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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便計劃好了,在這裏待到天黑,再回京城。

有些人看莫弋陽沒走,便有點不想動的意思。莫弋陽哪裏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直接說道:“此次事情由我們翠樓引起,我自然要在這裏看著諸位安全離開。”這一說,倒弄得那些人訕訕的,隨後離開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陸晨風走之前攜二美還來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幾人你來我往一番奉承,最後心滿意足的離去了。蘇欽巖看他似乎很不順眼,一臉的不耐煩。

戈淵遠遠看了一眼他們,神色不明的牽著小孫子離開了。他身上帶了包裹,去的方向是京城。

夏青一直在人群裏觀察,始終沒有看到王霸,不知是易容了,還是壓根沒來。王霸可以肯定是與朱明昱有關的,她越發的擔心起竹鳴歌來。她看了朱明昱的經歷,自然知道了他就是鳴歌的戀人。在大是大非與親密戀人之間,她不知道鳴歌的選擇,也擔心她受到傷害。若是選擇了戀人,那麽,她是不是要和鳴歌站到對立面?

夏青左右為難,神色變幻不定。或許今晚應該去找一找鳴歌吧。

林靜止早就註意到夏青在人群中搜尋的目光,開始還不明所以,甚至一度想到她是不是在偷瞧俊俏少俠因而憤懣不已。可是當寧樂認出那個兇手的瞬間,他看到了夏青擔憂的樣子,便想到了竹鳴歌身上。他不想評價竹鳴歌的愛情,因為他也在一點點的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明白情非得已,可是,對於朱明昱,他不知道夏青會不會因為竹鳴歌放棄,但是他自己肯定是不會罷手的。

“我要去找鳴歌。”夏青輕聲說。

“打算怎麽做呢?”林靜止了然。

“我也不知道,我相信朱明昱不會成功,我們都不可能讓他成功的。至於怎麽做,到時候再說吧。就算要殺了朱明昱,我也盡量不傷害鳴歌。”夏青不確定的說。她感覺到,鳴歌受到傷害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她知道鳴歌的愛很深,正因為深,之前才會那麽痛苦。她在藍心裏看到了在朱明昱身邊洋溢著幸福的鳴歌,顯然兩人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除了。若是朱明昱成功了還好,鳴歌可能會因為大義而離開,那時他們動手的難度雖然增加了,可是對她自己而言能夠盡量避免和鳴歌的沖突就不錯了;但若是失敗了,女人的情懷是不容忽視的,她會追隨著落魄潦倒的他,絕不放手。而她和林靜止要的,是朱明昱的命!

“別想太多了,做應該做的就好了。”林靜止牽過夏青,坐了下來。伸手撫了撫她的腦袋。夏青似是不經意的站了起來,林靜止的手落空了。他看著自己的手,神色未明。

“如果,我是說如果,殺掉那個直接動手的人就好,可不可以?”夏青看著林靜止。

“你想放過朱明昱?小夏,這是不可能的。除了我們,皇帝更想要他的命。”林靜止嘆了口氣,接著說:“竹鳴歌就值得你放棄自己的原則?想想丫丫,想想無數因為他的野心而死亡的人,如果不是我們插手,今天這滿山的人就會葬身皇宮,只為了給他鋪路!竹鳴歌的私情不過是兩個人,可是她的戀人要害的以及害死的有無數個兩個人!就因為你和竹鳴歌的友情,你確定你要放過他?雖然你放過他,他還是會死,可是,我不希望你做出錯誤的選擇。”林靜止語重心長的說了一通,雖然是毫不溫和的語氣,可是夏青卻偏偏從那裏面聽出了關心。大義與私情,從來都是兩難的選擇。

夏青忍不住紅了眼眶。林靜止一下子不知所措了,站起來伸手想要撫一撫她的眼睛,卻又縮了回去。看到他這畏首畏腳的樣子,夏青的淚唰的就下來了。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人的關心。

