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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昱留下這一問句,便立即示意黑衣暗衛擋在前面,朝來時的地道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

☆、追窮寇,伸援手

朱明昱進來時的地道口並不在乾清宮裏,而是在另一側的廂房。

夏青四人早就從地道出來了,隱藏在不遠處看熱鬧,並伺機動手。他們自然看到了朱明昱逃跑的一幕。

造反失敗適時赴死的,被砍頭的,在手下勸服下糾結再三戰略性轉移的,歷史上數不勝數,就是沒見過一個逃跑得這麽幹脆的,不帶一絲遲疑。

不過也幸好這樣,因為朱明昱剛一撤退,那些江湖人和黑衣暗衛們就被擊潰了,暗衛們衷心耿耿,要為主子爭取逃生時間,江湖人就沒這麽多顧慮了。很到人跟著朱明昱跑了。抵抗的力量一少,越來越多的士兵都追了過來,朱明昱逃生的時間相當有限。

夏青緊隨在後。

朱明昱的功夫居然很不錯。不知為何他沒有走來時的那條路,一直朝著後宮的方向而去。

夏青四人緊緊跟著,不是沒想過立即動手,可是就算皇帝想要他的命,恐怕也不願看到外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殺自己攥在手心裏的人吧。

不斷有箭矢從身後射來。那些疲勞的江湖人陸續倒在地上,夏青搖搖頭,這又是何必呢。身邊突然有個人向下倒去,那副蒼老疲憊的臉看來有幾分熟悉,夏青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下意識拉住這人。

那人瞳孔渙散,顯然已經不行了。夏青認了出來,居然是那個帶著小孫子的戈淵。他若是死在這裏,那個孩子怎麽辦?

“拜......拜托,幫我照。。。。。。明洋。。。。。。爺爺對不起他。”話音未落,頭沈沈的低了下去。

夏青將人攬住,看了下林靜止,轉身朝旁邊的房間跑去。她認出來這個房間正是他們進來時候的地方,將人拖進了地道。林靜止並沒有跟來,他知道夏青的意思。

夏青本想將人扔進地道後,就出去繼續追人,可是當她觸到戈淵的心口,發現還有一口氣後,就給戈淵輸入一點真氣將心脈護住,然後將他負在背上,繼續往來時的路跑去。

一路狂奔,直到跑出了地道口,站在朱明昱的別院,她才想起來她根本就不知道戈淵的小孫子在什麽地方。

“悅......棧......快。”耳邊傳來宛若蚊吟的聲音。

夏青繼續狂奔,這時候天已蒙蒙亮,幸好林靜止重傷稍好之後,她出來逛街碰巧見到過一個叫悅來客棧的很熟悉的地方。不然這偌大的京城,要她如何才能在這緊急的時刻找到地方。

客棧已經開門,夏青向小二問清房間後,快速跑了過去。

推了推門,卻是從裏面關上了。夏青用力敲了敲。

“誰?”門裏傳來一個稚嫩又警覺的聲音。

夏青心裏焦急萬分,快速說道:“明洋,快來開門,你爺爺......”下面的話不知如何說下去,可是門卻在這一刻忽的打開了。

一個小孩靜靜的站在那裏,瘦小稚嫩,仰著頭看著夏青。夏青有點看不清他的表情,那麽的平靜,又是那麽的恍然,仿佛早已知道結果。

夏青將戈淵輕輕放在了床上,又輸了點真氣進去。她知道這人已經不行了,所以才會將朱明昱的事情放在了一邊。若是死了,她可以將他放在地道,過後再回去收屍,可是活人,她絕對只能以活人為先。

“你爺爺......,過去陪陪他吧。”夏青摸摸明洋的頭,將這個一直站在那裏不動的孩子往床邊推了推。然後轉身出了房門,將門輕輕掩上,靜靜靠在了門邊。

就算放空了思維,她也能聽到門裏傳來的低低的抽泣聲。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小孩拉了拉她的衣袖,仰著頭說:“爺爺找你。”表情冷靜又悲傷。

夏青走了進去。她能猜到戈淵找她有什麽事情,本來她也不會置之不理。

那天酒樓初見的戈淵清朗矍鑠,是一個不錯的老頭子。可是後來偶爾見到的兩眼,都是一副追逐寶藏的嘴臉,夏青本來很不待見,若不是可憐那個靜靜跟在他身邊的孩子,她不會這麽熱心。而此時躺在床上的他,仿佛回到了剛認識的那一刻。

