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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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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這張臉了……

不要討厭我……

雖然知道江寒白瘋, 但瘋到這種程度,因為一句話而毀掉自己的臉,還是讓歸黛有些蒙。

機器人拎著藥箱進了船艙。

舉著藥箱, 左右看了看, 又放下離開了。

江寒白抵觸地朝後面躲,語氣有些許的委屈:“我不要上藥。”

歸黛打開藥箱的動作頓了下:“那我帶你去治療艙?”

江寒白垂頭,摩挲著自己右手上還沒消失的牙印,小聲反駁:“我不要。”

歸黛一方面不想管江寒白, 一方面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滿臉是血, 苦思冥想之下,想到了個折中方法——

“那, 要不然你這兩天先出去睡?”

江寒白大為震驚:“可是……”

更委屈了:“可是我已經……”

已經毀了這張臉,為什麽黛黛還不喜歡?

失落過後,又哀求:

“黛黛, 你可以, 稍微,喜歡我一點點嗎?”

“就一點點。”

“不要趕我離開,好不好?”

他滿臉血跡, 猩紅液體沿著肌膚紋理蜿蜒而下,茶白色的眼神好似支離破碎,脆弱的不堪一擊,搖搖欲墜。

也將她視為唯一的稻草, 死死拽住, 只需要她一點點的溫情便足夠了。

歸黛微微蹙眉,實在不明白他這種深情是從哪裏來的。

——在帝國皇宮, 除了情熱期內的安撫,完全沒有任何交流,

難道僅僅只是因為信息素的融合便互相吸引,情根深種嗎?

衣角還被江寒白小心翼翼地拉著,只要用力一拽便能夠抽回。

歸黛最終輕嘆一聲,任由他拽著自己的衣角,然後與他講道理:

“我討厭的是帝國太子,你是嗎?”

你又不是帝國太子,何必糾結這些。

江寒白遲疑了下,但很是堅定:“我是。”

歸黛:“……”

轉念一想,又問:“那帝國皇宮裏的太子是怎麽回事?”

“你們倆是雙胞胎嗎?還是克隆人?”

江寒白緩慢眨眼,慢動作就像是在認真思考該怎麽編造謊言。

歸黛垂眸擰開藥水瓶子,溫和的味道飄散出來,但又覺得自己這樣簡直多餘。

——江寒白明明有快速恢覆的能力。

猶豫半晌,還是準備給他上藥,擡眸,見他還在糾結謊話該如何編造,無奈地嘆息:“這個不能說嗎?”

江寒白微微抿唇,血液無意中流入口腔,卻無法品嘗出血液本身的味道,而是濃郁的苦澀味道。

舌尖舔了下唇瓣的血液,露出本就如血的嘴唇,快哭了一樣:“我真的是太子。”

“黛黛相信我,好不好?”

歸黛沈默了會兒,說了句好。

沒有再去追問,輕輕擡起他的下巴,替他擦臉上的血液:“不要亂動。”

“我是顏控,不喜歡醜的。”

江寒白頓時乖乖坐好,不再掙紮,在歸黛幫忙上完藥以後,體驗了歸黛對他的溫柔以後,傷口迅速愈合,他湊到歸黛面前:“黛黛,我有沒有毀容?”

歸黛正在整理藥箱,頭也沒擡:“毀了。”

江寒白楞了下,急急忙忙又進了浴室,對著鏡子把紫色藥水都擦了幹凈,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

站到歸黛面前時,又是溫婉端莊的美人:“這樣呢?”