“別哭,別哭,是我不好,一切都交給我,你不用管這些,想和竹鳴歌好好做朋友就好好做朋友。”淚一下來,林靜止更加的驚慌失措,一臉焦急。

“這是誰惹著你了?長不大的小姑娘啊,哭成了花貓咯。”蘇欽巖撇下莫弋陽走了過來。

“額,我沒事,大哥別擔心,它自己就這麽下來了,擦也擦不幹凈,讓大哥笑話了。”夏青邊擦淚邊抽抽噎噎的說話。

“是不是林靜止這臭小子?大哥替你教訓他。”蘇欽巖話音未落,就一拳打在了林靜止的身上。林靜止半分未動,就這麽任由他打。

“不是因為他,是我自己。大哥快別打了。”夏青一看,急了,抓住蘇欽巖的胳膊就不讓他動手。這一急,那淚也不知怎麽就止住了。

林靜止被迷了魂似的怔怔的盯著那淚,哪裏註意到蘇欽巖打了他,此時淚一止住,就像解了咒一樣醒了過來。一看夏青居然掛在蘇欽巖手臂上,立馬氣不打一處來,粗魯的將夏青給扒了過來。

“別挨著這人,這人不學好,小心帶壞了你。”林靜止一本正經的告誡著夏青。夏青一腔柔情,乖乖點頭。

蘇欽巖百口莫辯、欲哭無淚,天知道他是風流恣意、放浪形骸,可是這次絕對是關心新認的妹子,想當個好哥哥啊。

莫弋陽看著忠心的手下憋屈的樣子,嘴角微微翹起。

作者有話要說:

☆、靜止醋,竹夏裂

天色漸晚,黑夜籠罩大地。山風掠過,涼意侵襲。

四人在山頂一番打鬧後,回了京城。夏青和林靜止自然是要回客棧,蘇欽巖與莫弋陽不知怎麽跟了過來。送上門的生意,夏青不會傻的拒絕。況且,八成這兩人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商量。

這一天一夜的行程可謂緊張刺激,只在宵夜過後瞇了一會的夏青感覺有點困倦,但是,恐怕只有今夜過後,她才能真正放下心來休息吧。回到客棧後,她就迫不及待的站在櫃臺後,開啟藍心並運功祛除困意。幾個周天之後,經脈內真氣快速流轉,頭腦也漸漸清明,四肢舒泰。

其實武林中人精力較之常人充沛,與體內真氣不無關系。沒有藍心的時候,夏青本就可以運功祛除困意,不過若是有藍心在,向藍心大量輸入真氣,經脈內的真氣就會流轉得更加快速,對於回覆精力也是更加迅速有效。這些,夏青本不清楚,剛剛接觸藍心的她一度認為這個東西是吸食真氣的魔鬼,卻不知向它註入真氣於己也是有益的。他們和蘇欽巖莫弋陽商定計劃之後,回到客棧好一番割地賠款才讓掌櫃廚師同意幫忙,就在那時,掌櫃指點了一番,她才知曉藍心的另外一個用途。

掌櫃當時將手搭在夏青的手腕,感受著她體內真氣的流轉,若有所思,直嘆天意,卻偏偏不肯明言。夏青被他的態度弄的心裏像貓爪似得撓,可惜掌櫃油鹽不進,她只好將問題放在了一邊,索性想著船到橋頭自然直,更重要的是,目前她根本沒有時間來管這個問題。夏青沒想過要和林靜止特意說這件事,一方面林靜止是知道掌櫃要指點自己的武功修習的;另一方面藍心對她的用處明顯與她的內功有關,說不說對林靜止也沒有什麽;最重要的是,她不覺得有和林靜止事事交代的必要,哪怕這件事同樣對林靜止有益,在沒有弄明白之前,還是不開口為好。

不知是不是因為知道夏青二人回來了,掌櫃廚師二人並未現身。林靜止緊跟著夏青也去了櫃臺,將蘇莫二人扔在了一邊置之不理。

與夏青不同,林靜止是為了查看這些江湖中人的動向。他記得來到京城的幾個首腦人物,此時正好追蹤一番,這些人看來還是沒有頭腦發熱的,絕大多數都帶著自己的門人連夜離開了京城。

夏青和林靜止各自忙著,也顧不上蘇莫二人。

蘇欽巖進了客棧後,樓上樓下的逛了一圈,將這傳聞中的客棧打量了個徹底,甚至連廚房都進去了。他一邊“嘖嘖”地搖頭,一邊又看得不亦樂乎。

“這就是客棧?一點都不像嘛,連我們翠樓的百分之一都不及。阿陽,你說是不是?”客棧一點都不大,根本不夠蘇欽巖看的,不一會,他就坐到了莫弋陽的身邊。至於莫弋陽,自從進了客棧,就一言不發地端坐於大堂。有了好奇的蘇欽巖,莫弋陽大可以按兵不動。