看到她進來,戈淵眼裏一片期待,急切的說道:“我不久於人世,姑娘是心善之人,我只能厚著臉皮將我這小孫子托付與你,他不聽話,你照打照罵,只要能給一口飯吃,我感恩不盡。”說完,大聲咳了起來。

夏青拍拍他的後背,說道:“不知您還有什麽信得過的親人,可以告訴我,我將明洋送過去由他們照料,想必您更放心了。”

戈淵咳得更大聲了,好不容易停住,急急說道:“我絕對信得過姑娘。不瞞你說,我們家就只剩下我這個老頭子和他這個黃口小兒,若是能得姑娘照料她幾年,是他的福分。”

“既然這樣,明洋若是跟著我,我自然會將他當做弟弟一樣盡心照顧,您老盡管放心。”夏青暗嘆一口氣,不管有什麽事,這個孩子她不可能不管不顧。

“多謝姑娘,多謝多謝。”戈淵兩手在胸前作了作揖,一臉高興,然後伸手示意明洋過來,在他身上摸了下,摸出個紙條,塞進夏青手裏說道:“這是泰和錢莊的銀票,是我最後一點資產了,你一定要收下,就當這孩子以後的費用。大恩大德,我必結草銜環來報。拜托了。”話音未落,睜著眼睛沒了氣息。

“嗚哇......爺爺啊。”身後傳來明洋的哭聲。

夏青低低說了句“您請放心,我必守承諾。”伸手將戈淵的眼睛抹上。將痛哭的明洋抱在懷裏。

“乖乖,別哭,明洋是好孩子,不要讓爺爺放心不下。”說完,自己也忍不住淚水盈眶。傷別離,陰陽兩隔,人間之殤。

雖然傷心,可是該辦的事還是要辦。不想讓這個孩子一個人對著死去的親人,夏青牽著明洋找到了小二,編了個突然急病去世的借口,拜托小二買了副棺木,從客棧後門送到了義莊。本想找個地方入土為安,卻是明洋拉著她的手說爺爺想回老家。只好將棺木先寄放在義莊,等這邊的事情了了再做打算。跟明洋解釋清楚之後,夏青就帶著他往苦水街客棧走去。

帶著明洋,她不可能再去冒險,再說了,此刻再沿著暗道去追尋已經八成找不到人了。回到客棧,她還可以靠著蘭心找到林靜止的下落。

回客棧的路上,帶著明洋吃了點東西。這孩子剛失去親人,明顯沒有胃口,拿著他爺爺的名義逼著他吃了點,然後打包了一些小點心。

回到客棧,掌櫃廚師不出意外都在櫃臺後。夏青找掌櫃開了個房間,將明洋帶了上去。昨天他爺爺離開,顯然他也是知道了什麽的,不然不會開門的時候那麽警覺。想必他也是擔驚受怕了一夜,也不知道睡著過沒有。她帶著戈淵回去後又是這麽多事,明洋早已經疲憊不堪,安慰他幾句,讓他在床上睡下。

明洋乖乖脫了外衣,躺了下來,可是手卻重新拉住了夏青,然後不等夏青反應,就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夏青既心疼又有點哭笑不得。這孩子果然人小鬼大。索性坐在了床邊,靠著床柱,說起來,她也是很久沒有睡覺了,或許是受了明洋的影響,來不及去想林靜止那邊的事情,慢慢睡了過去。

這一夜睡得昏昏沈沈,總是在不同的夢境中來回奔跑。她好像一直在追什麽,卻又始終追不到。

突然,門碰的一聲被推開了。

“小夏!”似乎有人在喊她。夏青迷糊的睜開了眼睛,卻看見林靜止一聲淩亂的站在房門口,身上似乎還有血跡。夏青立馬清醒過來。急忙站起身,卻忘記了還拉著她的明洋,這一下,這孩子也被弄醒了。

夏青看著冒失的林靜止,真想罵他幾句。“急什麽啊,喊什麽,好不容易睡著,都給你弄醒了。女孩子的閨房也是你能胡亂闖進來的?以前是不是都這麽無所顧忌啊?”