歸黛被他搞得哭笑不得。

“好看的。”

江寒白頓時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

帝國皇宮

容許正在為太子檢查,其實已經沒什麽需要檢查的了。

太子身體健康的不得了,視頻之中吐的一口血對alpha來說就跟鬧著玩似的,也根本沒有任何舊疾。

在檢測報告出來後,容許把性別給改成二次分化後的alpha,又偽造出來重傷的結果,交給佘縱,由他發表在官博上。

太子笑吟吟地溫和說:“辛苦你了。”

像一只溫順的綿陽,但內裏藏著的卻是一頭黑心的狼。

將整個帝國都算計了,

網友們對他極致地,瘋狂地,奉若神明般崇拜著他。

沒人知道這是一個贗品。

這才是一個冒牌貨。

而那個真正的英雄卻要被辱罵,被埋沒。

容許站在宮殿的長廊,從口袋摸出了電子煙,要去抽的時候——

“殿下禁止在皇宮裏抽煙。”

他扭頭。

是那個負責官方賬號的陰郁男人,佘縱。

容許收了煙,微微頷首:“你好,我是容許。”

佘縱像是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地說著:“你知道為什麽禁止抽煙嗎?”

容許只想找個地方抽根煙冷靜一下,或者去找妻子女兒撫慰一下心靈。

她們是在留在這裏的唯一寄托。

但太子身邊的人又不能夠得罪:“為什麽?”

佘縱譏誚地笑了:“因為歸黛討厭煙味。”

容許眼皮重重一跳,他斟酌了下語言:“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有些秘密不是他能夠聽的。

知道的越多,距離死亡越近。

他現在已經夠危險了。

佘縱笑著,眼神卻依舊陰郁:“怕什麽啊,容許醫生?”

“你目前還是很安全的。”

他慢慢湊到容許耳邊,悄悄說:“現在可以說是你最安全的時候,好好享受吧。”

佘縱嚇唬了容許以後,心情極好,尤其是看到他驚懼的神色後,心中積攢的郁氣更是消散了許多。

步調輕快地離開了皇宮。

雙手插兜,摸到了裏面放著的煙,皇宮裏面不允許啊。

這條規定一直保存到現在。

作為那場虛假的轟轟烈烈的王子愛上灰姑娘的愛情故事的證據。

曾經也在意過的證據。

可惜啊。

太子殿下是個alpha。

是不可能與一個二次分化的omega結合,過禁欲一樣的和尚日子,更別提還是個被別人碰過的omega。

真是可笑。

……

容許回到太子給他準備房間後,坐在那裏,沈思不已。

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因為太子的秘密,因為佘縱的話語。

心亂如麻,完全抓不到任何頭緒。

他的妻子是個很典型的omega,以丈夫為中心,為他妥帖地打理好一切,總是把家裏布置的溫馨又溫暖。

可如今。

在這個空蕩蕩又奢華的房間。

所有的一切都有人打理好,衣食住行,在太子殿下的全面掌控之下。

比她妻子布置的要好很多,但卻沒有一丁點家的味道。

容許疲憊地揉著額頭,他甚至懷疑,這裏還安裝了攝像。

他的妻子,唐菏,剛剛把女兒哄睡,坐到他身邊,握住了他的手,神色擔憂:“最近是發生了壞事嗎?”

容許反手握住她,顧及到不知道在哪裏安放著的攝像,他搖了搖頭,安撫性地笑了:“沒有,你不用擔心。”

唐菏怎麽可能不擔心。

即便是為了太子殿下治病,沒收他們的光腦,這個舉動可以理解——也許怕他們洩露出去某些病情。

但連個屏幕也沒有,侍衛侍女又完全不回話,只能呆在這間屋子,與世隔絕。

這種類似囚禁的日子,真的沒什麽問題嗎?

——更何況,容許是在給太子殿下治病,即便怕洩露一些事情,但為什麽連他們的自由也限制?

她秀氣的眉毛微微皺起,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忽然被容許堵住了嘴巴。

唐菏臉一紅,推他:“你做什麽呢?萬一被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再說了,都老夫老妻了。

怎麽還會像毛頭小子一樣忽然吻上來呢?

但她的丈夫卻趴在她耳邊輕輕說:“不要問,不管有什麽疑惑,都不要說出來,我們都會沒事的。”

唐菏一楞:“……老公?”

容許忽然又說:“我在做一件錯事。”

像是自我安慰般:“為了我們。”

唐菏摟住他,也學著他的模樣,悄聲說:“老公,做錯事,是會受懲罰的。”

容許心想,他已經在受懲罰了。

受心靈的譴責。

幫助壞人把真正的英雄釘死在恥辱柱上。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他又怎麽能舍棄老婆孩子,去不顧一切的反抗呢?