“嘿,我說你倆做啥呢,一進來就湊到了一起。”蘇欽巖從來不是個安靜的人,不管是和什麽樣的人一起,也不管是什麽樣的情況。

“你們在看什麽寶貝東西?居然不搭理我。連最可愛的小夏都變了,太傷我心啦。”蘇欽巖伸開手指,虛抹掉眼角不存在的淚,慢慢地向櫃臺走去。如果夏青和林靜止有心要藏什麽,絕對來得及。可是蘇欽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們將秘密展露在他的面前,他也是無法看見的,所以他這刻意的體貼一點必要都沒有。

蘇欽巖走到櫃臺前,看著幹凈得連灰塵都沒有的臺面,了然一笑。但是註意到夏青與林靜止的神情,臉色不由一變。隨後有些挫敗的坐到了莫弋陽的身邊。莫弋陽雖然不動如山,可是大堂之內的一切都落入了眼簾。對於蘇欽巖突然的驚異也是有點奇怪。

對於夏青、林靜止與客棧的關系,蘇欽巖從白天開始就很好奇。那兩個人不主動說的話,他也絕對不會貿然去問,還不如自己發現來的暢快,不是嗎?而剛才明明臺面上什麽也沒有,夏青和林靜止卻聚精會神的盯著某樣東西,他卻偏偏看不見,饒是他自詡見多識廣也不由得驚詫不已。聯想到掌櫃的神乎其技,蘇欽巖似乎明白了什麽。

片刻之後,林靜止終於忙完了,他擡頭看到明顯不在狀態的蘇欽巖,不由愧疚道:“倒是我疏忽了你們,稍坐片刻,我去弄點吃的來?”最後一句是明顯的疑問,顯然林靜止此時也弄不清楚這二人的意思。

“別忙,難道不想解釋什麽嗎?”居然是莫弋陽先開的口。

林靜止聽了,輕咳一聲,緩步走到兩人面前,一邊挪開凳子坐下,一邊說:“客棧確實有其玄妙之處,我得窺其冰山一角也不過兩日,許多事情至今雲裏霧裏。至於我與掌櫃廚師二人,算得上是師徒之誼吧。”

這話倒也說得通。蘇欽巖點點頭,臉色稍霽。

“大半江湖人已經離開了京城,你們今晚有何打算?”林靜止問道。

“被人算計一場,自然是要討回來。”莫弋陽冷冷道,語氣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恨意。

“不如今晚一起去鐘鼓牌樓吧。”夏青冷不防插上一句。

“鐘鼓牌樓?可是知道了什麽?”林靜止追問。

“朱明昱已經得知我們放出的消息了,不過還是決定動手。他的爪牙們正在四處忽悠江湖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在鐘鼓牌樓附近有一處暗點,不知哪一代皇帝在那裏建了個進出皇宮的暗道,他今晚會在那裏坐鎮,然後在適當的時間出其不意的進入皇宮。”

且不說那位皇帝在花街柳巷附近建暗道的用意,就說這原本絕密的事情從夏青口裏說了出來,作為同行的蘇堂主和莫樓主表示壓力好大。

“喲,小夏消息好靈通啊。”蘇欽巖似笑非笑,可是語氣裏沒有一絲嫉妒,純粹是打趣。

夏青被他的桃花眼一挑,差點臉紅,嘿嘿一笑,裝傻道:“沒啥,還是賴客棧神通廣大。”

林靜止突然感到一陣心浮氣躁。

“看來小夏和靜止一樣是掌櫃廚師的高徒了。客棧果然名不虛傳,翠樓遠遠不及。待今日事了,或許我們可以一談?”莫弋陽心思一動,向林靜止說道。

林靜止微微一想,便點了點頭。

亥時,在客棧內休整後的四人,燕子投林般朝鐘鼓牌樓而去。

此時人們早已安寢,四下一片寂靜。不過片刻,四人就來到了朱明昱的暗點。看起來不過是一座普通院落,四合院的大小,與周圍的民居並無差別。還未靠近時,他們就感覺到了周圍有不少暗探布防,看來朱明昱絲毫沒有放松。四人都是此時江湖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與那些數十年功力的大成者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這些暗衛雖然讓他們費了一番功夫但是不見得真是嚴絲合縫,針插難入。所以,此時他們已經近距離的接觸到了朱明昱,甚至都能看見他房間內的絹紗落地燈。

朱明昱此時心事重重,焦躁難安。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投在墻壁上的影,不停的移動著。