林靜止有話說不出,看清情況後,發現確實是自己冒失了,急急分辯道:“我沒有,以前真的沒有。我只是聽說......”接下來的話,似乎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一樣,林靜止停在了那裏,嘴巴喏喏的,也不知道想要說什麽。

“他只是聽說你帶了個俊俏的男人回來,還和那人呆在一個房間數個時辰。”廚師出現在門口,古怪的說道。

“呲,這話你也信。”夏青白了林靜止一眼,卻發現這人居然紅著臉,局促不安。

“怎麽了?”明洋揉了揉眼睛,顯然還沒有從睡夢之中醒來。

“乖,沒事了,睡吧。”夏青摸摸明洋的頭,掩掩被角。小孩子果然是累壞了,不一會兒就又睡著了。

夏青這才轉頭看向林靜止。這人不知何時走到了床邊,看著夏青,若有所思。夏青被他那專註的眼神嚇了一跳,四下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沒什麽不對,睡得時候也沒脫衣服啊。難道是流口水了?下意識的抹了抹嘴角。抹完才發現林靜止的眼神,似乎更專註了點?

“你在看什麽啊?”夏青實在是不明白這人古怪的樣子。

“你好像還沒摸過我的頭吧。”等了半晌,林靜止突然說了句。

夏青突然就無語了。大哥,你幾歲了?缺愛的話,早說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事終了,惟傷懷

林靜止求摸頭事件,以夏青輕輕觸了他頭頂一下而告終。

夏青雖然不情不願,也絕對不會只是觸一下這麽敷衍。可是,手指剛剛觸到發頂的那一刻,林靜止童鞋突然就像受驚的小白兔般彈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夏青,以及門外偷笑的廚師。

夏青下樓的時候,林靜止正端坐在大堂上,不過細看的話依然能發現他眼神迷離。

夏青走過去,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昨天在關鍵時刻離開,既是順勢而為,也是心之所向,對於結果,雖然沒有參與的愛好,夏青覺得還是有必要知道一下的。

“昨天,後來怎麽樣了?”

林靜止像才反應過來一樣,楞楞地看著坐在身邊的夏青。

這場由朱明昱一手造成的鬧劇以他的死亡而告終。蘇欽巖和莫弋陽要回去處理翠樓的事情,他則是急急忙忙的回來找夏青。可是一進客棧,就被廚師告訴了那麽一個噩耗,當時他什麽都不願意想,急急的沖進了房間,才發現是個誤會。想想他和夏青的相識,不過才十幾天的時間,可是又像是從很久之前,他就特別在意夏青,不願意看到她傷心,不願意她關註別人,更不願意她忽略自己。只要她觸犯了那三點,自己就會非常的不舒服。這種情緒,在今天回來之後達到了頂點,所以才會冒失的沖進房間去。如果夏青真的和一個俊逸的男人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麽反應,他甚至都不敢這麽設想。

離開房間之後,他就坐在大堂裏,腦子裏不由自主的回想與夏青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越想他就越清楚明白,他恐怕真像蘇欽巖說的那樣,喜歡上了吧。這樣一確定,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夏青她對自己又是什麽樣的看法呢?任何初入愛河的人,大約都是這樣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希望自己的這份愛意能夠被人所接收,又害怕被拒絕。總是不自覺地將那個人放在心口嘴邊來回的咀嚼一番,就會有絲絲甜意沁入心底,欲罷不能。

這樣一種恍惚的狀態,持續到夏青將他喚醒。就算是將夏青翻來覆去的咂摸了無數遍,林靜止覺得自己似乎還是沒有看清她。就像現在,這麽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嚴肅得一點都不像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好像,夏青多數時候都不像個小丫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家庭,才養出來了這樣一個孩子。

“小夏,你家在哪裏?爹爹媽媽是做什麽的呢?”