唐菏又說:“你是醫生,這是一個受人尊敬的職業,要有底線的。”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

當下的處境,以及容許的態度,讓她心中已經有了個大致的猜測。

“不要擔心我們,我和寶寶不會有事的。”

“即便你以後不能讓我和寶寶以你為榮,至少也不要讓我們以你為恥。”

容許心中大震。

摟緊了唐菏,一言不發。

……

上次伊尾和江寒白去皇宮以後,趁著爆-炸在皇宮常用的幾個宮殿都安裝了攝像,收音效果極好。

姬淮之支著下巴,笑瞇瞇地說:“事情好像要更有趣了呢?”

“我們要不要等等看這位醫生會怎麽做?”

加納正在研究新奇的菜品,蒜蓉味彌漫在整個船艙,極為上頭。

但又莫名覺得很香,伊尾已經湊到加納身邊準備嘗一嘗。

歸黛正低著頭刷新光腦:“盡快結束吧,我不想和他多牽扯了。”

就在今天早晨,她又收到了李爾教授的消息,要她再去檢查一次。

多半不會是好結果。

而在人生最後的一段時間,總是與一個惡心透頂的人牽扯覆仇,也很難過。

江寒白坐在黛黛旁邊,一瞬不瞬地看她,眼眸晶亮,不住地點頭:“就是就是,他壞死了。”

他說完又眼巴巴地看著歸黛,片刻後,又問:“黛黛,我可以要一個光腦嗎?”

歸黛動作微頓:“……”

莫名想起了鋼絲球。

“可以嗎,黛黛?”江寒白眨巴著眼,莫名有幾分可憐兮兮的樣子。

歸黛:“好。”

她找到之前那個客服,聊天記錄又更新了兩條,感謝她如此善良又大方地將兩萬星幣的的光腦送給了他。

江寒白湊到歸黛手肘旁,柔軟的長發掃在她胳膊上的肌膚,癢癢的。

他欲言又止:“黛黛……”

“你為什麽要給他送光腦?”

歸黛:“……”

江寒白疑惑且純潔:“鋼絲球是什麽?”

“是他拿了鋼絲球,所以你才送他光腦的嗎?”

姬淮之哇偶了一聲,金色眼眸流露出些許驚訝與看好戲的意味:“沒想到黛黛喜歡這種哦。”

“我也可以接受的!”

江寒白不甘示弱:“我也可以!”

他輕輕撒嬌:“黛黛。”

歸黛心累:“……別鬧了。”

“沒有的事,他胡亂說的。”

她又問了這個客服,最新款還有沒有貨,可不可以寄過來一個。

客服回的很快:【那個……光腦我已經用了,我以為你真的捐給我了……】

歸黛:【是給你了,我再買一個。】

客服:【您這是買給愛人的吧?前幾天還和愛人吵架了吧?】

這反反覆覆,一會兒要一會兒不要的,除了情侶之間,實在是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歸黛:“……”

江寒白忽然說:“我喜歡這個客服。”

歸黛:“?”

“為什麽?”

男人認真回:“他很細心。”

能看出他是黛黛的愛人。

歸黛:“……”

光腦原本是要郵寄的,但江寒白等不及,他決定到店自取。

歸黛本來想讓他做個偽裝,轉念又一想,就隨他了。

反正真相馬上大白,做不做偽裝都無所謂了。

實體店這會兒人並不多。

畢竟已經下班了,只有那個拿了捐贈的客服還在這裏等著顧客來拿光腦。

——畢竟是給了他兩萬星幣,他多等一會兒也無所謂。

直到,他看到了太子殿下。

當場滑跪。

……等等,這個是真是假?

客服懷著激動又緊張的心情把早就包裝成禮盒的光腦給了江寒白,並且小心翼翼地:“您拿好,太子殿下。”

江寒白在外人面前,氣場如寒冬臘月的積雪,冷冽極了,淡淡的雪松香籠罩在這間屋子。

他接過禮盒,小聲詢問:“鋼絲球是什麽?”