四人雖然藝高人膽大,但是也不可能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的潛伏,這也太看低那些忠誠的暗衛了。不過他們早就摸清楚了暗衛們移動的位置,只要隔一段時間,隨著他們而動,自然就不用擔心被發現。

夏青還沒有看見竹鳴歌,在動手之前,她必須找到她。向林靜止示意了一下,她跳進了唯一看不清楚的左廂房。

這是一間女子的閨房,剛一進來,夏青就看見躺在床上,怔怔看著雕花帳頂的竹鳴歌。

“鳴歌!”夏青輕輕喊了聲,然後走到了床前。

“小夏?”竹鳴歌似乎有點恍惚,看著向床前走來的那團黑影,神情戒備。

“是我啊。”夏青在床前站立,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明明才幾天不見,卻恍若經年。“你不舒服嗎,怎麽還沒睡?”

竹鳴歌苦笑一聲,“你不是也沒睡嗎。”這一句話將那些試圖忽略的事實硬生生的拖到了眼前。她們不再是一段時間不見的朋友,不再需要互相訴說別日的時光,在嚴峻的形勢面前,這一切都顯得那麽不夠分量。

“你知道朱明昱是什麽人了,卻依然選定了他,是嗎?”夏青靠著床柱,看向窗外漆黑的夜。

竹鳴歌不答,掀開被子,走下床來,齊齊整整的一身,手中還握著那把寶劍,顯然不是要上床休息的狀態。

“成王敗寇,我不想看著他死。而且他也是先帝的兒子,他那麽優秀,為什麽不可以取而代之?”竹鳴歌冷冷道,“皇帝不過是個窩囊廢,邊關的事情這麽多天了,居然放之任之。明昱做的一定會比他好。”

“他不是先帝的兒子。邊關的事情你明知是怎麽回事,怎麽會這麽想皇帝?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是我認識的那個竹鳴歌,那個會為了百姓憂愁的鳴歌。”夏青嘆了口氣,說不上的失望。

“你怎麽知道的?你怎麽知道,明昱怎麽會不是先帝的兒子?我不相信,他不會騙我的。”竹鳴歌有點癲狂了,雙手揮舞。

“這是事實。不過就算他是先帝的兒子又怎麽樣,難道他就可以勾結外族,胡亂殺人,只為了那個位子,你覺得他沒錯嗎?”夏青分辯道。她不相信竹鳴歌這麽聰慧,會想不明白這些,她沒想過還要和她爭辯這些東西,再見也只是為了弄清她的態度而已。

“那又怎麽樣呢?事已至此,我已決定不會離開他的。”竹鳴歌喃喃道,“他有一個正妃兩個側妃,都是官家小姐,母族勢力龐大。我若是不能幫他些什麽,又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夏青很失望,她以為竹鳴歌至少會在感情與大義之間有所動搖,顯然不是的。更沒想到竹鳴歌的愛情或許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她知道那個人有妻有妾,卻依然決定跟著他,為了跟著他還要拿出投名狀!這是怎麽樣的一種自我放棄?愛情有這麽大的魔力嗎?夏青實在不能理解,或許真的是了解太淺了。那麽,對立便對立吧。想到這,夏青擡腳便想出去。只聽噌的一聲,一道銀光劃過,夏青連連後退,看著執劍的竹鳴歌,難過不已。這麽快就要動手了麽?

“不想讓我走麽?”

“既然能找到這裏來,怎麽能讓你輕易離開!”竹鳴歌神色不變,語氣平淡。靜靜看著夏青,仿佛在考量從哪裏下手為好。

“就算我只是為了你而來?”

“別說笑了,你們設計從我這裏拿走了文書,怎麽沒想到我們的交情?林靜止一次次破壞明昱的計劃,怎麽沒想到我夾在其中?既然你們不仁,又何必來惺惺作態呢?我怎麽能讓你去給明昱添亂。”竹鳴歌冷笑。

夏青驚愕,沒想到一個人的心偏了,竟能將事實歪曲至此。

“你明知事實是什麽,我也不和你多說了。我們不會放過朱明昱,他更不會放過我們。你既然要和他一起,那便當我們從來沒認識過吧。”

夏青說完,閃身就出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真的沒有人有什麽要說的麽。。。竹鳴歌?我曾經想過另外的可能,只是,最終,就這樣吧!只能一路黑到底了。

☆、世子現,皇帝喜

“主子,一切安好。可以出發了。”莊柱掩不住的喜意。

朱明昱聞言停了下來,這一晚上,他將這塊地毯整整踏薄了一層。

“走!”隨著一聲令下,朱明昱帶頭走進了地道。 誰跟著他去,誰會留下來,早已有安排。一群人簇擁著他,高高興興的向前走。

沒有人通知竹鳴歌。她依然追著夏青。而夏青此時在哪裏呢?