林靜止來不及細想,就那麽問了出來。話一出口,卻後悔不疊,生怕得不償失。焦急局促的看著夏青。

“你在急什麽啊?又不是不能問的。我家在離柳州數百裏外的雪山裏啊,舅舅和笙姨帶我在那裏長大的,至於我父母,十年前就死啦,我都不記得他們長什麽樣了。”夏青嘆了口氣。死的是這個身體的父母,承他們的恩惠,自己這個游魂才有了安身之所,但到底不是自己認可的父母,叫不出爹爹媽媽這麽親昵的稱呼。至於自己上輩子的父母,也只能說聲不孝了。希望藍心別讓她太失望。

林靜止聽了夏青的話,心疼不已。想要伸手摸摸夏青的頭,到底顧忌,兩手緊緊的互相拽住。

“誒,你這是什麽表情啊,好像我吃了多大的苦似得。雖然命運給我開了個玩笑,可是依舊給了我不小的希望啊。別這樣啦,好不好,從來不知道你同情心這麽泛濫哦。”夏青嬉皮笑臉。藍心就是她的希望吧。

“我也沒有爹爹媽媽,是師傅撫養我長大的。等以後,我帶你去看我師傅。以前他是個老頑童,七老八十了,還是像小孩子一樣愛熱鬧。”

林靜止抹了抹臉,好歹表情不是那麽悲天憫人了。夏青聽了他的話,似乎明白了過來,是不是因為看到了明洋,他才觸景生情呢?

“明洋啊,我答應了戈淵,照顧他幾年。你還沒有告訴我,昨天的事情怎麽樣了呢?”

“你願意照顧也好,不過我看他身上隱情不少,還是要註意一點吧。”頓了頓,林靜止繼續說道,“朱明昱死了,死於亂軍之中。那些江湖中人裏有幾個狠角色,最後將他扔出去當擋箭牌。可恨死的太快,我想親手給樊大哥報仇也不能如願。”

“好歹算是有了個交代。哪天去和樊大嫂說一聲吧。你有沒有看到鳴歌?”

“竹鳴歌,一直沒有看見他,應該是沒事的吧。現在朱明昱死了,皇帝肯定要追查亂黨,應該查不到她頭上。實在不放心的話,你上藍心看看。”

夏青想想也是,又藍心這個作弊器在,她根本不用操心太多。將戈淵老頭送回家鄉安葬之後,她就可以安心的用藍心修煉了。

“我要送戈淵回家鄉安葬,回來之後就可以在客棧安心修煉了。你呢,這件事情應該算是結束了吧,接下來打算去哪裏啊?是不是繼續游歷江湖,做一個懲奸除惡的大俠呀。”夏青語氣輕松的說,亮閃閃的眼睛盯著林靜止。

林靜止看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珠,就像天上的星辰,美麗無比。

“你大概忘記了我也將自己賣給客棧了吧。你一個人帶明洋去,是不是不太安全啊?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一起回來處理客棧的事情,怎麽樣?等下我們就去找樊大嫂,順便雇輛馬車,等明洋醒了,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夏青想了想,到底還是答應了。她上樓去看了看睡著的明洋,又交代了廚師幾句之後,隨林靜止出了門。

京城已經恢覆了安寧。熙熙攘攘的人群,擁擠不堪,就算夏青身手不凡,也免不了被人磕磕撞撞,但每一次林靜止總會輕輕拉過她,使得她幸免。開始夏青還笑笑,道聲謝。後來次數多了,索性見怪不怪,只是心下免不了嘀咕林靜止同情心泛濫。可憐了林靜止的一腔愛意被曲解。

按照夏青的描述,樊家早已遣人去帶回樊成的遺體,不過路程遙遠,還沒有返回。今天是樊成過世十七之數。夏青二人到的時候,樊大嫂帶了丫丫正在燒紙錢。聽到二人過來,讓下人將他們領到正廳奉茶,自己也隨即帶著丫丫過去了。

看到憔悴不少的樊大嫂,以及沈默不言的丫丫,夏青心下一片淒涼。孤兒寡母,何其悲哀。

“樊大嫂,丫丫。”喊了一聲,卻是不知如何繼續下去。

“你們兩個上次鬧著離開的,如今和好啦?”樊大嫂詼諧的笑笑,這種故作輕松到底壓下了夏青心裏的幾分愧疚。

“上次是我有錯在先,幸好小夏寬宏大量不計較啊。”林靜止接了一句,頓了頓,繼續說道:“今日過來,是想和大嫂說聲,兇手已經伏誅,樊大哥的在天之靈能夠安息了。”

話音未落,樊大嫂就激動的說:“這就好,這就好。丫丫,來,謝謝你林叔叔。”

一直悶聲不語的丫丫,聽話的朝著林靜止,怯生生的說道:“謝謝林叔叔。”

