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阿斯垂德的下一個目標也是有阿法特完成，這一次這個貪得無厭的女人看上的則是一個年輕的軍官——加留斯馬洛。

利用他的身份，栽贓一樁誣陷信簡直是最方便最方便不過的事情。

那麽神不知鬼不覺得把他殺死在大城市的鬧市區裏，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小心的潛伏在屋頂，看著那個年輕的軍官朝著雲區走去。

這裏是雪漫，也是他阿法特發家的地方，他甚至在這裏買下了他人生的第一套房子——風宅。

想了想，他摸出了一瓶從巴貝特那裏高價買來的高級□□，小心翼翼的避開了那些警衛，從黑暗裏猛地跳了出來。

“你好，年輕的軍官！”他說。

“噢....嘿！你好兄弟，你的劍看起來真酷！”

阿法特的腰間掛著一把從美瑞蒂亞那裏得來的破曉者之劍，這把劍對付那些黑暗裏的不死生物或者吸血鬼都是極好的武器，而且同時是阿法特見過賣相最好的一把劍。

“來自一位尊貴殿下的贈予。”他行了一個武士禮，“你看起來很面生，是從獨孤城來的嗎？”

加留斯一直盯著阿法特的寶劍，隨意的回答，“差不多，是從龍橋來的。”

“看起來你是一個不錯的軍官，只不過有句話還是要告誡你一下....”

“什麽？”

“前路未知，長夜漫漫....”他眼睛瞇成好看的縫，也不再多說什麽便離開了加留斯，只讓他一個人參悟這不祥的話語。

他永遠不知道，就在剛才，自己的身上就多出了一封誣陷信。

第二天，龍霄宮的侍女發出尖叫，年輕英俊的軍官，加留斯馬洛，被發現死在了床上。而他房間的桌子上，帶著□□的夜宵還剩下一半的殘羹冷炙，在木質的桌上靜靜的放著，好像嘲笑著生命的脆弱一樣凝視著床上冰冷的屍體.....

二

帶著愉快的心情回到了聖所，他想現在估計天際的每一處都傳開了加留斯馬洛的“背叛”。

不知道西塞羅怎麽樣了，他朝著聖所的方向走去。

“人生最美妙的音樂是什麽？”

“沈默是金，兄弟！”他對著畫著骷髏的黑門說道。

聖所裏不似往日的寂靜，大廳裏顯得鬧哄哄的，阿法特好奇的看了一眼，卻只發現那個亞龍人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阿斯垂德怒氣沖沖，嘴巴不斷的吐出各式各樣的詛咒。

阿法特走上前，看了一眼亞龍人的傷口，那是很高明的匕首造成的傷害，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西塞羅呢？”

“西塞羅呢？”阿斯垂德對著他冷笑，“那個瘋子，不過是說了幾句那個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幹屍......”

她似乎覺得有些忌諱，於是連忙改口，“我的丈夫被出去追那個瘋子了，你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嗎？”

“我記得他提到過晨星的聖所。”阿法特接口道。

“晨星的聖所？”阿斯垂德沈吟片刻，“那裏已經荒廢了好久了，他去哪裏做什麽？不行！我還是不放心，你趕快追上去，幫我的丈夫幹掉那個瘋子！”

她送給阿法特一條咒語，“這是我的馬，叫做疾影，你騎上它，抓緊時間！”

阿法特吃了一驚，這樣的魔法馬是非常稀有的，真是想不到.....

他也不耽擱，朝著晨星的方向一路疾馳而去。

三

晨星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阿法特記憶裏的晨星也就是一個只要來了就容易做惡夢的地方，似乎第一次來還是受邀參觀那個什麽玩意博物館...最後倒是被梅涅魯斯大袞差點陰死了。

不吉利的地方....

他按照本地人說的尋找到了那個隱蔽的黑門處。

“嘿！狼人大叔，怎麽傷成這樣了？”他下馬看著阿斯垂德的丈夫血跡斑斑的輕甲說道。

“那個該死的瘋子！”他痛苦的呻.吟道，“不得不說那個瘋子在耍餐刀上還是有兩下子的。”

“大叔還是回去吧，阿斯垂德已經把西塞羅交給我了。”阿法特瞅著他身上的傷口，撇了撇嘴，西塞羅下手還真狠。

“也好....”他勉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血跡，“你沿著地上的血跡走就可以了，我也給他來了狠狠的一下，估計他走不遠，只是這個黑門的密語....”