客服:“???”

太子殿下眼神微稟,客服立刻倒豆子似的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都說了。

等江寒白瞬間移開以後,他才拿出光腦上網。

傍晚時分,起了微風。

透著絲絲縷縷的涼意,烏雲壓境,像是即將有暴雨來臨一般。

佘縱今天仍然在不停地刷光腦,害怕又不利於太子的有消息出來。

說實話,這場戰爭他覺得很難打得過。

雖然長相一模一樣,但實際上,還是有很多不同的。

而且那些不同還是鐵一般的事實。

比如:健康的身體。

比如:身為純種alpha的性別。

比如:無法打得過冒牌貨。

這些根本經不起檢驗。

但凡帝國公民反應過來,要求太子實打實地當著全民的面是測驗這些東西,都是在公開處刑。

明明是個惡心人的東西。

明明是個卑劣無恥的家夥。

佘縱想到替太子處理過的骯臟事就覺得惡心,但到了目前這種地步,已經沒了退路。

忽然他刷到了個奇怪的微博。

我愛鋼絲球:【我今天見到了太子殿下!】

【他在我這裏買了臺光腦,還問了我一些很私人的問題(羞澀jpg.)】

【不過太子殿下可真厲害,能夠瞬間轉移呢,“咻”的一下就從店裏消失了。】

配圖是實體店的監控。

這張圖來的莫名其妙。

太子根本不需要光腦,再說了,這家旗艦店,帝國也不是沒有,完全沒必要跑到蟲族。

更何況,殿下對外還宣稱受了重傷。

這是那個冒牌貨。

可,他這個時間,做這個事,目的是為了什麽?

佘縱摸不準這條消息該如何處理,第一時間選擇了控制言論,言明監控之中的是假太子,便立刻匯報給了太子殿下。

在聯系到【我愛鋼絲球】之後,收到了他和買家的聊天記錄,佘縱偷偷瞄了眼太子。

果然這位大男子主義十足的alpha,臉色很臭。

買家的昵稱他們都很熟悉。

[DAI]

歸黛最常用的昵稱,不管是哪個賬號,都會省事的用同一個。

而在最後的聊天記錄。

【……是愛人吧?】

DAI:【啊也許吧……你話好多,賣不賣啊?】

太子冷笑了一聲,按照【我愛鋼絲球】提供的賬號,向歸黛發送了好友申請。

在她還未同意之前,便忍不住發出了一條消息:【腺體已經徹底損壞了,還能滿足他嗎,嗯?愛人?】

但發過去之後,不管是消息還是好友申請,都沒有任何回覆。

太子臉色陰沈。

佘縱坐在一旁,不知道正在想什麽,出神的很明顯,直到額頭被光腦砸了一下,才回過神,連疼也不敢喊:“殿下?”

太子冷聲說:“把他們的聊天記錄放出去,完全可以作為一條鐵證。”

作為那位冒牌貨和歸黛有來往的鐵證。

佘縱應了聲好。

還沒來得及出宮殿的門,光腦就又彈出了一條信息。

又是個視頻。

佘縱最近看到視頻就心中咯噔一下,簡直沒完沒了,但又有了一絲絲麻木。

隱隱覺得,對方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讓他們翻不了身的證據。

他們遲早要徹底面對現實。

面對公民們的怒火。

他直接將光腦遞給太子,讓他決定該怎麽辦。

太子皺著眉:“先封鎖。”

他保存了視頻後,又點開。

視頻裏是他和冒牌貨在皇宮爆-炸之前所經歷的事情。

從他開口說第一句開始,就很難洗白了。

他退出以後,又刷新了好幾遍,下面的評論漸漸增多,大部分是覺得不可置信,隨即選擇了相信太子殿下,並且等一個官方的回覆。

佘縱聯系了負責人之後,面色沈重:“這條視頻,也刪不掉。”

太子在房間內來回走了幾步,嘭地一聲,將光腦直接砸到了他頭上,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佘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血液沿著額前長長的碎發流下,他唇瓣發白:“歸黛那邊應該有很多很厲害的人,我們確實沒辦法,現在只能引導輿論。”

但他們也都知道。

輿論可以引導一次,引導兩次三次,可次數多了呢?