林靜止看著丫丫,又看了看樊大嫂,哽咽道:“我哪裏當得起。若不是我大意,丫丫,以後有任何事只管來找叔叔,叔叔一定給你們做主。”

“我們爺的事,到底怪不得林兄弟。上次是我一時糊塗,胡亂說話。以後有你這個叔叔看顧,我們丫丫也不算是沒爹的人了。”前面幾句話,樊大嫂還能勉強笑著說,到了後來,卻是忍不住的淚水滾滾而下。丫丫乖巧的跑過去抱住了她的娘親。娘倆互相抱著好一陣痛哭。夏青和林靜止的到來,到底還是觸及了倆人的痛楚。

好半響,樊大嫂才緩過來,一雙眼睛又紅又腫。

“嫂子,我現如今住址不定,若是定了下來,一定告訴您知道。這之前,有事您就去這裏遞個消息,不管路途遠近,我肯定會盡快趕到。若是有什麽急事,也可以找這裏的人幫忙。”林靜止遞了個紙條給樊大嫂。

樊大嫂接過,細細地看了,記在心裏。

“我只替你樊大哥生下一個閨女,雖說丫丫是個好的,可到底香火不繼。我打算從族裏認個娃娃,給丫丫當弟弟,姐弟相扶相助丫丫也不致於孤單。就是我百年之後,你樊大哥也有人供奉。你一片好心,我就收下啦,世事難料就當以防不測吧。”

“樊大哥能得嫂子,也是他的福分。”

一句話又讓樊大嫂紅了眼眶。夏青和林靜止勸慰幾句後,便離開了,他二人與樊成的死亡都是有關系的,久留到底對他的家人不好。

二人從樊家出來,心情都不太好,默默並肩走著。突然迎面沖過來一個小乞丐,撞了林靜止一下,然後跑開了。

林靜止攤開掌心,一個紙團露了出來。打開掃了一眼,然後皺著眉頭遞給了夏青。原來是魏軒寧找他們兩人,紙條還特地提了要帶上夏青,也不知是何意。夏青左思右想想不通,看了看林靜止,卻見他也是愁眉不展。

“走吧,我跟你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最後,還是夏青定了主意。林靜止還想要反駁,卻被夏青拉住胳膊往前走。紙條上留了地址,居然是朱明昱造反前呆的那個小院。正是這一點,才讓林靜止猶疑不定。

他相信魏軒寧,但魏軒寧身不由己。

作者有話要說:

☆、金百兩,見皇帝

魏軒寧不只是通政司的官吏,更是皇帝暗部的人。林靜止很早就知道了。

因為夏青,林靜止才格外擔心。

小院離得不遠,林靜止想來想去都沒有好辦法,大抵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兩次來到小院,除了黑夜變成白天,其他的一點不同都沒有,氣氛同樣安靜壓抑。房門大開,林靜止先一步走到前面,夏青似乎不甘落後,幾步過去依舊與他並排而行。林靜止微微一笑,身子側向夏青,然後朝裏走去。

沒幾步遠,迎面走來一個面白無須的人,臉朝天,倨傲的看著他們。那倆大鼻孔看得人真想插根蒜進去。那人輕蔑的看了他們一眼,轉頭朝裏走,夏青和林靜止相視一笑,跟了上去。

這人走路的時候脊背彎曲,這一副常年點頭哈腰的樣子與剛才高傲的頭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總有這麽一種人,明明當狗的時候挺多,偏偏喜歡狗仗人勢,又目光短淺,看到不起眼的人,總會瞎了狗眼,裝作人來顯示自己的高高在上,真是可笑之極。

這個人在門邊停下,將門推開,俯視著他們,並用鼻孔示意他們進去。

夏青和林靜止徑自走了進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樟木山字花卉圖床,床上擺著一張小幾,上面放了一張棋盤,兩個人分坐兩側,你來我往落子如飛。

左面這人赫然就是皇帝,此時一身常服,頭發用玉冠高高束起,面如冠玉,鼻梁堅挺,一條玉石抹額橫在美人尖下,襯得容貌俊俏了幾分,明明是一個風流俏麗的貴公子,哪裏還有昨天肅殺陰沈的樣子。右面那人就是魏軒寧了,他和皇帝下起棋來,一點都不客氣。看眼前的局勢,不過數子,皇帝就該落敗了。