夏青小心避開了那些暗衛,然後找到了林靜止。他們已經觀察朱明昱身邊的護衛情況很久了,本想直接動手,卻正好碰到莊柱來報告消息。轉眼朱明昱就消失在了暗道裏。

四人二話不說,跟了進去。

而緊追過來的竹鳴歌,在尋找一番之後,也踏進了暗道。

暗道曲曲折折,還有不少裝飾過的房間,看擺設,非常像女子閨房,與地面上竹鳴歌住的那一間幾乎一模一樣。

夏青跟著林靜止一直往前走,她此時非常疲累,惹的這叫一堆什麽事,好不容易交個朋友還是個拎不清的。林靜止從她的臉色早看出來七七八八,有心想安慰幾句,偏偏不是時候。

四人走了半個時辰,遠遠就聽見前面那波人出了暗道。等那些人都出去了,四人隱在暗道口,一點也不著急出去。

雖然魏軒寧說得很有把握,但是與造反的人鬥爭,永遠會有意外出現。誰也不知道誰還有幾張底牌。

目前,朱明昱顯然是勝利的一方。夙願一朝得償,滿腔的興奮再難壓抑,在僵著臉與抑制不住的大笑之間徘徊,以致帥氣的面容扭曲。不過,誰還計較這些呢?

乾清宮,皇帝日常批閱奏折的宮殿,此時被一群武夫占據著。這群人壓根就沒有紀律意識,一個人還可以稱之為豪放不羈,一群人就把這莊嚴肅穆的宮殿生生扭成了菜市場。而另外一些黑衣人,看到朱明昱過來,躬身行禮,顯然是他的手下。這群人明顯有紀律的多,或明或暗的把守著各個要點。

皇帝被一個蒙面黑衣人拿刀壓著脖子,與朱明昱相似的臉上毫無表情。朱明昱在他面前走來走去,像一只驕傲的孔雀。

除了這個孤零零的皇帝,似乎就沒有了反抗的人。太監宮女呢?禁衛軍呢?皇帝暗衛呢?朱明昱沈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哪裏還想得到這些,這時候,他正在醞釀,怎麽樣說一番漂亮的詞,狠狠的掃掃這個人的面子,將過去二十多年的屈辱全部還給他。一時之間想不到,索性過過手癮,朱明昱狠狠的扇了這人一巴掌。被人扇巴掌,這是皇帝從未有過的感受吧,朱明昱更興奮了,巴掌連連,立刻,那人的臉變成一個紅紅的饅頭。

“世子玩的可開心?”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朱明昱疑惑的轉頭看去,看到那人的一瞬間,大驚失色。

一身明黃龍袍的皇帝氣定神閑的走來。身後是頭上冒汗的文武百官們。不是不知道京城巨變將臨,京官們最近都是戰戰兢兢的度日,就怕稍有不慎被卷入其中。可是事情還是讓他們出乎意料。子時剛過,正拖拉著起床準備上朝,就聽說紫禁城方向一陣異動,隨即一個個就被皇帝召來皇宮。到了皇宮似乎一切如常,可是皇帝卻興致勃勃的要領著他們來看熱鬧。皇宮裏的熱鬧啊,哪是這麽好瞧的?不是皇帝就是後妃們,此時皇帝在此,莫不是要去看後妃們的熱鬧?不過也說不過去啊,自家老婆小妾的熱鬧,領一堆臣子去看像什麽話呢?眾大臣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一路飄忽的跟著皇帝走,最終見到的是這麽一個場面。只見一個個“撲通”一聲像落水餃子一樣砸到地面上,五體投地,大氣不敢出。那些心理有鬼的更是又驚又怕又悔。

如果這個家夥是皇帝,那麽他面前的人是誰呢?

假貨!