難道網友們都是傻子嗎?

都沒有一丁點的判斷能力嗎?

這都是不確定因素。

謊話說的多了,遲早會翻車的。

太子受到的反噬一點也不會少。

但佘縱還是說:“我們可以說,這段視頻是後期合成的,裏面的人物是冒牌貨自導自演。”

太子手指敲了敲椅背:“我還有一個想法。”

……

佘縱從宮殿出來的時候。

天已經黑了,涼風習習,飄起了毛毛細雨,空氣中泛著潮濕與寒涼。

他摸出了根煙。

現在的電子煙很流行,百分百還原了煙草的味道,而且還經醫學專家認定,不會威脅一丁點身體健康。

據說是D女士的家人有喜歡抽煙,所以才發明出的電子煙。

但佘縱還是喜歡抽廉價的老式卷煙,大約是因為這種煙承載了他曾經的回憶。

正要抽的時候。

“這裏不能抽煙。”

佘縱回頭,是容許。

他扯了扯唇角,把煙點上,吐了口煙霧,額頭上的血跡還沒幹,襯得整個身更加的陰郁可怖,他說:“無所謂了,我活成這種鬼樣子,已經沒有可值得期待的了。”

容許目光落在他額頭的傷口,從口袋拿出了創可貼:“給你。”

“沒有期待,可以去找值得期待的事情。”

“我要去給太子殿下看病了,一會兒見。”

檢查的報告都要經佘縱的審核再發放到星網。

他盯著容許離開的背影,又抽了口煙,眼神微瞇。

半晌,拿出光腦想給歸黛發一條消息,但在最後又刪除收了光腦,出了皇宮。

星網上的事情還在發酵。

官方給出的辟謠動作很快,大家安心的同時,卻也出現了一批人的質疑。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我從事剪輯多年,這個視頻我只能說……很流暢。

-陰陽怪氣說什麽呢?流暢能說明什麽?冒牌貨那麽陰險狡詐,當然也把視頻做的不流暢了!

-他的意思可能是,這個視頻沒有一丁點處理過的痕跡。

-……同從事相關行業的,反覆推敲了好幾遍,還用軟件檢測了,沒有發現一點點處理過的痕跡。

-技不如人就別出來顯擺了好不好?怎麽,難不成你們是在懷疑官方撒謊嗎?

-這不會是冒牌貨請來的水軍吧,@管理員封號。

-第一,這個視頻真的很微妙,第二,我不是水軍!第二三,我也不是你們帝國的公民,憑什麽封我的號?

-憑我們帝國掌握著星網(挺胸驕傲jpg.)

-星網也是D女士的功勞,怎麽就淪為帝國的一言堂了?

-要封也要D女士來封!

-媽呀!兄弟們快去看!詹琢發視頻了,他和他的學生們說:

歸!黛!就!是!D!女!士!

-????

-??????

-????????

-當我打出???的時候……

這個消息太過勁爆。

別說網友們蒙了,就連佘縱也蒙了一下,他知道歸黛聰明,但從來沒想到這竟然會是個傳奇般的人物。

大腦在麻木之下,本能的選擇將所有人的賬號封掉。

可詹琢教授的學生們在各行各業有建樹的不少,有些甚至是一方大佬,根本不可能全部封殺。

這條視頻最後,有為金融大鱷非常愧疚地說:“曾經歸黛被誤會,被辱罵的時候,我選擇了閉嘴,因為太子殿下需要我閉嘴。”

“但這幾年裏,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因為我不敢反抗,更不敢和天神一般的太子對峙。”

“到現在,情況已經很明了了,太子並非太子,他甚至可能不是那個擊潰蟲洞怪物,將我們救出來的人……”