看著描述了這麽一段文字,夏青其實僅僅看了一眼,兩人朝房內也只走了兩步。皇帝自然是有所察覺,只見他將手裏抓著的黑子朝棋盤一扔,拍了拍手,然後說道:“林少俠和夏姑娘請坐。”

林靜止朝皇帝拱了拱手,然後尋了張椅子與夏青相鄰而坐。雖然江湖人不看重皇家威嚴,但是林靜止這個禮數其實也是有點不夠的。至於夏青,她聽了那句“夏姑娘”後,總感覺心裏怪怪的,偏偏一時想不起來哪裏怪異。所以她連作揖都沒有就被林靜止拉著坐下了,更是失禮不少。

皇帝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麽。魏軒寧早已站了起來,像個門神一樣站在了皇帝的身側。

林靜止古井無波,向魏軒寧說道:“不知叫我們來,是有什麽事?”

魏軒寧沒有看他,卻朝皇帝躬身道:“皇上,這兩位就是您要見的林靜止少俠和夏青夏姑娘。”

皇帝微微頷首,嘴角含笑道:“昨日之事,林少俠出力不少,不愧為我安慶子民。有功當賞,不知林少俠可有什麽要求。”

林靜止口裏說著不敢不敢,什麽身為安慶人這些都是分所應當,全賴皇帝綢繆得當才讓安慶逃過此劫。皇帝龍心大悅,連連道好,然後賞了林靜止黃金百兩。

夏青在一邊看著二人表演,腹誹不已。不過皇帝沒有提她,那麽找她來難道還有其他的事?

“多謝皇上賞賜。草民家中還有急事,恕草民不敬,我二人先行告退了。”林靜止終於和皇帝打夠了太極。夏青站了起來,和林靜止一起向門口走去。

“慢著。林少俠有急事不妨先離開,不過朕還有事想請教夏姑娘。”

夏青錯愕的張著嘴巴,一臉疑問。林靜止眉頭緊皺,只好停下來,朝皇帝說道:“家中事和小夏還有牽扯一二,那草民就先留下來吧。”說完不等皇帝點頭,又拉著夏青坐下了。

“夏姑娘不必驚慌。“俠以武犯禁”,夏姑娘當真是眼光獨到,不知對武林之事還有什麽看法?”皇帝誇了一句,然後目光灼灼的盯著夏青。

聽到皇帝的話,夏青定下心來。果然如此,她想來想去唯一能夠引起皇帝興趣的地方,就是上次見到魏軒寧時多說的那幾句話了。作為一個掌控欲望強烈的皇帝,感興趣也是十分可能的。

“不管是江湖人還是普通百姓,他終歸是安慶人,必須要遵守安慶的法律。雖然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但是絕對不能淩駕於法律之上。”

“說得好!”

皇帝眉飛色舞,激動地從圖床上走了下來。

夏青對皇帝的興奮視而不見,繼續說道:“江湖中各大門派本來就是相互轄制的關系,朝廷沒必要插上一手,只要控制住其中的平衡即可。至於那些違法犯罪的江湖人,朝廷可以專門成立一個部門處理江湖事。只要越來越多犯罪的江湖人被法律制裁,那麽江湖人終究會對朝廷有所畏懼,從而對他們形成震懾,讓他們不再為所欲為。”

寥寥幾句話,夏青很快說完了。雖然皇帝還沒有震懾到江湖人,可是房間內的三個大男人先被她震懾住了,都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她。

“好,好,好!”皇帝興高采烈,差點手舞足蹈起來。

“夏姑娘果然非常人。”魏軒寧也讚上一句。

林靜止看著夏青,眼中的情意越來越深,似乎要將人陷進去。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的臉色突然變幻不定,晦暗不明。

“或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江湖人吧,旁觀者明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夏青輕聲說。確實是旁觀者明,不僅是江湖的旁觀者,更是這整個世界的旁觀者。

皇帝和魏軒寧都將夏青的話當成了不好意思的辯解,林靜止卻從話裏聽出了從沒有過的真實。至少,他可以斷定,夏青說的一定是真話。夏青也確實從來都不像一個江湖人,她只是一個有武功的游客罷了。但是,江湖不是你不想進就可以不進的。

“夏姑娘,既然你出了這個主意,不如幫人幫到底,給朕說說這個專門管理江湖事的部門應該怎麽辦才好?”皇帝一雙星目殷切的看著夏青。

夏青嘴角一撇,苦笑。還真把自己當成智囊了嗎?

