就算這些話對於自己來說再怎麽冠冕堂皇,但對這采花賊來講,卻無異於是一把利劍,能給他造成最大的傷害。

“我惡心?我骯臟?我惡心?我骯臟?”或許是因為柳長興的話觸及到了花沖內心最不願意面對的傷口,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魔障之中。反覆的說著惡心、骯臟兩個詞,眼神變得越來越迷狂,越來越瘋癲,手也擎不住軟劍,只顧著抱頭搖晃,任由它掉在了地上而不自知。

“不好,長興快跑,他好像走火入魔了!”這時候的展昭站在柳長興的身後也看到了這一幕,瞧著花沖那眼底的血絲和周身上下形成的內勁氣旋,他立即就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已經邁入到走火入魔的邊緣。他想要帶著柳長興走,躲避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變成瘋子的煞星,卻又根本邁不動腳,只能先讓柳長興離開。

“跑什麽跑啊?你還在這兒呢!”看著劍遠離了自己的脖頸,柳長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等到展昭的話落下,他又氣的想給自己一個巴掌。這倒好,三言兩語將人給逼瘋了,清醒的都不好對付,瘋魔的豈不是更讓人無從下手!跑到展昭的身邊,柳長興也只能將他護衛在後面,希望眼前的花沖能夠自生自滅,不要再想起他們。可是,那可能麽?反正在柳長興的眼裏,這采花賊是離他們越來越近了!那走火入魔使他根本沒有理智可言,只要是在他周圍的東西,都在氣旋之中化為粉末!如果展昭此刻還沒受傷,尚能有辦法阻止,但他現在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長興,你聽我的話,趕快跑!現在的他並不是你可以對付的!”瞧著花沖越來越近,展昭也變得有些緊張。但他緊張的不是自己,而自己擋在自己身前的人。無論怎樣,自己都不能讓他受傷,能得到他的保護對自己來說已經什麽都夠了,但不能讓他因為自己,連命都搭上!他可是沒有一絲內力的平凡人,又怎麽能對抗得了這發了瘋的采花賊呢!

“不是我能對付的又怎樣?難道讓我看著你在這裏自生自滅麽?”眼瞅著這花沖就走到跟前了,柳長興並不準備瞪著眼幹等死。瞅了瞅四周的物件兒,他快速的跑到墻根底下拿了一個掛燈籠的長桿子作為武器。雖然柳長興不懂什麽醫術,但他卻知道人身上最不能打的有幾個地方,被俗稱為“死穴”。為了不讓花沖繼續瘋魔下去,柳長興拿著棍子站在了他的身後,眼看著他就要到了展昭身邊,他將棍子從上到下狠狠的那麽一劈,正好擊打在頭頂的百會穴之上。

但習武之人豈是那麽容易就被擊倒的?而且還是受了傷的習武之人!柳長興所做的,不過是將花沖已經分散的註意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頭頂的吃痛讓他一下子就發現有人在背後偷襲,回身便是一掌,打了柳長興一個措手不及,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擊倒在地。

“長興!”

“噗!”

看著柳長興倒在地上一點動靜都沒有,展昭瞬間就噴出了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連站著都成了一種奢望。他瞧著那采花賊朝著柳長興一步步走過去,努力想要爬過去回救,但卻根本沒有力氣施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自己一樣,最後將要走向死亡。然而,就在展昭閉眼,不忍看著采花賊右手化掌,打算再次攻擊已經不省人事的柳長興之時,幾道破空聲傳來,吸引了采花賊的目光。這時候,從天上驟然間降落了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瞧著躺在庭院中的兩人,怒火四起,拿出手中的劍,與這采花賊戰在了一起,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那采花賊就被打出了一丈多遠,直直的撞在了墻,將院落的圍墻撞得粉碎,然後暈了過去。

而在這打鬥之時,開封府的四大校尉和捕快們已經將庭院團團圍住,真正的如同天羅地網一般。聞聲而來的人都被阻隔在外,連只蒼蠅都不讓它飛進來。

“張龍,我先帶長興回去,你們也趕緊帶著展昭走!他們受了重傷,必須趕緊找公孫先生救治!”瞧著采花賊再無反抗之力,白玉堂率先走到柳長興身邊一把將他抱起,看著展昭也被張龍、趙虎兩人攙扶著,吩咐了兩句就再次的飛出了庭院之外。然而他這樣的選擇並非只是因為私心,還有這一定的考量。

相對於展昭來說,柳長興並沒有內力護身,而眼下的傷勢也不只是之前的皮肉之傷,被擊中的內腑肯定有一定的破損。對於這樣的內傷來說,時間就是生命,稍有不慎,就會造成不能彌補的後果。但展昭就沒有如此顧慮,盡管毒性與內傷相加,但他的身體素質卻遠遠的超過一般人。至於這裏剩下的采花賊和滿地狼藉,還有開封府的另外二位校尉和捕快可以處理,總歸不會讓已經被抓住了的罪犯再次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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