後面還說了很多。

佘縱沒有聽了。

他目光看向容許遞過來的體檢報告,這是一份他看著毫無問題,但專業人士一看肯定能夠發現問題的報告。

佘縱猶豫了會兒,把這個東西扔進了碎紙機。

又按照太子的命令,在官方發了博。

晚上睡覺的時候,歸黛正在刷光腦,翻了個身,見江寒白正趴在床上,在本子上寫著東西。

一邊寫還一邊笑。

她瞄到本子左下角畫了顆紅樹莓,莫名起了些好奇心,朝床邊湊了湊。

江寒白依舊睡在地鋪,感受到歸黛的凝視後,立刻擡頭,茶白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被忽略已久的小孩終於被註意到的那樣開心。

仰頭望她,囈語般呼喚:“黛黛……”

歸黛原本是偷看,如今正被抓包,難免有些心虛,假裝剛註意般好奇問:“你在寫什麽?”

江寒白寶貝地摸了摸本子:“是給黛黛寫的檢討,還有好多好多字,等我寫完就讓黛黛看哦。”

歸黛蹙眉:“檢討?”

“寫這些做什麽?”

江寒白眼眸幹凈極了,沒有一絲絲塵埃,真摯地回:“想讓黛黛開心啊。”

“姬淮之說,寫了檢討黛黛就不會生氣了呢。”

不生氣=開心。

他在努力地讓黛黛開心。

奶糖的香甜彌漫在空氣之中。

吃糖有時候確實可以讓人開心。

江寒白大部分時間單純的讓人無措,那種近乎赤忱的單純,讓歸黛幾乎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受這份好意。

比如說。

滿屋子的雪蓮花。

可他有時候,也單純的殘忍。

比如說,因為不知道二次分化的AO如何標記,而傷害過她的腺體。

歸黛捂住自己的腺體,藥貼正在不遺餘力的發揮著熱量,慢慢流淌進腺體,修覆著那裏受過的傷害。

江寒白註意到她的動作,又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問:“黛黛上次說,我玩壞了你的腺體……真的嗎?”

無人回答。

氣氛漸漸沈寂,說不出的壓抑,就像江寒白曾經在蟲洞裏不停廝殺那般,沒了希望,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江寒白放下筆,趴在歸黛床邊,可憐巴巴地勾了勾她的衣角:“黛黛……?”

歸黛回神:“不全是因為你。”

江寒白:“那是因為什麽?”

他是單純,也不是傻。

所以,又問:“我不該咬黛黛的腺體,對嗎?”

他無措地捏著歸黛的衣角,那塊衣料皺巴起來,“可是,可是……”

“可是我見到那個人,他就是這樣做的,他們都很舒服……前幾天黛黛讓我看的動畫片,上面也有這些……”

江寒白的神色又焦急又慌張。

他只是想要黛黛舒服一些啊。

怎麽會傷害了她呢?

為什麽會這樣?

茶白色的眼眸蒙了層水霧,粼粼水光,眼尾泛紅,好像受到了巨大驚嚇而惶恐不安。

“黛黛……”

哀求的,渴望求得一個沒有傷害過黛黛的證據。

歸黛鬼使神差地揉了把他的腦袋:“好了,睡覺了。”

“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呢。”

江寒白依舊趴在床邊,固執地等一個答案。

“我最初沒有想離開帝國。”歸黛忽然說,“只是想離開首都。”

江寒白楞了下:“後來呢?”

歸黛撕開藥貼,腺體上的疤痕猙獰而恐怖,很難想象人類最脆弱的地方竟然遭遇過這麽殘忍的對待。

她指了指這個疤:“後來我把腺體切了。”

“所以,不管曾經腺體有沒有損壞,都已經不重要了。”

江寒白怔怔地盯著那道傷疤,擡手,纖長潔白的手指剛探過歸黛的肩膀時就停了下來。

想到了上次他碰黛黛的腺體時,她的抵觸——

他當時知道應該停下來,可是腦子裏的東西早就腐蝕了他的理智,發狂起來根本無法控制。

江寒白忽然站起身:“我給黛黛一個東西。”

歸黛:“?”

她看著匆匆忙忙地進了浴室,不知道經歷了什麽,過了會兒,裏面又響起來了水流聲。

“???”