“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朝廷的機構設立其實我一點都不熟悉,也不能給出什麽好的建議。這個您還是和大臣們商量去吧。不過,要能管江湖事,至少武功這一關要過啊。”

“夏姑娘還真是實在。不過到底是幫了朕好大個忙,說說看,想要什麽獎勵?”皇帝慷慨道。

夏青當然不可能獅子大開口,但是也沒有矯情。這種事情,還是一次了清為好。

“和林大哥一樣,不如也賞我百兩黃金?”帶著試探的口氣。

皇帝似乎有點詫異,追問道:“就這個?只管開口,朕今天心情好。”

夏青忍不住想翻白眼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皇帝這種生物,還是不要裝純良和慷慨無私好吧,誰知道是不是挖坑呢?她一個政治指數負五的渣渣還是遠離為好。雖然這麽想,臉上卻是不露分毫,表情堅定地說道:“百兩黃金已經是我獅子大開口啦,絕對不敢再多想別的了。”

皇帝看了看夏青,再沒有強求,拍拍手,先前領路的那人弓著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手拿托盤的人。皇帝使了個眼色,魏軒寧向前兩步說道:“黃金你們隨身帶著不方便,我給你們折算了一下,這每個盤子裏是十兩黃金以及九萬兩大通錢莊的銀票。”

夏青看著黃橙橙的金子,眉開眼笑。這一次和林靜止上躥下跳的還真是值得啊,之前兜裏空空,轉眼養明洋的錢都有啦。等林靜止假模假式的跟皇帝打完嘴炮,夏青早已一點都不客氣的將黃金銀票收下了。

事情到此,與皇帝的見面就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夏青和林靜止也沒含糊,拿了銀票就轉身告辭離開了。

等二人身影消失在大門外,皇帝一直笑著的臉沈了下來,冷眼看著面前的人。那人撲通一聲趴伏在地,口裏求饒,涕淚肆流。

“自己滾出去領罰吧。”

那人如蒙大赦般翻滾到門邊,然後被兩個同樣面白無須的人一把抓住,拖了出去。

皇帝說完那句話就轉向了魏軒寧。如果說剛才看著太監的眼神是毛毛雨,那麽此時看著魏軒寧的就是暴雨夾雪,濕冷陰沈。

“確定這兩人與客棧有關?你一向表現不錯,若有出格的,最好別讓朕知道!”

“臣對皇上忠心耿耿。昨天江湖人離開京城就是客棧與翠樓一同出面辦成的,而說服客棧的人就是他們。雖不知他們與客棧的關系,但絕對不淺。”魏軒寧一板一眼說道,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皇帝那讓人無所遁形的眼神的影響。

“哦?這種機會,兩百兩黃金就打發了的人不是有大陰謀就是有大智慧。你給朕繼續盯著!”

皇帝邊說邊消失在暗道裏。

房間裏只剩了一個魏軒寧,院子裏沒有一點聲音,寧靜得毫無人氣。

夏青得了一筆意外之財,一路上都很興奮,而旁邊的林靜止恰恰相反,不僅不開心,反而心事重重。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就這樣吧,

朱明昱鬧了一次不成功的叛亂,最大的受益人是夏青和林靜止。

下面就是下一卷內容了

沒有交代的

以後還會繼續出現。。。竹鳴歌怎麽樣了?朱明昱到底死了沒有?夏青到底穿的是誰?客棧有什麽樣的秘密?以及各位醬油大大們。。。敬請期待!

☆、狐首丘,歸故鄉

“今天還真是運氣好,賺了一筆,以後養明洋的錢就有啦。本來我都快變成窮光蛋了,最近還常常著急呢。不如我們回去帶明洋季成白黎出去吃大餐好不好啊?誒,你怎麽不說話啊。”

絮絮叨叨一堆,夏青終於發現了林靜止的不對勁。本來兩人就是並肩而行,夏青一停,林靜止跟著停下來了,但是看他的表情,明顯神游天外,居然也能準確行事。夏青抓著他的手臂晃了晃,林靜止疑問的看著她。

“你還問我怎麽回事?我都在問你呢,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和你說話也聽不見,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啊?”

“沒事。”林靜止淡淡的說,看到夏青明顯寫著你還騙我的表情,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腦袋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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