“交給我吧！”阿法特說。

晨星聖所的黑門和福克瑞斯的黑門幾乎一模一樣，他輕輕的扣了扣，便聽到黑門低沈的聲音響起。

“人生最大的幻想是什麽？”

阿法特露出一個笑容，他異常肯定的說，“是天真，我的兄弟。”

話音一落，黑門便打開了。

他的眼睛裏露出興奮的光芒，終於可以見到你了....我的小醜先生。

要說起來，晨星的聖所和福克瑞斯的比起來多了一絲聖潔的感覺，這裏的墻壁上到處纂刻著黑暗兄弟會的五大戒律。

他貓著腰，小心的潛伏著，生怕驚動了什麽。

西塞羅的聲音卻毫無征兆的響起。

“聆聽者，是你嗎？我知道一定是你，阿斯垂德那個婊.子，用最好的對付最好的，噢....我們偉大的媽媽會感到傷心的....”

他的聲音顯得歇斯底裏，帶著幾分痛苦的意味，卻又偏執的讓人討厭。

“西塞羅....”阿法特低低的嘆息。

他不是非常理解西塞羅為什麽如此的執念於夜母和黑暗兄弟會的教條，但是他卻可以接受他的這些行為，在閱讀了他的日記之後，他對於西塞羅這個瘋子已經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惺惺相惜，就像是這個世界上只有這個家夥一個人可以理解自己一樣....

那是找到了同類的喜悅。

黑暗的聖所通道裏突然躥出一個幽靈，他們穿著黑暗兄弟會的制服，手裏握著武器，朝著阿法特撲來。

阿法特吃了一驚，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被識破潛行。

下一刻，他就使用了隱身術，把自己徹底的藏了起來。

手中握著一把從湮滅召喚的寶劍，他悄悄溜到了幽靈的背後，朝著幽靈心臟的位置狠狠刺穿。

他不止是一個法師，不止是個戰士，他同時也是一個出色的盜賊。

除了不大懂得扒竊和開鎖，對於那些背後捅刀子的事情，阿法特還是非常在行的。

這一路走來，除了殺死了這些幽靈，他居然還除掉了一個巨魔。

天知道西塞羅是怎麽把這玩意塞進來的。

一路走來，他發現了幾本指導弓箭的技能書，更有趣的是他找到了西塞羅故友的那套衣服。

傑斯特的套裝。

他心裏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四

耳邊還在不斷的聒噪著西塞羅歇斯底裏的大喊，他從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書架上摸出了一支炭筆，在自己的眼圈周圍畫上了濃濃的眼影，然後從墻角隨手抹了點白灰，把自己塗得像是一個小醜一樣，最後從巨魔的屍體上抹了點血，把自己的嘴巴弄成凝腥的血紅色。

他對著一個裝滿水的罐子瞧了瞧自己的倒影。

真漂亮...

悄悄走到傳來西塞羅叫喊的房間門口，他輕輕的敲了敲。

“聆聽者嗎？”西塞羅的聲音已經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終於來找可憐的西塞羅了，可憐的西塞羅已經沒有力氣戰鬥了....”

他輕手輕腳的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西塞羅在地上吐著血，他的衣服上滿是血汙，此時正低著頭悶悶的說著那些充滿絕望的話。

“聆聽者，終於，要死在你的手裏了。”

“我說我要殺你了嗎？”阿法特帶著笑意走上前。

西塞羅擡頭看著阿法特的打扮頓時楞住了，“傑斯特.....”

他的嘴巴裏吐出一句幾乎低不可聞的呢喃。

“我叫阿法特。”他說。

“阿法特....”西塞露有幾分迷茫。

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阿斯垂德讓你來殺我嗎？沒錯我是想殺了那個婊.子和那個骯臟的蜥蜴人，但是，聆聽者，幫西塞羅一個小忙，撒一個謊，告訴那個婊.子我已經死了，讓可憐的西塞羅活下去吧....”

“我叫阿法特。”他繼續帶著笑意說。

西塞羅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偉大的聆聽者這是什麽意思？”

阿法特眼裏劃過一絲失望，他站起來帶著幾分笑意，像是自嘲又像是解釋，“其實我一點都不在乎什麽黑暗兄弟會之類的東西，這些對於我來說什麽都不是，對於夜母，或者恐懼大君我也沒有如同你們那樣的敬畏之心，信不信由你，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神靈的人，我有著凡人只能仰望的力量，我的嘯聲可以穿透天際的蒼穹，我可以呼風喚雨，我可以讓巨龍匍匐在我的腳下，但是當你幾乎無所不能的時候，你會變得無比空虛。原本，我以為你是理解我的，現在看來，你所謂的瘋狂也不過是凡人的偏執而已....”

“我不殺你。”他摘下了頭上滑稽的帽子。留下了一個治療術的卷軸便離開了。

西塞羅看著阿法特離開的背影，那黑漆漆的眼影之下的瞳孔如同黑夜裏的寶石一樣熠熠生輝，那裏倒映著一個穿著小醜服裝男人的背影。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燭光裏閃過一絲水光，一滴漆黑的眼淚穿過他的妝容，順著消瘦的臉頰流下，最後滴落在滿是血汙的衣服上，只留下了一塊汙濁的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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