歸黛不曉得他在做什麽,索性繼續刷光腦打發時間。

無意之中,看到了太子給他的消息。

【腺體徹底毀壞了……】

歸黛拉黑了這個賬號。

腺體徹底毀壞啊。

從與太子解除婚約,到與佘縱解除姐弟關系,連曾經住過的小房子也沒有回去,直接去了另一棟房子。

距離首都大學很近。

這是當時準備送給佘縱考上大學的禮物,但因為錄取通知書的事情,歸黛徹底看清了他骨子裏的自私與冷漠,再加上與太子訂婚後,每次見到佘縱都有一頓冷嘲熱諷,這棟房子便再也沒有送出去了。

歸黛打開房門,準備等會兒訂個票,明天就離開首都,至於遠離帝國,可能以後會,但目前還沒有想好。

可等打開房門——

屋內坐著帝國的太子殿下。

歸黛微微蹙眉:“殿下還有事?”

“我以為我們前幾天已經說的夠清楚了。”

說的實在不能再清楚了。

那些補償性的文件,她一個沒收。

所有的金銀首飾禮服等物件,也都換算成了現金郵寄給了太子殿下。

但現在這種私闖民宅的行為……

怎麽看也不是很友好。

歸黛戒備:“你想做什麽?”

太子微微笑了:“別緊張嘛,我們也算同床共枕兩年了,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對嗎?”

歸黛眼神漠然:“並沒有,太子殿下。”

太子慢慢斂了笑意,眼眸若冰凍萬裏,無一絲暖意:“歸黛,有時候覺得,挺可惜的。”

挺可惜你不是個純種omega。

但也勉強可以。

總歸,對於純種alpha來說,這種事,即便無法標記,但承受的那一方也不是他們。

在體格強壯,身手矯健的alpha面前,歸黛根本不是太子的對手。

而且,在皇宮裏,小型的防身武器全部被沒收了。

如今剛剛離開皇宮不久,只有一個簡易的麻-醉-槍,也被太子輕而易舉的奪走了。

歸黛能夠感受到後領被扒開,發絲被撩了起來,腺體暴露在空氣之中,沒有一丁點的安全感。

而那上面,江寒白前幾天留下的暧昧牙印還沒有消失。

——這些印記烙的很深刻,沒有半個月根本無法消失。

歸黛感受到太子動作僵硬了下,似乎還譏笑了聲:“真是沒想到。”

沒想到在那間屋子,那個不通情-事的蠢貨會做出這種事。

更沒有想到,一個二次分化的omega竟然被一個二次分化的alpha標記了。

——而這個二次分化的omega還是他的未婚妻。

對他這種大男子主義來說,根本無法忍受這件事,就像是被帶了綠帽子一樣。

冷冽的雪松香在空氣中炸開。

滲透進每一寸空氣裏,濃郁的讓人無法喘息。

歸黛這種不受信息素影響的二次分化的omega也感到了不適。

下一秒,就被他塞了一顆藥。

歸黛以為還是想曾經那樣逼迫她經歷情-熱-期的,她短暫地催眠了江寒白,跑出了房子。

而在道路奔跑之中,又遇到了姬淮之。暈倒前看到那麽明亮的金色眼眸,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只不過醒過來的時候,就被告知腺體被徹底破壞。

那顆藥不是讓她經歷情熱期。

而是徹底破壞腺體的藥。

太子殿下大概覺得——

即便是他不要的,也不能讓別人染指。

歸黛手指下方的傷疤凹凸不平,她身體顫栗了下,不再去想那些記憶。

又繼續玩光腦,同時等江寒白出來。

忽然,看到了官方的微博:

【冒牌太子實際上為蟲洞怪物,性格多兇殘狡詐,善偽裝,以吸食他人情感而活……】

正在此時,浴室門打開了。

江寒白身上還浸著水汽,身前的襯衫還濡濕一片。

他手中拿著白色的,尖銳的,由骨頭制成的匕首,獻寶似的給了歸黛。

“這是我的肋骨。”

“如果我下次再發病,你就用這個狠狠地戳我的腦袋,從我的眼睛戳進去……”

“一定不要手軟哦,黛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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