朱明昱氣息不穩,鼻翼急促的鼓動,這巨大的落差震得他心神動蕩,伸手朝那個假貨就是一巴掌,可是將將打到之時又急急停住。慢慢轉身朝皇帝站定,嘴角輕扯出一抹微笑,冷冷道:“若真是你,我恐怕會更開心。”

“看來倒是我的錯了?可惜朕不能如了你的願。”皇帝依舊笑容滿面,可是說出的話卻讓人心下一寒。在他身後趴著的大臣們更加戰戰兢兢,少數幾個心理素質差的已經昏了過去。

朱明昱這邊的江湖人就完全不同了,既然敢來圍殺認為是真皇帝的假皇帝,就不會對皇權有任何的敬畏,法不責眾也好,藝高人膽大也罷,都不能掩飾這一點。此時,這些人依舊我行我素,乾清宮在他們眼裏只是一個藏寶地點。朱明昱能讓他們肆無忌憚的尋找,眼前這個真皇帝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不過兩虎相爭,更多的人仍然在四處翻找,想必再過一會,莊嚴華貴的乾清宮就會變成被人肆虐過的客棧吧。

皇帝能容忍嗎?怎麽可能!

“有人曾說俠以武犯禁,朕未曾聽信。如今居然敢闖皇宮,擾亂乾清宮!你們將朕當成了什麽?將我安慶至於何地?”皇帝氣得臉色發白。

皇帝久居人上,自然有一股懾人之氣,那些江湖人縱然勇猛也只是被朱明昱的爪牙忽悠的莽夫,此時被皇帝一喝,差點心神動搖,喏喏間停在了那裏。

朱明昱沖著莊柱一揮手,只見莊狗腿子溜溜的跑到了那群江湖人裏,一陣耳語之後,那群人又虎虎如生了,翻書的翻書,掀桌子的掀桌子,若說以前還有顧忌,現在則是完全放開了,一時之間,咣當作響。

皇帝氣的越加狠了,“動手!”只聽一聲令下,數百執槍的禁衛兵將乾清宮團團圍住,而周圍的房頂上也陸續出現了執弩弓的射手。皇帝已經被護衛掩護在了槍兵之後,那些大臣們,果然不是一般人,早在槍兵出現時就隨著皇帝速速後退了,就連那個暈倒的也適時醒了過來。

“世子還是乖乖束手吧,就這麽幾個烏合之眾還想顛倒乾坤,莫不是小看了朕。”皇帝站在層層人群之後,諄諄勸慰:“壽寧王年老體衰,還是不要讓王叔擔驚受怕了。”

“哼,我朱明昱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子嫡孫,為何要屈居你之後?你又有何德何能,不說前年遼州大旱千裏餓殍營野,去年鄞州地動死傷無數,就是當前胡虜犯邊數月,你又有何舉措?還不是龜縮皇宮,怕是兵臨城下了,也只能痛哭流涕。聖人言,有德者居之,如今你無德無能,還有何臉面高高在上?”朱明昱說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竹鳴歌天生一對。

“呔,你這狗皇帝當得這麽窩囊,早早滾下臺子算了餵。”一個胡須拉碴的大漢忽然起哄道。頓時,那群莽夫像是找到了共同語言一樣,開始譴責起皇帝來,什麽膽小鬼,龜孫子,軟蛋,一句句粗語哩話被噴了出來,一時之間,空氣汙濁不堪。

那些大臣們畢竟還是文人,私底下怎麽樣不知道,可是表面上都是之乎者也聖人來聖人去,就是罵個人也只會搖頭晃腦,絮絮叨叨“有辱斯文”。就算是有幾個才思敏捷的甩話罵出來,那些莽夫哪裏聽得懂來,反而被人問候了祖宗十八代。那個翰林院編修,臉色漲得紫紅,差點背過氣去。真是秀才遇到兵,罵人罵不贏。

朱明昱雖然被圍住,可是依然臉色不變,反而開心的看熱鬧。不知何時那把暗藏機鋒的折扇被他拿在手上,搖擺間,一副翩翩公子的氣度。

皇帝擡手向下一揮,只見萬箭齊發,弩箭如雨般射向包圍圈內。俗話說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敢來皇宮冒險的莽夫們還是有些本事的,輾轉挪移、兵器揮舞間就將飛來的箭矢斬落腳下。

“哈哈,這點本事也想拿下爺爺我?”

“就是就是,這些吃皇糧的軟蛋,細皮嫩肉的,還是乖乖滾回去吧。”

“呀呵呵呵,說的沒錯哦。”

“啊!”

一聲慘叫劃破長空,將鬧哄哄得意洋洋的笑生生止住。隨後比剛才更密集的箭雨撲面而來,眾人幾番抵擋之後,眼見不行,只好紛紛後退尋找掩體。感情剛才那一輪只是開胃菜,現在是要上正餐了?

“主子,怎麽辦?”莊柱焦急問道。

“怎麽,怕了?”朱明昱眼角一斜,伸手將一只漏過來的箭矢撥了回去,姿態說不出地俊逸瀟灑,淡定從容。那個人,他將他當做敵人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會認錯?不過他也不會就這麽認輸,好戲才開始呢!

江湖人和朱明昱雖然是各取所需的臨時合作關系,但是威脅在眼前,雙方的紐帶還是結的比較緊密的。這些人個個戰力不俗,就算是被一輪輪的弓箭兵輪射,借著宮殿的掩護,也依然勉力可支,不過若是不能突破,到底還是別人網裏的魚,遲早會脫水而死。

皇帝領著他的手下們,好整以暇的呆在包圍圈外,靜靜看著這些快要下鍋的魚。

朱明昱會坐以待斃嗎?

當然不會。只見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朝空中一扔,尖銳的響聲伴著紅色的煙霧從半空散開來。

似乎沒有人去在意放出的信號彈,可是明顯的箭雨越來越密。時間一點點過去,雙方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包圍的口子偶爾被撕開,總會有人及時補上。而裏面的人孤立無援,已經越來越少。莊柱越來越焦急,看似在用力抵抗,可明顯已經有點心不在焉了。

“去你奶奶的,爺爺和你們拼了!啊喝!”

不斷有人被射成了刺猬,不斷有人不甘心的倒下。如果他們聽話一點,野心少一點,是不是就可以避過這場災禍呢?可是,沒有如果。不是這一次,也會是下一次。刀頭淌血的日子,總免不了有這一天,死於非命。

“世子不會就這樣認輸了吧?你那個信號發了這麽久,為什麽還沒有來人?”有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費盡力氣擠到了朱明昱身邊。這個人幾乎是這數百人裏唯一的老者,如果夏青他們在這裏,一定會發現這人就是戈淵。戈淵說了這一句話後,就散了開去,不著痕跡的一遍抵擋箭矢,一邊四處翻找。

“世子,還是束手就擒吧,看在壽寧王叔的面子上,朕可以既往不咎!”皇帝施施然道。

“你以為你贏定了麽?”

“到了如今,世子還是這麽倔啊。真是不好,認清事實就這麽難嗎?”

“哼,只要我還在一天,你就別想我放棄。”朱明昱依然那麽氣勢凜然,一點都看不出死鴨子嘴硬的勉強。

“朕和你自幼長在皇太後身邊,感情甚篤,實在想不到明昱你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皇帝感嘆一聲,面色緩和,仿佛在回味幼時的光陰。

“總是會走這一步的,原因一點都不重要。奉勸皇帝還是別大意了。”

仿佛是為了應證這句話一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聽聲音,不過瞬間就會出現在乾清宮附近。

朱明昱暗自松了口氣。那些江湖人也突然氣勢大盛。他們都認定了來的一定是朱明昱的援軍。心神稍歇的瞬間,有幾個原本就中箭了的人突然就倒下了。

朱明昱一直看著門口,在見到褐色兵服出現的一剎那,心底一松。他一直沒有將江湖人作為重要的一環,不過是炮灰罷了。但是他的暗羽軍卻是和江湖人一起行動的,目標就是皇帝。在聽到莊柱說事情好了的那一刻,他真的以為皇帝被抓住了。可是來到皇宮見到假貨的瞬間,他就認了出來。之後的一切一方面是在慢慢拖時間,等待另一部分人從外面進來;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皇帝的部署。顯然皇帝依靠的僅僅是禁衛軍,這與他之前設想的一樣,那麽只要堅持到援兵到來,裏外合圍,那麽勝利的就一定會是自己!至於那些大臣們,手無縛雞之力,過後總有把柄收拾他們的。

“魏將軍,你我裏外合圍,將。。。。。。”朱明昱的話戛然而止。

“啟稟皇上,已經掃除一切亂黨,京城內外疏無遺漏。”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走到皇帝的面前,躬身行禮道。

“好,很好!等事情平息,朕重重有賞!”皇帝龍顏大悅,轉身對朱明昱說道:“世子可是心服口服?朕再說一遍,若是束手就擒,朕可饒你一次。”

“有必要麽?”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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